我强撑着身体将离婚协议签署,内容是什么我根本不想看,哪怕让我净身出户我也无所谓了。
李医生把我的检查报告拿给我。
我跟着许嘉树八年,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
他没说错,那些剂量的安眠药的确不致死。
即使是李煜没有发现我的不正常赶去我家,我就这么躺着,冻死的可能性都比安眠药致死要大一些。
在他眼里,我可能就是个跳梁小丑,是皇家大院里争宠的妃子,愚不可及。
但许嘉树不知道,我把剩下所有的安眠药都吃了,那一刻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剂量不够也许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就这么死去。
许嘉树永远这么冷静,冷静地看着我发疯,只有提起陈娇娇的时候他才会冲我发脾气。
当晚,许嘉树难得主动联系我。
他开口便是质问:“念安,你食言了,我说过今晚会回家吃饭,可你并不在家,我不喜欢被放鸽子。”
我看了眼自己还在输液的手臂,心沉到了谷底。
听到他的质问,胃里也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许嘉树继续批评我。
他的语气是那么冷静,好像真的是我的错,真的是我说到没做到。
“念安,你不该这样,以前我回家你都会做好饭等我,就因为我要跟你离婚,所以就要改变生活习惯吗?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很快就会跟你复婚,我们还是夫妻。”
我冷笑一声,终于忍不住开口:“许医生,你自己不是会做饭吗?”
这大概是许嘉树记忆中我第一次反驳他,他被我这句话堵住沉默了很久。
我并没有挂断电话,一直等着他开口:“念安,没必要因为做饭那件事跟我怄气,我以后也可以为你做饭。”
我声音沙哑,用尽力气回复他:“不必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
我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
许嘉树又给我发了几条短信,无一例外是批评我不懂事,我直接将他设置成了免打扰。
他很少跟我低头,发几条信息我不回,许嘉树就不会再发了。
他只需要静静等着我给他道歉,求他和好。
只不过这次要让他失望了,我不会再找他和好。
李煜一脸担忧的看着我,他怕我又做什么傻事,一整天都形影不离地守着我。
看我这副态度,他松了口气。
我拜托李医生将离婚协议带给许嘉树。
李医生已经替我预约了三天后的电休克治疗,在此期间我要做一系列身体的检查,以确保电休克治疗的正常进行。
许嘉树已经做了决定,要跟我离婚,我也做了决定,要忘记他。
所以没必要上赶着给彼此找不痛快了。
我本以为一直到我手术,我都不会再见到许嘉树。
但老天爷还是不放过我。
我的躯体化症状太过严重,已经严重到无法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
李医生推着我穿过医院的走廊,准备去做CT检查。
走廊的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适。
李医生的脚步很轻,偶尔低头问我是否需要休息,我摇摇头,只是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CT室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挽着许嘉树,缓缓朝我们走来。
女孩穿着病号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正仰头跟许嘉树说着什么。
许嘉树低头看着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那是我曾经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