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又气又失望地看着陈砚书,突然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将他扇得脑袋再次偏向一侧。
“你这个贱人!”
丈母娘骂道,可即便如此,她仍觉得不解气,紧接着又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陈砚书鼻子上的假体瞬间被拍歪了。
他惊慌失措地捂着鼻子,四处躲避。
冬冬的哭声愈发响亮。
我被这吵闹的场面烦得不行,实在不想参与他们说的这些糟心事,于是伸手按下了呼叫铃,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陈砚书被赶出去时,还大声咒骂着我“不得好死”,可我却心如止水,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其余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不想再理会外面的一切。
记忆恢复得毫无征兆,那般猝不及防。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我从睡梦中坐起,靠在床头,静静消化着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我不禁自问,我爸妈爱我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爱我。
可这份爱,似乎又没那么纯粹,没那么坚定不移。
江映雪爱我吗?
她也曾爱过吧。
可细细想来,她自始至终,最爱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她真的爱我,又怎会去找替身,寻求慰藉;若她真的爱我,又怎会与他人有了孩子,背叛我们的感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决定,不想再这般陪着他们耗下去了,不想再深陷这无尽的痛苦与纠葛之中。
阿兹海默症,我在心底默默念了几遍这个词,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为何如此捉弄我,这般折腾我,一刻都不肯让我安宁,让我好好休息。
思索良久,我做了一个大胆又决绝的决定——偷偷出院。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彻底撇开所有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去过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
我没有太多牵挂,或许曾经有过,可那场意外时,他们抛弃我的背影,早已化作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
我没带走什么东西,只买了一张车票,便踏上了前往南川藏的旅程。
这一路,我坐了两天一夜,下车时,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疲惫不堪。
到了南方,我买了一个小院,而后搬了进去。
我换了手机卡,动用的是自己多年积攒的小金库,我知道,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前邻则是一位退休的老奶奶。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们给予了我很多帮助,一来二去,我们也就渐渐熟络起来。
所以,在休整好的第一天,我特意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如果有人提供有陈然先生的信息,陈家江家必有重谢……”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不经意间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