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小时候那样,温言安抚。
“姎姎,别怕!
母亲吹吹,不疼不疼!”
何明渊则扭头叮嘱孙大夫,动作轻点,再轻一点。
他们宠爱我的模样,一如从前。
一直以来,我就这样活在虚假的亲情里,被哄骗着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心头传来刺痛,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滚落。
“姎姎,你放心,夫君一定寻来最好的药膏,让你的手恢复如初。”
何明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这句话时,他心虚地不敢看向我。
“可……”我深吸一口气,“我的手伤当真能医好?
那幅锦绣山河图……”场面静了几息,母亲斟酌着开口。
“姎姎乖,安心养伤才是重要的。”
“我看哪,这会儿文茵应是已将山河图绣品呈交府衙……”母亲的话被家丁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
“夫人,府衙来人了……这已是本月第四起劫案。”
“沈娘子,可否回忆起歹人的特征?”
官府派来的女医温声询问。
我摇了摇头,嘶哑着嗓音道:“那人一直蒙着面……”女医仔细看了看我的手掌:“指骨折断方向与前三起案件一致,肩颈......”她突然噤声,瞥了眼我凌乱衣襟下青紫的淤痕。
随后纳闷道:“但前三个姑娘并没有被凌辱……”昨夜,蒙面人用铁棍敲断我的指骨后,淫笑着撕开了我的衣襟。
我跪着哭求他放过我,可是,只换来他更加癫狂的举动。
“有人加钱让爷玩个大的,没想到赚大了……”歹徒撩起我的裙摆瞬间,动作戛然而止。
“妈的,晦气!”
身下满地都是血,我知道,腹中的胎儿没了。
我原本计划贡绣选拔尘埃落地后,将已诊出有孕的好消息告诉家人,来个双喜临门。
谁知,这日还在绣房就被歹人掳走。
“究竟是什么畜生,如此狠毒。
沈娘子,你忍着点,肩颈上的淤痕我先替你处理下。”
女医许是也没想到我身下的血迹是流产所致,她误以为那是歹人侵犯我造成的。
我只是微微闭上眼:“好。”
相比心头的刺痛,身体之伤何足挂齿!
不知何时,母亲和何明渊悄悄走了出去。
冷风裹着桂花香扑进来,窗外传来了低声的呵斥声。
“明渊!”
母亲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说只是找人吓唬她,为何还要……”何明渊沉默片刻,才闪烁其词道:“母亲,我没有要他那样,原本想着报官后,将一切推给近期掳抢民女的歹徒身上。”
“也好,不如趁机将此事传出去。
如此一来,宫里绝不会将负责绣制贡品的任务交给名声狼藉的沈姎。
等文茵顺利接管绣坊,真假嫡女之事就可以公之于众了。”
“以后啊,我和文茵给您养老。
再说,文茵已经怀孕三个月,等不得了……”母亲终于不再开口。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原来母亲一直知道何明渊和文茵早已苟且在一起!
原来,文茵已经有了何明渊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