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国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王二麻子的衣领。
“王二麻子!
你这个畜生!
谁让你在村里胡说八道的?!”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力地推搡着王二麻子,那架势好像真的要跟王二麻子拼命一样,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可转身离开时,却偷偷塞给王二麻子一包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记住,一定要把事情闹大,越多人相信越好!”
王二麻子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朝梁建国挤眉弄眼。
王大妞趾高气昂地走到梁建国面前,尖酸刻薄地说。
“梁建国,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你妹妹自己不检点,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姐妹们!
你们说,这种不要脸的烂货,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她害得我们村子都跟着丢人!
咱们不能让她再待在村里!
必须把她赶出去!”
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村民立刻跟着王大妞一起起哄,叫嚣着要让我滚出村子。
“滚出去!
梁麦穗,你滚出梁家村!”
“我们村里不欢迎你这种不要脸的烂货!”
“滚出去!
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胸腔里压抑着一股巨大的悲愤,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过去。
“病人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再这样下去,就算抢救过来也很有可能变成疯子……麦穗,你不能死啊!
哥哥不能失去你!
你死了,哥哥怎么办啊……”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冰冷刺骨,哪里有半分真情?
只有无尽的虚伪和算计!
等我再次醒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到床边,是董秀芝。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望着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们一起在田埂上奔跑,一起在田地插秧,我还是孤女身份没被找回时,就一直陪我白天到黑夜,分享彼此的秘密……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亲密无间。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份情谊,如今看来竟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如此虚假和讽刺。
秀芝出去打饭,我不小心碰到她公社发的已经用的发黄了的包,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从中滑落。
这是……秀芝的日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
我一页页翻看着,突然一行字刺痛了我的眼睛:“……孩子病危,急需输血,血型罕见,多亏春花挺身而出,献血救了孩子一命!
春花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怎么会这样?
我清楚地记得,当年秀芝和我哥的孩子得了重病,需要紧急输血。
是我去卫生站主动献血,因为输血过多,我当场昏迷!
为什么在秀芝的日记里,救命恩人却变成了梁春花?!
“春花真是个好帮手,把抗旱稻种的实验数据整理得井井有条,还主动承担了田间试验的任务。
有她帮忙麦穗也能好好休息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从床上跌落。
抗旱稻种的研究,是我呕心沥血的成果!
为了它,我没日没夜地泡在田间地头和村里的借阅室,查阅资料,分析数据,进行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