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连廊尽头,祝渊之才离开。
……
阮茵茵进宫时恰好碰上下早朝,大臣们三三两两往宫门外走着。
路过大臣看到驾进宫门的车轿都微微惊诧,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看来是长公主进宫了。
于是几个同行的大臣不由得聊起来:“听闻最近太后在私下探听各家适龄才俊,好像是预备着为长公主择婿。”
“竟有此事?!本官家中二郎尚未成婚,这这这…本官还是早日为二郎定门亲事吧!”
“你家二郎才过束发年纪吧?长公主就算择婿也要从及冠的世家子弟之中啊。”
“此言差矣,听闻民间传言,长公主曾从南风馆收了两个小倌进府,这般荒唐事都做得出来,长公主又哪里是那般规矩的人啊?!”
“慎言、慎言!这还是在宫门之中,各位同僚,这话可万万不敢传到长公主耳中啊!”
从前便是有一大臣弹劾长公主的荒唐行径被长公主所知,不出半月便沾染上大罪,满门覆灭。
长公主处事荒唐、贪色荒淫也就罢了,关键这驸马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朝中都是明眼人,当下朝堂局势变化莫测,虽说当今太后势大,兵权又被关家掌控,但谁也说不准日后如何。
若是与长公主攀上姻亲,便再无选择,只能与太后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若是日后陛下收权,太后一朝失势……那长公主驸马一族恐怕就是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几个大臣各自上了马车,纷纷回府商议如何应对此事去了。
阮茵茵还不知自己只是进宫一趟,便在众位大臣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马车行至未央宫外。
还未进去便瞧见常嬷嬷守在房门外。
常嬷嬷见殿下前来,匆忙上前行礼,“参见殿下。”
“免礼,”阮茵茵看向紧闭的房门,疑惑道:“母后可在房中?”
常嬷嬷神色有些不自然:“太后娘娘在房中,陛下也在,殿下稍等片刻,老奴前去与太后通禀一声。”
阮茵茵虽不知母后与皇兄在房中聊什么,但也乖顺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常嬷嬷从房中出来,“殿下,请进。”
阮茵茵一进去便察觉到房中的气氛怪怪的。
母后与皇兄各坐在一侧,但两人的面色却一个赛一个的黑沉。
两人的威压沉沉落下,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后的窒息感。
怪不得常嬷嬷刚刚的神情怪怪的,原来是两人起了争执。
阮茵茵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上前行礼问安。
“明珠来了。”太后脸上的冷意有所缓和,“坐吧。”
阮茵茵暗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僵滞也只能是她来从中调和。
这是阮茵茵第一次见东昌皇帝,她的皇弟。
阮贤安应当是随了他去世的母妃,五官清秀柔和,虽有了些一国皇帝的威严,但眉眼间仍有稚气未脱,看起来少了些成熟稳重。
他穿着一身明黄朝服,显然是一下朝便来了未央宫,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按着原主的记忆,她虽与这个皇弟算不上多么感情深厚,但毕竟从小一同在太后膝下长大,感情倒也与旁人不同。
阮茵茵坐到太后身侧,扯出个笑来:“陛下怎的这么早就来未央宫了?”
阮贤安知道阮明珠的疯癫性子,他从不主动招她,所以即便心情不佳,也忍着脾气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