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成曼香危寻真的其他类型小说《脸红,开局就撩错对象了后续》,由网络作家“曲知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云霁去领了板子,回到谢府时面色苍白,见到焦急等在谢府门口的宋旎欢时唇角一牵,便倒在了她怀中。居室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窗外飘着雪花,一株腊梅开的正好。青年褪去衣衫后露出结实的肌肉,冷白的皮肤上皮开肉绽,不忍直视,只得以俯卧的姿势在塌上。他面容疲惫苍白却难掩俊美,忍痛去拉她,温和道:“无妨,不疼。”宋旎欢心中是止不住的愧疚,若不是自己要逃走,他也不必受这一过。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会挺身而出。可他若是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姜瑶,可会后悔今日所为?“过来些,你坐的这么远,我如何为你擦眼泪?”谢云霁笑道。宋旎欢听话地靠近他坐了坐,自己擦掉脸上假惺惺的眼泪,抬眼便对上谢云霁温柔的眼眸,即使受了这样的伤,他仍是谈吐得体,令人如沐春风。“是我的错,...
《脸红,开局就撩错对象了后续》精彩片段
谢云霁去领了板子,回到谢府时面色苍白,见到焦急等在谢府门口的宋旎欢时唇角一牵,便倒在了她怀中。
居室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窗外飘着雪花,一株腊梅开的正好。
青年褪去衣衫后露出结实的肌肉,冷白的皮肤上皮开肉绽,不忍直视,只得以俯卧的姿势在塌上。
他面容疲惫苍白却难掩俊美,忍痛去拉她,温和道:“无妨,不疼。”
宋旎欢心中是止不住的愧疚,若不是自己要逃走,他也不必受这一过。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他会挺身而出。
可他若是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姜瑶,可会后悔今日所为?
“过来些,你坐的这么远,我如何为你擦眼泪?”谢云霁笑道。
宋旎欢听话地靠近他坐了坐,自己擦掉脸上假惺惺的眼泪,抬眼便对上谢云霁温柔的眼眸,即使受了这样的伤,他仍是谈吐得体,令人如沐春风。
“是我的错,来晚了,没将你看好。”
“不是的……”她深深凝视着他,“你为何要替我受过?”
谢云霁撑起手臂想起来,然而刚一牵动伤口就疼得他直冒汗,旎欢连忙伸手扶住他轻轻放平。
他顺手攥住她的手臂,神态自若温声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丈夫替妻子受过,有何不可?但……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这些日子就要麻烦旎欢照顾了。”
说罢,他余光瞥见她果然脸色微红。
“别乱动了,这些日子我与你宿在一处。有什么事就叫我。你先躺着,这伤口又崩裂开了,我这就去叫大夫过来。”她道,而后自己擦干眼泪便跑了出去。
平日里清正斯文的男子眸色晦暗不明,令人无法捉摸,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六皇子萧慎与他本就暗中有私交,他更是对方夺嫡路上一把暗藏的尖刀。他认下罪责,对方也不会真的治他死罪。
虽受了伤,但总归是留住了她。
况且经过此事,她应不会再想逃离他身边了罢?
伤口突然抽痛,俊美公子蹙了蹙眉,唇角却攀着笑意,眼中浮现出的兴奋如同面对猎物即将入套。
这个女子,真是有意思的玩意儿。
*
谢云霁这伤一养,就养到了年关,年底官员们都向圣上呈上贺词和奏表,谢云霁却起不来床。
宋旎欢心中愧疚不已,一时间也无心去想离开谢府这件事了。
整日与他居在一处,夜里二人最开始是分榻而眠。
但有时夜里他需要翻身,却因她宿在旁边的八仙榻上不便叫醒她而自己忍着,多日以来伤口长势欠佳。
他又不喜旁人近身,据身边的小厮谢茗说,谢云霁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除了他谢茗,并无身边近身伺候的人。
宋旎欢很是震惊,这样的门第,一般在郎君十四岁左右就会安排年长些的丫鬟教习敦伦之礼,收了房后便近身伺候,谢云霁二十有二了,竟没有通房?甚至连贴身婢子都没有!
……
宋旎欢还是官宦独女时,父亲和哥哥房里都有几个长得好又用的顺心的大丫鬟。
她那时懵懂,后来入了欢场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又见眼前那些恩客,即使是清高的文人,也少不得狎妓寻欢。
她本以为的常事,在谢云霁这里彻底被打破了。
他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好儿郎,放弃了社会赋予男子天然的权力。这样的男子千百年来都出不了几个,那仅有的几个也都被写进了话本子里供未出阁的女子肖想。
没想到这样的好儿郎便被她碰上了……
思量再三,她便决心与他同榻而眠了,只是中间隔着好大的空隙,还有一床叠好的被褥。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睡相很好,却在很多个清晨发现自己将谢云霁挤到了床沿上,他虽不算健壮,骨架却不小,整个人缩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甚是可怜。
宋旎欢这样想着,又不自觉地想到昨日之事……
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雪才停歇,雪花在屋檐下凝成霜花模样,微风浮动间便有簌簌银霜落下,雪落无声,她睡的尤为沉。
朦胧中感觉有灼灼的目光将她笼罩着,而后在她眉间落下深深一吻……
他的唇柔软而温柔。
低声叹息道:“何时你才能懂我的心意?”
她脑海中逐渐清明,却不明白谢云霁到底是什么心意,他这样如清风明月般的人,怎会甘于娶一个攀附权贵的女子?
她不敢醒来,只得装睡。
*
谢云霁在猎场的一番作为,让全京城人都看清了他对待这个小官之女的情意。
不管姜通判仕途如何,都知恩图报。为继母守孝,即使再心悦此女子也仍保持着谦谦君子风度。既清且正,临危不惧,霸气护妻……
不少世家女子都捶胸顿足,恨得没有先下手为强。但恍惚中有人记起,圣上是给谢云霁赐过婚的。
“郎君可是被赐过婚?”
宋旎欢与谢云霁在廊下饮茶观雪,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谢云霁垂下眼帘,将手中执着的案牍放下,似乎有些愉悦,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她这是……醋了么?
“先前圣上的确为我赐过婚。就是乐宜郡主。那时我方才状元及第。官宦人家尚有榜下捉婿的雅事,圣上也不例外。”
宋旎欢眸光微动,他竟是状元郎?
在宋旎欢的认知里,别看话本子里一水儿的探花榜眼状元,现实中大部分都是年近四十才中个秀才的庸人。
状元郎……是真正的文曲星,读书人都要让她们这种人高看三分,别说金科状元了,是如日当空令人仰望的存在啊。
而这个传说中的状元郎,竟然是她未来的夫婿?
她回过神来凝视谢云霁,年轻清隽,书卷气萦于眉间。
看来关于他的美名雅事太多,状元及第这一遭竟是完全被他其他光芒掩盖了。
她又想起猎场上那个恣意飞扬的少女,果然是配得起他的。
“乐宜郡主是禄亲王所出,禄亲王一脉单薄,到如今只有这一个独女,圣上有意让谢氏和宗亲结秦晋之好,很明显,一来是为了抬举谢氏,以示圣上非重武轻文。二来,也是为了安抚皇室宗亲。”
随着他的叙述,眼前似乎呈现出那时在宫宴上的场景,众人的祝贺声,圣上赏赐的良田、金银,数不清的尊荣就在眼前。
然而他却于大殿上,于众人的道贺声中骤然跪下,拒绝了这一纸皇命。
“然后呢,为何这婚事……却没成?”
宋旎欢知道如若是皇帝赐婚,便完全可以不顾与姜侍郎的婚约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侧,屋檐上的积雪陡然间坠落,有风吹过,细雪飞舞起来,银光闪闪。
“我禀明圣上,心中已有所属之人。”
大殿上一片寂静无声,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新晋的状元郎是在……拒婚么?
圣上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听闻他这样说,倒也没过多纠缠,应是知道文官清流向来不愿与宗室为伍,他不愿意,即使是皇帝也不能按头强娶。
翰林院修撰职级不高,但清贵,常于御前行走,易于入阁,几乎是看得见的一条升迁轨迹。
自那之后,众人都以为谢云霁是看不上乐常郡主,大殿之上只是他的一番推辞。不然,怎么四年来他都孤身一人不见娶妻?
岂料一夕之间,他便信守承诺收了已被贬黜的小官之女。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未婚妻抗下罪责。
一时间,谢云霁的名声大噪,街头巷尾关于他的美谈又多了一分。
宋旎欢还在发着愣,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张皎白的面容懵懂怔然。
谢云霁垂眸看向她,伸出手要去牵她,她却本能的避开了,而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
须臾,他才把手落下,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流露出几分受伤。
“旎欢不懂我的心意?”
宋旎欢心中一片乱麻似的,这样光风霁月一个人,怎会落到了她手中?
不,他的这番表白不是对她,是对那已化作一缕芳魂的姜小姐!
他们定在少时就熟识,后来姜小姐随着父亲被贬黜宁州,这一对才子佳人才就这么分开了。
多年不见,若是他知道她不是姜瑶,只是个冒牌货,又该如何对她!?
“旎欢你……可是不喜欢我?”他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试探着问出这句话。
他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却在拿捏她的心意这件事上尤为患得患失。
她看着他惴惴不安的模样,心虚的不行,几乎想向他坦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只憋出几个字:“不,不是的……”
“那便是喜欢?”谢云霁唇角微微扬起,目光中含着期待,“喜欢我,对吗?”
青年俯下身,盯着她,似是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对不对?”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这京中女子,有哪个不肖想他谢云霁?
何况这些日子他伪装的很好,用尽真心地待她,她怎会不喜欢?
旎欢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想来那姜家小姐若是见到这样的皎皎如明月一般的儿郎,定是心生欢喜的罢?
于是她抬起头,与他温和的目光对视,他的一张脸俊美无俦,但透过这张脸,她突兀地想起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
怎会想到他?
宋旎欢连忙赶走脑海中的无端思绪,对谢云霁点了点头。
不等她再说什么,他已倾身抱住了她。
他的气息微热,掠过她耳畔:“我亦喜欢你很久了,旎欢。”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
待众人离去后,宋旎欢颔首致谢,“多谢郎君搭救。”
“不谢,是魏夫人让我到此处找你。她身子突感不适回府去了,让我将你送回府中。娘子勿怪,我是魏夫人娘家的家仆。”李九郎躬身行礼道。
宋旎欢瞧着面前这人生的眉目端正,才搭救了她,还熟知京中勋贵的名讳,应该不是骗子。便点点头随他去了。
*
耳边有奇怪的声音,她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裙。
她动了动手足,索性还能动。
只记得那位公子要带她回谢府,而后便被击中了后颈失去知觉了。
宋旎欢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察觉到她醒来,李九郎笑道:“娘子生的真美。”
宋旎欢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她与他独处在一处居室内,衣服已有些凌乱,听声音窗外还有女子的嬉笑声,应是离上巳佳宴的地方不远。
她口中塞着布条发不出声音。
“娘子也莫怪我,谁让你长得太娇艳,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劝你别反抗,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跟了我你也没什么亏的,我自会好好待你。”
李九郎呼吸略重,向她压过来,面前的女子泫然欲泣却故作坚强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
宋旎欢知道歹人做局害她,不是要她性命,只想毁她清白。
那目的就很明显了,就是让她无法嫁给谢云霁!
在此佳节,孤男寡女出了这等事,于男子是风流韵事,于女子却可被毁去一生。
她流落过欢场,倒是不会因为这个去死。
只是想到谢云霁,不由得鼻尖一酸,他……会相信她是被迫的么?定会很失望吧。
眼瞅着没了退路,宋旎欢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紧阖的门扇被人用剑劈开,木屑纷飞,振聋发聩。
门外的人兜帽下是如雪的白发。
谢檀!怎会是他!?
李九郎身子一僵,这等事被人撞破就行不成了……
谢檀疾步上前一手揽过宋旎欢,一手持剑抵在那人喉间,整个人冷如冰雪铸就。
李九郎缓缓后退,“别、别,别冲动。”
这一头白发是谁,只要是久居于京中的人都知道,这是谢家二公子啊!
那个谁人都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
李九郎瞥了一眼他持剑的手,感觉压在自己颈侧的力道重了几分。
谢檀将宋旎欢口中的布条取下。
宋旎欢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你怎会在此?”
“魏夫人不是好人。”他淡淡道,“你傻么?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魏夫人?竟是她害我?”她不可置信道,脑海中浮现出魏夫人端庄贤淑叫人敬重的模样,怎会有这样的坏心眼呢?!
况且,魏夫人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若是忌惮她以后是谢云霁正妻,那大可以不教她什么礼数,让她出丑。
何必又是找宫中教习嬷嬷过来,又是嘘寒问暖亲自示范各种礼仪?
宋旎欢虽流落过欢场,对大宅中这些阴私之事是了解不深的。
不等她细想,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二人抬头看去,来人还穿着官服,一身寒意,本温和的眉眼此刻跟寒潭似的,薄唇微抿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是谢云霁。
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魏夫人和一群婆子妈子,一副捉奸的架势。再往后看,想来是谢云霁太过惹眼,他一过来便将冶游的勋贵世家的女子都吸引过来了……
魏夫人在看到房内的人竟是谢檀时明显愣住了。
将近年关,天气愈发寒冷。
这些天宋旎欢过的很不易,把谢檀甩了之后还没来得及投入新生活,就被一伙贼人盯上,散尽千金后才得以脱身。
这样的乱世中,一貌美女子带着千两黄金,能保命已是不错了。
惊惧交加中晕倒在街头,被宁州通判姜氏夫妇所救。
宋旎欢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厚着脸皮暂居在姜府,好在老夫妇俩也没有要催她走的意思。
只,每日晨间送来的清粥小菜令她恍惚。
当年,母亲也会在她懒得出去用早膳时将粥菜端进她的闺房。
如果在那个钟鸣鼎食之家长大,有大儒教导,煮茶弄花,顺风顺水的,此时应长成一个等着爹娘为她挑选好夫婿的世家小姐了。
可惜她早就不是宋小姐了,无人可依。
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翌日晚间,老夫妇双双跪在她面前,原来是要她替他们突然暴毙的女儿嫁人。
“宋娘子,小女虽不在了,但那一纸婚约还在,我家道中落不如以前,对方却如日中天,我几个儿子还指望着能受提携,我们姜家一脉可都系在这一纸婚约上了!可惜小女是个命薄的……这些日子我们看出来了,宋娘子你也无处可去,要不咱们就认个亲,你当我们的女儿!”
“那家人都是读书人,气度和谈吐做派都是我们学不来的,祖上还出过阁老呢。我们能与他们结亲,都是高攀了,娘子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宋旎欢心知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个不错的出路。
若是不能脱离贱籍,在大昭律法所在之地都会寸步难行。
她需要一个清白身份。
若是能套用他们女儿的身份,也未尝不可。她向来不是古板不懂变通之人,当下假意推诿一番,连对方是谁都没问就应了下来。
大不了嫁过去再跑,左右现在已在困境之中,不破不立。
“娘子放心,小女自小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她的人甚少,你嫁过去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什么破绽的!”
*
谢府花厅。
谢老爷子下颌蓄着一缕美髯,看着颇为儒雅。
儒雅的脸上却是严肃的神情,她将手中的信拍在桌案上,心中满是无奈,那孽子谢檀此刻怎就不在!
“父亲不必担忧,我娶就是。”
谢云霁站在花厅里,高大清隽,一碧如洗的青色衣衫衬得他愈发清雅温润,神色稳端从容。
他伸手接过信,看了信的内容,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角。
姜大人早年有恩于谢氏,父亲便与其定下的婚约,姜小姐已过了及笄之年,姜大人便修书一封恳请履行婚约。
可那姜大人前些年在朝堂上站错队,被贬黜为宁州通判,人人都对他们趋而避之,生怕受了连累。
以谢云霁在京中的声誉,朝中文官们都争相设宴邀请他清谈,状元及第时甚至圣上都指了郡主给他……那姜家却跌进了尘埃里,若是要联姻,谢老爷真是千万个不乐意。
若是拒不履约,姜氏将此事宣扬出去,谢氏绵延百年的清誉不保。
“老爷,谢家可不止云霁一个儿子。”谢老夫人提醒道,“后院还有一个呢。姜家娘子若是嫁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谢老爷叹息一声:“谢檀知法犯法擅离职守,这会子他还在牢里呢,怎么娶妻?”
“那真真是无用了……唉!”谢夫人虽不是谢云霁生母,却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而后走上前去为谢云霁理了理衣衫,无奈道,“都说娶妻娶贤,我儿云霁怎么命这么苦,娶不到一个能帮他的也就罢了,还要娶这么个破落户!”
谢老爷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儿子:“谢檀说没说拿那些钱干什么去了?”
谢云霁为人温和,提到这个弟弟却频频蹙眉,“他不肯说。找到他时……身无分文。”
“此时能否接谢檀出来?”谢老爷迟疑道。
“儿子看不可。这才关了几日,即便是做做样子也太轻了些。”谢云霁斟酌道,而后拱手长揖,“父亲母亲别忧心了,儿子不日就去姜家下聘。”
谢老爷无奈点了头。
然而还未等谢云霁备好聘礼,谢老夫人却突发心悸,待下人发现时人都凉了。
谢老夫人这一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倒解了燃眉之急。
按习俗长辈逝世,直系晚辈需守孝一年,不得行嫁娶之事。
这门婚事被耽搁了下来,耽搁了好,事缓则圆,说不定一年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姜家也是这么想的,一年后……如何再找一个像宋旎欢这样的孤女?!
他们等不及,也没法等,谢老夫人下葬没多久,宋旎欢就被姜家人塞进一顶小轿悄悄抬进了谢府后门。
殊不知,谢府正门,一辆马车正缓缓停下。
寒风凛冽,将马车的帷帘卷起,银发翻飞,帘后是一张冷俊的脸。
那一头银发在月华下尤为明显,宋旎欢从床榻上蹦下来,快步行至他面前,慌忙道:“你怎么就这样来了?”
而后探头往外看,“这是在拂兰苑!没人看见你过来吧?”
谢檀眼睛泛红,伸手掐住她的腰,声音暗哑:“你就这么怕让人知道?”
“我和你清清白白,既然这样,你怕什么?”
闻言,她面色一僵,知他为之前的事生气,但又觉得奇怪,他生哪门子气?
莫非是自己没早些去谢过他?
“那日上巳筵席,多谢你搭救。”她道。
谢檀似笑非笑:“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仰起脸,奇怪道:“记得什么?”
他真想好好问问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可他对她过往的愧疚又让他畏首畏尾。
她看他的眼神没什么情绪波动,像是并不相熟一样。
他苦笑,心里发寒,半晌吐出三个字:“记得我。”
宋旎欢不明所以,关于谢檀的记忆就是从她梳弄那日起,对他的印象也是来窑子寻欢的。
想到这,她推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那点力气对谢檀来说形同虚设,他紧紧箍她不让她动弹,恨不得揉进血肉里,轻声问:“为什么要嫁给谢云霁?”
她不语,仍奋力挣扎,为何要嫁给谢云霁这还用问么,谁不想嫁给谢云霁?他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半夜来找她!
想到这,她气恼地踹他。
他任她作为,待她狠狠踹了几脚,稍微不那么激动了,他又将她按在他的肩头。
她不再挣扎,垂手低眉任他抱着,像泥塑木雕,没有半分喜怒。
他想起她在谢云霁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又妒又恨,沉声道:“你是不是对哪个男人都叫哥哥?我什么都不是是么?”
宋旎欢抬眸看他,只见谢檀冷白的面色透着不正常的薄红,这才觉得他有些不同,似乎是喝了酒?
对喝醉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她狡辩着哄他:“没有啊,你是哥哥,谢云霁是子澈哥哥,不同的。”
谢檀忽然道:“我带你走吧。”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却透着与以往不同的狂乱,让宋旎欢冷静了下来。
他是真的想带她走!他是真的想离开谢家。
可她已经不想了。
“带我走?”她反问,“带我去哪?我为何要跟你走?”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能带她去哪?她为什么又要跟他走?
他沉默了,半晌,声音微涩:“你喜欢他?”
宋旎欢有些不悦,他既看出她与谢云霁有情,他是小叔子,就不应该横插这一杠子。
何况事已至此,她已然没有选择了。
她的眼睛很亮,“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我到底是谁。谢檀,成全我吧。”
他冷笑起来,心道她真会避重就轻。
宋旎欢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因为唇已被堵住。
谢檀粗鲁地撬开她的唇齿,吻的又急又凶。
梦里的触感,在此刻变得真实,他一把横抱起她,往床上一扔,俯身压了上去。
他脑海中还是保持着清明,就算是醉了酒,他也依然做不到那一步,原是想吓吓她,怎料他都将她的衣衫剥去,露出了雪白单薄的肩头,她却依然没有反抗。
她是把他当成什么了,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谢檀垂眸看她,只见她微侧过脸,身体也紧绷着。他伸手摸她的脸,宋旎欢下意识地避了一下。
他的手停滞在那里,一腔热意,就遇到了她冰冷冷的眼神。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她淡淡道,舒展了身体,“左右你来青楼,不就是为这个么?”
谢檀看不透她的眼神中有什么意味,只觉得她模样实在叫他切切的清醒。
他不想跟她落到如此地步的!但眼瞅着她心中的天平向谢云霁偏颇了去,他怎能甘心?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明明是他们先有的情!
谢檀的心抽搐起来,他觉得自己像是灌了满嘴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往五脏六腑里咽,苦得直教人肝胆俱裂。
然而,看着她默不作声与他拉开距离的模样,谢檀心头急跳起来,他断断是不能再等了,他要问个清楚,如果她怨他当年没有及时施救,他愿意解释,愿意让她消气,哪怕是命给她拿去。
月华下,银发青年静静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宋旎欢看着他满脸的凄苦,熟视无睹道:“二公子现在可是醒酒了?”
“你回答我,当真不记得我了?”他执拗道,迫切又忐忑,如同生杀大权握在她手里似的。
其实宋旎欢猜到自己曾经或许跟谢檀有过什么渊源,但那又怎样?如果交情深,他能看她在火坑里沉沦这么些年?
宋旎欢一脸冷漠道:“从教坊司出来之后进了窑子,被喂了好些药,也不知道是哪味药和哪味药有冲,关于以前的事我忘了很多。若是曾经与二公子有什么过往,估计也是不怎么愉快的过往。旎欢如今早就忘了,也请二公子不要再执着于过去。”
被灌了药……谢檀喉头直发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在那腌臜地方遭受的虐待和屈辱的模样。
他五脏六腑绞痛起来,挤出几个字:“你听我说……”
然而,他又颓然住了口,他要怎么说出口他知道她被抄家后,也无法挽救她于水火?要怎么说出口这几年他多方寻找也无能为力将她找到?
从小在谢家受的轻慢与打压让他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也没有办法如谢云霁那样的功成名就。
他是这样无能,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怎么能把那些过往跟她说清楚,然后再摇尾乞怜地让她顾念前情?
罢了,忘了比记起好。
谢檀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最后只剩一片灰败,如同雨中悄无声息熄灭的火焰。
他走上前去紧紧搂住宋旎欢,心在胸腔里颤抖起来,他浑浑噩噩地想,最后抱她一次吧,以后就如她所说,叔嫂相称,谨守本分。
宋旎欢身子一僵刚想挣扎,就听谢檀在她耳侧近乎哀求地、低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你就把我……当成谢云霁。”
她心里莫名泛起细密的疼痛,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勒紧。
任他抱了会儿,须臾,谢檀松开她,从袖中掏出一瓷白小瓶放在她手心,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她怔了片刻,低头看去,心中大概知道这是他配的那清热凉血的药,来缓解她所中的媚药的。
这样就不必担惊受怕了,也不必每次发作之时冒险去找他了。
谢檀最后看她的样子浮现在她脑海中,他的眼眸似有千万重雾霭似的,叫她看不真切。
冷月无声,宋旎欢深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瓶攥紧。
另一边,谢檀回到了檀院后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听到响动的霜华过来,在门口叫了好几声公子,见没人应,情急之下直接闯了进去,这才看到二公子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从未见过二公子这个样子,无声无息地坐在黑暗中,虚弱到了极点,又似乎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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