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塞了把桑叶:“憋住了,陆旬。”
翌日清晨,他发着烧说胡话,攥着我采桑的竹篓不撒手:“芍药……别去……”
我掰开他的手指,发现他的掌心全是茧子,比我这蚕娘的手还糙。
第七天,或许是因为陆旬皮糙肉厚的缘故,他的伤好得比常人快很多。
但陆旬这个王八蛋,伤好了也不走。
“芍药你看!”他举着刚刻好的竹简凑过来,“《豳风·七月》里写养蚕的……”
我抢过竹简砸他:“楚人能看懂周朝的字?”
他忽然握住我沾着桑汁的手,在竹简上描画:“我教你。”
他掌心的茧子磨得我手背发烫。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们的手指正叠在一起写着“女执懿筐”。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你该叫执筐,比芍药有趣。”
松烟墨在粗麻布上晕开,他的指尖包着我的,一笔一画地描出“芍药”二字。
“在我们大燕,男子只会教心上人写字。”
我抽回手时打翻了砚台,墨迹漫过了刚写好的“敏知”。
他忽然低笑,沾着墨的指尖点在我的鼻尖:“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滚去劈柴!”我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再碰我的蚕室就剁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旬就跑过去拿起斧头劈柴。
不到一个时辰就劈完了,我也懒得去管他,他便倚着桑树看我采桑叶。
“芍药。”他忽然用楚语唤我的名字,“大燕的桑树比这里高,等回去……”
我被他的话吓到,直接踩塌了竹梯跌进他怀里,他掌心的茧子磨得我后颈发烫。
桑叶从枝头飘落时,我们的唇间还沾着桑葚的紫红。
那天傍晚,他握着我的手在溪石上刻字。
我数着他睫毛上的金晖:“刻的什么?”
“陆旬与盛秋霜,结发同枕席。”他把我沾着桑汁的手指含进嘴里,“黄泉共为友。”
当晚雷雨交加,蚕室漏雨。
我踩着木盆接水,他浑身湿透冲了进来:“去我屋里!”
“想得美!”我护着蚕匾瞪他。
他直接扛起蚕架往外跑,我追到门口愣住了。
这人竟把寝房腾空,铺满了桑叶,自己的被褥全淋在了雨里。
“陆敏知,你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