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妈妈,我的语气带着几分轻快。
“没事,我多打几份工,总是可以的。”
可裴景的眼神却愈发冷。
他心里并不痛快。
尤其是看到我竟然还笑得出来。
和他离婚,就那么让我开心?
最后,他丢下一句话,“别做梦了,我还没折磨够呢?
不可能放你走。”
说完就走。
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
这几天,裴景没再来看过我。
我刚出院,裴父的消息就发来了。
他让我回一趟裴家老宅。
我拒绝不了,当即拦了辆车就去。
还没走进裴家大门,佣人们见到我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她们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她为什么那么厚脸皮啊,都被裴家那么对待了,还能厚颜无耻地回来?”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啊。”
“要说林媛小姐才是最适合做裴太太的人呢,长得漂亮又心地善良。”
其中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女佣不解。
“可是,不管怎样太太都是合法妻子啊,林媛小姐哪怕是真爱也是第三者。”
女佣们还在讨论,我却无意在听。
管家王叔遇事从来面不改色,他将我带到别墅的后花园。
这里,我是第二次来。
第一次是我和裴景要结婚,他带我去裴家祠堂。
而裴家祠堂就在后花园深处。
我有些惊讶。
正想问什么,就看见坐在亭子里的三人。
裴父、裴景和林媛。
一见到我,裴父就板着脸。
“还不去祠堂跪着?”
我捏紧手。
裴父一向讨厌我。
因为他深爱裴母。
他恨我害死了裴母。
我理解他,所以对于裴父的无理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
哪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让我去下跪,或是在外人面前对我极尽羞辱……我都一一忍下。
我点头转身,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林媛娇俏的笑声,和裴父刻薄的咒骂声。
裴景则是从始至终都没开口。
走进祠堂,我跪了下去。
我望着裴母的牌位,疲惫又无助。
裴母其实之前也算不上很喜欢我。
但她也是除了裴景,对我最友善的人。
她曾对我说,“你和裴景不是一路人,你们家世悬殊太大,不是封建,而是世界观、处世之道不同,你们在一起会活得很累。”
那时,我很执拗又天真。
我认为爱能抵万难。
可她却是摇摇头,看我的眼神悲悯又带着痛楚。
我从来都没想到,裴母会为我挡刀。
“裴阿姨,我感觉我撑不下去了,我要背弃对您的诺言了……”我哽咽出声。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裴景。
“怎么?
那么戏精,还在我妈面前装可怜呢?”
“可惜了,她听不到。”
他的声音冰冷又讥讽。
“裴景,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离婚吧。”
“周婉,你想离开我,离开裴家?
我告诉你,你欠我妈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惨然一笑。
“要怎样才能还清呢?
难道非要我以命抵命?”
“不,你错了,哪怕你死了,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恨恨地,咬牙说着。
我浑身都怔住,泪止不住地流。
就那么恨吗?
那根理智的弦忽然就断了。
我猛地站起来,朝他哭着怒吼。
“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三年前我为你挡刀差点失去生命,这几年我又被你折磨得失去三个孩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推开他,从祠堂冲了出来。
在经过亭子时,我没注意到林媛意味不明的眼神。
直到半个小时后,我收到医院的电话。
“抱歉,裴太太,您母亲……她坠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