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并不知道楚然心中所想。
见他没有反抗，还以为是想通了，语调愈发温存：
“然然，朕会好好对你的，只要你听话。”
楚然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好字。
这一天，慕容宸什么都没有做。
他没有去批阅奏折，也没有去处理政务。
只是抱着楚然，就这么沉默地抱着，直到天色西沉，月色朦胧。
楚然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
突然听见他偏执又温柔的嗓音，说不出的满足，还有笑意。
“真好，我抓住你了。”
楚然不得不承认，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之意。
傍晚，小欢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慕容宸抱着楚然坐到梨花木桌旁。
一路过去，楚然脚踝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很清脆悦耳的声音，可是没有人真的会欣赏。
“然然最近都瘦了，该多吃一些。”
慕容宸夹了一筷子的冬笋，放在了楚然的碗里。
他在慕容宸的面前，平素便是娇纵挑食，竹笋只吃笋尖，鱼肉只吃脸颊上那一块。
这样的要求总归是有些不讲道理的，可是慕容宸纵容得很。
什么都依着他。
楚然夹起碗里的笋尖，细细咀嚼着。
御膳房的厨子，手艺总归是好的。
慕容宸看着他的吃相，就像是看什么赏心悦目的事物一般，连眼神都没有一瞬移开。
楚然都佩服自己，在这样的视线里，还能面不改色地吃东西。
两个人的关系，终于相对缓和了。
慕容宸几乎不怎么再在他面前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总是带笑的，若不是脚踝上的锁链，楚然都会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
......
这天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晚间，有小太监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的语气含混，带着慌乱：“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水牢里的那个重犯，方才妄图自尽，现如今已经被制服了。”
楚然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语气急切，有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呢？他人怎么样了？”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楚然意识到不对，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身侧。
发觉慕容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许久未见，透着说不出的冰冷。
楚然一时哑然。
而他缓缓开口，清冷无波澜的声音：
“没听见贵妃的问话吗？”
小太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了两个头，结结巴巴地说：
“现如今，人还在昏迷着。”
楚然正欲说些什么，可碍于慕容宸的情绪，又不敢轻易开口。
他确实是想要保住轩辕明的命，但是理由……没有办法说出口。
毕竟太滑稽，太可笑。
偏偏慕容宸突然冷笑，用冰冷的声音说：“朕要他死。”
楚然失力地跌回软榻上。
“不行。”
“为何不行？”
慕容宸声音更加淡漠。
楚然稳定心神，道：“只是死，太便宜他了。阿宸，让他活着，看着曾经属于他的一切，都被你紧攥在手里。”
慕容宸略微扬唇笑了笑，看着楚然，话却是对那小太监说的：“出去。”
“奴才告退。”
那小太监忙不迭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