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芜霜依旧挺着大肚逼我咽下那口妾室茶。
裴景初,你本就是一株野草罢了。
有什么值得我稀罕的?
我与顾之桁的婚事的确如我当年悍妇的名声一般,传遍全京。
听说宁王府被布置得十分喜庆,可见顾之桁也是用了心的。
我回想起上一世,齐王登基后,听闻顾之桁不久便重病离世。
其中缘由究竟如何,毒杀还是暗刺,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那时,沈家与裴家结亲后,顾之桁便被派去了南巡。
我与他便再未见过。
偶然一次听母亲提起他一直未娶,府中更是连个妾婢都没有。
父亲当年怨怪过母亲结亲裴家,也是因顾之桁此人洁身自好,绝非流连红颜之人。
“落轿——”轿外喜娘高声喊道,我方从上一世的回忆中缓过来。
外面鞭炮四起,我盖着盖头任由宝珠将我从轿辇上缓缓扶下。
眼底忽然递来一只手,是顾之桁。
我莞尔一笑,正欲将手覆上去,却听到有人奋力喊道:“宁王强夺人妻,蛮横霸道,天理何在!”
这声音,如此熟悉。
竟是裴景初!
我顾不得习俗礼仪,一把扯下盖头。
还未看清,顾之桁便手快又将盖头覆回我发冠上。
“妧娘,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无需理会旁事。
交由我来处理就好。”
他在我耳边温柔低语。
我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接着便听到他吩咐喜娘将我先带回府中。
虽有宝珠一直宽慰我,可我依旧心急如焚。
裴景初对我,虽从前有几分真情,可与整个东昌侯府相比,自然是比不上。
他一向又唯唯诺诺,怎敢在今日来闹事?
这不是明着要与顾之桁为敌?
莫非是……齐王?
是他撺掇了裴景初这个蠢货?
这门婚事,除了对齐王不利,天底下哪还能找到第二个说不好的。
或是第二个敢说不好的。
夜色越发浓郁,龙凤喜烛就快燃尽。
我等了许久,终于有人来回话。
“王妃,听闻东昌侯府的大公子将王爷状告至大理寺,说王爷找人殴打他,还找出了王爷勾引王妃您还在裴家时的证据……”我的心顿时一沉。
“宝珠,给我换上便服,我要去找王爷!”
刚出府,又有人来报:“王妃,王爷此时被皇上请去宫里了!”
不好,看来这事果真闹大了。
什么殴打证据,都是杜撰!
这一局互相撕咬,齐王最后坐得渔翁之利,可真是妙。
额间已然发汗,夜里的春风还透着几分凉意。
正在我思虑不定时,裴景初再次出现:“夫人可是要随我回侯府?”
我气得直接冲上前去,甩了他一个耳光:“蠢货!”
他被打得趔趄了几步,却依旧含着笑凝视我。
“几日不见夫人,手劲儿还是这么大。”
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想起与他初婚时,也曾这般调侃嬉笑。
我抬眼看向他:“裴景初,齐王找到你定然和你说了不少计谋,给了你不少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