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冬生唐素君的女频言情小说《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吉祥草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
《契约东北虎,我在大兴安岭打猎致富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
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
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
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
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
“刚才你叫我啥?
叫我娘?”
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
“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
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曲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脱一个掉进米缸的老鼠。
“你放心吧,婶子我也赞同你和倩儿这事儿,这不,你没来,我都把事儿给说成了,这不是相信你嘛。”
“不过这钱呐,可要一码归一码,想叫娘,那还得给红包才......”曲梅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伸手一把就抢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拿过来!”
这一下用力太猛,差点没把曲梅给推倒在地上,她整个人趔趄了好几下。
院子里的林倩见状,顿时扯着嗓子就喊:“李冬生!
你发什么疯!
你对我娘干什么呢?”
这不听到她声音还好。
一听到声音,李冬生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身上穿着件蓝色碎花斜襟棉袄,那鼻梁倒是挺高的,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搭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
在这个年代,倒也算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朴素大美人。
上一世自己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倒也不是没原因。
可这一世,他重活了一次,见过了后世那些风情万种的港星日星,也看过不少老师们的佳作。
再看林倩,就真觉得她没啥特别的了。
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李冬生对她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厌恶!
“娘,你没事吧?”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曲梅。
林倩则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冬生。
“你推我娘干嘛!”
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曲梅好不容易站稳,拍了拍身上的土,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
可这一低头,发现手里的钱没了,顿时扯着嗓子喊:“我钱呢!
钱呢!!”
李冬生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们这一家子,真要跟他们理论起来,他都恨不得一人给一刀。
他大踏步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还惊愕不已的父母,伸手就去拉他们,语气坚决地说:“回家,我不都说了嘛!
我不娶林倩!”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炸了锅。
尤其是林倩,脸涨得通红,尖叫道:“李冬生,你说什么?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冬生头也不回,就当是狗叫,俯下身子把扁担扛起来。
至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他只当是喂了狗,压根儿不打算再要。
“走了,回家,呆在这儿我气儿都不顺!”
李冬生催促着父母。
老两口从刚才楞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李长贵结结巴巴地问:“冬生,你......你真不结了?”
“那还能有假?”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说,“我都说了,结婚的事儿以后不用你们操心,我保准给你们娶回来一个又顾家又贤惠的好媳妇,干嘛非得要这么个泼妇。”
这话可就当着人家的面说的,林倩的两个大哥一听,顿时就火了,其中一个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李小子!
你他妈说谁呢!”
然而,一直趾高气扬的曲梅,这会儿却突然一转态度,大声呵斥道:“都闭嘴!”
随后,她满脸堆笑,看着李冬生,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冬生呐,林倩是我没管教好,她要是哪儿惹你不开心了,你跟娘说,娘替你管教她,这婚可不能不结啊!”
她心里可清楚着,到嘴里的一百块,她可不愿意就这么没了。
“跟谁娘呢?
别不要脸!”
李冬生扛起扁担就准备离开。
眼见着别说钱了,就连那两篮子粮食都要没了。
曲梅这下可真急眼了,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冬生扑过去,开始死缠烂打。
“你别走!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这可都是俺家的东西!
谁也别想拿走!”
曲梅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一边双手死死地扯着篮子。
吕彩兰这边憋了半天的火,终于能爆发了。
“你刚才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嫌这点东西看不上眼吗!”
“这会儿咋又跟个讨债鬼似的缠着要了!
你还要不要脸呐!”
可曲梅就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扒拉。
这动静可不小,没一会儿,院子外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凑得跟蜂窝似的。
一看到外面那些人,曲梅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扯着嗓子开始嚎:“乡亲们都快来评理看看呐!
这一家子人欺负我一个寡妇啊!”
“他们小石棚村的人跑到咱草甸子村来抢东西啦!
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这时候的农村人还挺团结的。
外面的邻居们听了曲梅这一面之词,一个个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想冲进来帮忙。
连民兵队的人都被招来了。
眼瞅着李冬生一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可李冬生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慌。
“各位乡亲,你们来得正好,都给评这个理儿。”
李冬生不紧不慢地开口,然后转头看向曲梅。
“曲婶子非说我抢东西,那我倒想问问,你说的这个抢,从哪儿说起呢?”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再拿回去,那不是抢是啥!”
曲梅还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冬生点点头,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我送你家东西,那是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娶你女儿嘛。”
“可你呢,非要为难我家,一张口就要三百块彩礼!”
“我哪儿有!
我就只要了一百!”
曲梅着急忙慌地辩解。
却没注意到,周围邻居们看她的眼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李冬生挖的话坑里。
不管她后面怎么自证,都已经没啥用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一百块?
我的乖乖,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你没听那小伙儿说是三百吗?
曲婶子这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全信呐......”等曲梅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时候,已经晚了。
该说的话都让李冬生给说完了。
“现在,我家实在是掏不起这个钱,曲婶子还赖着不让我们走。”
“各位乡亲,咱两个村一直以来关系都挺不错的,要是我就这么回去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咱村提亲啊?
咱村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那行吧。”
石虎虽说不大明白李冬生为啥不让说,但还是痛痛快快应了下来。
提着那三只兔子,一路小跑,朝着自家方向去了。
李冬生把装着猎物的麻袋往肩上一扛,也朝着自家走去。
至于那只已经和他签订契约的雪貂,他琢磨着还是留在山上为妙。
毕竟那玩意要是带回村子,太扎眼,到时候左邻右舍都得围过来看新鲜。
再说了,还得寻思着咋喂养它,麻烦事儿一堆。
放山上有系统兜底,谅它也跑不了。
不多会儿,李冬生就到了家门前。
路旁有好些人正围在一块儿,守着个炭火盆烤火唠嗑。
见李冬生回来了,这嘴就跟开了闸的水似的,调侃的话立马就冒出来了。
“爷们,这是上哪旮旯去了?
咋冻得跟个猴儿似的。”
“那麻袋里扛的是啥玩意儿啊?
又偷谁家的?”
李冬生斜眼一瞅,说话这人是跟自家一个小队的毛仓,论辈分还是他表姑父,不过平常李冬生都喊他老毛仓。
“对呗,就偷你家的,这还不够呢,这次先来踩点儿,赶明儿个就把你家搬个精光。”
毛仓听了也不生气,反倒咧开嘴笑起来,“嘿!
你说这小子,好话坏话都分不清喽!”
“我这是好心劝你,别总惦记摸人家东西,回头是啥。”
“那叫回头是岸!”
李冬生没忍住,白了他一眼纠正道。
那几个人又在叽叽喳喳说着啥,李冬生压根儿懒得搭理,径直走到自家门前。
一看,咋门关着?
这年头的门都是用门闩栓着,也没个啥锁,把下面的门挡拉开就能进去。
毕竟在这年代,村子里夜不闭户,也不怕啥贼。
可这个点儿家里没人,有点稀罕。
他扭头扯着嗓子冲毛仓喊:“老毛仓,俺爹上哪去了?”
“还能上哪去?
给你说媳妇去呗!”
毛仓大声回答着,脸上还带着点似有似无的坏笑。
一听这话,李冬生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急眼了,忙问:“上林倩家了?”
那几个人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话:“你可真有本事啊,提亲自个儿不去媳妇家,让爹娘出面,咱小石棚村,你可算是头一份儿呐!”
完犊子了!
李冬生心里暗叫不好,他万万没想到,爹妈居然趁自己不在,就跑去说这门亲事了。
要真给说成了,那可咋整?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那些憋屈事儿,后面的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
得赶紧拦住!
李冬生连猎物都来不及放回家,扛着麻袋,撒丫子就朝着隔壁的草甸子村跑去。
............草甸子村的北头。
一处破落的不成样子的土坯房,院墙东倒西歪的,好几处都塌了,只能用些树枝勉强挡着。
墙面的黄泥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黑乎的稻草。
这儿便是林倩的家。
这地方住了她们一家五口,一个寡妇娘,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此时,院子里的李长贵和吕彩兰坐在小马扎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呼出的气瞬间就结成了白霜。
可林家既没招呼他俩往屋里,也没打算笼个火。
老两口被冻得嘴唇发紫,身子止不住地打哆嗦。
吕彩兰也只能满脸堆笑,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他婶儿,这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两孩子相处得挺不错,我们寻思着,要不就把这亲事给定下来得了。”
林倩的两个哥哥一看到篮子里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挪都挪不开。
那小弟弟更是没出息,馋得口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光看这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光景,就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一家来说,那可真是稀罕玩意儿。
林倩她妈曲梅,眼神也一下子被篮子吸引住了。
不过面上却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嘴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啊,就这点儿东西,就想把俺家倩儿娶走,可真不够看呐。”
“现在这日子,虽说都紧巴巴的,但也不能这么寒碜不是?”
“咱们人穷志不穷。”
“谁家当父母的,不想着自家孩子能往好里去?
咋不得货比三家,挑个好归宿?”
“你们也知道,俺家倩儿啊,那可是一把干活的好手,长得又俊,惦记她的人多了去了。”
“就说昨天吧,南岭老胡家,直接就给八十块彩礼,要娶倩儿过门。”
“我寻思着要不是咱家两孩子看对眼了,这不才给你家冬生留个机会嘛。”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笑容更为难了。
李长贵则闷着头,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杆。
“他婶儿,您说得确实在理。”
“可你也知道,现在这不是特殊年月嘛,到处都缺吃少穿的。”
“但您放心,只要以后日子好过了,肯定亏待不了倩儿。”
“冬生这孩子,看着是有点不着调,可实际上人踏实着呢,又能吃苦,以后啊,指定能把日子过好。”
曲梅听了,鼻子里冷哼一声,“踏实?
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丑话可得说在前头。”
“冬生那孩子,在咱公社那可是出了名的没个正形,就他那样,以后拿啥养活倩儿?
我咋能放心把闺女交给他?”
“要我说,这彩礼没个十斤粮票、两块棉布料,再加上八十块钱,我可就真把俺家倩儿嫁给老胡家了。”
吕彩兰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婶儿,之前我们也送了不少东西,您当时不也都应下了吗?”
“咋现在突然就加这么多条件呢?
那之前送的东西,算啥呀?”
曲梅却一脸理所当然,“礼我是收了,可这也不代表我就非得把女儿嫁给你家呀。”
“这事儿,不还得再商量商量嘛。”
这话一出口,李家老两口顿时没了辙。
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只能听见寒风呼啸着穿过破窗缝,发出尖锐的呜鸣声,仿佛在叹息。
李长贵沉默了好一会儿,吧嗒吧嗒又抽了两口旱烟。
手慢慢地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正是一百块钱。
他把钱递出去,闷声说道:“这儿是一百,他婶儿,咱就别再变卦了。”
“不好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曲梅一看到钱,那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一边伸手接过钱,一边假惺惺地说道:“哎呀,亲家,你可别心疼这钱。”
“咱也不是非要图这点钱,这不是想着给倩儿以后的日子留个保障嘛。”
“你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倩儿嫁过去,她的钱可不就是你们冬生的钱?
冬生的钱可不就是你们的钱?
这钱啊,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家的。”
这曲梅忽悠起人来,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吕彩兰看着手里攥着的钱,心里一阵肉疼。
这可都是他们一家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多少年才攒下来的积蓄啊!
可为了儿子能娶上媳妇,她咬了咬牙,还是不舍地把钱递了过去。
曲梅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眼看这门“生意”,总算是要做成了!
“娘!”
李冬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想找兔子,那可真不简单。
尤其是在这茫茫雪地里,兔子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兔子平日里就鬼精鬼精的,一到大雪天,更是惜命得很,轻易不会冒险出来找吃的。
但兔子也得活命啊,所以即便危险,偶尔还是得出来觅食。
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兔子能找到食物的地儿屈指可数。
要是一个地方能抓到野兔,那就说明这地儿的草容易刨出来,保不齐还会有其他野兔也来这儿找吃的。
他琢磨着,正好去那地儿碰碰运气。
试试自己这系统到底有多幸运,说不定真能撞上大运呢。
石虎在一旁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才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哥!
你该不会是要进山吧?”
石虎满脸担忧,眼睛瞪得老大。
他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大人们顶多也就骂几句,吓唬吓唬他。
可他之前有一次偷偷进了山,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回家后,他叔婆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滋味,简直让他刻骨铭心。
从那以后,石虎对进山这事就打心底里抵触。
他清楚得很,这大山看着美,可一个不留神,真能要了人的命。
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咋了?
怕了就直说,那可以不用跟着来啊。”
说着,故意顿了顿,“那就乖乖回家,跟你奶一块儿吃兔子肉去!”
石虎一听,顿时急了。
他把胸脯一挺,咬着牙大声说道:“谁说我怕了!
在小石棚村,谁不知道我石虎天不怕地不怕?
就连山神爷见了我,都得给我让道!”
那架势,仿佛真能把东北虎吓得退避三舍。
李冬生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又想笑又觉得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给自己灌迷魂汤了,还山神爷给你让道,你可拉倒吧。”
接着,李冬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认真地说,“跟我来吧,咱不往深山老林里钻,就在坡脚这一块儿转转。”
“咱俩一没猎枪,二没帮手,真进了深山,那不是明摆着给山神爷送粮食去吗?”
石虎听李冬生这么一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慢慢落了地。
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冬生,忍不住问道:“哥,你以前不是比我还虎吗?
咋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
“闭嘴!
哪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石虎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哥俩一路晃悠,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林子里。
这林子一到冬天,就安静得很,只偶尔传来几声树枝被雪压断的“咔嚓”声。
刚一迈进林子,李冬生就觉着,来对地儿了!
他这眼睛在雪地上一扫,就发现了不少浅浅的印子。
虽说这些印子都快被大雪给盖得没影了,可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这些脚印形状特别像梅花,前面两条腿留下的脚印小小的、圆圆的,后面两条腿的脚印又大又长。
李冬生对这脚印那是再熟悉不过,立马就断定这里有野兔,而且不少!
再瞅瞅周围,连队里的人来过的脚印早就被雪埋得死死的。
可兔子的脚印还能瞧见。
这就说明,这些兔子是不久前才在这儿出没的。
李冬生心里正暗自高兴,就听到旁边的石虎跟中了彩票似的,兴奋地大喊了一嗓子:“卧槽!
哥!
你快看呐!
有兔子!
个头可大了!”
石虎一下子就瞅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下边,有个毛茸茸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在背风的地儿刨草根呢。
好家伙,那只野兔看上去肥嘟嘟的,估摸着足有七八斤重!
李冬生也一眼就瞧见了,心里刚想着赶紧示意石虎小点声,别把兔子给吓跑喽。
哪成想这愣头青,直接来了个滑铲,跟个炮弹似的就朝着兔子冲了过去。
可兔子又不是乌龟,没等石虎摸到它,“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石虎扑了个空,连兔子毛都没摸着一根,整个人还因为用力过猛,在雪地里打了个滚。
李冬生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无语,张嘴就骂:“我特码刚想叫你稳住,别轻举妄动,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麻溜!”
石虎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嘟囔着说:“我跑得真没兔子快啊哥,要是我跑得比它快,哪能让它跑了。”
“你!”
李冬生手指着石虎,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搞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傻得冒泡,还是有时候精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冬生才缓过神来,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眼睛放亮点儿,看见兔子就叫我一声,千万别再乱动了!
不然到时候,你连根兔毛都别想吃到!”
“明白了哥!”
石虎倒是干脆,立马应了下来。
要说石虎这小子,别的优点可能不再突出,可就是对李冬生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李冬生在四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最后落在一处背风的石头上,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忙活起来。
“哥,你这是在捣鼓啥呢?”
“做陷阱呗。”
李冬生一边在周围扒拉着,寻找那些粗细合适、韧性又好的树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你也不想想,你大伯他们上山打猎,手里都握着枪呢,瞧见兔子“砰”的一枪就完事了。
咱可没那好家伙事儿,想抓兔子,就只能用这老法子,守株待兔咯。”
“哥,啥叫守株待兔呀?”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废话,把那边那个棍儿给我递过来。”
“哦。”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陷阱就有模有样地做好了。
李冬生做的这种陷阱,倒是也简单,这还是他前世当护林员的时候,跟山里的老猎户学来的。
这陷阱构造其实不算复杂,主要就是利用绳套活口,用树枝巧妙地做个套子。
先找一根空心管,这空心管可是关键部位,就像整个陷阱的“心脏”。
再找一根新鲜的、柔韧性特别好的木棍,用刀在木棍下面削出一个豁口。
然后,把另外一根树枝从中间劈开一部分,将一根稍微细一些的树枝插入空心管的小洞里,另外一侧则用劈开的小棍夹住。
这样,一个陷阱就大功告成了。
虽说这陷阱抓不了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大家伙。
但抓个兔子啥的,那效果简直杠杠的,一抓一个准。
不过,做这陷阱容易,可防陷阱的学问可大了去了,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到底在哪儿做陷阱才能提高抓到兔子的几率。
这就好比打仗,得选对了地形,才能打胜仗。
“我去,哥,你还真有这本事啊!”
李冬生没搭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走,光这一个可不够,咱得多做几个。”
“这兔子精着呢,说不定得等老半天,才有倒霉蛋上钩。”
要是搁以前,李冬生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陷阱能抓到兔子,总觉得这方法有点碰运气,不靠谱。
但是如今他有了系统,这陷阱还是值得一试的。
刚这么寻思着,就听到旁边的石虎兴奋地大喊起来:“哥!
抓到了!
这也太快了吧!
这兔子个头比刚才瞧见的那个还大呢!”
与此同时,李冬生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自己系统界面上的幸运值。
从12变成了11。
今日幸运值:26打猎值:4李冬生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瞅了瞅窗外。
天就跟刚被水洗过似的蒙蒙亮。
他嘟囔一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可刚过两秒,他就跟被电了似的,蹭地一下坐得笔直。
“啥?
26!
这幸运值岂不是比昨天还高!”
昨天幸运值12的时候,就跟开了挂似的,让他打了那么多兔子。
今天这26,不得直接起飞上天呐!
这一激动,李冬生的困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麻溜儿地起身,哆嗦嗦地穿好衣服。
一推开门,好家伙,那西北风跟发了疯似的,裹着雪花直往脖子里灌,冻得他差点原地去世。
“嘶......这也太冷了,要不......再回去睡一会儿?”
李冬生冻得直打哆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厨房方向透着微微亮的光。
李冬生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冷天的,谁在厨房呢?
他好奇地凑过去,轻轻探头一看,忍不住喊了声:“娘?”
只见吕彩兰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头发有些凌乱,看样子也是刚起来不久,正往锅里添水呢。
“冬生,你咋起这么早呀?”
吕彩兰扭头看到儿子,有些惊讶地问。
这话李冬生也想问呢,他一脸疑惑:“娘,你起来这么早干啥呀?
这天儿才刚亮呢!”
吕彩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
“你这傻孩子,说的啥话呀。
我不天天都这个点起嘛,都十几年啦,到这时候自然就醒了。”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我不早点起来给你们做饭,一会儿你们起来吃啥呀?
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干活吧。”
李冬生听着娘的话,心里忽然一阵愧疚。
每天醒来就有热乎饭吃,他一直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压根儿就没想过,这背后娘付出了多少。
再看看娘手上那一块块冻疮留下的疤痕,就像一道道岁月的刻痕,李冬生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各种情绪在心里搅成了一团。
“娘,我来帮你。”
李冬生说着,就挽起了袖子。
吕彩兰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帮啥呢?
厨房的活儿你又不怎会干,娘一个人能行,你赶紧回屋再睡会儿吧。”
可李冬生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吕彩兰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那行,你来烧火吧。”
............把昨晚的剩菜和窝头热一热,下两斤糁子面,早饭就做好了。
一家人吃完了早饭,冬雨和冬云碗筷一放,就赶忙往公社跑去抢活儿干。
这大冬天的,地里没啥农活,队里的活儿本就少得可怜。
大家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公社就组织了些编织竹筐、纳鞋底之类的手工活计。
可活儿就那么多,人却一大把。
去晚了,汤都喝不着。
饭桌前,李长贵慢悠悠地剔着牙,嘴里还抠出一小粒肉渣,吐到地上,不紧不慢地说,“这两天这雪下得猛,队里的大棚和牲口圈,估计要清清,我得去队里瞅瞅。”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一提,可实际上,他那小眼神时不时往旁边的李冬生身上瞟。
他还是有点犯嘀咕,生怕自己儿子昨天就是突然打了鸡血,回光返照一下。
今天又变回那个游手好闲的样子了。
结果李冬生的回答,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不去了。”
李冬生说道。
李长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李冬生接着说,“昨天不就说了,我寻思着去给咱家多弄点柴火回来。”
意识到虚惊一场,李长贵差点没绷住那张严肃的老脸。
刚要露出欣慰的表情,突然又想到啥,脸色一紧:“这么大的雪,你该不会是要往山里钻吧?”
“爹,我又不傻,不进深山老林子,就在附近的近山找,近山没那么深的雪。”
李冬生赶忙解释。
“不行!
这雪都下了两天啦,山上的雪一脚踩进去,不得没到膝盖啊。
你去了能干啥?
别去了!”
“在家老老实实歇一天吧。
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大队部瞅瞅。
听说这几天来了些知青,在那儿宣传知识呢,你也去长长见识,别往山上跑!”
李长贵瞪着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
儿子突然变得勤劳,他心里高兴,可作为父亲,他更不想儿子去涉险。
“那行,爹,我去瞅瞅,我也好长时间没去大队部了。”
说完,李冬生就推门出了家门。
老两口站在门口,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再也不装那副严肃矜持的样子了。
“你瞅瞅,咱冬生是真不一样了啊,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可不,咱冬生是老君爷亲自点拨过的,能差得了吗?”
“说到底,还是我李长贵的种!”
......另一边,李冬生一出家门,绕了个弯弯就打算往山里钻。
26的幸运值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能不心动嘛?
那必须得抓住机会呀!
至于跟老爹撒的谎,他觉得这就是个善意的谎言。
等自己从山里弄回一堆野味,老爹一准儿乐开了花,啥埋怨都没了。
李冬生正美滋滋地走着,余光瞥到一个人影。
石虎。
大冷天的,别人都在家猫着烤火,他倒好,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瞎晃悠。
“虎子,你这大早上不搁家烤火,跑出来淋雪?”
李冬生忍不住喊道。
“哥......”石虎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哟呵,这是咋啦?
跟哥说说?”
李冬生瞅着他那没精打采的样儿,有点好奇。
“哥,我昨天不是把打的兔子和钱给我奶了嘛,结果我奶一下子就哭了,我大伯也拉着我,跟我唠了一晚上,唠得我头都大了。”
石虎说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犹豫了好一会儿,石虎才嗫嚅着问:“哥,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特混账啊?”
“你能自己琢磨过味儿来,那就不算太糊涂。”
李冬生也不跟他客气,直来直去地说道。
“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啊?
哥,我现在干啥都没心思,玩啥都觉得不得劲儿,连栓儿他们叫我去玩,我都不想去。”
石虎耷拉着脑袋。
“以后离他们那几个远点。
你跟他们可不一样,别老跟着他们瞎混。”
“那我跟谁一样啊?”
石虎一脸迷茫,挠了挠那被雪覆盖的脑袋,雪花簌往下掉。
“你就不能活出自己的样儿?
非得跟别人比,跟别人一样?”
李冬生忍不住教训起他来。
“哥,我就想跟你一样!”
石虎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那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一下,搞得李冬生这个大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有啥好的,值得你跟我一样......哥你聪明啊!
你咋忘了,咱村打小儿就数你机灵,鬼点子多。”
“我奶从小就念叨,让我多跟你接触,跟你学本事呢。”
石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一脸憨厚。
李冬生瞅着石虎那年轻朝气的脸,在他眼中,这张脸和前世里那个瘦巴枯槁的小老头慢慢叠在了一块儿。
李冬生闷了好半晌:“带烟没?”
石虎麻溜地从兜儿里把烟掏出来,还是昨天那包大前门,赶忙给李冬生点上。
李冬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问:“想不想整点大钱?”
“那必须想啊!”
石虎连个磕巴都没打,“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做梦都寻思着,得让我奶奶跟着扬眉吐气,把那帮人都比下去!”
李冬生点点头,“你要是信得着哥,以后就跟哥混。”
“哥,你可别扯犊子了,我能不信你嘛!
只要你点头,我指定天天跟你屁股后头,学本事!”
李冬生笑了笑,“行,哥准备进山,你要是乐意,就跟着。
打到啥东西,跟昨天一样,二八分,你有意见没?”
“没意见!
妥妥的!”
李冬生把烟屁股一扔,“那咱就麻溜儿走。”
“好嘞哥!”
两人肩并肩往前蹽,石虎那脸上的乐呵都快溢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哥,我就知道你指定能回过味儿来,之前就是让那林倩给迷了心窍,早晚能醒过神儿来!”
李冬生自嘲地苦笑着说:“这迷瞪的时间可不算短呐。”
“不长!
我奶总念叨,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石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哥,要我说,那林倩真没啥出彩儿的。
你最近去大队部了没?”
“没去啊。
咋滴?”
石虎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啧啧啧,哥,你可亏大了!
从四九城下来好些个知青呢,老鼻子女的了!
那模样,哪个都不输给林倩!”
“就说那老王六,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哪一,还天天往哪儿跑,说是学习,实际上不就瞅人家女知青去了嘛!”
李冬生琢磨起来,上辈子好像是听说自己结婚后,有几个四九城的知青下来了。
可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林倩身上,压根没留意那些女知青们。
“哥,要不咱也去瞅瞅?
那知青妹子长得老好看了,你真得见识见识!”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刚说要正儿八经干事儿,这咋一转眼又开始整没用的了?”
石虎挠挠头,一个大小伙子,脸居然红得像个大苹果。
李冬生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相处这么多年,还能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
一下子就戳破了:“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知青了吧?”
这一说,石虎的脸更红了,“哥......我也不瞒着你,还真看上了。
栓儿他们老埋汰我,说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冬生问:“叫啥名儿啊?”
“不知道......她写那字儿我也认不出来......就听别人喊她颖er。”
李冬生拍了拍他肩膀,“别听栓儿他们瞎咧咧,他们才是癞蛤蟆呢!”
“等这趟回来,你领哥去大队部,哥帮你追她!
女知青咋滴,女知青也是女人,还能追不上咋滴?”
“真的吗哥!”
石虎兴奋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先别急眼,咱得把今儿个的事儿办妥当了再说。”
俩人唠着嗑,没一会儿就走到村子边儿上了。
石虎望着那白花花一片的大山,又想着心里的小闺女,兴奋得直搓手。
“哥,咱今儿个还抓兔子不?
你可得教教我那抓兔子的手艺,咱一块儿做陷阱呗!”
李冬生摇了摇头。
他这次可不打算继续做陷阱了。
叫上石虎,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虎子,你大伯是不是在民兵队里呢?”
“那可不咋的!”
“你平常没少往你大伯家跑吧,他家有没有这个?”
说着,李冬生手一抬,比画出个枪的手势。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每次上山都两手空空,全指望运气,那可不行,得有把枪傍身,起码心里才踏实。
就说他们小石棚村,处在祖国大东北,属于边陲地界,民兵队都有配枪,好些地方都用得上,所以枪这玩意儿倒也不是啥稀罕物件。
石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李冬生的意思。
“那指定有啊!
就搁他们家里屋放着呢,有两把呢!
一把是队里公用的,一把是他自个儿的。”
“能借来不?”
石虎琢磨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哥,你要是要用,我这就给你拿去!”
“行,你麻溜儿的,我在这儿等你!”
石虎一点头,转身就朝着自家方向撒丫子跑了。
李冬生则蹲在路边背风的地儿,抽着烟等他。
也就过了几分钟,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把裹着布的双管霰弹枪。
“哥......我回来了。”
石虎累得直喘粗气。
“你这是借的?”
“偷跟借它不都一个意思嘛!”
李冬生一听,真是哭笑不得,早该想到这小子能干出这事儿。
可枪都已经偷出来了,再埋怨也没啥用。
等打到东西,到时候给大伯多分点,估计他也不能太计较。
“行吧,给我吧。”
石虎把枪递给李冬生,一脸好奇地问:“哥,这玩意儿你会使唤不?”
“那有啥不会的!”
上辈子他可没少摆弄这东西,比这厉害得多的家伙都耍过。
这种霰弹枪威力不算大,打出去的是小钢珠,跟步枪比起来是差点火候,但胜在近距离伤害够劲儿。
像兔子这种小猎物,挨上一枪,估计就成碎肉块了,拿来防身那是足够了。
他掂量了一下枪,确认没啥毛病,往肩上一扛,“走,进山!”
两人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村子。
村里的人瞧见他俩这架势,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这俩二流子又去干啥缺德事儿呢?”
“瞅见没,还背着枪呢,难不成是要去打猎啊?”
“就他俩?
谁家大冷天的大雪封山还上山打猎去?
估计连根畜生毛都瞅不着!”
“谁说不是呢,俺家那口子跟着队里上山砍了好几回柴,也就掏着俩鸟蛋,哪有那么好抓的?
要是好抓,大家早都去了,还能轮得着他俩?”
“哎,要不喊他俩回来,山上怪危险的。”
“拉倒吧,多大个人了,这点事儿还能没数?
你就等着瞧吧,不出半个钟头,他俩指定得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可有热闹看!”
白山黑水间,莽莽北大荒;林海雪原处,赫赫北大仓。
1961年,大兴安岭下的北丰公社小石棚村。
李冬生从热炕上悠悠转醒,一股酸汗味儿旋即钻进鼻子,熏得他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是啥味儿啊?
又染上啥毛病了?
活到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李冬生一年到头病不离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全靠输液吊着口气,早都见怪不怪了。
可一睁眼,他直接懵圈了。
只见敞亮的病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梁,坑洼不平土砖,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张伟人照片。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医院呢?
护士呢?
现在国内还有这地儿?”
又定睛瞅了瞅这陌生的屋子,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心里头的慌乱顿时消失了。
“这......这不是我家嘛!”
确切说,是60年代的家!
与此同时,李冬生发现,自己瘫痪多年的右腿居然能动了,不仅能动,甚至还能来个大跳。
原本像枯树枝一样的老手,变成了结实有力的壮年之手。
“我重生了?”
他看向墙上的日历——1961年10月20号。
这天正好是自己18岁生日!
李冬生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上一世,就在这天,他跑去隔壁村跟林倩提婚。
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里,他都在后悔这一天做的决定!
前一世的李冬生,活脱脱的就是个为爱疯狂的舔狗。
为了林倩,那真是痴得冒烟,狂得冒泡,为她哐哐撞大墙的事儿,在十里八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倩她爹妈更是把这事儿拿捏得死死的,提婚的时候,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彩礼!
要知道,这时候正赶上困难年月,城里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农村的日子更是困难。
也就小石棚村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一年到头决算下来,一家人能不欠饥荒,那都得烧高香了。
有些地儿,三斤棒子面就能换个媳妇。
这一百块彩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娶天上仙女都没这么贵。
连说媒的媒婆听了都直撇嘴。
可李冬生却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发誓非林倩不娶。
家里人没办法,只能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齐了彩礼钱。
最终让李冬生如愿把林倩娶进了门。
可本以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是噩梦的开端。
林倩进了李家,直接变身“太上皇”,出工干活不见人影,一门心思往娘家倒腾东西。
没几年,原本在小石棚村还算过得去的李家,就欠了队里一屁股饥荒。
再看原本贫困的林家,靠着林倩从李家扒拉的东西,两个弟弟都娶上媳妇,还盖上了新房。
眼看日子越过越穷,为了维持生计,家里两个妹妹只能远嫁深山,嫁过去就断了联系。
说是嫁,其实跟卖了没啥两样。
而吸了他家一辈子血的林倩,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就跟李冬生离了婚。
俩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爹。
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临终之际,李冬生连给他们买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
凄凄惨惨戚戚的过了一辈子,临死躺在医院病床上,他心里谁都不怨,就恨自己猪油蒙了心!
就恨他自己!
本以为人生就这么一路黑到底,没成想,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之前的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前世记忆里挣脱出来,李冬生看着自己这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就在他这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电子合成音:“叮!
两世为人,觉醒御兽系统!”
“系统绑定中......”随着这声音落下,一块虚浮着的电子面板出现在李冬生眼前。
他定睛一看,面板上显示着:宿主:李冬生年龄:18岁今日幸运值:12打猎点:0功能:幸运值每日变换,数额随机,数值越高,宿主当天运势越强,捕获猎物将获得更多打猎点,打猎点可用来契约兽仆已契约兽仆:暂无李冬生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系统的门道。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清楚,这“12”点幸运值,到底在啥水平线上啊?
算高还是算低?
“冬生......冬生!
还睡着呐?”
就在他研究系统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花棉袄的中年妇女。
“你这不都起来了吗?
也不知道应个声,睡迷糊啦?”
李冬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娘吕彩兰!
前世,他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娘年轻时的模样了。
记忆里的娘,临死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得像根柴火棍儿。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吕彩兰,也就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头发,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精气神儿十足。
李冬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娘这般年轻的样子。
“冬生?”
“冬生你咋了?
你别吓娘啊,咋这样看着娘呢。”
吕彩兰被李冬生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
李冬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吕彩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吕彩兰搞得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咋还哭上了?”
吕彩兰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赶紧松开,你这不叫王婆看笑话嘛!”
李冬生一扭头,这才瞧见屋外头站着的王婆。
要说这王婆,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
上一世林倩就是她给介绍的,在李冬生和林家之间牵线搭桥的就是她。
只见王婆脸上笑开了花,说道:“爷们儿这是知道今天有喜事了?
瞧这高兴得。”
“冬生你眼光可真好,林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儿,这事儿啊,基本就成了,就差今天你去把这临门一脚给踢好咯!”
吕彩兰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转头对李冬生说:“走吧,你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把那林家姑娘娶进门吗?”
她还以为李冬生这么激动,是因为马上要娶林倩这事儿。
李冬生伸手抹了抹眼泪,眼神态度不太友好,阴阳怪气道:“三奶奶,关于我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真是费心不少。”
前世如果不是王婆介绍隐瞒了许多内容,自己又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这才酿造今后家庭的悲剧!
王婆一听,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费啥心呢,你们俩呀,那是有缘,能看对眼就行,我呀,就不过是捎带说了两句话。”
李冬生接着说道:“既然话到了,那你也可以走了。”
王婆菊花老脸猛地僵硬起来:“冬生娃儿你说什么?!”
李冬生却摇了摇头:“我跟林倩这事儿啊,是成不了的。”
王婆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至于辛苦费!”
李冬生停顿少许后笑道:“这事没成,我就不跟三奶奶你客气了。”
这还没等王婆反应过来呢,吕彩兰顿时急了,紧张的开口说道:“冬生你这是咋了?
是不是中啥邪了,咋说这种胡话?”
李冬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吕彩兰,认真地说:“娘,我没中邪,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女人,我不要了,这婚,我也不跟她结了。”
“啥?!”
吕彩兰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不提亲了?
这啥情况?
她只是觉得自家儿子就跟被鬼给上了身似的。
昨天还跟那林倩爱得死去活来,非卿不娶呢。
今儿个一睁眼,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直接改口不结了?
任谁碰上这事儿,都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冬生,你这到底咋啦?
又跟娘使啥小性子呢?”
吕彩兰满脸担忧,眉头拧成了麻花。
李冬生看着老娘这副模样,心里头一阵泛酸。
想想上辈子,自己咋就那么糊涂。
放着身边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不管,一门心思全扑在那林倩身上。
“娘,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冬生一脸认真,“您说,就娶个媳妇,要一百块彩礼,这不是抢钱嘛!
就说娶那王母娘娘,怕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呐!”
“您之前骂得对,我就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
“不过您放心,儿子现在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您瞧瞧,我这么个大小伙子,还怕找不着媳妇?
为啥非得在林倩这一棵树上吊死?”
吕彩兰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头那叫一个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家这混小子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心疼家里钱了;惊的是,又怕他这热乎劲儿就跟那三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旁边一直站着的说媒王婆子,这下可坐不住了。
她那嗓门一下子就拔高了八度:“哎呦喂!
我说爷们儿,你可别在这儿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呀!”
“好端端的,咋就骂人家姑娘是狐狸精呢?
这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嘛!”
在这年头,男女双方一旦相看对眼了,就得给媒婆一到五块钱的红包,也叫彩头。
等双方结婚的时候,还得专门请媒婆上门赴宴,那谢媒礼更是不能少。
就光这谢媒礼,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媒婆们就指着这挣钱呢。
眼瞅着这亲事眼看到手了,说黄就黄,王婆子能乐意吗?
她这些天的功夫不就全打水漂了嘛。
“爷们儿,你可别犯糊涂啊!
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人家姑娘可眼巴巴等着你娶进门呢!”
犯浑?
李冬生在心里暗自冷笑,自己这辈子犯得最浑的事儿,可不就是娶了林倩。
这王婆子就是为了自己那点私利。
至于林倩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她家里是啥情况,王婆子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可干她们这行的,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哪怕是个蜘蛛精,到她嘴里都能给夸成七仙女下凡。
“冬生呐。”
王婆凑得更近了些,那语气亲热得就跟自家亲奶奶似的。
“这娶媳妇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你瞧瞧那林家姑娘,长得多俊呐,上她家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奶奶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事儿给说成了。”
“你这突然说不娶了,不光你脸上挂不住,你爹娘脸上也没光啊,连带老婆子我,都得跟着丢人呐!”
李冬生听着王婆子这一通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三奶奶,说了半天,还不就是惦记着那点彩头,就林家那情况,你是半句不提。”
王婆子被李冬生说道,脸上顿时挂不住怒骂起来:“好小子,亲是你让提的,现在反倒是倒打一耙说道我的不是了!”
“李家媳妇儿,你倒是说道说道,这事儿老婆子我给你家前后忙活了多少,要不是我们两家亲戚,你以为老婆子愿意去遭这白眼儿!”
“都到这个节骨眼,你家小子不乐意了,就算了!?”
吕彩兰倒也被王婆子这一番话给说动了心。
“冬生呐......咱们都费了这么大劲儿了,你今儿个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咋说不娶就不娶了?
你这不是诚心折腾你娘我嘛!”
说着,吕彩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为了跟林家搞好关系,好让自家儿子顺利娶上媳妇,他们李家可真是没少下血本。
在这靠山吃山的年头,李家人在山里打个野味,那可都是稀罕玩意儿,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忙不迭地就先往林家送。
就盼着能在林家那儿留个好印象,促成这门亲事。
这已经送出去的东西,那可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花销还尚在其次,吕彩兰最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
这年代,传宗接代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关系着老李家的香火延续。
她这个当妈的,心里清楚自家儿子李冬生是个什么德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就他这,以后成家过日子能过成啥样,吕彩兰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儿子冷不丁地说不娶了,她只当儿子又在犯浑。
正说着呢,就听外屋地传来一声喊:“收拾得差不多了吧,准备走了!”
李冬生的老爹李长贵走了出来,肩膀上稳稳地扛着一根扁担。
这扁担一头挑着沉甸甸的粮食,另一头挂着刚从山里打来的野货,都是给林家准备的见面礼。
至于那至关重要的一百块彩礼钱,被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的口袋里,捂得严严实实。
这年头,普通人家一年能攒下二十块钱,那都算得上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了。
这一百块,对李长贵来说,那可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挑着扁担还不忘时不时地捂着胸口,生怕这钱给掉了。
“孩他爹,冬生说不去了!”
吕彩兰一见老伴儿,赶忙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啥!?”
李长贵一听,肩头的扁担“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啥叫不去了?”
“就是我不娶林倩了。”
李冬生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话音刚落,李长贵就像被点了火的炮仗。
只见他一把抄起地上的扁担,像挥舞武器一样,朝着李冬生就招呼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兔崽子!
你这是要把老子折腾死啊!”
“啥啥都依你给送过去了,眼瞅着就差把媳妇娶进门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了?”
“今儿个就是把你腿打折,你也得给我去!
你还敢犯浑?
我叫你犯浑!”
李冬生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解释,可根本就没机会开口。
那扁担一下下落在自己屁股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不知咋的,他心里头却乐开了花,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能再看到自己爹年轻力壮、中气十足的样子,就是再多挨几顿揍,那也值了!
“嘿!
你个没出息的畜生!
你还敢笑?
你还有脸笑?
是不是以为你老子老了,揍不动你了!”
李长贵气得脸都红了,下手更狠了。
“不是......爹你听我......”李冬生一边躲,一边想解释,可根本插不上话。
大冬天的,雪地里,李冬生被老爹撵得满院子乱窜。
那场面,就跟耍猴儿似的。
这动静可不小,一下子就吸引来了左邻右舍的邻居们来看热闹。
“哟,老李,这是遛弯儿呐!”
村口老槐树底下,张大爷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李长贵正背着手慢悠悠走着呢,扭头就回了句:“你咋就知道是我家冬生打的兔子?”
“不是......我压根没问你兔子这事儿啊!”
“对对对!
就八斤重!
真不算大个儿!”
“谁问你几斤了?”
李长贵又赶忙接上:“对嘞!
打的可不是就一只,有五六个呢!
真不多,也就够全家吃两天的!”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村头村尾。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消息一下午就在小石棚村传开了。
这闲话啊,越飘越远,也越传越离谱。
“哎,听说老李家冬生打了只八斤重的大兔子?”
“啥呀,我咋听说是一下子打了八个兔子呢?”
“你们都听错喽,我亲耳听的,是十八个!”
路过的赵大爷也凑了个热闹。
......这冬天的太阳落得早。
要不是天儿黑得快,李长贵非得拉着村里的瞎子都来见识见识自家儿子的本事。
毕竟李冬生这小子以前混得那叫一个不着调,可把李长贵这老腰都给愁弯了。
今儿个可倒好,这老腰一下子就挺直了不少。
随着各家烟囱都冒起了烟,李长贵一边嘴里还哼着那不成调的戏,一边喜气洋洋地往自己家走。
远远地,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了过来。
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紧接着,一幅温馨的画面撞进他眼里。
小女儿冬雨正蹲在灶火旁,脸蛋被火映得红扑扑的,往灶里添着柴,眼睛还时不时眼巴巴地瞅着锅台。
大女儿冬云和媳妇在案板前忙活着,一个切菜,一个摆盘。
儿子冬生吭哧吭哧地在一旁劈柴,那动作麻溜儿的,他这个当爹的从没见过,第一次见。
“娘,肉还没炖好吗?”
李冬雨咽了咽口水,又问了一遍。
“你瞅瞅你,这一会儿都问了多少遍了,那肉还能长腿跑喽?”
“你还说冬雨呢,你自己不也馋得不行嘛!”
吕彩兰边说边笑着看向大女儿冬云。
这时,李冬生抱着一摞柴火进了厨房,往地上一放。
吕彩兰赶紧小跑过去,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一边念叨着:“哎呀,我家冬生真是长大了,真长大了......娘,咱家柴火不多了,明儿上完工,我再去砍点儿。”
李冬生说道。
“好好好,别累着自己,你突然这么勤快,我开心得很,但也别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娘!”
老父亲李长贵站在门外,就这么看了好大一会儿,一锅烟袋都抽完了,还在接着抽。
他就远远地看着,直到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才慢悠悠地踏进家门。
“爹回来啦?”
冬云眼尖,第一个瞧见。
“孩他爸,回来得正好,就等你上桌呢!”
吕彩兰笑着招呼。
李长贵抖了抖身上的雪,迈着四方步走到八仙桌的上位坐下,清了清嗓子:“伙计,去把咱屋里头床底下的酒拿出来。”
吕彩兰愣了一下。
这年头日子苦,粮食都紧张得很,好多人家连温饱都成问题,酒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这缸子酒可有年头了,李长贵都多少年舍不得喝上一口了。
但她也没说啥,转身就去照办了。
没一会儿,吕彩兰抱着一个落满灰的小瓷缸出来了。
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拿过瓷缸,拿出两个空碗,慢慢到了八分满。
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给添满了。
这才重新把瓷缸密封好,放回屋里。
“来,冬生,咱爷俩今儿个好好喝一个!”
李长贵端起碗。
李冬生赶忙捧起碗,和爹的碗轻轻磕了一下,仰头送酒入喉。
一股辛辣味直冲鼻子。
这酒算不是啥好酒,还是好些年前李长贵自己酿的低度酒,虽说沉淀了这么多年,可一入口,还是那股子辛辣劲儿。
但李冬生却觉得,这酒比前世喝过的茅台都要醇香。
他心里明白,这是爹认可他了。
李冬生本以为爹接下来会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结果一顿饭下来,爹还是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
偶尔给小女儿夹菜,基本没怎么说话。
但李冬生能感觉到,爹那是打心底里开心,非常开心。
吃完饭,李长贵就回屋睡觉去了。
两妹妹跟娘在厨房里收拾,李冬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地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天也越来越暗。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时不时傻笑一下。
......另一边。
草甸子村的一间破屋子里。
“吃吃吃!
你就知道吃!”
曲梅的大嗓门儿,隔着老远都能听得真真儿的。
“除了吃,你还会干点啥!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都白养活你了!”
“从今天起,咱家得立个新规矩,不干活儿就别想吃饭!
都给我记好了!”
曲梅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就跟下了圣旨似的。
破败的屋子里,光线昏黄,那盏小油灯忽闪忽闪的,就像随时要灭了似的。
林倩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桌上的腌野菜和棒子面馍,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对一天没吃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诱人的美味。
林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林洪不也啥都没干呀......为啥他能吃......”她这话音刚落,就像捅了马蜂窝。
曲梅一下子就炸了,手指着林倩的鼻子骂道:“你还跟你弟弟比上了?
他才多大点儿?
你瞅瞅你,有个当姐的样儿吗?”
曲梅越说越气,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今天要不是你这个死丫头不争气,咱家今晚都能吃上肉了!”
“都怪你没用,白养活你这么大了!”
“饿着吧你,我小时候就这么过来的,不也没饿死!”
曲梅说完,一甩袖子,坐在一旁生闷气。
林倩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泪花直打转儿,可她也不敢顶嘴。
她扭头看向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白天。
把今天所有的屈辱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算在了李冬生头上。
一想到李冬生现在说不定正美滋滋地吃着肉,林倩心里那股子恨意噌地一下就又冒起来了。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就你那点破东西!
我才不稀罕呢!
下次要是不送我猪肉,别指望我能原谅你!”
骂完,她捂着“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缩在角落里。
在饥饿和怨恨中,慢慢睡去了。
而整个雪乡,都在这漫天大雪的怀抱中。
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哥,你快瞅啊!
哥!
你那套子抓到兔子了!
晚了可就溜了!”
李冬生扭头一瞧,就在自己刚忙活完陷阱离开的地儿,一只兔子正在扑腾。
不过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要说这陷阱,看着简单,可老结实了。
兔子越折腾,那套子就勒得越紧。
李冬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啥情况?
自己前脚刚把陷阱布置好,还没几分钟呢,兔子就上钩了?
这也太邪乎了吧!
他盯着系统少了一点的幸运值,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推测。
“哥!
你傻站着干啥呀!
赶紧过去把兔子抓住啊!
一会儿真跑了!”
石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要不是李冬生之前严令他不许乱动,他早就冲过去了。
“几个锤子!”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套子,然后死死勒紧。
野兔拼命挣扎,两蹄子乱扑腾,扬起大片的雪。
可没一会儿,伴随着窒息,就彻底没了动静。
石虎这才敢凑过来,定睛一瞧,兴奋地大喊:“哥!
捞着啦!
起码得有八斤重!
比我大伯他们今儿打的那只大多了!”
“激动什么。”
李冬生显得很淡定,但是兔子的手也不由得发抖。
别说,真沉!
“这咋能不激动?
这玩意稀罕着呢!”
“我大伯说这叫雪兔,平常白天压根见不着,都夜里才出来活动。”
“他们打的那只,还是趁兔子在窝里睡觉掏出来的。”
“嘿,合着白天也能碰到呀!”
“哥,你咋不说话呀?
哥?”
李冬生表面上看着还算淡定,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能不知道这雪兔白天难遇嘛?
而且一般都躲在深山里头,像他们这种近山的地方,雪兔早被人打光了。
可今儿个大白天的,自己就抓到一只,除了系统帮忙,还能有啥解释?
“虎子!
家里有没有麻袋?”
“那肯定有啊,哥,咋啦?”
“你麻溜儿跑回家,给我拿个大点儿的麻袋过来!”
石虎一脸疑惑,挠挠头说:“啊?
就这么一只兔子,咱俩不就拎回去了,还费那事儿拿麻袋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懒得跟他解释。
就算跟他说等会儿还能抓到更多,石虎估计也得把这话当耳旁风。
毕竟这种好事,遇见一次都得烧高香,连着遇见,谁能信?
石虎见李冬生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啥,扭头就往家跑。
石虎走后,李冬生找了块石头,在兔子脑袋上敲了两下,确保这兔子彻底没了动静。
然后,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铆足了劲儿布置陷阱。
......大概过了半个来小时。
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边跑边喊:“哥!
哥!
你人在哪儿呢!”
这冰天雪地的,到处白茫茫一片,找人可真不容易。
这还只是近山,林子没那么密,石虎都差点迷了路。
“这儿呢!
赶紧过来!”
石虎听到声音,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一尺多厚的雪,朝李冬生那边跑去。
一到地儿,石虎直接傻眼了!
“卧槽!
哥!
你这是把兔子窝给端了啊!”
只见李冬生身边又多了五只雪兔,加上一开始抓住的那只,整整六只!
而且个头一个比一个大,只肥得流油。
雪兔一般体重也就四斤到十二斤左右,能长到十斤那都算是大个头了。
这几个看个头,个个都七八斤!
“傻愣着干啥呢!
赶紧过来搭把手!”
石虎麻溜地跑到李冬生跟前,那脸上堆着笑,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烟。
“哥,你瞅瞅这是啥!”
石虎献宝似的把烟递过去。
李冬生瞅见那包烟,眉头一皱:“我让你去拿麻袋,你倒好,拿烟干啥?”
“咱这是出来赶山,又不是出来抽烟唠嗑的。”
“麻袋我也拿了!”
石虎赶忙解释,“我上我大伯家拿麻袋的时候,瞅见他家桌子上撇了半包大前门,我寻思着哥你不是最爱抽这个嘛,就顺手给你带上了。”
“又偷你大伯的?”
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
“啥叫偷啊?”
石虎眼睛一瞪,还理直气壮起来。
“那都是一家人,我大伯还能跟我计较这个?”
“再说了,他平常也没少让我跑腿儿呢。”
李冬生晓得这小子一贯就是这么个德行,自己这会儿也确实手痒痒,想抽上一根解解乏,便从那包里抽出一根烟。
“行,回头我把烟钱给你,你可别自己偷偷贪污了嗷,地给你大伯。
咱可不能占亲戚便宜,传出去让人笑话。”
石虎一听,乐呵地擦起洋火,凑到李冬生跟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点香烟。
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表情甭提多享受了。
“要啥钱啊,哥,咱俩这关系,还谈啥钱不钱的,多味道啊。”
“再说了,哥你那钱不都留着娶那林倩呢嘛。”
石虎吐了个烟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
“哎对了,哥,我都忘了问了,你不是说今儿个就提亲去呢嘛?”
李冬生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小子,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这闲工夫,赶紧干活去,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石虎讨了个没趣,悻悻地笑了笑,挠挠头,随后叼着烟,哼着小曲儿过去装兔子了,嘴里还嘟囔着:“这兔子可真肥乎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兔子往麻袋里塞,那手摸着兔子毛茸茸的身子,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卧槽!
哥!
又抓一只?”
石虎这边还没把兔子装完,就瞅见李冬生拎着一只新抓到的兔子走了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哥,不行你给我一耳刮子,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净说些没用的,赶紧干活儿。”
说着就把兔子丢了过去,石虎稳稳地接住,还不忘贫嘴:“嘿嘿,哥,你这本事要不要出来。”
“别贫嘴!
有这功夫不如快点!”
李冬生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着急地说。
“好几只兔子都流血了,这风又大,血腥味说不定会把狼什么的引过来,咱得抓紧点,一会儿真来了,咱俩可就成狼的粮食了。”
石虎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哥!
这儿离咱村没几步,上哪儿有狼啊,你可别吓唬我了。”
“再说了,就咱......就您这运气,狼来了也得绕着走。”
“哥!
你看那是啥!”
石虎正说着,眼睛突然一亮。
“是雪貂!
雪貂啊!”
李冬生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身体细长,浑身雪白的雪貂被自己的套子卡住了,正在那挣扎。
“哥!
你这玩意连雪貂都能抓!
啥时候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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