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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偷听我心声吓瘫了徐正清楚临最新章节

专业养猪二十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楚临看见楚终南面色黑沉,捏紧了小拳头。父皇你别跟他置气,他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站着说话不腰疼,河南旱灾他要真是关心,就该将自己收受贿赂私建的金屋捐赠出去,为民解忧。“刘姮,你可知罪?”刘恒不明所以,但天子发怒,他心中惶恐,还是跪在地上为自己辩驳。“陛下,臣不知,臣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乾,还请陛下明鉴!”楚终南冷哼一声,“朕上月收到密报,你私下收敛钱财无数,还自建金屋一座,你可认罪!”刘恒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立马大声高呼冤枉。“陛下,臣不知是谁在背后陷害,臣一向为官清廉,又怎么会私建金屋,陛下莫要相信那些奸吝小人!”楚临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刘恒入木三分的表演,啧啧称奇。也得亏你选的那地方在皇庄之内,不然早就被发现,你就嘴硬吧!...

主角:徐正清楚临   更新:2025-03-17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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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正清楚临的现代都市小说《满朝文武偷听我心声吓瘫了徐正清楚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专业养猪二十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临看见楚终南面色黑沉,捏紧了小拳头。父皇你别跟他置气,他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站着说话不腰疼,河南旱灾他要真是关心,就该将自己收受贿赂私建的金屋捐赠出去,为民解忧。“刘姮,你可知罪?”刘恒不明所以,但天子发怒,他心中惶恐,还是跪在地上为自己辩驳。“陛下,臣不知,臣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乾,还请陛下明鉴!”楚终南冷哼一声,“朕上月收到密报,你私下收敛钱财无数,还自建金屋一座,你可认罪!”刘恒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立马大声高呼冤枉。“陛下,臣不知是谁在背后陷害,臣一向为官清廉,又怎么会私建金屋,陛下莫要相信那些奸吝小人!”楚临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刘恒入木三分的表演,啧啧称奇。也得亏你选的那地方在皇庄之内,不然早就被发现,你就嘴硬吧!...

《满朝文武偷听我心声吓瘫了徐正清楚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楚临看见楚终南面色黑沉,捏紧了小拳头。
父皇你别跟他置气,他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站着说话不腰疼,河南旱灾他要真是关心,就该将自己收受贿赂私建的金屋捐赠出去,为民解忧。
“刘姮,你可知罪?”
刘恒不明所以,但天子发怒,他心中惶恐,还是跪在地上为自己辩驳。
“陛下,臣不知,臣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大乾,还请陛下明鉴!”
楚终南冷哼一声,“朕上月收到密报,你私下收敛钱财无数,还自建金屋一座,你可认罪!”
刘恒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立马大声高呼冤枉。
“陛下,臣不知是谁在背后陷害,臣一向为官清廉,又怎么会私建金屋,陛下莫要相信那些奸吝小人!”
楚临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刘恒入木三分的表演,啧啧称奇。
也得亏你选的那地方在皇庄之内,不然早就被发现,你就嘴硬吧!还好我父皇英明果断,早就派人去查了你,不然还真被你小子蒙混过去了!
刘恒见楚终南不言语,还以为是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对方信。
正得意之时,就听见楚终南冷冷开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的人早就查明了一切。”
刘恒心下咯噔一跳,一股不安的情绪悄然升起,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制让自己定下心神。
他做的那么隐秘,楚终南不可能查出来!
“陛下,臣问心无愧!”
楚终南让太监总管传来了御林军,低声告诉他们地点。
刘恒还不知道自己的金屋已经被撬,自信满满的等着楚终南空手而归。
一旁计时的水声滴滴答答,楚临现在是小孩子,除了睡就是吃,此刻饿了只能砸吧嘴,又开不了口,楚终南将他这一小动作尽收眼底。
“将太子抱去给奶娘。”
爹啊!你是我亲爹!你怎么知道我饿?
楚终南听着儿子的夸奖,心情大好,唇角上扬浅笑。
等到楚临吃饱喝足被奶娘重新抱回了大殿,就听见外头急匆匆的传来一声通报。
“陛下,找到了!”
此话一出,刘恒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急于问话,可是碍于在楚终南面前,又不敢开口,只能强压着性子等着。
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楚终南不可能找得到地方,不过是诈他。
楚终南为楚临将小被子掖好,对着太监总管使了个眼神。
“传!”
太监总管提着衣角快步走下去,将东西拿到楚终南跟前。
楚终南打开后匆匆扫了几眼,顿时勃然大怒,将那些东西重重扔到了刘恒的面前。
“这房契还有金砖你作何解释!”
楚终南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刘恒惊吓之余,目光求助的看向一旁的高卓。
可惜,本该高卓坐的位子却是空的。
自从楚终南把兵权交给高卓,后者几乎就不怎么上朝了,更何况前不久还发生了雷劈事件,现在伤恐怕还没养好呢!
“陛下,属下在金屋中还发现了几位美艳女子。”
黑木彻底将刘恒最后的希望掐熄灭。
他呆愣的转头,看向金銮殿外被带进来的几人,如被人抽去了脊骨一般,瘫软跌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其他大臣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看吧,这就是得罪太子殿下对的下场。
“来人,将刘恒带下去,赐宫刑流放军中,家中所有钱财充入国库,为河南旱灾所用!”
楚终南威严的嗓音为刘恒下了最终的判决,他在一声声绝望的呐喊中被御林军给拖了出去。
“陛下,河南旱灾一事拖不得,臣以为不如让钦天监设立祭坛,为河南百姓祈雨。”
徐正清心系河南灾情,想到楚临的心声,斗胆进言。
楚终南盯着楚临看了看,结合徐正清口中的祈雨,想到楚临说起供奉香火一事,思绪万千。
“除了设祭坛之外,朕还打算以太子的名义在护国寺塑造一座佛像,供百姓朝拜,受香火,为灾民祈福。”
听到以自己的名义塑造佛像,楚临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激动。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有了香火供奉,他就可以恢复的更快了!
不过很快就被困意给打搅,他来不及认真思索,眼皮子就已经开始打架。
楚终南察觉到楚临困倦,立刻宣布了退朝。
消息传到后宫,高皇后几乎疯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颤抖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姮一倒,她的启儿就成了罪臣之子! 这可如何是好?
她换上了一副柔弱的模样,冲到御书房,跪在楚终南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道:
“陛下,求陛下看在启儿的份上,饶过刘姮一命......他若是死了,启儿便成了罪臣之后,臣妾心如刀割啊!”
楚终南缓缓开口,声音冷硬:“刘姮贪污腐败,触犯国法,朕岂能因一己私情而开恩?皇后,你是在教朕徇私枉法吗?”
高皇后急忙摇头:“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只是心疼启儿,他无辜啊!”
楚终南冷笑,“他并不无辜呢,皇后。”
高皇后被这句话惊得后背一僵,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楚终南......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
刘姮被押赴刑场的当日,一名身着甲胄的副将闯入金銮殿,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何事?”
青年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刘姮之罪实则并非他所为,而是微臣假借他的名义置办房产,敛财贪污。微臣有确凿证据,可证明这一切皆是微臣所为!”
说完,他双手奉上账册。
楚终南接过账册,翻阅片刻,眼神微沉。
账目确实记录了大量房产交易,而其中的署名,确实并非刘姮。
这一刻,满殿大臣屏息静气,静待皇帝裁决。
此时一个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若此事属实,刘姮便是被冤枉的,理应免罪!”
就在这时,襁褓中的楚临打了个哈欠,稚嫩的声音再次在楚终南脑海中响起。
爹爹别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刘姮的副将,而是清河村的村民!
他的名字叫张绍安,三个月前村子遭遇天灾,高卓带着粮食施舍给他们全村,他是为了报答高卓,才奉高卓的令来顶罪的。
楚终南眯起眼睛,扫向那名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微愣,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耳朵,但楚终南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只能低下头,沉声道:“陛下,臣乃刘姮的副将张绍安。”
他的话音刚落,楚临又悠悠地开口了。
啧,还在撒谎呢。
还不赶紧认清事实,你以为你回报高卓的恩情,实际你们村子之所以会起火,全是高卓一手策划的!

如果是编的,也不可能编的这么有鼻子有眼啊......
反正也就是掀褥子一看的事,看看也无妨。
武王挥手叫来侍女,让侍女带楚临下去休息。
他暂时还不想让这小家伙知道自己能听到他的心声,不然小家伙以后都不说了怎么办?
送走了楚临,武王推开皇后,大步走了进去。
高皇后表情一僵,那只老虎鞋还在地上,那可是她“亲自”做的鞋,那个蠢男人不是应该当成宝贝一样供起来吗?
怎么会任由它被丢在地上不管?
高皇后有些不快的跟着走了进去,武王此时也走到了床边,准备掀开褥子看个究竟。
想到自己藏在那里面的东西,高皇后脸色一变,急忙伸手去拦,可惜晚了一步,那双被她仔细包起来的金丝老虎鞋已经被武王拿在了手里!
此刻,武王只觉得如坠冰窟。
竟真有老虎鞋!
莫非,他的皇后真如临儿所说的那般,在寺庙里和他人生下了孽种,这鞋子也是给那个孽种做的?
手里的鞋子精致小巧,金丝勾勒,宝石镶嵌,奢华无比,相比之下,那只被丢在地上的老虎鞋就显得太寒酸了。
武王心里一酸,他的临儿是大乾最尊贵的太子,配得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可他的亲生母亲,竟拿丫鬟做的粗鄙玩意来糊弄他!
“陛下,其实这双才是臣妾为临儿准备的,本来想给您一个惊喜的,谁想到您自己翻出来了。”高皇后忍着肉痛道。
这可是一针一线为他的启儿绣出的老虎鞋,鞋头缀的那颗夜明珠更是波斯国的国宝,不仅价值连城,还有驱邪避凶的效用。
这样的好东西,就该给他的启儿用。
没想到今日白白便宜了那孽种!
武王用手指摩挲了几下鞋头上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是朕当年打入波斯皇帝宫,从王宫的王座上取下来的,这夜明珠给临儿用再合适不过,皇后用心了。”
当年,只因她一句“波斯国盛产夜明珠,臣妾想要一颗夜明珠放在鞋子上做点缀”,他便亲率大军征讨,几乎九死一生,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踏进了波斯国的大殿,带回了那里最美的一颗夜明珠,巴巴的捧献于她。
这颗夜明珠也确实如她所言,缀在了鞋头上做点缀。
只是......
这鞋子并不是新生儿的尺寸,皇后方才那话分明就是在骗他!
“是啊,这鞋子很适合临儿呢。”高皇后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心里都要滴血了,他绣了几个月才绣出的老虎鞋啊,她珍藏了多年的夜明珠啊,真是心疼死她了。
“这鞋子看着大了许多。”
“是啊,确实大了很多。”高皇后眼睛一亮,“臣妾第一次给新生儿做鞋,大小掌握的不太好,陛下不如把这双鞋还给臣妾,等臣妾改好了大小再给临儿穿上。”
皇宫里宝贝那么多,谁会记得一双老虎鞋呢?
等那个蠢男人忘了这件事,她就让心腹把老虎鞋包好,送到护国寺给她的启儿穿。
高皇后美滋滋的想着,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自己儿子穿上老虎鞋的场景。
“不必这么麻烦。”武王挡住高皇后的手,两指捏住鞋头上的夜明珠,稍一用力就把那夜明珠拽了下来。
剩下的部分被他随手一扔,“朕找个能工巧匠再为临儿做一双便是。”
顿了顿,武王又补充道:“这鞋做工精巧,比方才那双强了百倍不止,皇后的心思不能白费,还是留下吧。”
高皇后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这双鞋最贵的就是鞋头上的那颗夜明珠,没了夜明珠,绣工再好他也只是一双普通的老虎鞋,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启儿?

啧,徐婉这女人挺傻的。
她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因为高湘莲在其中挑拨离间,最后不了了之。
她还傻乎乎地觉得自己的好闺蜜是为她好,不想让她所嫁非人,哪里知道人家其实是怕她嫁的太好。
后来她也认识了很多不错的青年才俊,无一例外都被高湘莲搅和黄了,最后她被高湘莲强行塞给了高卓,可高卓身边女人无数,哪里有她的位置......
可怜一个才貌双绝的女宰相,最后落了个寂寥惨死的结局。
徐婉变了脸色,她回头看向高湘莲,眼里有些茫然。
“......不,不可能。”她喃喃低语,“莲儿......莲儿不会害我......”
她自幼入宫,与高湘莲相识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高湘莲最信赖的人,也甘愿为她效忠,哪怕曾有无数次机会能脱离宫廷,她都选择了留在高湘莲身边。
可现在,她听到的是什么?
她最敬爱的姐妹,竟然一直在对她耍心眼?
徐婉说什么也不愿相信。
楚终南将徐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决定将计就计,“既然你们二人情同姐妹,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吧。朕即刻下旨,赐徐婉为高启的养母,自今日起,高启便以徐婉之子身份入宗籍。”
楚终南将徐婉的变化尽收眼底,他看向高湘莲,温和道:“皇后,今日风和日丽,又是临儿生辰,不如带临儿、徐婉和高启一同去护城河赏光,舒缓一下心情。”
高湘莲心神一动,她当然想去踏青,但......她更想与心爱之人共度这大好时光。
只不过,楚终南既然开口,她也不好推辞,便勉强露出笑容,温婉道:“臣妾遵旨。”
郁闷了半晌,高湘莲便想开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船上,波光潋滟,微风轻拂。
一艘美轮美奂的画舫行驶在江面上,舱内帷幕轻扬,船舷两侧的宫女们小心地服侍着四人。
楚终南坐在画舫中央,怀中抱着楚临,时不时地扫过徐婉和高湘莲,观察着二人的神情。
而徐婉则满脸欢喜地抱着高启,不停地逗弄着他。
恰在此时,一个穿着朴素僧袍的船夫走了过来,笑呵呵地打量着高启。
“这孩子可真是福相满满啊!”他双手合十,诚恳道:“贫僧虽未正式剃度出家,但自幼皈依佛门,研习佛法,一眼便能看出,此子面带佛光,日后必定福泽深厚。”
此言一出,徐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高湘莲也在一旁适时地附和,“婉儿,你将启儿抚养长大,定然也能沾染福气。”
徐婉闻言轻轻颔首,眼中笑意荡漾,可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心声忽然传入她的脑海。
啧,这船夫哪是什么佛家弟子,分明是高湘莲事先安排好的。
徐婉愣怔地低下了头,怀里的高启正咿呀学语,模样憨态可掬。
这时楚终南忽然抬眸,看向那名船夫,淡道:“既然阁下是佛家弟子,想必一定通晓佛家偈语。”
船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随即恢复正常,故作恭敬地说道:“陛下谬赞,贫僧虽研习佛法,却不敢称精通。”
“既如此,那便请阁下为朕念上一句偈语吧。”
这艘船上跟着不少宫女太监,他可不希望这船夫的话传到宫里,又有人说什么那个小杂种才是天命之子。
此话一出,徐婉的目光悄然扫向船夫,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船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神闪烁,嘴唇开合,仿佛在犹豫该如何作答。
片刻之后,他硬着头皮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自幼修行,所学有限,倒也不曾深研偈语,还请陛下宽恕。”
高湘莲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徐婉嘴角抽了抽,只要是个和尚,多多少少都会几句揭语吧?
再看她那好姐妹,果然脸色青白,肉眼可见的心虚。
楚终南低笑了一声,“如此说来,阁下倒也算不得真正的佛门中人,只怕是......连皈依三宝是什么都不知晓吧?”
船夫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急忙点头:“陛下圣明,贫僧......贫僧只是粗浅修行......”
徐婉紧高启,目光微冷。
高湘莲的脸色也彻底僵住,无比怨毒地瞪了那船夫一眼。
居然发现了?不愧是我爹爹,真聪明啊......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船夫其实是高卓的人。
他受高卓指使,一会船驶到江心的时候就会把徐婉推下去,然后在假装被恰好也在这里踏青的高卓救起......
那高卓可不是啥好人啊......徐大人要是真被这出英雄救美的戏打动,嫁给了高卓,拿她后半辈子可就惨了......
徐大人恐怕到底都不知道,今天这出好戏就是她的好闺蜜和高卓一起串通好的,唉......
听着这些,徐婉心脏狂跳不止。
这个船夫,竟然打算趁着风浪掀起时,把她推下水!
徐婉精通纺织,又是大乾女宰相,拉拢到了她可就等于拥有了大乾半壁江山啊,啧啧,真不愧是高家,收买人心的法子用得这么熟练。
好在徐婉分的清是非,被高湘莲荼毒这么多年,也只是听高湘莲的话没把那本她用毕生心血写出来的著作交给我爹爹。
徐婉听得心中一凛,后背瞬间爬上一阵寒意,
可她又不愿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会这么对她......
船只在江面缓满行驶,风浪逐渐变大。
江面波光粼粼,船身随着风浪微摇,徐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可疑的船夫身上。
她看到那船夫悄然移动,假装巡视船只,实际上却是向她靠近。
徐婉心跳加快,意识到楚临说的可能是真的,刚想开口,下一刻,风浪骤然变大,船身剧烈晃动!
“啊!”有宫女惊叫出声,连忙扶住船舷。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船夫猛地出手,狠狠朝她背后推去!
徐婉心中一紧,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朝着翻涌的江水倒去!
就在她即将落水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拉!
“唔!”徐婉惊呼一声,被那股力量稳稳地拉了回来,她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却被对方安稳扶住。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楚终南,惊慌失色的样子顿时落入了一双沉静的眸子。

“那臣妾现在就带着这国宝出宫去见舅舅,舅舅知道陛下这么关心他,身体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现在?”楚终南皱了皱眉,“明日要办临儿的满月宴,皇后你可是临儿的生身母亲,怎么能不出席呢?”
皇后脸色一变,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明天楚临正好满月。
就在这时,睡着的楚临忽然醒了过来,楚终南的脑海中立即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
今天皇后会借口探望生病的舅舅,实际上是去陪她那个儿子过生辰,她舅舅根本就没生病。
倒是蛮符合皇后的人设的,她心里不是只有她那个宝贝儿子吗?我就是根草啊。
楚终南美搞懂楚临说的“人设”是什么意思,不过别的话倒是听明白了。
果然和他猜得不错,高文根本就没有生病。
“既然舅舅也没病重到那种程度,不如就把他接进宫吧,宫里有太医,也省得皇后出宫了。”他微微一笑,挽起皇后的手,温柔地道。
皇后顿时露出一抹笑容,小鸟依人地缩进了他的怀中,娇滴滴地道,“谢陛下!”
但在楚终南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悄然变成了嫌恶。
要不是为了启儿,她才懒得对楚终南露一个笑脸!
还有,把舅舅接进宫的话,她的谎言不就被戳破了吗!
可是这种情形下,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否则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天明之后,高文就拿着圣旨进了宫。
“陛下,高文带了一个孩子一起进宫,看着身体很健康,不像是生病了,现在已经进了皇后宫中。”黑木将探查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终南。“陛下要去看看吗?”
以往,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他对她的家人也是格外的好。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亲自去皇后宫中看望高文的,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那心思。
“朕......”
要去要去要去!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楚终南立即转了话头:“你与朕同去,不要惊动旁人。”
楚终南当即赶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儿子了,现在正抱着儿子和高文说着话。
“湘莲,你交代我的差事可真不好干啊,我替你养了这么久的儿子,我这钱袋子都空了。”高文撇着嘴,苦哈哈地道。
皇后刚想逗逗儿子,冷不丁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冷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启儿就是个小孩子,能花你多少钱?”
“诶呦,你又要我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就连伺候他的下人都得是最懂事最老实的,恨不得吃饭的碗都是金子做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啊!”高文拍着大腿,愁眉苦脸地哀嚎起来。
外面,楚终南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心里也一阵阵抽痛。
那边高文还在假哭,只是他的眼泪还没挤出来,楚终南就抱着楚临走了进来,“舅舅,朕听说你病的很严重,特地抽空来看看你。”
高文做贼心虚,差点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以往楚终南过来的都是前呼后拥,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悄无声息的,不过看他这反应应该是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还是皇后反应快,立即把孩子交到心腹宫女的手上,笑意吟吟地道,“陛下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忙着给临儿办满月宴吗?”
“再忙,你的家人病了,我都是要挤出时间来看看的。”楚终南故作宠溺地道,他一挥手,一排太医就从外面整整齐齐地走了进来。
“给高卿好好诊脉,他可是皇后的舅舅,那就是朕的舅舅,不管他生了什么病,朕都要他尽快康复,要是办不到,朕砍了你们的脑袋。”他转过头,对着那一排太医命令道。
太医们立即点头称是,个个抢着上前要给高文诊脉。
高文面色难看,他最近身体好得不得了,哪有什么病啊?
现在太医们都急着给他诊脉,要是真的什么都诊断不出来,他不就死定了吗?
“这…”他慌乱地转过头,心虚地看向皇后。
皇后也有些慌乱,“陛下,舅舅虽然病了,但家里的大夫尚且可以医治,不用劳动太医的,要是传出去,外人又该说陛下过分偏爱臣妾了。”
她越这么说,楚终南的态度越坚决,“你是朕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朕不偏爱你,那应该偏爱谁?太医,还不赶紧给舅舅诊脉!”
此话一出,一众太医立即蜂拥而上,很快就给高文诊完了脉。
只是他们跪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太医院的院首先站了出来,“陛下,高大人除了有些肾亏气虚外,身体并没有什么其他病症,臣开两副药吃了调理一下即可。”
“只是肾虚?”楚终南虽然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此时还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演技,他先是疑惑,而后是古怪地打量高文和皇后,最终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力压抑的愠怒,对着皇后质问道。
“皇后,你不是和朕说,舅舅忽然之间病得很重吗?”
皇后心里一颤,帝王之怒所带来的威压,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承受的,她当即跪在了地上,高文也跟着她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陛下,是…是臣妾在宫中实在烦闷,想念家人,才撒了个谎,臣妾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就扑簌簌地掉起了眼泪,一双眼睛半是可怜半是温情地望向楚终南。
只要她一哭,楚终南肯定就什么也不跟她计较了。
果然,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楚终南在犹豫了片刻后,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皇后,你想念家人,直接和我说就是了,何必撒谎呢?”
“陛下,臣妾知错了。”皇后垂着眸,柔柔弱弱地道,心里却已经骂了楚终南一万遍,要不是他多管闲事,现在她就能好好陪启儿过生辰了。
楚终心里的怒气当然一点也没消散,但要是表现得太生气,肯定会引起皇后的怀疑。
“朕不舍得罚你,可欺君之罪,按照律法是要诛九族的,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太医、宫女和太监,朕如果不罚你,会让人说朕是昏君,朕就小惩大诫,罚你和高卿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
“啊?”本来还在心里抱怨的皇后顿时着急了。
但楚终南一句“我也是为你好”,就直接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借机打压了皇后和高文,楚终南的心里刚有几分畅快,眼神一扫,就注意到了高文带来的那个孩子。
“这孩子长得挺可爱的,我怎么没听说舅舅这两年喜得贵子啊?这么大的事,皇后怎么也不和我说说?”他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问道。
皇后和高文对视一眼,高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那时候他正好缺粮,又不想花银子去买,于是便故意放火,趁着大火偷走了村子里所有的粮食,等天灾降临,你们快要饿死了,他再施舍一些回来,你们反倒感恩戴德,真是可悲啊。
其实这张邵安也是个人才,他天生力气就比旁人大,如果能稍加训练,日后一定是个好将军,怪不得他以后会帮高卓打赢那么多仗,不过可惜咯,打仗再厉害也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张绍安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愕地抬头。
怎么回事?!这声音......
他浑身发抖,错愕地看向楚终南,却发现楚终南没有张口。
目光下移,落到楚终南怀里的太子身上,他才确定了这声音的来源。
确认之后,就是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慌乱地低下头,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三月前。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整个村子的粮仓,许多村民在火灾中失去了家人。
他们本以为自己也性命难保,直到高卓送了一批粮食过来,并承诺日后还会继续接济他们。
村民们感激不尽,将他奉若神明,对他言听计从,任他驱使。
可是,如果这一切,是高卓一手策划的呢?
想到这里,张绍安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微微发白。
楚终南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后再好好想想。”
“若你愿意归顺朕,朕定不亏待你。”
张绍安狠狠地咬住嘴唇,他低头磕了个头,“......小人告退。”
张绍安回到清河村后,立即带上几个信得过的村民,前往发生火灾的粮仓遗址。
那片地方已经荒废许久,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张绍安蹲下身,仔细在残存的灰烬中翻找。
终于,在一堆陈旧的木料下,找到了一个焦黑的火折子。
当他捡起火折子时,透过灰烬,清晰地看到了火折子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高”字!
刹那间,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真的!
这场大火,果然是高卓一手策划的!
他们全村的人,都被骗了!
可恨那些因为高卓而家破人亡的人,竟然还对高卓奉若神明,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他浑身颤抖,指尖发白,怒火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
“高卓......你这个畜生!”他嘶吼出声。
三日后,张绍安再度跪在金銮殿上,整个人气势截然不同。
他猛地叩首,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小人查明了真相,确实是高卓派人纵火,偷走了我村子所有的粮食!”
“小人先前愚昧无知,险些被奸臣所骗,如今悔悟,愿誓死效忠陛下,绝不背叛!”
楚终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既然如此,朕便留你在身边,待日后任用。”
张绍安激动地磕头:“臣,誓死效忠陛下!”
而襁褓中的楚临轻轻地哼了一声。
爹爹,留着他吧,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张绍安抬头看向楚临,眼神比望向楚终南时还要狂热。
最后刘姮还是被处死了,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上了晦气,刘姮死后,高启也病了,高皇后担忧的几天几天睡不着。
片刻后,丫鬟来到高湘莲跟前,“皇后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奴婢已经买通守门的侍卫,正是出宫的好时机。”
高皇后满意的点点头,难得脸上露出笑意,“做得好。”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高皇后赶在天亮前到了护国寺,抱着稚子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舍不得撒手。
“启儿两日重了,精神看着也好,想来是病好了。”
高湘莲慈爱的看向怀里的稚子,那温和的神色是楚临不曾拥有过的。
“都是皇后娘娘虔心祈福,为小公子积攒福缘的缘故。”
丫鬟的话让高湘莲忍不住唇角上扬,“本宫听说护国寺新修了一尊佛像,你去安排一下,本宫要去参拜,为启儿祈福。”
“皇后娘娘,一切都安排妥当,今日午时就能去参拜,您是否要去沐浴更衣?”
高湘莲将儿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娘,沐浴更衣之后,起身跟着净心进了佛堂。
她褪下披风,虔诚的跪在佛像前三叩首。
“请佛祖保佑我儿一生顺遂平安,身体安康,信女愿意终生礼佛朝拜。”
跪拜完,高湘莲站起身来,走到案前,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线香将其点燃,又对着佛像拜了拜。
啪嗒一声,耳坠掉在了地上,可她手中的香还没插好,不敢蹲下去捡。
“净心你进来。”
听见殿内高湘莲呼喊,净心赶忙走进来询问。
“娘娘怎么了?”
“本宫耳坠掉在了地上,你帮本宫找找,那可是本宫最喜欢的耳坠。”
高湘莲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她又对着佛像郑重的拜了拜,然后将手中的线香插上,默念心中祈祷。
净心在地上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竟是不知不觉绕到了佛像背后。
她感觉脚下有一凸起,移开一看果然是耳坠,连忙捡起来仔细擦了擦,抬头却发现佛像背后刻了几个字。
净心疑惑上前查看,这一看却是将她吓一跳,上面赫然镌刻着楚临的名字!
“皇后娘娘,这佛像......好像有点问题。”
净心小声叫嚷了一句,高湘莲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放肆!佛家重地,岂是你能够胡言乱语!”
“本宫正在给启儿许愿,要是因为导致神佛降怒给启儿,砍你十个脑袋都不够!
净心感觉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可还是忍着委屈,“不是啊皇后娘娘,奴婢是看到,看到这佛像上有字,所以才感觉惊讶的。”
“你这蠢奴才!佛像是信徒供奉,当然要刻上神佛的名字了!”高皇后更加生气。
“可是,可是上面刻的是太子殿下的名字啊......”净心战战兢兢道。
高湘莲一听面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她哪里相信,跨步绕到了佛像后,定睛一看,果然如净心所言。
“啊!怎么会刻上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高湘莲一想到自己对着这佛像又跪又拜,只觉得耻辱不堪,愤怒之下也不顾及其他,拿起一旁的果盘就砸向佛像。
殿内顿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净心害怕惹人过来,连忙压低声音劝说。
“皇后娘娘不可啊!万万不可!”
正在气头上的高湘莲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劝说,她不解气拿起一旁的烛台,重重敲打在佛像上。
殿内的动静不小,将外头看守的僧人吸引了进来。
“住手!你个疯妇,快住手!”
僧人被高湘莲这一举动吓唬得不轻,厉声呵斥,其他两人上前将她拉扯开。
“放手!你们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放肆!”
净心不敢暴露高湘莲的真实身份,只能大声责骂想要吓唬住僧人。
可是僧人却不买账,冷眼相待,出声嘲讽。
“天子脚下,皇家护国寺岂容你们这些疯妇撒野!将她俩给我乱棍打出去,竟然敢损坏陛下亲自让修建的佛像,简直是胆大包天!”
僧人怒斥高湘莲,可她还不依不饶着想要上前继续毁坏。
“我要砸了它,砸了它!”

楚终南抱着襁褓中的楚临,缓步走进徐府的内堂。
徐宁远已经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袍,坐在床榻边,见楚终南过来后急忙跪地行礼。
楚终南拍了拍徐正清的肩膀,低声道:“你和朕出去走走,给临儿一点空间。”
故意和徐宁远攀谈了几句,二人找了个借口假意离去,却悄悄藏身在门外,透过门缝观察屋内的情形。
屋内,徐宁远看着襁褓中的小太子:“太子殿下您......”
他刚开口,楚临已经自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放在嘴里轻轻一咬。
“咿呀......”
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小家伙抬起手,奶声奶气地朝徐宁远挥了挥。
“这......太子殿下金玉之躯怎能!”徐宁远一脸惶恐。
楚临的小嘴微微张开,心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还愣着干嘛?舔一口我的血,你的毒就能解了。
徐宁远大惊,猛然看向楚临,目光骇然。
这......是太子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一片混乱。
快点啊,我的血可是很珍贵的!楚临的心声又响了起来。
徐宁远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低下头,最终还是轻轻舔了一口楚临手指上的血珠。
顷刻间,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蔓延开来,他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暖流进入经脉,瞬间,他那一直隐隐作痛的骨骼都舒展开了,胸腔里的闷痛也减轻了许多。
徐宁远惊愕地睁大双眼,忽然感觉昔日的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门外,徐正清看到这一幕,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楚终南猛磕头,声音哽咽:“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天降神人,实乃大乾之福啊!!”
楚终南示意他小声,“先别急,等看看这毒到底有没有解。”
没过多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内堂传来!
徐宁远脸色苍白,满脸痛苦地冲了出来。
“宁远!!”徐正清大惊,以为儿子的毒没有解,心头猛然一揪。
然而徐宁远只是扶着肚子,红着脸道:“父亲......孩儿......孩儿去个茅房......”
说完,转身撒腿就跑。
徐正清:“......”
楚终南:“......”
暗处,楚临奶声奶气地打了个呵欠,心声悠悠地响起。
解毒是解了,不过我的血太霸道了,肠胃清理的过头了,估计今晚他这茅房得去好几趟了。
楚终南嘴角微抽,徐正清也是一脸震撼。
很快,徐宁远从茅房快步走了回来,脸色红润,精神抖擞,甚至还伸了个懒腰:“父亲,我感觉好多了!”
徐正清的双膝猛然跪地,咚咚咚连磕三下,额头渗出鲜血。
“臣徐正清,今日起誓,此生必效忠太子殿下!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九族不存!”
他声音嘹亮,誓言铿锵。
怀里的楚临发出了“en?”的一声。
不是应该效忠楚终南的吗,为什么要说效忠他?他才刚出生一个月不到哎。
楚终南扶起他,“徐卿,朕信你。”
这一句话,让徐正清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徐家父子归顺,楚终南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即使高卓真的造反,他也有反击之力了。
只是他想知道,高卓计划谋反的事情,他那同为高家人的皇后到底知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转身离去,准备先去皇后宫中,探探高皇后的口风。
高皇后正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只绣的歪歪扭扭的小老虎鞋。
“娘娘,这只小老虎鞋是奴婢初学时练手做的,针线粗糙,给太子殿下穿恐怕不太合适。”丫鬟柳莺怯怯出声道。
“无妨。”高皇后眸光稍暗。
那个孽种,就只配穿丫鬟做的鞋。
丫鬟还想再劝,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高皇后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等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来,她又换上一张温婉的笑脸,“陛下,您来的正好,快来看看臣妾给临儿做的老虎鞋。”
“皇后辛苦了。”
武王接过小老虎鞋,从襁褓中抓出一只小脚丫,正想把小老虎鞋套上去,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腿一蹬,直接把小老虎鞋踢到了地上。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高皇后故作讶异,巴不得武王厌烦楚临。
我才不穿丫鬟做的鞋!
你在月子里给你那大儿子做鞋,险些把眼睛都熬坏了,到我这就拿丫鬟做的丑东西糊弄,我才不要!
武王身形一顿,大儿子?
什么大儿子?
皇后与他,不是只生了这一个儿子吗?
我的亲爹啊,你还不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吗?我娘早在一年前就跟护国寺的一个和尚生了个孩子,现在孩子都一岁了!
武王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撞了一下,临儿说什么?皇后和一个和尚生了孩子?
他与皇后伉俪情深,皇后绝对不可能背叛他!
都说婴儿思维跳脱,这孩子多半是在心里胡言乱语,不可当真。
她给她的大儿子用金线绣了一双老虎鞋,现在就藏在褥子底下!给我的这双丑鞋子是丫鬟做的,丑死了,我才不穿!
武王刚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临儿是说,现在皇后的褥子下面就有一双给那个孽种准备的小老虎鞋?

只一眼徐婉就放下了心。
陛下也听到了,那就一定有应对之法。
徐婉看向高湘莲,眸中一片寒冰。
她曾经最相信的朋友,如今却连她的命都可以随意算计!
楚终南眯起眼睛,目光陡然转向那个船夫,“好一个佛门弟子,竟在朕的船上行凶?”
那船夫脸色惨白,慌乱地跪倒在地:“陛下!我......我冤枉啊!这位大人是自己站不稳,我只是想扶她......”
“扶她?阵看你是想把她送下去!”
楚终南冷笑一声,下一瞬,他猛地抬脚,狠狠一踹!
“噗通——!”
那船夫被直接踹下江水,溅起一片浪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汹涌的水流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船上的宫人们吓得扑通跪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自己也落得相同的下场。
徐婉捂住嘴,心脏剧烈跳动。
高湘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内心咒骂着那个没用的船夫,但表面上,她仍然故作关切地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徐婉的肩膀,柔声道:“婉儿,你受惊了吧?......这江水这么冷,万一你真的掉下去,可如何是好?”
徐婉抬头盯着高湘莲,目光里透着一丝探究。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低声道:“多亏陛下相救。”
“无妨。”
众人依次下船,徐婉则被高湘莲亲自带回了宫。
“婉儿,你受惊了,今夜就在本宫这里歇息吧。”高湘莲柔声道,“本宫已经吩咐宫女备了热汤,让你暖暖身子,别让这寒气侵了你的身体。
见高湘莲如此关心自己,徐婉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开始思索今天那件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万一一切都是高启自己设计的呢?
徐婉正想开口问问今天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听到一阵稚嫩童音。
这汤不能喝!
徐婉一惊,美眸转了半圈,发现殿里出了她二人和侍女之外并无外人,只是门缝稍微开了一点,缝隙里露出半片明黄色的衣角。
稍一思索徐婉便明白了,陛下抱着太子殿下站在外面呢。
只是太子殿下为什么说这汤不能喝?
高湘莲总不至于下毒害她吧!
徐婉装作不知,轻轻逗弄着高启,“启儿好可爱,眼睛又黑又亮,将来定然英俊不凡。”
高皇后叹了口气:“是啊,他是可爱。”
她拿起茶盏,低头吹了吹茶水,“但婉妹妹,你不知道,怀胎十月,并不是一件美事。”
徐婉抬眸看向她,眸中闪过一抹不解:“皇后姐姐此话怎讲?”
高皇后将茶盏放回桌上,眼里透着些许疲惫:“当初怀临儿的时候,我整日呕吐,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到了七个月的时候,日日夜夜睡不好觉,腰疼得几乎寸步难行。分娩时,更是痛得死去活来,宫中御医花了整整三日才将他保下来。”
她顿了顿,自嘲道:“生下来后,这小家伙一哭就是整夜,闹得我几个月都没睡好觉。若不是为了生他,我何必受这番罪?所以婉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若是能不生,就别生。”
徐婉轻轻拍着楚临的背,“可是,我一直很想生个孩子。”
她低头看向楚临,摸了摸他的头,“可惜,我一直没怀上......”
高皇后垂下眸子,手指轻抚摸着茶盏,指节用力,像是在掩饰什么。
“算了,不说这个了。”高皇后拍了拍徐婉的手,笑道:“妹妹,你一直想要个孩子,姐姐怎么会不替你着想呢,这碗汤是太医院精心熬制的温养汤,能滋补身体,助你早日有孕。”
她示意宫女将汤药端上来,汤色清澈,散发着药香,看起来毫无异样。
徐婉顿时喜笑颜开,方才的嫌隙一扫而光,她端起药碗,正准备一饮而尽,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哼,这女人好歹毒!哪是什么助孕汤,这分明是避子汤!
徐婉的手猛地一顿,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避子汤?!
她最好的姐妹竟然要害她断子绝孙?!
徐婉心脏狂跳,险些将碗摔落在地。
她迅速平复表情,将汤药送入口中,作势轻抿了一口,随即优雅地放下碗。
“多谢皇后姐姐。”她笑道,神色如常。
高皇后嘴角上扬:“妹妹尽管安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有好消息的。”
徐婉强忍住胸中的怒火,与高皇后寒暄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一踏出高皇后寝宫,她便立刻转身走向御花园一侧,捂着嘴,将口中的汤药尽数吐出!
她掏出帕子,沾取了一些药汤,小心地包好,随后命心腹婢女悄去请太医院的医师查验。
徐婉焦急地等待着。
太医院的医师仔细查验后,回来向徐婉禀报:“徐大人,这药并非助孕之物,而是避子汤。”
此言一出,徐婉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冰冷如霜。
她死死咬住嘴唇,拳头攥得极紧。
她自幼与高皇后情同姐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最信任的闺蜜竟然会对她下此毒手!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徐婉声线颤抖。
她不傻,细细一想,便已明白其中缘由。
正是太子殿下说的那样,高皇后是不希望她徐家为大乾效力。
高家已起了反叛之心!
想到这里,徐婉的心彻底冷了。
她猛地站起身,将高皇后曾送她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
玉镯、香囊、金丝绣帕、珠钗......一件件摔得粉碎,碎裂的玉片滚落在地,犹如她们二人多年的情谊,被碾作尘埃。
次日一早,徐婉衣着端庄,进宫求见楚终南。
御书房内,楚终南正在翻阅奏折,见她进来,微微抬眸,示意她上前。
徐婉恭敬地行礼,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双手奉上:“陛下,这是臣多年研究的纺织术,其中记录了如何用更少的丝线织出更轻暖的布匹,不仅节省时间还能减少百姓劳苦。”
......
得知徐婉进宫献书,高皇后匆匆赶来,不想却遭到了徐婉的冷脸。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姐妹了,你的儿子也另找好人养着吧!”
“这......”

“为了我大乾百年国运,请陛下处死这个灾星!”
一声高呼把楚临从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高处,眼珠转了半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堂下那双铜铃巨眼。
堂下的御史中丞正瞪着武王怀里的楚临,恨不得从后者身上挖下一块肉来,见那尚不足月的婴儿浑身白嫩如雪,更是肝胆俱寒:“平常新生儿过了三月才能褪尽胎毛,可这孩子不过月余就如此白净,妖孽,果然是妖孽啊!”
御史中丞用力磕在地上,再次高呼道:“请陛下顺承民意,处死灾星!”
四周的大臣纷纷跪倒,众人连声高呼,“请陛下顺承民意,处死灾星!”
楚临又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壮年男子抱在怀里,男子一身金色华服,周身绣满金龙,居高临下气势骇人。
“这是皇后为朕生的嫡子,不是你们口中的灾星!”
男子抱紧怀中婴儿,目光凛冽,“从此刻起,他就是我大乾的太子!谁敢害他,就是与朕为敌!”
与此同时,楚临眼前亮起了一块面板。
宿主你好,我是吃瓜系统,接下来带您愉快吃瓜,祝您生活愉快。
楚临眼睛一亮,想他可是修仙界的老祖,就算重生成婴儿自然自然也少不了金手指。
一穿过来就是太子,看样子还很得皇帝老爹偏爱......
紧接着,面板上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初始设定:你父亲是大乾历史上著名的昏君,你是活到十岁就夭折的太子,你一出生就引来天煞孤星现世,你父亲武王不顾群臣反对把你立为太子,你幸福的生活到了十岁,在你十岁那年,你父亲遭到奸臣的报复,在诏狱中受尽酷刑,最后尸体被喂了野狗,你的四个姐姐也被发配,一个残了,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被士兵强了。
楚临:“......”
楚临又看了看其他设定,心里明白了大概。
他的生母是当今的皇后,几年前因为和武王冷战出了家,在寺庙里和一个和尚私通生下了一个孽种,随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为了给自己这儿子谋个好前程,这女人设计和武王冰释前嫌,武王一直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念念不忘,当即就把她接回宫立为了皇后。
这女人借机怀了武王的子嗣,之后请来护国寺的方丈,把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大儿子的命格换给了腹里的小儿子,也就是还没出生的他。
他原本的设定是定乾坤命格,本该成就霸业成为千古一帝,不想被替换了命格,出生时引来天煞孤星降世,群臣争先上奏要武王处死他,而武王不顾臣子的心意强立他为太子的做法,也为十年后的政变埋下了伏笔。
而那个夺走了他命格的孩子,在他死后顺利继位,成为了留名千古的一代君主。
他的父王,因为晚年听信奸臣,早年的一切政绩都被抹杀,在史书中成了一个荒淫无道的暴君,遗臭万年。
“刚出生就能睁眼说明吾儿身体强壮,和普通的婴孩不同,更该立为太子。”武王坐回王位,四两拨千斤的把御史中丞的话怼了回去。
楚临在心里嗯嗯两声,这话说的没毛病啊,古代生产力落后,孕妇在孕期往往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补充,生出来的孩子自然大多都是虚弱的。
接下来的时间,群臣一个接一个上奏,反对,都被武王不动声色的怼了回去。
而楚临翻来倒去把面板看了个遍,也没发现这个所谓吃瓜系统除了给他讲故事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功能。
楚临:“......”
怎么回事,他的金手指呢?
就算能洞悉所有人的命运也算是个金手指,可他根本不会说话啊!
而且他现在身体虚弱,至少要几十年才能逐渐觉醒自己前世的能力,可他只能活到十岁啊!
楚临气的跳脚,但很快就没心思生气了,因为,面板上的瓜条实在太有趣了!
楚临顾不得别的了,反正离死还有十年,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愉快吃瓜。
“陛下,请听臣一言!”
御史中丞再次上前一步,本想这次武王再不听自己就撞柱死谏,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李御史昨晚去青楼找了两个歌姬,玩到一半扶着墙出来了,都虚成这样了还不去补补,撞柱死谏那都是年轻人该干的事,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李御史神情一僵,脸上青白交替,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这个声音稚嫩宛若孩童,整个朝堂上唯一的婴孩就只有......
李御史惊骇的抬起头,目光恰和武王怀里的楚临对上。
这老匹夫看我干嘛?
李御史:“......”
是他,果然是他!
不过好在,这奇怪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否则他这张老脸真是没处放了!
“噗嗤——”
堂上突兀的响起一声耻笑,李御史像被夹住了尾巴的狼,愤然转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死对头兵部许尚书在那里捂着嘴偷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他大臣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李御史胆战心惊的看向上方,“陛下,臣是说——”
这老头上个月新娶了一房十六岁的小妾,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方子,说是......”
“陛下!”李御史目眦欲裂,“臣觉得天煞孤星现世一事有蹊跷,太子殿下他......他他他刚出生就会睁眼,可见天资聪颖,绝对不会是什么灾星,绝对不会!”
楚临翻了个白眼。
“啊,瞧啊,太子殿下还会翻白眼!果然是异于常人!”
“太子殿下这双眼睛也长的甚是好看,又大又圆的,和陛下简直一模一样!”
夸完了楚临的眼睛,李御史有夸起楚临的手脚,几乎是把楚临从上到下夸了个遍,实在找不到话夸了才停下来,最后慷慨激昂道:“天赐太子殿下,是我大乾之幸,臣方才真是老糊涂了才会说太子殿下是灾星,太子殿下分明是我大乾的福星!”
太子殿下都喊出来了,李御史显然是认同了武王的做法,当然,他完全是为自己考虑。

武王急于弄清楚护国寺到底有没有孽种,自然没有心情应付高皇后,收好夜明珠,抱着楚临匆匆走了。
偌大的宫殿慢慢安静下来,当意识到武王真的走了,不是跟自己开玩笑时,高皇后彻底绷不住了。
每次,她不想和他同房,都是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把他赶走,但她又害怕宫里人觉得自己失了宠爱,就撒娇说自己害怕一个人,让他睡在地上陪着自己。
她不爱他,却享受着九五至尊对她言听计从的感觉。
从来都是她赶他走,他死皮赖脸留下来,可今天,她主动提出要他留下,他竟然走了!
武王快步走出皇后寝宫,随即便令自己的心腹去护国寺查看。
心腹领命去了护国寺,楚终南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向挺拔的背竟有些佝偻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在朝堂上,他和那些大臣都听到了自己这儿子的心声,又在后宫得知了自己的皇后私通和尚这一天大丑闻。
他与皇后恩爱多年,年轻时为了她几生几死不在话下,自以为到今日终于算是修成正果,突然得知自己的心上人早就背叛了自己,这让他如何相信?
嗯?我这便宜老爹是发现什么了吗?放心啦,有我在,大乾一定会国运昌隆,谁也夺不走我们楚家的江山!
他会努力修炼,只要能在十岁之前恢复一点点修为,他们就都有救!
楚终南看向襁褓中的幼子,疲惫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一股暖流自心间涌出,一向冷面无情的帝王生平第一次有了落泪的冲动。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还有临儿。
这个孩子会一直陪着他。
这个孩子,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机缘。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暗。
楚终南看着襁褓中的幼子,自己一夜未眠。
天快亮的时候,侍卫进来通报:“陛下,黑木打探消息回来了。”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随着一道劲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黑木面色有些凝重,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走上前半跪在地道:“陛下料事如神,护国寺内果然藏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未曾剃度,瞧着不像佛家弟子,而且身着锦衣华服,吃的用的都像是宫里的东西。”
楚终南心头一痛,心里最后那点侥幸也粉碎的一干二净。
护国寺内竟真有孩子......
一切,都和临儿说的对上了。
“属下偷偷拿了几件衣服回来,请陛下过目。”
楚终南接过下属递上来的包裹,双手略微有些发颤。
里面是几件幼童穿的褂子,每一件都是金线编织,奢华无比。
“这是南月国进贡的金线,做出来的衣服冬暖夏凉,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楚终南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这种金线是用金蚕吐的丝制成,产量极其稀少,南月国一年进贡的量也只够做一件褂子。
一年前皇后从护国寺回来,他为了哄人开心,巴巴的叫人把国库里的金线全部送到了她宫里。
她说,等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用这金线给他做几件褂子。
他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摸着她隆起的小腹,只觉得能有这样的妻子,他此生无憾。
却没想到如今临儿出生,这衣服却穿在了别人身上......
楚终南过了许久才缓过神,目光落在了黑木那只受伤的手臂上,“凭你的身手也能受伤?”
黑木低下头,有些汗颜道:“那孩子身边有高手保护,看身手,像是大将军府的人。”
楚终南心一沉,只觉喉中一片腥甜。
曾经,他爱屋及乌,不顾朝臣反对对高家大加封赏。
就连高家那个混混出身的小儿子高卓,也被他封为了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为了封这个大将军,他贬黜了跟了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最终众叛亲离。
这些年,高卓不断扩张势力,招揽了不少奇人能士,他大力支持,不断从国库拨银,帮着他打造了一支无往不利的铁卫。
他为此对高卓更加看重,觉得这支铁卫就是大乾的护国神兵。
他不听劝诫,把全部兵权交给高卓,为此还把一个辅佐了两朝帝王的老臣下了诏狱......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支他耗费无数财力打造出来的神兵,守护的不是大乾,而是他的妻子和外人所生的孽种!
楚终南忽然相信了楚临的那个预言,如今高家大权在握,倘若他们真的生出反心,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恨他从前从未想过高家会反,还觉得贤臣良将都和自己一条心,可保大乾江山无恙。
如今看来,他真是大错特错!
楚终南在窗前站了一夜,高卓是他亲封的大将军,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一时半会也无法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楚终南抱着襁褓中的楚临,在宫中缓步而行。
夜风微凉,吹得他心绪纷乱。
“陛下。”
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陛下,臣妾的舅舅忽然病得严重,臣妾心里实在牵挂,还请陛下准许臣妾出宫探望舅舅。”高皇后眼眶泛红,万分担忧地道。
楚终南想不明白高皇后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要出宫,正想询问,忽然听到一阵心声响起。
别听她胡说八道,分明就是那个小杂种生病了,她想出宫去看。
楚终南心里一冷。
为了不打草惊蛇,楚终南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气,装作关心的样子询问道,“你的舅舅就是朕的舅舅,朕和你一起去探望吧。”
“不......”皇后脱口而出就想拒绝,但在对上他疑惑目光的一瞬,又紧急改了口。
“陛下公务繁忙,怎么好为了臣妾的家事耽搁,臣妾自己去就好了,陛下若真的担忧,不如给舅舅一些赏赐,那便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相信舅舅有皇家龙气庇佑,身体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楚终南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皇后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从他手上扣出好处来补贴她家里那些垃圾。
“这提议不错,北郑国前不久刚刚进献了他们的国宝来,朕便赐给舅舅吧。”他索性将计就计,遂了皇后的意,也好看看她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皇后立即欣喜地对他千恩万谢。
太监很快抱来了北郑国的国宝——一坛子泡菜过来,坛子一打开就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酸臭味。
一旁的小太监还掐着兰花指,兴高采烈地给她介绍,“皇后娘娘,这可是北郑国的国宝,闻起来臭,吃起来~呕~香,可是难得的宝贝,高大人有口福了。”
皇后被熏得脑袋发懵,忍不住想让小太监赶紧把这玩意给丢了,但想到今天是启儿的生辰,她必须赶紧出宫陪启儿过生辰,只能先忍了下来,装作高兴的样子。

如果任由楚临把他房里那点事见不得人的事全部抖出来,不仅这张老脸保不住了,弄不好老命都要丢掉。
钦天监说的果然没错,这就是个灾星,彻头彻尾的灾星!
无奈他实在是惹不起,不敢惹。
武王将李御史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又看了眼怀里的婴儿,诧异之感油然而生。
这孩子......有些与众不同啊。
皇后生产前一晚,他曾梦到九条金龙在自己的寝殿上空盘旋,明明是祥瑞之兆,不想生产当日天煞孤星现世。
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这儿子究竟是上天赐给大乾的祥瑞,还是臣子口中那个必须要处死,否则就会祸国祸民的灾星。
但是他不在乎,他只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儿孩子,他必定会善待,将江山社稷交付给他。
现在看来,天煞孤星才是谬言,这孩子就是天降的祥瑞!
激动之下,抱着襁褓的那只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武王平复了心情,朗声道:“今日立朕的长子楚临为太子,诸卿可还有异议?”
楚临眨了眨眼,原来他这辈子也叫楚临啊。
堂下的大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一向和李御史不对付的首辅大人站了出来。
立储事关大乾国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立一个灾星为太子?
新出生的小皇子和寻常孩童有些不同,竟能让满朝文武听见他的心声,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李御史那些腌臜事......
不过李御史怕了,他可不怕。
他一生为官清正,推行政法,精简机构,裁革冗员,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做人做事都无愧于心。
只不过,他效忠的并非是武王,而是大将军高卓。
当年,他寒窗苦读十年,进京赶考,却意外落榜,却不想又遭遇了强盗,穷的连回程的盘缠都没有了,只能一路乞讨,饿了就啃啃树皮,喝点阴沟里的脏水。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是大将军出现,救下了他。
此后,他受高家人照拂,为官入仕,才一步步坐到了今天这个位子。
大恩无以为报,他只能用毕生所学,助高家的子嗣坐上那巅峰龙椅,即使自己会被史书工笔记为佞臣,遗臭万年,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那个孩子他见过,瞅着可比眼前这个更适合做大乾的太子。
“陛下,臣——”
这位就是大乾的第一首辅徐正清么,长的倒是一表人才的,就是命太惨了......
徐正清一顿,还以为楚临也觉得他仕途多舛,不免心生悲戚。
是啊,他的命的确不好。
当年在进京赶考的学子中,无论是才学还是武艺,他都是数一数二,可那么多不如他的人都封官进爵了,只有他惨遭落榜。
幸好,遇到了大将军。
其实论才华,满京的学子加一起也不如他半分,当年他写的那篇文章也让考官大为惊艳。
只可惜,这篇文章没被我爹爹看到,反而落到了高卓手里。
高卓早就想要夺大乾江山,不希望我爹爹招募到如此人才,便设计调换了他的文章。
至于后来的强盗,那都是安排好的。
可怜徐正清至今都不知道自己被高家人利用了,一门心思帮高家人做事,殊不知高卓上位之后,第一个宰的就是他。
高卓为了让他闭嘴,还割了他的舌头呢,真是可怜啊......
徐正清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也涨成了猪肝色。
满朝文武也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臣有事,请陛下恩准臣提前退朝。”
他要去找当年的考官核实一趟,看看楚临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嗯。”武王垂下了半边眼眸,“既然无人反对,那就退朝吧。”
他心里也有些异样。
高家人......
高家满门忠烈,他最爱的皇后也是出身高家,怎么可能会如临儿所说的那般,做出谋逆犯上之事?
不,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一定是哪个奸臣胡说八道,被临儿听了去。
临儿毕竟是个孩子,总不可能事事都通晓,偶尔说错也是正常。
*
下朝之后,徐正清拉住了当年负责监考的翰林院林大人。
对方知道徐正清来意,也不磨叽,直接带着他去了户部,调取了当年的考题出来。
“徐大人,要不是今日听到太子殿下的心声,我还真不知道您有这等才华呢。”
林大人神情莫名,凑近他低声道:“你可知大家私下里都怎么说你?大家都说你名不副实,是沽名钓誉之徒。”
“毕竟当年你的文章写得有多烂同僚们都看在眼里,没成想还有这个隐情在啊......”
徐正清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份泛黄的文章,纸张虽已旧,却仍能看清上面的字迹。
字迹不是他的,文章立意也极为拙劣,与他当年所写的简直天差地别。
这什么东西,简直狗屁不通!
徐正清喉头发紧,仿佛被巨石压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道,眼神发直。
林大人淡然地看着他,摇头叹息道:“徐大人,纵然你当年真的才学斐然,可这篇文章,实在是糟糕至极。若非你当年就此落榜,或许今日,你早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而非受高家控制的一介臣子。”
徐正清双目赤红,狠狠地咬着牙,泪水一滴滴砸在纸上。
他捧起文章,手指一点点摩挲着字迹,像是在抚摸曾经的自己。
“......我竟然被高家耍得团团转......”他声音沙哑,痛苦万分。
他一直以为高家人是他的恩人,他愿用一生的忠诚去回报高家,却不曾想,自己只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
愤怒、痛苦、不甘......种种情绪翻涌在心头。
他抱住大树,像个孩童一般痛哭起来,肩膀不停颤抖。
楚终南站在回廊尽头,目睹了这一切。
他没想到高卓竟然真的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不过他也相信,这件事一定和皇后无关。
“徐卿。”
徐正清猛地回头,就见楚终南缓步走出。
他身披龙袍,抱着楚临,目光幽深。
徐正清呆滞了一瞬,旋即慌忙跪地。
楚终南沉声道:“现在悔悟,还不算晚。”
徐正清苦笑一声,眼神绝望:“晚了......我独子娶了高卓表妹为妻,二人感情深厚,夫妻恩爱,我不能为了我自己毁了我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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