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冷笑着,心里只剩麻木,“那念念的眼睛是出问题了吗?
不然怎么要连我的眼角膜都割了……”赵晚凝的表情有些迟疑,旋即又伤心握着我的手。
“不是念念的眼睛,是医生说车祸伤到了你的眼部神经,不剜掉眼睛会危及你的生命!”
赵晚凝撕心裂肺说着这些刺耳的谎话。
字字句句都像是利刃把我开膛破肚。
明明是为了景深,她却能将一切说得大义凛然,然后亲手斩断我的退路。
就为了那么一个抢我二十年的人生的小偷,携手半生的妻子竟舍得拿我的命来换。
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赵晚凝。
却没想到,我妈顾华在这一刻破门而入。
“秦楚,你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听到顾华的关切声,我没有任何反应。
我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景深才是她抚养了二十多年的骨肉。
至于我的出现,不过是打破了他们一家的宁静。
现在她来看我,也不过是在照顾同样经历了换肾手术的景深时,顺带来看看我罢了。
我蜷缩在床上,只说累了。
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眼睛也如同烈火焚烧般噬心。
全身更是因为缺血,没有一丝力气。
顾华心疼地念叨,“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我的好儿子才刚回来就受到这样的伤害。”
赵晚凝哭泣安抚,一唱一和,两人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
可见我睡着,她们竟偷偷讨论着。
“妈,我们这么做如果被秦楚知道了,会不会就完蛋了。”
“做都做了!
还在乎后果?
我告诉你,景深是我养了二十年的骨肉,是绝不可以受苦的!”
“可是秦楚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顾华听到亲儿子时,眼神微微一愣,却还是果断说着。
“他现在已经瞎了,连传宗接代的能力都没有,是肯定继承不了景氏集团的。
之后,我也会多给你们一些钱,你要照顾好他。”
赵晚凝没有反驳。
只有我在被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本以为是我的妻子不爱我,一心只想着他人。
现在才知道,何止是我的妻子,就连我的亲生母亲心里都只有景深。
至于我的生死,于她们而言,都是无关紧要。
直到出院那天,家里来了数不清的亲戚,我摸黑在客厅坐着。
景深却突然跪在我面前,抱住我痛哭流涕。
“哥,都是我的错,不然你也不会成了这副样子。”
我厌恶地朝他看去,明明看不到他,却能想象得到他现在虚伪做作的表情。
“景深,你想要做什么?”
见周围没人,景深也不再装,握住我的手往他的脸上摩擦。
“秦楚,你一定恨透了我吧?
不仅晚凝是我的,就连念念也是我和晚凝的孩子。”
我捏紧拳头听景深的挑衅。
可甚至,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但那又如何呢?
你知道更好笑的是什么妈?
为了我的命,妈甚至愿意用你的肾来换!
但其实……我根本没病!”
景深尖锐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