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宜撇撇嘴,有些委屈。
“我一直以为姨母喜欢我,就跟舒妹妹一样,终究是我想岔了。这世间只有亲娘才会没有缘由的对孩子好。”
“我想我娘了。”
宋怀远心疼的拍拍她。不说女儿,就连他也想惠娘了。若是惠娘还在,他们一家该多么幸福。
“以后爹爹努力,连同你娘的那份爱,一起疼你。”
宋静宜心中欢喜,傲娇的点点头。
“那女儿看你表现啊。”
父女俩相视一笑,享受着难得的父女时光。
正院。
宋静舒玩了一天,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却得知姐姐和离回府的消息。
“娘,你怎么不多劝劝。有这么一个和离的姐姐在,我以后怎么见人呐!呜呜~”
罗英娘心疼的抱着女儿,哭的比闺女还伤心。
“娘也是没办法。谁让你爹心疼你姐姐呢。”
宋静舒一听到是父亲的意思,哭的更加伤心。
“以前爹爹就偏爱姐姐,这两年她不在,爹爹才对我好一些。现在姐姐一回来,爹爹的心又要偏了。”
罗英娘面色难看。
她想到自己比不过死去的大姐,女儿也比不过大姐的女儿,顿时悲从中来,哭的凄惨戚戚。
门外的婢女们对视一眼,心有神会的别开头。
大小姐回来,府里该变天了。
伤心过后,罗英娘很快打起精神来。她怕老爷秋后算账,现在得做些面子事情挽救自己的形象。
“来人,吩咐厨房多准备几道大小姐爱吃的菜。”
宋静舒不解:“娘,你那么关心姐姐作甚?”
罗英娘命人打一盆水,亲自给女儿梳洗。
“傻孩子,娘这叫审时度势。你爹喜欢你姐姐,咱们也得喜欢你姐姐。不喜欢也得装作喜欢,明白吗?不然你爹爹会生气。”
她也是没办法。小时候的宋静宜,她也只敢耍耍嘴皮子,从不敢虐待。更别说现在长大的宋静宜了。
只要老爷在,整个宋府就是宋静宜的天下。
她恨,却也只能憋着。
宋静舒觉得自己好委屈,爹爹对姐偏的没边了,她找谁说理去。
“我不喜欢姐姐,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
罗英娘正安慰小女儿,余光看到宋静宜那丫头亲热的挽着老爷的胳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她缓了缓神色,面上勾起一抹假笑。
“老爷来了。今日静宜丫头重获新生,妾身特意准备了一桌,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庆祝。”
说完便吩咐下人上菜。
宋静宜挨着宋怀远落座,看到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忍不住感慨。
“看着好好吃啊。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了。”
宋怀远想到女儿出嫁后的苦日子,脸上满是心疼。
“看着是消瘦了很多。稍后爹爹就吩咐下去,以后想吃什么就去厨房传话。”
宋静宜笑盈盈点头。
一旁的宋静舒不服气的开口道:“姐姐嫁妆银子那么多,难道还缺一口吃的?”
反正她是不信。
一定是姐姐卖惨,想让爹爹心疼她。
罗英娘听女儿开口,眼皮子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似是想到什么,她急忙呵斥道:“住口!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快跟姐姐道歉!”
罗英娘怕女儿不配合,还使了好几个眼色。可惜愤怒中的宋静舒根本没领会到。
她只知道娘也不爱她了,一直帮姐姐说话。
她“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罗英娘。
罗英娘差点被气死,她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闺女。
宋静宜自然注意到了姨母的异常,似乎是怕暴露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跟银子有关?
她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顾作忧伤道。
“唉,妹妹不知。姐姐的嫁妆银子是不少。可是姐姐倒霉,碰到一个负心汉,败光了姐姐的嫁妆。”
“姐姐没有生财之道,只能省吃俭用,哪里有机会吃这么好的饭菜啊。”
她说完便注意到姨母面上更显慌张。
莫非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宋怀远听女儿这么说,心疼的同时,又意识到女儿好像没收到自己给她的银子。
他转头看向罗英娘,见她一副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罗英娘,你没给静宜送银子?”
罗英娘别开眼睛,不敢与老爷直视。因为她确实私吞了那些银子。
她是庶女,嫁妆银子才二百两。长姐的嫁妆银子她摸不着边,只能从府上抠一点银子出来。
府上本不富裕,靠着几间铺子营生。即使这样,老爷还总给出嫁的女儿送银子。
那等到静舒出嫁,还能剩下几个钱呢?
她也是为了小女儿,老爷为什么不体谅自己呢?
宋静宜看着姨母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这黑心的姨母还侵吞了自己的银钱。
想必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爹爹,什么银子?”
宋怀远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内心又一次唾弃自己。
为什么如此信任罗英娘,害的乖乖受了那么多委屈。
“林家家徒四壁,爹爹怕你吃苦,便让你姨母每月给你送五十两银子。可谁知......”
罗英娘顶着老爷要吃人的眼光,据理力争道。
“老爷,静宜出嫁您已给了五百两,再加上姐姐的嫁妆,难道还不够多吗?一月五十两,一年就六百两,这不是小数目。咱们府上也要花销,还有静舒的嫁妆......”
宋怀远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
“府里的铺子一多半都是静宜娘一手操办的,这些银子本就是她该得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静宜出嫁我出了五百两,静舒也是我女儿,等她出嫁,我也会出五百两。”
罗英娘白着脸,口不择言道。
“五百两怎么够?老爷,您不能偏心呐。”
宋怀远气急而笑,他偏心?他承认是偏爱静宜,可是对静舒,他也问心无愧。
“两个女儿都是五百两,我这个父亲很公平。你若是心疼女儿,就跟静宜娘一样,用自己的嫁妆补。”
呵,什么都想跟惠娘比,到头来只会自取其辱。
罗英娘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耸下肩膀。
呵!嫁妆?就靠她那二百两的嫁妆吗?
看老爷这么不给她面子,罗英娘心里酸涩不已。
这么多年,老爷心里始终只有姐姐。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不多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