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诤曲明嫣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海盐兑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丞相此话当真?”曲瑛瞪大双目,有些狐疑地盯着沐尘。沐尘微微赧然,笑道:“沐某醉心于朝堂,倒是未曾考虑过生子一事……”“此番想起娶妻,也只因那人是曲娘子……”“再者说了,沐某出身微寒,将军不嫌弃沐某,已是万幸……”曲瑛虽是当朝镇国大将军,到底也是个寻常的父亲,自家女儿在百酿楼被沐尘好一番吹捧,做父亲的便满面红光地回了曲府,还带上了沐尘的八字。曲明嫣收到曲瑛命人送来的玉佩,忍不住心跳加速。“阿爹竟亲自去求了沐丞相?”她原想着待中秋过后,再寻个机会见那人一面,亲自表明心意。不成想,父亲却是先为她想到了……那人温润儒雅,应当也会是个好夫婿罢……沈婉正在灯下同竹苓几人缝制柔软的里衣,曲明嫣这几日用了药常常盗汗,先前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浸成一团不...
《皇后娇甜软糯,病娇暴君乖乖认怂!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丞相此话当真?”曲瑛瞪大双目,有些狐疑地盯着沐尘。
沐尘微微赧然,笑道:“沐某醉心于朝堂,倒是未曾考虑过生子一事……”
“此番想起娶妻,也只因那人是曲娘子……”
“再者说了,沐某出身微寒,将军不嫌弃沐某,已是万幸……”
曲瑛虽是当朝镇国大将军,到底也是个寻常的父亲,自家女儿在百酿楼被沐尘好一番吹捧,做父亲的便满面红光地回了曲府,还带上了沐尘的八字。
曲明嫣收到曲瑛命人送来的玉佩,忍不住心跳加速。
“阿爹竟亲自去求了沐丞相?”
她原想着待中秋过后,再寻个机会见那人一面,亲自表明心意。
不成想,父亲却是先为她想到了……
那人温润儒雅,应当也会是个好夫婿罢……
沈婉正在灯下同竹苓几人缝制柔软的里衣,曲明嫣这几日用了药常常盗汗,先前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浸成一团不能再穿了。
眼下梦魇之症虽有所缓解,可仍爱出冷汗,需得常常换衣裳。
做娘的不愿意委屈女儿穿外面买的衣裳,便拉着几个侍婢连夜赶工。
“听你爹说,那位沐丞相官风甚佳,今儿一番交谈下来,也觉得是个进退有度、知书达理的人。”
“只不过家中无双亲,且家底微薄,倒是稍有些不足之处。”
沈婉听得丈夫回来后夸赞那位年轻的丞相,又听得那丞相对自家爱女一见钟情,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仓促之间寻的亲事,她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嫁个不解风情的郎君。
若是沐尘疼宠女儿,往后曲家再贴补些银钱,小两口的日子便没有过不好的。
曲明嫣面色微赧,倒是想起那人在护国寺中给她让林子的事,跟着颔了颔首:“女儿亦觉得那人该是个宽和好相与的……”
沈婉哈哈一笑,将军夫人的爽朗性情显露无疑。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这话可别叫旁人知晓了,否则要说你不矜持咧!”
曲明嫣面色愈是羞红,也是,她还未过门,又只见了那人一面,如何便能说出那是个好相与的人这种话来呢……
“好生歇着,说不得明儿宫里还有旨意出来,叫娘带着你务必参加中秋夜宴呢……”
“陛下恐怕还未死心,你且好生歇一晚,明儿若要入宫,可有的受累呢……”
母女二人喁喁说了一会子私房话,才熄了灯就寝。
曲明嫣为了护住曲家而对沐尘动了心思,而爹娘为了护住她亦对沐尘有了想法,可谓是一拍即合。
曲家和沐家两厢互有情谊,深宫中的陆诤却是坐不住了。
“不是说让她安心待嫁么,倒还有闲心相看起来了。”陆诤狠狠地将手边的奏折丢进碳炉里,面色黑沉如水。
曲明嫣,你好得很!
“传旨下去,明儿的中秋夜宴,让曲氏女务必进宫赴宴。”
小德子连忙应下,心下却有些焦急:“陛下何不直接下圣旨赐婚?”
不然曲氏夫妇铁了心不让女儿入宫,说不得这两日便会给曲娘子寻个郎君定亲了!
陆诤一介帝王,难道要同自己的臣工抢妻子么?
“朕还犯不着强迫一个小女娘。”
陆诤听罢沐尘和曲瑛二人在百酿楼密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的这个岳丈,还是那么的看不清形式。
若想保住曲家,为何不来求他这堂堂帝王?反倒要把女儿卖给一个寒门丞相……
沐尘养得起曲明嫣么?他就敢求娶?
小德子自是知晓自家主子在气什么,可这事没法子呀,历代的天子和下臣,可没有几个敢交心的……
要不怎么说帝王是孤家寡人呢?臣子们都唯恐一句话说得不对,便被砍了脑袋,自不敢往前瞎凑。
曲明嫣难得睡了一夜整觉,醒来便唤人给曲亦晏送了点心。
“嫣儿多谢三哥哥做的桃木手串儿,昨儿果然不曾做噩梦呢。”
曲亦晏在两个兄长跟前得了威风,恨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好说好说,若是妹妹有什么喜欢的,三哥哥再给你做!”
曲明嫣晨起略略净面后,竹苓便带着婢子取了喜庆的衣裳来换。
“夫人所料果然不错,今儿一早便有宫里的人来,嘱咐咱们夫人带您入宫呢。”竹苓轻手轻脚地替曲明嫣描眉,有些稀奇道。
虽然曲明嫣是她们的主子,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她们从未想过曲明嫣能入宫为妃。
到底自家主子身子太孱弱了些,多走几步便要喘了,哪里消受得了帝王恩宠?
遑论为帝王开枝散叶。
“待入了宫,咱们只管规矩些,别叫人拿了错处。”曲明嫣瞧着铜镜中容色动人的女娘,心头有些隐隐的不安。
虽然母亲已一再保证,她的夫婿必定是那个后院干净的丞相,可她想起梦中那暴君偏执的面容,只觉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那日他可是明明白白地表露了觊觎她的心迹……
帝王看上的东西,怎会容许他人染指?
“娘子笑一笑,今儿可是喜庆的日子呐~”竹苓取了晚妆阁新出的桃色唇脂来,哄着曲明嫣涂了薄薄一层。
“咱们虽是头回入宫,可夫人可是一年要入好几回呢。”
“奴婢和娘子只消好好跟着夫人便是。”
曲明嫣这才堪堪放下心来,今儿是中秋夜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那人总不能干出抢夺臣子未婚妻的事情来吧?
“将沐丞相送来的玉珏拿来,给我戴上。”
碧色的玉珏用赤色的新绳系了,安安稳稳地垂挂在同色的腰带上。
她垂眸把玩着那玉珏,心道,这总该叫他看出,她已经是有了归属的女娘罢?
沈婉本是担忧曲明嫣身子娇弱,想与她同乘一车,也好互相照应。
曲瑛却是道:“往后便是定了亲的小娘子了,成亲后亦免不了要自个儿出门应酬,夫人还是莫要太娇惯她为好。”
沈婉略一思忖,虽不舍,却也深觉丈夫所言极是。
哪怕曲明嫣身子不如旁的小娘子康健,到底也是十五岁的女娘了,不至于不敢自己坐一辆马车。
呵,也就敢在他跟前张牙舞爪的,在旁人面前便是一只剁了爪子的猫儿。
亏得她能忍。
他可看不下去了。
陆谚之正要再说些什么,便见帝王已负手离去,候在亭子外的宫人亦次第离去,连半句告罪也不同他说。
这便是帝王的排场罢?他的眸色深了深。
……
“可是身子不适?”沐尘不知何时撂下郑相宜,体贴地前来问询。
曲明嫣正拈着豇豆红的兔儿茶盏,惬意地品着香甜的花枣茶,听得人声还有些迷惘,水眸有些迷离,似是看景色看得入了神。
“尚可,只是许久未曾赏到这般怡人的秋色,一时不愿意动弹罢了。”小娘子回过神来,垂着螓首细声细气道。
许是她惯于做出乖顺的模样,饶是不近女色如沐尘,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如此,不知沐某可有幸尝一尝曲府的茶水?”沐尘有些不羁地在她不远处盘腿坐下,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盯着她葱白的指尖。
茶盏红得似胭脂,更衬得她指尖白皙几乎透明。
曲明嫣不疑有他,亲手斟了一盏茶水,命竹苓送去。
可茶水未到沐尘手中,郑相宜便走了过来,笑嘻嘻道:“嫂嫂有所不知,表哥素来只爱喝黄山毛峰,别的茶水是一概不碰的。”
“这花枣茶……滋味儿轻佻,只适合不懂茶的娘子饮用,还是莫要端给表哥为好……”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曲家的奴仆们皆看好戏似的盯着沐尘。
方才可是这位沐丞相亲口求她们家娘子赏茶喝的,这会子他家表姑娘却说他不爱喝花茶,话中还隐隐有些瞧不起花茶的意思……
“宜儿,退下。”
饶是好脾气如沐尘,面色也有几分隐怒,任谁都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出糗。
郑相宜也不知是没听见他前面所说的话,还是故意要给曲明嫣难堪,最后被人讥诮的却是他。
“表哥,人家也不过实话实说嘛……”
“嫂嫂若要当好这个家,怎能连表哥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不清楚呢?”
“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郑相宜满含委屈地说道,好似她全心为着沐尘着想,对方却碍于曲明嫣的面子,不肯领她的情似的。
曲明嫣只觉得煞风景极了,她在府中素来是千人宠万人疼的地位,何曾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
便是她有求于沐尘,想借他的势,也难免觉得委屈。
眼见着小女娘神色有一瞬的黯然,一道低沉凉薄的嗓音响起:
“朕倒是未曾尝过曲家的花枣茶,也不知滋味几何?”
身穿玄色绣金圆领袍的陆诤负手而来,毫不见外地与曲明嫣同坐一桌。
倒是沐尘这个未婚夫婿,离曲家拉起的遮阳幕布有一尺之远,显得像个外人似的。
“给陛下斟茶。”曲明嫣心头一跳,连忙让竹苓回来斟茶,连带着将原本奉给沐尘的那杯茶一并带了回来。
陆诤将那只原本奉给沐尘的茶盏,连盏带茶一并丢了出去。
又慢条斯理道:“朕要喝曲娘子亲手斟的。”
他生得高大魁梧,从沐尘的角度看去,曲明嫣几乎被他整个儿拢在怀里,娇弱不胜衣。
幕布外的沐尘面色沉了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郑相宜拉住了衣袖。
“表哥,嫂嫂怎的同陛下联袂而坐……”
“男女七岁不同席……嫂嫂如此做,实在有些不合礼数呀……”
郑相宜仿佛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压抑住心里的幸灾乐祸,有些阴恻恻地在沐尘耳边说道。
所能倚仗的,不过是曲氏女的身份以及帝王对曲家的看重罢了。
可再高贵的身份,也无法帮她应付妃嫔间勾心斗角的机锋。
陆诤一愣,冷漠的面上露出少有的笑意。
她竟然真的开始思量起如何做他的皇后、他的女人了,实在是难得。
听曲府的奴婢说,这丫头可还从未恋慕过谁,虚长十余年,可还没开窍呢。
他并未接她的话,而是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道:
“来,先将自称改一改,朕听着舒心了,才好给你出主意不是?”
曲明嫣有些迷茫,嗫嚅道:“如今臣女同陛下尚未完婚……”
不自称臣女,该自称什么?
陆诤单手撑在她身侧,附耳在她脸侧说了句什么,羞得女娘满面通红。
“如今天晚了……”
“还请陛下早些歇息……”
曲明嫣心跳慌乱,素手捂着衣襟,挣扎着欲要起身下车。
不成想那人却是伸出一条腿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去路,面上带着几分戏谑。
“朕若是不允,便是你回了府,你爹娘也得将你给绑回来送到朕身边。”
曲明嫣绯红的芙蓉面上闪过一丝不情愿,葱白的指尖不断地绞着手中绣兰花的丝帕。
陆诤见她不为所动,微微收敛了笑意,板着脸道:“难道你想朕这时候叫曲将军出来叙一叙家常?”
到底是跟了他两辈子的女娘,她眉眼一动,他便知晓她的命门在哪里。
果然,曲明嫣听得他要半夜三更劳动父亲出来应召,贝齿轻咬了咬唇瓣,檀口微张。
“多谢陛下今日帮……帮嫣儿处置了恶徒……”
“嫣儿……感激不尽……”
说罢,她的双眸中泛起盈盈水光,似是羞极了。
又甜又软的自称,让陆诤的眸色一下便深了。
上辈子芙蓉帐暖时,她亦是这般可怜兮兮、不情不愿地求他:
“阿诤,快停一停……嫣儿受不住了……”
彼时的他恶趣味地咬着她的耳垂,问道:“到底是要快,还是要停?”
“好嫣儿,你不说清楚,朕怎么满足你呢?嗯?”
……
曲明嫣抬眼时,察觉到身前的人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不明所以道:“可是这马车太闷了些?”
方才还缠磨着不许她走的天子,几乎是轰人似的将她丢下了车。
简直莫名其妙。
竹苓和天冬提着灯笼等在角门处,见曲明嫣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连忙上前搀扶。
“更深露重,娘子怎的不说一声便走了?”
“若非将军说您被贵人接走了,奴婢们可要急死了呢。”
主仆几人絮絮叨叨地偎在一处,一同往芙蓉院走去。
陆诤撩起车窗的帘子,凤眸里黑沉沉的情愫像漩涡似的,恨不能把方才下车的女娘卷进去。
“陛下,咱们是回重明宫,还是去哪位娘娘的殿阁歇着?”小德子伺候陆诤多年,自然知晓自家主子身上的变化。
也是,陛下这些日子可都不曾亲近过后宫。
曲娘子又是那样温柔娴静的美人儿,可不得勾起火来么?
“回重明宫。”陆诤不耐烦道,随手将帘子放下。
小德子应了声“是”,便吩咐着内侍先骑马回去报信儿,叫重明宫的奴才们备水,预备着让主子沐浴。
淑妃带着贴身侍婢等在重明宫门前,神色满是不甘和焦躁。
她等了那么多年的皇后之位,怎的就被一个病殃殃的小蹄子给摘了桃儿?
新帝登基时,阖宫只有她一个妃位,她还以为,她在天子的心中到底与旁人不同。
心下软了些许,道:“我曾答应过姨母,往后会好好照顾你……”
“不过以你的身份,是断然做不了沐府的主母的……”
郑相宜愕然抬头,面色绯红:“表哥,你都知道了……”
沐尘无奈颔首:“你并非出身偃京的贵女,若是做了主母,要遭人欺负的……”
“曲氏女性子柔软善良,我若娶了她,她必定会是个贤内助,也会待你好的……”
郑相宜听出了沐尘的意思,往后他会纳她做妾,选曲氏女做主母,对他和郑相宜皆有利。
沐尘知晓她的情谊,并且愿意为她周全,郑相宜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可曲氏女……她断不能让她干干净净地嫁进沐府。
郑相宜天真无邪的面容闪过一丝阴鸷,她要曲氏女一辈子都在她郑相宜之下,哪怕做了主母,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
翌日晨起,曲明嫣又是一夜好眠,芙蓉院上上下下皆因主子不再梦魇而欢喜。
“三郎君果真有法子,一串桃木手串儿,便将邪祟都赶跑了。”天冬毫不掩饰对曲亦晏的赞赏。
竹苓笑着替曲明嫣挽发,正色道:“三郎君自是有本事的,可那徐太医的药也十分有效。”
“你可别夸大那桃木串儿的作用,待会儿娘子不愿意喝药,我可是要扒你的皮的。”
天冬捧着一碟子点心进来,苦着脸道:“娘子您快管管竹苓姐姐,奴婢不过开个玩笑,她就要扒奴婢的皮了!”
屋子里正闹腾着,便听说宫里又送了赏赐来,皆是尚功局打造的各色钗环首饰。
竹苓因知晓天子对自家娘子不一样的情愫,连带着看这些首饰也觉得别扭起来。
曲明嫣倒是镇定自若,命奴婢们打赏了内侍,便叫人将首饰挑一两样放在妆台上。
“这样一支簪子,不知够咱们多少年的例了……”天冬瞧着那些簪子精美无比,用料皆是上乘的足金、翡翠、羊脂玉,不由得暗暗咋舌。
以往虽然也多有赏赐,可赏赐的皆是些兵戈剑戟,都是给郎君们的。
曲家刚刚及笄的幺娘,似乎从最近开始,慢慢叫天子给注意到了。
每次宫里来的赏赐,总也有一两样是给女娘赏玩的东西。
曲明嫣想起那人在马车中说得话,他似乎默许沐尘可以追求她了,似乎打算作壁上观,看他们这对小鸳鸯能走多远。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只要御座上的人不从中作梗,她的婚事,想必能顺顺当当的罢?
用过了早膳,曲明嫣便坐着马车往御街上去。
御街上有个店铺唤作金玉阁,乃是专门售卖玉珏首饰一类的,十分受偃京城的郎君和女娘们追捧。
曲明嫣想起要去这个店铺,亦是因为沐尘赠与她的玉珏,被怒气冲冲的陆诤摔了个稀碎,她想着另买一块儿聊表歉意。
那可是人家亡母留下的东西,待成婚后,她还得同人家解释那玉为何不见了呢……
“曲娘子稀客,您里边儿请!”金玉阁的掌柜是个活泛人儿,虽则曲明嫣是头回到这铺子里来,却也一眼将人认了出来。
因着她们来得早,金玉阁中倒还不见人挤人的景象。
曲明嫣随意翻看了几样钗环,便往二楼专门售卖环佩的地方走去。
“你说这个颜色会不会更衬世子爷的衣裳?”柜台前已站了一人,身穿碧色珍珠缀玉罗裳的周锦伊,正带着奴婢挑挑拣拣。
今儿是十五,论理帝王要去皇后处过夜。
可陆诤尚未立后,淑妃作为目前皇宫中最为尊贵的女子,自觉有这个资格争一争今夜的恩宠。
也算是……对陆诤心意的试探吧?
若是他打算抬举她做皇后,自然会在初一、十五来她宫中。
“这……德公公说陛下今儿歇在重明宫,这会子还在和丞相和恭亲王议事呢。”金盏小心翼翼道。
淑妃虽然惋惜,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道:“给陛下送些好克化的点心,别叫他饿着肚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几日的陆诤,对她似乎比以前冷淡了,一连十余日都不曾亲近过她。
不止没有到她的甘泉宫来,连其他妃嫔的殿阁也不曾踏足。
正是年轻力壮的身子,难道血气不旺么?
金盏命人下去准备点心,又低声对淑妃道:“依奴婢看,咱们陛下未必就对那曲娘子没了心思……”
“那樱桃凝露……御膳房可是从来没做过的……”
天子当时在大殿上发怒的神情,她觉得更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的不虞。
淑妃却是冷声道:“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掉脑袋吗?”
金盏连忙跪地请罪:“娘娘息怒,奴婢全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淑妃被她坏了心情,脸色有些不好看,那曲氏女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作为女子,哪怕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她都觉得碍眼。
只不过看在此女前程黑暗的境况下,她也懒得对她动什么手段。
“你只管放心好了,陛下是个顾全大局的的,那曲氏女身子也太弱了些,根本不能为陛下开枝散叶……”
“陛下他……怎么可能娶一个无嗣的国母呢?”
……
曲府的芙蓉院中,曲明嫣正被竹苓和天冬伺候着,舒舒服服地泡着药浴。
今儿在交泰殿中受了惊,贴身穿的里衣又已湿透了,这会子解了衣衫泡在热汤中,才又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娘子,您且用些燕窝,待会儿晚了再用,便不好克化了。”
天冬端着一个甜瓷白的小碗,小心翼翼地放到浴桶旁的高脚几上。
这高脚几是曲亦晏专门为曲明嫣做的,说是方便她一边泡药浴一边吃小零嘴。
曲明嫣身子不好,从小到大不是在喝药便是在泡药,饶是混不吝如曲亦晏,也晓得要心疼妹妹。
“且先放着罢。”曲明嫣想起那盏被她落在交泰殿偏殿的樱桃凝露,有些意兴阑珊道。
她的确爱吃这道甜羹,可那是夏日里母亲才会允许她略用一两次的东西。
在寒凉的冬日里,除非待在烧着地龙的屋子里,否则母亲是不允许她碰的。
也不知天子为何要闹那么一出,故意给她赐膳食,难道是为了显示她对曲家的爱重么?
可沐尘出言说她不能吃那凝露之后,天子却又翻脸不认人……
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而陆诤自己也有所疏忽,上辈子他娶了曲明嫣之后,一贯是将她养在有地龙的殿宇中的,是以彼时的曲明嫣吃点儿樱桃凝露并无大碍。
这辈子的曲明嫣身子尚未调养好,又是在冰冷的交泰殿中,自然不敢用这东西。
沐尘为曲明嫣婉拒他的赏赐,实在是情理之中。
“这可不成,您今儿在宴上可什么都没用呢。”
“饿着肚子睡觉,明儿起来又该头晕了。”
竹苓见天冬劝不动曲明嫣,板起脸道。
泡在浴桶里的小娘子面色绯红,灼灼然似盛放的一枝桃花,闻言微微蹙了蹙柳叶眉道:
“这燕窝我实在不想吃……”
“今儿换一样嘛……”
“煮两个虾仁饺子,可好?”
为着调养曲明嫣的身子,沈婉命人每晚都给她炖一盏燕窝,像吃饭似的吃着,她早便吃得腻歪了。
今儿心情也不爽利,便难得的闹起小脾气来,非要竹苓换一样吃食才好。
竹苓有些为难:“饺子可不好克化呢……奴婢煮一小把鸡丝面,可好?”
曲明嫣自是不乐意,同两个婢女歪缠了许久,待奴婢们将沈婉请来镇场子,才不甘不愿地罢了手。
药汤已快凉了,两个婢子一左一右将曲明嫣扶出来,浅淡的药香味儿从美人的肌骨中蔓延开来。
“你啊你,今儿她们跟着你入宫,劳累了一整日了,这么晚了还不叫她们安生?”
“饺子还得现和面、打馅儿,今儿就非得吃这个?”
沈婉自然不是心疼奴婢们,不肯支使她们给曲明嫣弄饺子吃。
不过是见曲明嫣在宫中受了惊,回来又闹脾气,再吃不好克化的东西,恐她伤了身子,这才来哄一哄。
曲明嫣拢着柔软的毯子靠在迎枕上,由着竹苓替她拭发,有些闷闷道:
“不过是想吃口饺子嘛……”
沈婉见她可怜兮兮的,也忍不住觉得心酸。
幺女身子弱,从小到大便有许多东西不能吃,许多别的孩子能玩儿的东西,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也不知老天爷为何如此狠心,给她一副这般孱弱的身子,分明曲瑛和沈婉皆是康健强壮的……
曲瑛今儿还悄悄同她说,那沐府似乎无甚银钱,要她多甜些现银给曲明嫣,以免成了亲之后捉襟见肘。
堂堂宰执家自然不是多贫寒的人家,不过是镇国将军夫妇疼宠幺女,曲明嫣在府中的一应用度皆是最好的,嫁到别人家里难免不如自家周全。
“去,给娘子煮一碗虾仁饺子来。”沈婉暗暗抿了抿眼角,吩咐道。
曲明嫣微微睁大双眸,轻咬下唇小声问道:“阿娘……嫣儿真的可以吃吗?”
方才瞧着沈婉沉默,她便已后悔了不该闹这一场。
她的身子不好,最难受的本就是作为生母的沈婉,她又何苦戳她心窝子?
“这有什么的,阿娘瞧着你的身子比先前好了许多,想必不碍事的。”沈婉有心成全一次女儿的任性,笑着哄道。
再者说了,小厨房里伺候的本就是芙蓉院的人,她们的主子是什么样的身子,她们再清楚不过了,不会端上来极难克化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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