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由网络作家“牧阿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老板,又是关冷库,又是蒸桑拿,现在又端了一锅汤出来,玩什么把戏呢?”我把脸一横,露出一副要咬人的姿态,不管对方有什么图谋,我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呀。对方却看了看手表,轻飘飘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让这两位自己瞧瞧吧。”话音刚落,就看见茅元帅从沙发后面站了出来,出手如电,一左一右两下,飞快的把我和朱含山身上裹着的浴巾给扯下来了。这突然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旁边的四眼更是猛的捂住胸口,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表情。秦老板用下巴朝着我俩一努,说道:“屋里的灯,全打开。”下一秒灯光大亮,我像只扒光毛的猪,瞬间暴露在白炽灯下。羞愤的情绪自不必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身边的四眼,从胸口到脖子锁骨的位置,居然有一片黑的瘢痕,那种颜色和...
《北派盗墓回忆录朱含山四眼》精彩片段
“秦老板,又是关冷库,又是蒸桑拿,现在又端了一锅汤出来,玩什么把戏呢?”我把脸一横,露出一副要咬人的姿态,不管对方有什么图谋,我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呀。
对方却看了看手表,轻飘飘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让这两位自己瞧瞧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茅元帅从沙发后面站了出来,出手如电,一左一右两下,飞快的把我和朱含山身上裹着的浴巾给 扯 下 来了。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旁边的四眼更是猛的捂住 胸 口 ,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表情。
秦老板用下巴朝着我俩一努,说道:“屋里的灯,全打开。”
下一秒灯光大亮,我像只扒光毛的猪,瞬间暴露在白炽灯下。
羞愤的情绪自不必说,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身边的四眼,从 胸 口 到脖子 锁 骨 的位置,居然有一片黑的瘢痕,那种颜色和感觉似曾相识,如同尸油。
没错,就是在古墓里见到那具干尸,脸上和胳膊上那种尸油。
我大吃一惊,因为从朱含山的眼神里,发现了更可怕的状况。
这种黑色瘢痕,我身上同样也有!
我下意识的边检查边摸,焦急的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尸毒。你们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倒斗进入古墓,被尸瘴浸染了,因此染上了尸毒。”
什么,我俩身上中毒了?
关于尸毒的事我还真听说过。所谓的的尸瘴,又称尸气,指的是人死之后,尸体里残存的一口浊气。
人死如灯灭,如果下葬之时这口气没吐出来,天长日久憋在尸体和棺木里,若干年之后,就会变成有毒的尸气。
小的时候,我记得邻村有个富户给祖上迁坟,为此专门请了风水先生,建了一座大墓,办的兴师动众,恨不得十里八乡都知道子孙孝顺祖宗。
可就在迁坟之后,当时请来抬棺人里,有一个小伙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死时全身发黑,坊间传闻,此人就是中了尸毒而死。
这么一想我的乖乖,那干尸当时还要对着我亲嘴呢,我不中毒谁中毒啊......原来尸体诈尸和尸气有毒的传闻,居然都是真的。
“尸毒具体是什么,很不好解释。门内人,都管这玩意统称为阴病,接触阴物明器多了,难免沾染阴气,就会得病。而这种病,正规医院是治不了也治不好的,只能靠中医。”
“刚才先给你们扔到冷库里,再用桑拿法三蒸三煮,是为了提前让尸毒显现出来,不然你们还以为,我是骗子。快喝吧,这汤药能缓解你们中毒的症状。”
秦老板和颜悦色的解释道,我们面前的,是一锅犀角地黄汤。
由犀角、生地黄、芍药等中药材组成,其中犀角清心去火,生地黄可凉血以生新血,芍药活血散瘀,可以起到清热解毒,散瘀的作用。
我和四眼的身上,此刻都有了尸毒显现的痕迹,也不由得不信。端着锅,咕嘟嘟的喝了个干净。
这汤药味道清苦,还带着一丝丝甘甜,喝下去之后,说不出的舒爽解渴。
这么一来,气氛忽然变了,此前剑拔弩张的感觉减弱了几分。
秦老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是这锅汤药,也只能起到缓解尸毒的作用,不能根治。”
“真正能彻底解毒的,是这丸药。”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的瓷瓶,打开瓷瓶瓶盖,从里面倒出两颗红色丹药。
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精神为之一震。
忍不住狠狠的闻了几下。
钱老板解释说道:“这叫红丸,是由朱砂混合三十多种中药制成的,专门治疗阴气绕体之症。也就是说,能彻底解决你们身上的尸毒。这玩意别看他小,可不便宜。有多少人,都指望一颗红丸保命呢。你们的货,灯奴能值几个钱?撑死几万块,换得了两条命么?”
秦老板的这番话,让我听愣了。难道说,他是知道我们中了尸毒来向我们卖解药的?那可找错人了呀,我跟四眼都是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的主,怎么可能买得起呢?
这个时候,居然还是四眼比较冷静。他忽然开口说道:“秦老板,我们还有什么是您惦记的东西吗?要不然的话,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秦老板一边拍手,一边大笑起来:“还是读书人聪明,你们不妨先看看这个。“
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丢到了我跟前。
定睛一看,杂志的封面赫然有三个大字:拍卖行。
原来,是本介绍古董拍卖的内部杂志。
杂志里面都是彩色画册,每一页都有备注说明,有瓷器,有玉雕,也有名画古帖,以及许多不看介绍都叫不出名的奇珍异宝。
很多拍品都在备注里标着昂贵的出售价格,以及这件器物,是在何时何地时候卖出的。
看到这些拍卖品,我忽然有种感觉,这些东西或许绝大部分都是明器,都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我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道:“秦老板,您也是盗墓出身吗?”
秦怀玉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个方向。
淡淡一笑,回答道:“出身倒谈不上,但也算秤不离铊吧。我们干的这行买卖,是居间人。”
那天,朱含山一晚上都没有回招待所。
当时我浑然不觉,第二天早晨酒醒以后,却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人生,有时候真的寂寞如雪啊!
早晨八点多钟,一辆白色面包车由远及近,停在了招待所门口。李青从副驾驶走了下来,见收拾妥当,对着我和四眼说道:“今儿个日子,四月八,买卖多大都别抓瞎;一辆金杯把咱拉,前面做俩,后做仨。”
我一听乐了,这李哥还真有意思,不管走到哪儿,都得来段顺口溜。
我和四眼顺势上车,发现金杯车最后一排,居然坐着沈大公子沈归。此刻他戴着墨镜,形象如同电影里 黑 社会 大佬。
不管是 黑 社会 大佬,还有那种富豪公子,印象中是不会坐面包车出门的。还以为,至少要坐个奔驰车呢。
这个时候,人全部上车了,还真跟李青说的一样,前面坐俩人,后面坐了三个人。
“哥几个,都系好安全带啊!”
一个燕京味很冲,稍微带点沙哑的声音,从驾驶室传了过来。我这才注意到,开车的司机是个少女。
女孩头顶鸭舌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嘴里 含 着 泡泡糖,嚼的正起劲儿。
我一愣,没听说坐后排还要系安全带。
仅仅几秒钟后,我却懂了,为啥这漂亮的女司机会这么说了。只见她戴着手套的小手咔咔一顿换挡加速,那动作行云流水,跟电影里练武功打木人桩的动作差不多。
车如同起飞,穿梭都市,走过市区和郊区的山路。这一路上,我只觉得所有景物,都在窗户的视野中急速倒退。
终于行驶到郊区某个道观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我赶紧下车找一个不起眼的树坑,吐了个稀里哗啦。
等我把嘴擦干净,居然看见背着一把桃木剑的张真人,打着哈欠,从道观里走了出来。
道爷身边,还跟着昨天晚上歌厅那个属猴的丫头。我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牛鼻子吃嫩草啊。
更离谱的是,小姑娘下山之前,还跟着老道士握着手说谢谢。一副特别真诚感激的样子,真不知道谢个什么劲儿。
人齐了,李青取来三支香。
将香递给了从车上下来的沈归。
接过香的一瞬间,沈公子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墨镜也摘了,恭恭敬敬的把香点燃 插 入 香鼎。
李青嘴里念道:“天有宝,地有才,祖师爷坐镇紫金台。众仙神灵把路开,秦砖汉瓦入门来。”
说完,朝张真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道长一甩长袍,哗啦一声。举手投足间看上去,真就有了那么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
只见他双手掐诀夹起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念完食指中指并拢凌空虚画,似乎在那张黄纸上写了什么字,最后再用指尖,于符纸的头部和尾部各点了一下。
隐约看去,经张真人比比画画,纸上出现了某种特殊印记。
还没等我看清楚,他手指一抖,那符居然凌空燃烧,随后化成一缕飞灰。
随着符纸消失,沈公子看眼前三根香头烧的几乎平齐,很是满意,说了一句:“太平无事,好兆头。出发吧。”
说完便转身上车。
我算是明白了,这是扒货出发前的一套仪式。
所有人车上落座,女司机小高把车开的逐渐稳当,车辆行驶上了高速,再也没有那种眩晕的感觉。
沈归拿出几张照片,还有一张被标注过的地图,向我们展示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
照片一共有六七张。
第一张,拍的是某座造型奇特的山丘,看上去很像个 巨 大 的瓶子。因为没有对比参照,不知道这座山到底有多高。雾气缭绕,山下隐约有一处山谷。
其他几张都拍的是地面。
土地里渗出一些黑色的物质,看上去黏黏糊糊,有些像课本上介绍过的石油。
总之,这种景象显得非常突兀。
沈归向众人解释说道:“这次任务的执行地点,在陕西秦岭一带,是座山谷腹地。看见这些黑色物质了吗?很有可能是墓室外部防盗机关中的火油,泄漏出来了。我们判断在这下面,有个大墓。”
很早之前在老家,我就听说过盗墓挖蘑菇这种职业,自己也曾机缘巧合,进过山中墓穴,经历过凶险。
可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参与其中,这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都在听沈归讲述关于盗墓的知识。这看起来道貌岸然,啊不对,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居然是盗墓行家。
他介绍说,盗墓分为几种。一家人一块盗墓叫家盗,一伙人去盗墓的叫团盗。一个人单独盗墓叫独盗,两三个人一起盗墓叫结盗,也就是结伴的意思,
我好奇的问:“我们这趟有五个人,算团盗吧?”
沈归却立刻否定:“谁说我们是去盗墓?记住,我们的行动,绝不是盗墓。一切行为,都属于民间考古,是带着科研性质的。”
我一听扒货还美其名曰考古,不由的乐了。
“沈少爷,请问这次行动,咱们要完成哪些具体科研工作呢?”
沈归神色一正,解释说道:“这次行动,来自香岗一位李姓大老板的委托。他想收一件东西,一件唐朝的古物。此人对唐朝古董非常痴迷,可谓是情有独钟。已经集不少了,还想要件唐朝女子的随葬头饰。”
“唐朝富庶,无论官民都讲究排面。晚唐女子,陪葬头饰的制作异常精美。尤其是官宦人家或者是妃嫔,制作材料除了金银,还有玉石和戴帽等等。如果到时候扒到这么一件上品,就再好不过了。”
“打开墓穴后,首先要确定墓主人的年代和身份。如是唐墓,无论是否存在头冠头饰,从随葬品里,取一样最珍奇之物,交给委托人,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
说到这,沈归突然正色道:“虽然是扒货,但绝不能坏规矩。只能带一件东西走。我们也只从这件明器的价值,和委托费中获利。”
我不由疑惑起来:“就只能拿一件,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岂不是......浪费感情了。”
沈归的语气顿时变的严厉:”什么叫浪费?这只是一次任务而已。破坏墓穴,已属惊扰先人。我们是生意人,要养家糊口,这种买卖做就做了,但墓穴绝不能整体破坏,要将其他的所有宝贝都留下。因为,那是属于国家的。这一点,务必谨记。“
我把手电打开,往破庙深处这么一照。
好家伙!这庙里头,地上爬的墙角蹲的横梁上窝着的,十多个人影,那是男女老幼应有尽有啊。
可这些位却不像人,反而像是某种动物,每个人的眼睛都蜡黄蜡黄的,哆哆嗦嗦的盯着我们直看。
张道爷手掌一扬,飞出一枚铜钱,先把横梁上那道黑影打下来了。我麻利的上前,用脚踩住,发现正是王寡妇。
真人轻轻一拍寡妇便定在原地,嘴巴里怪叫连连,发出非人的古怪声音,但就是一动没敢动。
道士身前似有一道无形屏障,所有被邪祟上 身的人,都不敢逾越半步。
就这样,我依次上前拿人,抓一个按一个,道爷的巴掌就拍了过去。如法炮制,每次拍完那人就全身不动了。
我不由的感慨:“道爷,您这本事厉害呀,大嘴巴子抽的真过瘾,就这么一抽,鬼上 身就解决了!下回我来抽行不行?”
张真人却摇了摇头,说道:“野小子,你说的鬼上 身,其实不完全准确。这些事民间很常见,通常叫做撞邪也叫撞客,分为很多种情况。的确有鬼上 身,这种情况下,上人身的小鬼往往不怎么厉害。厉害的那种叫撞煞,也叫厉鬼上 身。”
“也有灵,就是所谓的山野精怪。养熟了就是保家仙,用好了就是出马仙。有种最难缠的,叫做野仙。”
“附在活人身上,把活人的魂位给占了。刚才贫道所做,就是把它们给拍出去。到此时还没完,得把这些人本体里的魂儿给叫回来。他们才能彻底醒来,恢复正常。“
这叫拘魂术,有固定口诀。
张道爷口中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急急千如里律童敕子令送魂来......”
对每个瘫软如泥的村民,均是如此。
眼看十几个人全被解决,整座庙里,就剩一个另类了。
被野仙附身的护林员老刘,此时全身哆嗦的如同筛子,可就是无论如何不肯下跪。
张真人望着老刘,语气平静,说道:“你就是这些精怪的头儿吧,这徒子徒孙管的不错呀。”
“今儿个必须给我跪下,不然让你们所有在场的,白白修炼一辈子!”
说完,又是一个势大力沉的嘴巴子抽了过去。
挨了这一下后,老刘也终于栽倒了。
我忙好奇的问道:“真人啊,您这是怎么看出来,这老刘身上的家伙,是野仙头头啊?”
张真人瞥了我一眼,目光颇为不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但很快,还是给出了解释,说道:“这人从迷踪岭回来的路上,定是踩黄皮子窝了。最先上 身的是头子,不然怎么招来这一身骚。”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是山野间最容易成精的一种动物,很多人应该都听说过黄皮子讨封的故事。
黄鼠狼就在路边站着,逢人就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你只要说出它想要的答案,黄皮子就能得大道。
这种事情无从考证。但经过今天的事,我可以肯定的讲,黄鼠狼确实能够操纵人心,还他娘的能附身呢。
原来,道爷观察老刘屋里的印记,从一开始就知道是黄皮子闹的事。
对付黄皮子不难。
可万万没想到,这些村民都被被关进野庙了。
这种山里的野庙阴气很重,多有野仙在此修行,正是它们的乐园和巢穴。在这里,它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惹事生非。
野仙庙里,这些家伙法力也高。
要不是正好张道爷路过此地,真不一定能收拾得了。
进村前,五个人兵分两路,我和张真人算是第一路,沈公子带着李青跟四眼是第二路。
他们这三个人,看上去还真挺像搞科考研究的。朱含山本来就是一脸学生样,看着很像个知识分子。
沈归算是青年专家的形象,李青则是随行人员。
就是这个沈公子吧,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按外形条件来说,沈公子留着黑色长发,颇有几分像当年港台明星金成武和郑一健的合体。
据说那天傍晚,沈少爷进村后,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围着他看,眼睛看直了,口水那是流了一地啊。
直至此时,我们前脚已经解决了村民撞邪的危机。
有些村民在拘魂后,并没直接醒来,其中包括一个半大孩子。
张真人便用黄符,又给那小孩专门操作了一次。
只见他取用黄纸数张贴近孩童身前,默念口诀,左转三圈右转七圈。施法结束后,命人拿到村前的路口点燃,说次日便可痊愈。
在此事态之上,张道爷提出,要给村里做场大 法事。
全村百姓,在操办法事的三天两夜之间,不能出村。
这样就可以避免灾祸,不再招惹黄皮子之类的野仙。
此后道爷兴师动众,在村中各个风水位摆了法坛法阵,然后诵经施法,要求村民闭户不出。
这场法事自然货真价实,此番操作却是一石两鸟。
一方面解决了村民们的担忧。另一方面,又为我们办正事儿留足了时间和空间。
向导老刘精神已恢复,村里事务料理干净后,他跟吴驼子两人,立刻带着我们前往迷踪谷。
五公里的山路,理论上是十里地。
但山路走起来,距离可远远不止十里。连上带下,又是岩石,又是爬坡,足足两个半小时,才来到迷踪谷的山口。
只见周遭峭壁高悬,雾气缭绕。山体之下乃是一处特殊山坳。
沈归侧目,询问道:“真人,这里的风水,您看如何?”
“从山形地势来看,颇有聚宝之意。雾气凝而不散,又具藏宝之势,好地方,错不了。”
再往前行,在众人前进方向上,出现了一道山缝,颇为狭窄。
山缝的上方,悬着一块飞岩,刀削斧劈一般,线条十分尖锐,看上去如同野兽利齿。
老刘连忙说道:“这地方有个名字,叫老虎嘴。先进老虎嘴,再笔直的穿行过去,才能进谷。”
我上下这么一打量,别说,还真像个老虎张着嘴似的。
也饶是这十分偏僻,如果开发成旅游景点,肯定很有特色。
此刻,李青正走在队伍最前面,刚经过老虎嘴地正下方,突然停住脚步,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迅速钻进谷内的迷雾中。
我一愣,问道:“李哥这是着急进去找厕所吗?”
沈公子表情凝重,回答道:“没听见吗?谷里现在有别人。”
什么是墓?
普通人死了,装棺材里,挖个坑 埋 进 去,这叫坟。
我以后死了,就是这个待遇。
而古代有权有势的人死了,要挖个更大、更深的坑,还要把里面修建的无比坚固,富丽堂皇,并且放上陪葬品,比方说什么金银玉器、米粮牛马之类的,这叫墓。
我就算下辈子死了,也没这个待遇。
我看向四眼,道:“你确定?你看的书靠谱吗,没忽悠我吧?”
四眼神情看起来挺难过的,推了推眼镜,道;“以前我家旁边,就是一家书店,我经常去书店看书......那儿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我......”
我赶紧挥手打断他:“得得得,别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着说着还要哭了,我最讨厌娘娘腔,闭嘴!”
我知道,四眼是想起以前的家了。
想想也是唏嘘,城里长大的孩子,而且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少爷,有一天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看着眼前铺了地砖,雕着不知名纹样的通道,我心中转过几道弯,便升起个歪主意。
前两年,我们隔壁村有个老乡,从外面打工回来,那派头......穿着皮鞋,梳着油头,身穿‘的确良’的衬衫,裤子上没有一个补丁,一副在外挣了大钱的架势。
结果没多久,他就被警察给抓了。
这在信息闭塞的乡下,绝对是个大新闻,各种传言不禁而走。
其中最靠谱的一个传言,说的是那位老乡回村后,偷偷摸摸去搞‘头油’,让人发现给举报了。
什么是头油?
我们这里去世的人下葬后,会在坟头放一个碗,那个碗,往往是当时家中最好的碗。
这个碗就叫‘头油碗’。
以后逢忌日年节上坟,就要在这个碗里放一点香油,点燃后,这油灯能通地府幽冥,是活人与死人之间联系的桥梁。
碗,是吃饭的家伙,有碗就代表有饭吃。
如果碗里加了油,点燃了灯,就说明这家的人有饭吃,后代都还活着。
如果碗里加了油,灯却点不燃,说明这家的人,不用吃饭了。
什么样的人才不吃饭?
死人呗!
因此,上坟的时候,祖宗坟上的‘头油’如果点不燃,属于不祥之兆,说明这家即将有人,要丢掉阳间的饭碗,去阴间报道了。
我们这里的老坟地,堆堆叠叠好几百年了,有些头油碗还是清早期的物件,几百年下来,绝对是古物了。
而且这东西,是不会有人去动的。
如果路过别人家坟头,发现人家的头油碗被风吹倒了,还会帮忙摆正扶一把,属于做好事,积阴德的行为。
而那位老乡,在外头打工,见了些世面,胆子肥了,也不信祖宗鬼神,就走起了歪门邪道。
他说是提前回乡过年,实际上却是在夜深人静时,去老坟地里偷‘头油碗’。
据说挖出了好几个有两三百年历史的头油碗,拿去大城市的古玩市场卖,一只碗可以抵我一年的工钱。
我当时听完,真是震惊了:知道古董值钱,但我没想到,连坟上的头油碗都值钱。
合着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时间够久,它就值钱呗?
我家那只传了一百多年,送走过五代人的夜壶,不知道值不值钱。
想起那老乡的事,我心里有些痒痒的,心想;普通人家的头油碗,都能抵我一年工资,眼前这如果是个古墓,那埋的肯定是古代有钱有势的人,里面的宝贝,比头油碗可值钱多了。
如果我摸进去,捡两样小的物件,藏在裤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头进城卖了,说不准就发财了!
爷爷前些年得了肺病,乡下土郎中开的方子,只能缓解,一直治不好,去年冬天过后,病情越发严重了。
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求他长命百岁,至少别这么早离我而去。
如果能发一笔大财,我就可以带他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
据说许多乡下看不好的病,去城里的大医院,都能救回来。
想到此处,我心一横,有了主意,当即便持着手电和钎子,威胁四眼:“不管是不是古墓,咱们既然进来了,就得查看个清楚,你要是敢打退堂鼓,我就把你揍的脑袋开花,把你眼镜儿扔进茅坑里!”
四眼离了眼镜就是个睁眼瞎,因此最宝贝那玩意儿,听说我要把眼镜扔茅坑,只能含怒带忍的继续往前走。
这会儿我可不敢放他回去,免得他出去通风报信,到时我就不好偷古董了。
不知道是不是古墓常年不通风的原因,这里的气流很辣眼。
我知道这儿的空气质量可能有问题,但为了能赚这笔横财给爷爷治病,也只能豁出去了。
至于偷坟挖墓损阴德、遭报应之类的鬼话,去他娘的,谁信谁傻。
这条铺设了石板砖的通道,宽约两米,高却只有一点五米左右,人不得不弯着腰往里进。
“哒、哒——哒——”
墓道里回荡着我俩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在这种阴暗、狭窄又封闭的环境里 ,听着怪渗人的。
四眼怂的不行,缩头缩脑,一会儿怕空气有毒,一会儿怕闹鬼,嘴里求神拜佛的直嘀咕:“这别真是个古墓吧?老天爷啊,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是被强迫的,我是个好人,冤有头债有主......”
这憨货......
在他一路的念叨间,我们走到了墓道的尽头处。
尽头处,赫然是一扇黑色的拱形石门。
石门紧闭着,像是从未被打开过,但诡异的是,这门的右下方,居然有个洞!
那洞的大小,也就比狗洞大一些,周围还有碎石和积土,像是被人给凿开的。
石门下怎么会有一个洞?
难道,之前有人来过?
我原地观察片刻,随即一言不发,走上前试着推了推石门。
石门纹丝不动。
微微一顿,我决定钻洞。
管它这洞是怎么来的,先进去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然而,当我打着手电筒,爬在地上准备钻洞时,一抬眼,却看见洞口那头,赫然有一张人脸!
一张黑乎乎、干瘪而油亮的人脸。
那明显是个风干的死人,头抵在洞口处,似乎是打算往外爬,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爬出来就死了。
它脸上只剩下一层黑色的皮,上面油亮亮的东西,应该是人体风干过程中溢出的油脂,也就是尸油。
此时,那布满尸油的脸上,两个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如同两个黑洞般,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王大龙,听他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我拳头紧握,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
但是现在不行。
一来,是他这次要债带来了几个人。一对一我不在怕的,一打四,那就是纯粹不自量力了。
第二,对方是债主。要是我先动手,借钱的把要债的打了,岂不是理亏。
正当我考虑怎么应对的时候,四眼忽然说话了。
“挣的还行吧。采石场一个月包吃住1100。听说他管你家借了6000块钱,再有半年,就还上了。”
王大龙嘴角的横肉一颤,冷哼道:“是谁说就6000块钱?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不要利息?连本带利一万块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二婶在旁边听着直摇头,想帮忙说几句话。可对方明摆着就是过来讹人的,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哟,是不是咱们野子哥裤兜里没钱啊......”王大龙忽然奸诈一笑:“还不上也不是不行,咱毕竟同学一场。这样吧,除了开屠宰场,我们家打算在村里再挖一口鱼塘,养点鱼。只要你帮我挖一年的鱼塘,之前的账,就算一笔勾销了。”
我一听,火蹭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哪儿是商量还钱的事啊,这龟儿子存粹就是过来恶心我的。
“这账算得不对......如果按照采石场的工资待遇,给你家打工,一万块钱,只要九个月就能还完了......”
我白了朱含山一眼。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犯傻抬杠,还是在帮我打圆场解围。
摸了摸口袋里面的东西,很快,我就做出了决定。
“好,那我还给你。”
听到我这么说,气势正汹的王大龙,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没听错吧?哎呦,野子哥果然大气,那行,一万块,拿来吧。”
说完,就做出了一个摊手要钱的姿势。
我冷笑一声:“我说的是——三天后还钱。管我要这么多利息,乡里乡亲的,总要给点时间准备。”
王大龙思索了片刻,眼中露出一丝狠辣,当即说道:“行,那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不见钱,你以后,别想在村里混了!”
很快,要债的人都走了。
我对邻居二婶千恩万谢,感谢我不在家的时候,对爷爷的照顾。
二婶也回去后,我反锁院门。给爷爷弄了点姜糖水,安抚了几句说别担心钱的事我有办法解决之类的话,哄着爷爷也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朱含山正在等我。
他推了推眼镜片,压低声音问道:“你跟催债人说三天时间,是为了出手那几件东西吧。”
我点了点头:“没错,今晚我就去打听一下,哪能卖古董......”
“不用打听了,这些古董乡下卖不出价,也不好出手。要去省城才行。”
我一皱眉:“你咋知道?难道你爹当年,也是倒腾文物犯的事?”
“王八牧,你嘴巴能干净点吗?我这是给你在想办法呢......”朱含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跟你这种败类同流合污。”
我一听他好像真有办法,赶紧陪笑说道:“这不是咱们共同的事业嘛,能尽快出手,我解决家里的负债,你也能赚个棺材......呃老婆本。”
四眼被我烦得不行,这才说到:“就只有三天时间,去省城肯定来不及了。记得以前,陪我爸逛过古董店。听人说,很多收古董的贩子,都会在下面的县里乡里,搞那种长期收货点。”
““咱们县里也有这种地方吗?”我赶紧追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一般收古董的,都会在大集上有固定摊位,不妨去碰碰运气。”
第二天一早,我和四眼赶了村口第一班过路车,前往县里。
这天刚好是逢五大集。
所谓的逢五大集,指的是每个月农历的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有大规模的集市。
举个例子。逢五大集上,不光摊位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甚至有定制西服、卖二手冰箱彩电的,就连打把式卖艺耍杂技,都不罕见。
我和四眼很早就赶到集市,此刻已经有不少买卖开张了。
各种琳琅满目的摊位连成片,就这么一趟一趟的寻找下去,却没有发现所谓的古董摊。
直到日上三竿,仍没有收获。
我急的心里直冒火,望向四眼:“是不是县里的大集,就没有收这种货的?要不,咱们去临县看看?”
四眼让我稍安勿躁,说去找人问问。
没过多一会,还真被他打听到了。在大集的东南角,有一个午饭后才刚开张的古董摊。
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这个摊位前,已经是热闹非凡。
摊位面积很大,足有十来个平方,铺的货物琳琅满目,围满了人。
有人对雕花桃木剑感兴趣,有个老太抱着香炉爱不释手,还有人正紧紧攥着一枚玉扳指,正跟老板讨价还价。
那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朱含山,都对古董文物没什么研究,看不出这个摊位的货是什么档次。
但想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等到围观的人稍微少了些,我才凑上前去,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板,你这里——收古董吗?”
“哦?你要出货?”
老板眼神一亮来了兴致,把手一摊:“什么货,方便看看吗?”
我瞅了朱含山一眼,他心领神会,解下背包。从背包的最里面,拿出其中一盏人形铜灯。
老板伸手接了过来,随意地看了看,就递回给我。
我心中一紧:“老板,这东西怎么说?”
古董摊老板直摇头:“你这铜摆件,器形不好,也看不出具体年代,我收的话,算100块钱吧。”
什么?才给100块,逗人玩呢?
我一听就来气了。
老子辛辛苦苦,从诈过尸的墓里面带出来的古董,就他娘的给100块钱,这不打发要饭的么。
说完,把铜灯往自己怀里一揣,扭头就走。
“哎,我说小兄弟......”
那老板好像后悔了,想叫我回去,可我根本懒搭理他。
心说:报才报100块,就算把人喊回去,能给我加几个钱?加到500、1000,也不够老子还债啊。
赌气走出去足有七八十米,这才停住脚步。
忽然听见,有个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
“别介,别走啊,价钱的事儿有的聊......”
我没好气的骂说:“聊个屁,臭书 呆 子 ,居然还对奸商心存幻想。”
可当我一抬眼,却发现四眼正在我身后好几米的地方倒腾腿呢。
说话的人,并不是朱含山。
而是一个身材不高,竖着中分头,带着旧时那种又黑又圆小墨镜的男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站在我身边。
“我说,这位老板。整个集市,合着就一家开门做生意?买卖不成,换一家不就得了?再者说了,又不是没人识货,没人认得你这——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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