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听雨黄大勇的其他类型小说《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宁若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藏书阁位于锦园半月坡坡顶,地势极高,可俯瞰整个卢宅。阁楼飞檐青瓦,精致华贵,周围云杉环抱,更添一丝雅韵。巡防的士兵四人一列在卢宅各处游走,夏听雨躲在半月坡一处假山背面细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卢锡航很警觉,但是似乎警觉得有些过分,一个宴会有必要搞得这么谨小慎微吗?你说他谨慎吧,他却还有闲心点姑娘作陪,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夏听雨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也不想费劲再想这些。她想的是如何尽快找到药材商队的货,从而分析商队此行来洛西城的目的,找到商队老板和青衣客给两人定罪。待两组巡逻士兵交错离开的空档,夏听雨踏着几处假山岩石直接飞掠到了半月坡的坡顶。藏书阁有两层,一楼大门紧闭挂着一道沉重的铜锁,二楼的窗户半开着,渗入一室月光。...
《朱雀司神捕是朵黑心莲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藏书阁位于锦园半月坡坡顶,地势极高,可俯瞰整个卢宅。阁楼飞檐青瓦,精致华贵,周围云杉环抱,更添一丝雅韵。
巡防的士兵四人一列在卢宅各处游走,夏听雨躲在半月坡一处假山背面细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卢锡航很警觉,但是似乎警觉得有些过分,一个宴会有必要搞得这么谨小慎微吗?
你说他谨慎吧,他却还有闲心点姑娘作陪,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
夏听雨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也不想费劲再想这些。
她想的是如何尽快找到药材商队的货,从而分析商队此行来洛西城的目的,找到商队老板和青衣客给两人定罪。
待两组巡逻士兵交错离开的空档,夏听雨踏着几处假山岩石直接飞掠到了半月坡的坡顶。
藏书阁有两层,一楼大门紧闭挂着一道沉重的铜锁,二楼的窗户半开着,渗入一室月光。
夏听雨走到一棵云杉前,运功提气一个纵身踏着树干便登上了树顶,确认屋内无人后翻窗进了二楼。
书房二楼摆设极为简单,两排书架,一副字画,桌上是寻常的文房四宝,看不出任何异样,书架上的书籍许久没有人翻看已经落了层灰,只有一本兵法典籍额外干净。
她拿出这本兵法,发现书架背后的墙上露出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
夏听雨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犹豫了片刻,她咬着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指摁下了按钮。
对面墙上挂着的字画徐徐上升,墙面自动往两侧平移,露出一个漆黑的门洞,石阶蜿蜒向下,看不到尽头。
夏听雨刚走下楼梯,身后的移门便回归了原样,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下,狭窄的楼道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楼梯尽头是一间点着油灯的密室,密室中间赫然放着五只木箱,正是药材商队的货箱。
夏听雨取下一只耳坠,用耳坠上的银针撬开了货箱的锁。货箱里上面一层铺着川贝,下面藏着几十包包好的药丸。
奇怪,为什么要用药草掩盖这些药丸呢?
她好奇地打开一包药丸,放到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和腥味。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
糟糕!有人来了!她急匆匆地把药丸重新包起来,却不小心手一抖,一颗药丸骨碌碌滚到了角落。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夏听雨用最快的速度把货箱恢复原状,然后一个滚身翻到楼梯下方的死角,从她的视角正好可以透过楼梯缝隙看到一双双制式棉靴从她头顶走过,她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
副官打开箱子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命人把箱子搬走。
“动作都麻利点,今晚必须把这些运到军需仓库,明天和采购的军需一同送到军中。”
副官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夏听雨躲在楼梯下方紧紧贴着墙面,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认副官和士兵们都离开后,她才松了口气,就着昏暗的月光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角落里的那颗药丸收入袖中。
直觉告诉她这颗药丸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翌日。
洛西城空余粮仓被义荣军征用为临时军需仓库。
永利门二掌柜钱朗正带人一箱箱搬着货物。
昨晚收到信后,钱朗便知赵三金被软禁在了卢宅。他本想带人硬闯去救人出来,但是赵三金再三嘱咐切勿冲动,按时送货即可。钱朗只能就此作罢,一早差人清点了货物送到军需仓库。
“货都在这里了,请问我们大掌柜什么时候能回来?”钱朗冷着脸问道。
“我怎么知道?等我们检查完了再说!”负责对接货物的小兵不耐烦地说。
钱朗强压下火气,烦躁地在旁边来回踱步。
“大掌柜昨日醉酒便就在卢宅休息了,二掌柜若是着急可以去卢宅等候。”
昨日送信的副官远远听到争吵声走了过来,为了防止生事,他把钱朗拉到一边客气地说道。
“好,多谢告知。”钱朗并不领情,草草行了一礼便大步离去。
副官见永利门的人走远,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走进仓库命人将昨晚的货箱贴上封条混放在物资中。
晌午时分,永利门、夜影堂和云梦坊的人分别接走了各自的大掌柜。
而后,卢锡航带着几个士兵也匆匆离开了卢宅,连看门的小兵都没有留。
夏听雨和薛靖南坐在云梦坊的马车里交流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路过县衙的时候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冤枉啊!我家老李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啊!!!求大人明察!!!”
一个身穿灰褐色粗布麻衣的妇人跪倒在衙门门口声嘶力竭地喊道。
只见黄大勇带了两个捕快跑了出来,一左一右蛮横地把妇人架走,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鬼叫什么?都说了那不是你家老李!!!怎么就说不理呢?”
妇人头发凌乱,红着眼,神色癫狂地说:“那就是老李!他胸口有块方形的胎记,不会错的!一定是老李!是你们害了他,换了他的脸!!!!”
夏听雨拉开车帘,冲黄大勇问道:“怎么回事?”
黄大勇苦着脸说:“女神捕,今天下午我们发现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药材商队和来福客栈的老板、小二都指证那就是商队老板,我们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他的作案工具柳叶刀。这不直接就结案了吗?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个自称叫玉娘的疯妇人,非要说那尸体是她丈夫老李,我们都赶她三五回了,就是不肯走!”
“什么?”夏听雨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黄大勇,“商队老板畏罪自杀了?”
她皱了皱眉说:“此事疑点甚多,怎么能就这样草率结案?你带我进去看看那个商队老板的尸体。”
黄大勇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女神捕啊......不好意思,张县令说已经结案了,就直接把尸体给烧了。”
这时张县令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摇着一柄羽扇沉声喝道:“官府门口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玉娘见状直接扑到张县令身上用力地掐他脖子,声音嘶哑而绝望。
“你们才是杀人凶手!!!狗官,我跟你拼了”
张县令踉跄地后退一步,双手用力抓着玉娘的手试图挣脱,黄大勇等人也上前帮忙。
谁知玉娘在绝望之下竟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力量,死死掐住张县令的脖子不肯放手,他的脸因缺氧憋得又红又紫。
夏听雨见状不妙,上前点了玉娘身上的几处穴道,玉娘泄了力瘫坐在地上。
张县令双手捂着脖子连连咳嗽,大口深呼吸了几个来回,颤抖着手指着玉娘说:“来人!把这癫妇给我抓起来,大刑伺候!”
“慢着!张大人......”夏听雨刚想求情便被张县令打断。
“夏大人,此案已结,我已经上报朝廷,你不必再多费口舌。”张县令阴着脸说道,“至于这癫妇袭击朝廷命官,按律应打三十大板!”
捕快们押着玉娘跪在县衙门口当街行刑,宽厚的笞杖重重打在玉娘身上,她奋力咬着牙强忍着不叫出声来,眼神怨愤地看着在场每一个人。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嘴角溢出鲜血,仿佛无声地在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有命案!
夏听雨猛地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起身,捞过一旁的浴巾裹住身体,快速擦干身上的水珠。
她刚准备换上衣服,一道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一脚踩在湿滑的地上险些摔倒,那人下意识地抓住离他最近的夏听雨,两人一起跌进了浴桶。
夏听雨从水里探出头,二话不说一记擒拿手抓向黑衣人,黑衣人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几个回合后浴桶受不住两个人的打斗轰然解体化为一地的水花和木板残渣。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听雨试图去揭开黑衣人的面具,都被他巧妙地躲开了。
黑衣人身手极好,但他似乎并不想伤害她,只是不断地躲避和防御,伺机逃脱。
夏听雨武功不弱,两人你来我往,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黑衣人不想再拖延下去,只见他低低说了声:“抱歉,得罪了。”随后反守为攻,一掌拍灭灯罩里的烛火,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而他的另一只手趁机解开了夏听雨的浴巾。
夏听雨惊呼一声,“流氓!”赶紧扯过一旁的床单裹住身体。
黑衣人抓住时机逃了出去。
夏听雨追到窗前,只见黑衣人翻身跃到屋顶,几个点地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她嗅了嗅指尖的迷踪香,冷笑一声,登徒子,晚点再来找你算账!
视线顺着窗户向下望去,她看到店小二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马厩。
夏听雨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客栈里的不少住客都听到了小二的呼喊,纷纷下楼看热闹,小小的后院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敢靠近马厩。
夏听雨拨开人群,快步走到马厩前,只见草垛中掩藏着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箱,此时木箱已被小二打开,一具扭曲的男尸蜷缩在箱子中。
夏听雨正欲上前翻看尸体,却被匆匆赶来的洛西县捕头黄大勇拦住了。
“住手!你是什么人?竟敢随意翻动命案现场?来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捕快闻声伸手就要来抓夏听雨。
夏听雨回过头,后退一步拿出朱雀司的令牌,厉声喝道:“朱雀司赤衣卫在此,谁敢造次?”
捕快们被夏听雨的气势震慑到不敢上前,纷纷转头看向黄大勇。
黄大勇抽出他的佩刀,挑了挑眉,满脸不服地说:“什么养鸟司?老子没听过!天王老子来了洛西城也得听老子的!一个娘们你们怕什么,给我拿下!”
“你!朱雀司主掌侦查,可调天下捕快,你竟然不知道?你这捕头怎么当的?”夏听雨难以置信地问道。
黄大勇无所谓地抠了抠鼻子,“老子花了100两买的,怎么了?朱雀司干鸡毛的?一边待着去,别耽误老子破案!”
他一把推开夏听雨,随意地拨弄着箱子里的尸体,感叹道:“死得有点惨啊,脸被划成这样,亲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了吧。”
夏听雨跟着朱雀司的师兄师姐办案向来受到各处礼遇,碰到的官员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时遇到过这样蛮横的人?但是她又不能真的跟人动手,只能退到一旁气得直咬牙,眼神却一刻不离那具尸体。
男尸浑身上下有数百道伤痕,脸上更是面无全非,只是伤口细而深,看着十分瘆人,但流血量却不多。
凶手对力量的控制简直出神入化,武学造诣深不可测。
黄大勇指挥捕快们把尸体搬出箱子,用担架抬到院中。
月光透过松柏洒落在院中的空地上,高大的柏树影影绰绰,投下形似鬼怪的阴影。
前排的围观群众看到男尸吓得惊声尖叫,胆小的更是躲到了人群后面不敢再看。
夏听雨蹲下身凑近担架仔仔细细看着这具面容可怖的尸体,发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有一层细细的薄茧,身形消瘦,腿部肌肉发达,竟然真的是追风盗!
“喂喂喂,你干嘛?说了不准碰,怎么还在这呢?”黄大勇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听雨呵斥道。
这时,县令带着仵作终于姗姗来迟。
县令顺着黄大勇的视线看到人群中穿着赤金飞鱼服的夏听雨吓了一跳,对着黄大勇破口大骂道:“黄大勇!你这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我滴祖宗哟,这可是朱雀司的赤衣卫,全国的大案要案都是朱雀司查的,你怎么敢这么和大人说话?”
黄大勇挠挠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这么个漂亮娘们会查案啊。”
县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黄大勇这才悻悻地闭了嘴。
县令转身朝夏听雨作揖,战战兢兢地问候道:“在下洛西城县令张义忠,咱这边地处偏远,下面人没什么见识,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夏听雨躬身回礼,客气地回道:“无妨。我一路追捕追风盗至此地,不料他却在这里被人离奇杀害。后续还望张县令配合,争取早日破案,缉拿真凶。”
“是是是,我等定当全力配合。”张县令连连点头。
待捕快清理完现场,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夏听雨这才感觉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在洛西城素来开放,哪怕已至深夜,大街上也依旧还有两三家夜宵摊开着。
初秋的夜晚分外寒凉,夏听雨饥肠辘辘,只想来碗热乎的面条打打牙祭。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不要香菜!”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多加香菜!”
夏听雨闻声抬头,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少年大大咧咧坐在了她的对面。
“牛肉面不加香菜没有灵魂啊!”他朝夏听雨眨眨眼表示惋惜。
“是你?”夏听雨警戒地看向他。尽管他换了身衣服,但是夏听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来福客栈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也就是刚进城时撞到的那个玄衣少年。
“赤色绣金飞鱼服,你是明镜堂朱雀司的人吧?”少年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笑嘻嘻地看着她。
夏听雨一怔,低声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来福客栈?”
此时,老板端着两碗牛肉面放在两人中间,一碗清汤白面整齐地叠着几片牛肉,汤面飘着几颗白绿葱花,另一碗则是铺了满满一整碗的香菜,严严实实盖住了下面的汤面。
少年从筷笼里拿出两双筷子,一双放在夏听雨面前,一双拿在手中搅了搅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白雾氤氲,牛肉面香气四溢,少年勾唇一笑,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这么快就认出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嘛。”
“我认不出来,但是迷踪蝶可以。”夏听雨指了指落在他肩膀上的蓝黑色蝴蝶。
少年低头看了眼蝴蝶,轻轻掸了掸肩膀,蝴蝶绕着他飞了一圈然后钻进了夏听雨的袖口。
他抿嘴笑道:“有意思。”
“你和追风盗是什么关系?”夏听雨嗦了口面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凶手?”他好奇地反问道。
夏听雨摇摇头:“你不是,你身上没有血腥味。追风盗浑身上下至少有三百道伤口,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凶手身上不可能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话音刚落,夏听雨忽然想起那个青色布衣的中年男人,当时他身上就有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他是凶手?夏听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陷入沉思。
深夜的街道门可罗雀,一个醉酒的赌徒跌跌撞撞地走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夏听雨他们旁边的桌椅上。
“老板,我饿了!”赌徒大声吆喝着,呼出浓浓的酒气。
“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有面条和馍饼。”小摊老板赶紧过来招呼。
“我要红烧猪蹄、酱排骨、叫花童子鸡,再来一份七星鱼丸汤!”
“客官,我们这小摊哪有您要的这些呀!”小摊老板为难地搓搓手。
“什么?这都没有?那你还摆什么摊?”赌徒梗着脖子吼道,重重推了小摊老板一把。
小摊老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夏听雨将小摊老板扶到一边,厌恶地看了赌徒一眼。
“哎哟,这么晚还有小娘子出来吃面啊!”赌徒色眯眯地盯着夏听雨上下打量。
“这身段真不错,皮肤白嫩细滑......”赌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摸夏听雨的脸。
夏听雨皱眉,干脆利落的一个勾拳打在他下巴上,然后旋身一记鞭腿把赌徒踢飞。
赌徒倒在墙角歪着嘴昏了过去。
真是晦气,吃个面还碰到这种垃圾。
夏听雨拍了拍手,回到座位上把剩下的牛肉汤喝个精光。
“身手不错呀。不愧是朱雀司的赤衣卫!”少年鼓掌赞许道。
夏听雨握紧拳头朝他挥了挥,咬牙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虽然你不是凶手,但是你却出现在了命案现场,休想逃得了干系!何况你还......”
少年抓住夏听雨的手,掰开她的拳头,在她掌心放了一把瓜子,然后笑眯眯地说:“今晚的事,着实抱歉。我叫薛靖南,在城中大街开了家酒楼,想知道我和追风盗的关系,明天记得来找我。”
夏听雨看着手中的瓜子愣了愣,见他已走远赶紧追了几步问道:“你开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烟雨楼。”
薛靖南声音远远传来,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
“哎哟我去!这是恁啥嘞?”黄大勇不由惊呼道。
青衣刀客见势不妙,从怀里掏出一颗烟雾弹用力砸向地面,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待烟雾消散,客栈中早已没有了青衣刀客的身影。
黄大勇和几个捕快被烟雾呛得措手不及,连连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问道:“那个人是谁?需要我带人去抓他不?”
夏听雨摆摆手,青衣刀客武功高强,洛西县的捕快们对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她捡起地上一块碎裂的桌椅,摸了摸上面的刀痕,刃窄而深,和追风盗身上的伤口一致。
毋庸置疑,追风盗一定是死于这个青衣刀客之手。
“你刚刚说运货的脚夫找到了?在哪儿呢?”夏听雨转头问道。
“押在门口给您候着呢!”黄大勇搓了搓手,他一边殷勤地给夏听雨引路,一边说:“我给您说,这脚夫找得可不容易,我们翻遍了整个洛西才找到他。脚夫名叫刘老三,是永利门下张记货行的人。这人别的不行,记性却特别好。据说这次运货的时候雇主要求特别奇怪,让他在城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才停在了同心坊附近的一个巷子里。”
来福客栈门口,两个捕快押着刘老三的双臂背在身后,见黄大勇带着夏听雨出来便踢了他一脚,刘老三一个踉跄跌倒在夏听雨面前。
夏听雨瞪了那个捕快一眼,有些生气地说:“人家是证人,不是案犯,对人客气点!”
她扶起刘老三,温柔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没事吧?摔疼了吗?”
刘老三连忙摇摇手,黝黑的脸上扯出一个爽利的笑容,“大妹子客气了,俺皮实得很,么事么事!”
“没事就好,您还记得来福客栈那个雇主让你运货的路线吗?”夏听雨问道。
“记得,俺记性好滴很,记得清清楚楚呢!”刘老三点点头。
马车上,薛靖南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夏听雨正在拿着洛西城的地图苦苦研究。
薛靖南瞥了一眼夏听雨手里的地图,指了指同心坊说:“这里是洛西城达官贵胄的私宅区,每家府邸面积都不小。如果药材商队的货运到了同心坊,那就说明此事牵连甚广,再查下去,恐怕会给你招来灾祸。”
夏听雨抬眸,眼里闪着微光,坚定地说:“惩奸除恶、维护公义是朱雀司的使命,如若害怕招惹权贵便退缩放弃,我岂不愧对这一身赤衣?”
薛靖南一怔,他曾以为朱雀司是一群打着正义的旗号排除异己的走狗罢了,却没想到里面还真有把公平正义奉为信仰的人。
刘老三凭借记忆把车停在了同心坊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宽约三米,两侧均是高不可攀的白墙,尽头堆着一些杂物,积了厚厚一层灰。
众人在巷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三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夏听雨心生疑惑,货运到这里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左边这户是洛西城珠宝商人胡百川的府邸,胡百川背后是济州府的巡抚周作衡。右边是义荣军统帅卢士勋的私宅,你猜这些货是进了胡府还是卢宅?”薛靖南倚着墙打了哈欠,懒懒地说道。
夏听雨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怎滴查个案还查到巡抚和统帅家里去了呢?
薛靖南习惯性地从腰间的锦袋里掏瓜子,却发现瓜子在路上已经吃完了。
他拂了拂衣袖,转身准备回去做饭,顺便再去朱记炒货买点瓜子。
“等等!”夏听雨看着薛靖南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玄色的长袍上多了些白花花的痕迹,黑白相映尤其显眼,她追上前仔细一看,果然在薛靖南的后背上沾着许多白色的墙灰。
薛靖南停下脚步回头,只见夏听雨摸了一把他刚刚靠着的那片墙,白色的粉末立马染白了她的指尖。
“这片墙是新刷的。”夏听雨敲了敲四处的墙面接着说:“这里比旁边的墙薄两寸。”她用剑鞘撬开墙面的漆灰,里面竟然是一扇上了锁的木门。
黄大勇激动地就想踹门而入,夏听雨赶紧拦住他说:“别冲动!这是卢帅的私宅,不可以硬闯。”
一行人绕到卢宅正门,夏听雨刚想开口询问,只见一个看门的士兵神情严肃地喝道:“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夏听雨正了正神色,拿出赤衣卫令牌跟看门士兵说道:“明镜堂朱雀司夏听雨求见卢统帅,烦请通禀一声。”
看门士兵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后回道:“卢统帅不在此地,目前是卢锡航副将在此执行军务。”
薛靖南抱着手,侧身在夏听雨耳边悄声道:“卢锡航是义荣军的军需官,昨日刚到洛西。赤阳关战事胶着,如今秋风渐凉,昼夜温差大,不少士兵都受了风寒,因此不得不就近采购御寒物资和药物来补充军需。”
夏听雨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随后耿直地说:“我等追查命案线索至此,事关重大,还望通禀卢副将协助调查。”
薛靖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真轴!
看门士兵转身进了大门,一炷香后小兵回到卢宅门口,躬身行礼回道:“抱歉,卢副将说不见。”
夏听雨气得直咬牙,朱雀司办案文武百官都得配合,这卢副将竟然敢这么赤裸裸地给她吃闭门羹!
暮色渐深,皎洁的明月挂在深蓝的夜空熠熠发光,卢宅内院的地上放着五个三尺见方的木箱。
卢锡航推开门,屋中已有一人坐在堂前品茶。
“你这宅子什么都没有,不如尝尝我带的茶。”
来人头戴斗笠,身穿青色布衣,布衣上甚至还打了几个布丁,但是周身散发出的冷洌气质却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
“你便是明镜堂的青龙使?”卢锡航打量着眼前的神秘来客。
“明镜堂青龙司监察百官,直达天听。你一个三品参将面对青龙使竟敢不行礼?”神秘人神色一凛,低声喝道。
“恕卑职唐突,卑职不曾见过青龙使真容,不知青龙使可有信物自证身份?”卢锡航被神秘人散发的杀气震慑到,战战兢兢地问。
“你倒是谨慎。”神秘人收起气势,从袖中拿出一枚刻着青龙纹的青色玉牌放到茶几上。
卢锡航拿起玉牌仔细查验,半晌过后才将玉牌归还。
“此事事关重大,卑职不得不谨慎行事,还望青龙使海涵。”
“无妨。”神秘人抿了口茶,继续道:
“此次我带来的药量大约够五千人服用。”
“只有五千人?”
“此药炼制不易,三年来也就炼制出这么点。五千看似数量不多,但是可以打造出一支以一挡十,不眠不休战斗的死士奇兵,关键时刻可以左右战局。”
神秘人淡淡道:“陛下对此次出征期望甚高,若卢将军拿不出好看的战绩,怕是有灭门之灾。”
卢锡航收起锦盒,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青龙使指点。”
待神秘人走后卢锡航唤来心腹副官嘱咐了几句。
“参将,这秘药真有这么厉害?”副官问道。
“赤阳关已经半月有余没有进展了,圣上接二连三下了军令,月底之前必须拿下赤阳关。”
卢锡航命副官将木箱藏到书房密室中。
“明镜堂送了这些东西过来,说明圣上的耐心已经不多了。堂兄压力甚大,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将这批秘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军中。”
“是,属下明白。”
卢锡航在心中盘算着,一夜辗转无眠。
洛西城中最出名的势力有三家——
八方来财,永利门;
蚀骨销魂,云梦坊;
半面阎罗,夜影堂。
永利门主营赌坊生意,云梦坊主营美人艺伎,夜影堂主营护卫和暗杀。
而烟雨楼表面是座酒楼,实际上做的却是这买卖消息的营生。
三天前,永利门的大掌柜赵三金来到烟雨楼找薛靖南。
“薛老板,别来无恙啊!”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传来,烟雨楼一楼零星坐着的两三个客人闻声齐齐望向门口。
身后的随从刚想抬脚迈入,却被一声喝骂止住了,“狗东西,谁让你进来了!门口候着,别脏了薛老板的地!”
赵三金扫了一眼坐在一楼的散客,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客人们吓得一哆嗦,赶紧收拾东西麻溜地跑了出去。
薛靖南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翻着话本,头也不抬地念叨:“哪里无恙,你把我的客人们吓跑了,酒钱还没结呢!我这都半个月没开张了,有恙啊有恙得很!”
赵三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颗鸡蛋大的珍珠,讪讪一笑道:“听闻义荣军的军需官卢锡航近日要来洛西城。我想知道卢参将何时到达洛西。”
薛靖南朝脚边的竹筒丢了把瓜子壳,然后放下手中话本,起身在墙角的碧玉盆中洗了洗手擦干。
他笑了笑,戴上一双真丝手套,取出明珠把玩起来。
半响后,他从酒架上取下一瓶酒,附上一个信封递给赵三金说道:“天璇酒,五百两,用现银还是银票?”
烟雨楼的买卖情报皆以酒为介。消息根据其价值分为七等,酒亦分为七等,以北斗七星为名。
军需官行程属于军中机密,属二级情报,名曰:“天璇。”
上赶着要巴结军需官的不仅仅是赵三金,云梦坊和夜影堂作为他的死对头也是不甘落后,先后拜访了薛靖南购买情报。
祁国多年来首次出征,祁皇为鼓舞士气批了十万两黄金作为军费,士兵将领的武器盔甲皆是上品。
本以为黎国与大辽对战无法分心,拿下赤阳关应是信手拈来的易事,最多一个月便可攻入黎国东南腹地,因此随军并没有准备多少保暖衣物,战士们均是标准的简衣轻甲。
义荣军统帅卢士勋根本没想到一个赤阳关打了半个月还没打下来,民间还给他封了一个“草包将军”的头衔,惹得他又气又急。
原计划运送的棉服等物资的后勤部队还在路上,但是如今卢仕勋已经等不及了,不得不先在战场附近收购棉衣棉靴和风寒药物,解决眼前困境。
洛西城是离赤阳关最近的商业中心,三家势力都盯上了军需采购这块肥肉,提前囤积了大量物资,准备待价而沽。
昨日军需官卢锡航已抵达洛西城,初步了解了洛西城的市价后邀请了三大家来卢宅商谈方案和细节。
因此,卢宅设宴对于夏听雨来说就是个绝妙的机会,可以混进卢宅好好探查一番。
云梦坊的老板柳姬是薛靖南的暗桩,在她的掩护下,夏听雨乔装成侍女,与她一道去卢宅赴宴。
今日的卢宅戒备格外森严,门口的看门士兵数量增了一倍。每个参加宴会的人都需要确认名帖,仔细搜身后方可进入卢宅。
云梦坊一行人通过检查后,由一名小兵带路前往宴会厅。
秋夜寒凉,夏听雨深呼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紧紧跟在柳姬身后。
穿过蜿蜒曲折的廊桥,一座极具江南特色的花园展现在眼前,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塘水榭相映成趣,无处不显示着主家的富贵和奢华。
夏听雨不禁感慨统帅家的宅子真是大。
小兵领着众人又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一个宽阔大气的院落。
这次酒宴名义上是卢锡航请客的。但实际上,菜是永利门名厨烧好了打包带来的,酒是夜影堂花重金买的贡品佳酿,歌舞戏乐都是云梦坊的拿手招牌。
人齐之后,卢锡航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入座。随即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陆续上桌。
夏听雨侧立在柳姬身边,时不时地为她斟酒夹菜,努力扮演好一个“侍女”的角色。
大厅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好一番热闹景象。
酒过三巡,卢锡航见时机成熟,挥了挥手命舞女退下。
柳姬侧目,给了夏听雨一个眼神,夏听雨收到讯号跟随舞女一齐退了出去。
卢锡航抿了口酒,将酒杯重重摔到地上,喝道:“三位大掌柜,我卢某人此次来洛西城采购军需,实乃前线战事紧张,不得已而为之。在座都是我祁国的子民,本应体恤我军不易,让利而行,但是不知为何洛西的物价竟比京城还高?!”
赵三金、邢阎罗和柳姬一惊,纷纷跪倒在堂前,三人互相攀扯,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卢锡航拍了拍桌子,大声喝道:“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
“明日午时之前,我要看到你们的货完完整整地放在军需仓库中,少一箱就军法处置!至于收购价,就按你们报的三分之一结算吧!”
三人愣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三分之一????军法处置????
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他们之前不是没和官府做过生意,可最多是谈不拢就不做,从未牵扯过自己的身家性命。
卢锡航坐在主位上,无视三人惊讶的表情,沉声说道:“今日各位醉酒就在卢宅歇息吧,待明日午时各家物资备齐,清点完货款便可离去。”
赵三金、邢阎罗和柳姬面面相觑,这是怕他们不配合要软禁他们啊。
卢锡航设宴前调来了两队士兵,用于卢宅护卫及押送军需。
虽说三大家在洛西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若命人硬闯卢宅救走他们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旦和官家撕破脸,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义荣军多年来首次出征,圣上对他们期望甚高,这个节骨眼上跟义荣军对着干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赵三金、邢阎罗和柳姬各自盘算了一下其中利弊,还是决定乖乖待在卢宅,不做无谓的抵抗。
另一边,夏听雨刚退出大厅,便和舞女们一起被门口的士兵带到了后院的客房分别软禁了起来。
没过多久,柳姬也被关了进来。
“柳姐姐,怎么回事?”夏听雨着急地问道。
“这卢副将竟是个黑心的,他将我们三家的人都软禁于此,强行低价收购我们手里的货。哎,早知道我云梦坊就不掺和这趟浑水了。”柳姬叹了口气,懊悔不已地说道。
话音刚落,卢锡航身边的一个副官走了进来,指了指柳姬、夏听雨和另外两个舞女说:“你们几个出来。”
夏听雨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柳姬,柳姬却心知肚明,她们恐怕是被卢锡航看中了。
副官将她们带到一间空旷的内室,里间是一个浴池,雾气氤氲,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泡在温泉池中。
“好生伺候将军定有重赏。”副官低声嘱咐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夏听雨这才恍然大悟,好家伙,这卢锡航竟是如此无耻下流之徒!
她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冷笑一声,想占便宜没那么容易!
没有人知道烟雨楼是如何在寸土寸金的城中大街拔地而起,占据最繁华的地段的。
这座酒楼铺着琉璃玉瓦顶,所用梁木皆是极品金丝楠木,连窗纱都是价值连城白玉纱,楼内摆设用具无不风雅至极,名贵无比。
夏听雨站在烟雨楼门口差点惊掉下巴,在这边陲小城竟有如此奢华的酒楼,这装修即便是和盛京最负盛名的酒楼栖月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她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大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
夏听雨推门而入,楼内空无一人。
进门右手边竟有一整面墙的酒柜,底下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酒坛子,酒坛子上贴着红色的封条,酒架上则是各式各样精致的酒瓶。
熟悉的酒香味传入她的鼻子,夏听雨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道!
她好奇地走近酒架,想要闻一闻是哪瓶酒的味道。
“住手!”
夏听雨悬在空中的手停住,回头看见薛靖南端着两碗粥从厨房走了出来。
“别乱碰。小心碰到机关。”
薛靖南将热粥放在桌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招呼夏听雨过来坐。
“怎么开个酒楼还要设计机关?”夏听雨收回手,仔细一看发现酒柜暗格里隐藏的机关木榫。
“为了防盗呀,这么大的酒楼,我一个人怎么看得住呢?”薛靖南无奈地摊摊手。
夏听雨在薛靖南对面坐下,桌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四个包子和几碟小菜,看起来像是刚刚做的。
“看不住为什么不请小二呢?”
“因为我懒。”
“......”
夏听雨无语地看了薛靖南一眼,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表情仿佛吃到了全天下最好吃的包子。
“愣着干嘛?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薛靖南不解地问。
夏听雨坐着没动,不动声色地回道:“我吃过了。”
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她尴尬地抠着手,懊恼地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
薛靖南不以为意,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唇边吹了吹,说道:“查案不急于一时。先吃饭吧,我又跑不了。”
夏听雨觉得很有道理。
她端起碗来喝了口粥,看似平常的白粥米香浓稠,带着一丝甜味,非常合她的胃口,不一会便见了底。
薛靖南吃完,从袖口里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嘴,见夏听雨还在吃,便给她倒了杯茶。
“传闻在距离洛西不足百里的沙漠里有一座上古都城遗址,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许多人来洛西就是为了寻找遗址里的宝藏。”
“老土。这也有人信?”夏听雨头也不抬地啃着包子吐槽道。
薛靖南笑了笑,继续道:“确实老土,但这个传说流传已久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和追风盗有什么关系?”夏听雨问。
“洛西城看似是一座微不足道的边塞小城,实际上这里地理位置卓越,是三国交界的核心地带,虽隶属于祁国,但距离盛京近千里,皇权鞭长莫及,于是也就成了著名的‘三不管’地区。所以祁国甚至黎国和大辽,许多明面上做不了的交易都会放在洛西城来完成。”
薛靖南顿了顿,看着夏听雨嘴角的酱渍有些出神。
“半个月前追风盗在盛京偷的东西里最重要的不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墨砚字画,而是洛西城外沙漠里的古城寻宝图。这个寻宝图在盛京不值一文,但是在洛西价值千金。所以追风盗一定会来洛西卖掉这张藏宝图。”
夏听雨吃饱了,随意地用衣袖抹了抹嘴问道:“他什么要卖掉,有了这个图他自己去寻宝,独吞宝藏不好吗?”
“因为他也不确定宝藏是否真的存在,塞外沙漠气候恶劣、凶险异常,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薛靖南从腰间的锦袋中拿出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所以......你就是那个藏宝图的买家?”夏听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望向薛靖南。
薛靖南点点头道:“我和追风盗原本约好了三天前在东门的茶馆见面交易。但是他却失约了,直到昨日我才发现他留下的暗号,暗示见面地点改为来福客栈。我直觉有些不对,便乔装提前到来福客栈察看情况。我在后院刚刚发现他的尸体就撞见了店小二来喂马,为了防止徒生事端,我只好先躲起来,谁知随意翻了个窗就撞见了你......”
夏听雨回想到昨晚自己差点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光,又羞又气地骂道:“登徒子!”
薛靖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再次道歉:“抱歉,情急之下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方才你进门的时候似乎对我的酒很感兴趣,不如你挑一瓶,就当是赔礼了。”
夏听雨倒也不客气,起身走到酒架前指着一个天青釉色瓷瓶说:“就要这个。”
“眼光真不错,这瓶是七星酒里为首的「天枢」酒,对应的是江湖绝密级的情报。来日你若想要知道什么情报消息都可以来找我。”
薛靖南不知按了哪个机关,酒架自动挪位移动,原本放在高处的酒瓶转到了夏听雨面前。
“我不想知道劳什子情报,我只想知道杀害追风盗的凶手是谁。”夏听雨接过酒瓶,把酒倒入自己的小葫芦里,“这瓶子看起来很贵,还给你。”
夏听雨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酒香清冽醇厚,回味悠长,真真是好酒!
薛靖南接过酒瓶勾唇一笑,淡淡道:“我昨夜查看过,藏宝图不在追风盗身上,很可能被凶手拿走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查凶手,你帮我找回藏宝图。”
“你还没有完全洗清嫌疑,赤衣卫怎能跟嫌疑人做交易?”夏听雨义正词严道。
“不过看在你主动交代提供线索的份上,我就批准你就跟我一起查案,争取早日找到真凶,证明你的清白。”
薛靖南不置可否,爽快地应下:“好。我的清白就靠你了。”
夏听雨摸了摸耳朵觉得有点热,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你的清白跟我有啥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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