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春枝宋垚的其他类型小说《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有只起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会,宋真卿这个亲儿子都不站亲娘,惹得大家更是嘲讽。赵寡妇直摇头,“连亲儿子都这么说,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啊!”里正宋怀瑜沉下了脸,问道:“杜春枝,你怎么说?”杜春枝不再纠缠,上前一步扬声道:“诸位都看到了,说我卖婆婆的都是宋家人,试问我一个村妇,整日侍弄庄稼,连镇上都很少去,如何认得杨柳县的嬷嬷?”“谁晓得你怎么认识,人是你叫来的,我全家作证!”宋垚说完又道,“那买卖契书还在杜春枝那儿,不信让她拿出来瞧瞧。”宋老婆子闻言立马戏精上身,举起自己按过印泥的大拇指,那叫一个痛哭流涕,“你们快瞧瞧,她欺负我啥也不懂,诓骗我按了手印,天杀的,我宋家哪里对不住她?”宋怀瑜冷声问问:“杜春枝,那身契可在你身上?”一见那契书,宋老婆子演得更卖力,拍着...
《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这会,宋真卿这个亲儿子都不站亲娘,惹得大家更是嘲讽。
赵寡妇直摇头,“连亲儿子都这么说,看来这事是真的了啊!”
里正宋怀瑜沉下了脸,问道:“杜春枝,你怎么说?”
杜春枝不再纠缠,上前一步扬声道:
“诸位都看到了,说我卖婆婆的都是宋家人,试问我一个村妇,整日侍弄庄稼,连镇上都很少去,如何认得杨柳县的嬷嬷?”
“谁晓得你怎么认识,人是你叫来的,我全家作证!”宋垚说完又道,“那买卖契书还在杜春枝那儿,不信让她拿出来瞧瞧。”
宋老婆子闻言立马戏精上身,举起自己按过印泥的大拇指,那叫一个痛哭流涕,“你们快瞧瞧,她欺负我啥也不懂,诓骗我按了手印,天杀的,我宋家哪里对不住她?”
宋怀瑜冷声问问:“杜春枝,那身契可在你身上?”
一见那契书,宋老婆子演得更卖力,拍着大腿哭嚎,“这是娶回来个仇人啊,心也太黑了啊!”
杜春枝不慌不忙,“刚才你孙子口口声声说,我要将你卖去倒夜香,敢问,这身契上哪三个字是倒夜香?”
宋老婆子的哭声嘎地止住,她愣了半晌,梗着脖子说:“我儿子说有,就肯定有!”
杜春枝笑得意味深长,“他真说过?”
“千真万确!”
杜春枝道:“我不识字,你也不识字,你儿子要是说有,那就肯定看过这契书。既然他看过了,说明按手印的时候他也在,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按下去么?”
“要是你儿子看过契书,那就不是杜春枝卖你,是你儿子卖你!”
宋垚快要气晕了,本以为手拿把掐的事儿,不知为什么变得如此被动。他急,宋真卿更急,不管不顾脱口而出,“那契书上根本没有‘倒夜香’三个字!”
“哦?”杜春枝望着这不如叉烧的东西,心绪没有半分波动,“这么说,你看过?”
“我,我没看过。想那王老爷财大气粗,为人和善,怎么会让我阿婆倒夜香?”
这番辩白没什么用,宋家村众人的眼神都是三个字——我不信!
杜春枝顺势道:“乡亲们都晓得我不识字,这上面写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在宋家村有几个读书人,哪位能帮我念念?”
一位叫宋如松的秀才站了出来,拿着契书念得很大声:
“宋家村杜氏,因家中欠少食用,自愿卖于杨柳县王老爷为仆,得银二两正。从此吃住在王家,月例五百钱,洒扫劳作,全听主家吩咐。平日为二位小姐做布偶,一式两个,需一模一样,不得有半分差异。若有违失,责治无辞!”
的确没提倒夜香,但是让宋老婆子做布偶?这不闹着玩儿吗?
谁还不知道她?别说做布偶了,平时连针线都不爱拿的,绣朵梅花像大饼,缝个荷包像口井!
王家小姐用她做布偶?口味如此猎奇吗?
宋二根家的又站了出来,“要说村里布偶做得好的,还得是杜春枝。我求她做过一个,那针脚那花样,得是县里头一份!”
秀才宋如松沉吟道:“莫非王家要买的本是儿媳,老婆子却抢着按了手印?”
宋老婆子大叫冤枉,“这玩意儿有啥可抢的,真是杜春枝抓着我的手按上去的。”
宋如松追问:“她又不知道契书写了什么,为何会抓着你按?莫非,是宋垚想卖妻?”
宋垚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生怕被识破,巴不得这事儿马上结束。哪怕这次休妻不成,也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有半分污秽。
“不会的不会的,”杜春枝一脸天真,“我夫君对我好着呢。”
宋垚松了口气,算她识时务!
谁知杜春枝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宋如松手里,“这是夫君写给我的,肯定全是好话,秀才公帮忙念念?”
宋垚看到那信,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这要是当众念出来,可就全完了!
“不能念!”他试图上去抢信,却被宋二根等几个壮汉拦下,村口的二流子腆着脸坏笑,“就念一下呗,有什么不能听的。”
能吃到第一口瓜的宋如松显然有些激动,随即展开信纸。
宋怀瑜抽空喝了口茶,还没等咽下去,第一句就把他给念喷了。
“宋郎如晤,”
听见没,宋郎!信上写的是宋郎!
杜春枝家还有谁是宋郎?不是宋垚就是宋真卿!
在众人催促下,宋如松继续往下读:“上次鸳鸯交颈,妾身夜不能寐,”念完一句他还给解释,“意思就是说,上次咱俩亲热完,我晚上睡不着觉!”
人群一阵哄笑,我滴个老天爷!这也太带劲儿了!
“这几天月事没来,算算日子,大概是有了。”
啊啊啊啊啊!不是吧,连孩子都怀上了!
究竟是宋垚的,还是宋真卿的?众人一脸兴奋,他们家这热闹,真是越看越热闹了!
田嬷嬷震惊了!
这会儿,宋老婆子真以为自己被卖了,急得团团转,而宋垚心里却是门儿清。
现在老娘虽然按了手印,那身契却并不合乎买卖程序,根本做不得数。
宋垚的脑子转得飞快,看眼下的情形,杜春枝是不可能上当了,
她仍在宋家户籍上,依旧占着妻子的位置,这要怎么办?
想着还在苦等的柳茵,宋垚恶向胆边生,
“啪”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宋春枝,你竟敢不敬婆母,我宋家容不得你这不孝之人!娘,儿子要休妻!”
宋老婆子眼睛一亮,对啊,闹到里正那儿,全村不都知道杜春枝算计婆婆么?就势休了她,儿媳妇的坑不就腾出来了?
只是老婆子还有些担心,“儿啊,娘那身契......”
宋垚咬牙道:“那东西不作数,她要是敢拿出来,便是她不敬长辈的证据。田嬷嬷,一会儿还要劳烦您给做个证。”
田嬷嬷皮笑肉不笑,“原本签了这身契,买人的二两银子归我,你们额外还给我二两。现在我一个板子不赚,还要被你指使,你看我长得像傻子么?”
宋垚横下一条心,“只要肯作证,少不了你的。”
杜春枝坐在一旁看他们商量,笑道:“串通好了吗?赶紧走呀,不然里正出了门,扑个空可怎么办。”
她率先起身,其余几个一头雾水——她都要被休了,从此后被人指指点点,以泪洗面,这是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吗?为什么比他们还要着急见里正?
他们拉扯到了里正这里,
宋垚指着杜春枝大声说:“青天大老爷,我要休妻!”
杜春枝直接开开怼,两人当街对峙:“休妻有七出三不去,我嫁给你十几年,算不算‘有所娶无所归’?”
人群里,宋二根家的大喊,“杜春枝娘家学人做生意,早就没信儿了,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休了她让她去哪儿?”
对啊,众人纷纷点头,杜家都没人了,可不就是无所归?
杜春枝又道:“公爹没了,我是不是跟你一起守孝三年?这叫不叫‘与更三年丧’?”
没错没错,三不出里占了两样,宋垚怎么能休妻呢?!
宋垚见势不妙,急赤白脸道:“这婆娘犯了七出之罪,她、她对长辈不敬!”
宋怀瑜问:“如何不敬?”
“她嫌弃我老娘,想将我娘卖掉!这位是杨柳县王老爷家的嬷嬷,她可以作证。”
有宋垚许下的好处,田嬷嬷自然不遗余力地唱戏,“主家要寻个倒夜香的婆子,前几天有人找上门,说宋家村有个老妇自愿为奴,老婆子就赶来瞧瞧,谁知道这么造孽,竟然是儿媳妇瞧婆婆不顺眼,要把她卖了!”
啊?!
人群里一片哗然,赵寡妇忍不住跳出来喊,“好你个杜春枝,平时不吱声不吱气儿,没想到是个黑心肝的!宋家村几百年也出不了这么个祸害!”
就在这个时候,宋真卿也站了出来。
他抖了抖衣襟,声音很大,气势很足:
“杜春枝,我太婆一个老人家,你骗她去倒夜香!她跟你有何仇怨?你竟如此害她!”
“妈,快醒醒,家里有天大的好事儿!”
杜春枝茫然睁开眼,看到了宋真卿,
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孝子!
宋真卿拽着杜春枝就走,边走边说:
“家中这会儿有贵客,你机灵点儿,爹叫你干啥你就干啥。”
这场景过于的熟悉,杜春枝心中一凛,猛地把胳膊抽回来,四下看了看。
这是宋家村的地头!
有她侍弄的庄稼,还有自己堆好的草垛!
在看面前人,眼前的宋真卿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宋真卿说,家中有贵客!
老天有眼!
她这是回来了,回到被卖的那天!
杜春枝深吸一口气,
所谓的贵客,不过是临县富户王老爷家的管事嬷嬷田氏。
王家本打算买几个玩偶,却没想到她那渣夫竟把她给卖了!
可怜那时她大字不识一个,糊里糊涂就在契书上按了手印。
她天真地以为是王家算计,拼命赎身,期间吃尽了苦楚。
挨了不知道多少打,多少的磋磨......
几番险些丧命!
但她心中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回家。
和他们父子团聚!
她拼命的攒钱,给他们父子寄去,想要他们从中周旋。
终于十几年后,她得了机缘,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却发现宋垚早就另娶他人,儿子也管别人亲昵的叫着母亲!
原来,
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丈夫和儿子的算计!
“我和茵娘两情相悦,当年若不卖你,哪能腾出位置娶她?”
“你虽生了我,却粗俗不堪,根本比不上我母亲的一根手指头!”
父子二人花着她的卖身钱,又大言不惭地斥责她。
他们锦衣玉食,吃香喝辣,“母”慈子孝。
自己粗布短衣,吃不饱,穿不暖,为奴为婢数十载!
杜春枝她急火攻心,竟这么气死了!
大概是上天听到她的不甘,让她又回到宋家村!
此时契书还没签,她还有机会!
杜春枝抄起路边一根柴火棒子,兜头就往宋真卿身上招呼。
宋真卿连挨好几下,气得大吼:
“你疯了吗!我特么是你儿子!”
杜春枝才不管他说什么,扯着宋真卿的衣领子往死里打!
等打爽了,累了,她才收手,想到等会儿还有场恶仗,她极力平复心绪,
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的儿?娘没睡醒,把你当成恶人了。”
宋真卿被打的鼻青脸肿,想着一会的事情,强忍着怒火,头也不回地去告状。
杜春枝远远缀在后头,慢悠悠推开了家门。
院落干净,养了鸡鸭,一只小黄狗乐颠颠跑来,跟在她身后直摇尾巴。
这便是困了她十几年的地方。
她十六岁出嫁,宋垚自诩读书人,不下田不干活,天天举着书当大老爷。
家中一切都是她操持,
要管着好吃懒做的婆婆和小姑子,
还要把挣的银子都用在丈夫科举上。
但,夫家嫌她是土包子不识字,儿子断奶后不让她亲近。
宋垚和宋老婆子对宋真卿极其溺爱,把这孩子惯得目中无人,
尤其看不起自己这个亲娘。
上辈子她在王家挨饿挨打,月钱被宋垚搜刮,
他们榨干她的血汗,
却痛恨她的淳朴,嗤笑她的无知。
这一次,她要把两辈子的债,都讨回来!
杜春枝进了门,和上辈子一样,
宋老婆子穿着她亲手做的绀蓝的新衣,宋垚身穿松绿儒衫,手里一把折扇,一派附庸风雅的调调。
两人的眼底都是笑意。
宋真卿肿着脸站在后头,气得直咬牙:
“爹,她打我!”
宋垚摇着扇子笑道:“皮猴子,准又是去哪里疯了,你娘平日最疼你了,怎么舍得打你!”
“来,春枝,快来见过客人。”
王老财家的田嬷嬷点了点头,“王家是冲着她的手艺来,得先看看她做的物件。”
宋垚使了个眼色,宋真卿赶忙回房拿布偶出来。
那是杜春枝做的兔儿爷。
这玩偶针脚细密,做工精巧,跟活了似的。
宋真卿:“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田嬷嬷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契书,“那就别耽搁,把手印摁了吧。”
宋垚看着那文书,干咳了两声,
“春枝啊,是这么回事儿。为夫要科考,可这家中......实在是捉襟见肘......”
宋老婆子撇了撇嘴,接口道:“不用跟她打商量,她粗手笨脚的,也就针线活还能入眼,能被人家看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王大老爷心善,不在意养你这闲人,这么好的事儿,还不快谢恩!”
上辈子说到这里,杜春枝千恩万谢地按了手印。
此刻她却不动,冷笑着看着家里这几头蒜。
宋垚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再次问道:“春枝,你可愿去王家帮工两年,以解家中困境?”
杜春枝指了指嬷嬷手中的布偶,
“这不算我的手艺。”
不是她做的?
田嬷嬷满脸怒意,宋垚连忙打圆场:“这个兔儿爷是春枝十几年前做的,想必是觉得老旧,想给嬷嬷缝个更好的。”
田嬷嬷点头答应,杜春枝拿来针线笸箩,又找出几块碎布。
“唉,这里面要塞棉,家里可没有现成的。”
宋老婆子赶忙道:“我这就去借!”
老家伙刚走,杜春枝又道:“白线也不够用。”
宋垚指使儿子,“快去借些线来。”
宋真卿没法子,只好出门。
他刚走,杜春枝又道:“唉,花布也差了一些。”
宋垚气了个倒仰,咬牙道:“我去!”
把姓宋的都派出去,杜春枝也不理王嬷嬷,裁好布片开始缝布偶。
王嬷嬷干坐着,清了清嗓子问:“就用白布缝啊?”
“嗯。”
“能好看吗?”
“是素了点儿,但素有素的好。”
“还得穿衣服吧?”
杜春枝笑笑,“要不你来做?”
王嬷嬷一口气滞住,气得翻了个白眼。
杜春枝做得飞快,田嬷嬷眼睛都不够用了,只觉得这位娘子手都缝出了残影。
就见杜春枝把针线往桌上一撂,“成了!”
杜春枝将布偶交给王嬷嬷,笑道:
“这个就给你家主母吧,她要是看谁不顺眼,贴上那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扎小人了!”
田嬷嬷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孩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宋家村众人分成两派。
“肯定是宋真卿,刚才还瞅见他拽着一女的滚进草垛垛呢。”
“你脑子里进了浆糊么?要是宋真卿的相好,杜春枝能捅出来吗?她肯定瞒得死死的,再偷偷把儿媳妇娶回家,不然宋真卿名声不就毁了?”
“没错,她能把信拿出来,只可能是宋垚在外边养了个小的。”
两边各说各的理,宋怀瑜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道:“杜春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拿,成何体统!”
杜春枝一脸无辜:“里正叔,虽然这是宋家村,但你是里正,要公正才能服众,可不能偏袒姓宋的。秀才公,我这儿还有块帕子,也是宋垚的,你帮我看看上面绣的是啥字?”
秀才宋如松接过帕子,清了清嗓子说:“这上面绣了一棵垂柳,下面还绣了个茵字,绿草如茵的茵。”
杜春枝就等这句呢,眼里立刻蓄满了泪,“原来是柳茵,她是宋垚的表妹,平时俩人没少眉来眼去。没想到宋垚人模狗样的,居然做出这种丑事!”
这件事,有些村人是知情的,他们立刻打开话匣子,不遗余力地宣扬宋垚家的往事。
“以前那柳茵总来,我见过,小腰挺细,小嗓挺甜。”
杜春枝顺势往下说,“对,小眼神含情脉脉。”
“他们俩原来有婚约,女的嫌他家穷,悔婚了。宋垚天天在家里哭,人家也没回头,后来嫁了个富户。”
杜春枝点头,“听说她把丈夫克死了,现在打算跑回来克宋垚。”
宋垚一听不干了,“谁说茵娘克夫?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杜春枝能惯着他?
“反正不克夫就克老婆婆,要不就克你儿子,你选一样吧。”
宋垚:“......”合着非得克点啥呗?
宋怀瑜面对这场闹剧只觉得头疼,从头开始捋顺,“宋垚,今天是你想卖妻,有这么回事吧?”
宋垚狡辩,“里正叔,这婆娘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信,这是污蔑,大伙不能信!”
杜春枝笑了,“宋垚和秀才公都是一个学堂出来的,那几笔字谁都认识?契书就是宋垚写的,可别倒打一耙。秀才公一身正气,才不会帮他做假证。宋垚要是不肯承认,那就把柳茵找来,当面问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宋垚看了眼秀才,眼神里带着祈求,秀才背着手假装没看到——杜春枝都说我一身正气了,我不正一点儿好意思吗?
大伙都在笑话宋垚,起哄叫他喊柳茵来。躲在角落的柳茵见势不妙,悄悄往大门口挪,试图趁乱溜走。然而大门已经关上,门口还有两条特凶的大黄狗,龇着牙看谁都想咬一口。
柳茵往后缩了缩,前面的人群突然朝两边分开,闪出一条路来。杜春枝大步走来,一把薅住她的衣领,连着几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你躲在这儿干啥呢?我们宋家村的热闹,你也敢来看?!你们串通一气卖了我,是不是等着我给你挪地方呢!”
柳茵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捂着红肿的脸连声尖叫,宋垚和宋真卿父子马上挡在她面前,想把人护住。杜春枝抡起胳膊就上,护花父子都挨了几个大耳刮子。
宋垚气急败坏,开始口无遮拦,“你这个恶妇!卖了你是给你一个好前程,你别不知好歹!”
“行了,当众对打,像什么样子!”宋怀瑜实在看不下去,不愿宋家村被指指点点,想赶紧把事情摆平。
“宋垚,既然你表妹也在,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话说清楚。柳茵怀了孩子,你想迎进门也行,不过正妻还在,她只能做妾。杜春枝,你也大度些,将人迎进来免得被笑话。”
杜春枝当然不愿意,柳茵更是不愿,泪眼朦胧地望着宋垚,“表哥,我还是一头撞死吧!”
宋老婆子急了,要是柳茵不进门,柳茵前夫留下的银子可就花不着了。老婆子急得脱口而出:“你别死,让杜春枝撞死!”
宋怀瑜气得指着宋垚鼻子,“你一介书生,无媒苟合已经很难看了,难道还打算让柳茵做正妻吗?”
宋垚梗着脖子不吭声,宋真卿眼看己方落了下风,立刻跳了出来,“杜春枝不配在宋家,今日我爹原本是要休妻的!”
杜春枝冷笑:“凭什么休我?地里活都是我干,衣服都是我洗,平时不说一句重话,有委屈自己咽下。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就是到了天王老子跟前,我也问心无愧。”
“没错,”宋二根家的在底下喊,“宋垚凭什么休妻,我看应该春枝休夫才对!”
杜春枝很是赞成,“我休了宋垚一家,从今日起,房子和地都归我,他们几个全都滚蛋!”
这事没法善了,柳茵是一定要娶进门的,宋垚权衡利弊,硬着头皮道:“和离,和离总成了吧?”
“也成,地都归我,反正你们也不种,”杜春枝半点儿不客气,“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们宋家再给我十两银子,否则,你别想跟我和离。”
十两?!
宋垚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荷包里最后的二两都给了田嬷嬷,哪还有闲钱?
“表哥,”柳茵抽泣着,好像站都站不稳,“银子......我帮你出,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杜春枝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宋家村的地盘,是不可能把宋垚一家赶出去的。
她干净利落地分了田,拿了钱,请秀才公帮忙写和离书。
赵寡妇问:“宋垚不是能写吗?”
杜春枝道:“看不上他那两笔字!”
宋二根家的看着热闹,笑得嘎嘎的,“赵寡妇,你还惦记宋垚不了?”
赵寡妇疯狂摇头,“还惦记啥呀,家里没几个板子,俩媳妇!我去了就是小妾后边的小妾,人家吃饭我喝吃泔水,人家要是喝粥,我连洗脚水都喝不上!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不得把我也卖了?”
大伙都哄笑起来,宋垚气得脸通红,赶忙签了和离书。
宋怀瑜将村口的空房分给杜春枝暂住,然后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吧。”
“还没完,不能散。”
宋怀瑜瞪起眼睛,“你还想干啥?”
杜春枝道:“大门口那个好汉,快帮我把那婆子按住。”
好汉抬手,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夸擦把田嬷嬷按在地上。
杜春枝微微一笑,“里正叔,现如今的律法允许奴婢买卖,可是却不允许良民被卖,是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之前处理宋家的事儿,宋怀瑜多少还有些顾忌,但田嬷嬷是外县的老婆子,他有什么可维护的?
“没错,为了避免良民被卖,要当面验证身份。如果不是奴籍,也必须是自愿为奴,还要有几个保人担保,如果发现良人被拐,保人也要被问罪。”
“里正叔,还是您见多识广!我就不懂这么多!”
杜春枝一顿马屁拍上,又道:“这老婆子明明知道我是良家,却存着将我卖作奴婢的心,今天敢买我一个,明天就敢买咱们一村!这事儿不能算完,我这就去县衙告状,咱们宋家村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这番话说出来,宋家村群情激奋,宋怀瑜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阻止已经晚了。
村里那位“好汉”押着田嬷嬷,撑起船直奔县衙而去。想看热闹的村民也搭帮结伙,有的走水路,有的走陆路,都往县里去,想赶在日落前吃完这个大瓜。
宋怀瑜猛地一拍大腿,坏了,杜春枝不只是想把田嬷嬷送进去!
试想一下,县令审案,能不问缘由吗?论起前因后果,能绕过宋垚一家吗?
无论是取证还是问责,绝对跑不了他啊!
宋怀瑜能想到这些,宋垚自然也能想到,他苦着脸说:“里正叔,咱们得把那婆娘抓回来。”
“抓啥呀,你根本躲不过,还是省点儿事儿吧。我给你指条道,你直接去县衙认错,只管认罚,兴许还有救。”
杜春枝去县衙报官,县令收集证据,还去临县找了王家的人来。
案子审了两天,田嬷嬷咬定是自己的主张,揽下了罪责,将王家撇清。
田嬷嬷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宋老婆子怕影响宋垚前程,也说这事宋垚不知情,暗地里塞了银子疏通。
她也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这件事以两个老太婆被猴起来为结局,杜春枝不太满意,但也不再恋战。
此时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想彻底复仇,得变得更强大才可以。
买卖村妇案就此结案,杜春枝没有立刻回村,而是在县城逛了一圈。
上辈子她很少出门,即便到县城也是为了卖粮,每次都匆匆来匆匆走,从没好好看过这地方究竟多大,集市有多热闹,有什么新衣裳,有哪些美食。
这一次,她记住县城的铺子,将和离时宋垚给的银子拿出了二两,尝了些小吃。
她买了上好的丝线和各色料子,然后买了对小小的耳坠子,还买了几个大包子。
逛够了,她将东西收拾好,回村!
在宋家村和县城之间往返,走陆路都要先到镇上,而坐船却可以直达。杜春枝找到渡口上了小船,发现摇橹的正是昨天帮自己按住田嬷嬷的那位“好汉”。
这人是外来户,姓赵,村里人都叫他赵老六。
赵老六高大健壮,平日里不苟言笑,独来独往。即便摆渡,也只是闷头摇橹,始终跟村里人保持距离。
杜春枝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付了船钱坐在里边,大概等了一炷香,陆续有宋家村的人上了船来。
见到杜春枝,村里人难免拿她打趣。杜春枝可不是当年那个老实任人欺的面瓜,别人揶揄,她便卖惨哭穷骂宋垚,问她以后作何打算,她说吃饭睡觉骂宋垚。
她不在意,别人也就打个哈哈便翻篇。
一行人回到宋家村,杜春枝下了船,她挽起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从路边捡了根棍子。
和离的时候分了地,可家里东西还没分呢。
里正虽然给了个住处,但那破屋子荒了几年,半点儿人味儿都没有。漏雨的房,斑驳的墙,门丢了半扇还没有窗,那叫一个家徒四壁!
自己虽然还有银子,但她不打算用这些置办家具,衣裳被褥锅碗瓢盆柜子箱子从哪儿来?肯定是找宋垚要啊!
村里人都回家去了,赵老六停好船,正好从渡口过来。
杜春枝想了想,说道:“老六,你那天帮我按住田老婆子,我还没谢你呢。”
赵老六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好汉,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不能。”
杜春枝的战术一点儿都不迂回,“我给钱!”
“帮什么忙?”
“劳您帮我抄个家。”
“宋垚家?全抄不行,里正那儿说不过去。”
“那就抄半个,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搭把手。”见赵老六不动,杜春枝又道:“不让你白出力,五个铜板,行不行?”
老六:“......”
“再给俩包子,不能再多了。”
“我只管搬东西,其余的不管。”
“行行行,东西我来要,我指啥你搬啥。”
两个人商议妥当,直奔宋家。为了避嫌,杜春枝在前面走,老六远远缀在后头,就跟不认识似的。
宋家父子早就回来了,宋老婆子还在县里关着,家里没人做饭。俩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歪在桌子旁唉声叹气。
“爹,那女人怎么那么凶?简直就是个母夜叉!”
宋垚揉了把脸,“谁知道呢,幸亏撵走了,不然留在家里就是祸。”
“契书这事儿蹊跷得很,杜春枝怎么识破的?是不是你说漏嘴了?”
“我说漏?我啥都没漏!说不定是你去找她的时候露出马脚,让她起了疑心。”
“我也啥都没说。既然咱俩都没漏,那就是我奶说的。”
“有可能,早知道这事儿不带她。”
俩人饿得头昏眼花,打算豁上脸,去里正家讨口饭吃。好歹是村里的读书人,宋怀瑜还能眼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他们正要走,杜春枝打上门来。
宋垚吓了一跳,这娘们分走了田,拿走了钱,还来干啥?
“既然是和离,我拿走点家当总不过分吧?”
宋垚都气哆嗦了,“你、你还要啥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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