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凝噎。
“沈清澜，这些过去的事情还有提的必要吗？上辈子的誓言难道重来一世还要遵守？”
“首先我们两个的过去，没有什么值得缅怀的，你藏在抽屉里的玉筒和药王谷的信笺我都看到了。重活一世，你也选择了逃婚，去过彼此没有交集的生活。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吗？你现在不应该开心能和自己的青梅厮守终生吗，何必再来对我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沈清澜有些崩溃地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
“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把上辈子的事撇得一干二净吗？我不允许！我这辈子会选择逃婚，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宗门接受了你派的资助以后，我就低人一等。那些长老一个个瞧不起我，我下达的指令，他们依然要汇报给你，你同意后才能执行！那还要我这个夫婿干什么！”
我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上辈子，我查觉到你的敏感和自卑以后，就主动退出了掌老阁，专心为你下厨做羹汤。这些你明明都看在眼里，却还怀疑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要是我真有这心思，我会把秘境传承转让给你？”
沈清澜瞪大了眼，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把秘境传承转让给了我，你撒谎！”
我叹了口气：“在我送你和栀酒陪你过五百年生辰那天，你说你的愿望是我在你身边一心一意陪你，所以我主动离开了掌老阁，签署了传承转让契约，难道你手下没有告诉你？”
沈清澜愣住，语调颤抖得不成样子。
“婉婉的侍女从来没跟我说过，那天她给我送的明明是一份明言书，上面写着你拥有的传承属于本宗所有，不得入玄天宗门下，我更是不得占据半分！我那时觉得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也没有真正爱过我，宁可把秘境传承都给小弟子，也不肯留给我一点。而且，那群老头，分明也不听我的……”
如果说上辈子最后的发现，让我感到痛恨和失望，这辈子的交谈，无疑让我对这段感情彻底绝望。
“你竟单凭侍女的托词与我有罅隙。我什么时候撒谎骗过你？还有长老们是有跟你观点相悖的时候，但你没有发现，最终不都是按你的提议执行了吗？他们只是站在本宗门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已。”
“沈清澜，我们共同生活了百年，我以为就算你不爱我，可是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起码会了解我。可是今天看来，我百年来的付出都只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笑话而已，我把我有的全部都奉献给了你，可你只是因为别人的话，一张假契书，就质疑我，否定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沈清澜眼神涣散，似是想起了上辈子许多事，眼中泪花闪烁。
我转身欲离开，刚迈开脚，他就冲上前拽住我的衣袍，我回头对上他泛红的双眼。
“雪怡，你还爱我吗？”我几乎没有犹豫，坚定地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