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天成霍娅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5:老婆,我真不混蛋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星辰大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天成重生归来,身上没有癌症带来的疼痛,又为妻女稍微改善生活,心里愧疚有所缓解。他几十年以来,难得睡个舒坦觉。或许和王天成为女儿买奶粉,女儿吃饱喝足,晚上没有哭闹有关系。早上,王天成被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彼时,天边鱼肚白。王天成睁开眼,看到霍娅芳背对他睡在床沿。她宁愿只沾个床边睡觉,可能不小心会掉下床,也不愿意靠王天成太近。两人中间隔着很宽一条距离。霍娅芳的麻花辫偏向一边。她后脖颈处,还有王天成掐出来的淤青指痕。王天成不敢想,她那旧衣之下,有多少被打出来的瘀伤。他看到这些,内心一痛,恨不得抽自个儿一个耳光,他真不是个东西。王天成身子往前靠了靠,想将老婆抱进怀中。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霍娅芳身段苗条,尤其是这细腰,...
《重生75:老婆,我真不混蛋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王天成重生归来,身上没有癌症带来的疼痛,又为妻女稍微改善生活,心里愧疚有所缓解。
他几十年以来,难得睡个舒坦觉。
或许和王天成为女儿买奶粉,女儿吃饱喝足,晚上没有哭闹有关系。
早上,王天成被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彼时,天边鱼肚白。
王天成睁开眼,看到霍娅芳背对他睡在床沿。
她宁愿只沾个床边睡觉,可能不小心会掉下床,也不愿意靠王天成太近。
两人中间隔着很宽一条距离。
霍娅芳的麻花辫偏向一边。
她后脖颈处,还有王天成掐出来的淤青指痕。
王天成不敢想,她那旧衣之下,有多少被打出来的瘀伤。
他看到这些,内心一痛,恨不得抽自个儿一个耳光,他真不是个东西。
王天成身子往前靠了靠,想将老婆抱进怀中。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霍娅芳身段苗条,尤其是这细腰,让王天成爱不释手。
他正心猿意马,手却不慎碰到霍娅芳被打伤的地方。
霍娅芳痛苦轻哼一声,从王天成怀里躲开。
霍娅芳惊疑畏惧地看王天成一眼,仅这一个举动,让王天成内心一片苦涩。
对此,王天成不敢有任何不满,都是他种的恶因,才有的恶果。
之前种种所为,都要一桩桩一件件,还回去。
“我起了。”
王天成坐起身,跟霍娅芳打个招呼,出去洗漱。
他拿起搪瓷脸盆,打水洗脸,较之以往,要更爱干净些。
洗漱过后,王天成想起昨天给媳妇买的衣裳。
他小心回到屋里,打开包袱,想把新衣服给霍娅娅,让妻女都换上。
“这个......你喜欢吗?等我以后赚到更多的钱,给你和女儿买更好的。”
霍娅芳也起来穿衣服。
听到王天成的话,她眼神无比复杂地看过来。
换作以往,霍娅芳肯定无比开心感动。
但被王天成打那么多次,她要是能轻易被王天成打动,挨打算是她活该。
霍娅芳抿唇,一声不响系好衣服扣子,才对王天成冷声说:“你是不是以为,给我买一件衣服,能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抵消?”
“不是的,我是真有心改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这种话,霍娅芳听王天成说过好多次,眼下王天成再这么重申,也没能让她心软。
“改过不是嘴上说说,你如果真有这个心,那把实事做给我看,至少......要有正经事情做,能养家糊口吧?”
家里穷得叮当响,霍娅芳不求王天成能一下子变成好人,只要他能养家糊口,不让女儿挨饿,那都是好的,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王天成听完霍娅芳的话,眼睛一亮,比起昨日,霍娅芳好歹能跟他多交流几句。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女儿再受苦。”
上一世,霍娅芳带着女儿投水后,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四五十年后,人们出行有轿车,天热有空调。
这些美好的事物,上一世王天成的妻女甚至没能亲眼见过。
这一世,王天成一定要让她们过上上一世那种好日子。
只是,这两年情况不行,国家尚未开放。
王天成心里有各种赚钱的法子,可惜无法使用,只能从最基础的劳作入手。
先把家里的情况改善,最好能多攒下点积蓄,好为将来做打算。
比起辛苦劳作,打猎、采药材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这在霍娅芳眼中,或许有些不务正业。
王天成也不知道该和她怎么讲石斛药材的好。
“昨天大哥给的馒头还剩两个,我去和昨晚的菜热一下。”
霍娅芳出去简单洗漱,然后热菜和馒头。
霍娅芳是有心避着王天成。
谁料王天成和尾巴一样,尾随着她进厨房,还帮她拉起风箱。
“对了,以后我下地干活,你照顾好身体和女儿,不用再去给大哥家帮忙。”
“昨天我拿给你的钱,你买些东西拿去岳母家。”
“之前我不懂事,没少让她帮衬咱们,以后不会了。”
霍娅芳闻言怔愣,感觉王天成好得像是她在做梦。
这是头一次,王天成允许她给娘家带点东西回去啊。
之前他非但不让她带,不问她娘家要养老钱都算好的。
前些日子,她娘家妈过生日,霍娅芳带点红糖过去,都被喝醉后的王天成打得起不来。
霍娅芳心里五味杂陈,她起来后未梳头,额前一缕碎发垂落。
王天成见状,抬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霍娅芳内心警铃大作,只要王天成一抬手,她本能害怕被打。
看着浑身僵直,小脸发白,一动也不敢动的霍娅芳,王天成心中难受至极。
热好饭菜,王天成简单吃过,和霍娅芳打过招呼,出门去。
霍娅芳吃饱将东西收拾好,忍不住拿起王天成给女儿买的小衣服看好几次。
以往他喝多,都骂女儿赔钱货的,如今竟愿意拿钱给女儿买衣服。
这同样让霍娅芳感到不真切。
“二嫂子,在家吗?”外面忽然传来女人叫喊的声音。
霍娅芳回过神来,起身看看是谁。
霍娅芳才从屋里出来,见一个穿着藏蓝褂子,短头发的妇人进院子。
这女人一进来,眼珠子四处乱瞟,看着不是好相与的。
“弟妹,你咋来了?”
王秀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为人较为势利。
从前王天成好喝酒,一事无成,穷得叮当响。
她都避着霍娅芳与王天成走的,今天主动登门,实在叫人意外。
只见,王秀笑了笑,眼中闪过精明之色,“我是来看看你啊!”
“你跟二哥不声不响的,算是过上好日子咯,刚进院儿,我都闻到炖肉的香味儿。”
“二哥最近肯定是有什么发财道啊?不然怎么能买得起肉吃呢?”
霍娅芳明媚的一瞬,王天成喉头一动,把人抱起来,大步回屋。
回屋王天成急不可耐,想跟霍娅芳好好亲近一番。
本是一桩好事,但霍娅芳太害羞,顾忌着是白天,顾忌着院门没关,王天成只好暂且放过她。
时间还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今天还有正事,王天成拿着东西,准备上山再找找人参石斛这些珍贵药材。
手里虽说还有几张大团结,但到底还是少,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他不能偷懒。
“娅芳,你中午和晚上,记得吃饭,不要等我,吃好一点。”
王天成特别叮嘱霍娅芳,才出家门。
今儿个霍娅芳没事,索性把家门锁上,她回娘家走个亲戚。
有好些日子没回娘家看看,霍娅芳抱上女儿,拿个提篮,犹豫再三还是按王天成说的,拿出一点点钱,给娘买些糖和瓜子带过去。
之前王天成说的话,霍娅芳想到可能是客套,但她想对母亲尽尽孝心。
还有,她没花很多钱,希望王天成事后不会介意。
霍娅芳走大老远路,总算到娘家。
霍母彼时正在家里洗衣裳,看到女儿抱着外孙女过来,立刻甩了甩手上的水迎上去。
“大老远的,你咋抱着孩子过来呢?我还和你爹说,明天过去看看你。”
霍母把手上的水往身上一擦,把外孙女抱过来。
“我这不是想您嘛。”
霍娅芳对娘笑了笑,霍母拉着霍娅芳到小板凳上坐。
霍母摸着女儿骨骼明显的手腕,再看她清瘦的模样,一下子心痛起来。
“王天成那混账,瞧把你亏待的,他是不是还喝酒打你?都怪娘,当初看错那小子。”
看着怀里的外孙女,霍母的心抽痛。
事到如今这个地步,孩子都生下来,王天成还打她女儿,若没这孩子,跟他离掉还能再找个好人家。
但有这孩子,哪怕女儿跟王天成离了,都不好再找人啊。
听到娘骂王天成的话,霍娅芳不免回想起王天成这几天的变化。
“娘,这怎么能怪你呢?王天成他最近已经不喝酒,也开始养家糊口咯。”
“你看,他还让我给你买些东西送过来,说是他知道错了。”
霍娅芳把提篮里的东西给她娘看,霍母不禁面露狐疑之色。
王天成那样的人,真能一下变好?
他都赊多少账,管人借多少钱,还能有钱给她买东西?
怕不是女儿为不让她担心,故意这么说的。
霍娅芳也知道王天成突然变好的事很难相信,又与霍母说起最近王天成的改变。
“真的,我不能骗您,他还给家里打上压水井,通上电,下次你去家里看看。”
女儿难得说起王天成来,表情是轻松愉快的。
霍母心下稍安,看来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霍母拉过霍娅芳的手,轻轻拍了拍。
“那这是好事,他要是能一直这样,娘看着你过上好日子,死也安心咯。”
“瞧您说的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霍娅芳嗔怪她娘一句。
霍娅芳在她娘这儿待半天,临走时,霍母还拉扯着霍娅芳,要把家里仅剩的鸡蛋拿给霍娅芳。
霍娅芳推脱着不要,“娘你吃,不用拿给我,家里有。”
娘俩拉拉扯扯,霍娅芳到底没要她娘给的鸡蛋。
她不想让娘为难,毕竟家里还有哥嫂,知道娘这么补贴她,心里肯定要不乐意。
到时候他们又闹别扭,不值当。
霍娅芳走回家中,到家门口,却见邻居李大娘站在她家门口。
见她回来,李大娘对她招招手。
“娅芳啊,你抱着孩子上哪儿去啊?”
“我回娘家走亲戚去,咋了大娘?”
李大娘四下看一眼,对霍娅芳小声嘀咕。
“幸好你回娘家走亲戚去咯,你是不知道,打你们家没人,王秀来好几趟啊,把你们家门敲的砰砰响,也不知道她要干啥。”
“反正看着不是省油的,也不能有啥好事,晚点她要是再来,你躲家里,别出来。”
霍娅芳愣一下,没想到王秀这么执着那一口肉,家里没人还来好几趟。
“谢谢大娘啊,那先我回去。”
“哎,你别急着走啊,咱俩拉拉呱,这会儿也没啥子事。”
李大娘打开话匣子,拉着霍娅芳要聊天。
她也没啥别的事,无非是想聊八卦。
“最近村里有点你弟妹的风言风语,你听说没?”
李大娘一脸神秘。
霍娅芳不怎么跟村里的人闲聊,自然没听到什么闲话。
“啥风言风语啊。”
“老三王建刚的事啊,你嫁进来没几年不知道,早年他那玩意受过伤,卫生所的大夫说,可能会影响生娃。”
“偏偏王秀挺着个大肚子在村里招摇,大家都说,她肚子里的,是别人的娃。”
这种偏隐私的事,霍娅芳确实没听说过。
但,万一大夫说得不是绝对呢。
李大娘单纯是听这闲话,不说给别人听心里痒得慌。
说完王秀的闲话,放霍娅芳回家。
霍娅芳未将风言风语放心上,把女儿先哄睡,然后洗菜烧饭。
王天成,今天在山上,有个意外收获。
以至于他挖到好东西,连药材都没顾上找,马上回来。
彼时,家里厨房正向天上飘着炊烟,让他内心感到一阵温暖。
“娅芳,我回来了,我来帮你烧火。”
猎枪放好,王天成手不洗,脸不擦,进厨房烧火。
霍娅芳翻炒着锅里的菜,也没阻拦他。
王天成变好以后,真是家里大小事都会干。
“你猜我今天上山挖到啥好东西?”
王天成故作神秘,一有好事,他忍不住想跟霍娅芳分享。
也当是个聊天话题,让他好和媳妇有话说,多增进一下感情。
霍娅芳疑惑地看王天成一眼,语气里带着不自信。
“你不能又挖到人参那样的好东西吧?”
“你瞧瞧,看能看出门道来不?”
王天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用帕子包住的几块小石头。
霍娅芳看着五张崭新的大团结,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不由自主地扶住门框。
五十块钱,这是一个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啊!
当初她为给女儿准备奶粉,整整攒半年才攒下二十块钱,结果还被王天成偷去换酒喝。
“你......是不是偷人家的东西了?”她的声音在颤抖,“还是......去拿地主埋的金子了?”
她记得生产队的老张头说过,山里有地主埋的金银财宝,只是不知道真假。
王天成摇头:“没有,是我赚的,昨晚上山......”
“你别骗我!”霍娅芳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肯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进局子,咱们娃儿以后怎么办?”
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从嫁给王天成的那天起,她知道这辈子算完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还要去做违法的事。
那些罪犯的子女在村里是什么下场,她再清楚不过。
李寡妇的儿子,因为他爹是反革命,连学都上不成,整天被人戳脊梁骨。
“娅芳,你听我解释。”
王天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昨晚上山采到野石斛,还碰巧发现个果子狸窝。接着天不亮去镇上,把石斛卖给济世堂,果子狸也卖个好价钱。”
见霍娅芳还是不信,他连忙发誓:“我要是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你要不信,咱们锅里不是还炖着果子狸肉吗?早上门口那些血迹,是我杀果子狸留下的。”
霍娅芳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丈夫的表情。
她发现王天成的眼神格外真诚,不像以前那样。
她确实,早上出门时看到过院子里的血迹,还纳闷怎么回事呢。
灶上的锅里,还留着肉。
“真......是你赚的?”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印象中王天成,从来没干过一点正经事。
连她生孩子那会儿,他都在外面喝得烂醉。
“娅芳,我知道错了。”王天成轻声说。
“这钱你拿着,咱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着,剩下的你看着花。”
他从空间里拿出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接着说:“你等着,我去给大哥送点肉。”
王天成说着,从锅里盛出一大碗果子狸肉。
“昨天还欠着李掌柜的账,今天去还掉。”
霍娅芳看着王天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两天,王天成确实判若两人,不仅没有喝酒,还真赚钱回来。
难道,他真要改过自新?
等王天成走后,霍娅芳赶紧将那五张大团结分成几份。
她从箱底翻出一双旧棉鞋,小心地塞进两张,又将两张藏在灶台后的砖缝里。
最后一张则卷成细筒,塞进门框上方的木头缝隙里。
这些都是她这些年藏钱的老地方,连王天成喝醉要钱时都找不到。
霍娅芳蹲在地上,看着那些买回来的东西发呆。
一袋白面、一瓶花生油、一块五花肉,还有两罐奶粉。
这些东西摆在一起,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娅芳记得上次看到家里有这么多东西,还是她刚嫁过来的时候。
那会儿,王天成还没有完全变坏。
“真的能改吗?”霍娅芳喃喃自语。
她摸了摸藏钱的地方,又确认一遍。
哪怕他真改了,这钱也得藏好。
万一哪天他又喝酒,至少还能给孩子留条活路。
王天成来到大哥家门口。
王建中正在院子里劈柴。
他看到弟弟提着一碗肉,愣一下:“这是......”
“大哥,我说过要请你们吃饭的。”王天成把碗递过去,“这是我打的野味,尝尝。”
王建中狐疑地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看弟弟。
他还记得早上训斥王天成的事,没想到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真带肉过来。
“娅芳她......还好吧?”王建中试探着问。
“大哥放心,我不会再打她。”王天成苦笑着说,“以前是我混账,这次真想改。”
随后,他又去供销社。
李老板正在打算盘,见他进来,脸色沉下来:“怎么,又要赊账?”
“不是,是来还账的。”王天成从兜里掏出钱,“上次欠的一块二,今天一起还。”
李掌柜接过钱,惊讶地说:“你小子,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李掌柜,以后我再不赊账了。”王天成认真地说,“您放心。”
等他回到家时,发现霍娅芳正在煮奶粉。
她背对着门口站着,肩膀微微发抖,显然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谁回来。
王天成站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去,生怕又把她吓着。
“我......我去做饭。”他轻声说完,把买来的食材放在桌上,转身去厨房。
王天成路过妻子身边时,注意到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虽说幅度很小,却还是让他心里一疼。
王天成在厨房忙活起来,时不时偷看一眼正在煮奶粉的妻子。
霍娅芳虽没说话,但难得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躲进里屋。
他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放在桌上,招呼妻子坐下。
霍娅芳迟疑一下,还是洗洗手坐下。
王天成盛一碗肉,小心地推到妻子面前,“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这果子狸肉补得很,多吃点。”
“先把肉吃完吧,凉了不好吃。”
霍娅芳愣了一下。
以前吃饭,都是王天成先挑肥的吃,从没关心过她吃什么。
她低着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迟疑片刻还是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这个......也补。”王天成又笨拙地往她碗里夹一块肝,“李掌柜说果子狸的肝最是滋补。”
霍娅芳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
她发现王天成确实变了,但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吃完饭,王天成打个哈欠:“我先睡会儿,明天还得早起上山。”
说完,他躺在外间的小炕上。
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霍娅芳收拾着碗筷,看了看呼呼大睡的丈夫。
往常这个时候,他不是在酒缸边上醉得不省人事,就是在屋里又摔又打。
她端着脸盆出去洗碗,顺便把王天成白天脏掉的衣服洗了。
月光下,她搓洗着衣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从结婚到如今,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洗衣服。
以前都是被打一顿后,不得不去洗的。
等她回到卧室,无意中发现床头放着一个包袱。
她打开一看,又愣住。
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藏蓝色的确良衣裤,还有几件小小的婴儿衣服,都是最好的棉布料子。
霍娅芳摸着那柔软的布料,突然有些想哭。
她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穿新衣服是什么时候。
霍娅芳看着那几件小小的婴儿衣服,心里一阵发酸。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细心?
“到底是怎么了?”她轻声自语,“你到底是真变了,还是......”
外间传来王天成的鼾声,似比往常轻许多。
霍娅芳抱着新衣服,在月光下发好一会儿呆。
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懂。
红糖水鸡蛋,不到十五分钟做好。
王天成端着碗糖水鸡蛋,迅速回到屋子里。
“娅芳,来吃东西。”
霍娅芳坐在床边,还止不住掉眼泪,原本水汪汪的眸子,已经红肿浮现红血丝。
王天成端着碗到她面前,夹起碗里的荷包蛋喂到她嘴边。
霍娅芳万般不适,毕竟这家伙,她坐月子的时候都没这么伺候过她。
她想把碗筷接过来吃,却被王天成轻轻避过,坚持要喂。
看着洁白的荷包蛋,霍娅芳如梦似幻。
这真是她可以吃的吗?
她实在是太饿,管不了那么多。
随便吧,哪怕让她吃上一顿饱饭,送她去死呢。
一碗糖水鸡蛋,霍娅芳全吃光。
等到吃饱后,霍娅芳才后知后觉她一口气吃那么多,耳根子微微泛红起来。
她平时,也吃不了那么多的,只是今天太饿。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做一碗?”
“够了!”
她一个人,吃掉好几个鸡蛋,霍娅芳都有些心疼。
王天成把碗放到一边,一时间与霍娅芳有些相顾无言。
屋内气氛凝固,为缓解气氛,王天成把好消息告诉霍娅芳。
“我去找过老赵叔,他答应帮我们打压水井,通电的事,以后不用再去挑水吃啦。”
霍娅芳轻轻点头,与他一时间又无话可讲。
突然,王天成大手在霍娅芳身上摸索起来,引得霍娅芳十分羞涩。
“你......”
霍娅芳已想到,他要她做那种事,没想到王天成却十分正经。
“我看看你有没有磕碰到,头还晕吗?”
“不,不晕了。”
霍娅芳细若蚊声,羞得不敢抬头看王天成。
“怎么羞成这个样子。”
王天成点了点霍娅芳的琼鼻,心里对她喜欢得不得了。
很想与她深入交流一番,可惜老婆对他还有些芥蒂。
“我困了,睡觉吧。”
霍娅芳打个假哈欠,很快背对着王天成躺下来。
王天成没戳破她的小心思,把灯吹灭,在霍娅芳身边躺下。
黑暗中。
两人谁也没睡意,王天成有些心悸,怕再次失去霍娅芳。
他把人抱到怀里。
霍娅芳感受到王天成在一点点改变,难得没僵硬反抗。
第二日清早。
王天成特意起大早,趁着霍娅芳还在休息,在她嘴巴上各亲一口。
下床看一眼女儿,给她小心抱起来,将湿掉的尿布换掉。
女儿和霍娅芳,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陆经理,天色还不算特别热,王天成不忘给女儿掖好小被子,才到厨房准备早饭。
一定不能让老婆再挨饿。
约莫一小时后,霍娅芳才悠悠转醒。
她第一时间将女儿抱来查看,却发现孩子尿布被细心换过,是王天成。
霍娅芳呆愣一会儿,没想到一向讨厌女儿的王天成,居然能有父亲的担当。
昨夜窝在王天成的怀抱里,格外温暖安稳,又吃饱肚子不饿,她居然一觉睡得那么香。
此刻,厨房里传来饭香,王天成和面,擀手工面出来,放些小青菜跟荷包蛋,一碗很简单的面条做成。
“娅芳,准备吃早饭啦。”
王天成端来一大碗面,塞到霍娅芳手里,生怕她不够吃。
实际上,这碗面霍娅芳都吃不完。
面条是白面做的,没掺任何杂粮,甚至还有俩荷包蛋。
这让霍娅芳有些受宠若惊。
“快吃,厨房还有。”
王天成催促霍娅芳一句,他势必要把老婆养得白白胖胖。
这时,小床上的女儿嘴巴一扁,突然啼哭起来。
王天成过去抱起来哄,轻轻拍着女儿后背,顺便检查她尿布。
“没尿啊,娅芳,宝宝是不是饿了?”
“嗯,我去给娃泡奶粉。”
霍娅芳要把碗放下,王天成却腾出一只手摁住她肩膀。
“不用,我给宝宝泡奶粉,你先吃,一会儿面条坨在一起,难吃。”
王天成抱着女儿去泡奶粉,根本不给霍娅芳机会,只想让她好好吃一顿饭。
王天成懂事后,霍娅芳难得吃一顿不那么着急的饭。
过一会儿,王天成泡好奶粉,试好温度不烫后,小心喂给女儿。
小家伙吃上奶粉,果然不哭,吃饱喝足后,还对王天成笑了笑,露出还没长牙的口腔。
看着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王天成真是心都要化掉。
“娅芳,等我有空,给咱宝宝买上点玩具,省得她没事爱啃手。”
霍娅芳扭头看向王天成,他正看着女儿,一脸慈爱之色。
霍娅芳手里端着饭,女儿也喝饱奶粉,王天成也没有再打她。
她嘴角难得微微上扬。
等到霍娅芳吃饱,把女儿接过去,王天成才去厨房,盛一碗面条往嘴里吸溜。
“老二家的,在屋头呢。”
这时,赵振民带着两个人走进王天成家。
看一眼王天成手里的饭,赵振民轻嚯一声。
“瞧你这小日子,过得真是有滋有味。”
白面的面条,碗里还有一个鸡蛋,平时他这个村长都不敢那么吃。
别看王天成混,这日子真是没得挑。
“老赵叔来了,在我这吃一口不?”
赵振民摆摆手,知道王天成是客套一下。
“正好今儿个人都有空,给你家看看怎么通电打压水井方便。”
王天成点头,连忙把碗筷放回厨房。
家里通电的事,很简单。
只是打压水井费点事,但半天时间,也已弄好。
完事后,王天成给村长和他带来的两人端一碗糖水喝,让他们歇息歇息。
这通电和打压水井的费用,王天成也痛快结清。
打井的师傅本有些担心,王天成家这破土坯房,他能不能打出打井,安压水井的钱,没想到人不差打压水井的钱。
水井打好,电也通上后,村长带人离开,王天成拥着霍娅芳看压水井。
“娅芳,看,有这压水井,以后咱们吃水方便咯。”
霍娅芳也没想到王天成行动力这么强,说安压水井马上安上。
屋子里还通着电,能开电灯。
这日子,开始有些奔头啦!
霍娅芳扭头看向王天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2025年,省城人民医院。
消毒水气味充斥着整个病房,王天成躺在病床上,瘦削脸上布满病态灰白。
“王总,您的遗嘱已经准备好,需要您过目。”西装革履的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份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王天成微微摇头,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作为叱咤商海二十余载的企业家,他本以为他的人生已经足够成功。
然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五十多年的光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留下的只有无尽悔恨。
“李律师,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王天成虚弱地挥了挥手,遣走守在一旁的律师。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血红,恍惚间他又想起那个在水库边的黄昏。
那是1975年的夏天,他最后一次见到霍娅芳和女儿的时候......
那时,霍娅芳才二十岁出头,是生产队里最漂亮的姑娘。
乌黑的大辫子上总是系着一条红头绳,走路时随风飘动,惹得小伙子们频频回头。
为娶到她,王天成不惜设计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在水库边故意将她推下水,再跳下去救她。
可惜婚后的生活却如同噩梦。
王天成酗酒成性,经常对妻子拳脚相向。
他清楚记得,每次喝完劣质散装白酒,看到妻子眼中的恐惧,他都会在酒醒后懊悔不已。
只是那些懊悔,却总会在下一次酒后被暴力取代。
最终,在女儿出生四个月后,霍娅芳带着孩子投水自尽。
这个沉重的打击让王天成逃离家乡,在省城白手起家。
五十多年来,他靠着过人的头脑和狠辣的手段,从一个乡下人成长为身价上亿的企业家。
但他再没有碰过女人,因为自那件事后,他患上无法治愈的隐疾。
这或许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如果......能重来一次......”王天成喃喃自语,眼前逐渐模糊。
癌症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撕裂,但比起心中的悔恨,这种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意识渐渐消散,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啼哭声......
“别哭,别哭了......”
刺耳的婴儿啼哭声中,王天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床板咯吱作响,身上盖着一条已经褪色的蓝布棉被,被角打着补丁。
屋子里光线昏暗,泥土夯实的墙壁上爬满蜘蛛网。
角落里,一只破旧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东方红,太阳升......”
“这是......1975年的家!”王天成惊坐起来,看到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一幕。
霍娅芳正抱着不断啼哭的女儿站在远离他的角落里。
她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脸上带着昨晚他打的青紫瘀痕。
听到响动,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眼神中充满戒备和仇恨。
曾经乌黑发亮的大辫子蓬乱不堪,那条红头绳早已不知去向。
“娅芳......”王天成喉咙发紧,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能再见到她们。
“别叫我名字!”霍娅芳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恨意。
“你清醒了?那最好快点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自打跟你,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你把我骗进这个家,却让我饭都吃不上,还天天打骂。我爹说得对,你是个吃喝嫖赌的烂货!”
王天成注意到,妻子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未眠。
她瘦削的身体微微发抖,脖子上还留着他掐过的痕迹。
但她依然用身体护住怀里的女儿,生怕他会冲上来再次施暴。
“对不起......对不起......”王天成跌跌撞撞地下床,打自个儿几个耳光。
这一世,他一定要把所有的错都改过来。
“你发什么疯?”霍娅芳冷冷地说,“装模作样给谁看?你当初也是这样装出一副好人样子,把我骗到手。等你再喝醉,还不是照样打我们娘俩?”
“不会,我发誓再也不喝酒。”王天成急切地说着,翻出藏在床底下的酒瓶,一个接一个地摔在地上。
“呵!”霍娅芳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摔几个酒瓶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骗我的吗?在水库边装模作样救我,害得我以为你是个好人。你简直是个畜生!”
王天成浑身一震。
他永远记得那天,霍娅芳在得知真相后的眼神。
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接连浮现。
他是如何一次次借酒消愁,如何用拳头发泄不满,如何眼睁睁看着妻女投入水库的冰冷湖水。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混账。
王天成苦涩地想着,这一世,他绝不能再让她们受苦。
“我去给娃儿买米糊。”王天成低着头说。
“用什么钱?”霍娅芳讥讽道,“你的工分都换成酒,家里连盐都没有。一斤米糊要一块二,你上哪弄钱去?”
“我......我去赊账。”
“赊到又能怎样?”霍娅芳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天成,我们都知道,你改不了的。”
“你总有一天会喝酒,会再打我,会......打死我们娘俩。你前几天喝醉不还说,要是我敢跑,把我腿打断?”
王天成跪在地上,“娅芳,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找工作,我听说镇上的砖厂在招工,一个月能挣二十块钱......”
他知道,只要能在砖厂干上一个月,足够养活这个家。
“滚!”霍娅芳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眼泪夺眶而出。
“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这些年你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吗?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你走!你走啊!”
王天成踉跄着站起来,心如刀绞。
他明白,他犯下的错不是几句道歉能弥补的。
但他也知道,如果不能挽回妻子的信任,她们很快会......
这一次,他一定要阻止那个悲剧的发生。
“娅芳,我出去找工作,晚上一定带米糊回来。”他轻声说完,推门走出去。
刺眼阳光照在泥泞的田埂上,王天成低头往前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
没有本钱,没有工具,甚至连一顿饭都吃不上,该怎么养活这个家?
突然,他想起上一世时学过打枪,山里的野味都是现钱啊。
一只肥硕的山鸡至少能卖五六块,要是运气好遇到果子狸,那得十块往上。
“对,打猎!”王天成眼睛一亮。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打猎是个来钱的好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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