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槿宁祁晏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下饭小当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兄长。”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
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
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
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
“兄长。”
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
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谢沐瑶看似无意一句话,让谢郢川先前的怜惜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谢槿宁挥开了谢沐瑶的手,眼里满是不甘与倔强“我说了,我没有。”
谢沐瑶则是故意往谢郢川身上一倒。
谢郢川扶住了她,随即冷漠地对谢槿宁说“晚上我答应了阿瑶带她去松鹤楼,你若是饿了,就让厨房下点东西吧。”
那夜,她亲眼看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拉着让她受了二十年苦难的罪魁祸首,有说有笑地出门,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妹,而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整个相府看似都是她的亲人,实则一个也没有。而谢沐瑶这个占了她身份的人,同相府里的人没一点血缘关系,可整个相府却都是她的亲人。
夜里的风很冷,光线昏暗,她独自一人忍着绞痛,穿过回廊,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呼——”
还没等谢槿宁开门,底舱的门就自动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谢槿宁是因为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而祁晏安......似乎有些尴尬?
谢槿宁“你......?”
祁晏安“我......”
“?”
祁晏安神情不太自然地说道“刚好想出去拿饭食,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去了。”他说着就侧身给谢槿宁让了一条道。
谢槿宁看傻子一样瞧了他一眼。
这人怕不是敷错药了?方才分开的时候她说过要去拿饭食啊。
谢槿宁一脸狐疑地进了门,祁晏安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门合上了。
“姜......那女子呢?”
谢槿宁下意识就要说姜百潼的名字,还好刹住了。
可就是这么细微的发音,还是被祁晏安注意到了。
他眯了眯眼,淡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
“哦。”
谢槿宁觉得,去京城的这艘船还真是热闹,总给她一种万事起源的感觉。
她拿了碗白粥和窝窝头,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你门路倒是广,商队首领都能被你勾搭上。”
祁晏安喝着白粥,差点没噎到。
很显然,他对‘勾搭’一词不是很满意。
横竖在这方面也被谢槿宁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没多说,只继续说道“为什么一定是商队首领。”
谢槿宁瞧了眼他手中的折扇“那厢房中机关那么隐蔽,除了商队首领,还能有谁知道药在哪个厢房哪个角落,机关要用什么来开。”
祁晏安挑了挑眉,低头喝着白粥,没有说话。
谢槿宁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背地里和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恰好姜百潼回来了,她也懒得再问下去。
不过,姜百潼一进来就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让谢卿如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阿潼,你去哪了?”
姜百潼这才回过神来,似是才发觉两人都在,尴尬一笑“哦,我......”
“我出去溜了一圈。”
她说完故作镇定地上前拿了个窝窝头。
谢槿宁却一眼看出来其中必定有鬼。
她神色如常地啃着窝窝头,随口说道“说起来,这艘船还真是不寻常。”
“我方才出去拿吃食的时候,见到两个衣着华贵之人,上了楼上的厢房。”
祁晏安早早便吃完了东西,这会正靠在一边,眉眼间带着点笑意,似是在期待谢槿宁接下来的表演。
谢槿宁没注意到他,只继续说道“那两人我前几日从未见过,应是今日刚上的船,想来也是去京城的。”
她说着碰了下姜百潼“唉,阿潼,你亲戚也在京城,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被突然点名的姜百潼愣神了一下“啊?哈哈......应该没那么巧吧。”
谢槿宁眯了眯眼,靠在了一遍,故作幻想的样子“我打小就听说京城里什么稀奇玩意都有,大人物也多。唉,我听说当朝相国府的嫡子谢郢川那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惹得万千少女迷恋呢。”
“哐当——”
姜百潼手中盛米粥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俯身捡把碗了起来,神色如常地盛着米粥“我还未去过京城,也不太懂这些。”
谢槿宁挑了挑眉,似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几乎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姜百潼认识谢郢川。
或许在上船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看姜百潼这样子,也不像是非要取谢郢川狗命的模样。
可前世到后面的时候,为何他们两个人成了水火之势,不死不休?
那时她在祁晏安身边,祁晏安听暗探报信的时候也不避开她,所以她曾多次听闻姜百潼或被皇帝责罚,或被削权,更严重的是有一次进了天牢。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手都是谢郢川。
那时他早就是姜珩一党的军师,他们为了除姜百潼,逼迫她出征鞑靼。
姜百潼自然也没放过他,之前就多次让谢郢川险些丢了官职。在她出征之前,还让百官弹劾谢郢川,让他去了南岭苦寒之地做了个太守。最后她也死在了外敌手上,头颅悬挂在了鞑靼的城墙之上。
思及此处,谢槿宁忽觉姜百潼的结局十分令人唏嘘。
祁晏安淡声道“商队运货容易,运两个来路不明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
谢槿宁晃了晃手中的银钞“商队商队,商字为首,只要有钱什么货都能运,何况是人。”
谢槿宁说着,目光瞧了眼窗外,仍旧是一片寂静。想来是那王二婆被当成了新娘,她今夜逃婚的事情暂且没被发现。
可到了明日,必然是要被发现的,她必须尽快离开兰溪镇。
谢槿宁正色道“我劝公子还是早做决断,否则等到抓我的人出了北坡掀了这兰溪镇,到时候公子再想躲也来不及了。”
祁晏安也知其中利害,就算他此刻对谢槿宁有疑,到时候县老爷为了她这个新纳的小妾搜查整个兰溪镇之时,他恐怕也藏匿不住,暴露在追杀他的人视野内。
思及此处,祁晏安也不再犹豫“可以。”
谢槿宁点了点头“你在这等我,我去码头一趟。”
“等会。”
谢槿宁忽然被祁晏安叫住,疑惑地看了眼“怎么了?”
祁晏安拿下了簪在头上的白玉簪,对着谢槿宁说道“商队常年走南闯北,爱珍宝盛过爱钱财。这只白玉簪是珍品,若是那商队头领无法用银钞收买,你就拿出这个试试。”
谢槿宁也不疑有他,觉得祁晏安说得对,便收下了白玉簪“好。”
她行动力极强,没等祁晏安想好是否就要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去,她就往阁楼下面去了,像只身手矫健的狸猫一般。
祁晏安放谢槿宁这么一走,最坏的结果要么是她自己跑了,要么就是她泄露了他藏身之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祁晏安靠着窗户,看着谢槿宁远去的背影,合上了眼眸。
“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祁晏安一直靠在窗边未动,闭目养神。
“喵——”
寂静的阁楼上,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祁晏安瞥了一眼,原是他方才没关上窗,竟真让一只狸猫跑了进来。
祁晏安垂眸,抱起小狸猫,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继续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边的打更人已经敲了寅时的声响。
祁晏安的耳边只有夜里呼啸的风声,抱着小狸猫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无辜的小狸猫原本呼呼大睡,这会被疼醒了,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眼祁晏安,吓得缩了缩身子。
小狸猫:猫猫们,谁懂啊!为什么一觉醒来,原本看起来很温和的四脚兽突然就变得阴郁了起来。
太可怕了。
小狸猫说时迟那时快,立刻挣脱了祁晏安,一个俯冲,从窗户跳走了,消失在祁晏安视线里。
就跟方才的谢槿宁一个样。
祁晏安的脸更黑了,就在这时,阁楼下传来了声响,他立刻握紧了匕首,戒备地注视着上来的地方。
随着一道火折子的亮光冒了上来,祁晏安挥动匕首的手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及时收了回去。
他稳了稳心神,随后淡漠地扫了眼谢槿宁丢上来的一堆东西。
一个半时辰前......
往码头去的谢槿宁,脑子里全都是如何说服商队的头领。
她一身男装,到了码头后,花了点银子向船夫们打听,很快找到了一艘前往京城的船,而且明日就要启程,简直就是天降神兵。
船下的守卫拦住了谢槿宁,上下打量着“你干什么的?”
谢槿宁瞥了两人一眼,从怀中丢了两个碎银子给他们“我与兄长二人想上京城,来这找点门路。”
她并没有讲明,但守卫也意会到了意思,两人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便对谢槿宁说“上来吧。”
这是一支较为正规的商队,谢槿宁并没有见到商队首领,而是见到了他们的掌事。
那掌事就算是看到谢槿宁拿出银钞也不为所动。
果真如祁晏安所说,银钞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大。
谢槿宁只好又拿出那根白玉簪,原本那掌事似乎是看不上正要拒绝。可他身后的帘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动,那掌事面色微变,接过了白玉簪,转身进了帘子里。
那帘子遮蔽性极好,谢槿宁根本看不到帘子内的情况。
过了一会,掌事从帘子里出来,对谢槿宁说道“再加两张银钞,只能把你们放底舱,能受得了的话就上来。”
大船的底舱向来都是商队中的最低等仆从住的,摇晃得很。
谢槿宁自然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金尊玉贵的祁晏安能不能受得了。
她给了两张银钞,又向领头的买了一瓶上等的金疮药、匕首还有一瓶止疼药,约定好了明日午时登船,便离开了码头。
商人,尤其是商队领头,最重诚信,且原本就是黑白通吃,所以谢槿宁并不担心这事会阴沟里翻船。
她一前一后约莫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谢槿宁感觉到困意了,一路小跑回到了铺子。
回到铺子后,她照着祁晏安的身量拿了件衣服,然后又拿行囊、斗笠还有两张毛毯,如同八旬老太爬楼一般,气喘吁吁爬上了阁楼。
谢槿宁上去后,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晏安的神情,掏出从领头那买的金疮药,丢给了祁晏安“商队里上等的金疮药,你先用着。”
祁晏安看着谢槿宁手中的金疮药和绷带,愣了一瞬,而后立刻掩盖过眼底的异样,面色平静地接了过去,嘴上淡淡说道“商队怎么说。”
谢槿宁俯身把梯子收了上来,然后关上了阁楼的入口,这才回道“成了,如你所料,收了你的白玉簪,要了我两张银钞,明日午时到码头,靠东边最后一艘船,前往京城的。”
“不过,只能住在底舱。”
祁晏安摩挲着手中的药瓶淡淡应了声“嗯。”
谢槿宁没理祁晏安心里在想什么,毕竟这人眨眼间就能想出许多个坏点子,你以为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实际上却只猜到了第一层,所以她也懒得去想这些。
谢槿宁丢给了祁晏安一张毛毯,然后盖上了自己的。
祁晏安看着身上的毛毯,又看了眼谢槿宁身上的,眉梢轻挑“姑娘这是要与在下同房而眠?”
谢槿宁瞥了眼祁晏安“不然还能去哪?你去外面睡?”
谢槿宁挑了挑眉,反驳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当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家奴么。”
只一句话,便戳破了谢沐瑶的傲慢,也让激起了周围人心中的怒火。
这些人本就对谢沐瑶不满,这会谢槿宁以‘家奴’一词比喻,更是让他们心怀不满,根本没人再管她为何蒙面。
谢沐瑶也不傻,自然知道谢槿宁在挑拨,她只恶狠狠地瞪着谢槿宁。
相比之下,谢郢川就没有那么冲动了,他似是意识到谢槿宁不好对付,便说道“我等并无此意,还望阁下莫要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情。”
谢槿宁瞧了眼谢郢川,心中冷笑,这副爱妹的模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这话等于把一个烫手山芋扔了回来。明里暗里在说是她谢槿宁污蔑他们。
谢沐瑶有人撑腰,这会自是一副得意的样子,等着看谢槿宁笑话。
谢槿宁浅笑一生,看着谢郢川说道“阁下说笑了,你二人不是君子,我自然也不是小人了。”
谢沐瑶被气得面红耳赤“你!”
谢郢川拦住了她,摇了摇头“莫做口舌之争。”
谢沐瑶也自知此刻最要紧的是找回璎珞,她看了眼谢槿宁,冷笑一声“你也去京城吧,好啊,别让我在京城遇到你。”
谢槿宁却是一笑,这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一直杵在一旁的刘掌事这会见气氛冷下来了,便开口道“呃,是这样的。”
“这位姑娘说她在船上遗失了一件贵重物品,不知兄弟可有见过。”
“没有。”
“哦,如此,那也不好再打扰客人休息,你们两个,送客人回去。”
刘掌事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弄得谢槿宁也愣了一下,但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刘掌事应该也是对谢沐瑶不甚满意,根本不想听她命令,搜查也就是做做样子。
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丢了东西难不成还要别人兜底。
可谢沐瑶和谢郢川就不乐意了。
谢郢川当即就拦下谢槿宁“慢着。”
他看着刘掌事“掌事莫不是忘了,方才我同你说过的话。”
谢郢川说着,语气也冷了不少“难不成刘掌事是想引火烧身。”
谢沐瑶自然也看出了刘掌事并不是真心想查,她冷笑道“兄长,他们不想便算了,横竖等明日靠了岸,他们就算再不想也无用了。”
她说着,带着狠意靠近了刘掌事“只不过,若到那时再查,和现在就不是一回事了。”
刘掌事自然是知道失物的重要性,可他心里也知道底舱这三人虽然不露声色,却也是船主看重之人,实在令他难办。
在两人这样的逼迫下,他现下也不得不屈服。
刘掌事对着谢槿宁说道“那失物实在是贵重之物,我等也只能冒犯了。”
语罢,他便招呼了两个人“来人,搜身。”
一听到搜身,谢槿宁神经崩了起来,当即便说道“慢着!”
谢沐瑶本就觉得谢槿宁可疑,这会更是眯了眯眼“怎么,怕被发现?你现在朝我磕三个响头道歉,我倒是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谢槿宁淡声道“你就这么肯定在我身上?”
“你行事诡异,又是一个住在底舱的低贱之人,想来是缺钱得很,指不准看到贵重之物就生了歪心思,必定在你身上!”
“若是不在呢。”
“那我......”
“阿瑶!”
眼看谢槿宁激将法就要成了,再一次被谢郢川打断。她心中不由得生了些许无名火。
谢郢川对着谢沐瑶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敌意地对着谢槿宁说“只是为了证明阁下清白,何须咄咄逼人。”
谢槿宁冷声道“阁下倒是好大一张脸,凭何让我自证清白?”
三人争锋相对,看得刘掌事在一旁直擦汗。
真是怪了,去底舱那队人什么情况,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他刚这么想,搜查底舱的一人便出来回禀“掌事,底舱没找到人。”
刘掌事闻言皱了皱眉,一旁的三人亦是面色各异。
谢郢川原本还因为谢槿宁的气势而有所顾忌,这会却是生了些许怀疑。
而谢沐瑶则是更加笃定了一样,直接就对着谢槿宁说“搜完若是不在你身上,我任凭你处置!”
语罢,他朝着刘掌事喝道“还不快搜!”
谢槿宁的确是在虚张声势,想通过给他们压力的方式,让他们不敢有所动作。
可底舱的消息来得实在不是时候,真是坑死了她。
刘掌事这会也不好再推辞“那,只好得罪了。”
他说完,就朝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
谢槿宁知道这次避无可避,脑中已然在思考要不要先自爆女子身份。
而且,她身上还有那块玉佩......
“等等!”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在船上响起。
谢槿宁愣了一瞬,抬头看向同她一起发出声音的人。
只见一女子站在船舱最高处,衣摆在风中飘摇着,那身上的衣料一看就绝非凡品,黑衣束发,一身劲装,给谢槿宁的第一感觉就是,像一只西北的野狼。
甲板上出了谢槿宁三人,其余众人皆俯身跪下行礼“见过郎主。”
郎主?商队首领?
谢槿宁惊讶地望着站在上面的女子,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
那女子抬了下手“起。”
她扫了眼谢沐瑶两人“两位贵客好威风,连我船上的人都要听你等号令。”
谢郢川见她言语犀利,立刻解释道“首领误会了,我等丢失了重要物件,此前已同掌事商量过,见此人可疑,这才想寻求掌事帮助,搜查一番。”
商队首领却是冷声道“两位贵人怀疑他人之前,是否应该先自查。”
语罢她便拿出了一串璎珞,那分明就是谢沐瑶丢失的那串。
谢沐瑶自然是愣神了许久,口中囔囔道“怎,怎么会......我分明认真找过了。”
“哦?”那女子挑了挑眉“贵客说这是自己爱重之物,却将它落在了床底的角落么。”
刘掌事察觉到了自家主子话语中的不悦,立刻接话道“这......贵人啊,你怎得没有好好查一下就在这嚷嚷呢…”
是夜,渝州北坡县中,一片喜气洋洋。
今日,是北坡县老爷抬小妾进门的日子,县老爷年近六十,却娶了个水灵灵的,年仅十八的小姑娘。
前厅,县老爷肥头大耳,整张脸油腻得很,猥琐至极,此刻正觥筹交错,不停地喝酒,颇有今夜洞房要一展雄风的样子。
而后院里,谢槿宁一个坐在新娘屋子里,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还记得,她不愿嫁,却被王二婆那恶毒的夫人下了药,强压上了轿。
临走前,王二婆一脸凶神恶煞,扇了她几个耳光,口中不停地破骂“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嫁给县老爷做妾,都是抬举你了!”
“贱人,贱人!真以为自己有世家小姐的命吗!贱人!”
王二婆就像是在打自己痛恨已久的仇人一般,不停地用鞭子抽她。
她扯下盖头,恍恍惚惚地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刚要起身,就一下子跌倒在地。
不仅是药效的作用,还有她刚刚重生,脑子还没缓过来的原因。
世家小姐?
对......
她是当朝相国嫡女,谢槿宁。
她,居然重生回了她死前八年!
上一世,她两岁时,谢家因涉及党争,全族判了流放。
流放途中,遭遇了叛贼袭击,众人为逃命走散,她亲生母亲为掩护她而死,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贴身女使,王二婆。
一年后,新皇登基,谢家站队成功,谢父拜相国高位,自然也不忘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
谢家派人来乡下寻时,这王二婆竟把她自己的女儿交了出去,留她这个真正的相国嫡女在乡野受尽苦楚,还被迫嫁给了县老爷当了小妾。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二十岁那年,县里突然来了个浑身贵气的夫人,说她是相府千金,那夫人又哭又笑地将她迎回了相国府,后来她才知道,那夫人是她父亲的续弦,她母亲的妹妹。
可她在乡野久了,回府之后也无法适应高门贵族的生活,举止粗鄙,丑态百出频频惹得人发笑。
而顶替她身份的谢沐瑶总能在她被嘲笑的时候,十分凑巧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举止端庄,一副相国嫡女的娴静样子。
她也知道自己目光短浅,不停地学贵女仪态。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谢沐瑶。
京城之中只知道相国府嫡女谢沐瑶,而她不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自己的嫡亲哥哥还有弟弟,在她被谢沐瑶陷害的时候,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谢沐瑶。
长此以往,谢槿宁的心态开始变得扭曲,开始和继母联手,设计陷害谢沐瑶,可每每下手都被谢沐瑶轻松化解,自己却落得个丑态毕露的摸样。
后来,谢沐瑶扳倒了继母,同时也连带着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让谢家所有人心中对谢槿宁的愧疚荡然无存,差点就要将她移出族谱。
好在她用了些伎俩勾引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寿安王,这才幸免于难。
可后来,太子势大,寿安王越发处于劣势,她见情况不妙,便出卖了寿安王,投靠了太子。
结果就是寿安王因她出卖重要情报而败退封地,自己也被过河拆桥,谢沐瑶将她从族谱中除名,赶出了京城。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一次的计谋都会被谢沐瑶完美破解,就像是她提前知道了一样。
直到临死之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孤身一人缩在郊外,谢沐瑶得意洋洋,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样子站在她面前。
“谢槿宁,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因为,我是穿越者,我来自千年后。而你,不过是我那个世界中书中的一个配角。”
谢沐瑶趾高气扬地捏着她的下巴,不屑地嘲笑道“你们古人的这些手段,怎么能比得过我这个来自未来的现代人。”
后来,谢槿宁没熬过那场冬日大雪,死在了路边。
她出卖了寿安王,死是活该。但她不甘心输给谢沐瑶。
上天终究是公平的,让她重活一世。
谢槿宁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身上鲜红的嫁衣,只觉得扎眼。
她上一世以为嫁给县老爷做妾,是她命中劫数。可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谢沐瑶指示她母亲王二婆做的。
上一世的时候,这段黑历史也成了谢沐瑶给她致命一击的把柄。
她必须逃!
谢槿宁此刻已经恢复了体力,捅破窗户纸,查看着外面的情形。
外面有两个丫鬟候着,还有许多来来往往的下人,硬闯是行不通了。
就在谢槿宁苦恼间,她看到王二婆正喝的有些醉,朝这边来。
谢槿宁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当即有了计策。
她在屋子里寻了个小灯柱,藏在了衣袖里,然后迅速坐回到塌边,盖上红盖头,身子靠在床边,假装昏倒,等着王二婆推门进来。
不一会,王二婆就一身酒气地推门进来了,直直地走上来,掀开谢槿宁的红盖头,查看她是否醒来。
见谢槿宁未醒,这才满意地转身要往外走。
谢槿宁倏然睁开一双干净澄澈的杏眼,瞄准时机朝王二婆脑后一砸。
随着一声闷响,王二婆应声倒地,谢槿宁扶着她,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从王二婆身上摸了钱袋出来,钱袋沉甸甸的,里面少说有三十两银子。
谢沐瑶占着她相国嫡女的身份,年年给王二婆送银子,美其名曰孝顺,实际上就是用来监视她的钱财。
王二婆夫妇靠着这些钱财在镇上盘了间衣料铺子,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其实,当年她亲生母亲临终前曾给过王二婆一枚玉佩,作为将来她认祖归宗物件。可那王二婆贪心,二话不说就将它典当了。
上一世到最后,谢沐瑶都没有提及玉佩一时,想来她并不知道这事。
谢槿宁一边扒拉着王二婆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一边计划着将玉佩寻回。
她将两人衣服互换后,给王二婆盖上盖头。
她看着王二婆,眼底是藏不住的恨意,毕竟她人生的悲剧,大部分都是王二婆造成的。
但此刻不是报仇的时候,她得尽快脱身。
刘掌事故作为难道“你这让大家伙大半夜起来搜查,还差点冤了这位客人呢。”
谢郢川见局面不对,只思索了一瞬,便说道“想来是家妹粗心了,郢川在此向诸位赔罪了。”
商队首领冷哼一声,让人将璎珞送了下去。谢沐瑶接过璎珞,以为事情已了,便想同谢郢川一起回去。
可她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等等。”
“你方才说,任凭我处置。”
谢郢川听到谢槿宁的声音,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急着带谢沐瑶走,就是为了这茬。
谢沐瑶却是转身瞧了谢槿宁一眼“我说了么?”她说着十分傲慢地环顾了四周一眼“你们听到了?”
无耻至极!
周围都是奴仆杂役,哪敢驳这位贵客的意,只忍着一口气,低着头不说话。
谢槿宁亦是攥紧了拳头。
谢郢川眉间微蹙,上前微微行了个礼“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阁下日后在京城若有什么难处,可来我相国府,郢川必当弥补今日的一切。”
呵。
谢槿宁在心中冷笑一声。
还是那么地维护谢沐瑶。
“不必了。若我真以今日之事去往你相国府,怕是事情没办成,命都要留在你这位好妹妹手里了吧。”
谢沐瑶方才同谢槿宁的争执的时候,便说到了京城不会让她好过,这话谢郢川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谢沐瑶这会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听谢槿宁说这话,立刻就要上前,谢郢川拉住了她,这回已然不是规劝式的拦,而是用了力气的。
谢郢川的脸色已然有些难看,谢沐瑶亦是察觉到了异样,疑惑地看着他。
“是家妹方才出言不逊了,郢川在此向阁下赔不是了。阁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向郢川提。”
谢槿宁神色淡漠地看着他,蓦然了一瞬,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不必了就是不必了。”
“你我两清。”
兄妹之情,至此两清。
谢郢川看着谢槿宁,显然是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一旁的谢沐瑶却只当谢槿宁在感谢他们饶她一马,冷哼一声“走吧兄长,我们能放过这个出言不逊之人,已对她是极大的恩惠了。”
谢郢川皱眉看着谢槿宁,他总觉得眼前这人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尚在犹豫是否要问清楚,就被谢沐瑶拉走了。
正如当年的那个夜晚一样,谢槿宁再一次目送了谢郢川被谢沐瑶从她身边拉走。
谢槿宁还记得,当年她刚回相国府的时候,亲生父亲只注重脸面,对她没多少真情。
唯有谢郢川对她无微不至,有一次她被人推下水,高烧不退,也是谢郢川一整夜在照顾她,甚至去宫里求皇帝传召太医前来。
那时她在相国府受过的,仅有的温暖。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如今,她望着谢郢川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已经两清了。”
刘掌事见事情已了,便让旁边的人退下了。
谢槿宁也从往事中抽离,回过神来,往底舱里走。
众人皆散去,只余守夜的人站在甲板上,而站在最高处的商队首领身后,终于露出了一道身影。
祁晏安负手而立,望向夜空之中“此番还是要谢过你了。”
女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你自己找到的,我不过是送你个顺水人情。”
祁晏安也没反驳,只瞥了眼被押在一边的杂役“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与你无关。”
祁晏安也不再自讨没趣,那女子瞥了他一眼“京城的一切打点好了?”
“嗯,走了。”再不走,那只狸猫可要怀疑他了。
“这个月的利息记得还。”
祁晏安走到一半差点踉跄一下,无语地看了眼身后的人。
底舱里,谢槿宁开门后,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姜百潼,她扫了一眼姜百潼身上沾着的水汽,走到里面坐了下来。
“姑娘真是好体力,能在船身外面坚持那么久。”
姜百潼关门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她坐在谢槿宁面前,神色已然与先前那副娇弱模样不同“彼此彼此,姑娘胆子也不小,敢与相国府兄妹叫板。”
显然,两人心里都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等。
谢槿宁原本是不想挑破的,但是今夜这一遭,她若再装傻,只会被人当成自作聪明的傻子。
她浅笑一声,对着姜百潼说“我只问姑娘一句,我对姑娘可算是有救命之恩。”
姜百潼毫不犹豫“自然是。”
谢槿宁只淡淡说了句“好”。
......
姜百潼:?
她等了许久,结果谢槿宁没了下文,她眼里生了疑惑“没了?”
“嗯。”
姜百潼眯了眯眼,俗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大可讲明,若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定当回报你。”
谢槿宁却淡声说道“我知道。可我同人相交,向来喜欢以诚相待。可如今你我都无法做到。”她说着,目光柔和地看了姜百潼一眼“改日吧。”
姜百潼本以为谢槿宁模棱两可的样子,实在刻意抬价谈判,没想到谢槿宁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些。
本来就是谢槿宁救人在先,她姜百潼欺骗利用同情之心在后。
她对视上谢槿宁真挚的双眸,怔然了一瞬,心中生了些许自愧。
下了这艘船,改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说些什么,可正好祁晏安回来了,她只好沉默了下来。
谢槿宁瞥了他一眼“怎么找到的。”
祁晏安也不隐瞒,靠在货箱上,懒散地说道“那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杂役鬼鬼祟祟,我好奇跟了一会,就瞧见他盗了那人的璎珞,看那手法,应是个惯犯。”
“哦。”
谢槿宁靠在一旁,摩挲着手中的衣袖,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似是十分无聊的样子。
整个底舱安静得可怕。
祁晏安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谢槿宁,又看了眼姜百潼,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谢槿宁身上“发生什么了?”
姜百潼方才同谢槿宁那一遭,已经让她有些心虚了,这会被这么问,内心想着: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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