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时安因为故意伤害罪锒铛入狱。
宴知行的精神也开始不正常。
逃避对现实的悔恨,整日整夜地沉醉在酒乡里。
因为只有喝醉了,他才能看见我。
看见我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脊背,用那双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亲吻他。
就像从前那样。
所以他越来越放飞自己,不顾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宴家企业。
后来他甚至喝酒喝出大出血,被拉去医院急救。
宴家企业的股票直线地下跌,引起董事会的强烈不满。
最后直接宣称宴知行因为精神问题不能再管理宴家的企业。
宴家的后辈借此机会联合起来将他赶下董事长的位置。
甚至趁他不清醒的时候,逼他签下股份转让的合同。
让他连身上的伤都没养完,就没有医药费可付,被医院赶出去。
而宴父宴母在他忤逆自己不与时家联姻的时候,就已经放弃宴知行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转而开始培养小儿子。
宴知行听到我在国内要举办音乐分享会的时候,难得清醒,去求着自己的兄弟借钱来找我。
可惜他年轻气盛得罪了太多人,最后也只能凑到去海城的机票。
不出一天,他就出现在音乐厅门口。
身上穿着短了不合身,而且皱皱巴巴的西服。
耳朵塞着我曾经扔在垃圾桶里的助听器。
他费力地踮起脚,透过窗台,看着我坐在舞台上,肆意飞扬地弹奏着钢琴。
宴会结束,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迎上来送给我一束粉茉莉。
原来,粉茉莉这样可爱好看。
这样,衬我。
宴知行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这样好的人啊,这样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的宝藏,被他一点一点摧毁,扔掉。
泪水划过脸颊,眼里只剩困兽的绝望。
那双曾经无比清明的眼睛里,只有混浊与痴愣。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这样踮着脚躲在窗户后,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人群散去,夜幕降临。
他才恍然清醒一般,拖着步子离开。
临走之前,他留下一张纸条,上面依旧是龙飞凤舞的字体,偷偷打开窗户扔进宴厅。
声声入耳,但愿声声此后经年,身体安康。
只可惜,那晚的夜风太大。
我没有看见纸条。
也没有再看见宴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