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歌吟锦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温歌吟锦言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苏九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真是大笑话,朝廷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对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的人?鬼帝身居鬼王府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既然朝廷早有对鬼王府除之而后快的心,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鬼王府确实不好办,而且,触怒了你们也对他没好处,但是,你们一旦杀了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品温大将军府嫡出千金,当朝秦王的未婚妻,姐姐是当朝皇后,夫君是一朝王爷,姐夫是当朝皇上,亲爹更是拥有百万雄军的一片镇国大将军,这样多重身份之下,如果连我死了,朝廷都不出兵,那只会疯长你们鬼王府的势头,更无法无天,说不定哪天,你们便起了心思去端了朝廷,而这,便是朝廷最恐惧看到的,所以,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有了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时机,你觉得,朝廷可能放任你们为所欲为?鬼帝是聪明...
《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温歌吟锦言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还真是大笑话,朝廷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对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的人?鬼帝身居鬼王府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既然朝廷早有对鬼王府除之而后快的心,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鬼王府确实不好办,而且,触怒了你们也对他没好处,但是,你们一旦杀了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品温大将军府嫡出千金,当朝秦王的未婚妻,姐姐是当朝皇后,夫君是一朝王爷,姐夫是当朝皇上,亲爹更是拥有百万雄军的一片镇国大将军,这样多重身份之下,如果连我死了,朝廷都不出兵,那只会疯长你们鬼王府的势头,更无法无天,说不定哪天,你们便起了心思去端了朝廷,而这,便是朝廷最恐惧看到的,所以,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有了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时机,你觉得,朝廷可能放任你们为所欲为?鬼帝是聪明人,自然想的到,答案是不、可、能!”
幽离笑了,是真的勾动唇角的笑容,他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这样一来,那深如古潭的眼睛便越加深不可测起来,他捏起锦言的下颚,笑看着她道:“分析得非常好,只可惜,本帝的鬼王府,没你想得那么没用。”
他一笑之下,居然对着锦言耐心地讲解起来,“三年前,钟离才发军灭掉了一个小国,尽管只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晋国,可是两军交战,岂有不伤之理?虽然说不上元气大伤,但是也够他疗养一段时间了,如若此刻朝廷发军对付鬼王府,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本帝自认,他想灭掉鬼王府,远远比一个晋国小国吃力,四国之中属临界之国的淳于和楚国,可一直都对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倘若这时候朝廷出兵,大伤元气给别国钻了空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你的小机智算盘,在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他松开对锦言的钳制,看向后堂,漫不经心得就像在说晚膳吃了什么的口吻,道:“所以,弄死两个不起眼的人,你觉得,朝廷真的会管吗?就算你身份特殊,可是据本帝所知,你姐姐是踩在你的肩上当上了皇后,而温恒向来愚忠,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你口中所说的什么秦王夫君,谁不知道,他残疾多年只不过是挂名王爷,从来足不出户,你觉得,他救得了你?别说你还没嫁过去,你就算嫁过去了,喝水都要咳嗽几声的废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救你?”
他说到这里,转身回头来看了锦言一眼,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面具,他忽然就低下了头来,逼近了她的脸,两人呼吸相抵,锦言紧张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只觉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盛满了魔力般,吸食着她的神经,而蛊惑如罂粟的声音就恍如来自地狱的魔鬼轻声开口:“如果你这张脸还一如曾经,或许你还有几分价值,皇帝可能会为了你拼一拼,可惜,你没了倾世美貌,不再举世无双,你还指望谁来救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无情得多,小丫头。”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我必死无疑?”锦言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她想过鬼帝难对付,却没想到这么难对付,跟人精似的。她来的时间不太长,还没有通透的了解这个国家,所以,他所说的,自己根本就毫不知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问题的关键是,她既不了解鬼帝,也不了解这个国家,这要她怎么百战不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尽管鬼帝用了一大堆的话来唬她,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杀她,他要杀她,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又怎么可能跟自己废那么多的唇舌?让魉鬼带自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吩咐将她除了,可是,他没有,她也安生的完好无损的活到了现在,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暂时还不会杀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放松下来,仰起脖子,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和我的婢女?”
后堂这会儿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不知道冷月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冷月有没有受伤?唯一的答案,只怕也唯有从这个鬼帝的口中套,但鬼帝是什么人,一听便听出了端倪:“她的情况,一会儿,你自然知晓,现在,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他说完,拍了拍手,殿外立刻就走紧了一个黑衣人,他手捧银盘,上面摆了两个杯子,被子里满满的酒液清粼粼的晃动着,锦言不明所以,看向鬼帝,幽离便慵懒的耐心解释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你是不是必死无疑么?这两杯酒,一杯是给你的,另外一杯是给你婢女的,不过只有一杯有取人性命的毒。因为你是主子,所以本帝给你机会让你先选,如何?”
他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品了品,十分闲适的姿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锦言脸色发白,全身打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变态,才这样视性命如游戏。她们是人,是一样活生生的人,却要这样被同类主宰生死,锦言只觉得,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她根本也没时间想这些。她看了一眼两个清粼粼晃动着醉人酒液的酒杯,又看了看闲适的鬼帝,最终,还是快速做出了决定,她从黑衣人手中,端过银盘,上前了一步道:“听说鬼王府的鬼帝胆识过人,无所不能,天下间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不知道,这样的您敢不敢同小女子做个游戏?”
“激将法么?”幽离难得的勾了一丝唇角,那薄唇轻轻弯起的弧度,看上去森冷极了。锦言没有回答,只是托着银盘凝视他。幽离的视线,便从她的脸上挪到了银盘上:“什么游戏?”
锦言心中一喜,立刻便觉得有了机会,便将手里的银盘往前一送,开口道:“鬼帝与我赌一把,若我选中一杯酒喝下去,没有死,便放了我和我的婢女归去,这里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相反,倘若我喝中了毒酒,命在旦夕,我会写封遗书,鬼帝大可以交由我父亲,这样一来,小女子的死便同鬼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鬼帝敢不敢赌?”
“那我喊你香香吧,这样亲切!”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很快便聊了起来,直到,会场外传来动静,是十二位王爷到了。
听说,这次的宴会并不仅仅只是为皇上选皇后,还有适龄未娶的五位王爷选妃,所以五位王妃的人选,也将会在今晚产生。
如此养眼霸气尊贵的美男登场的场面,锦言还是第一次见。她巴巴的看着一行十二人入内。说是十二个人,其实是十三个人。十二个王爷中,竟然有一个人是身坐轮椅的,而多出来的一个人,正是在他身后,推着他入场的随从。
锦言没听说过,当朝竟有一个残疾王爷。
她想偏头去问问李茗香,又觉得她现在这样的做法会太突兀,便只能坐在位置上不敢动。
十二位王爷陆续落座之后,那个残王就坐在她的斜对面。紧随着,便是皇上入席,太后入席的声音。
她跟着温歌吟起身跪拜,场内之人跪了一地,独那位残王独坐轮椅之上,锦言觉得有些好奇,忍不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之下,锦言就惊呆了,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见过长得帅的人,却没见过这么帅的。不对,不应该用帅来形容,得用俊美。这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俊美,只见男子一身绾色华服,虽然身坐轮椅,却气质卓然,即便是身处美男群中,依旧风姿卓越,十分抢眼。
从锦言的方向,她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即便只是侧脸,面部轮廓依旧完美。鼻梁英挺如雕塑,眉目如画,薄唇轻轻一片,却带着些微卷翘,明明是并没有笑容的侧脸,看起来,却仿佛淡淡勾唇的似笑非笑一般,至于眼睛......
锦言还未来得及认真看他的眼睛,男子却在这时似有所感般忽然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之下,锦言只觉自己被吸入了一个万丈深渊,漆黑深不见底,无可自拔。男子的目光分明是很平淡的那一种,锦言却只觉得幽深到难以捉摸、深不可测,仿佛一个不慎便被吸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呆呆的,都未来得及收回目光,甚至在男子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依旧是呆滞的。男子却在这时忽然对着她勾唇一笑,明明只是极淡的笑,甚至可以说,只是礼貌性的一个微笑,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却在那一刹,仿佛冰雪消融,俊美到让人无法呼吸。
手臂被人捏了下,锦言回头,才知道,皇帝已经吩咐众人起身。她急忙收敛心神,乖乖地跟在温歌吟身后,回到座位。
宴会立刻就开始了。一片歌舞声中,锦言才有了机会,细细去打量场内众人。
十二位王爷果然每一位都是人中之龙,貌美得让人难以想象,有了之前被残王发现的危险,她不敢一一盯着细细打量,只是粗略地看过,然后悄悄抬眸,看向上位的皇帝。
这十二位兄弟之中,唯一与残王长相还有些相似的,似乎只有这位皇帝。皇帝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很年轻,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龙腾龙袍,上面的飞龙张牙舞爪,头上戴着紫金冠,和衣服同色系黑色的墨玉簪子,看上去整个人威武高贵,又霸气。他虽然跟残王相似,长相却完全不似残王的那一种。残王的长相偏向于柔和温润,他的,则更刚毅一些,是帅气美男。
宴会进行到一半,太后忽然转向下座的温歌吟温锦言,轻轻笑道:“这两位该就是温大将军府双姝姐妹花了吧?”
锦言面上还缠着薄纱,但凡这里出现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半月前面容尽毁的事,此刻太后竟然连她也一起唤了去,她倒猜不透太后的意思了。虽然,皇帝确实长得帅,当她老公也绝对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坏就坏在他的身份,一国之君,坐拥后宫佳丽三千,这样的人,断不是她的良配。
温歌吟站起身来,出了座位,锦言也急忙跟上,姐妹俩一起跪在宴会中央,温歌吟恬静开口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后娘娘取笑我们了,我们确实是将军府姐妹花,这双姝可不敢当。”
锦言的身份是妹妹,这姐姐这么说,她也就懒得答话了,安静的跪在一旁,全当是一副姐姐独当一面的样子,这样低调,也好让太后别关注她。
太后的注意力,果然吸引在温歌吟身上,瞧见她这一番得体的答辩,又细细瞧了瞧她的面容,出声道:“你们抬起头来。”
虽然说的是你们,但她的视线,可都是在温歌吟身上。
锦言心中一松,便跟着温歌吟一起坦荡抬起头来。温歌吟的长相,这会场之上,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锦言留意到,一旁一直不曾有所动作的皇帝,这会儿投过来的目光中,也惊艳了一把,看了温歌吟好半响都没有动。
太后看过两人之后,赞赏般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皇帝道:“皇上,这将门双姝,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倾人之姿,果然世间少有,你觉得如何?”
皇帝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正如母后所言。”
太后满意地轻抬下巴,再次看向两人:“世人都说,你二人不论琴棋书画,还是才情,堪称京城一绝,尤其是书法......”
她话说到一半,场地之中,忽然传来“啊”的一声,随即是瓷器坠地碎裂的声音。
“啪”的脆响,打断了太后的话,也阻挡了场内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回过神来,看向声音的来源,竟是一个宫女,添酒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酒洒了秦王一身,慌乱之中,酒壶坠地,摔碎了。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慌了神,跪在地上,不住求饶,秦王重重咳嗽了几声,缓过气来,才轻声朝着上位二人开了口:“是非离的不是,惊扰到皇上太后了。”他缓了口气,又对着那慌乱中不断乱磕的宫女道,“起来吧,再去添一壶酒,将这打扫干净。”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打算放过这名宫女了,太后却在这时忽然出声道:“慢着。非离久不居于人前,看来是过惯了深居简出的日子,竟也不太懂这皇宫的规矩了。一个宫女打翻了杯子固然是小事,可若下回,宫女打翻的,是一杯滚烫的热茶呢?而被洒的人是皇上,是不是也是小事?”
锦言撇了撇嘴,表面上是被震慑,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太后正要发怒,皇帝这会儿却突然感兴趣了般,突然道:“温二小姐不妨说完,朕倒是也想一听,这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到底为何人倾心?”
温歌吟急切的抬头,当看到皇帝无丝毫玩笑的面色,又回头看了锦言一眼,那一眼,不但暗含警告,分明还充盈了杀意在。
锦言心下再次震惊,心知自己惹祸上身了,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在心里权衡了事情利弊,她倒是不怕招惹到温歌吟,如果,她此刻在百官千金面前说出她心中所属,这后位她势必会落选,但是这样一来,只怕她日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不管是对将军府还是对她自己,都会百害无一利,毕竟,温歌吟是太后看中的人,如果让她落了选,势必得罪了太后,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心中有了计较,但此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只好顺水推舟:“皇上真的要知道?”
她眼中浸了泪水,抬起头的时候,刚好一滴眼泪落下,即便是身披丑颜,这样一副涣然欲泣之下,多少让人不忍心逼问,但皇帝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依旧静默在那里等着答案,眸色深幽,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锦言撇了撇嘴,假装小心翼翼的看了温歌吟一眼,才又看向皇帝道:“皇上,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好公诸于众,不如,你上前一步,我说给你一人听?”
皇帝的眸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随即,玩味一笑,果真上前了一步。
温歌吟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锦言只觉看着她这会儿忧心得要死的样子,方才解了气,这才深呼吸一口,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秦非墨听完,倏的看向她,锦言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所说属实。秦非墨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就勾了一下唇角,反身回到了座位上。
他没有多说什么,自然无人敢问,歌舞很快又重新开始。
锦言因为身上全湿,太后特许,让她随宫人下去换衣服,温歌吟也就没有机会问起,等她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太后已经离席,并且吩咐了温歌吟陪她一起回去。这样一来,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温歌吟就是已经定下的皇后。
太后一走,皇帝坐了不到盏茶功夫也离开了,但因着一众王爷尚在,那些官家小姐倒也兴趣不缺。倒是锦言,反正婚事定了,这会儿也没她什么事儿,所以,她不过坐了片刻功夫,便起身告辞。
却没想到,她被领路的太监带着转来转去,直觉好像跟来时的路不大一样,那前头的太监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告诉她道:“温二小姐,到了,您进去吧。”
锦言抬头看了一眼耸立在眼前的宫殿。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字写得她根本不认识,狐疑的看向那太监,那太监低眉顺眼道:“皇上还在等着温二小姐,温二小姐请进吧。”
擦,皇帝召见她?还约在这里?话说,这是什么地方?皇帝的书房?还是寝殿?艾玛,她是不是摊上事儿了?
她细细想了一下之前皇帝对她的态度,实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儿真惹恼了他,可是现下,皇帝要召见,不管得没得罪,逼到这份儿上,已经退无可退,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这一条路了。
锦言深吸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高悬的烫金大字的匾额,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殿内很安静,熏炉里有缭绕烟雾溢出,锦言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气,安稳宁和,正是从那香炉里溢出的龙涎香。秦非墨还穿着刚刚宴会上的那件黑色蟒纹龙袍,张牙舞爪的龙腾从袖摆蔓延到双肩之上,仿佛龙腾而起,极其神武,宣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正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听到声音,却头也不抬,锦言只有硬着头皮先请安,请安完了,上头还是没动静,她等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便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发觉秦非墨此刻,居然正在看着自己。他慵懒的靠在椅子里,狭长的眸子半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是审视,又仿佛是狼对猎物捕食前的一种扑朔迷离,这让锦言心里愈发忐忑:这个皇帝召她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慌忙低下了头,脑子里却在飞速的转动着,秦非墨看她低头,忽然就嗤笑了一声道:“定力太差了,比起你的姐姐,你还真是差得远了。”
锦言也不知道这话是贬是夸,急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姐姐不论容貌人品皆举世无双,锦言不及万分,自然是差得远了。”
“是么?”秦非墨好整以暇的看她一眼,忽然就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指捏起她的下颚,迫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方才悠然出声道:“可是朕怎么觉得,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锦言惊吓的看向他,撞进他深邃黑沉的眸子里,她只觉得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好危险!他的眼神,明明没有任何杀气,却不知为何,就是让她看到了他眸中的犀利之色,锐利得如同一把尖刀,仿佛你只要与他一个对视,就会被刺穿心脏。
锦言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镇定,扮起无辜的苦笑:“若是从前,皇上这么说,我一定不会辩驳,可是而今......”
她抚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倒是真触动了心里的伤心,眼眶发热起来:“皇上就别取笑锦言了,成么?这么一张脸,纵然曾经再如何风光,以后都只能是暗无天日......”
秦非墨沉着眼眸看着她半响不语,直到锦言垂着的头下,有眼泪噼啪砸在手背上,他才撤回手,站起身来。
“起来吧,你适才堂上所言,你姐姐倾心于朕,这话,是你姐姐亲口告诉你的吗?”
锦言擦了擦眼泪,知道这眼泪到底是起了点作用,闷闷地哑着嗓子应道:“没有,不过锦言看得出来。我们是双胞胎,从小便有些若有似无的感应,所以姐姐的心思,我比谁都了解。”
“是吗?”
秦非墨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句,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半晌才沉声吩咐:“来人,送温二小姐回去。”
帝后大婚,普天同庆,整个京城都在张灯结彩地庆祝。
一大早,锦言也被碧溪拉了起来,因为时辰到的时候,所有大将军府的人都得送嫁,锦言身为大将军府嫡女之一,又是温歌吟的亲妹妹,自然也得起早。
被碧溪拉着梳妆打扮,锦言实在郁闷得慌,她一张不成形的脸,贴块面具就成,有什么好打扮的?但是碧溪却不肯,硬是拉着她,让梳洗的婆子给她上妆,挑了一件嫩色的裙装。
被推着来到前堂的时候,温氏夫妇已经候在那里,只见他们穿的也都是正装,格外隆重。温夫人见到锦言,嘱她在偏殿小憩,待宫中来人时,再一同出来送别温歌吟。
宫里的辇车来得特别早,锦言也不过等了半个时辰,便听外头锣鼓震天,鞭炮如雷,温夫人急忙匆了进来,拉着锦言,一同去了温歌吟房里,一左一右,将她迎了出来。
因为是帝后大婚,府门口来看热闹的百姓不计其数。温夫人本来还气恼着温歌吟昨天的不听话,不过这会儿,送她上了辇车,还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锦言劝了好久才劝住,随着辇车的离开,百姓也跟着在大将军府散开,而温恒则又匆忙换上朝服,入宫去了。
帝后大婚,百官朝拜,温恒自然也不例外。一时间,大将军府又恢复了平静。
温夫人有些感伤,毕竟是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一朝出嫁,就再不是大将军府的人,因此,辇车离开不久,她便独自回了房,徒留锦言一人在冷清的前堂。
这看起来是热热闹闹的大婚,冷清起来,却也怪吓人。锦言吃过午饭后才回房休息,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深夜,醒来之后,便再睡不着了。
离她的婚期还有两个多月,一想到自己也将和温歌吟一样这么嫁人,心里还是十分的郁闷。
自从上一回想试探秦王闹出的动静,原先的想法便只能放下,她又不能背着包裹走人,毕竟是皇帝下的赐婚圣旨,逃婚等于抗旨不遵,她可不敢拿性命来赌,为今之计,似乎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可是,心里到底是有不甘心的。
毕竟是婚姻大事,她是接受不了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么跟个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结婚,心里到底堵得慌。
她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忽然的就闻到空气中飘来的一股异香,意识到那是什么时,锦言心中警钟四起,下意识屏住呼吸。也就是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四个黑衣人突然闯入,不由分说的就拿一个黑漆漆的大袋子往她头上一套,锦言“啊呀”一声,整个人就这么被抗了起来。
那些人意识到她还醒着,果断的一掌拍在她的后颈,锦言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仿佛一觉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锦言只觉前身都疼,胃里翻江倒浪的,一想起来自己昏迷前,被人扛在背上的事,一定是被人颠成这样。她难受的想要抚胃,才发觉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张了张嘴,也发不出声音,这下的恐慌不止一点点。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她看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不过能闻到空气中浓郁的香味。那香气很浓,有些呛人,而身下触地绵软,应该是睡在榻上,锦言实在想不出来谁会掳她,又把她扔这里,不管不问,着实奇怪。
四处并不算是安安静静的,她能听到点点丝竹之声,还有女子嬉笑,男子类似于调情的声音,她还没猜通透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地方,却忽然听到一阵异响......饶是锦言身为二十一世纪现代人,听得那声音也脸热,一时,不由得感慨这古代人的大胆,然而紧接着,她心中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在这样的地方。
四周有器乐声,有男男女女分明就是娱乐场所,而古代有这样地方的,似乎只有一处——青楼!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下子就慌乱了一下,也几乎是立刻的,她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居然只盖了一床薄被!这一下,她真的是有撞墙的冲动了。
她都长得这么丑了,居然还有人会打她清白的主意?
将军府各个贴身婢女都是身怀武艺的人,碧溪身为自己的贴身婢女,自己那一喊,她不可能没听到,只要她听到了,将军府还有护院,这么几个人应该不至于能轻易将她掳走,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这些人成功了呢?
她还没有想明白,房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紧接着是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爷,就是这里。”
锦言身子一僵,用尽全部力气朝门口看去,可是,从她的角度,只看得见不远处的一排珠帘,根本就看不到门口,然后应该是被称之为“爷”的人,轻轻“嗯”了一声,门随即被关上,屋内仅存的一丝光亮撤去,锦言的视线再次陷入黑暗。她睁大了眼,仍旧不敢放松收回视线,只听得一阵奇怪的“轱辘”声,那人缓缓靠近,在她紧张又无措的时刻,房间内忽然“哧”的一声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亮使得锦言下意识闭了眼睛,再睁眼,原本紧张无措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她诧异的望着出现在眼前,正在点燃烛火,一身墨色长衫,丰神俊朗,却又带着丝丝邪肆风流之气的男子,他点好烛火,似有所感般,在锦言惊讶的目光中转头,然后在她定定的视线下勾唇一笑,摄人心魄道:“温二小姐看人,向来这么大胆么?”
那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落在锦言脸上,眸内平静无波,却又似璀璨流光闪烁,锦言面上一赧,好在有面具挡着,别人也瞧不清她的脸色,她遂镇定了些,只是再不敢看秦非离的双眼,只是将视线落在头顶的纱幔上,飘来飘去。
秦非离似乎是低笑了一下,旋即转动轮椅,似乎是上前的意思,锦言却倏然的又将眸光投向他,并且睁得大大的,而且满眼戒备,于是,秦非离前行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锦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的模样,眉心微动,试探出声:“温二小姐不能说话?”
她能猜到,温将军既然等在屋外,说明这件事是两人商量过的,也就是两人共同的意思。她不是真正的温锦言,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已经十分感激了。
“娘,没事的,姐姐说的也没错,秦王虽然身有残疾,但好歹样貌才智皆不输他人,尤其他连妾室都没有,我过去不会委屈的。”
她温和笑着安慰温夫人,温夫人见她这样懂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抱住锦言,一面叹息,一面抹着泪,有些痛心疾首道:“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为何差别就这样大!”
她松开锦言,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才勉力堆起一丝微笑:“好言儿,婚后爹娘会照应着你,若是有任何不顺心,就回来住住,秦王性子温和,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你,若他当真欺负你了,也不必藏着掖着,跟爹娘讲,爹娘虽然不能左右你的婚姻,但为你做主的能力还是有的。”
锦言点了点头,温夫人又抱了抱她,摸了摸她的脸,眼里忽然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询问道:“言儿,大火前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锦言只道她怀疑自己性格的变化,急忙摇了摇头:“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温夫人又问:“那你自从醒来到现在,你姐姐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有关于大火的事,或者大火之前的事?”
锦言心下“咯噔”一声,诧异地看向温夫人,她这话的意思,莫非,她猜到了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她面上却装作一脸懵懂无知:“奇怪的话?没有啊,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温夫人脸上一抹异样的情绪掠过,似乎是失望,似乎又是欣慰,闻言急忙拢了拢锦言的衣襟:“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早上起那么早,这会儿困了吧?你休息会儿,等下午膳,我让碧溪来叫你。”
锦言点了点头,温夫人这才转身离开。
*
大将军府正房。
温恒看到匆匆而回的温夫人,急忙迎了上去,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温夫人才回来,可把他急坏了。
“夫人,怎么样?吟儿答应了吗?”
一听温歌吟的名字,温夫人顿时面色一变,有些凝重地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端起一杯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冷水入腹,顿时一阵难受,她只觉唇间全是苦涩,什么茶香都没品到,心情便更差了些?
“哎呀,你快说说情况,要急死我?”温恒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紧盯着她。
温夫人突然就抬起头看向温恒,温恒心下涌起不好的预感时,温夫人倏尔就开了口:“老爷,你还记不记得,言儿大火之后,那个诊治的大夫若有似无的提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温恒愣了愣,显然没有想起。
温夫人半垂了眸子,像是下着某种痛心的决定般开口道:“他当时查看过言儿的伤势后,有提过一句。说言儿脸上的伤不像是烧伤,倒似利器所致,但当时,我们都肯定是烧伤,大夫才没再说什么,也没有继续多问。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温恒一凝,饶是见过大世面,面对温夫人如此一问,他竟凝滞下来,半天说不出话。他温大将军是何人?征战沙场,靠的就是敏锐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这会儿突然得温夫人如此一问,他几乎是顷刻间就明白了温夫人画中的意思,只是,这些话,实在叫他难以接受,不可置信。以至于,他至少停顿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去问话:“吟儿拒绝了你的提议?”
温夫人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要明哲保身,不能接受有损自己地位的事。”
“她的考虑并没有错......”
“老爷......”温夫人打断他的话,出奇镇定地看着他,“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试问,言儿毁容,最大的赢家是谁,皇后的人选,只有她们两个!这是太后定下的,言儿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那个时候受伤,最有利的难道不是她妈?尤其她从前从不忤逆我,可这次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甚至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温夫人忽然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拍案而定,“是她,一定是她!”
“夫人,这件事事关重大,吟儿一向性子乖巧,并且从小到大都对言儿爱护有加,不是我不往那方面想,实在是不能相信。”温恒也激动得站起了身,险些连茶杯都被打翻。温夫人顿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好半响,温恒才开了口,声音低沉,藏着太多数不清的思绪,“如果只是误会,吟儿还是我们曾经的吟儿,若如你所想,那这样的吟儿,她的心机,怎会变得如此之深?竟然瞒了这么多年?那真的......太可怕了。”
夫妻俩一时没有说话,屋内的熏炉还燃着熏香,明明一片暖意融融,温氏夫妇却觉得浑身发冷,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怎么能下那么狠的心?那是她的亲妹妹,同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这样吧,明日,我旁敲侧击地去试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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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歌吟回府之后,大将军府门前,前来贺喜的官员便络绎不绝。温恒耐着性子接待,到第二日晚上才找到机会,在晚膳过后,来到温歌吟房中详谈。明日便是她正式出嫁入宫的日子,从此以后,便是真正万人敬仰的皇后,因为身份悬殊,更因为尊卑,往后他们大将军府所有人见她,都要行跪拜之礼,并且再不能唤她闺名,从此,她不再是他们的女儿,她是皇后,是皇帝的女人,是母仪天下的国母。
所以即便是亲生父母,也得俯首称臣。
宫里送来的凤冠霞帔,温歌吟正在进行着最后一次试戴。温恒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由宫里来的嬷嬷梳弄头发。
一身火红嫁衣的她,恬静端坐于梳妆镜前,面如芙蕖,人比花娇,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恰到好处的昭示着她的端庄,也将皇后温贤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端端是品貌无双,贤良淑德的一代贤后。
温恒的眼角忽然跳了挑,他在门口立了片刻,方才换上笑容,跨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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