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晓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以为爱她爱得入骨的哥哥,没用麻药,生生地把她的子宫亲手剖了出来。
血流了满地,她很快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顾容川满手是血地刚走出手术室,就有个护士跑来找他。
“顾主任,院长找你。”
顾容川却转身走了。
他用冰块和密封袋,装着那个徐晓晓的子宫,再次登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
这次,他足足风餐露宿了十八天,才等到江瑜的身影。
我也没想到,他又会腆着脸来找我。
可他笑着把那已经腐烂的子宫举到我面前时,我是真的吓到了。
“顾容川..你疯了。”
我颤抖着嘴唇。
他却笑着说:“小瑜,我来拿徐晓晓的子宫给你赔罪。”
我忍下心底的恐惧和不适,强撑着说:“顾容川,你要我拿它做什么?
去喂狗吗?”
顾容川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他嘴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
“我还听到,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嘴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
“顾容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冷声说。
他崩溃地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女儿...”说着说着,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
“小瑜,我...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我却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断了他的所有念想。
“我妈已经治好了。”
顾容川那根挺立的脊梁终于是塌了下去。
整个人就像是一瞬间枯萎了。
他沉默着站起身,蹒跚离开。
再听到顾容川的消息,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那次,他把纱布落在病人胸腔里,引起了严重的感染。
病人去世后,他被医院开除了,又被病人家属起诉。
法庭上,悲痛欲绝的病人家属打瞎了他一只眼,打断了他一条腿。
顾容川也因故意杀人锒铛入狱,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因为这桩丑闻,顾家企业股票大跌,顾董事长宣布和这个儿子断绝关系。
可这件事就像蝴蝶效应,让原本就外强中干的顾家一步一步走向了衰败。
当然,这是后话。
更可笑的是,顾容川做过亲子鉴定后,发现徐晓晓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他的。
收到这些消息时,我正推着母亲,在南法看果冻海。
风吹起母亲的头发,露出她容光焕发的面庞。
自从我在法国的导师请了他在医疗界的朋友帮我母亲做手术后,她就一天一天地好了起来。
虽然因卧床多年还有些虚弱,但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健康。
“闺女,这也太好看了!”
她兴奋地叫我。
确实,海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我捏着国内的监狱寄来的信,犹豫片刻后,把它埋在了沙子里。
过了几天,一个玩沙子的中国小孩挖到了这封信。
他举着信,一字一顿地念。
“江,瑜,对,不,起,祝,你,幸,福。”
写得什么呀。
他撇撇嘴,把信纸折了个飞机,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