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路云开马铭的女频言情小说《蚀心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凉城虚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路云开一直在行政大楼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胡局长才和王一星两人走了下来,路云开刚上前胡局长就抬手制止了他。“回头再说,1-16案1-22案你负责跟进,有权调动刑侦全队,”胡局长说着,一双眼睛一瞬不错地看着路云开,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只有一周的时间。”路云开心中一凛,一周?什么意思?可惜胡局长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具体的解释,就跟着王一星又风风火火地出了警局。路云开往前跟了两步,就被呼啸而去的警车甩了一鼻子一脸的尾气。冬日的太阳居然也能火辣辣的,路云开只觉得迎面袭来的朝阳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是应该庆幸吗?庆幸他终于重获自由?然而一个更加承重的包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背上,路云开觉得胡局长刚才的话就像个限时判决,一周后无法破案会怎么样?会...
《蚀心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路云开一直在行政大楼下面等了一个多小时,胡局长才和王一星两人走了下来,路云开刚上前胡局长就抬手制止了他。
“回头再说,1-16案1-22案你负责跟进,有权调动刑侦全队,”胡局长说着,一双眼睛一瞬不错地看着路云开,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只有一周的时间。”
路云开心中一凛,一周?什么意思?
可惜胡局长根本没有时间给他具体的解释,就跟着王一星又风风火火地出了警局。
路云开往前跟了两步,就被呼啸而去的警车甩了一鼻子一脸的尾气。
冬日的太阳居然也能火辣辣的,路云开只觉得迎面袭来的朝阳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
是应该庆幸吗?
庆幸他终于重获自由?
然而一个更加承重的包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背上,路云开觉得胡局长刚才的话就像个限时判决,一周后无法破案会怎么样?
会永久监禁他?还是像‘小白裙’一样彻底搁置?
路云开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恐惧从每个毛孔里钻进了身体,脸上是刺目的阳光,后背是冰冷的汗水。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路云开一身白毛汗立刻就炸了开来,转过头去,是马铭那张方方正正的脸,眉毛拧得像麻花。
“路队,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老子怎么办,老子还想问你呢!”
马铭被喷了个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申诉,就被路云开拎着再次去了案发现场。
清早的家属院终于热闹了起来,老人小孩远远地看着这栋家属楼。
楼上的住户早在案发时走得七零八落,要么去亲戚朋友家投宿,要么直接住招待所或者宾馆。
谁都不愿意和一具尸体呆在同一栋楼上。
路云开带着大队人马,彻底将整栋楼都拉了警戒,将楼上残留住户全都清理了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好事者,在现场吵吵嚷嚷,统统被路云开赶到了外面去。
“路队,已经联系上死者家属了,死者父亲是教师,母亲是农民,还有一个弟弟在上高中,都是西康县人。”
路云开点点头,“先把尸体搬走吧,再放该出味了,谁报的警?”
“死者的同事,也是她较为要好的女性朋友,受刺激不轻,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调查。”
“只要没疯,就请到警局来!”
“是!”
冉小爱领命而去,马铭看了直咋舌,路云开瞥他一眼,“做什么?过不了几年,人家肯定坐到你头上。”
马铭龇牙咧嘴,“刚来的时候也没发现,这丫头这么泼的呢!你都没注意到?之前和你一起检查尸体,人姑娘脸色一秒都不带变的,你还记得咱第一次看到‘小白裙’时候的怂样吗?”
路云开拧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新同事确实非同一般。但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两人跟着进屋去“收尸”。过了一夜,尸体腐败更加严重,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绿斑。
路云开闭了闭眼,和几个同事合力将尸体抬到担架上。
“床单衣服全都收走!”路云开还是戴上了手套。他将衣柜全部都打开,这是个布艺的衣柜,里面除了一身制服以外,鲜少有其他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条桃红色的半身长裙,用很细密的冰丝织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隔间的最下面,看起来并不常穿。
路云开暗叹,这样好看的裙子,引来的不是羡慕,而是恶魔的窥视。
“把这些全都收走,尽快联系死者家属,马铭!查清楚死者生前所有银行存款,定期活期都查,尤其是工资,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其他固定支出,最近有什么特殊支出。”
马铭领命绝尘而去,路云开绕着不大的卧室又转了两圈,这里只剩下一张不到他半臂长的小茶几和一个极矮的小木头凳子。
等等!
凳子!
路云开心里一跳,连忙捡起凳子,这是个用榆木自己做的小方凳,底座的地方凳子腿用铁皮扎了一圈,看起来十分粗糙,但也好在耐用。
“张峰!你去查!这个凳子是哪来的!还有一公里内所有可以制作刀具铁器的车间!一公里内没有就扩大范围!”
张峰领命而去,路云开抱着凳子在卧室里面转了个来回,心里像开水煮沸一样,滚烫的热血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他又转悠到客厅,这里更是乏善可陈。死者是个极其仔细的姑娘,也懂得享受生活。虽然没有多余的东西去装饰自己的屋子,但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小窝变得温馨怡人。
原本沉寂的警队因为路云开的彻底归队而重新找回了灵魂,一伙人被他呼喊着手脚快了不止一倍。而路云开却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客厅走廊里,仔细打量着这个狭窄的地方。
受害人用碎花纸将裸露在外的暖气片包了起来,上面放着些自己制作的干花。墙上还挂着一张画,不是什么艳丽的明星海报,而是一朵绚丽无比的向日葵,在这个几乎透不进阳光的狭长走廊里,娇艳无比地盛开着。
路云开趴到画的跟前去看,这是一幅油彩画,上面落尘并不多,可能因为经常打扫的缘故,画框上有抹布擦拭的痕迹。
路云开小心地将画拿了下来,凑近了去看,只见一些极其细微的小点,遍布在整个画布上!
路云开连忙捧着画走到窗户旁边,还是看得不够真切,只好慌手慌脚地打开手电筒。
路云开小心地不去碰触画框,只一手托着它的背面,再去用手电仔细看整个画框,可惜的是,除了抹布擦拭后残留的水渍,什么都没有。
路云开心里升起极其不祥的预感,画上的小点几乎微不可见,很容易和喷溅型混淆。但因为这是油画,和普通的平面图片不同,还是有一定的粗糙性,因此血迹没有溅血的毛边。
也就是说,这是受害人死后至少24个小时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是冬天,还能够留下痕迹的只可能是“蛾蠓”。
这是一种看似蚊子又像是小飞蛾的虫类,又称蛾蚋、蛾蛉,翅膀呈现叶片状,身形颜色多呈现灰褐色。
它们通常多出没在潮湿的环境,多半栖息在水多的地方,比如浴缸、洗手台等地,在浴室很常见。
蛾蠓在幼虫时期多半生活在下水道,因此如果室内温度足够温暖且有潮湿环境,它就会出现。
但是,以死者爱干净的习惯,她势必经常打扫,不可能允许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虫子。
且为什么整个房间都很干净,唯独这幅画集中吸引蛾蠓?
除非……
想到这,路云开后背已经发寒!
有没有可能?凶手在清理完现场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幅画?
路云开脑中一片纷杂,找不出头绪,忽而又想到一个更可怕的情况——凶手如果作案后根本没有清理现场,经过几天的虫蝇污染,这里原本一片狼藉。可后续又有人进入了现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甚至包括这个材质特殊,很难清洗的油画?
路云开只觉得一股冷风拔地而起,直窜他的后背!
没由来的一种恐惧居然不可思议地爬上了他的心头。但突然间,一股更加强烈的愤怒瞬间刺破他的大脑,将他的理智攥在了手心里。
那么……
这个重返现场的又是谁?是凶手,还是其他人?
如果是凶手,那么无疑这是一个恐怖的魔鬼!
他竟能在杀人后的某一天,再次肆无忌惮地返回案发现场,有条不紊地打扫了整个房间,甚至连相框都没有放过。
但他为什么又要留下画布?
如果更谨慎一点,凶手应该直接冲洗干净整个画布,毁坏一幅画比起杀一个人来,毕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路云开脑袋习惯性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他甚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恰巧冉小爱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色煞白的路云开。
“路队!报案的姑娘找到了……您怎么了?”
“把这幅画收好!”
路云开将自己的推论做了简单说明,“将所有证据提交痕迹科!必须要分清楚二次入场的人,究竟是不是凶手!”
楼下的警察已经装好尸体准备就绪。一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回警局,一进门就见到两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跪趴在警局的门口,呼天抢地地哭闹。
“应该是死者家属,路队,要不要……”
路云开抬手制止冉小爱,率先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趴在地上的两人见到警车,急忙连跪带趴地扑了过来。
“我女儿呐!我的女儿呐!!!”
路云将受害人的父亲拉了起来,“您先起来,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
结果话没说完,路云开只听到‘啪’的一声,连带着耳朵的嗡鸣,半边脸已经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冉小爱连忙和几个同事将那男人架了开来,那男人又是跳又是哭喊:“交代你个球!你们还我女儿命来啊啊啊!!!”
男人哭得整张脸都看不清面貌。路云开拧了拧脖子,撸了一把头发才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上前一把捉住男的手腕沉声道:“总有人要还命的!”
男人一怔,呆呆地看向路云开,半晌后两行浊泪顺着满是沟壑的脸上蜿蜒而下。
冉小爱连忙招呼同事们将人搀扶着请进了警局,路云开直接把二老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倒了两杯热茶后,两位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路云开没敢将现场详细情况说给二老听,只是道:“孩子走得还算安详,并没有受多大的苦,我们刚把孩子接回来,等咱们收拾得像样些,再带你们看看。”
女孩的妈妈双眼已经发直,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嘴巴张了几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把脑袋拄进自己的臂弯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路云开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呼了出来,“不满二老说,我的妻子……”
路云开控制不住自己近乎喷涌的哭意,又强制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心中的酸涩,“我的妻子,也被杀害,就在一周前。”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路云开,抖着双腿站起来,路云开连忙起身,男人捉住路云开的手,眼中似乎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光:“凶手是谁?”
路云开使劲攥紧男人的手,“这个畜生杀害我妻子时留下过大量的证据,在您女儿的房间也曾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您放心,我们一定抓住他!”
男人点了点头,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路云开,有些失措地又坐了回去,末了,又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就靠你了……就靠你了……”
路云开挂了警局内线问:“报案的姑娘过来了吗?”
冉小爱立即道:“过来了,就在大厅。”
实践证明,这么冷的天,别说凶手,狗都不愿意出去觅食。
整个刑警大队的人坚持了两天后集体人仰马翻。张峰第一个跳起来不干了,他是个一米九几的大汉,满身厚肉堪比黑熊鬃毛,但凌晨顶着冷气在大街上跟野狗一样乱窜,还是受不住。
冉小爱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坚持吃早餐,迷迷瞪瞪地听见路云开喝道:“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还怎么当警察!”
冉小爱转头就看到路云开反穿的裤子,两个裤兜松松垮垮地吊在前面,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反手拉住后面拉链的。
可惜这里的人都萎靡不振,根本发现不了。
路云开喊完话就气势汹汹地回了办公室,冉小爱吃完早餐去敲门,听见里面震天响的呼噜声。
得!
蹲守攻略被胡局长知道后,路队长受到了组织严厉的批评,并勒令他强行休假一天,否则予以记过处分。
路云开无处可去,和夏梨儿的家里自从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前几天在单位,后来太冷又跑去黄川和许长风家凑合。现在路云开对许长风心里有了芥蒂,谁家都不愿去了。
想了一圈,只能低眉耷眼地回太上皇家。
路云开一进门就听见一阵魔音穿耳,他老妈哄着趴在饭桌上不好好吃饭,疯狂哭嚎的儿子,路云开心里一酸,如果夏梨儿在……
抹了一把脸,路云开迈步进去,把老太太给吓一跳,“你怎么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垃圾堆里捡了个小孩呢。”
路云开嘿嘿干笑了几下,在儿子后脑勺上搡了一把,却被一把打开,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敏感期,母亲死后父亲快两周见不着面,悲痛迅速酿成了怨愤,却没有能力深藏在心里。
路云开讪笑一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过了这么久一家人才看到路云开,老太太张嘴想问‘你究竟做什么去了’,却被老爷子瞪了一眼把话咽了回去,最后没话找话道:
“听说现在学生都要喝奶,不然长不了个子。”
路云开连忙点头,“我去买鲜牛奶。”
“牛奶可不行,得羊奶。你隔壁家张姨的孩子就是喝羊奶长大的,你看现在,可聪明呢。”
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路云开胡乱点点头,不愿多留,干脆又穿上衣服出了门。
骑着自行车在街道上瞎晃荡了大半天,寒风刮在脸上疼得厉害,路云开冻得浑身冰凉,没地方可去,七扭八拐还是到了黄川家门市部。
老远就看到黄川和他老婆站在小店门口,外面围了一大堆人。
黄川老婆双手叉着腰,站在一伙子人面前破口大骂,“欠钱就说欠钱的事,这里的东西你们谁都别想动!”
黄川缩着脖子站在老婆身后欲言又止,一脸为难,整张脸涨得通红,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为首的小伙子看到黄川老婆的模样也有些,连退了几步道:“不是,大嫂,咱有事说事,现在社会他都是讲法制的嘛,你们家欠了钱,这么久了不还,我们一大伙子人日子还过不过了?”
黄川老婆跳起来就骂:“呸!日子过不了你们干嘛要借!”
“嘿!!”
黄川媳妇的一句话彻底惹了众怒,几个手里提了家伙的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打人,路云开连忙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边跑边喊:“都不许动!”
路云开身材算不上高大,但平日里就算没穿那一身警服整个人气势也非同小可,一嗓子喊停了所有人,几个不认识路云开的梗着脖子嚷道:
“怎么!找帮手?”
路云开见过的地痞流氓多了,边走边脱外套,甩手扔给黄川后二话不说把身材最壮的一个先撂倒在了地上!
一圈人都没看清路云开怎么出的手,他们的人已经翻倒在了地上,抱着胳膊哭爹喊娘地叫唤。
一伙人连忙退出去一点,黄川老婆见来了帮手,更加气焰嚣张,扯着嗓子就开始骂人,一伙大老爷们活生生被骂得脸如绿豆。
路云开头大如斗,却也不能二话不说,把嫂子也给放翻了。
一直等到嫂子闹完了,黄川讷讷道:“这月末一定还钱,一定还钱……请大家再宽限几天!”
一伙男人好容易找到了下坡路,立即点头答应一哄而散,黄川抹掉一脑门子汗,朝路云开尴尬说:“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路云开想起来许长风之前给他说过,黄川欠下赌场六万块,现在离月末也就剩下七八天了,也不知道黄川拿什么还。
“得了,还是快点想办法吧,我手里能腾出来的也不多,可别到时候真让兄弟到牢里看你。”
黄川听到这打了个哆嗦,路云开心里一笑,就这点屁胆子,也敢欠那么多钱,也难怪嫂子那样胡搅蛮缠,也怕是破罐子破摔了。
路云开又安抚了一会嫂子和黄川家小孩,看来黄川家也待不了,他干脆继续骑上自行车,磨磨蹭蹭地回了警局。
路云开豁然站了起来,“那畜生又动手了?”
马铭没来得及答话,路云开已经风一样蹿了出去,边走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刚接的报警电话!胡局长已经赶过去了!”
路云开猛地顿住了脚,马铭差点撞到了他背上,侧眼一看,只见路云开的眼角如同抽搐一般,脸上尽是狠辣。
“队长?”
路云开咬紧了牙关,整个腮帮子都因为用力过猛颤动不已。他扭头又往回走,马铭不明所以急忙叫了声“队长?”。
路云开拧了拧脖颈,满脸的阴鸷几乎藏也藏不住,“我等领导指示!”
马铭简直不可置信,这么关键的时刻,路云开居然还要听领导安排,这实在太……
马铭想不出形容词来,但他现在又不能擅离职守,胡队长已经带着队里的人去了第一现场,如果他们后面赶过去。
不对!
马铭额角一跳,如果他带着路云开擅自离开警局,到时候舆论又会怎么说?
这几天就他一个人看守着路云开,既然他今天可以大大咧咧地带路云开出去,那么之前呢?
想到这里马铭不由得一身冷汗,连忙跟着路云开回了办公室。
黄川见两人又回来了,连忙站起来问:“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路云开摆了摆手不说话,干脆坐到办公桌前,双手环胸本来镇静自若的动作却偏偏透着一副急不可耐来。
黄川见他这副模样,不可置信道:“这……难不成真的又有人被杀了?”
马铭点了点头,黄川低咒了一声,有些忐忑地站了起来,“这……这地方还是人待的嘛……”
路云开瞬间抬起眼睛看向黄川,黄川被他吓一跳。
“你怕什么?”
黄川被他吓得不轻,“万一……万一哪天这变态不杀女人了,改杀男人怎么办?那报纸上不都说了嘛,那是个红衣杀人狂魔,你不知道现在街上都没人敢穿红衣服!”
路云开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半边脸都有些发麻,头皮就像过电一样。
马铭和黄川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有些瑟缩,马铭干脆先把黄川给送了出去。
临走黄川回头对马铭说:“现在你们队长应该能出来了吧?没了他这案子可怎么破。”
马铭瘪瘪嘴,“我们都是胡局长的徒弟,有胡局长在,不比路云开差。”
黄川胡乱点了点头,蹬上自己的三轮车便急匆匆地走了。
马铭有些不敢再到路云开的办公室去,以前路云开也算是个阳光青年,虽然三十五上下的年纪,每天懒懒散散,但从不会有一丝阴郁。
这次变故这样大,心理上有些变化也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会变得这样……
一直等到下了夜,过了晚上九点半,马铭站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听到路云开办公室里打火机一遍一遍打着又熄灭的声音,突然就想到了”阴森”这两个字。
马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全身的鸡皮疙瘩往外冒。他几乎不敢再在这里站下去,又不敢离得太远,万一路云开跑了,他这工作也不用再干了。
就这样又耗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胡局长才带着一大伙人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喊路云开。
马铭推开门一看,路云开早就着装整齐地站在了门口,仿若一只守株待兔的恶狼,满眼的森光,只待猎物露出马脚。
胡局长脸色铁青,路云开两人进门的时候刚好听见他在大声喊叫:“王一星呢?”
马铭说:“昨天回了一趟省厅,正在往连峰赶。”
胡局长叉着腰在大厅里面转了个圈,看到路云开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门口,一股子怒火全喷了出来。
“怎么?老子教你这么多年,你就学会玩心眼子了?”
路云开不语,环视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同事们,抬脚进了大厅,“您没说我可以出去。”
老胡气得脑袋发晕,但也拿路云开没有办法,只得狠看了一眼,把从现场带回来的资料丢给路云开。
“今晚你带上马铭和冉小爱,再从一队抽调几个同志,到现场完善资料。如果明天早晨八点半之前王一星还没有消息,就直接上报省厅!”
“是!”
众人领命,路云开带着一众人鱼贯而出,墨蓝色的制服全都洒在了深不可见的黑夜当中。
门外的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灯光,警笛响彻本来寂静无比的城市,就像巨兽的呜咽,奔赴又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冉小爱虽然只工作不到两周,但适应能力极强,在赶往案发现场的路上已经将大概情况向路云开说明了一遍:
“今天下午我们接到群众报案,心怡路8号独居女青年秦雅欣在家中被害。根据现场勘验和尸体腐烂程度初步推测出受害人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120小时,也就是说……”
路云开接话道:“是夏梨儿被害的第六天被杀。”
冉小爱点头,继续道:“这次凶手犯罪手法明确,和1-16案受害人致命伤如出一辙,均是利器割喉,但现场有明显清理痕迹。”
很快警车已经抵达第一案发现场,这是一座十分简单的居民小楼,门外甚至有保安。
路云开边走边翻阅资料,受害人秦雅欣生前是位国税局的公务员,这座小楼是单位的家属楼,姑娘刚搬进来不久。
家属院的保安早已经被胡局长带回了警局,现在已经过了凌晨,除了几个年龄大些的男人还留在院子里,没有几个人。
冉小爱带着路云开上了楼,这是个一梯两户的小栋,坐北朝南,入户先是一个有网孔的铁门,里面还有一扇木门。
这是时下很多家属楼都会有的装置,路云开先给自己鞋套上布袋子,马铭几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路云开朝他们摆摆手,几个人明白路云开这是不想破坏现场,干脆脱了鞋穿着袜子陆陆续续小心地踏了进去。
这是个阴暗逼仄的小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只是个狭窄的走廊,连接着大门和每个隔间,整体布局十分狭长逼仄。
但水泥的地板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一路从客厅穿过,如果这不是个案发现场,路云开只会觉得这是个温馨娇小的屋子,在卧室门口转了个弯,忽然!一个白花花的人就仰面躺在床上!
发黑的血液顺着她极美的脖颈一路流在了地上,凝结成了块,女孩大得出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路云开抬头看去,上面居然贴满了各色的小花,就像幼儿园一样,无处不透着青春和可爱。
可惜这样的天花板下面却绽放了一朵极其妖冶的血花。
路云开闭了闭眼,慢慢朝女孩走去。她全身赤裸,因为腐败细菌产生气体导致腹部微微隆起,身上有青绿色的纹路,这是尸体腐败后的血管网。
路云开轻轻拨开黏在尸体脖颈上的头发,和前三个受害人一模一样的利器割伤再次出现。
路云开紧了紧牙关,将黏连在尸体肩膀上的长发全都剥离,在一团黑红的血块下,女孩血肉模糊的肩膀显现了出来,皮肉早已经不知所踪。
冉小爱倒吸一口冷气,拿起笔赶紧记录了下来。路云开打开手电,仔细观察女孩的肩膀,只见伤口处有规则锯齿形撕裂伤。他心里一跳,不由得暗骂一声:“畜生!”
“怎么?”冉小爱上前,路云开将伤口指给她看,冉小爱一愣下意识地直起腰往后退了退,“咬……咬下来的?”
路云开点点头,又骂了一声,看过上身再没有明显伤痕后,小心的掰开了女孩的大腿……
冉小爱也连忙跟了过去,两人再三确认了一番,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冉小爱以眼神询问,路云开点头确认道:“受害人生前并未受到性侵害,凶手只是撕咬下她肩膀的一部分皮肉。”
路云开命同时跟进案情的另外几个同志对全屋进行了清查,自己则打着手电将女孩卧室仔细的勘查了一遍。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在寒冬腊月里满头满脸的汗,冉小爱不可置信地说:“一个……脚印都没有?”
路云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这和他之前所设想的根本不一样。他以为如果凶手再次作案,第一现场一定能抓住更多线索。
可惜如今这个凶手,就像个能够窃听他思想的怪物一样,确实如他所愿地再次作案,却做得干净利索。除了送给他一具不幸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
路云开终于知道,胡队长为什么会那么急躁,这个案子比之前三起任何一个都要复杂。
这间干净整洁的小屋里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如果不是从床脚涓涓而下的血液,任谁都无法相信这里曾经有个丧尽天良的人,将一个花儿一样的女孩一刀封喉。
一刀……封喉?
路云开心里一跳,连续四案的受害人都是被割开脖颈动脉而亡,难道这次用的还是左手刀?
冉小爱显然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她仔细观察过女孩脖颈上的伤口后对路云开道:“凶手使用的是同一件刀具,这样深的伤口,且切口干净平整,肯定是把惯用刀,我不敢保证刀刃是不是极其锋利,但刀柄绝对有常年使用磨痕!”
路云开轻笑一声,沙哑的嗓子里勉强冒出个“嗯”。
冉小爱并没有注意到路云开压抑着的愤怒,继续道:“她的背上肯定还有刀伤。”说着,冉小爱轻轻揪起床单,指着上面的浅红色印记说:“你看,这些血液渗透很浅,有拖拽痕迹。”
路云开点头,他招呼冉小爱将尸体抬了起来,只见女孩满是绿色尸斑的背上横七竖八都是刀伤,和夏梨儿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伤痕少了很多。
冉小爱反复确认后,确定只有八条横贯整个背部的刀伤。
路云开冷声道:“这些刀伤极其有规律,不像是乱划,倒像是有人在女孩的背上打了个网格。”
冉小爱气得全身发抖,“这凶手真是越来越丧心病狂,越来越肆无忌惮!”
看到这样的刀伤,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身体里的黑血直冒,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疯子,要这样残忍地虐杀一个人?
难道,他现在只是在享受杀人的快感?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那边?哪边?
路云开一头雾水,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他站都站不稳。
凶手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用的还是同样的手法吗?
谁盯上他了?
路云开满头冷汗,许长风丢下一沓资料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路云开脑袋有点发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
路云开强制自己冷静一点,他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老爹的一身黑色运动服,明显有些太小,甚至有些勒裤裆,但好过于他黄一道绿一道的大棉袄。
晚上八点钟夜风已经刮了起来,小小的居民楼躲在一排排枯枝乱舞的柳树后面,孤零零的。
这是个十分老旧的小楼,年龄直追路云开,外面沾着绿苔痕迹。楼里大多都是老人,一个个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愿出来,失了人气的小楼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
受害人的家人已经全部转移到了警局,路云开和许长风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刺鼻的鲜血味混着夜里森然而起的寒气让人头皮发麻。
这间房子的陈设太过简单,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布衣衣柜,还有一个老式的实木长条桌子,上面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浓茶,水面已经浮起了一层白沫,正是照片中的那个。
路云开站在门口闭眼模拟现场——
一个受害人十分熟悉的人敲开了宿舍门,她热情地给凶手倒了一杯热茶,却在一瞬间被这个熟人从背后用利器割伤,震惊的她回头去看,却被一刀封喉,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失去了小小的生命。
路云开丢给许长风一双自制布艺鞋套,许长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掏出了自己的塑料鞋套,做工精美,质量上乘。
路云开懒得理他,猫着腰进了房间,屋子统共不到六十平米,一切都在眼底。
女孩被放在一张十分显眼的老式木椅上,呈跪姿,两人没敢动尸体,各自勘察现场。
房间门在他们进来之前就是半掩的,凶手的一只血手印大大咧咧地印在门框上,明显是成年男子的大小。
路云开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门框的血手印上,想象凶手杀人后,恶毒而刻意的在门框上抹掉自己手上的血,却听见许长风突然压低声音喊道:
“别动!”
路云开头皮一炸,全身的白毛汗全都竖了起来,条件反射就想回头,却被许长风按住了肩膀,“手别动!”
路云开被许长风吓得半死,心里大骂许长风,人吓人果然能吓死人,却依言一动都没敢动,就见许长风绕过他,在他前面做了一个动作。
他在空中,用左手做了个开门的动作,然后右手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门框。
路云开一愣,似乎有些明白许长风的意思了,“你在怀疑……凶手可能是个左撇子?”
许长风拧眉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扇门从左边向外开,正常用惯右手的人,极少会在无意识间用左手开门,凶手有可能条件反射用左手打开了门,然后顺势,右手在右边的门框上,抹了一把。”
路云开轻笑一声:“这个推论不成熟,不能排除凶手可以用左手开门混淆视听,但前两案凶手确实用过左手刀,可以暂时这样认定,你看,地面上有明显的清理痕迹,却留下了门框上这么明显的血手印,难道又是挑衅?”
许长风摇头,这个无从得知,这间屋子隔壁就是整层楼公用的洗手间,现场有血迹,说明凶手杀人后,曾经堂而皇之走到了洗手间中进行过洗漱,又提着拖把回到宿舍,将地上的血迹草草地收拾了一遍。
许长风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在杀了人后从容地喝了半杯茶,然后心满意足神得离开了这间屋子。”
路云开暗骂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屋子里继续搜查。两人果然在床上找到了残留痕迹,但女孩衣服完整,只有垂下来的脖子上流下了大滩的黑红色血液,如果没有那身带血的衣服,谁能想到她就这样可怜兮兮的,坐着走向了死亡。
路云开道:“尸体可能是被拖拽到这里摆放起来的,资料上的内容准确吗?确定没有实施强奸?”
许长风只说了两个字——“放心”,路云开不知道这兄弟是让他放心女孩没有被强奸,还是放心资料没问题,他也不知道许长风能多蹦出来半个屁来,只能心里暗想:
床上的残留痕迹只有很浅很淡的一小滩,如果没有强奸,那就说明这个人的某些方面真的很弱。
所以他才要在这些年轻但体弱的女子身上寻求存在感,但又没有能力施行强奸,只能用杀人来寻求刺激,而这个这些女孩杀了她们轻而易举。
路云开沉声道:“这样看来……凶手可能是杀人后看着尸体意淫了。”
许长风将现场和资料再次对照了一遍后说:“到厕所去,三天内如果凶手不返现场,这些证据也足够了。”
路云开咋舌:“也亏得现在是冬天,不然尸体放三天肯定得出味。”
两人躲进气味迷人的公用卫生间,仔细听隔壁的动静,过了一会,路云开突然问:“之前你说我被‘他们’盯上了,‘他们’是谁?”
乌漆墨黑的厕所里,许长风的一双眼睛就像夜枭一样盯着门外,半晌后才说:“你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问那么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路云开听这话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他拧了拧脖子暗想把许长风绑起来严刑逼供成功率是多少。
但应该还没绑起来,自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路云开心里痒得厉害,憋了半天只能转移话题:
“如果凶手真的会回来,女孩她老妈两三天不回家,会不会被察觉出不正常?”
“他妈是市二院护士,在医院被患者给‘打’了,伤得严重。”
“什么?被打了?谁干的?”
“我的人。”
路云开“嘿”一声就想教育这个流氓分子,结果许长风突然推搡了一把路云开,将人抵在了墙上,路云开心里一跳,也不嫌脏,立马贴着墙听外面的动静!
“嗙咚……”是老木门开合发出的声音!
路云开心跳瞬间加速,凶手真的回来了?
许长风用手指轻轻敲了三下路云开的左肩膀,路云开点头悄无声息地翻身出了厕所隔间,等他落地,许长风已经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是个二层小楼,对许长风来说不足挂齿。
路云开听隔壁的动静,那边却静得出奇,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有人在慢慢地走动。
心中默数了三分钟,路云开贴着墙一点点挪到门边,小心地探出脑袋,就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牛仔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一边看现场,一边仔细记录。
这变态还返场记录呢!
乘着对方弯下腰观察女孩尸体,路云开俯下身子,就像只猎狗一样慢慢靠近。他余光一扫,就见许长风像个蝙蝠一样,倒挂在房檐上,一个窗户一个扇门,这个小屋仅有的两个出口都被堵死,路云开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老子终于抓到你了!!!
路云开一个虎扑,瞬间朝那人扑了过去,男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大喊一声,朝后退去,甩手打翻了桌上的保温瓶,‘嗙’的一声巨响,把静谧的夜晚瞬间惊醒了过来!
男人戴着个很大的白布口罩,在漆黑的夜里十分醒目,路云开不管三七二十,再次扑了过去。男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甩开长腿,一脚踹向路云开的门面。
路云开劈手打开男人的脚,一双胳膊就像蛇一样,顺势攀上了男人的腿!
“你是谁!!!”
路云开大喊,男人抡起另外一条腿,狠狠地踢中了路云开的后背,路云开咬牙受了,左手狠狠地抓住男人的大腿肉,右手扑过去就要抓男人的口罩!
男人力气很大,如果站直了,能高处路云开两个头来。他先是一把拍开路云开的右手,然后一手隔开路云开再次扑来的爪子,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像闪电一样一把揪住了路云开的脖子!
巨大的钳里几乎捏碎了路云开的颈骨,路云开不得不放开掐住男人大腿的右手,双手扣住男人的虎口,推着男人朝窗户退去。
男人并不知道窗外有人,干脆抡开膀子一胳膊甩向木框窗户,连带着玻璃碎屑和木渣子瞬间撒了下去!
路云开已经喘不上气了,还不见许长风行动,他白眼一翻,差点口吐白沫,这才看到许长风终于像个蜘蛛一样趴了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男人的身后。
路云开双腿一软,男人还以为自己把人掐晕了,一把推开了路云开,结果还没转身,后颈就一阵剧痛。
路云开暗骂许长风关键时刻林黛玉,男人只是向前踉跄了几步,居然又稳住了身形。他大吼一声,朝着许长风又招呼了过去,黑暗中两人瞬间过了十几招。
路云开看得头昏眼花,明显感觉这人刚才对自己没用到三成功力。
正闹着,房门被大力地踹了开来,一个老头拿着手电喝问道:“你们是谁?”
男人反应极快,立即撞开路云开蹿了出去,只是临走前像逗小孩一样用笔记本拍了路云开脑门一记,然后迅速地消失,甚至许长风都没有来得及拉住他,更别提被拍了脑门的路云开。
许长风平时并不爱出门,为了方便照看他老爹交代下来的生意,会经常睡在舞厅里。
路云开绕过长长的走廊,果然看见一只跟在许长风身边的四个男人,戴着一溜的大金链子,锃光瓦亮的大脑壳子上都纹着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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