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澜给自己灌了杯茶,依旧柔声安慰道:“这两天我让人关注一下沈辛夷的动向,夫君你和诸位将士也好好养养伤,等找到他们的破绽后,咱们再出手。”
……
第二天早上,沈辛夷和顾云庭从歇脚的旅店重新启程。
城阳到京城没有直达的路线,他们只能先到陆川府,然后从陆川府改换水路顺着运河抵达汴梁府,然后再从汴梁改陆路前往京城。
细算下来,这一路大概要走半个月左右。
此时他们距离陆川府还有大半天的路程,沈辛夷在车厢里待不住,跑出来悠哉游哉地坐在车辕上看风景。
完全不知道自己埋了多年的捕兽夹还能发挥作用。
杏花胡同这边却炸了锅。
概因解元老爷家的门被人打开了,院子里到处喷洒着鲜血,房间的门也开着,一看就是被人强行闯进去过!
老族长带着人仔细查探一番,除了一地沾血的铁夹子和一床烂布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有人来寻仇吗?”
“寻仇不可能不知道沈氏的厉害,看这情况,那些人是完全没有防备沈氏。”
众人看着那一地铁夹子,龇牙咧嘴地撇开了视线。
就算知道爬沈辛夷墙的后果会很惨,他们却从没有这么直观地感受过,竟然有这么惨!
“也可能是谋财害命……”
众人注意力被重新拉回来,想起了前一天筹钱给顾云庭送来的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招了有心人的眼?
“好在庭哥儿他们走的及时,不然……”
老族长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
人群也发出一片庆幸的唏嘘。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惊呼道:“既然是谋财害命,那现在那些人财没得到,还吃了大亏,会不会恼羞成怒继续去追庭哥儿他们啊?”
老族长闻言刚松懈下来的身子陡然一僵,抓着身边的人慌张道:
“赶紧,赶紧给庭哥儿写封信,找个脚快的赶紧送过去!”
“不,光送信不行!集合族里的青壮们,咱们一起追过去!”
烟尘滚滚的毛驴骡子队伍从后方出现时,沈辛夷还以为青天白日遇到了劫匪,急得她飞快往外掏东西。
“这个连珠驽你拿着,这把匕首抹了毒的你小心别直接用手碰,这个…这个…”
沈辛夷快速把顾云庭武装完毕,神色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车里待着,千万别出来,知道吗?”
沈辛夷看着神色复杂的顾云庭,心里突然生出些难过来,她的命真差啊!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刚出门就遇见了劫匪,她这么貌美如花,定然是逃不过此劫了……
“等会儿武器用完你就抱着银子跑,我给你断后,如果能侥幸活下来,一定要考个状元回来祭拜我和冯姨!”
顾云庭:“……”
顾云庭既感动又好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伸手扣住她的后脖颈掀开了车帘。
“你仔细看看后面,领头的骡子眼熟不?”
沈辛夷:“啊?”
她刚才一看到那群举着镰刀锄头的人都慌了,哪里会去看那些牲畜?
听顾云庭这么说,她眯起眼仔细打量那领头的骡子,骡子浑身漆黑,四蹄长着屎黄色的毛,脖子上还系着根红布条。
“嘿!这不是刘大娘家的踏雪嘛!”
顾云庭:“……”
一头黑骡为什么要叫踏雪?
顾云庭无奈地闭了闭眼,从那队人马出现时他就注意到了他们没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