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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 番外

今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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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窈循声抬起头,看向双眸蓄满怒火的暴躁少年。这是她的五哥宋方琰,让人将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的宋方琰。她掐着手掌心,才忍住自己心头翻腾的恨意。“让开,别挡道。”径直越过他,宋窈往屋里走,打算换身衣裳。为了避开宋滢的耳目偷偷去客院给祐王送药,她又是攀墙又是钻洞的,身上又脏又难受。“站住!”宋方琰抬手拦住她。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犹如小山一般,汹涌怒意将人笼罩,“我告诉你宋窈,别想蒙混过关,快说,你到底把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藏哪儿去了!”宋窈哪里知道藏哪儿了?甚至她连定亲信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淡淡地说。宋方琰气得不行,语气激动,“你还在装?小桃亲眼看见,就是你偷的!你明知道那祐王残忍阴鸷,若是知道定亲信物被偷,肯定会怪罪到滢滢头...

主角:宋窈赵景祐   更新:2025-03-06 14: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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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窈赵景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 番外》,由网络作家“今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窈循声抬起头,看向双眸蓄满怒火的暴躁少年。这是她的五哥宋方琰,让人将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的宋方琰。她掐着手掌心,才忍住自己心头翻腾的恨意。“让开,别挡道。”径直越过他,宋窈往屋里走,打算换身衣裳。为了避开宋滢的耳目偷偷去客院给祐王送药,她又是攀墙又是钻洞的,身上又脏又难受。“站住!”宋方琰抬手拦住她。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犹如小山一般,汹涌怒意将人笼罩,“我告诉你宋窈,别想蒙混过关,快说,你到底把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藏哪儿去了!”宋窈哪里知道藏哪儿了?甚至她连定亲信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淡淡地说。宋方琰气得不行,语气激动,“你还在装?小桃亲眼看见,就是你偷的!你明知道那祐王残忍阴鸷,若是知道定亲信物被偷,肯定会怪罪到滢滢头...

《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 番外》精彩片段

宋窈循声抬起头,看向双眸蓄满怒火的暴躁少年。
这是她的五哥宋方琰,让人将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的宋方琰。
她掐着手掌心,才忍住自己心头翻腾的恨意。
“让开,别挡道。”
径直越过他,宋窈往屋里走,打算换身衣裳。
为了避开宋滢的耳目偷偷去客院给祐王送药,她又是攀墙又是钻洞的,身上又脏又难受。
“站住!”宋方琰抬手拦住她。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犹如小山一般,汹涌怒意将人笼罩,“我告诉你宋窈,别想蒙混过关,快说,你到底把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藏哪儿去了!”
宋窈哪里知道藏哪儿了?
甚至她连定亲信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淡淡地说。
宋方琰气得不行,语气激动,“你还在装?小桃亲眼看见,就是你偷的!你明知道那祐王残忍阴鸷,若是知道定亲信物被偷,肯定会怪罪到滢滢头上。她那么柔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你是存心想害死她吗?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的心肠歹毒?”
小桃,就是给她送燕窝粥的那个丫鬟。
宋窈恍然。
看来宋滢看到她没在房间,知道她没有被迷晕,一计不成后,又生一计。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爱信不信。”宋窈冷淡地丢下几个字,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还解释什么呢?
从宋方琰气势汹汹冲过来找她质问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先入为主地给她定了性。
哪怕她口舌说干,他也不会信一个字。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你......”见她还在抵赖,宋方琰怒火滔天。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柔柔轻唤,“五哥。”
宋滢被人扶着,缓步从门口进来。
她身姿如柳,柔弱纤薄,一双含水眼眸,楚楚惹人怜爱。
宋方琰一看就心疼了,赶忙过去扶她,“不是让你别来吗?五哥说了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宋滢伤心地摇头,“我还是不肯相信,妹妹会这样做。”
“滢滢,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宋方琰意有所指地说,“你自小长在深宅大院,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有些人待在外面久了,就学了些三教九流的陋习回来。”
“五哥,你不要这样说妹妹,她会伤心的。”
宋滢说着,走到宋窈面前,亲昵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妹妹,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们俩是姐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的。你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好吗?”
好熟悉的话啊!
上一世的宋窈就是被这番话感动得不行,以为姐姐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
毕竟,她们可是一母双胎的亲姐妹啊!
哪怕知道哥哥父亲们更喜欢姐姐,她也觉得,姐姐身子骨不好,大家多疼爱她也是应该的。
她虽然是妹妹,但也要跟哥哥父亲们一样,更努力地对姐姐好。
直到宋滢自己跳入水中诬陷她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姐姐有多恨自己,恨不得她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此刻看着这姐妹情深的做派,宋窈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她退后一步避开宋滢的拉扯,声音冷得快要结冰,“别碰我!”
每次宋滢挨着她都没什么好事,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哥哥们就会怒气冲冲地质问她到底对宋滢做了什么。
加倍地惩罚她,只为了给宋滢出气。
看着她对自己避而远之的样子,宋滢愣了愣,心头暗骂:她怎么躲开了?
本来准备好的计划行不通,她立刻泫然欲泣,“妹妹可是恼了我了?”
她一哭,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宋方琰立刻就炸了,“宋窈,你什么意思?滢滢好心替你辩解,什么都替你着想,你竟然还这样对她!我宋方琰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哦。”宋窈面无表情,“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妹妹,那就不要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哥哥了。
宋家几个哥哥中,宋方琰脾气最不好,也是最容易被挑拨的。
每次替宋滢讨公道,他都是下手最狠的那个。
上一世,她的小腿就被他用木棍打断过,又被关在柴房,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最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
“你......”宋方琰卡了卡壳,竟愣了一下,才冷哼道,“要不是亲生的,你以为我想要啊!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你姐姐认错道歉!”
好烦,他们真的好烦。
宋窈已经懒得跟他们拉扯了,“行,我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吗?”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资格跟他们斗,但迟早,她会将今日的一切,都讨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
“站住!”宋方琰又叫住她,“光道歉就可以了吗?把祐王的定亲信物交出来!”
宋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想要?自己找啊!”
“别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宋方琰冷哼一声,撸起袖子,便开始在屋子里到处翻找起来。
桌椅板凳,被推得东倒西歪。
宋方琰动作粗鲁,没半分留情的样子。
可是渐渐的,他动作越来越慢。
偌大的屋子里,竟没一件值钱摆设,就连梳妆台上,也是空空如也,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平常宋窈总是一副朴素打扮,他嫌弃她回京以后还是一副乡下村姑的做派,丢了相府的脸面。
她却笑吟吟地跟他说,这样穿着舒服。
原来不是不想打扮好看,是根本就没有好看的首饰吗?
不,不可能!
就连相府的丫鬟们,都有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她是主子,府上按月发例银,按季做衣裳首饰,她怎么可能没有?
她连自己亲姐姐的东西都偷,手脚如此不干净,保不齐还有其他陋习,说不定这些东西早就被她拿去挥霍光了。
正想着,他发现梳妆台的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抽出来一看,里面放着一只通体碧绿触感温润的碧玉簪。
他一拿出来,宋滢立刻惊呼,“五哥,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只簪子吗?怎么会......怎么会在妹妹的房间里?”
宋方琰勃然大怒,“宋窈,你还说你没有偷东西!”

就在宋林甫下定决心的时候,宋窈忽地开了口, “请父亲带我去跟祐王请罪,我有办法说服他主动退婚。”
“当真?”宋林甫眯着眼,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是。”宋窈回答得十分笃然。
不行也得行,她可不想替宋滢替嫁!
宋林甫凝神片刻,终于松口,“好。”
如果宋窈真能让祐王主动退婚,那宋家既不必背负悔婚罪名,还能让老夫人那边满意,两全其美,百利无害。
宋窈闻言,抬步便往外去,“那就走吧。”
那样的平静从容的姿态,倒叫宋林甫多看了自家这女儿几眼。
这一看,他竟有些恍惚。
笔直的背脊,明润的眼眸,几个子女之中,宋窈竟是最像她娘的一个。
但也是她,害死了她的娘亲!
一想起这些,宋林甫便心如刀绞,看宋窈的眼神也冷了几分。
客院门口。
黑甲护卫罗列巡卫,一个个全都目光凛凛,一身骇人的肃杀之气。
宋林甫上前一步想求见祐王,却没想到碰了壁。
“祐王殿下身体不适,擅闯者,杀无赦!”
上位待久了,连几个王爷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宋林甫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无情地拒之门外,霎时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宋窈便道:“让我去试试吧。”
宋林甫扫了她一眼,并不信任,“就你?”
那祐王脾气古怪,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难道还会给她的?
宋窈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小女子宋窈,无意毁坏祐王府送来的定亲信物,特来向祐王殿下请罪!”
屋内,凌风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爷,又是她,要让她进来吗?”
赵景祐坐在轮椅上,凤眸微眯,薄唇微抿,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让,为何不让?”
她把定亲信物给毁了,这不就是最好的退婚借口吗?
“姑娘,请随我来。”
凌风出门请宋窈进去的时候,宋林甫表情惊愕,难掩震惊。
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那祐王谁的面子都不给,竟肯见宋窈,肯定是因为她损坏定亲信物的事惹恼了祐王,准备问罪于她了。
祸事是她闯的,也是她自己主动请缨来请罪的,就算是有什么后果,也是她该受的。
屋内,宋窈入门后,福身给赵景祐见礼,“见过祐王殿下。”
赵景祐在泡茶,幽绿的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翻滚着,他端起茶杯,指节修长,根骨分明,“你想干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知道他被下药,便时机恰好地送上解药。
毁坏定亲信物后,又主动过来请罪。
若说她没什么企图,实在说不过去。
没什么语调的声音,微微泛着冬雪的冷冽,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宋窈竟觉得这七月的天,忽地冷得彻骨起来。
那种窒息感太强烈了,她掐着手心,才让自己稍稍定神,“我想助祐王殿下退婚。”
她摔了定亲信物玉如意,祐王完全可以以宋家不满意这场婚事为由,一怒之下把婚事给退了。
“退婚?”赵景祐抬起头来,神色饶有意味,“能与右相结亲,多少人求之不得,本王为何要退婚?”
那双眼睛幽邃深黑,看得宋窈头皮发麻。
在这样的眼神下,仿佛一切诡辩谎言都无处遁形一般。
索性坦坦荡荡。
她抬起头,不避不讳地看着他,“我觉得宋滢配不上你。”
“哦?那你觉得,谁配得上?”赵景祐直直地盯着她。
宋窈有条有理地说:“自然是真心爱慕殿下、而殿下也心悦之人。”
真是天真!
赵景祐表情浅淡了些,“皇家联姻,从来只讲究利益,妄图真情,是最可笑的事。”
听到这个结果,宋窈并不意外。
毕竟宋滢是宋家的宝贝金疙瘩,娶了她就等于赢得宋府上下所有人的支持。
祐王想要重新在京城立稳脚跟,娶宋滢是最快的法子。
宋窈话锋立转,“祐王不想退婚也可以,我砸了定亲信物,宋家现在亏欠于你,你可以趁势多提几个条件,怎样都不亏的。”
的确,那玉如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物件,但被宋窈这样一砸,意义顿时不同起来。
宋家理亏,他便可以将利益最大化,的确怎么都不亏。
但她为何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
赵景祐看她的眼神,越发探究起来,“为何要帮本王?”
“理由嘛,自然是有的。第一,我还指望殿下给我求断亲书呢,自然得多拿出一点诚意来的,这是我故意摔坏定亲信物的初衷。至于第二......”
宋窈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怅然,“第二,我也有私心。我恨宋家,看不得宋家好过。看着他们吃瘪,我心头高兴。”
纯纯粹粹,就是为了出口恶气。
“你不是宋家小姐吗?为何要恨宋家?”赵景祐不解。
宋窈歪了歪头,抬手指着自己浮肿的脸颊,“这就是理由。”
干净好看清清滟滟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弯弯,不笑都有一道漂亮的弧度。
只是那白嫩脸颊上,一个巴掌印,鲜明,惹眼,不知用了多大力气。
赵景祐凤眸一眯,眉心拧起,“他们打你?”
宋窈想到上一世自己的悲惨下场,自嘲地笑了笑,“何止?”
明明她脸上没有露出半分难过的神情,可眼神里却翻涌撕心裂肺地痛苦。
赵景祐眸色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所以这就是她请求自己为她求断亲圣旨的原因?
“若是本王以毁坏定亲信物的名义退了婚,你在宋家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宋窈眨了眨眼睛,一脸诧异,“您要退婚?!”
赵景祐淡淡瞥她,姿态悠然,“本王何时说过不退婚?”
宋窈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他的确没直接说过“不退婚”这三个字。
也就是说,方才那些意有所指的话,都是故意套她话的?
看来传言有一点是真的,这祐王,当真心机深沉!
她幽幽叹了口气,“所以殿下得快些帮我请旨了。”
她想好好地离开宋府,可不想被抬着出去。
赵景祐顿了顿,道:“这断亲圣旨本王倒不是不可以替你去求,但父皇常年闭宫,连早朝都不上,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还是个未知数。”
“且你要离开宋家,牵涉到右相,哪怕是皇上也没办法干涉臣子家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你要脱离宋家,要么是你爹赶你出去,要么你有足够大的筹码,能说服皇上罔顾舆论赐下圣旨。”
“再者,离开宋家以后,你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拿什么立足?若宋家仍不肯放过你,你又拿什么对抗宋家?”
宋窈死死地咬着唇角,都快要咬出血。
她知道赵景祐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上一世就是如此。
她被二哥逐出家门以后,伤心欲绝。
好不容易重振信心,决定好好生活,宋家又将她强硬地带了回去。
她回去以后,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敢跟宋滢有任何接触,却还是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被她陷害,背上了推她下水的罪名。
再然后,剁手,挖心,分尸......
难道这一世,哪怕她努力地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上一世的结局吗?
“不,”她摇着头,语气坚定决绝地说,“哪怕这条路再难再苦,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我也要试一试!”
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死在宋家!
见她如此,赵景祐眸色一敛,“若你当真下定决心,本王便给你指条明路。”

宋窈看向那支碧玉簪,承认道:“没错,这簪子,是我拿的。”
她之前经过五哥宋方琰的院子时,看到他院子里的丫鬟在偷偷哭泣,便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说,她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五少爷最喜爱的碧玉簪给摔坏了。
她记得那簪子,据说是娘亲过世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十分珍重,爱不释手。
如果五哥知道这簪子摔坏了,肯定会很伤心吧?
于是她便问丫鬟要走了断簪,到处询问求人,终于将簪子修好。
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去,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啪——”
狠狠的一巴掌,带着风落在宋窈的脸上。
宋方琰气得不行,“听到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竟是真的!身为哥哥,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五哥,你消消气,兴许妹妹只是喜欢这玉簪,想拿来把玩一下再还给你的。”宋滢善解人意地劝解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不必她使绊子,宋窈就已经自掘坟墓。
宋方琰哪里肯信,“滢滢你信不信,今日若是我没发现,这簪子明天就不知道出现在哪个当铺里了!”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上传来,宋窈听着他俩的话,忍不住笑了,唇角的讥诮弧度越扯越大。
他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已经给她定下了罪名。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不是吗?
恨只恨,她一腔真心喂了狗!
“这种事情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祐王的定亲信物,肯定是她偷的!”宋方琰立刻继续翻找,很快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柄玉如意。
“真的是你。”他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看宋窈的表情,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失望。
宋窈气乐了。
多么拙劣的栽赃陷害啊!
有哪个偷东西的人不将赃物好好藏着,就那么放在枕头底下,等着人上门来搜?
果然,手段不必太高明,只要有人眼瞎头昏肯信就行。
“是我偷的,送我去见官吧。”她神色淡漠,承认得干脆又利落。
不是说她偷东西吗?那就让官差来查一查好了。
“不行!”没想到反应最大的,竟是宋滢。
“滢滢?”宋方琰回过头,奇怪地看向她。
宋滢又露出那副善解人意的姿态,“这不过是我宋家的家事,报了官,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再说了,我相信妹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哼,她能有什么苦衷?”宋方琰冷哼一声,却也觉得自家六妹妹所言有理。
家丑不可外扬,让人知道他们相府出了个惯偷,那还得了?
宋滢温柔地问宋窈,“妹妹,你偷祐王的定亲信物,是不是想嫁给祐王当王妃啊?其实你若是直接告诉我,我愿意去求父亲成全你的。我跟你说过,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何况一个婚约呢?”
说着,她从宋方琰手里拿过信物,递给宋窈,“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好一副大度成全的模样!
宋窈嘴角微微一掀,伸手去接。
见状,宋滢松了口气。
这样才乖嘛......
乖乖的,替她嫁给祐王......
可为什么她嘴角的笑容,总觉得怪怪的?
下一瞬,宋窈手一松。
“哐当!”
玉如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成几段!
宋滢眸孔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宋窈淡淡地笑着,“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抢姐姐的婚事?断了玉如意,也断了我的念想。姐姐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嫁给祐王了,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宋滢哪里高兴得起来。
若是从前惊才绝艳的元翊太子赵景祐,她兴许还愿意。
可现在赵景祐已经被剥夺太子之位,被封了个王便贬去守皇陵,一身残疾,面容被毁,听说性格还不好,心狠手辣,残忍暴虐,能小儿止啼。
若不是湘贵妃指婚,他连京城都回不了。
这种人,她死都不愿意嫁!
扶住脑袋,她一阵晕眩,摇摇欲坠。
“滢滢,你没事吧!”宋方琰立刻冲过来,将宋窈推开,一把将宋滢扶住。
宋窈被推得整个人往后一摔,后腰正磕在桌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五哥,”宋滢满脸担忧地说,“妹妹毁了定亲信物,我怕祐王会怪罪。”
宋方琰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宋窈,“说你是灾星,你果然是个灾星,你自己脑子有病乱发疯,连累滢滢做什么?”
宋窈强忍着疼,不在他们面前露出一分怯态,“不是五哥之前警告我,让我别抢姐姐的东西吗?现在我不要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滢打扮得好漂亮,头上的蝴蝶珠花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夸赞了两句,宋滢就从头上摘下来,给她戴上。
她好高兴,一整天都戴着,下午的时候,宋方琰却怒气冲冲地找来,说她太过霸道,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
还放下狠话,以后若是再敢抢姐姐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轻饶!
她那时还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姐姐送给她的,就变成她抢的了,是不是五哥误会了?
现在回想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方琰显然也记起了之前的事,一抬头,正对上宋窈那双麻木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
那眼神,好像是历经世间悲欢离合以后,看破一切的虚空跟淡漠。
不知道为何,他心头竟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
不。
他摇了摇头。
肯定是他看错了。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再说了,自己冤枉她了吗?
她是个灾星,出生就克死了母亲。
在乡下的时候又养野了性子,回来就只知道欺负本就柔弱的滢滢。
现如今偷鸡摸狗,什么劣习都敢沾,自己不过教训她几句,她就敢阴阳怪气地呛人了?
宋方琰越想越气,狠狠一拂袖,“宋窈,你死不悔改,还巧言令色,我这就告诉父亲他们你毁坏定亲信物的事。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休想连累滢滢!”

宋方琰脸色难看地带着宋滢离开,临走时候让丫鬟们看管好宋窈,别让她又闹出什么事来。
负责看管的领头丫鬟,正是小桃。
宋滢出门前不着痕迹地看了小桃一眼,小桃立刻心领神会。
等五少爷一走,她便带着几个丫鬟进了屋子里,傲气地一挥手,“给我砸!”
丫鬟们还有些忌惮,站着没动,“小桃姐,这不好吧?”
“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府上的七小姐。万一老爷少爷他们问罪下来......”
“怕什么?”小桃无视屋里坐着的宋窈,有恃无恐地道,“若是老爷少爷他们问起来,就说是她不服五少爷的管教,心里有气,自己乱发脾气砸坏的。”
只要她们几个咬死了是宋窈自己砸的,最后受惩罚的肯定是她,牵连不到她们身上去。
再说了,就算牵连了,六小姐也会替她们说好话,保下她们的。
听那熟稔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宋窈抬眸看着小桃,死死地抿着唇角。
小桃原是宋滢的贴身丫鬟,她回来后,宋滢打着“体恤她身边没得力之人伺候”的名义,将小桃送过来伺候她。
她自认没哪里对不起小桃的,甚至把她看做好姐妹,没让她做任何伺候自己的活儿。
可小桃却总对她这里不满意、那里瞧不起,心心念念都想回宋滢身边去。
她想起小时候在山上看到的一窝狼崽子,母狼被猎人打死了,嗷嗷待哺好生可怜。
于是她起了怜悯之心,想抱回家去养,可是金叔却制止了她。
金叔说,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她那时懵懵懂懂,现在才终于理解其意。
“七小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奴婢也是替你着想啊。你一个乡下人,怕是住不惯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姐几个,今天就好好替你改造改造!”
小桃一个眼神,几个丫鬟早就被小桃说得再没什么顾虑,立刻开始四处打砸起来。
桌椅花瓶茶具......
一样也未能避免。
“乒呤哐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墙上的画,取下来撕了!”
“鞋子?鞋子全都给她浇上墨汁!”
“还有衣柜的衣裳也别忘了,都拿出来剪烂!”
小桃原本以为宋窈会发火、会崩溃、会歇斯底里、会难过生气......
可宋窈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竟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跟一拳头砸进棉花里有什么区别?
她不满地蹙起眉头,“七小姐难道不生气吗?”
宋窈扬起嘴角,“不生气啊。”
这宋家的每一个人、包括每一样东西,她都厌恶至极。
她们毁掉她厌恶的东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桃听到这话,更气了,难道这屋子里,就没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东西?
忽地她注意到放在角落的药箱,立刻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你不要碰它!”方才表情淡然的宋窈,却突然神色紧张起来,看起来脸都白了。
小桃心里一喜,可算找到她在意的东西了。
当即将药箱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掷!
“哐当——”
药箱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霎时扬起一阵五颜六色的粉末。
在场的所有丫鬟或多或少都吸了几口,顿觉百爪挠心,开始到处抓挠起来。
她们越痒越挠,越挠越痒,脸上身上,都被尖利的手指甲划出道道血痕。
小桃离得最近,吸入药粉最多,此刻已经被折磨得双眼通红,痛苦难耐,“好痒,好痒......啊,好难受......”
宋窈轻轻摇了摇头,“让你不要碰,你非要碰,现在好了。”
小桃受不了了,立刻扑过来求饶道:“小姐,求你把解药给我吧,求你了......”
其他丫鬟们也立刻爬过来求饶,纷纷都说自己知道错了。
宋窈知道,她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害怕了。
她道:“解药,没了。”
小桃脸色大变,“没了?怎么会没了?”
她嘴角扯开一个讥诮弧度,“因为你要的解药,就在那药箱之中,被你自己亲手砸碎了啊!”
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哪里还分得清楚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这都是她们的报应!
小桃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故意装作紧张在乎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自己去砸坏药箱!
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乡下来的村姑,有这样的手段?!
宋窈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懒得跟她们废话,兀自走到院子里透气。
她父亲宋林甫是当朝右相,权倾朝野。
若她偷偷离开宋家,只怕不到半日就会被抓回来。
再说了,是他们对不起她,凭什么她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希望祐王能够说话算话,早日替她求得断亲圣旨,让她堂堂正正地从宋家正门走出去!
正想着,门口进来一道身影,高大的光影被逆光笼罩,只依稀能辨出那挺俊如松的轮廓。
可宋窈不必看到那人的脸,就已经认出了来人。
她的二哥,那个把她逐出家门的二哥,宋方闻。
“你又在胡闹什么?屋子里怎么乌烟瘴气的?”才跨步进门,宋方闻就已经不满地蹙起眉头。
他甚至不愿意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就认定了是她在胡闹。
宋窈平静地说:“我什么都没干。”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什么都没干。
屋子里那遍地狼藉不是她砸的,那群丫鬟身上的药粉也不是她撒的。
说话间,小桃她们显然听到了宋方闻的声音,立刻从屋子里冲出来,哭嚎着跪在了他面前。
“二少爷,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七小姐自己偷盗祐王的定亲信物,被五少爷抓个现行,恼羞成怒之下,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奴婢们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她撒了毒粉,浑身奇痒难忍。不信您看!”
几个丫鬟身上全都是自己抓挠出来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方闻惊怒交加:“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也没干?”

“呜呜呜......”
不要,不要过来......
破烂的小庙里,几个男人邪笑着扑到宋窈的身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她双眼通红,剧烈挣扎,换来的是男人们的一阵拳打脚踢。
“你都被你二哥逐出家门了,还矜持着你相府七小姐的架子呢!”
“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狗都不如!”
“老子肯要你,是你的福气!”
撕啦——
衣衫被撕扯开,宋窈内心绝望,想要伸手把他们都推开。
可是抬起手臂,看着血淋淋光秃秃的两团血肉,她浑身一僵。
手......她哪还有手?
她的手指头,早就被三哥一根一根砍去了。
他说她手段卑劣,竟然推宋滢下水。
那就砍断她的手,让她没办法再作恶。
她拼命解释,是宋滢自己跳下去的,可是没有人信。
谁会傻到大冬天自己跳进水里?
分明是她撒谎。
十指连心,每砍一根,她就痛得晕死过去一回。
那样的绝望,令人窒息。
她想,如果那时候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破庙里光线一暗,两道高大挺峻的身影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男人们看到来人,脸色一变,“四少爷,五少爷......”
是四哥宋方珩跟五哥宋方琰!
宋窈心里燃起一丝希冀,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们。
却只看到,他们眼里不加掩饰浓浓的厌恶。
“宋窈,原以为你吃了苦头会有所悔改,却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自甘下贱,勾引男人,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四哥,她品性有多差,咱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早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把她接回来,不,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掐死!”
不......不是这样的......
宋窈想解释,一张嘴,却只剩下烫得黝黑的半截舌头,呜呜地说不出半个字。
她怎么忘了,大哥说他天天说宋滢坏话,搬弄口舌是非,便让人用烧红的炭火,烫哑了她的嗓子。
“四哥,别忘了正事,六妹妹还病着呢,大夫可说了,没有心头血做药引,她的病就好不了了。”老五宋方琰着急地催促道。
一想起自家柔弱可怜的六妹妹,他就一阵揪心。
宋方珩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缓步走到宋窈跟前,蹲在她身旁,面色冷漠,“宋窈,六妹妹是被你推下水后才一病不起的,你就用你的心头血,来给她赎罪吧!”
锋利的刀尖划过心口,疼得锥心刺骨。
咽气前,一滴鲜红液体从宋窈脸上划过。
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她的泪......
鲜红的心被人拿在手上,宋方珩讥笑一声,“她这般心肠歹毒,玩弄心机,我还以为她的心是黑的呢。”
“就算心是红的又怎么样,她这样恶毒,根本不配为人。”宋方琰丢了袋银子给破庙里的几个男人,散漫又随意地开口,“你们几个,把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
宋窈死后,灵魂并没有飘走,她看到自己的尸体被野狗们撕扯哄抢,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她飘回相府,看到宋滢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吃着血燕窝,唇含讥诮,“宋窈那个蠢货,还想跟我争,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那巴掌大的小脸红润光泽,哪里看得出半点病态?
宋窈搞不明白,明明自己与她一母双生,合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姐妹,她为什么要那么恨自己?
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已经死了。
她又飘向书房,父亲已经知道她的死讯了。
他站在窗口愣了半响,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些什么。
半晌后,他下令把这件事压下来,“马上滢滢就要嫁给泓王为妃了,不能让这种晦气事,冲撞了喜气。”
宋窈听到这种话,竟没有半点意外。
以往她还会难过心痛,现在她不会了,她已经没有心了。
在相府里逛了许久,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地用心给宋滢准备新婚贺礼。
这偌大府邸,竟没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如此也好,她想。
若能重来一回,她绝不会、绝不会再跟宋家扯上一丁点的关系......
......
七月,天光正好。
一支紫薇花从院子里探到窗边,团团簇簇的,霎是喜人。
宋窈坐在屋子里,看着那团紫薇花,还有些恍神。
“七小姐,这是六小姐让奴婢给你送的燕窝粥,你在乡下怕是没吃过这么名贵的东西吧?”
丫鬟高傲的声音响起,将宋窈的思绪拉了回来。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
直到这会儿,她才确定,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她回相府半年的时候!
她跟宋滢本是一母双胎,宋滢比她早半个时辰出生。
等到她出生时,母亲却突然难产,最终为了保她,大出血而死。
父亲爱极了母亲,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连见都不太想见她。
哥哥们也恨她不该出生,让他们失去了母亲疼爱,对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再后来,她几岁的时候,一个路过的道士批言:说一胎双子,必有一个灾星一个福星。
她又被当成灾星,远远地送去了乡下的庄子。
等她长到十八岁时,才被家里人接回来。
她自小孤独长大,没有人比她更渴望亲情,所以回家以后,她努力地想要跟宋滢亲近、竭尽所能地讨好父亲跟哥哥们。
可是有什么用呢?
只要宋滢哭一哭,晕一晕,所有的惩罚都会落到她身上。
逐她出家门、烫哑她的嗓子、砍断她的十指、剖她的心入药、把她剁碎了喂狗......
上一世的惨烈教训,历历在目。
甚至就连他们把她接回来,也是一场骗局。
宋滢心仪泓王赵景泓,却为泓王的生母湘贵妃不喜,便下旨将她嫁给残废毁容的祐王。
祐王府上门提亲当日,宋滢让人给她送来一碗燕窝粥。
她以为这是姐姐想要跟她好好相处的意思,满心欢喜地将燕窝粥吃完,可没想到吃完之后,她便昏迷不醒。
等再醒来时,她已经和同样昏迷不醒的祐王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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