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延镇远侯的女频言情小说《被赶出侯府假世子靠科举逆袭权臣陈延镇远侯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浮玉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呀!当家的,你干啥呢?等会儿!”“还等什么等!他陈河都敢打人了,我不去弄死他我跟他姓!”“是啊,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这是欺负我洪家无人了!”二哥洪免也站起来附和。这事儿不能忍,不然真让那小子觉得他洪家好欺负,日后可劲的欺负他小妹怎么办?这打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爹,我也去!”“我也要给小姑报仇!”“我也去!”“我也要!小姑那么好,小姑父是坏蛋!”洪家的孙子辈都一一附和起来,而后都起身站在洪奎身旁,一副现在立刻就要出去干架的架势。“你让开,我们去去就回。”洪奎瞪着自家媳妇邱氏,心中的愤怒无比旺盛。“都闭嘴!给老子坐下!”洪老头拿开抽着的烟杆,吼道。顿时所有人都只得乖乖停下。“坐下!”“可是爹,小妹......”洪奎想说什么,但被...
《被赶出侯府假世子靠科举逆袭权臣陈延镇远侯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哎呀!当家的,你干啥呢?等会儿!”
“还等什么等!他陈河都敢打人了,我不去弄死他我跟他姓!”
“是啊,大哥,我和你一起去,这是欺负我洪家无人了!”二哥洪免也站起来附和。
这事儿不能忍,不然真让那小子觉得他洪家好欺负,日后可劲的欺负他小妹怎么办?
这打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爹,我也去!”
“我也要给小姑报仇!”
“我也去!”
“我也要!小姑那么好,小姑父是坏蛋!”
洪家的孙子辈都一一附和起来,而后都起身站在洪奎身旁,一副现在立刻就要出去干架的架势。
“你让开,我们去去就回。”洪奎瞪着自家媳妇邱氏,心中的愤怒无比旺盛。
“都闭嘴!给老子坐下!”洪老头拿开抽着的烟杆,吼道。
顿时所有人都只得乖乖停下。
“坐下!”
“可是爹,小妹......”洪奎想说什么,但被他爹一个冷眼扫过来,顿时蔫了。
“都坐下,警告是要警告的,但是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闻言,洪家几个大男人娃子们才坐下。
洪氏也不哭了,看着爹娘哥哥嫂子侄子们,心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陈武也很感动。
还有,说实话,他很羡慕表哥表弟们生活在洪家这样的家庭,虽然不说多富贵,但是心在一起,外祖父外祖母也不偏心哪一家,一视同仁。
就这样,即使苦些,累些,那生活也是有盼头的,不像陈家。
想到陈家,陈武内心的阴霾就越发增加,心中的愤怒不减反增。
他今日所作所为,他不后悔。
“陈河那教训是要教训的,但是也不能只是教训一番就行的,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次要闹,就直接闹到底。”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洪氏也看着她爹。
陈武目光一亮,抬起头来看向外祖父。
他可能猜到外祖父要干什么了。
“爹,你什么意思?怎么个闹到底法?”洪奎是个憨厚冲动的,他想不明白,心中又急切的想要为小妹找回场子,只得傻呆呆的问道。
洪免倒是也猜到自家老爹想干什么了。
洪老头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
被无故瞪了一眼,洪奎莫名其妙。
“这次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小武也已经彻底和陈家两老还有陈川撕破脸皮,索性就趁着这次,直接闹到分家。”
洪老头话音一落,整个洪家陷入了空前的安静之中。
洪氏眼睛瞬间大放光彩,但转瞬间想到什么,下一秒又黯淡了下去。
“爹,不行的,要是能分早就分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我公婆绝不可能同意的。”
不是她泼冷水,事实就是这样,难道这事儿,她以前没提出来过吗?
她早八百年就提过了,但是有用吗?完全没用。
爹娘在,不分家,两老一直拿着孝道和这句话来说,动不动就说要请族中的长辈过来看,所以洪氏后面哪里还敢提出来。
还有大哥家就是个愚孝的,比之她嫁的陈河更要蠢,为了供小叔子读书,全家勒紧裤腰带生活,但是人家竟然毫无怨言,也不知是被公婆灌了什么迷魂汤。
若是真的能中举,不,就算是能中个童生也罢了,她也不会觉得这些年的累死累活白费了,问题是小叔子考科举考了这么多年,硬是一个童生也没有考上,这叫人如何还能继续供他读书,继续当牛做马?一家子难道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生活吗?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
即使她能忍受,她也不想要她的孩子继续忍受这种看不见天日的生活。
陈武亦是眼睛一亮,但是听到自家娘的话后,瞬间回到现实中来。
是啊!若是能够分家,早就分了,哪里还用落到这步田地。
有爷奶在,分家根本就是做梦。
“这个好!分家了,小妹一家自己过活,再怎么样,也比在一起生活要强。”洪奎觉得他爹就是聪明,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但洪免没有说话,他在考虑,该怎么样才能让陈家两老同意分家,这事儿有些难办啊!
“这事儿,你们好好想想!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洗漱洗漱先睡吧,明日再说。”
“是,爹。”
就这样,洪氏和一儿一女就在洪家住下了。
......
这边,老陈家。
陈铁柱和杜氏还有陈河接连醒过来。
两老醒过来就开始大骂。
主要是陈铁柱在骂,杜氏在一旁抹眼泪。
“兔崽子!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一个孙辈竟然也敢指着祖父祖母骂了,老二那混账到底是怎么教导的儿子!”
“亏我这么多年这么疼爱陈武那小子,结果他就是这么想我们的,作孽啊!”
“老二!老二呢!?死哪儿去了!?老二!”
“咳咳咳!给我叫老二进来!让他休了那个不尊敬长辈的泼妇!”
“老大!你给我去将老二找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媳妇儿儿子这样骂他爹,他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爹,娘,你们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消消气。”
“是啊,爹,娘,你们别为了那种人生气,这么多年,家里哪里亏待她们母子了,这么说您两老,还那般诅咒大川,怎么会有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啊!夫君都被他气病了!”穆氏心中恨极了洪氏和陈武,特别是陈武,今日那番话直接是将她们家的脸皮撕下来踩踏。
特别是陈武那句不会有人录用她夫君,她当时听到这句恨不得撕烂陈武的嘴。
她当初嫁给陈川,就是奔着当官夫人去的,哪里能够容忍陈武这般诅咒他夫君。
她坚信夫君一定能够中状元,带着他当状元夫人的,到那时,陈家,哼,给她提鞋都不配!
和她一样想法的还有陈家两老,对于自家夫君能够考中状元,当大官这事儿,两老更是深信不疑,才不会容忍有人这般说夫君呢。
毕竟这可是当初那得道高僧给算过的。
当年得道高僧曾言明。
陈家有文曲星下凡,乃是状元之命,虽前半生命途多舛,但也言其日后必将贵不可言,可掌国之生死,权柄滔天。
这陈家,就只有自己夫君读书厉害,其余人那都是半个字不识得的莽夫泥腿子,所以,说的自然就是他夫君了。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整个侯府大门前响起。
贵妇人颤抖着手指着眼前身着宝蓝色锦衣的少年怒骂道“你才是那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儿子!?你个鸠占鹊巢的小偷!就是因为你,我儿子才在外受苦了十八年!你给我滚出侯府!我不想再看见你!”
怒骂完,贵妇人犹不解气,猛地伸手推了明显震惊且伤心的少年一把。
少年似乎没料到贵妇人会出手,反应不及,被她这么一推,“砰!”一声响动,一个踉跄,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大门口的石狮子上。
痛!
但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口的痛来得强烈。
头开始眩晕,俊俏的少年郎君以往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全是悲伤和不解疑惑。
贵妇人压根儿没搭理被她推倒的少年,转而眼含疼惜,声音哽咽的走到另外一位穿着朴素,打着补丁,穿着长衫的窘迫少年身前,手颤抖的伸过去抚摸少年的脸。
似哭似笑的说道“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我的孩子!呜呜呜~”
镇远侯亦是上前拥住了妻子和自己的亲生孩子,平日里面严肃冷漠的人现在竟老眼含泪。
“我的孙子!我的亲孙子诶!”
接着,屋子里面又踉踉跄跄的跑来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婆子怕她摔跤,忙不迭的跟上搀扶着。
老太太,来到窘迫少年身前,不知哪里来的大力,直接将镇远侯和镇远侯夫人给扒拉开,然后一把抱住了面色诧异愕然的少年。
“孩子,我是你亲祖母啊!孩子!你受苦了孩子啊!!”老人哭着抱住少年,眼眶泛红。
被扒拉开的镇远侯和镇远侯夫人并不生气,而是凑近祖孙两人,默默流着眼泪,神色无比慈爱的看着明显有些无措的少年。
而曾经被几人无限宠溺的锦衣少年此刻被侯府众人弃如敝履。
所有人全部围在另外一个人身边。
“晕倒了!”
“陆延昏死过去了!!”
围观人群本来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都被侯府这门狗血的认亲大戏给吸引了视线,几乎全部人都看向侯府的真世子,打量着他。
但也有少数几人此刻正在看陆延的热闹,眼含讥讽,同情之色的比比皆是,所以瞬间变察觉到了陆延的不对劲。
......
“少爷!”
“少爷你醒醒啊!”
“大夫,我家少爷怎么样了?!大夫,我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
陈延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痛!
非常痛!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脑袋,但没有成功,他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他艰难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放大的皱纹遍布的老脸。
陈延心一咯噔,吓了一大跳!
不等他有所反应,眼前的老者说话了。
“怪哉!怪哉!”
“少爷!你醒了!呜呜呜,少爷,你吓死我了!阿财以为…以为你…呜呜呜。”
猝不及防间,眼前又猛地窜进来一张贼眉鼠眼的丑脸,陈延又被吓了一大跳!
“陆延醒了!”
“诶!还真醒了!”
“难道他刚才在装昏!?要不然怎么这么快醒过来!?”
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陈延头痛欲裂。
然后,看清周围众人的穿着后,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些人怎么都穿着古装!?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家里打游戏吗?
还有,他的头为什么这么痛!?
“啊!”
陈延来不及多想,脑袋就像是被一个大锤子使劲捶了一下,疼得他大叫一声,当场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依旧是刚才的场景,只不过此时面前多了三位满脸厌恶神色的人。
见他“醒”来,为首的严肃威严的中年男人冷漠的说道“陆延,不,陈延,你不用再在本侯及本侯家人面前做出此等丑态,你不是本侯的亲生孩子,镇远侯府养了你十八年,给了你十八年的荣华富贵,你该知足了!念在你是无心之失才口出恶言,本侯不再计较,但你今日,必须离开侯府,从此,不得再踏入镇远侯府半步!”
“你明白吗?”
中年男人也就是镇远侯锐利冷沉的目光直视着陈延,让陈延不由得下意识身子一抖。
接着,眼睛竟然开始泛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陈延明白,这是原主的反应。
经过刚才“昏死”过去时,接收的原主的记忆,陈延明白了自己眼前的处境。
他,陈延,穿越了!
才穿越就喜提原身假世子身份被戳穿的现场!
原主因为辱骂镇远侯府真世子,而被镇远侯夫人怒骂推倒,意外撞上石狮子。
而他,陈延,就此穿来。
陈延并不开心自己身上发生的传说中的穿越,他现在只想骂娘!
他累死累活当社畜,好不容易还完房贷车贷,存款四十万准备在小县城躺平生活,哪里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他穿越了!
他妈他竟然穿越了!!
他好好的躺在他的小家里打游戏,怎么就能穿越了!?
陈延咬牙切齿,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的阴暗、扭曲,想发癫的心达到了顶峰。
因为他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赶回亲生父母的家。
且根据原主刚才得知的消息,有一个非常坏的消息。
原主亲生父母家住偏远农村,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之家,听闻不仅家徒四壁,老鼠来了都得哭着走。
据说家里还供着一位落榜七次的小叔,全家勒紧裤腰带生活,各个饿得只剩下皮包骨。
不仅如此,亲爹好赌,亲娘懒馋,亲祖父祖母偏心偏到太平洋。
这是今日戳穿他的假世子身份时,侯府下人和陆逍暴露出来的信息。
原主听到后满心厌恶,左耳进右耳出,并不相信陈逍说的话,他坚信自己就是侯府的孩子。
但事实就是,他是个假的!
因为在今日事情发生之前,镇远侯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只是只有原主和侯府其余人被瞒在鼓里。
贼老天,为什么要让他穿越!?
他压根儿不想穿越!!
他没什么大志向,他就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有房有车,有自己的小存款,过着平淡的生活,这就是他一生的追求。
穿越大神为什么找上他?!
他为什么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古代到底有什么好,穿越大神非要他来!?
啊啊啊啊!!!
一朝回到解放前且一来就面对这样的天崩开局的陈延心里发疯了好一会儿才心如死灰的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叠平放在腹部,很安详!很想死!
他的存款,他努力打拼下来的房子,车子,他好不容易还完的贷款,他即将迎来的养老生活......陈延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生气。
要不死了算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陈延下意识的否决了。
不,他怂,他怕死。
既然死是不可能死的,陈延只能无能愤怒的朝老天爷比了个中指,内心大骂一声:“老天爷,你个活爹!”
见陈延沉默不说话,镇远侯夫人怒骂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刚才假装昏过去,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招!?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们心软吗?别痴心妄想了!
还有,你最好给逍儿道歉,你占了他十八年的富贵人生,他在外面受了数不尽的苦,如今回来,还要被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欺辱谩骂,本夫人决不允许!”
说罢,镇远侯夫人转头怒骂身边的丫鬟,还有不远处的管家“都是死人吗?陈延的亲生父母怎么还没到!?都干什么吃的!”
“夫人,陈延亲生父亲人还没有找到,但他的亲生母亲找到了,应该马上就到了。”管家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的说道。
“走,逍儿,娘等会儿亲自下厨做菜给你吃。”
“好。”陆逍满眼感动,面容乖巧。
但他的目光在与陈延的目光接触上的时候,却是冷漠又带着挑衅的。
只这一眼,陈延就知道,陆逍不喜他。
但陈延没有被挑衅到,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没再看侯府众人一眼。
陆逍见状,心中冷哼一声,有些败兴。
这陈延似乎和之前那易激怒的性子不太一样了,怎么回事?
这是看清楚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境遇了吗?陆逍猜测一定是这样。
即使养了十八年,但终究没有他这个和侯府血浓于水的人有份量。
面对镇远侯府众人的偏向,陆逍心下安定,心情甚好。
看来,他以为的心腹大患也没有那么难对付。
就比如刚才那般,只要他这个真世子在,他根本不用出手,陈延就会像老鼠一样被侯府的人灰溜溜的赶走。
想到未来他会是世子,然后接着是镇远侯,权利在握,陆逍眉眼间就全是笑意,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好,前十八年的憋屈,总算结束,日后,他的人生,将会是一片坦途,人人尊敬!
见自家娘还不走,目光看向孤独站着的陈延,镇远侯情绪难辨,笑容有些勉强的喊道“娘,走了。”
镇远侯老夫人闻声,转头看向自家儿子,却不巧正好看到陆逍勉强的笑容,黯淡的目光,老夫人心下有些理亏心虚,于是毫不留情的转身跟着儿子儿媳和孙子进了侯府。
心中对陈延那片刻的心软瞬间也没了。
陆逍更加满意。
慢慢来,不急,曾经属于陈延的一切,他都会夺过来,他曾经有过的、没有过的,他来之后,都会拥有!
毕竟养了十八年,就算是一条狗,也都有感情了。
所以,陆逍并不生气侯府众人现在偶尔的心软。
大门“砰!”的关上的瞬间,侯府众人听见了外面妇人尖利的喊声。
“我的孩子!娘来晚了!”
但,他们没有回头,陆逍脚步也只是略微僵硬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从今以后,他是陆逍,不是陈逍!
以往一切,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包括那厌恶的那一大家子人。
这一声呼喊,直接让沉思中的陈延立刻回了神。
陈延抬眸望去,妇人跌跌撞撞的跑来,眼中带着急切。
妇人给他最直观的感觉就是,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那种。
虽然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但意外的,身上却很干净。
妇人看着自己的眼睛含泪,有些大喘气,看得出来是匆忙赶来的。
在陈延打量着白氏的时候,侯府管家也在打量。
看到传说中懒馋的白氏,管家有些惊讶,这人形象和他想象中的不太符合。
他想象中的白氏,脏、乱、不堪入眼,但现实中的白氏,除了切实的穷困,脏、乱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的。
管家又开始观察陈延的神色反应。
见他也在好奇的打量白氏,眼中有诧异,但没有一丝嫌弃或者厌恶之色。
管家更加诧异,且心中甚至也生出了一丝心疼。
陈延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一份情谊在的,想着日后,他便要踏入那样一个穷困的家庭,可能终其一生也再见不到了,管家难得情绪复杂。
白氏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延,知道这就是侯府下人和她说的侯府前世子,也是她的亲生儿子。
因为少年的长相和自家那死赌鬼有七分相像,所以白氏一眼就认出来了。
下一秒,白氏就看到了少年头上的伤口和血,本来有些窘迫和不知所措的她,此刻全然没了,只紧张又急切的说道:“孩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个,你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感受到白氏颤抖的声音,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手,陈延沉默点头。
“孩子,我们走吧。”白氏看到陈延点头,眼泪不知怎么的,瞬间流了出来。
“......我扶你吧,孩子。”白氏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搀扶着陈延,见他没有拒绝,白氏眼泪流得更加凶狠了。
至于,陈逍,哦不,陆逍,她也只是眼神黯淡了一瞬,在她来后,那孩子没有出来,就说明他不认她了。
还有,最后一次出家门,那孩子那厌恶的目光,到如今依然能够刺痛她的心。
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但是最后知道自己是侯府的孩子,而不是他们老陈家的孩子时,毫不犹豫的就走了,甚至离开时,连句话都没有说。
她什么都明白。
陈延能够看出白氏的担忧情真意切,对白氏的第一印象就不差。
这么一看,白氏倒是和侯府下人说的不太一样呢。
母女俩没有看一眼侯府,毫不犹豫的抬步便走。
但才走了几步就被喊住。
“等等!”
闻声,陈延和白氏的脚步一顿,两人回头看着说话的管家。
管家见状,拿出一个小包袱出来亲自递给陈延。
“这是侯爷给您的,还望您收下。”
陈延微讶,见管家神色坚定,明显自己不接下就不会放他们离开。
陈延还是接下了。
他猜测里面应该是些盘缠之类的东西。
看来镇远侯对原主还是有一些情分在的。
不过,管家接下来的话让陈延明白,镇远侯尽管对自己有些情分,但也不多,在真正的亲人和侯府名誉面前,他并不算什么。
“侯爷说了,从此以后,你,陈延,与镇远侯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还望您知晓。”
白氏闻言,下意识看向陈延。
这话对于一个被养育了十几年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在割他心里的肉。
白氏以为身旁的孩子会伤心难过,但,他面色很平静,神色漠然的应答,“我明白,告辞。”
话落,陈延转身,抬起脚步,毫不犹豫的离开。
白氏连忙跟上。
管家闻言,神情难辨。
造孽啊!
好好的世子怎么就不是亲生的了?
管家摇头叹息。
也不知等老侯爷回来知道了这事儿后,会不会气得老毛病都犯了?
毕竟,要说侯府最宠爱世子,不前世子的人,当属老侯爷莫属。
现在自己宠爱非常的孩子竟然不是亲生的,这让人怎么接受啊!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管家叹道。
而后,转身朝身边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小厮便喊了两个人和自己跟着陈延母女而去。
侯爷虽然没吩咐,但是得力下属,这些事情自然得为主子分忧,最起码,要让人平安的离开应天府。
而围观的百姓们,见没了好戏可看,都纷纷散开离去。
只是离去之时,面上都带着兴奋之色。
很明显,都是要去和自己熟悉的人聊今日看到的侯府大戏去了。
......
这边,陈延前脚才出侯府范围,后脚便遇上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公子!请稍等!”
下一秒,陈老三和白氏一人一只手拉着陈延就快速的冲进堂屋。
陈延有一瞬间的懵逼,但也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顺着两人的力道也小跑了起来。
才进屋,陈延就看到一个面色苍老,身形瘦弱,续着长胡子的老头一手指着一个满脸怒容的瘦弱妇人,一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神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洪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怕陈铁柱出什么事情,老陈家众人赶忙上前询问。
“老头子,你没事儿吧?”
“爹,爹啊,你没事吧!?”
“爷!”
“爹,您别生气!别生气!”
老陈家不少人都上前扶着陈铁柱安慰,其中就有陈老三和陈河。
见陈河就要碰自己,陈老头回神一个冷眼瞪过去,冷笑一声道“老二,看你娶的好媳妇儿,这都会顶撞你爹了!你别挨过来,劳资没你这个儿子!”
闻言,陈河身形顿住,眼中闪过受伤,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陈老三被忽视也没在意,他爹正在气头上呢,他还是离远一点吧,免得误伤,于是赶忙迅速的拉着陈延和白氏站在一旁。
家里不少人看到深面孔的陈延,都朝他这边看过来一眼,心中也猜测到了这人的身份。
杜氏也看到了陈延,然后心中的怒火也消了许多,但现在老头子正气着,她也不好过去,何况还有一个洪氏等她处理呢。
“爹......”陈河嗫嚅道。
“别喊我爹!我没你这么窝囊的儿子!”
猝不及防间,堂屋中瞬间响起“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响亮。
而,被打的洪氏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河。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陈河!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话落,洪氏上前立刻和陈河扭打起来。
但是女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敌得过常年干重活的男人,洪氏才扑上去,抓了一把陈河的脸,陈河下意识就将人甩到了地上。
“啊!”洪氏脚扭了,疼得她痛呼出声,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陈河反应过来后,眼中闪过后悔,但想到就是因为洪氏,爹才不认他的,他爹从来没有这么对他过,于是陈河立马又硬起了心肠,但见洪氏狠狠地磕到了地上,又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拉起来。
但看着被打的娘,陈武和陈锦不乐意了,小小的陈锦大骂道“你这个坏爹!你也是坏爷爷!娘!娘!呜呜呜~娘,你没事儿吧?呜呜呜~”小陈锦倒腾着小短腿直接朝地上的洪氏扑去。
陈武则是以为陈河还要打他娘,怒气冲冲的上前就给了陈河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站在他娘面前怒吼道“陈河,你这个孬种!你凭什么打我娘!?”
将一直藏在心中的话说出来,少年眼睛都红了,心中却是越来越愤怒。
“你这辈子都是个孬种!你帮着别人欺负你媳妇儿,你还有没有心?这么多年,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我娘跟着你当牛做马,干的活多,但是自家人却吃不饱,饿得就剩下皮包骨了,你还是这副死样子!偏帮着外人,一家子都要饿死了,你是看不见,耳聋了眼瞎了,就知道愚孝,我娘本就没错!错的都是你!是你这个懦夫!你不配当我爹!”
“还有,爷奶!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们,你们既然只偏心小叔一家,为什么不分开,只和小叔一家子过?对了,这样就没有人免费给你们家四儿子当牛做马,供你们使唤了,所以才不愿意分家!真是讽刺得很,都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
“还有你,陈川,就你还读书人?去你娘的读书人!这么多年,你帮家里干过啥?你他娘的就只会嘴上放屁!家里事儿一样不干,除了吃,除了哄人,你还会做什么?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屁用没有,还把家里拖成这鬼样子,你还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大家子的好意,你个伪君子!你们一家人就是这个家的蛀虫!就你们这样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活该你考不上!就你这样的伪君子,谁会录取你!”
“娘!小妹,我们走!我们高攀不起这个家!”
说罢,拉起地上的洪氏,然后立刻蹲下背她起来。
洪氏本来很生气很愤怒,当初就是因为陈河老实,人不坏,她才同意嫁过来的,但是这么多年,她才看清楚,这就是个愚孝的、没有主见的蠢货 ,但是没有用了,嫁都嫁 了,孩子都两个了。
但是公婆实在恶心人,偏心偏到没边,两个孩子就没吃饱过,前两日回去,爹娘拿了一斤肉给她带回来,让给两个孩子吃,补补身体,但是拿回来了,孩子们没有得吃两口,倒是基本上都进了陈川一家子的肚子,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她没想到陈河竟然会打她!
洪氏是真的伤心又绝望,觉得日子彻底没有盼头了。
然后儿子闺女护着她,洪氏感动到哭。
只是接下来,儿子的话,让她既震惊又害怕,当然这些都是自己想要说的,却是被儿子说出来了。
她顿时心慌了。
儿子是陈家的,这么说,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日后儿子可怎么办?
可看到儿子那坚定的神色,还有泛红的眼睛,洪氏突然就不想让他失望了。
她说了句“走。”然后爬上儿子的背,因为她脚受伤了,已经肿了,根本走不了路。
然后又感叹儿子的细心,洪氏没忍住大哭起来。
闻言,陈武心中松口气,他娘没有心软,直接背起洪氏。
“小妹,咱们走!”
“好的,哥哥。”
三人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出了陈家的大门,看都没看地上的陈河一眼。
全场落针可闻。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被自家亲儿子一脚踢到地上的陈河也是一副呆愣样。
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向来沉默的陈武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众人都被震惊到失语。
当然,除了陈延。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脚踢亲爹,怒骂爷奶,小叔一家,是个勇士!
看得出来,这些话已经憋了很久很久了,今日才得以说出来。
不过。
他喜欢!
“爷!奶!”
“爹!娘!”
“老二!”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两老和陈河华丽丽的气晕了过去。
银子总共一百两,是侯府给的,同时,里面还有原主的一些衣裳,其余就没了。
这是侯府给的路费,陈延明白。
银票却是五百两,一百两一张的那种,这些银票是原主那群好友给的,里面放着的还有一些吃的糕点,但在路上全部被他和白氏给吃完了。
原本他还为着没银子科举发愁,后面路上看到了包裹里面的东西后,陈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些。
心里更加感激原主交的那群好友了。
雪中送炭不外如是。
加上宁安县主给的五十两,还有自己卖了那身衣裳的四十两,这些日子用了的,现在总共还有六百六十多两银子。
既然决定要考科举,那这笔银子就得省着些花,科举最是费银子。
所以,陈延压根儿不敢将银子放在客栈,所以他打算全部放在身上,这样最起码安全些。
下房的确不好,床铺很硬,屋子避光,很暗,略微潮湿,但是住一晚上倒是也能将就。
揣好银票和银子,陈延便出门去敲响了隔壁白氏的屋子。
“叩叩叩!”
“延儿来了。”
陈延点头,询问道“你要不要和我去逛街?我打算买些东西回去。”
“去。”
这个她得去,不然等会儿孩子乱花钱怎么办?
虽然说那什么宁安县主给了五十两银子,但是这些日子至少也花了十几两银子了,再这么下去,五十两很快就没了。
白氏只知道宁安县主给的那五十两银子,并不知道侯府和酒楼一起邀约吃饭的那几人也给了自家儿子银子。
“那走吧。”
“好。”白氏迅速关上了房门,跟着陈延朝客栈大堂走去。
来到客栈大堂,陈延见掌柜的在打算盘,便打算过去询问一下他们知不知道哪里能够预订马车。
“您好,掌柜的,劳烦问一下,您知晓可以在哪里预订马车吗?”
闻声,掌柜的抬头,见是一个清俊的少年郎,看着气质不俗,应是个读书人,于是笑容很是热情的说道“客官这可是问对人了,我们客栈就可以帮助客人联系马车夫,您是打算去哪里呢?方便说一下吗?”
“在下准备回临川县。”
“有的,客官需要我帮您预订吗?哦,我们是免费的。”
“如此,那便多谢掌柜的了。”
最后定下了明日辰时二刻,也就是早上八点半的马车。
刚才听到掌柜的说辰时,他还愣怔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几日他都在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的说话方式,行为举止这些都有在注意。
也幸好一来就被赶出了侯府,不然和侯府那些人熟悉原主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不露馅都很难。
订好了回去的马车,陈延就带着白氏出了客栈,去了掌柜的说的最热闹的西市买东西。
梧州府,是陈延来到这个世界逛的第一个府城,所以心情很是微妙,也很好奇,古代的集市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和电视剧上演的一样。
到了集市后,陈延发现确实和电视剧上演的大差不差,现实中的古代集市更加的有烟火气息。
陈延买的大多都是吃的,基本都是各种糕点和果脯蜜饯之类的。
买得很少,不多。
陈家人,他还没有见过,所以并不知道为人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刚回来的人态度又是如何。
陈延决定观望观望。
如果,对他还可以,那日后他可以对他们好些,如果一般或者很差,那他也得另寻出路。
总之,先观望看看。
母子俩逛着逛着就又在一个面摊上一人吃了碗面条。
主要是香味浓郁,勾人得紧!
翌日。
母子俩早早起来洗漱好,等待马车来接他们。
趁着车夫还没来,陈延便让白氏等着,他去买早餐回来。
陈延打算去客栈旁边的包子店买包子。
昨日刚来,他就闻着这味儿香。
“六个肉包子,两个馒头。”
馒头三文钱两个,肉包子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总共十八文。
数了十八个铜板递过去,陈延迫不及待的拿着一个肉包子开始吃起来。
嗯,皮薄馅大,用料扎实。
下次有机会还来这家买。
客栈。
见陈延回来了,白氏忙迎上去。
陈延将手中的三个肉包子和一个馒头递过去给她。
白氏咽咽口水,接过了,但后面还是将一个肉包子递过来给陈延,理由是吃不下这么多。
陈延想了想平日里白氏的饭量,确实有些勉强,所以没推辞,吃了四个肉包子和一个馒头。
主要是好吃,还有就是这句身体饿得很快,毕竟十八岁的少年正是吃得多的时候,陈延心想。
才吃完包子,就见客栈门口来了好几辆马车。
这是客栈的客人预定的马车,前往梧州府各县的。
陈延和白氏立刻拿着身旁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出去。
找到属于临川县的马车,陈延便交了五百文给马车夫。
从梧州府到临川县有些远,要将近一个半时辰,所以价钱稍微贵了些,一人二百五十文。
前去临川县的人不止母子俩,加起来一共有两辆马车,陈延和白氏过来,就见马车上已经坐好了三个人。
一对年轻男女还有一个婆子。
才上车,陈延便接受到了车内三人的打量,但他直接无视,伸手给白氏,示意她拉着自己上车。
白氏习惯了自家儿子的细心,也不扭捏,直接伸手上前。
母子俩坐在马车左侧的方向。
车内人除了最开始的打量,后面便没有再将目光放在陈延两人身上。
马车缓缓驶进,车内很安静。
一个半时辰后,临川县到了。
陈延和白氏下了马车。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是哪个时辰的路程,坐得陈延腰酸背痛.
马车摇摇晃晃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陈延苦不堪言。
非常想念前世的小轿车。
下次坐船试试,也许坐船就不那么难受了。
揉了揉酸痛的腰,陈延强打起精神来。
“走吧,咱们去吃个午饭。”
“好。”
陈延不想吃馄饨了,也不想吃面了,他想吃饭,这些日子不是馄饨就是面,不然就是馒头包子,然后点心这些,大米饭他是一顿没吃过。
想念!
所以,陈延直接找了一家小饭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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