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天佑白如冰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睁眼,四个娃娃叫妈妈:白天佑白如冰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水曹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竹芽又和白天佑交代了几句,她循着脚印,快速的去追那一队送葬的人,前面那些捧棺挖坟坑的人走得快,江竹芽可能追不上,但那几个互相搀扶的老人,她可是十分有把握能追上的。果然,一刻钟后,她追上了那几个老人,他们此时倒是不交谈了,可是每个人的背都是驼的,仿佛被悲伤压垮了一般。江竹芽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若是跟着年轻人,她还会担心会被发现,跟着这几个耳不聪目不明的老人,她没有任何压力。也就是三四里路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绿树环绕,鸡鸣犬吠声不绝于耳。江竹芽跟得近了些,看到这几个老人进了村头的牛棚,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悄悄的接近村子,村口的大柳树上,用铁丝捆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民旺大队。看着这几个字,江竹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恐怕以后的一...
《一睁眼,四个娃娃叫妈妈:白天佑白如冰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江竹芽又和白天佑交代了几句,她循着脚印,快速的去追那一队送葬的人,前面那些捧棺挖坟坑的人走得快,江竹芽可能追不上,但那几个互相搀扶的老人,她可是十分有把握能追上的。
果然,一刻钟后,她追上了那几个老人,他们此时倒是不交谈了,可是每个人的背都是驼的,仿佛被悲伤压垮了一般。
江竹芽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若是跟着年轻人,她还会担心会被发现,跟着这几个耳不聪目不明的老人,她没有任何压力。
也就是三四里路的样子,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绿树环绕,鸡鸣犬吠声不绝于耳。
江竹芽跟得近了些,看到这几个老人进了村头的牛棚,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悄悄的接近村子,村口的大柳树上,用铁丝捆着一个铁牌子,上面写着:民旺大队。看着这几个字,江竹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恐怕以后的一段时间,她就要生活在这个地方了。
忽然,她脑海中的记忆觉醒了一段,这民旺大队,是原主姜猪丫知道的那个民旺大队吗?应该是吧,它和原主生活的富裕大队,同属龙泉公社,两者距离不过五六里路。
她还正愁走得远了,没办法及时给原主报仇呢,这阴差阳错的,她又把车开回来了,她就说他们停留的那山那林子都有些熟悉呢,原主小时候去那附近挖过野菜,打过猪草的。
她想要知道的信息都知道了,还是赶快离开为妙,千万别遇见人,幸好此时是晚饭的时间了,村里已经没啥人走动。
别看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有手表,可是,吃饭的时间谁都不会错过,扁扁的鸣叫的肚子自会提醒你该回家吃饭了,每家每户别的没有,就是孩子多,不及时回家,那是连汤都剩不下。
江竹芽快速的往回返,刚接近林子,就听到断断续续小女孩的哭声:“呜呜呜,妈妈,妈妈,要妈妈......”
孩子的哭声一颤一颤的,哄她的人一定是抱着她努力的颠着她。
江竹芽的头皮发炸,此时要是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她跑了起来,路一转,就看到了四个孩子,白天佑抱着白如冰,白天霖和白天泽一左一右的围在他身边,也是在极力哄劝妹妹,她的出现让一直哭着的白如冰骤然停止了哭泣,另外三个孩子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看到几个孩子都没有在车上,江竹芽觉得白天佑这孩子还是挺有想法的,孩子哭了有可能会招来人,若是在车里,那车的位置就暴露了,要知道现在的车并不隔音。
来人若是看到只有几个孩子,可能会好奇,也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总归是比知道还有一辆吉普车要好得多。
“妈妈,呜呜呜呜,妈妈......”白如冰在白天佑的怀里挣扎着,整个身子朝她的方向扑过来,眼看白天佑就抱不住她了。
江竹芽紧跑几步,把白如冰接到自己怀里。
“妈妈,妈妈,”白如冰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
“妈妈。”白天泽叫她,从哥哥身边蹭过来,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妈妈。”白天霖抬头看看他哥,也蹭过来,抓住她另一边的衣角。
“这是怎么了?”江竹芽看到这几个孩子的神情和表现,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俩以为你扔下我们走了,不会回来了。”白天佑说完,也往她身边挪了两小步,看到她手里抱着一个,左右牵着两个,身边实在是没有他的位置了,才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不会的,你们不是都叫我妈妈吗,妈妈是不会丢下孩子的,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江竹芽轻抚着还在一抽一抽哭泣的白如冰,对面前的兄弟三个说。
“我听你哥哥说,咱们家在这有亲戚,我一会儿就带你们去寻亲。”江竹芽不打算和着白天霖和白天泽说实话,再聪明也是小孩子,怕他们一时说漏了嘴,那就让他们认为这件事是真的吧。
白天佑眼中满是狐疑,不知道江竹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可是他选择先不问,等着假妈妈一会儿给他解释。
“大哥,我们家在这还有亲戚吗?”白天泽睁大了圆眼睛问。
“有的。”白天佑略有些迟疑的回答,他看着江竹芽,江竹芽朝他点点头,他的语气于是更肯定了些:“爷爷以前和我说过。”
“不过,为了不让那些坏人找到咱们,咱们要改个名字,不,名字不改,就改个姓吧。”江竹芽要给他们安排个新身份,姓白不行。
“你们就姓吴吧,天佑叫吴天佑,天泽叫吴天泽,天霖叫吴天霖,小妹就叫吴冰冰,你们能记住吗?”江竹芽又问一遍:“你们能记住吗?”
白天佑没说话,他知道这不是问他的,白天泽赶紧说:“我本来就姓吴啊,我从小就叫吴天泽。”他用手指戳了戳弟弟的大脑袋:“吴天霖,你说是不是?”
白天霖一脸懵懂的看着二哥,他是姓吴吗?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呢,再看看大哥,大哥没反对二哥,那二哥说的就是对的:“嗯嗯,我从小就叫吴天霖。”
行吧,这个老二是个戏精加小机灵鬼,不接受反驳。
这老三是个哥控小迷糊,也不接受反驳。
也不错,只要搞定这两个,怀里这个说什么都没关系。
“你们知道吗,我是你们三个的后妈,只有冰冰才是我生的。”江竹芽继续她的洗脑大业,她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理顺一下,以防村里的长舌妇盘问孩子们。
她如果说自己二十一二岁,还是可以生出冰冰这样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的,但却是绝对生不出他们三兄弟的,太假的谎言不要说,容易引起信任危机,被打上说谎的标签之后,你说的其他真话,人家也会认为是假的。
“你是我们的亲妈妈。”白天霖仰着圆嘟嘟的小脸,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里全是真诚,看得江竹芽自己都要信了。
她这是要被反洗脑了吗?
“天霖,听妈妈的,别捣乱。”白天佑知道江竹芽这样安排是因为逻辑问题,只要是长脑子的成年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他们的亲生妈妈。
他那时趁她失去记忆,想让她做妈妈,是因为她看起来像三十多岁。
现在,她的身上恢复了生机,仿佛是一块干瘪的海绵吸了水,不过是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她再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岁了。
“一会儿,我带你们去投奔亲戚。”
江竹芽交待白天泽和白天霖照顾一会儿妹妹,她和白天佑去车上拿东西。背着这两个孩子,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白天佑简单说了一下,其他的也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她就不信不能带这四个孩子走出一条生路。
她命由她不由天。
*
暮色里,江竹芽抱着白如冰,白天佑背着一个大包袱牵着背着一个小包袱的白天霖,白天泽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一行五人,逶逶迤迤的朝民旺大队走去。
她走过去问旁边柜台的售货员:“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同志,这油怎么卖。”
售货员瞥了一眼她指的角落:“为人民服务,这不是煤油,不能点灯用。”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知道是汽油,我是给大队拖拉机站问的。”江竹芽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
这时售货员才抬起头端详了一下江竹芽,衣服挺新的,发型也时髦,就是一脸菜色,穿的挺好,是现下最流行的绿军装,口音也是挺好听的,估计是个知青,来给大队买东西。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进货时当煤油进来的,你要是都要了,七毛一桶不要票。”江竹芽数了数总共十桶,还不要票,眼睛亮了,她现实是没能力再搞到汽油票的,当然是能不用就不用最好。
可是,这十桶油她也拿不走啊,江竹芽四外看了看,发现卖煤球那里有个竹背篓,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鸟(音:巧)儿,她凑到售货员跟前,借着柜台的遮掩,掏出一个刚买的苹果塞给她,然后小声说:“能把那个背篓借我用用吗?明天给您送回来。”
售货员不动声色的接过苹果揣进兜里,全程丝滑,一看就是老手,这样的事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
苹果落袋,她才起身去看了看江竹芽说的那个背篓,“五毛钱卖给你了。”这也不知道是谁忘在这的,好几天了,也没人来认领,卖了算了。
“这是我的背篓,直接把钱给我就行。”售货员的声音压得极低。
供销社买东西都是要开票的,去收费窗口那里交钱,私下收钱是违规,江竹芽又不是记录检查委员会的,只管自己方便,不管闲事。
江竹芽趁着交给她盖了“现金收讫”戳子的票子时,把五毛钱一起递给她,江竹芽给的丝滑,售货员接的更丝滑,江竹芽都没看到她是怎么把那五毛钱揣起来的,人家一转手把票子往票板的一溜钉子上按时,手里就只有一张票了。
江竹芽把十桶汽油装进背篓里,管丝滑的售货员要了几张旧报纸盖住油桶,再把买的零零碎碎的其它东西放在上面,背起背篓,出了供销社,后面传来那个售货员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嗯,她说是她丢的背篓,拿回去了。”
.......
出了镇子向西拐,在已经渐渐没有人家,都是庄稼地的地方,有一户高门大院的人家,不但墙高,连门都是大铁门,和大多数人家的篱笆门迥然不同。
她在铁门上敲了三下,门里有人问:“什么事?”
“家里有人老了。”江竹芽说的是本地土话。
“哪个大队的?”
“民旺大队的。”
“谁家的?”问得还挺细。
江竹芽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住牛棚的,姓吴。”就在她想着还会问什么问题的时候,门在她脸前打开了。
门里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说是饱经风霜都是夸奖,怎么说呢,沟壑纵横,那脸皮如枯树皮一样,再加上身后的背景,一院子的纸牛纸马扎彩人,轿子汽车大高楼,更觉得他不像一个活人,更像是扎彩人本扎了。
“你说的是吴堰教授吗?”门口的人急切的问,满脸的皱纹都遮不住骤然而起的悲伤。
“是。”江竹芽低下头,很是伤心的样子。
“我几天前见他还很好,他得的什么病?你是他什么人?”一连串几个问题,江竹芽一一回答了。
当得知江竹芽是吴堰的侄媳妇时,忙连声把她让进院子里,还想让她进屋里坐,江竹芽拒绝了。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还是待在太阳地里更踏实,能随时观察有没有影子。
*
江竹芽先拐弯去了吉普车洞穴,在洞穴最里面挖了个坑,把十桶汽油埋进去,想了想,把车上的布娃娃撕开,拿出缝在里面的一支枪和子弹,也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挖坑埋了。
把布娃娃里面的零钱和都拿出来,再拿上贰佰整的,放在自己身上,另外拿出四佰元整的,用油纸包好,挖坑埋了,剩下的钱和手枪,继续缝在布娃娃里,主打就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布娃娃放到背篓里,她要带回牛棚去。
车后备箱里还有一挺机关枪和子弹,就先在那吧,她还没想好要把它藏到什么地方去。
做好这一切,再隐蔽身形走回民旺大队时,村子里一片寂静,正是吃完饭歇晌的时候,连狗都躺在地上露着肚皮在呼呼大睡。
轻手轻脚的进了牛棚的院子,尽量不打扰睡觉的四个老人,下地这半天,估计已经累坏了,让他们好好歇歇吧。
在她靠近最东面的屋子时,屋门轻轻的开了,露出里面一张焦急的少年的脸。
“回来了,”白天佑轻声问:“还顺利吗?”
江竹芽走时说她两小时内回来,可是在老殷那里耽误了时间,又绕去了吉普车洞穴,多花费了一倍的时间。
江竹芽没听见其他孩子的声音,伸脖子看看,三个小的在炕上睡得七扭八歪的:“都吃了饭吗?冰冰哭了吗?”江竹芽问着这些问题,人已经走进了屋子。
“都吃了,冰冰很乖,她说你回来会给她带糖吃。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白天佑把锅里热着的包子和馒头都拿出来,“你还没吃吧,赶紧吃,都到这半下午了。”
江竹芽坐在做工粗糙的板凳上,接过小少年递到她手里的水碗,一口气喝干一碗水,顶着大太阳背着二十斤的汽油,走了那么远的路,体力消耗巨大,嗓子都渴冒烟了。
她刚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就听白天佑说:“你吃包子吧,包子不禁放,我中午把所有的干粮都用大火蒸了一遍,包子过不了夜了。”白天佑见江竹芽舍不得吃包子,提醒她。
“那,咱们晚上一起吃。”一共有多少个包子,江竹芽是知道的,看着还剩下六个,她知道白天佑中午肯定是没吃的。
白天佑看劝不动她也不劝了,转头拿了一棵葱在案板上切碎了,中午他在调料罐里发现有盐酱油和味精,几个爷爷奶奶还给了他点菜,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做了一份葱花味精汤,白天泽滋溜滋溜喝了两碗。
葱花香菜切得碎碎的,放一点盐和酱油腌渍一下,再放两滴油,冲入开水,最后,放一点灵魂味精,一碗美味的葱花味精汤做好了。
他小心的把汤碗端给江竹芽,江竹芽心里正想着事情,忽然看见一碗冒着香味热气的汤摆在她的面前,抬头正对上白天佑那期待的眼眸。
“我,我找到了点味精,就做了这个汤。”他从小到大,学的都是想学的东西,于吃穿这些小事上没怎么用心过,这还是他的一个同学在学校里喜气洋洋的说,家里买了味精,如何如何做了美味的味精汤,他才记在了心里。
他家里的汤都是王婶每天花好多时间煲的,他很好奇什么是味精汤,怎么会那么美味,放学后去问王婶,王婶笑着说,那算什么汤,苦人家怕只吃干粮噎得慌,冲点有滋味的水喝罢了,还说他一辈子都不用喝那样没营养的汤的。
抱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姑娘,江竹芽环顾四周,手也没有停下晃悠。
入眼四面白墙,身下是九十厘米宽的铁架床,铁皮床头柜,输液架,这是医院?
可她手上没有输液的东西,好像也没吃药,她是咋醒的?
失忆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说出这两句话太艰难了,喉咙痛的厉害,发出的声音又粗又哑,完全不像是她的。
“妈你受伤了,这是医院。”白天佑含含糊糊的说。他咬咬牙,还是叫了声妈,虽然那个妈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溜得极快。
他们的妈妈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小妹现在的这种状态,如果不给她一个妈妈,她的精神有可能会出问题,刚才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说她是他们的妈妈。
既然自己救了她,既然她忘了自己是谁,那就给他们当妈妈吧,他一定会好好孝顺她的,只要她对妹妹好。
“没有钱,不能上医院。”江竹芽费力的说。
别的能忘,可是穷不能忘。
此刻她身无分文,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急忙伸手往腰间摸了摸,瞬间松了口气,好在那个东西还在。
那是一个玉扣,是姜猪丫在猪圈里捡到的,偷偷珍藏了十多年,为了不让奶奶卖她,她把玉扣交给奶奶,让奶奶卖了玉扣给哥哥做彩礼。可是奶奶舍不得卖玉扣,她把玉扣藏起来,还是要卖她。
她都要死了,怎么可能把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玉扣留给奶奶,宁愿砸碎,她是偷了玉扣藏在身上,又去上吊的,想着自己家人是肯定不会埋葬她的,那谁埋她,谁得这个玉扣吧。
“妈你都没用大夫看,是被枪声惊醒了,应该不用花钱吧。”白天佑终究是不忍她受伤的嗓子还着急说话,给她解释了一下。
叫了第一声妈,这第二声妈就顺溜多了。
枪响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医院的门,他赶紧抱着江竹芽,就近带着弟弟妹妹进了一旁的病房,把江竹芽放在床上,关上病房的门,把弟弟和妹妹按着趴在地上。
他听见似乎是大夫慌乱的脚步声,渐渐跑远,估计是听见枪声都躲起来了,没有人过来看他们。
枪声只响了一会儿就停了,整个医院,甚至整个小镇都像死了一样的寂静,就在这骇人的寂静中,江竹芽醒了。
在这寂静的暗夜中,掩盖着多少不平静。一个叫江竹芽的异世之魂,来到了这个特殊的年代,来到了一个叫姜猪丫的女孩身上。
不知道是这医院的值班大夫少,还是被枪声吓到了藏起来了,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好在病房的灯原本就是开着的,一直开着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这时,老二白天泽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叫声,接着是老三白天霖的肚子也叫了,真是亲兄弟,饿肚子的时间都同步。
白天佑无奈的从包袱里摸出两个馒头,给三个弟妹一人半个,剩下半个,他又掰开,他和江竹芽一人四分之一。
他把馒头递给江竹芽,江竹芽指指喉咙,摇摇头,意思是她喉咙有伤,不想吃。
白天佑看到江竹芽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伤口,现在吃饭的话,的确会很痛苦,于是缩回手,把拿在手里的那四分之一块馒头给了二弟白天泽,老二的饭量大,半个馒头不过是打个底不太饿而已。
加上这一点,虽然也不会吃饱,聊胜于无吧。
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红色暖瓶,上面写着“农业学大寨”,应该是白天住院的人,用过的还没有收走,白天佑走过去拿起来摇晃了一下,里面居然还有半瓶水。
他在包袱里掏出一个军用搪瓷缸,从暖瓶里倒了点水,洗了一下搪瓷缸,水还温热的,他有点小开心,这足以证明这水是新鲜的,温温的水小妹喝了肚子不容易疼。
否则,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到处给她找热水喝。
他先倒了杯水让三弟白天霖喝了,再让二弟白天泽喝了,然后慢慢的喂白小妹喝水,让她一口水一口馒头的吃,白如冰也饿了,倚在江竹芽的怀里,一会儿就乖乖的把半个馒头吃完了。
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四岁的孩子已经很累了,刚才又哭了那么久,此刻吃饱了,又在她认为最安全最温暖的妈妈的怀里,只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安静的睡着了。
白天佑这才有时间,把自己手里的那一小块馒头吃了,喝了半杯水,问问两个弟弟还喝不喝,白天霖不喝了,白天泽又喝了一杯,诶,这白老二真是能吃又能喝啊。
白天佑又倒了点水把搪瓷缸洗了洗,只有这一个杯子,嫌弃也没有办法,想多用点水洗洗都不能,壶里的水不多,还得留点,万一小妹晚上还要喝水呢。
洗好了搪瓷缸,他给江竹芽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江竹芽还很虚弱,可是她也没有把白小妹放下,孩子没有安全感,怕放下她会醒。
“能自己端着喝吗?”怕吵醒了刚睡着的小丫头,白天佑尽量放低声音问。
江竹芽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脖子不敢动的太厉害,太疼了。
她又渴又饿,可是现在她的喉咙不能吃东西,不过,喝点水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用一只手搂住小姑娘,空出一只手去接杯子。
长时间的昏迷,又长时间的抱着一个快四岁的大孩子,她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
白天佑的心有些动容,这个女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身上还有伤,一定是很虚弱很疲惫,可是她抱着妹妹一直都没有松手,就算妹妹现在睡着了,她也没想把妹妹放下歇一会儿。
他把盛水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轻手轻脚的把小妹抱到自己怀里,还睡得不算太熟的白如冰感觉到了被挪动,不高兴的哼哼了几声,好在没有醒。这小丫头实在也是困极了吧。
本来自己也是个孩子,这小少年还把抱在怀里的妹妹轻轻摇晃着,那样子就像是个小猫叼个大耗子,滑稽极了。
换换场合,这情景都能逗得一个家里的一屋子人笑,可是此时此刻,却只有心酸。
江竹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和这四个孩子遇到一起的,看来这小少年也不打算告诉自己,他就想让自己给他们当妈。
要不怎么说是小孩子的逻辑呢,她可以假装相信,可是别人会信吗?这具叫姜猪丫的身体才十六岁,怎么也生不出他这个十多岁的大孩子啊,这个头比她好像还略高些吧。
江竹芽揉了一会儿发酸发胀的手臂,才把床头柜上的搪瓷缸端起来,水温温热热的,滑过喉咙时,并没有引起强烈的刺痛感,反倒是很舒适,于是她把一杯水都喝了下去。
这杯水一下肚,顿时感觉小腹处涨胀的,从这具身体上吊到现在已经一整天过去了,她迫切的想去卫生间。
江竹芽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她怕这具身体一移动会头昏,会腿软,好在都没有,她和白天佑指了指外面,白天佑也是个绝顶聪明的小孩,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你小心点。”白天佑叮嘱她。
江竹芽点点头,摸索着下了床,打开病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先探出头到走廊上看看,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在走廊的一头发出昏暗的光。
走廊这边也有一盏灯,不过大概是坏了,并没有亮。
卫生间并不难找,因为那飘荡着的强烈的味道,会指引它所在的方向。
江竹芽蹑手蹑脚的走到走廊尽头,看到挨着的两个门写着男厕,女厕。
江竹芽方便完了出来,一路看着路过的房间的牌子,都是病房,里面也没有人,有的房间床头柜上还有些生活用品和垃圾,江竹芽猜测是镇上住院的病人,晚上回家住了。
水房。
江竹芽摸进去,锅炉的火已经熄灭了,那烧水的大水壶却还非常热,她提了一下,有点重,里面的水还不少呢。
再旁边一个门是药房,想起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她溜进去找了一管药膏,没犹豫便涂上了,早一分钟用药,早一分钟好。想到那几个孩子,又拿了点儿童感冒发烧拉肚子的药,钱是没有的,现在人的思想是以国为家,自家的医院,自家的药,给自家的娃用,正合适没毛病。
这时,走廊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江竹芽赶紧藏到门后。
穿过村子时,并没有遇见人,这个时间只要是能动的,都下地去了。
地里的庄稼正在追最后一次肥,要赶着在夏季雨水到来庄稼拔节之前把肥追完,要不等着一场雨来了,会有两三天地里粘,下不去脚,等着能下脚了,庄稼这几天的功夫已经长得没人高了,进不去人干活了。
果然,每一块玉米地,黄豆地里都是人头攒动,这天气,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真叫挥汗如雨,原主每天也是这样干活,不但白天在地里干,回到家还要做全家的饭,洗全家的衣服,喂鸡喂猪,不到全村的灯都灭了,她的活干不完。
可是现在,江竹芽觉得,她可能干不了了。
只这样走在路上,都觉得太晒了,而且这副身子,真是被姜家磋磨得千疮百孔了,要是不好好养着,江竹芽觉得,怕是也只有三年五年的时间好活。
她好不容易来了,可不想只活个三五年。
所以她不能下地干活,至于该怎么操作,还要好好筹谋。
祭奠的东西,水果糕点能去供销社买,那纸钱是不能的,这都属于四旧,是什么封建余毒,但原主是这附近村里的,她知道哪里有卖纸钱的,不单是纸钱,纸牛,纸马,纸人这些扎彩,都有卖的。村里人去世白天不敢烧,晚上也是要烧点纸钱,烧点陪葬品,不然,心里难受,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没有钱花,没有东西用。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多少对鬼神是有敬畏之心的,私底下的买卖大多有人举报,可是这卖纸钱的,从来没人举报过,尽管这个扎彩铺已经是半公开的状态。
前世的江竹芽是个纯纯的唯物主义者,不过有了死后的这一段经历,她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祭奠吴堰教授,并不是做给别人看,是她诚心诚意的感谢。
在供销社买了六个苹果,两包鸡蛋糕,两包炉果,还有一瓶酒,从那三个人身上搜刮来的票证各种各样的都有,倒是方便了她,要不光有钱没票也是干瞪眼。
想了想又买了一斤高粱饴糖,糖果是哄孩子神器。
她在供销社里转了一圈,买了点他们急需要的东西,比如手纸,比如牙刷牙膏,一块细棉布,每人都需要内衣内裤,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总之遇见了先买上再说,但也不能买太多了,免得大包小包的惹人眼,毕竟他们可是乞讨来的啊。
她来的时候看了看,吴教授的屋里,粮食还有一些而且大队长承诺他还能给一些,那就先不必买,菜什么的可以先吃院子里种的,总之,凡事要一点一点来。
忽然,她看到供销社的角落里有几个个小铁皮桶,上面落满了灰,每桶都是一升的样子,桶上都是英文,看得江竹芽心头一热。
那字的意思分明是.......
*
追肥:庄稼在成长过程中要有几次施肥,俗称追肥。
没人高:比人还高,没(MO)过人的高度。
是汽油!是汽油诶!
在洞穴里睡觉的那个大家伙有福了,她都不知道这么快能淘到它的粮食。
江竹芽好像找到的不是汽油,而是找到了自己喝了能消除百病的灵泉一样,浑身都舒爽极了。
她翻了翻口袋里那些票,居然有汽油票,数量还不少,也是,开着车出门,能不带足汽油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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