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韵季晏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傅总别发癫,偏执男二扬你骨灰来了!楚韵季晏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春雪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转头,楚韵就看到一排排路易·威登、夏奈尔、范思哲、迪奥、gucci、PRADA、瓦伦蒂诺、GUESS、乔治·阿玛尼的高奢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摆在过道,旁边的女佣手里端着红色丝绒盒子,盒子里是璀璨的珠宝。“你这是干什么?”楚韵问。只见傅庭州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喜欢礼服的话,这些里总该有看上的?我说了,出门在外,你穿廉价的垃圾就是在丢我的脸。”“是吗?我在穿之前需要和以前一样写申请吗?五百字还是八百字呢?呵呵。”楚韵迅速收回目光,直接绕过这些衣服到了一楼大厅。傅庭州见状,立马跟过来。“别给脸不要脸,这些东西是我买给你的,你穿的时候不需要写申请。”“那我也告诉你傅先生,我现在最想要的礼物是和你的离婚证,而不是这些‘宝贝’衣服。”楚韵看...
《傅总别发癫,偏执男二扬你骨灰来了!楚韵季晏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一转头,楚韵就看到一排排路易·威登、夏奈尔、范思哲、迪奥、gucci、PRADA、瓦伦蒂诺、 GUESS、乔治·阿玛尼的高奢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摆在过道,旁边的女佣手里端着红色丝绒盒子,盒子里是璀璨的珠宝。
“你这是干什么?”
楚韵问。
只见傅庭州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喜欢礼服的话,这些里总该有看上的?
我说了,出门在外,你穿廉价的垃圾就是在丢我的脸。”
“是吗?
我在穿之前需要和以前一样写申请吗?
五百字还是八百字呢?
呵呵。”
楚韵迅速收回目光,直接绕过这些衣服到了一楼大厅。
傅庭州见状,立马跟过来。
“别给脸不要脸,这些东西是我买给你的,你穿的时候不需要写申请。”
“那我也告诉你傅先生,我现在最想要的礼物是和你的离婚证,而不是这些‘宝贝’衣服。”
楚韵看着傅庭州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复仇的爽感,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看这个男人生气,也是一种乐趣。
见傅庭州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楚韵便先开口:“我找到工作了,从今天开始要去员工宿舍住着。
至于离婚的事,你要是担心奶奶会受不了的话,就去找个能让奶奶接受的方式告诉她。
我出于人道主义和奶奶这些年对我的好,决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不管你是否跟奶奶说清楚了,我都会找律师向你发起离婚诉讼。”
显然,傅庭州压根就没把楚韵的话当成一回事。
直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独属于他的高傲,“开什么玩笑?
像你这种在家什么都不用干的女人,还能找到工作?
你会做什么啊?
连基本的ppt对你来说都难如登天吧。”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要走了。”
“楚韵,闹够了没有!”
傅庭州蹙眉,楚韵固执的要求磨干净了他最后一丝耐心,“我知道你想不通孩子这事,但我也说得够明确了,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必须好好受着。
还有,我答应过奶奶不会跟你离婚!”
楚韵冷哼,一副早就看穿傅庭州真实面目的失望感,她转身背对他,“你不和我离婚无非就是担心,你和李唯儿的孩子出生之后会被骂是小三生的野种,会下贱到连傅家族谱都上不了而已。
傅庭州,说到底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人!
你少拿奶奶道德绑架我,这些年奶奶对我的好我心知肚明,就算是和你离婚了,我也会每个月去看望她老人家!”
砰的一声,楚韵夺门而出,只给傅庭州留下了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艹!
傅庭州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被楚韵狠狠羞辱了一番!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胆子变得这么大!
一旁的女佣被傅庭州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她耸肩低头,声音小小的问道:“傅总,那这些衣服和珠宝要退掉吗?”
“烧了,全都给我烧了!
再把楚韵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给我一起烧了!
要是我明天回来看到她的东西还留在这里,你们几个全部给我卷铺盖滚蛋!”
傅庭州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几口冰水下肚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手机铃声响起,李唯儿给他打来了电话。
“傅总,肚子里的小宝宝想爸爸了,傅总能过来陪陪宝宝吗?”
傅庭州二指揉了肿胀的眉心好久才开口,“听话,我现在有点忙,晚点过来陪你!”
这样一说,李唯儿瞬间不高兴了,“什么事情,能有傅总的宝宝重要呀?”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听到李唯儿娇滴滴的声音后,傅庭州就算再怎么生气,都能立马压制住火气,但这次不一样。
傅庭州只感到了无尽的烦躁,一股正在猛烈燃烧的火把像是在炙烤他的皮肤,李唯儿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我特么说了在忙,滚啊!”
瞬间,李唯儿被吓得哭了出来,她不停地啜泣,问傅庭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得到的,却是傅庭州冰冷的一个“滚”字。
躺在沙发上许久,傅庭州不仅没有感觉到心情好点,反而更糟糕了!
他粗暴地给助理李然打了电话过去。
“你现在去给我查查,燕城到底是哪家公司录用了楚韵!
一旦查到,让他们立马开除楚韵,否则直接让他们公司倒闭!”
“好的好的傅总,我这就去。”
这边的傅庭州差点被楚韵气个半死,而一旁的楚韵则是心情大好。
因为她到云鼎的员工宿舍之后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条件居然这么好!
员工宿舍居然是独栋二层小公寓,里面的家具准备得非常齐全,连做饭的煤气灶和锅都有,最最重要的是这宿舍单人单栋!
而且地理位置也很不错,去云鼎上班甚至都不需要打车或者坐地铁,只需要出小区门口,左转步行一百米就能到云鼎的大门了。
“叮咚!”
楚韵听到门铃响了,立马跑过去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夏款灰色西装和制服裙的成熟女人。
李白桃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一些东西,“呼,累死我了。
快接住啊,这些都是集团给你准备的东西,啊,我的手好酸要断掉了!”
楚韵点点头,立马接住李白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调味品,还有插座,还有电池,还有洗洁精之类的最基本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是集团准备的给我的?”
楚韵觉得不可思议,她暗暗想,怪不得都想出来工作呢,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好!
李白桃接过楚韵递来的饮料,喝了几口,又指着厨房解释道:“啊,是这样的。
我们集团出于员工身体健康问题的考虑,取消了中央厨房配置,让员工自己做饭吃,健康划算。
我们每个月都会给住在宿舍的员工补充基本生活物资,还有米面粮油,节假日还有海鲜之类的。”
“我的天,真是谢谢你啊李姐,我真的,我真....”楚韵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她像是小时候考了全校第一的孩子般,激动得只知道拍手了。
“客气什么,咳咳咳,又不是所有员工都有你这样的待遇。
你现在是季总的助理,当然要享受最优的待遇了!”
李白桃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对了楚韵,明天下午季总要去谈生意,据说要带上你,你记得穿得正式点,不要穿那种不三不四的衣服!”
结束?
凭什么结束!
傅庭州不服气啊,他跪在碎裂的玻璃渣子上,胸口闷得像是被一块巨石堵着。
看着电话被挂断,傅庭州身体没支撑住,双手摇晃着跌在了地上,瞬间,那些锋利的碎渣滓刺穿了他掌心的皮肤,鲜血从溃烂的皮肤中流出,像是熔浆一般艳得可怕。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的缘故,傅庭州摊开手,缓缓用指甲扣下嵌在掌心的玻璃碴,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等李唯儿急匆匆赶到包厢时,傅庭州的双手,衬衫早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傅总,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吓唬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啊!”
李唯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傅庭州面前,她试图将傅庭州拉起来,可不管怎么用力,傅庭州都一动不动,像是死人一样。
“傅总,求求你说句话啊!
傅总你不要这样,真的很吓人!
我承认今天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嫉妒楚韵了,我才一时糊涂。”
李唯儿哭哭啼啼的,看着一振不振的傅庭州,生怕他真的死了。
约莫五六分钟,傅庭州才有了些反应。
他深深吸了口气,深得似乎要把肺都吸出来,“我们结束了吗?”
瞬间,李唯儿脸色一变,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傅庭州心里还有楚韵。
但是现在的傅庭州,一双眼睛早就腥红得可怕,模糊的甚至看不清自己在哪里,自然也看不清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于是,李唯儿嘴角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她抽泣几声,学着楚韵的语气道:“怎么,你还对我念念不忘?”
平常李唯儿和楚韵的声音就有些像,加上现在傅庭州醉了酒,又看不清东西,脑子里还想的全是楚韵,就误把面前的李唯儿当成了楚韵。
“没有,我恨你。”
傅庭州道。
李唯儿半眯起眸子,握住傅庭州的手,“我也恨你,我告诉你傅庭州,我早就和季总在一起了,至于你,呵呵。
我永远都没有爱过你,呵呵。
傅庭州,你就死了这条心!”
“小楚,别走!”
李唯儿挣脱傅庭州的手,在看到傅庭州如此慌乱紧张一面时,她的心跟着狠狠痛了一下。
为什么,她李唯儿到底是哪里比不上楚韵了?
为什么傅庭州要对楚韵念念不忘?
“滚!”
李唯儿假装楚韵,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犹如一把弯刀,击碎了傅庭州薄弱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像是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用胳膊把自己抱了起来,随后将头埋进膝盖,浑身颤抖。
瞬间,李唯儿震惊了,她眸子一低,居然看到傅庭州在哭!
当傅庭州愿意为了楚韵流下眼泪时,李唯儿已经百分百确定她要输了,但她还是不愿意放手。
当初拼死拼活,伪造日记本,收买景区的保安,又花了所有的积蓄拿去整容隆胸,又偷偷在t上扎了孔,好不容易才怀上傅庭州的孩子......如今,只差一步她李唯儿就能成为傅太太,过上一辈子都不用打工,不用看人脸色的豪门太太生活,她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手!
等傅庭州哭得差不多了,李唯儿觉得时机也可以了,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再靠声音假装成楚韵。
她需要的,是做回她自己。
“傅总,你不要再难过了,楚韵她已经走了,我是小唯呀傅总。”
温柔的声音在傅庭州耳边响起,他费力的睁开双眼,但依旧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人。
他只听到,是李唯儿说她来了。
“小楚...走了?”
傅庭州不可置信地问。
李唯儿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嘴唇,“是啊傅总,刚刚她和云鼎的季总一起走了,两人抱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呢。”
“骗子。
骗子!”
傅庭州没忍住,那双本就充满热泪的眼眶,又止不住落下两颗滚烫的泪珠。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有点印象,刚刚楚韵的确亲口在他耳边说了滚。
刹那间,傅庭州难受的喉咙发痒,疼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只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紧环绕住了他。
温暖的像是给了他一个家。
“傅总,别担心。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楚韵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但是我愿意啊。
我李唯儿可以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陪着你。”
“小唯...谢谢你。”
傅庭州说完这话之后,头里突然难受地厉害,他无法再继续控制四肢,整个脊椎骨一软,重重倒在了李唯儿的怀里,一动不动。
李唯儿吓坏了,连忙掏出他的手机给陈云打了电话。
陈云开车赶来之后,直接带着另外两个医生将傅庭州抱进车里,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医院。
......这个晚上,对于楚韵来说也不好过。
楚韵蹲在墙角,抬头看着逐渐变模糊的月亮,当地平线上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时,她所期盼的天明终于到来。
那一刻,楚韵想起之前在傅家,傅庭州夜不归宿和李唯儿卿卿我我时,她也是如现在这般,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默默仰头盯着地平线,期望太阳可以快些升起来。
当太阳升起时,悲伤也会随之消失。
当傅庭州在电话里说出那些话时,楚韵承认她的心脏还是跟着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有一瞬间,她的确想去酒吧把傅庭州接回来。
可是,这个想法的苗子刚冒出来,楚韵便一把掐死了它。
楚韵明白,当傅庭州在那天凶狠地拿掉她宝宝的那一刻,他们两人之间彻底画上了落幕的句号。
虽然,这对于楚韵来说是个非常不完美,甚至失败的结局...但,但她还年轻。
她才二十七岁,她风华正茂,她有的是时间和力气,去重新给自己规划一段人生。
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楚韵一晚上没睡着,黑眼圈深了不少,她用冷水洗去了昨夜的伤痕,再次抬眼时,镜子里是一个全新的她。
楚韵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永远都不会回头。”
“我给你十万,滚蛋行不行?”
傅庭州似乎连眉毛都在发火,一张脸臭得要死。
而江景则丝毫不在意,他的头几乎要伸到车里,“不行,快离婚,我要上位!”
哔哔——鸣笛瞬间,傅庭州一脚猛踹在油门上,得亏江景反应快,要不然今天脑袋得留在车座子上。
车窗外风吹得极快,傅庭州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油门上,丝毫不顾及副驾驶上晕车的楚韵。
超速行驶了十几公里之后,傅庭州终于舍得踩了刹车。
楚韵胃里酸胀得厉害,她立马拽开车门,朝着路边的绿化带跑去,大早上的什么都没吃,只能吐些酸水出来。
“本来还想着,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就原谅你,让你继续坐在傅太太的位置上,现在一看,算了吧。”
傅庭州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韵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他漆黑发亮的皮鞋。
“谁稀罕一样,傅庭州,从你拿掉我孩子的那一刻,我们两个之间就玩完了!”
“我只是不想我的骨肉,继承到你的劣质基因而已,要不然他生出来,也和你一样满嘴谎言,唯利是图怎么办?
娘胎里带着的东西,可不好纠正。”
身后,是傅庭州点烟的咔哒声。
楚韵面对傅庭州这种傲慢要死的态度,早就无心与他争论。
她擦干净嘴,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是啊,所以离婚。
我这种劣质人,怎么配做你的傅太太?”
“喂。”
傅庭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将抽了两口的烟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他扯住楚韵的胳膊,“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跟我道歉,傅太太的位置我继续给你。”
楚韵觉得这男人怕不是有精神分裂,上一秒让自己滚,现在又把自己摁在傅太太的位置上。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稀罕傅太太的位置,我要跟你离婚,请傅先生你不要再浪费时间ok?”
话音刚落,楚韵的手机响了,是傅老太太打来的。
傅老太太似乎很高兴,迫不及待道:“小楚啊,下周一过来老宅看看奶奶呗?
自从奶奶生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奶奶可想你了。”
“我...”楚韵欲言又止,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傅庭州,那继续参加家宴似乎很不合理,她正在犹豫要怎么拒绝时,傅庭州一把夺走了手机。
楚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傅庭州已经笑呵呵的应了下来,“好啊奶奶,小楚正在给我煮早饭呢,忙得接不了电话。
你放心吧,下周一我们一起过来,小楚说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喏,你已经答应了奶奶。
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
傅庭州一脸轻蔑地将手机丢进了楚韵的包里,随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那双修长又漂亮的手,在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温暖的血色。
车里,楚韵听着窗外风吹的呼呼声,心里五味杂陈。
她能看出来,傅庭州嘴上说着各种赶她走的话,可实际上一点都没打算让她离开。
楚韵想不通,既然傅庭州不爱,也误以为她出了轨,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或许,傅庭州只是想让自己来当挡箭牌,好让他可以和李唯儿在背地里安全在一起,甚至他们的孩子,也能平安长大,楚韵这样想。
“我答应陪你去家宴,参加完我们就离婚。”
楚韵看着车窗外,淡淡道。
傅庭州没回答,默默将车速又提升了几个码数。
明明只是离开了傅家几天,楚韵却觉得这里的变化翻天地覆。
原先摆放在大厅的古董花瓶全都不见了,还有那些名贵的画,也都被换成了书法作品,中间的楼梯扶手被修缮过,就连头顶的吊灯,也是全新的。
楚韵一边疑惑地上楼回原来的房间,一边观察周围的女佣。
她们的面孔非常陌生,全都是新来的。
合上门的瞬间,楚韵听到了女佣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上一批的女佣得罪了夫人,全部都被傅总赶走了。
我们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被开除。”
切。
楚韵拉开被子,冰凉的脚钻了进去,她想,一定是该死的傅庭州又在发疯!
在傅家的这几日,傅庭州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楚韵没主动给他发过信息,更没有打过电话。
直到晚上六点整,楚韵在门外听到了熟悉的鸣笛声。
一上车,傅庭州就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韵。
他蹙眉,“那几个佣人没给你拿礼服?
还有给你准备的珠宝呢,怎么不戴?”
楚韵一脸淡漠的坐在后座上,手里紧紧捏着手机,目光吝啬到一点都不给傅庭州,她说:“拿了,不想穿,也不想戴。”
“不合你心意?”
“单纯不想用你买的东西而已。”
傅庭州被怼的无话可说,他重重发出一声鼻音,示意司机把车开快点。
到老宅之后,傅庭州主动牵起楚韵的手。
虽然,楚韵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傅庭州掌心的温度,但由于今天场合特殊,她便做足了表情管理,没露出什么马脚。
傅庭州和楚韵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傅家人知道他平时很忙,再加上他在傅老太太这里最得宠,所以压根没人敢说他。
一见他和楚韵来了,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迎了过来。
傅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苍老的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若隐若现,她干咳几声,楚韵连连小跑过去蹲在了她身侧。
“奶奶,我也好想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见到楚韵来了,老太太别提多高兴,她握紧楚韵的手,让傅庭州过来推轮椅。
“奶奶见到你,身体就好了。
对了,奶奶知道你怀孕,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些清淡好消化的东西,你待会儿可要多吃点,别饿着我的宝贝重孙!”
傅庭云听到这话,立马跑过来给楚韵拉开了坐椅,“啊?
嫂嫂怀孕了?
那还站着干什么,奶奶,快让嫂嫂坐下来休息,干活这种事让我来就行!”
明晃晃的客厅里,楚韵脸烧得疼,她和傅庭州四目相对,最终抿唇低眉坐了下来。
正在楚韵左右为难之时,傅老太太突然开口说道:“正好今天庭云也在,你就去给你嫂嫂把把脉,看看小重孙怎么样。”
傅庭云自信的拍拍胸脯,“放心吧奶奶,我这十几年的中医可不是白学的,我这就给嫂嫂把脉看看!”
话毕,楚韵的手赫然悬在了半空,周围的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宁静。
她看到傅庭云,正笑呵呵的挽起袖子,朝着她走来。
“夫人,拿掉你的孩子,是傅总的意思。”
豪华的私人医院内,楚韵心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盯着发灰的天花板,嗓子眼疼的,像是生吞了无数根针一般。
结婚这三年,她扎了无数针,吃了无数药,受了数不清的疼痛,才拥有了这个孩子。
“那李唯儿的孩子呢?”
这一问,医生愣住,拿着止血钳的手悬在半空,“傅总说,要给李小姐用最贵的进口安胎药。”
呵。
楚韵不再选择挣扎,任凭泪水划过脸颊一直流到心窝窝里,又疼又难受。
那一刻,楚韵终于明白,傅庭州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她生的孩子。
她这个正妻,从来都比不过傅庭州养的三。
“好,我知道了。”
楚韵的心,似乎在这一刻停止跳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哽咽一声,随后闭上眼睛,默默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下午三点半,楚韵从麻醉中醒来。
她不敢乱动,试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小腹,发现它平坦的可怕。
瞬间,楚韵的心碎裂成了好几块,寒意上头时她才意识到,宝宝,真的被拿掉了!
“对不起,宝宝。
你才和妈妈在一起两个月,妈妈是废物,没本事保护你。”
楚韵喃喃自语,两行泪夺眶而出,打湿了她耳边的碎发。
吱呀——听到动静,楚韵抬眸,就看到傅庭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身形顷长,剑眉星目,仅是一件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便气场全开。
或许是因为总裁的位置坐久了,那双眼睛里从不曾有过笑意。
面对自己刚做完人流的妻子,傅庭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对我动这种歪心思?
自找苦吃。”
“我...庭州,为什么你就这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肯给我?
你就真这么绝情?”
楚韵咬牙,深吸一口气,眼眶里的红血丝快要溢出来。
一口烟圈吐出,傅庭州翘起二郎腿。
他冷言:“我可以跟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生孩子,但唯独不是你楚韵。”
这句,委屈的楚韵半天没吭声。
她可是傅庭州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就算傅庭州不爱,怎么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傅庭州冷哼,深邃幽暗的眸子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等李唯儿把孩子生出来,你就负责养大。
她的身份不好,对孩子成长有影响。”
身份不好?
原来傅庭州也知道,他找了个小三生孩子。
“我不养,傅庭州。”
楚韵冷冷回答。
听到被拒绝,傅庭州直接将剩下的半截烟踩得粉身碎骨,他嗤笑:“你没有资格拒绝我。
别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嫁给我的,忘记了?”
楚韵难受地深吸一口气,十指捏得吱吱作响,三年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当时在毕业旅途中,楚韵意外救了落水傅老太太,老太太为了报恩,非要把傅庭州和楚韵两人介绍认识。
一开始,傅庭州对楚韵各种嘘寒问暖,上下班车接车送,每一个节日甚至节气都会准备礼物...几个月下来,楚韵忍不住动了心,爱上了年轻多金又对自己无限好的傅庭州。
可两人刚领证不到一个月,傅庭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夜不归宿,经常摔家里的碗筷,不给楚韵好脸色看。
“楚韵,原来当时我奶奶落水,是你在背后推的!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为了钓金龟婿,居然拿我奶奶的性命做赌注!”
“不是我,庭州!”
楚韵突然被人陷害泼脏水,她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而且,她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在傅庭州眼里就是坐实了罪名,却不敢承认。
于是剩下的时间,傅庭州便自顾自,开始了对楚韵的报复。
“傅庭州,我已经累了。”
楚韵靠在床头上,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这三年来,每每谈到这个话题时,傅庭州都会一股脑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楚韵身上。
他从不会给她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
“今天别出院。”
傅庭州极其不耐烦的翘着二郎腿,随后吩咐医生陈云,“你准备一下,晚上给她做结扎手术。”
陈云怔住,拿着病历道:“傅总,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做了结扎之后,以后再也没办法恢复。”
“我就是要这样的结果,让她彻底死了这条不该有的心!”
傅庭州突然提高音量,语气严肃的警告楚韵。
这句话,成了压死楚韵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从没想到,傅庭州居然真的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让她结扎,让她这辈子都失去当母亲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楚韵的心一直在怦怦跳,她尝试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想说的话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傅庭州,我们离婚。”
“开什么玩笑?
我奶奶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你不知道?
要是离婚,你觉得她老人家能受得了?
再说了,你当初用卑鄙手段接近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将来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傅庭州气笑了,起身指着楚韵的鼻尖,让她不要胡闹。
而且,傅庭州一直深信,离开了他的楚韵,压根无法独自在社会上生活下去。
然而楚韵,已经对傅庭州失望到了极点,她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平静的像一幅挂在墙壁上的画,没有一丝神情。
三分钟后,楚韵才开口:“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比失去孩子更大的惩罚吗?”
“楚韵,我看你是几年不出去上班,在家好吃好喝待的脑子出问题了!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砰!
傅庭州夺门而出,扇出的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把楚韵劈成两半。
“夫、夫人,要不这样,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给你结扎,这样你以后就算是想要孩子......够了,不要再叫我夫人。
我已经决定和傅庭州离婚。”
“......”楚韵当晚就出了院。
几个佣人见到她回来,故意挡在前面,用扫帚将灰尘扬到她的鞋子上。
“夫人,你怎么故意往我扫帚上走啊,没看到我在扫地?”
“是吗?”
楚韵心里,早就压不住了怒火,反手一拉,就夺过了佣人手上的扫帚。
“啪!”
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楚韵的一巴掌扇了懵了逼,愣在原地。
以前,楚韵爱着傅庭州,会在他面前注意形象,知道他喜欢温柔的女性,她就一直收敛锋芒,做个忍气吞声的小女人。
但现在不一样,楚韵已经决定停止对傅庭州的爱,这段感情怎么产生的,她就怎么收回来!
这段婚姻,楚韵要亲自结束!
“她一个小三,敢给你这个正主打电话?”
江景骂了一句,随后夺过楚韵的手机,按了接听。
可两人没想到,手机那头是傅庭州的声音。
“楚韵,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立马回家!”
傅庭州习惯了命令别人,对于楚韵,更是没有任何好脸色。
楚韵一个眼神,江景就明白了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嗤笑道:“我也给你十分钟时间,马上拿着户口本来和我们家小楚离婚!”
“你是谁?”
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傅庭州语气立马变得十分差劲,在他的认知里,楚韵身边不允许有任何其他男人出现。
江景故意说道:“我是她男朋友,你俩赶紧离婚我好上位啊!”
“你...好,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让楚韵接电话!”
“前夫哥,你没有任何资格命令我女朋友!
老老实实准备户口本离婚吧,拜拜!”
江景没等傅庭州回复,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将李唯儿的号码也拉到了黑名单中。
“噗呲...”楚韵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声。
“阿景,你说傅庭州,现在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啊?
啊...谢谢你,我好久没有开心过了。”
江景挠挠头,继续开着车,“肯定会,他那么傲慢一个人,估计当场吐了两口老血!
就当是给你报个小仇了,气死他!
不过,估计那个小三,应该已经开始哄他了,真是狗男女,啧啧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想到李唯儿这会正抱在傅庭州怀里时,楚韵又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为什么李唯儿可以这么幸运,能得到傅庭州全部的爱与陪伴?
而自己三年,都捂不热傅庭州的心。
与此同时,李唯儿正依偎在傅庭州胸口处,镶满钻的美甲勾勒着他的腹肌。
“傅总,别生气了。
那个贱人,居然早就出轨了!
亏你还对她那么好,让她坐稳傅夫人的位置,要我说,早就该让她卷铺盖滚蛋了!
对了傅总,我今天去医院检查,我们的宝宝一切都好,很健康呢!”
李唯儿声音娇软甜美,让傅庭州火气消了几分。
他摸着李唯儿的头,压声道:“刚刚吓到你和肚子里的宝宝了吧?
抱歉。
我这几天要去处理楚韵这件事,估计没时间陪你,这张卡里有两百万,算是这几天我不在的补偿。”
闻言,李唯儿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傅庭州,默默将卡塞回了他的口袋。
“傅总,我不想要你的钱,我想要你的爱。
这两百万,我不要,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李唯儿这番话,瞬间让傅庭州感动几分。
“你不像楚韵,她是个唯利是图贪财的女人。
要不是我奶奶...你等我跟她离婚,我就娶你。”
“不要。
我知道我身份不好,娶我会让别人看不起你,傅总,我心甘情愿为了你一辈子生活在地下。”
看着李唯儿真挚的眼神,傅庭州对楚韵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他温柔抚上李唯儿的脸,“乖,等我回来。
你值得拥有比楚韵更好的东西。”
这晚,傅庭州压根没睡着。
甚至到私人医院去看望傅奶奶时,她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
傅奶奶观人细致,一眼就看出傅庭州不对劲,于是直接开口问:“小楚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奶奶...”傅庭州咬住内唇,纠结一番,还是没有把楚韵“出轨”这件事说出口。
“我问了陈云,下周一我就能出院。
到时候把你叔叔他们都叫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坐坐,还有小楚,你也带上。
我怪想她的。”
“奶奶,楚韵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可能来不了。”
“撒谎。”
傅奶奶一巴掌拍在傅庭州脑袋上,“我前几天听陈云说了,小楚她呀,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我都七十岁了,想不到还能抱上重孙!
你放心,到时候我让厨房做点清淡又有营养的,保证让小楚吃得开心又健康!”
傅庭州怔住,他清楚,绝对不能把真相告诉奶奶,不然奶奶好不容易才好转的病情,一定会再次恶化。
“我...好,奶奶,你专心治疗,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楚韵带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好好的吃顿饭。”
傅庭州这人,明明说的话十分违心,可在脸上,居然一点不情愿都不看不出来。
临走时,傅奶奶又特意嘱咐了他一句:“奶奶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风声,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遇到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奶奶相信你,一定会坚守本心,我们傅家的男儿郎,一生只认准一个女人!”
“好,我知道了奶奶。”
傅庭州没敢转身看傅奶奶,直接走进了电梯。
次日一早,怀春小区门口。
楚韵刚下楼买了两份豆浆油条,就被一辆突然出现的宾利挡住了去路。
一看车牌,是傅庭州的。
她正打算无事绕道走,傅庭州便急匆匆从车上下来,将她拽进了车中,随后锁了车门。
“等我去取户口本。”
楚韵扭头不看傅庭州,淡淡道。
对于楚韵这种冷漠的态度,傅庭州实在是不习惯,以前那个呼之欲来的楚韵,现在像是死了一样。
但傅庭州没多说什么,直接步入正题,“不是离婚。
下周一陪我去参加家宴,奶奶出院了,到时候装得恩爱一些,别让奶奶看出破绽。”
“让李唯儿去呗,反正她肚子里现在有你的种,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傅家人。”
楚韵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傅庭州。
“我没和你开玩笑。”
傅庭州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又开始了冷漠命令,“下周一晚上六点,你说个地方,我让司机来接你。
你这次和我去家宴,表现好的话,我就原谅你出轨这件事。”
“傅先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出过......砰、砰砰...”楚韵话到一半,突然发现江景正在敲打车窗,于是她将车窗摇了下来。
江景趴在车窗上,挑衅般地看了眼主驾上的傅庭州,随后淡淡道:“前夫哥,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这个万年老二上位啊?”
足足五分钟,傅庭州才舍得松开手。
楚韵一刻也等不及了,她连忙趴在窗台上,猛地拉开窗户,贪婪无比地吮吸新鲜空气。
而在此刻的傅庭州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镜中发丝凌乱,面色绯红的自己,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不可思议。
甚至西装领口处,还蹭了些楚韵的口红。
楚韵喘着粗气,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指着傅庭州,恶狠狠骂了一句:“疯子!”
那一瞬间,傅庭州愕然看到了她湿润的眼眶中即将落下来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傅庭州觉得自己不敢继续往下看楚韵的眼睛了,他连忙整理好着装,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先过去,你好好收拾一下,别让季晏礼发现异常。”
楚韵背对着他,没说话。
等到身后彻底没动静时,楚韵才忍不住发出几声哽咽,她的指甲狠狠嵌进掌心,像是在惩罚刚刚没有逃走的自己一样。
水哗啦啦地从银制水龙头中流出,正好遮盖了楚韵的哭声。
那一刻,楚韵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
她恨,她好恨傅庭州。
咔嗒——咔嗒——一阵十分有韵律的高跟鞋声音从身后响起,楚韵以为是别的女人过来补妆了,于是连忙收拾好了自己的化妆品,让开了路。
可身后的女人只是发出了淡淡的鼻音。
楚韵觉得不对劲,一个转头就看到李唯儿抱着胳膊,趾高气扬地站在窗台旁边。
“你来干什么?”
楚韵没给她好脸色。
李唯儿胸口处略微起伏,能看出来她这是在强压怒火,“楚韵,我的男人好亲吗?”
“你的男人?
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没有骚的慌?
李唯儿,我今天不拆穿你们,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仓廪,影响到奶奶。
现在倒好,你跑来过跟我说这种恶心的话?
你哪来的脸?”
李唯儿恬不知耻,伸出手故意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装作一副忧愁的模样来刺激楚韵,“宝宝,爸爸怎么能亲别的女人呢,你说爸爸是不是坏爸爸?”
李唯儿时不时,还要斜眼扫扫楚韵。
分明是小三,却要摆出一副正主的模样来欺压在楚韵身上。
“啪!”
楚韵毫不手软,冲上去就赏了李唯儿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李唯儿压根就没想到过楚韵会动手,她捂着烧红的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楚韵,你特么疯了!”
“贱人,你在这显摆什么呢!
不就是怀了个孩子?
你以为有傅庭州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到我头上?”
楚韵说着,巴掌已经扬了起来,正要落在李唯儿脸上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季晏礼的。
“还没好,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楚韵连忙调整好语气,“没事季总,我不熟悉这里的路,刚刚走丢了。
我现在马上过来!”
正当楚韵要挂断电话时,李唯儿突然像是脱缰了一样,朝着楚韵狠狠扑了过来!
手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还敢勾引我老公,我今天就毁掉你的这张脸!”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季晏礼又正好开的是免提,李唯儿嚣张跋扈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响亮。
季晏礼冷笑,一股怒火形成可怕的气场,在他周围环绕。
他轻蔑地扫了眼傅庭州,似乎是在警告,“不去看看?”
“好,季总。”
可以看到,傅庭州很明显的慌了神,他现在已经大概能清楚,楚韵在季晏礼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而且......该死的,这个李唯儿到底在胡闹什么!
傅庭州面色沉重,跟在季晏礼身后一言不发,此刻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李唯儿千万不要做出过分太过分的事情!
毕竟,在季晏礼手里,他傅庭州可保不了人。
刚一到洗手间门口,季晏礼就看到楚韵正在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她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扯坏,露出的小半截胳膊上还有鲜红的指甲抓痕。
“谁欺负了?”
季晏礼声音冷冷的问。
楚韵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季晏礼会亲自过来,甚至身后还会跟着一个傅庭州。
正在犹豫要怎么说时,洗手间内部的台阶上传来一声惨叫。
“啊——”几人连忙看去,就看到李唯儿捂着肚子趴在台阶上,屁股下面还有一滩血。
见到这一幕的傅庭州瞬间失智,他大步朝李唯儿跑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
“老公,老公。
我的肚子好疼,刚刚楚韵推我,我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肚子...肚子撞在了台阶上。”
闻言,傅庭州的目光瞬间狠厉起来,他朝楚韵看去。
楚韵努力保持呼吸平稳,没回答,就是静静的看着李唯儿演戏,看着李唯儿栽赃给自己。
分明刚刚楚韵只是扯着李唯儿的头狠狠扇了几巴掌,给了她一些教训而已...压根就没有推过她。
这下好了,这李唯儿居然还想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陷害楚韵!
“楚韵,给个解释!”
那一刻,傅庭州瞬间觉得楚韵这女人的心冰冷到了极点,他之前只不过是说了句让楚韵去养李唯儿的孩子,这楚韵居然就起了杀心,想要直接害死孩子!
害死他的孩子,就是不爱他!
看来刚刚楚韵口口声声说过的爱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罢了!
而楚韵丝毫不慌,她淡漠的眼神从李唯儿身上划过,最后看向季晏礼。
“季总,我没有推过她。”
“好,我信你。”
季晏礼这人喜欢清净寡淡,他在商界这么多年,这种场面大大小小见识过无数次,一眼就看出了李唯儿是装的。
于是,他随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丢给了楚韵,“先凑合穿,走吧。”
楚韵知道,当季晏礼说出这句话之后,任凭傅庭州再怎么想要给李唯儿“报仇”,都没可能了!
正好现在楚韵也累得不行,她前脚刚迈出一个步子时,傅庭州就突然冲了上来,揪住了楚韵的衣领。
“楚韵,要是让我知道真是你推的,你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我...”那一瞬间,楚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要是拒绝傅庭云,一定会被傅家人怀疑为难。
可要是不拒绝...楚韵心里清楚,就算是今天她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口,傅老太太,包括傅家所有人都会无比坚定的站在傅庭州这边,谁让她是个外人呢?
时间在此刻像是被定格,就在傅庭云手指触碰到楚韵手腕的瞬间,傅庭州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将楚韵拉到了他的怀里。
只听见傅庭州淡淡道:“允许你碰你嫂子了?”
“这...”傅庭云立马缩回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奶奶你看大哥,我给嫂嫂把把脉,他也能吃醋!”
傅庭州微微挑眉,轻蔑的眼神看向傅庭云,“要碰,就去自己找个老婆。
哦,差点忘了,你小子母胎单身二十七年了,真是我们傅家的‘耻辱’啊!”
不得不说,傅庭州在转移话题这方面很有天赋,三言两语就让在座的人开始谈论起了傅庭云。
楚韵看在眼里,抿起了下唇。
掌心传来独属于傅庭州的温度,明明他的掌心那么烫,可楚韵心里却冰冷得很。
“怎么了,不开心吗?”
楚韵一哆嗦,傅庭州的鼻尖贴在她的脖颈处,发出的炽热气息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见楚韵不回答,傅庭州又伸手挡着嘴,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乖,今晚听你的早点回去,笑一笑好不好?”
啧。
分明傅庭州是在说悄悄话,可是音量又那么大,似乎是故意给别人说的一样。
而周围的人,也十分配合地开始打趣。
“看来嫂嫂是真的怀孕了,哥哥你别太宠了!”
“哪有啊,傅哥以前就很宠嫂嫂的好吗?”
傅老太太见状,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她拍拍傅庭州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我们早点结束,让你们两个早点回家过二人世界!”
“啊,不用。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多陪陪奶奶你啊。”
傅庭州边说,边握紧楚韵的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摇晃,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刻也不愿意分开般。
“小楚,你觉得呢?”
傅庭州侧头,笑着看向一旁强颜欢笑的楚韵,使了个眼色。
楚韵很配合,立马点头说了声对。
“哇,哥哥嫂嫂好幸福啊!
我以后也要找一个爱我的老婆。
然后一起秀恩爱,羡慕死你们!”
看着傅庭云满眼都是羡慕的目光,楚韵顿时觉得一股酸楚上了鼻腔,在某个瞬间,她真的希望这一切要是真的就好了。
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之下,傅庭州笑得那样自然,他小心翼翼地给楚韵夹菜,遇到烫的还会在嘴边轻轻吹几下。
这样的温柔,楚韵只有在家宴的时候才配拥有。
而李唯儿,每天都能拥有。
突然,楚韵抬眼就看到傅庭州拿着折好的纸巾过来,轻轻在她嘴角处擦拭,柔软细腻的触感就像是他的手一样光滑。
此刻,她和傅庭州的距离是那样近。
那一刻,楚韵承认,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傅庭州的温柔,像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但很快,楚韵就反应过来,她必须清醒些,再清醒一些!
必须明白这并不是傅庭州的真实面目。
“谢谢你,很好吃。”
楚韵稳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平静地朝傅庭州道谢。
刹那间,傅庭州脸上划过一丝震惊,他没说话,又给楚韵夹了块青菜。
家宴结束后,傅庭州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开上了车。
“你今天在给谁要脸色?”
不出三分钟,傅庭州便恢复了真面目,冷漠的话犹如弯刀,割人心肉。
楚韵依旧保持平静,“我配合的不好吗,傅先生?”
“给你准备的珠宝和礼服为什么不用?
你是看不起还是?
你今天穿了一身廉价的垃圾过去,虽然他们表面上不说,但背地里会怎么说我,你知道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傅庭州眉毛几乎拧巴在一起,手指捏紧方向盘吱吱作响。
楚韵有些难受,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了傅庭州会因为这件事跟她算账,但真正面对时,她还是差点没忍住酸了鼻子。
尤其是,她刚刚体验了一回傅庭州的温柔。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还是...嘟嘟...”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傅庭州的话,他扫了眼手机屏幕之后,让楚韵帮他打开接听,顺带打开免提键。
手机那边,是令人恶心的李唯儿的声音。
“傅总,今天家宴结束了吗?
你可以过来陪陪我吗,小区今天停电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正在往回赶,你怀孕了就不要再熬夜,先睡吧。”
听到傅庭州说“怀孕”二字时,楚韵的指甲恨不得全部嵌进肉里,滴出鲜血来。
为什么傅庭州要拿走她的孩子!
就在楚韵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时,傅庭州将车停在了路边。
随后,傅庭州冷冷说道:“你自己打车回去,我要送你过去的话时间来不及,她怕黑,不想让她等太久。”
“好,好。”
楚韵心想,你傅庭州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点在这个路段,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来的出租车?
但楚韵并没有在傅庭州面前求情下话,让他送自己回去,她利索地拎起包包打开车门,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傅先生,我已经答应陪你参加完家宴了,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和我离婚。”
傅庭州留下一句“回来再说”,便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段难闻恶心的汽车尾气。
当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只有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风吹动皮肤的时候带来无限凉意时,除了无尽的悲伤将人吞噬之外,什么都没有。
楚韵没忍住,又想起了那个只陪了自己短短两个月的宝宝,瞬间,她感觉像是憋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在了心脏的位置上。
楚韵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抱着胳膊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一步一步踩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
她想,就这样走回去也不错。
直到——耳边传来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深夜,楚韵辗转难眠。
失去的孩子,傅庭州冷漠的抛弃,还有季晏礼那张带着血的脸庞...这几个画面像是电影一样,一直在她脑海中轮流播放。
她想,今天季晏礼直接让自己上来当助理,一定是认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季晏礼没有说出口?
或者说,他是有别的原因才让楚韵当了助理。
这些问题像是带刺的藤蔓一样,楚韵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被勒紧,疼得厉害。
她索性不再去想,转过身喝了杯有助于睡眠的酸枣粉。
次日一早,楚韵便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昨天李白桃送她的职业西服和包臀裙。
出门时,她朝镜子里看了一眼。
那一刻,和煦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半边脸上,与另一边形成了完美的明暗分界线,嘴上涂的浅色口红也跟着好看了不少。
就连楚韵自己,也觉得像是新生了。
到云鼎之后,李白桃教了楚韵一些简单的基本操作和文件处理方式,楚韵很聪明,一学就会。
短短的几个小时,楚韵便已经掌握了她这个职位所需要的操作。
下午三点,楚韵已经准备好了笔记本和圆珠笔,在李白桃的指引下,上了总裁专用车。
季晏礼和她坐在同一排。
车速并不快,可楚韵的心却一直不停地乱跳,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抓紧裙摆,紧抿下唇,时不时从车窗倒映出的影子来观察季晏礼的表情。
不得不说,季晏礼这张脸长得实在是精美绝伦。
哪怕倒映的模样上有不少其他画面,也能清晰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楚韵打心眼里,偷偷称赞了季晏礼的帅气。
“拿笔记本做什么?”
季晏礼突然开口问。
楚韵连忙将目光从车窗处收回,抱紧怀中的笔记本,“啊,是李经理让我带的,她说我是新人,要多做一些笔记好好学习才能更好地胜任这份工作。”
“李白桃?”
“对,就是李经理,她...”楚韵话音未落,车子突然被一辆从后方极速行驶的宾利别了一下,要不是司机反应快,差点酿出了一场车祸。
“啧。”
季晏礼不悦地蹙眉,正要让司机追出去问问时,突然发现身边的楚韵头撞在了副驾驶的后座上。
“喂,你没事吧?”
季晏礼问。
说有事吧,其实压根就没啥事。
但是楚韵完全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刚刚司机急刹车时她没来得及反应,整张脸就贴在了副驾驶后座上。
雪白的坐套上,瞬间被楚韵印了一个吻。
啊!
楚韵觉得又羞又尴尬,第一次跟着季晏礼这种身份的人出来谈生意,没想到居然给人家的宝贝车弄脏了!
此刻的楚韵,多么希望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撞坏了?”
季晏礼看到楚韵半天没动静,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一拍。
楚韵立马一个激灵,低着头慢慢把脸从副驾驶座位处拿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楚韵心里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有些颤抖,心想着第一个工资还没领到手,就要先给季晏礼赔点钱了。
抬头的瞬间,季晏礼看到了车套上完整的口红印,也看到了楚韵窘迫的表情,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一直不抬头,是因为这个。
“不用你赔钱。”
季晏礼淡淡说完,没再继续看楚韵,转头就让司机继续开车。
而在季晏礼抬手的瞬间,楚韵看到了他手臂深处的绷带,上面似乎又渗出了些血。
楚韵太过于入迷眼神,让季晏礼发现了她,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心,似乎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两人都已经确定,对方就是那天晚上在马路牙子见过的人,但两人都十分默契,谁都没有说出来。
*楚韵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履历上造假,明明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一天的班都没有上过,却非要说之前给别人当过助理。
这下好了,真要面对的时候,楚韵只能束手无策,偷偷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在互联网上查遇到某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次谈合作的地点在一处郊区的私人高档高尔夫球场。
这里建筑面积保底有两千平米,上面的青草都是从德国进口的种子培育的,听说光是保养这些草坪,每年就要花费一百多万。
楚韵踩在柔软的青草上面,心想这哪是踩的草坪啊,这分明踩地就是金钱!
“啧。”
季晏礼戴着墨镜,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哼闷,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迟到。
乙方姗姗来迟了。
楚韵倒是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她喘口气的机会,她刚刚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连忙临时抱佛脚,学了不少经济上的专用词汇和知识。
“季总,仓廪的总裁到了,在门口呢。”
管家弯着腰,恭恭敬敬地给季晏礼汇报。
“让他进来。”
“好的季总,对了,我刚刚看到仓廪的总裁似乎带上了他的妻子。”
听到“仓廪”二字时,楚韵的心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这正是傅庭州的公司!
而且管家后面那句“妻子”,让楚韵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楚韵和傅庭州还没有领离婚证,算得上是合法夫妻,难不成他傅庭州,真把上不了台面的李唯儿带出来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当傅庭州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朝这边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李唯儿时,楚韵的呼吸几乎要在这一刻停止。
因为,楚韵将李唯儿微微隆起的孕肚看得清清楚楚!
“季总,幸会。”
傅庭州直接朝季晏礼走来,边走边伸手,似乎是想要和季晏礼握手。
然而季晏礼的手动都没动过,直接给傅庭州来了个下马威。
傅庭州见状,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他拉着李唯儿的手解释道:“傅总,我妻子怀孕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临时带她去医院看了下,所以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真是抱歉。”
“哦。”
季晏礼极其平淡的哦了一声,但凡是个有心眼子的,都能听出来他这是生气了。
正当傅庭州要继续往下道歉时,他猛地抬头,看到了在一旁拿着笔记本站着的楚韵。
正当楚韵和HR交谈时,人事经理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眼楚韵,接着严肃道:“你就是新上来面试的楚韵?
跟我来,我们总裁想亲自见见你。”
“啊?”
楚韵愕住,瞬间心砰砰跳个不停,什么啊,云鼎的总裁居然要见自己?
难道自己被江景开后门的事情,被人家发现了?
可是这样,似乎也不需要劳烦人家总裁亲自说吧。
于是,楚韵便半信半疑地跟着人事经理进了总裁办专用电梯。
“季总,人带来了。”
前脚刚踏进来,楚韵便双眸一亮,这间办公室装修得跟宫殿一样,不光宽敞明亮,还有数不清的古董名画摆在周围,最中间甚至有一处用于表演节目的舞台。
楚韵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紫禁城的皇宫。
而季晏礼则是穿着一身高定法式西装,慢悠悠地坐在檀木椅上品咖啡。
“季、季总您好!”
楚韵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间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她左顾右盼,最后又低下头,抿唇盯着地面。
季晏礼目光极快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淡淡道:“来面试的?”
光是这几个冰冷的字,就让楚韵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本人虽然是重本毕业,但从未踏入过职场,更没有进过这样的集团...面对季晏礼的询问,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楚韵心想,下一步季晏礼肯定要问一下基本情况和工作经验,而她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这样的话...估计这次的工作要泡汤,搞不好还会连累江景!
“不说话?”
季晏礼寒冷的声音响起,惊得楚韵立马站直。
楚韵吞吞口水,目光依旧盯着地板,她的手指全部拧巴在一起,“我是燕华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有教师资格证,这几年一直在别的小公司打工,给别人当助理,其他的没怎么干过...”楚韵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要怎么去编剩下的履历,只希望待会季晏礼戳穿自己的时候,能留一些情面。
然而,季晏礼给了楚韵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看来你是有做过助理的经验了?
嗯,很好,明天过来上班当我的助理。”
啊?
楚韵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正好和坐在檀木椅上的季晏礼四目相对。
瞬间,楚韵怔住。
这个季总,怎么长得这么像昨晚那个快要死在马路牙子上的男人?
而且,季晏礼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绷带绑着,额头上的伤口虽然被头发遮住,但还是能看出里面有些发紫的皮肤。
这...楚韵抿唇,食指和拇指勾住衣角,她能感觉到,季晏礼的眼神明显就是将她认了出来。
只是,季晏礼没说破。
而楚韵,并没有因此而松下一口气,她在想季晏礼昨晚说过的话...“怎么,不想?”
季晏礼语气明显变得不悦,或许是伤口有些崩开的原因,他的发丝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那一瞬间,楚韵突然觉得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离开傅庭州的机会?
“好,季总,我明天就过来。”
楚韵弯腰给季晏礼鞠了一躬,随后才走出总裁办,这一行为,倒是勾起了季晏礼的几分兴趣。
楚韵刚坐电梯到一楼,江景便迫不及待地从大厅方向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着急说:“小楚,小楚。
啊啊啊对不起啊!
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我该死我该死,不该挑这个时候给你走后门的!
啊啊啊!
你打我吧!
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
楚韵一脸懵地将江景扶了起来,“啊?
怎么了阿景?”
只见江景捂着胸口,像是古希腊戏剧中失去爱人的寡妇,一脸痛苦道:“我真不知道季总他今天回国了啊!
你知道吗,这个人就是我们云鼎的总裁啊!
他平时非常正直,非常严肃,最讨厌的就是走后门的人!
我...前两年有个走后门上来的经理,被他知道后直接让人打断了一条腿,丢出了云鼎!
小楚啊,快让我看看季总有没有打你!”
听到这儿,楚韵叹了口气,她推开江景的手,抱着胳膊道:“我要是告诉你,我被他录取成助理了呢?”
“啊?”
江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但在看到楚韵拿出来的总裁办进出卡时,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紧接着,江景朝楚韵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就知道,有钱人就爱看美女,估计是季总一看到貌美如花的你,立马就心动了!
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啧啧啧,好事啊!
小楚,我可是听说季总一直单身呢,他能主动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还有,我告诉你,论实力季总就是燕城的皇帝,他傅庭州算什么呀,都排不上号的。
你抓紧跟傅庭州把婚离了,投入季总的怀抱吧!”
对于投入季晏礼怀抱这件事,楚韵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光是一个傅庭州,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要是再来一个,岂不是剩下的半条也不想要了?
不过,总的来说,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一份工作,还这么高薪,楚韵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
当即,她就决定回傅家收拾东西,搬进云鼎这边安排的员工宿舍。
拉开柜子时,楚韵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有点搞不懂自己,在这个傅家分明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干嘛还要回来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收拾西北风吗?
正当楚韵拿好身份证,手刚握住卧室门把手时,门从反方向被傅庭州拉开了。
“送你些礼物。”
傅庭州单手倚在门框上,眉毛微微挑起,一副高傲的模样。
“是离婚证吗?”
楚韵歪着头问。
瞬间,傅庭州被噎住,但他还是忍住了火气,吸了吸鼻子指着门外说:“出来看看,都是这个季度上的新款。”
车上放着一首八十年代的金曲。
曲子节奏十分温婉,让楚韵的心跟着安静了不少。
楚韵其实对于季晏礼直接取消和傅庭州合作的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她打开笔记本,又摁着计算器算了半天,最后面露愁容的说道:“季总,您这次取消和仓廪的合作...我粗略算了一下,我们好像要亏一千多万呢。
真对不起,季总,这件事好像是因我而起,要是我聪明一点,早点发现李唯儿的端倪就好了。”
季晏礼毫不在乎,他浑身舒展的靠在车座上,扭了扭脖子,“你算的不错,我们的确会损失一千多万,看来你在经济学这方面挺有天赋。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次仓廪的损失,是我们的五倍之多。
还有,你有什么好自责的?
就算你提前看出了李唯儿端倪又如何?
你又不能直接揭穿她,和她打一架?
像她这种人,你不必理会,她自己会按耐不住爆的。”
“总的来说,今天还是谢谢季总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我肯定要被那两个人欺负了。”
楚韵无奈地叹了口气,车窗外吹来的晚风让她的碎发在耳边起舞。
季晏礼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但其实,季晏礼一直有个疑问,他思索片刻,决定亲自问问楚韵。
“你和傅庭州认识吗?
还有李唯儿...”这个问题,让楚韵心里一咯噔,她抿唇,决定只撒40%的谎。
“之前我去仓廪面试的时候,见过他们两个。
当时就闹了一些不愉快,后来我就再也没去过仓廪,再也没见过他俩了。”
楚韵撒完谎,表面上一副自在坦然的模样,可手指早就紧张的在车座附近不停地打圈。
心思细腻的季晏礼发现了这点,但他没点破,反而继续顺着楚韵的话说。
“这些年仓廪的效益一直不好,我估计他们撑不了几年,你不去仓廪来我这里,是对的。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楚韵摇摇头,“什么问题?”
转头,就看到季晏礼揣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有没有感觉李唯儿是个小三?”
“我...”楚韵咬咬下唇,忍着尴尬的笑意,“我的感觉和你一样,季总。”
“嗯,传闻傅庭州三年前就和一个神秘女人结婚了,整个燕城到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神秘老婆是谁,这就说明他家里人对他的老婆隐私保护得很好,不想让他老婆参与到商界来...而他今天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出来,除了小三,我想不出那个女人会有第二种身份。”
“季总,你分析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我想一定是你说的这样!”
楚韵带着几分拍马屁的意思,连连夸赞季晏礼。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季晏礼也并非看起来的那样凶狠,不近人情...相反,她觉得季晏礼是一个很好说话,还喜欢八卦别人的有趣总裁。
重要的是,季晏礼有脑子。
如果跟在他身边工作,说不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能很有效地提升自己。
想到这里,楚韵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跟在季晏礼身边,做他的助理,为自己好好奋斗!
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此刻,金灿灿月亮已经高高悬挂在了燕城中央。
洒下的月光如天然薄纱一般,盖住了燕城的灯红酒绿。
楚韵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记性不好,容易忘事。
等她回到宿舍,舒舒服服地泡完热水澡,躺在床上透过玻璃窗户看星星时,心情好了很多。
在想到傅庭州和李唯儿的所作所为时,楚韵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她只感到,无尽的好笑。
她想,所以李唯儿这三年来,就是靠着这些傻子看了都不信的手段,来把傅庭州留在身边的?
真是愚蠢的男人啊!
深夜,楚韵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白天傅庭州强吻她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如电影一样反复播放。
她连忙下床,到客厅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随后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楚韵一遍又一遍地拍打胸口,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恶心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居然是傅庭州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傅庭州这个名字时,楚韵的心情又变得差了很多。
铃声足足响了三四遍,楚韵才受不了接听了电话。
“你在哪里?”
傅庭州的声音带着几分很明显的醉意,楚韵开了免提,能听出来这会傅庭州大概率在酒吧之类的地方。
“宿舍,怎么了?”
傅庭州冷笑,“呵,我不信。
我猜你一定是在季晏礼的家里,是不是!
你和他睡在一块了!
所以,所以他今天才会帮你!”
楚韵气的笑了几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傅庭州是个爱无理取闹的男人。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不要污蔑我。
另外,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到底是谁在刻意陷害。
傅庭州,我今天没有在季晏礼面前说出我们的关系,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
可你的‘妻子’不懂事,非要搞出这一招来搅黄你的生意。”
瞬间,手机那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哗啦声,傅庭州又开始砸酒瓶子了。
他似乎是对楚韵的这句话很不满意,他朝着手机话筒处大声喊道:“我的妻子,从来都只有你!”
“闭嘴吧,傅庭州。
这些年来你都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
呵,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信你的鬼话?
闭嘴吧,闭嘴吧,李唯儿才是你的妻子。”
楚韵捂着胸口,在深夜时,人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情感也变得格外敏感。
“楚韵,你爱信不信,反正自始至终,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人!”
这一刻,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了楚韵的心脏上,她疼得厉害,疼得蜷缩在了角落。
如果...如果傅庭州能早些说出这句话,会不会...“不,绝对不可以!”
楚韵朝自己胳膊内侧最柔软的细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剧烈的疼痛感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傅庭州,我们早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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