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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悍卒:开局官府发媳妇吕屠宋雨惜最新章节

吕不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吕屠闻言剑眉倒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凌厉起来:“以后谁要再敢说我媳妇一句坏话,我绝不饶她!”“哟,你个窝囊废吓唬谁呢?”赵大娘丝毫不惧吕屠,在她们的眼里,吕屠就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吕屠知道在武川这样的大环境下,讲道理是不好使的,弯弓搭箭瞄准了赵大娘的眉心,这一举动可把在场众人给吓坏了,尤其是赵大娘。此时她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吕屠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人吗?”吕屠冷声道:“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如果今后谁还敢再嘲笑我媳妇,我就送他上西天!”在场众人见状连连点头,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吕屠。人群中唯有陈婶儿是吕屠的邻居,两家人共用一口水井,邻里关系还算和睦,连忙答应下来:“你这是又要进山?我帮你照顾着你家媳妇...

主角:吕屠宋雨惜   更新:2025-03-04 2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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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屠宋雨惜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悍卒:开局官府发媳妇吕屠宋雨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吕不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屠闻言剑眉倒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凌厉起来:“以后谁要再敢说我媳妇一句坏话,我绝不饶她!”“哟,你个窝囊废吓唬谁呢?”赵大娘丝毫不惧吕屠,在她们的眼里,吕屠就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吕屠知道在武川这样的大环境下,讲道理是不好使的,弯弓搭箭瞄准了赵大娘的眉心,这一举动可把在场众人给吓坏了,尤其是赵大娘。此时她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吕屠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人吗?”吕屠冷声道:“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如果今后谁还敢再嘲笑我媳妇,我就送他上西天!”在场众人见状连连点头,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吕屠。人群中唯有陈婶儿是吕屠的邻居,两家人共用一口水井,邻里关系还算和睦,连忙答应下来:“你这是又要进山?我帮你照顾着你家媳妇...

《重生悍卒:开局官府发媳妇吕屠宋雨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吕屠闻言剑眉倒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凌厉起来:“以后谁要再敢说我媳妇一句坏话,我绝不饶她!”
“哟,你个窝囊废吓唬谁呢?”赵大娘丝毫不惧吕屠,在她们的眼里,吕屠就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吕屠知道在武川这样的大环境下,讲道理是不好使的,弯弓搭箭瞄准了赵大娘的眉心,这一举动可把在场众人给吓坏了,尤其是赵大娘。
此时她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吕屠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人吗?”
吕屠冷声道:“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如果今后谁还敢再嘲笑我媳妇,我就送他上西天!”
在场众人见状连连点头,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吕屠。
人群中唯有陈婶儿是吕屠的邻居,两家人共用一口水井,邻里关系还算和睦,连忙答应下来:“你这是又要进山?我帮你照顾着你家媳妇,自己进山小心些。”
吕屠脸色这才缓和许多,收起弓箭冲她拱拱手:“拜托陈婶儿了,我很快回来。”
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到了爱鹰山,山脚下的积雪中时不时就有其他人留下的脚印,看来这些地方铁定是没猎物了。
吕屠只能往山里走,可越往深处脚下的积雪越厚,幸好吕屠穿的还是他娘两年前给缝的鹿皮靴,才不至于冻伤脚。
只不过每走一步都会陷入雪地里,十分耗费体力,索性取出柴刀剥下两块坚硬的树皮,用绳子绑在靴子上增加受力面积,偶尔还可以借坡滑行,这才加快了他进山的速度。
趁着周围没人,他取下弓箭试了试自己的准度,这张牛角弓可比前世的复合弓重太多了,哪怕是吕屠这样的臂力,想拉满也很费力。
嗖的一声,箭雨没入30米外的一棵树上,距离吕屠所定的目标偏差不超过2公分。
“不够,准度还不够!”吕屠前世也是练过弓箭的,此时继续拉弓练习,去适应这张牛角弓,所带箭矢射完,吕屠又去把箭矢捡回来继续找感觉。
直到他射出了第30只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50米开外的树干目标上,误差不超过1公分,吕屠这才罢手。
吕屠打算先寻找水源,他在山里走了半个时辰,连只兔子都没发现。
在他记忆里,这爱鹰山深处有一处温泉,那里应该是最好的狩猎区域。
凭借着他超强的体力以及丰富的野外作战经验,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水源处。
隔着老远他就发现了一头鹿,此时正警惕地站在温泉边观察,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喝水。
吕屠见状兴奋起来,鹿可是好东西啊,浑身都是宝!
不光有鹿肉可以吃,还有鹿茸鹿血可以拿给宋雨惜补补身体,鹿皮还可以拿来做成皮衣,熬到天气转暖应该没问题了。
吕屠悄悄地匍匐在树林中,尽量让自己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可那头雄鹿似乎非常警觉,一直在水源边徘徊了差不多5分钟后,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喝水。
而吕屠依旧没有动作,这时候雄鹿的警惕心还是非常重,他在等雄鹿喝完水的瞬间,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得到满足后的那一刻,才是最松懈的!
耐着性子等到雄鹿把水喝完,吕屠扯下手套感应着风速和风向,计算出距离后,在一个呼吸间站起开弓射箭,一气呵成!
吕屠和雄鹿之间的距离大概是35米左右,吕屠刚一行动雄鹿就发现了异常,警觉地开始奔跑,可吕屠的箭犹如贯穿的子弹,射速极快一击就正中了雄鹿的脑袋。
雄鹿虽然中箭却依旧跑出了十几米远后,才一声哀鸣倒在了雪地里。
吕屠兴奋地连忙跑了过去,此时雄鹿还未闭眼,吕屠取出柴刀在它脖子上一抹给了它一个痛快。
看着浑身散发着热气的雄性麋鹿,吕屠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200斤,肉肯定是吃不完的,正好可以拿去镇上换其他用品。
可正当吕屠伸手要取鹿头上的那支箭矢时,他在枪林弹雨中培养出的强大第六感,让他不顾一切地向左横移出去5公分,就这5公分的距离,堪堪躲过了瞄准他脑袋的箭矢。
吕屠在地上连续几个Z字形翻滚,来到了一棵树后隐藏起来,他看着雪地里出现那支箭的方向,迅速判断出了偷袭者的位置。
对方很明显比他来得还要早,而且更加耐心!甚至于吕屠都怀疑对方早就发现了他,所以耐心地等待着准备杀人掠货!
此时对方发现了吕屠的身手不一般,也利用地形的掩护,快速地在树林中穿梭,只不过他在雪地里就不如吕屠脚下有滑雪板,移动得这么迅速了。
还是被吕屠找准了机会,开弓搭箭,箭矢正中那人胸膛,对方也应声倒地,吕屠吃了一次亏,这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对方是谁。
见对方还在地上爬行,吕屠又补上几箭,随后沿着方圆百米的范围不断移动,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敌人隐藏后,这才来到偷袭者的面前。
此时这人的尸体正趴在地上,吕屠又取出弓箭对准他心脏的位置射了一箭,原本应该死透的‘尸体’传出了绝望不甘的低吼,他到死都想不到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谨慎的人。
在确定对方彻底死透了之后,这才将对方的尸体翻转过来,此人金发碧眼鹰钩鼻,身着一套鞣制而成的粗糙皮甲。
吕屠眼神凌厉:“乌丸兵!难怪这么阴险!”
以他对乌丸人的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独自越过边境跑到这里来劫掠的,既然如此,这附近必然还有其他乌丸兵!
吕屠不敢耽搁,他将乌丸兵身上的皮甲扒下来,又将佩刀箭矢和羊皮等物,一股脑收拢起来,扛着雄鹿就往回赶。
倒不是他怕,而是乌丸人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方式,如果长时间没收到安全信号,他的同伴会有所警觉,吕屠怕的是他们去袭击奎山村!
但在此之前,吕屠需要先将鹿血处理掉,一是危险二是回去之后鹿血融进了肉里,肉吃起来腥臊无比难以下咽,二是减轻一些负重!
他随身携带着酒囊御寒,先前买了两斤烈酒已经用得只剩一点了,索性将一部分鹿血灌进酒囊里,剩下的他全给喝了,喝不下的则是浇在死去乌丸兵的身上,以此引诱野狼处理掉尸体。
喝下大量鹿血后,原本冰冷的四肢瞬间暖和多了,只感觉浑身血脉顺畅精力充沛,吕屠加快脚步往家赶!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其中不乏有吕屠认识的人,见他居然好色成这样,连小命都不顾,不由得微微叹息,心想着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免得牵连自己。
吴老二则是夸张地怪叫了起来:“吕屠,你还真他娘的有种,居然来真的?”
赵老五大笑道:“你真是寡疯了吧?见到漂亮女人连命都不要啦?”
周围人也发出哄堂大笑,笑吕屠不自量力色胆包天!
在武川这样的地方,一个普通男人如果娶了漂亮女人,不一定是好事,更可能是一场灾难!
所有人都看好戏似的看着吕屠,继续怂恿道:“那你上去带走她啊!”
此时台上的宋雨惜,将所有的讥讽嘲笑都看在眼里,但她全然不在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敢拒绝校尉,义无反顾选择自己的男人,她想看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可下一秒,她刚焕发出希望的眼神,就变得失望透顶。
只见吕屠朝着赵老五等人一伸手:“我已经选她当媳妇了,先前说好的份子钱给我!”
赵老五脸色当即黑了下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还想要钱?回去找你妈要去!”
吴老二也抵赖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
周围的人也是嘲讽声不断,谁都知道吕屠没有家人依靠,又有谁会怕他?当即纷纷抵赖。
吕屠看向破戎校尉周泰山,抱拳道:“大人,你可否为我作证,刚刚他们是否说了要随礼?”
周泰山闻言点点头:“的确说了,你们几人赶紧将钱兑现,我武川男儿可以杀人放火为祸一方,但绝不能当众耍赖!”
此话一出,立即博得在场所有人的支持,报以热烈的掌声。
吕屠虽脸上笑容不减,但暗地里直撮牙花子,这地方的人,究竟是他妈什么三观?再一次刷新了吕屠对武川环境的认知。
见周泰山都这样说了,赵老五等人也不好抵赖,不情愿地掏出铜钱交给吕屠,但却恶狠狠地说:“小子,跟你没完!”
吕屠怡然不惧:“老子等你。”
将先前跟他起哄打赌的钱全部揣进怀里,吕屠这才大踏步登台,来到宋雨惜的面前。
宋雨惜看向吕屠眼神中,再无半点欣赏和感激,此刻满是鄙夷,为了一点礼钱才娶自己过门,如果嫁给他的话,以后的日子猜都猜得到会有多惨。
吕屠见她毫无动作,而周泰山也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了,吕屠直接牵起了宋雨惜的手,就要往家走。
可刚走出两步,吕屠就感觉不对劲!他敏锐地发现宋雨惜的腿有问题!
此时台下众人也发现了,赵老五等人本就窝火,此时纷纷讥讽道:“吕屠你真是好命啊,娶了个瘸子回家!”
“笑死我了,你就为了几百文钱,取个瘸子媳妇,以后你可遭老罪喽!”
见吕屠停下脚步,宋雨惜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却强撑着最后一丝自尊,开口道:“还没下台,你还有机会反悔。”
吕屠没有说话,弯腰掀起了她的一小截裤腿,发现脚踝处有一块几公分的箭伤创口,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此时的伤口已经发炎灌脓,有了恶化的趋势。
这一幕正巧被台下伸长脖子的人看到,先前还被宋雨惜美貌吸引的人,大呼晦气!
“呸,真他妈恶心,原来是个破烂货,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没选她!”
“真是祖宗保佑,这样的破烂货女人,娶回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就连有些不耐烦的周泰山见状,都放缓了语气:“本官准许你重新挑选一次。”
宋雨惜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此刻她眼神决绝地盯着吕屠:“放开我!”
吕屠站起身,压根就没看宋雨惜的表情,冲着周泰山拱拱手,霸气无比地回应道:“周大人刚刚说过,我武川男儿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了选她,哪怕她是瘸子瞎子,她也是我的女人!”
“啊!?”
在场众人瞳孔地震!
所有人都满脸错愕地看着吕屠,如果之前还只是在心里骂他色胆包天的话,此时打心里认为吕屠就是个傻子!蠢货!
而宋雨惜也在吕屠说出‘她是我的女人’这句话之时,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宋雨惜一直在观察吕屠,无论是从身形、相貌都是上乘,可他却偏偏是为了一些礼钱选了自己,让宋雨惜内心有些瞧不起他。
可是他在发现自己是瘸子,甚至校尉还给出了反悔的机会,他竟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己,这究竟是怎样一个的男人?
她曾经的显赫身世,让她见多了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都从未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有如此独特的神秘感觉。
宋雨惜正想着,忽然感觉脚下一轻,自己竟被吕屠抱了起来!这一刻她的心脏急剧收缩,砰砰跳个不停!
周泰山赞许道:“好,像我武川男儿的风范,来年照样可以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这句话引起了台下的一阵哄笑,可宋雨惜发现,吕屠并没有笑,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股坚定,好像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拖累他,最关键的是吕屠不像其他人那样轻视自己!
感受着吕屠结实的臂膀,被他抱起竟让宋雨惜有了这大半年来,首次的心安感觉。
宋雨惜抬起眸子凝望着吕屠的侧脸,不得不说真的很英俊,就算是和号称大虞第一美男子的三皇子比较也不遑多让,无非就是皮肤黝黑了点,不过作为大将军之女,可以说恰好长在了宋雨惜的审美上。
吕屠就这么眼神坚毅地,抱着宋雨惜径直穿过人群,当着武川百姓的面,娶走了宋雨惜这个瘸子。
赵老五等人不敢再说一句闲话,就这么看着吕屠远去,其他人也没什么兴趣一直关注吕屠,许多人都娶到了新媳妇。
今晚的武川,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走出好远,宋雨惜这才反应过来,脸颊有些微红地小声道:“要不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吕屠低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宋雨惜的脸红蔓延到了脖子根,却又用一句话让宋雨惜冷静了下来:“我是你男人,跟我客气个鸡毛啊?”

回去的路程花了一个多小时,直至他看到奎山村冒出袅袅炊烟时,这才放下心来。
村口还有许多归来的村民,几乎都是刚砍柴归来,虽说隔壁怀朔就是煤矿产区,可官府管制极其严格,售卖的价格高昂,普通百姓负担不起,在这苦寒的北境,这是唯一能抵抗严寒的方法。
村民们很快发现了扛着一头雄鹿的吕屠,纷纷羡慕地围拢过来,在鹿身上摸来摸去的:“看不出来啊吕屠,你可比你死鬼老爹厉害多了,你爹一辈子也没打过这么大只猎物。”
“快告诉我们在哪弄到的,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赵老五也混迹在人群之中,他讪笑一声:“马上都要天黑了还进什么山?不如让吕屠给我们大家分点鹿肉,改日打到猎物还给他不就行了?”
大家一听赵老五的怂恿,跟着附和:“是啊吕屠,你现在可是日子好起来了,不仅娶了个美娇娘,还打到这么大一头鹿,哎哟你身上还有张羊皮啊,这可暖和得很!把肉给大家分点呗!”
吕屠冷眼看向赵老五:“我打来的凭什么分给你们?想要自己抓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在山里遇到乌丸兵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恐惧,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赵老五率先发出一声嗤笑:“吹什么牛逼?乌丸兵那是什么人?三五人就能冲垮武川百人军阵的存在,你要遇到乌丸兵,你还能活着回来?”
周围人一听也放松了下来,笃定道:“就是,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武川训练有素的老兵,遇到落单的乌丸兵那也是九死一生,就凭你还能从乌丸兵手里捡回条命?”
“吓唬谁呢!不想让我们大家吃肉就直说,还编些什么瞎话来糊弄我们,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缺德呢?”
人群里也有跟吕屠相熟的,一个10岁左右的小丫头跑了过来惊喜道:“吕屠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吕屠认出了她就是陈婶儿的孙女陈花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花花又去拾柴火啦,真乖。”
陈花花乖巧点头:“奶奶让我在这边捡柴,要是天黑了还不见你回来,就喊人去山里找你。”
吕屠听后心里暖暖的,自己只是让陈婶儿帮忙照顾一下宋雨惜,没想到对方还在关心他的安危。
他丝毫不理会其他人怎么说自己,冲陈花花笑道:“花花真乖,咱们回家去,我给你烤肉吃!”
陈花花的爹在军营中,平日里很少回家,母亲也常年咳嗽不止,做不了重活,平日在村里很自卑,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仰起小脸问道:“我也能吃肉吗?”
吕屠帮陈花花接过跟她差不多高的背篓:“当然可以啊,走我们回家!”
陈花花听后狂咽口水,终于有肉吃了,在她的记忆里,还只有三年前她爹打了胜仗后,带回来了几斤羊肉,那滋味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尤其是她娘在喝了羊肉汤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咳嗽了,这次吃了鹿肉娘的病应该会好起来吧,陈花花暗自想着。
两人的交谈声音不大,可还是被周围的许多村民们给听到了,立刻有人嚷嚷道:“吕屠,你打了这么大头鹿难道不交税吗?”
吕屠转头看去,只见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混混张波,带着村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蹲在村口,无论是谁回来他们都要去检查一下背篓,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
懒得跟他们废话,吕屠拉着陈花花就走。张波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老实软弱的吕屠竟然敢不给面子,当即快跑两步来到吕屠面前,伸手拦下:“哥几个跟你说话,你他妈聋了吗?”
陈花花害怕地拽住了吕屠的衣角,往他的身后躲去。
吕屠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收我的税?滚开!”
“哎哟,我没听错吧?你一个孤儿居然敢叫我们滚?”张波用拇指掏了掏耳朵,表情夸张地问道。
跟他一起的王浩脸上扬起奸笑:“我们滚可以,听说你娶了个漂亮媳妇,你又没有爹娘教你,不如让哥几个帮帮你,免得你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极其响亮的耳光耳音,让附近的村民们一愣,当他们循声看去时,就发现王浩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一直飞出了几米远后才跌在地上。
王浩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恶毒地盯着吕屠:“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张波贺强,帮我收拾他!”
张波见此情形冷颤原地,压根就不敢动,他可不像王浩那种傻子,刚才那一耳光,直接就将100多斤的王浩抽飞了几米远,这是什么臂力?
这边村民们纷纷叫好道:“打得好,我早就看这些孙子不爽了,成天就知道欺负人。”
“吕屠狠狠地教训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这么欺负人!”
以前吕屠可是随便怎么挑衅,都不敢动手的怂包,所以张波等人从来没见过吕屠跟人动过手,没料到他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可现在让他们灰溜溜逃走,当着这么多村民又抹不开面子,吕屠没了耐心,大步地朝他们走过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场奎山村的众人心里一紧,这种声音他们实在太过于熟悉了!
只见村口处扬起一片尘土,3个面相凶狠的乌丸骑兵,手持弯刀弓箭,正朝这里疾驰而来!
“乌丸骑兵来啦,快跑啊!”随着一声大吼,奎山村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忙不迭四窜奔跑。
‘嗖’的破空声传来,一支箭矢落在远处的张波脚边,吓得他嗷呜一缩脖,连滚带爬地朝村里跑去。
吕屠步伐极快,一把拽住陈花花避开了致命的一箭,将她推到安全地方:“快回家,通知你奶奶和我媳妇走!”
陈花花小脸煞白地点点头,扔下背篓就往家跑,吕屠解除所有束缚,躲在了槐树后边,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朝跑在最前的那个乌丸骑兵的眉心,激射而去。
可那个乌丸骑兵似有警觉,竟凭借敏锐的第六感将头歪斜了一寸,箭矢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柱,射穿了他的耳朵,如一朵绚烂的血花炸开。
那乌丸兵捂住受伤的右耳,随后将满是鲜血的手在脸上一抹,愤怒咆哮:“有神箭手!老四就是他杀的!给我杀光村里所有人!”

“多谢什长大人,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让你失望!”
吕屠盯着他俩严肃道:“不要以为在我这里混到了月钱就可以放松警惕,要知道你们的职责可是关乎着我们整个村子的安危,如果你们失职,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敲打自然是免不了,刘阳兄弟俩听后吓得身子一抖,连忙正色道:“属下知道!”
“你们先去吃饭。”
吕屠又叫住了吴鹏和赵亮:“你们俩今晚的任务,把那三匹马喂饱!”
吴鹏嘟囔道:“啊?现在这大雪封山的,去哪找粮草喂啊?马饿会又死不了,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
吕屠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过去:“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既然你领了一贯月钱,那就是我手下的兵,我的话就是军令!”
吴鹏捂着脸被吓得不轻,眼神惊恐不敢多说一句,赵亮将三匹马拽了过来:“什长你放心,交给我们,今晚不把马喂饱我们不回去休息。”
吕屠沉声道:“别人刘阳刘虎还没成年,就敢去守夜,让你他妈的喂个马还罗里吧嗦,你要不愿意就给我滚回去,下次乌丸来了就把你推出去堵刀口!”
吴鹏想起吕屠击杀乌丸骑兵时的恐怖身手,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我一时糊涂,什长你别怪罪,我一定把马喂好!”
吕屠给了赵亮一柄刀交代了几句后,这才又去给受伤村民检查了一下伤口,这期间更是让村民们对吕屠更加感激。
在他们心里,官和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是个最小的官,也是要鱼肉百姓的,什么时候见过像吕屠这样没有一点架子的官老爷?
先前吕屠给他们处理伤口,那时吕屠还没被封为什长,现在他已经成了什长,还亲手给他们这些泥腿子贱民处理伤口,直让众多村民诚惶诚恐感恩戴德。
吕屠也不在乎那些,他虽然看不惯武川六镇的民风,可他知道百姓没错,错的是昏庸无道的朝廷,和尸位素餐的边军高层!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只要能有口饱饭吃,谁不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至于松山村,距离他们村还有3里地,他打算明天再过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苗子,抓来培养一下,现在他是极缺人才,而无论是大虞王朝还是前世的各朝代,可以说整片华夏大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好苗子!
刘邦在沛县就能拉起一帮治国班子,朱元璋在凤阳能找到复兴中华的能臣良将,这偌大的武川六镇,人才自然少不了。
尽管他作为特种兵王不惧三两乌丸兵,可眼下百废待兴,有太多的杂事需要大量的人力解决,而且他还要去城里一趟,把银子换成粮食,这个年头只有粮食才是硬通货。
视察了一圈,刘虎在村口生了堆火坐在那,身边还有条小黄狗,这还挺稀奇的,按理说村里早就没人养狗了,毕竟人都吃不饱,谁还有那么多粮食去喂狗?早就被人拿来打了牙祭。
吕屠蹲在火堆旁自顾自地往里添着柴火,刘虎这才从发愣中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来紧张道:“什长大人,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吕屠示意他坐下:“走神有什么问题?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只要是人都会走神,这狗你怎么弄来的?”
小黄狗呜咽一声连忙躲在了刘虎身后,刘虎为难道:“这是几天前我上山砍柴发现的,大人你不要吃它行吗?”
吕屠听完哈哈大笑,嘬嘬嘬地叫来小狗,摸着它的脑袋,小家伙也很亲近人。“放哨就是要有狗!它比你都警觉,好好训练它,以后它的伙食你负责!”
“谢谢什长大人!”
“打起精神来,必须要撑到你哥来换岗,柴火这些你不用担心,想烧多旺都可以,我明天让每家每户都送些过来。”
说完吕屠便起身回家,顺带还检查了一下马匹的情况,吴鹏和赵亮经过吕屠敲打,也没敢再偷懒,牵着马在村子附近吃草。
回到家后竟发现宋雨惜正在油灯下缝着被子,吕屠好奇问道:“你哪来的棉花和布?”
宋雨惜拢了拢头发,笑道:“是陈婶儿和叶杏儿,还有村民们送来的,说是看我们家没有过冬的被褥,就当是庆祝你高升了,每家送来了一块干净的布和一点棉花,正好可以缝个被子。”
吕屠心里稍微安稳了些,至少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才第一天,原本就对这里没有多少融入感,眼下总算是心里有些慰藉了,这样的人也才值得自己去保护平安。
“娘子,看不出来你的女红很好嘛。”
“以前我娘就特意让人教过我女红,教我的嬷嬷,那可是亲手给皇后绣过嫁衣的!”
吕屠看她样子似乎不是说漏嘴的,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坐在她对面好奇问道:“愿意跟我说了?”
宋雨惜点点头:“你已经是我认定的相公了,我肯定也不能瞒你。”
“相公你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人偷听,再把门关上。”
吕屠见她这么神秘,立刻来了兴趣,照做后来到她面前坐下:“说吧娘子。”
宋雨惜深吸一口气:“相公,其实我爹就是大虞朝八柱国之一,前任大将军!”
吕屠听完表情平淡,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宋雨惜好奇道:“相公你为何不怕?”
吕屠静静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怕?”
她跟同村的人了解过吕屠,知道他家是吕屠父亲年轻时迁过来的,明明只是普通的猎户,可他为什么在听到自己的身世后这么淡定?
“相公,我爹位极人臣,可他和我娘还有我三个哥哥,都被当今皇帝虞顺帝给杀了!你就不怕我牵连到你?”
吕屠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敢杀你父母兄长,从今开始我便跟他不共戴天,哪怕他是皇帝又如何?有朝一日我必杀进京城,取他项上头颅!”
此时的宋雨惜听得彻底呆住了,连针刺破手指都没发觉,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找到的这个相公,竟这般有情有义,敢冲冠一怒为红颜。
宋雨惜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吕屠,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将吕屠的衣裳打湿,喃喃道:“相公,雨惜替死去的爹娘和兄长,还有我宋家枉死的28口人,谢谢相公!”
“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况且他把天下治理成这样,我当取而代之!”
宋雨惜再次被吕屠的豪言壮语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她震惊于吕屠不仅重情重义,而且还胸怀如此壮志,试问又有哪个少女不崇拜英雄?
今日吕屠所做的一切事情,在宋雨惜看来,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相公,要了我,好吗?”

吕屠此时浑身的杀意还没散去,神色凌厉地扫过在场众人,无人再敢与之对视。
自己虽说现在当上了什长,管理奎山、松山两村,可不代表他就安全了,相反他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加紧迫。
先不说击杀的那3个乌丸骑兵,肯定会招来乌丸人更加疯狂的报复。
就单说周泰山这人,吕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绝不是一个能做到大义灭亲的人。
当众教训周亚炳,给予吕屠奖赏等等,只不过是为了在村民和官军士兵面前,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这次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上了。
吕屠当然不会怕,想要崛起必定就会触碰到别人的那份馒头,馒头就这么大,谁有能耐才能咬一口,吃饱了才能将其他人踹下桌子!
两世为人的他,深刻地明白,什么事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去抢来的,而不是靠着谁施舍的。
看着在场村民们近乎麻木的眼神,吕屠只感觉心里涌起一股悲哀。
这次的袭杀死掉了十几个人,这些人可能一个时辰前还在跟他们有说有笑,但现在尸体就摆在身边,却没有多少人的眼中有愤怒情绪。
看来乌丸人和边关六镇的腐败,早已经将底层贫民的脊梁骨压弯了!
吕屠不是圣人,他不会去急着改变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他要做到的只是先活下去,解决自己和家人的生存问题!
望着奎山村众人朗声道:“既然周校尉封我为什长,管理奎山、松山两个村子,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命令!”
边关六镇采用的是府兵制度,闲时为农,战时当兵,这是刻进大家骨子里的潜规则,在场也没有人反对,毕竟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全听什长的吩咐!”
吕屠扫视周围一圈,询问道:“你们中有谁可曾见过张波?”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有,只有角落处的一个年轻妇女,犹豫片刻后主动举手道:“大人,我见过!”
吕屠认识她,正是张波刚娶来的媳妇,跟宋雨惜是同一批被带来武川的。
“在哪?”
“就在我家的井里吊着呢,我亲手把他放进去的。”
吕屠朝身后一挥手:“吴鹏、赵亮,你们俩去把张波带过来!”
这俩就是吴老二和赵老五的大名,他们俩什么都没做,就光跟着吕屠也受了奖赏,每个月还可以领到1贯月钱,多少可以买点粮食充饥。
尤其是在见到过吕屠的身手后,早已经将他原有的懦弱性格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敬畏。听到命令后快步跑去张波家后院,去将人带了过来。
张波被带到众人面前,还嚣张地不断嚷嚷:“乌丸人走了吗?你们抓我去哪?”
可当他被押解到众人眼前,当他看见手持长刀昂首而立的吕屠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吕屠.你抓我过来的?”
吕屠懒得跟他废话,厉声喝道:“跪下!”
赵亮虽然不知道张波犯了什么事,可吕屠是替他报了弑母之仇的,吕屠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圣旨,更何况张波这人平日里欺男霸女,大家都看不惯他。
一脚踹在张波膝盖处,将其按倒:“什长让你跪下!”
“什...什长?你说吕屠是什长了?”
张波眼神惊恐道:“什长大人,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刁难草民?难道就是因为我起哄让你把鹿肉分给大家吃吗?况且你已经教训过王浩了。”
在场的村民们也是不明所以,先前乌丸兵来时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很多人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吕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先前乌丸兵来时,你跑也就罢了,你居然拿陈花花做挡箭牌,你他妈也下得去手!”
张波听后暗暗松了口气,狡辩道:“我那是在抱着陈花花逃命呢,你怎么冤枉好人呢?”
陈婶儿这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说着就上去抓张波的脖领子,哀嚎道:“你好狠的心,我家花花那么小个子,你也能抓她去挡箭?”
张波不耐烦地骂道:“滚开死老太婆!老子说了是在救人,哪里想得到那箭就跟长了眼似的,既然你孙女中箭,说明你孙女是个短命鬼!”
“我孙女不是短命鬼,你胡说,我孙女是你害的!”
“你个老不死的,再来纠缠以后我保证让你家鸡犬不宁!”
张波平日里嚣张惯了,哪会允许村里这些老不死的撒泼?下意识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时才反应过来吕屠还在这呢。
他冲吕屠尴尬笑笑:“什长大人,我愿意在你手下当兵,我家里还有坛好酒呢,待会去我家尝尝!”
这让村民们也想起了平日里张波的所作所为,此时看向张波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不住骂道:“真不要脸,居然拿一个小女孩垫背!”
“你这种祸害怎么没死?我家那口子却死了?老天爷不长眼睛!”
这些话对于张波这种无赖来说没有一点攻击性,张波讨好地看向吕屠:“什长,我那坛子酒可是从武川城里偷来的上等女儿红,那滋味...啧啧光是闻闻都得劲!”
吕屠面带笑意地来到张波面前:“听你说完,我还真想尝尝。”
“我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保证全听你的,现在我就去给你拿酒!”
在场村民们不解地望向吕屠,他们原以为吕屠向来老实木讷,当上什长后不说主持公道正义,至少不好太过分。
可没想到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公开收张波的礼,不少人在暗地里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张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耐烦地推了旁边赵亮一把:“快放开我,我要去给什长拿酒去,以后咱们都是哥们了!”
就连赵亮都忍受不了张波这可恶的嘴脸,如果吕屠放过张波,那以张波记仇的性子,以后少不了针对自己。
可下一秒,在场众人只感觉眼前刀光一闪,张波的人头高高飞起,张波也看到了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场景,来不及感慨天地如此广阔,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跌入了泥土中。
“从今天开始,但凡再有坑害同村者!下场跟此獠无异!”

吕屠淡淡听着并没有立刻表态,他怎么可能因为周泰山的一句话就放下戒心来,他相信有虎父犬子的情况在,但他不确定周泰山能做到这么公正。
似乎是看出了吕屠的心思,周泰山也丝毫不生气,他将手缓缓放在吕屠的胳膊上,让他将匕首放下来。
吕屠也并没有抗拒,如果周泰山真想事后报复的话,他不介意将周泰山一起除掉,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生活,反正偌大的北境六镇,他不相信没有一个栖身之所!
后方的吴老二等人,正准备大声提醒吕屠不要放下刀,却被宋雨惜给拦下,只见她微微摇头低声道:“相信相公的判断,不要乱了分寸。”
只这一句话,就让吴老二和赵老五等人心中大惊,这个年代女子当中能有这般胆识之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吕屠这个刚过门不到一天的媳妇,在这种大场面上竟然丝毫不露怯,比他们还要沉着冷静,不禁让他俩心生寒意,幸好之前没对她起过歪心思。
此时在场众人全都屏住呼吸,因为谁也说不好下一秒会和平结束还是暴起屠杀。
军士中的老兵,不忍地扫视周围一圈,在他的固有思想里,敢有村民造反挟持府兵者,根本不需要问缘由,几乎都是当场斩杀,亲属被贬为奴籍的下场。
只见周泰山将吕屠持刀的手缓缓放下,随后就在众人集体震怖的眼神中,一耳光抽在了周亚炳的脸上,将他抽得倒飞出去,跌入尘土之中。
“啊!?”
在场众人纷纷傻眼,这位周泰山在军队中颇有威望也算是公正,可周亚炳是他老来得子,看着一个平头老百姓拿刀挟持着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公正的评判来?
周亚炳都被这一耳光给扇迷糊了,他捂着脸疑惑道:“爹,你为何...”
周泰山一声怒喝:“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如今边关六镇战事频发,乌丸军威势如日中天,我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你居然还敢贪功污蔑人才?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周泰山越说越气,上去就对周亚炳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周亚炳嗷嗷乱叫。
旁边军士连连劝说:“校尉大人,算啦!”
周泰山怒不可遏:“不能算!今天他敢贪功,明天他就敢弑父!我打死这个不孝子!”
吕屠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周泰山别看外表是个大老粗,没想到还挺会演戏的。
从他时不时就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自己,就能看出周泰山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而吕屠索性装作看不懂,任由周泰山尽力地表演。
周泰山打了一阵后,也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了,他本就是打算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一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武川府兵中的威望,二是正好挽留住吕屠这个人才为己用,可他没想到这家伙的情商居然这么低,到这会了居然都没来拦他!
好在他控制住了分寸,全是往周亚炳的屁股处踹的,只是让他受了点皮肉之苦没有伤到内脏,纵然是这样周亚炳细皮嫩肉的,也经不起周泰山的老脚伺候?
打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周亚炳已经皮开肉绽了,连呼喊声都小了许多。
吕屠这才装作一副感动的样子,连忙去拽住周泰山:“周大人,不要再打令公子了!”
周泰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装作余怒未消的样子:“不行,子不教父之过,今日我就好好管教他!”
吕屠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调说道:“周大人,你再演我可就不拉你了哈。”
周泰山忽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面红耳赤,吕屠连忙将他扶住,关切道:“周大人,你息怒!”
周泰山在吕屠的搀扶下这才坐在一处石墩上,再饮下一瓢井水后这才缓过来,幽幽一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吕屠在一旁劝说:“周亚炳年纪尚浅,还有很大的可塑性,周大人应该多给年轻人机会嘛。”
周泰山又怎么会听不出吕屠的弦外之音?赞赏地看了吕屠一眼:“罢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仅有如此神勇的武艺,更是有宽广的胸怀,实在是难能可贵啊,你想参军吗?”
吕屠立刻诚恳抱拳朗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吕屠愿意投身军旅,以报国仇家恨,望校尉大人成全!”
周泰山负手而立,高声道:“好一个男儿何不带吴钩!是条汉子!吕屠听令!”
“在!”
“吕屠独自一人击杀乌丸骑兵3人,奖励白银30两,破例提拔为武川府什长每月两贯月钱,由你自由挑选10人成为你手下兵丁,每月在武川府领取一贯月钱!负责管理奎山村和隔壁松山村的安全,明年开春与乌丸战场上见!”
武川等地的实行的是府兵制度,从上往下的军职分别是武川镇都大将军、都尉、校尉、队正、伙长、什长、兵丁。
只要当上了兵丁,就可以每月在都府领取到一份饷钱,这也是鼓励百姓从军的一种手段,而且每一次晋升条件都极为严格,需要斩杀多少名乌丸兵才行。
当然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然周亚炳也不能当上伙长,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大家互相照顾自家子弟,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对于吕屠这样的穿越者来说,从军是在这个世界快速崛起的最好方法!更不用说这本就是他擅长的领域,此次虽然只是晋升为最小的什长,那也预示着吕屠的未来将如长江奔流大海,一片坦途!
“谢校尉大人,我一定多多杀敌,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场面话谁不会说?
周泰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台阶下,自己自然也要保全对方的面子,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可以接受。
“做得不错,好好干!如果再有乌丸兵来犯,你可点燃狼烟通知各地,我们自会赶来,如果你看到其他地方燃起狼烟,也必须立即支援!如再有军功,派人将其头颅送来州府即可!”周泰山一挥手,立刻就有人递来了30两白银和一块木质腰牌,上面了写一个什字。
吕屠拱手道:“校尉大人慢走!”
转身看向奎山村众,所有人集体高呼:“拜见什长大人!”

在几日前就因吕屠撞破了他调戏本村妇女而结怨,此时冤家路窄再次相遇,今晚这事难免被对方小题大做。
此时宋雨惜和大批村民也围拢了过来。吕屠不是怕事之人,既然招惹了对方,自己又是占理的,哪怕就是打破武川的这方天地,法也绝不向不法妥协!
“原来是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难怪不过10里的路程,你这么久才赶到。”
周围军士呵斥道:“放肆!怎么跟周伙长说话的?”
“队正?就你也能当上队正?你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吧。”吕屠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讥讽。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让周围军士感觉格外刺耳,他们当然知道周亚炳是仗着他爹的余荫才当上这个伙长,尽管内心很不服气,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这时吴老二等人,拖来了三个乌丸骑兵的尸体,摆在官军的面前。
只在场众官兵都是上过前线,见识过乌丸骑兵的恐怖的,眼下见吕屠没有说谎,竟然真的杀了3个乌丸骑兵!而且还是三个穿着皮甲的兵!
乌丸骑兵们也是分等级的,由低到高是无甲、皮甲、锁子甲和铠甲,至于更高级的乌丸人,连他们都没见过。
要知道哪怕就是他们在面对无甲的乌丸骑兵时,战损率也达到了惊人的30比1,在需要付出30个兵的代价下,才能击杀一个无甲骑兵,更何况眼前三人还是颇为精锐的皮甲骑兵!
周亚炳翻身下马,双手扶着肚腩上的宽大腰带朝前走来,不怒反笑道:“好胆,竟敢出言挑衅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吕屠怡然不惧朗声道:“我的本事不是持刀对内,而是击杀北边乌丸的!”
周亚炳冷笑:“你说杀了就杀了?这些乌丸兵明明都是本大爷击杀的。”
一旁的宋雨惜知道吕屠要动手了,而且她比吕屠还要愤怒,在吕屠回来之前,她就听到这个周亚炳,要抢吕屠的功劳,私自将这死亡的乌丸骑兵算作是自己的战功。
她主动朝吴老二的壮媳妇招招手:“孙姐,拜托你扶我到旁边休息。”
随后她对吕屠低声说道:“相公,雷霆手段,速战速决!”
吕屠闻言内心凛然!他原以为宋雨惜会让他一味忍让,毕竟民不与官斗,可万万没想到宋雨惜一介女流,居然有这样的远见!自己终归是小看了她。
周亚炳大手一挥,数十持刀枪的军士步步紧逼,来到吕屠的正前方与他对峙起来,双方火药味极浓,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时奎山村的百姓,想要帮助吕屠却又不敢,对方毕竟是破戎校尉的儿子,又代表着官军。
但赵老五等人,却不肯退缩地坚定站在吕屠身后:“官兵好不讲理,明明是吕屠独自一人杀乌丸三骑,立下这等赫赫战功,没想到却还要遭到你们这样的针对,真是让人寒心!”
“吕屠,今天哥几个挺你!”
如果说刚才能响应他跟着他来对抗外敌,现在能够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支持自己的,那就相当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怕先前他们和吕屠有过口角,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吕屠冲几人点点头,随后冲周亚炳朗声道:“你无非就是因为几日前,我撞见你骚扰我村妇女而怀恨在心,今天还想贪我战功,你这样做就不怕镇都大将军责罚?”
周亚炳阴险一笑:“这里有谁看到是你杀的乌丸兵?明明是本伙长带兵前来剿灭的乌丸兵!你们说是与不是?”
四周军士虽然不齿他的想法,但也无可奈何地应和:“伙长威武!”
“是吗?”吕屠的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下一秒他就动了!
周亚炳的确是个废物,在明知道吕屠等人击杀了乌丸兵的情况下,依然敢靠近吕屠,看来他不是蠢就是平日里太嚣张狂妄了!
在其他军士还没反应过来时,吕屠已经欺身到了周亚炳近前,袖中匕首寒光闪烁抵在了他的脖子处。
森冷的刀身,激得周亚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哪怕身为伙长,最多带领50人,可他却从未真正地与敌人短兵相接。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他吓得两股战战,身子不住地哆嗦。
“吕屠,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做傻事!”
“这么说你让人围着我,是打算跟我讲道理的?”
“没...没错,我这个人最喜欢跟人讲道理。”
吕屠手中的匕首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邪魅一笑:“那就很遗憾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讲道理。”
周亚炳冲周围人大喊:“快把刀枪放下!”
旁边军士们怎么可能就此把刀枪放下?这可是他们身为军人的命!哪怕就是战死沙场也绝不放下武器,怎么可能因为周亚炳的一句话就照做?
所有人将吕屠和周亚炳围困在当中,周亚炳怒了,见这些泥腿子兵居然不听自己使唤,愤怒咆哮:“我他妈让你们把武器放下,你们是想看我死吗?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军士们听周亚炳又将自己老爹搬出来了,愤愤不平道:“校尉大人曾交代过,让我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放下武器,要不周公子你还是忍忍吧。”
听到这话周亚炳无奈了,吕屠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可看在他的眼里,却让他后背越发冰冷。
“战功我不要了,我会如实禀告上去,这次事情就当是一个误会。”
吕屠冷笑:“误会不了一点,我已经信不过你了。”
“那你信得过谁?”
这时远方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那你信得过老夫吗?”
包括吕屠在内的所有人都寻声看去,唯有周亚炳听到来人的声音兴奋道:“爹,救我,这里有人造反!”
来人正是主持发媳妇的破戎校尉周泰山,只见他带着上百人的队伍,已经来到了近前。
周泰山翻身下马,满脸严肃不怒自威地大步走了过来,所有军士自发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当他来到吕屠面前时,朗声道:“好小子,今日在菜市口就见你气宇不凡,果然不同凡响,居然立下如此战功!”

“遵命,什长大人。”
吕屠见立威也达到效果了,高声道:“各家把伤员带回去,明天早上来我家领药!现在所有人都有序排队去领肉吃!”
一听到有肉吃,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奎山村民们,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快速跑回自己家拿来瓦罐排队,吕屠安排了吴飞和赵亮去负责秩序。
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因为天灾人祸就死了,从容地对待生死对于大家来说,是成长的必修课。
人群散开,这时吕屠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家,刚一回家就闻到了一股肉汤香气。
进门一看,宋雨惜已经熬煮好了一锅鹿肉汤,她还烧好了热水,拿来手帕替吕屠擦拭脸上的血迹:“相公快坐下吃点东西。”
吕屠早就饿得不行了,要不是他上一世经受过饥饿练习,连续这么大的运动量,恐怕早就体力不支了,此时看着锅中足有5斤左右的鹿肉。
让宋雨惜取来粗盐,两人用刀子割下来蘸着吃,尽情地大快朵颐。
正吃着,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女子的低唤:“吕大人,我能进来吗?”
“进!”
只见一个衣裳单薄的女子,抱着一个酒坛进来,先是把东西放下后,立刻跪倒在地:“谢谢吕大人替我杀掉了张波这个浑蛋!”
吕屠放下碗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杏儿,今日在菜市口时发放给张波的媳妇。”
“不用谢,你把酒带走。”
叶杏儿抬起头来:“大人,虽然我恨不得张波死,可张波一死,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又从不事耕种,连地都被他卖掉了,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求吕大人给我一条生路,把我收为小妾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吕屠听后一惊,不是说古代的小妾很惨吗?怎么还有上赶着给自己当小妾的?
他转头看向宋雨惜,只见宋雨惜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吕屠硬着头皮道:“世道艰难我明白你的难处,但纳妾之事不要再提,以后你就来我家照顾我媳妇,跟着她一起吃饭,不过没有工钱!”
叶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很快又点头如捣蒜:“谢谢大人,我不要银子,只要有口饭吃就行,谢谢大人!”
宋雨惜将她扶了起来:“杏儿姐姐,虽然我们一路上没有过交谈,但我知道你是出自大户人家,就是苦了你以后要来照顾我。”
叶杏儿连连摆手:“宋小姐,那些都已是过眼云烟,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去祭拜一下爹娘即可。”
这话让同病相怜的宋雨惜眼睛也微微发红,叹气道:“那宋姐姐你明日就早些过来吧,帮我分担些杂事,我们也好互相照应。”
“谢谢小姐,多谢吕大人。”
叶杏儿走后,宋雨惜时不时地观察吕屠的表情,看得吕屠纳闷:“我脸上有脏东西?”
“相公,你为什么不愿纳妾?”
吕屠无所谓地一耸肩:“你是戴罪之身被送到了武川,肯定受过很多的苦,我想让你过些踏实日子。”
说完半晌吕屠也没听到宋雨惜的回应,好奇抬头一看,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相公,你对雨惜真好!”
“你是我娘子,是我唯一能信赖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相公,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先休息吧,我得出去交代一下。”
宋雨惜不舍地牵住了吕屠的手,脸色羞红低声道:“那相公你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休息。”
昏黄的油灯,照在宋雨惜的脸上,仿佛给她带上了一层天然的滤镜,美得不可方物,果然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尽管很想现在就将宋雨惜推倒吃掉,可随时都会偷袭的乌丸兵,就像一根刺似的扎在他的皮肉里,让他的心始终悬着。
他抚摸着宋雨惜的脸庞笑道:“好,你烧点热水,我想洗个澡,今天身上全是血腥味。”
说罢吕屠便出了门,此时他身上还装着周泰山给他的30两白银,相当于30贯铜钱,每贯铜钱有1000文。
以现在一斤小米10文钱算,他可以买3000斤小米,这笔钱他暂时还不敢乱花,虽说周泰山让他可以自行挑选10人领取1贯月钱,可还要等到下个月才行。
这期间他可以不用去管百姓,但得负担这几个下属的伙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毕竟大家肚子里都缺乏油水,一人一天吃了两三斤小米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还要去购买武器,刀得一人配一把,箭矢的消耗也得算上,不然的话怎么稳定军心?
边想着吕屠就来到了排队分肉的现场,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回去了,只有吴鹏、赵亮等少数人还在这等着。
“什长!”
吕屠满意地点点头,上去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道:“等排队的村民领完肉后,剩下的肉你们几个分一分带回家去吃。”
几人听后大喜,其中一个叫做刘阳的瘦小子站了出来,主动请缨:“什长,我认为今晚乌丸人很有可能还会夜袭村子,我想吃完饭后就来守夜。”
出乎了吕屠的意料,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居然还挺有担当的。
刘阳他自然认识,家里还有个小一岁的弟弟刘虎,这哥俩平日里非常勤快热心肠,谁家需要帮忙干活他们都去,不图多的就为吃口饭,在秩序混乱的武川里,实属难得。
赵亮等人一听要守夜,都低下头不愿接这话,毕竟天寒地冻谁想在外面守一夜?况且今天刚刚娶了媳妇,不可能因为死了娘就不洞房了嘛,这也不符合武川的民风民俗啊。
吕屠将他们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也不多作追究,多劳多得是他的准则。
“你今天没去领媳妇吗?”
刘阳摇摇头:“我今年15,还没到领媳妇的年纪,对了什长大人,我可不可以让我弟弟也跟着我一起守夜?他14岁了,从小跟着我干活,非常机灵。”
吕屠当即表示赞赏:“那你就把你弟弟叫上,你弟弟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每个月也给他一贯月钱!”
刘阳惊喜抱拳:“多谢什长大人,我们肯定不打瞌睡,好好守夜!”
“去吧,把肉带回家,再带你弟弟出来我见见。”
不多时刘阳就带着一个毛头小子过来,两兄弟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他们眉眼间的那股倔强。
刘虎有些胆怯地鞠躬:“拜见什长大人。”
吕屠将收缴来的一柄刀扔给他:“这把刀你和你哥哥先使着,从今天开始好好干,跟着我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能吃饱肚子!”
一听到吃饱肚子,刘阳和刘虎的眼睛都亮了!从小爹娘就去世,靠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当然知道吃饱肚子四个字,有多大的诱惑力。

如果自己昨天没有娶宋雨惜,就意味着这方法将会从世界上消失,难怪前世的传统武学会逐渐走向落寞。
不想那么多,吕屠赶紧跟宋雨惜分享自己的感受,宋雨惜听完后简直比他还要惊讶!
要知道哪怕是她爹曾经亲自指导的三位哥哥,那也是通过几天不间断地练习,才能有吕屠这样的身体反应。
难道自己的丈夫,还真是个武学天才?而且从昨天吕屠对危机的处理方式来看,他的胸怀气度和胆量都非凡品,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替家人报仇呢?
她正想着,这时就听到叶杏儿的声音:“大人小姐,你们怎么做上饭了?不是应该让我来做吗?”
宋雨惜冲她招招手:“杏儿姐姐,一起吃吧,待会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吕屠好奇问道:“你待会有事?”
“对呀,我帮相公你熬制昨日的那种药啊,以后少不了有村民们受伤,肯定多多益善,而且还可以拿出去卖了换银子。”
“你会熬制?”
宋雨惜随后将吕屠制作大蒜素的步骤都详细地讲了一遍,并且每一步所需要的时间,她都按自己脉搏的跳动来计时过。
吕屠听后大为震撼!要知道他制作大蒜素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让宋雨惜做,可她不仅是在旁边看一遍就学会了,而且能掌握到如此精准!
“神了!真是爱死你了娘子。”吕屠忍不住在宋雨惜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一幕可把旁边的叶杏儿给羞坏了,她虽说被官府许配给了张波,可张波还没来得及跟她洞房,就被吕屠处斩了,此时还是黄花闺女,听后自然是羞涩难当。
吕屠自然不在乎那些,武川民风彪悍,出格的事情比他这些夸张多了!
他在炉灶上烧了一壶水,让宋雨惜用手指感受50度左右的温度:“记住这个温度,炼制大蒜素只能在这样的水温下进行。”
宋雨惜若有所思道:“好的相公,等你忙完了回来,可以给我讲一下为什么吗?”
吕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低头看着脸上写满求知若渴,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宋雨惜,只感慨自己一个大老粗,怎么遇到个冰雪聪明的工科女?光是教会了她还不行,还得给她讲原理。
“好,等我忙完回来给你讲。今天叶杏儿帮你熬制,待会应该就有村民过来讨药了。”
宋雨惜起身替吕屠整理衣裳:“相公做事切忌以自身安全为重,我等你回家。”
“好!”
吕屠赶紧扒拉两口小米粥出了门,这才发现赵亮和吴鹏已经牵着马在此等候了,旁边还有刘阳和刘虎,现如今吕屠的麾下就他们四人,勉强够用吧。
“什长大人,今日我等需要做什么?”
吕屠指了指吴鹏:“你留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乌丸骑兵来,你就点燃狼烟!”
“剩下的人跟我去一趟松山村。”
“遵命!”
吕屠骑上马匹,虽说前世也受过骑乘的训练,可实在是生疏得很,在马背上好一阵才适应过来。
而赵亮和刘阳兄弟俩,则是完全不会骑马,吕屠也不勉强,让他们跟着自己跑,反正就3里地,顺便锻炼一下他们的体能。
一路上村里人都热情地跟吕屠打招呼问好:“吕什长,吃早饭了吗?”
“什长,我家老娘蒸的窝头,你带上几个吃吧。”
“吕大哥,下来喝碗水吧。”
吕屠跟他们点头示意,这一路上可把刘阳等人看傻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谐有爱的奎山村民,平日里大家都是互相防备,恨不得地上一根草都要捡回自己家,可仅仅过了一晚上,什长大人就能把村民们感化成这样?
赵亮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向隔壁向来刻薄的李婶儿:“李婶儿,你今日怎么如此大方?”
李婶儿不屑地撇撇嘴:“老娘又不是跟你大方,什长昨晚还给俺儿子,亲手上药哩!今天一看你猜怎么着?那伤口都快结痂了!”
赵亮看向坐在马背上的吕屠,眼底的敬畏更重了,他心里隐隐有了一股预感。
眼前的吕屠似乎真不像以前的吕屠了,从昨天开始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说不上来为什么,跟在他身边,哪怕是会有危险,心底也有股子踏实感觉。
刘家兄弟俩走在吕屠身后,也与有荣焉,跟着这样的什长,就是有面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受人白眼了!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松山村的村口,吕屠见村口坐着几个吊儿锒铛的年轻人,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跟张波那样的无赖混混。
这些人是不稳定因素,用好了或许能替自己卖命,但吕屠打心底里不信任这类人。
吕屠一行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松山村众人的注意,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来了,当走近一看,几个村民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来我们村干啥?”
赵亮开口道:“我们过来视察一下。”
“噗!”为首那人吕屠认识,叫做徐飞,经常游走于村落之间做些鸡鸣狗盗的事。
“开什么玩笑?你们村和我们平级,也配来视察?”
吕屠也不废话,直接掏出昨日周泰山给他的木质腰牌,上面刻有一个‘什’字!
徐飞几人一看,虽然令牌是真的,但他们却了解吕屠以前的性格,被人抢了猎物都不敢吱声,依旧调侃道:“原来真是什长大人,厉害啊吕屠,几天没见混这么好啦!还带了两个乞丐儿当手下。”
乞丐二显然是讥讽刘家两兄弟的,刘阳和刘虎两人不忿地瞪着他。
吕屠神色如常道:“徐飞,你去让所有人来村口集合!”
“你说集合就集合啊?别以为当了什长就了不起了,老子又不是你的兵!”
“大胆!竟敢冒犯什长大人!”
刘阳被叫乞丐儿本就窝火,他和刘虎是替人干活换饭吃,从来没做过越界的事情,却被人当成要饭的。他从身后抽出吕屠赐予的长刀,直接架在徐飞的脖子上。
几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徐飞,他怎么也想不到几日前还是乞丐的刘家兄弟,居然有刀,而且还敢当众拔刀!
啪的一声,他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赔笑道:“抱歉几位爷,小的我说错话了!”
刘阳高声道:“以后再敢对什长大人不敬,我就剁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四个乌丸骑兵已经冲到了距离村口只有40多米的距离,弓箭射向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妇,直接从她的背后贯穿而过。
老妇吕屠认识,夏天会编一些结实的草鞋拿来售卖,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子,随着她绝望地扑倒在地,瞳孔逐渐变成灰色。
一轮齐射过来,许多跟老妇一样腿脚慢的人都中箭倒下,吕屠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他担忧地回头一看,瞬间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只见陈花花此时正被张波强行背在身后当人肉盾牌,陈花花的胸口处被一支利箭洞穿!
吕屠怒吼:“你妈!”
没时间去救治陈花花,此时乌丸骑兵已经冲至近前10米的距离,吕屠没有丝毫犹豫弯弓搭箭,肾上腺素爆发之下他将牛角弓拉到了极限,再次瞄准其中一人后射了出去!
“有暗箭,小心!”
旁边乌丸兵已经出言提醒了,可他们却小看了吕屠的臂力,在他强大的爆发力之下,那支利箭在0.5秒的时间里,洞穿了一个乌丸兵的眉心,直挺挺地从马背上跌落,到死他都不甘地睁着眼睛,想要寻找到吕屠的位置。
吕屠一击命中,继续拉弓射箭,此时剩下2个乌丸兵已经杀至近前,举刀便朝着他的头颅劈砍而来,他来不及瞄准角度,只能凭感觉将这一箭射出后,立刻弯下身子朝前翻滚几圈。
乌丸兵已经有了警觉,立刻将刀横亘在自己面门,箭头撞击刀刃泛出点点火花,捡回了一条命。
可另外一个乌丸兵已经欺身到了近前,恶狠狠骂道:“大虞的小杂种,我要你死!”
在乌丸人的眼里,哪怕就是武川的正规军,也是不堪一击的废物。
更别提孱弱无能的大虞平民了,在部落中被他们称之为两脚羊,食物不够时甚至会将其当成食物烹煮,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平民小子,食物一般的存在,竟敢在他们面前又偷袭干掉一个族人!
这是完全不可饶恕的!在他们发现这个村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必将这里夷为平地!
手中大刀眼看就要落在吕屠的头上时,乌丸兵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复仇的笑意!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吕屠利用在地上翻滚的时机,从腰间抽出他收缴的那柄刀,以极快的速度后发先至,斩掉了乌丸兵的一条胳膊,连带着护腕一起斩下!
乌丸兵不愧是号称草原上的饿狼,哪怕是在遭受这样重创的情况下,依旧用空闲出来的左手握拳,轰向吕屠的脖子,如果被他这含恨一拳击中,恐怕脖子都会断掉。
不过他也太小看吕屠了,既然主动发出攻击之后,他就完全不会给对手任何的机会!
在劈砍掉对方的手臂后,将刀往上一挑,远超常人的臂力和精准度,使他将垂死挣扎的乌丸兵一刀封喉,鲜血喷溅在他的身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几个呼吸前还满脸高傲的乌丸兵,此时一惊坠落下马,在他人生最后的视角里,他连仰望吕屠的脸都是一种奢侈。
现在村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乌丸骑兵,他相信族人在近身搏杀中能轻易解决掉一个大虞弓箭手,所以他放心地将后背漏出,冲进村里面大开杀戒!
吕屠不做丝毫停留,骑上死去乌丸兵的马,朝着村中冲去。
此时乌丸兵一刀杀死了赵老五的娘,那个一生都在阴阳怪气的老妇人,无比惊恐地倒在了血泊中,不远处的赵老五声嘶力竭大喊:“娘!乌丸人我跟你拼了!”
赵老五抓起旁边的一把锄头,双眼通红地朝着乌丸骑兵冲去,本没发现他的乌丸兵,转头看向他时,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只不过稍一低头,就躲避开袭来的锄头,一刀便砍向赵老五。
可他的刀却被一支利剑击中,巨大的撞击力导致刀脱手而出。
吕屠此时已经策马赶到,冲仅剩的乌丸兵大吼道:“乌丸狗,你的对手是我!”
这时乌丸兵才惊讶地认出了吕屠所骑乘的马:“你把伐布杀了?”
吕屠再次弯弓搭箭瞄准了他:“废话少说,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两脚羊,你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勇猛的大虞人,我现在手中无刀,你可敢跟我下马,进行男人之间的公平一战?”
他话音刚落,吕屠就一箭洞穿了他的胸口,乌丸人应声倒地,他眼神恶毒地盯着吕屠:“你偷袭,胜之不武!”
吕屠翻身下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屑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你是什么东西?杀手无寸铁平民的时候想过胜之不武吗?现在也配跟老子讲公平?”
随后他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抱着尸体痛哭的赵老五,呵斥道:“赵老五!哭有什么用?你要是个男人,马上过来把他杀了!”
赵老五满脸仇恨地站起身来,但他看向倒在地上中箭的乌丸兵,他却忽然犹豫了。
这时村里其他人也发现吕屠已经控制了局势,陆续探出头来查看,当他们发现还有一个乌丸兵没死时,又恐惧地跑回了屋里躲起来。
吕屠见状实在有些失望,乌丸兵在他看来不过如此,无非就是凶狠了些,别人敢于以命搏命,而大虞朝的这些平民,大难临头时却没有一个好的组织。
他不相信大虞人天生就不如乌丸人,而是长久以来官军的失利,才导致此消彼长,乌丸骑兵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实在太深了!
吕屠大步上前,在乌丸人的注视下,一刀砍下了头颅后看向赵老五,他并没有出言讥讽,只是微微叹气。
这时满身灰尘的宋雨惜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带着哭腔喊道:“相公,相公!”没走两步就又摔倒在地上。
吕屠赶紧冲了过去一把将宋雨惜抱住,安慰道:“我没事。”
“相公,乌丸人死完了吗?”
“乌丸人死了,但有些渣滓还苟活下来了。”说罢吕屠在人群中寻找张波的身影,这个人渣居然在逃跑的时候,将陈花花拿来做挡箭牌,这种人必不可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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