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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江林祁翠娥最新章节

青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

主角:江林祁翠娥   更新:2025-03-04 2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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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林祁翠娥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江林祁翠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青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

《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江林祁翠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
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
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
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
“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
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老了,有何颜面去见他?”
“永生是我儿子,不管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听我的,对我尽孝,倒是你这个大儿媳妇,不忠不孝!忤逆我的话!死后才没脸见他!”
老太太吐沫星子乱飞,“还不快让你儿子把人放了!想酿成大祸吗?”
“大嫂!江林确实过分!你要是不严加管教!以后必定闯祸!”
江林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当即想起,这位是他的三婶何春妮。
他父亲江永生共有兄妹五人,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最小。
江林清楚地记得,父亲在世时,没少帮衬家里人,几个叔叔对他家也很好,但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尤其何春妮,她曾造谣说祁翠娥偷男人!给祁翠娥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想到这些,江林眼神一冷,“三婶,你的意思我不该打刘大奎,任他讹诈对吧?”
“我是为你好,咋不知道好歹呢?”何春妮翻了个白眼。
“大林子,放了他吧!”儿子带回来的狼肉,一家人暂时不用为吃饭发愁,祁翠娥刚看到点希望,可不想儿子闹出人命。
为讨好刘大奎,老太太说道:“大奎啊,你别怕,我这孙子胆小如鼠,他不敢伤害你!”
刘大奎嘴角抽搐,昨天晚上已领略过江林的手段,此时,感受到肌肤带来的疼痛,万一把人惹毛了,后果无法预料。
但是有外人在场,要是认怂,今后还怎么混啊,硬着头皮说道:“江林,我是真心喜欢你妹妹芬芳,把她嫁给我,我出一百块聘礼!你打伤我的事,也不跟你计较了......”
江林冷哼一声,“还敢打我二妹的主意,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啊?”
噗。
只见他一抬匕首,在刘大奎的耳朵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奎哥,你的耳朵流血了!”黑瘦男子见识到江林的凶狠,为自己刚才的挑衅感到一阵后怕。
刘大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江林,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敢......”
老太太眨了眨眼,江林的狠劲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回过神来,立刻催促道:“翠娥,快带大奎去找孙半仙包扎一下。”
祁翠娥不知所措地点头。
江林却拦住了她,“娘,你别管!”
话毕,他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刘大奎,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上,刘大奎轰然倒地。
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江林已骑在刘大奎身上,匕首一扔,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脑袋上,这一次,他要把人打怕,至少看见他心生畏惧。
“疯了!江林疯了!快拉开他!”老太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倒不是担心江林会把人打死,而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何春妮惊得张着小嘴,“太冲动了!看你怎么收场!”
江林好像没听见,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大奎脑袋上砸。
这分明是往死里打啊,刘大奎哪还敢硬气,急忙求饶,“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江林这才停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冽,透着丝丝杀气,“错在哪里?”
“我不该闯入你家院里!更不该讹诈!”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面子,保命要紧。
“还有呢?”江林又是一拳。
“我保证再也不惦记芬芳了!”对上江林那杀人的目光,刘大奎心惊胆战。
祁翠娥上前将儿子拉开,对刘大奎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花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他敢要吗?”江林作势又要动手。
刘大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自作自受!不要任何赔偿!”
江林点点头:“算你识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说的话!滚——”
刘大奎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带着黑瘦男子跑了。
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抽,那眼神太吓人,该不是记恨上她了吧。
“江林,你真是长本事了!刘大奎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方圆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再说了,他大爷是狩猎队的队长!你惹得起吗?”
何春妮也说道:“娘,江林就是惹事精,咱们可不能被他牵连了!”
“你说得对!是要撇清关系,去帮我把狼皮拿过来!”
老太太死死盯着狼皮,要是拿到黑市上,能卖好几百。
看到狼皮,何春妮的眼睛也是为之一亮,迈步便要去取。
江林冷声开口:“那是我家的狼皮,你们是想明抢吗?”
“怎么说话呢?我拿去做件衣裳穿,当是你孝敬我的!”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翠娥,还有狼肉吗?多给我拿一些,我带回去给他们两家分着吃!”
“有......有的......”祁翠娥不会撒谎,又补充道:“是大林子拿命换来的!”
“那么多废话,快去拿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太太冷哼一声。
祁翠娥看了儿子一眼,刚要进屋,被江林给拉住,“虽说咱家的狼肉多得吃不完!但也不能随便送人!”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至于狼皮和狼肉,你们要是想要,自己上山打去呗!”
何春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看向老太太。
“我这么大年纪了,是上山打狼呢,还是被狼吃了啊?简直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江林不屑道:“少给我乱扣帽子!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
“狼皮是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裳的,没有你的份儿!至于狼肉,哪怕扔了喂狗,也不给你们一丁点!”
“竟敢骂你奶奶,要是让你三叔知道,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何春妮脸色铁青。
“去把老三叫来!狼皮我要定了!胆敢不给,让老三揍他!”老太太吩咐道。
“叫谁来都没用!”江林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难缠。
“大林子,要不把狼皮给你奶奶吧?”祁翠娥深知家和万事兴,已经得罪了刘大奎,自家人不能再内讧了。
“不给!”江林断然拒绝,老太太不但欺负他们母子,还偏袒外人,哪怕是一根狼毛,也绝不会给她。
“听说刘大奎来了,他人呢?”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男人,看到来者,老太太心中大喜。

江卫振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别说把二叔江永立叫来,哪怕把还在当兵的小叔江永飞喊回来,江林也不怕。
“你们一家子,以后不管是谁欺负我的家人!决不轻饶!”
江林拿着狼皮便走。
“别跑啊,等你二叔过来!”老太太有四儿一女,二儿子江永立的身体最壮实,特别能打,街坊邻居不敢欺负她家,就是因为忌惮江永立。
“我在大门外等他!”
江林出了院子,把狼皮交给江芬芳,说道:“你先回去!”
“哥,卫振去叫咱二叔了,你跟我一起走吧!”去年目睹江林被江永立暴打,江芬芳心里留下阴影。
“放心吧,现在没人能欺负我!”
二人说话间,江卫振跑了回来!他没理会兄妹两个,去向老太太汇报了。
“奶奶,俺爹不在家!”
“不着急,等你爹回来再说。”老太太嘴唇哆嗦,显然气得不轻。
江芬芳暗中松口气,哥哥暂时逃过一劫。
江林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看到狼皮,祁翠娥神色微变,“大林子,你奶奶怎肯让你拿回来?”
“她的行为是抢劫!狼肉被吃光了,只能带回狼皮!”江林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揍江永昌夫妇和打砸的事只字未提。
“不对,你奶奶不会让你带回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翠娥的目光移到江芬芳身上,后者低头不语。
“毕竟是抢走的,她做贼心虚,要是事情闹大,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江林笑了笑,“那些狼肉就当喂狗了,鹿肉别再被抢走!”
“娘,把狼皮和鹿皮处理好,应该够做四身衣裳!早点做出来,省得老巫婆惦记!”
祁翠娥轻声叹口气,“其实没必要把狼皮要回来!你奶奶又要找茬了!”
“不怕,只要她来闹一次,我就去她家砸一次!直到把她家房子拆掉为止!”
江林有办法收拾老太太。
“终究是你奶奶,对她别太过了......”
祁翠娥还想劝,江林说道:“那也不能任她欺负!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吃过晚饭,江林在附近溜达一圈,不见二叔来,只好回屋睡觉。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因为要去公社一趟,冰天雪地的,路滑不好走,所以,得早点出发。
他带了一块煮熟的鹿肉,以便饿了吃,又带上鹿鞭和桑黄,离开江家屯。
江家屯地处山里,想要去三道口公社,需要翻过一座山,道路崎岖,要是步行,没有五六个小时到不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遇到去公社的驴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遗憾的是好运没有降临他头上,等赶到三道口公社,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的目标是中药铺,像桑黄这种名贵药材,一般人不认识,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再者,在这个年代,摆摊卖的话,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要是被抓起来,得不偿失。
门前行人熙熙攘攘,有些冷清。
江林迈步走进店里,环视一眼,没有看到客户,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个年轻伙计,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向江林,问道:“你是来抓药的吧?”
江林走到近前,问道:“不是,请问你们收鹿鞭吗?新鲜的!”
年轻伙计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撇,能搞到新鲜鹿鞭?不太相信,于是摇了摇头,“不收!”
江林敏锐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不信,说道:“要不拿出来给你瞧瞧?绝对是真货!假一赔十!”
年轻伙计摆摆手,“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江林不甘心,又道:“野生桑黄要不要?每个都有一斤多,年份不会低于三十年!”
年轻伙计不耐烦,桑黄生长在深山老林,他在这儿上班将近一年,也没见谁来卖过桑黄,道:“我们这是国营中药铺,进货渠道比较严格!你去县城吧。”
一想到家里除了干娘给的那点小米,只剩下些鹿肉,总不能天天吃肉吧,他需要钱买些米面油盐,笑道:“兄弟,去县城太远了!能不能让你们的负责人看看我的货?”
“冯主任不在。”年轻伙计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看书。
江林不禁苦笑,桑黄这么好的药材,居然卖不出去,钱太难挣了。
要是现在去县城,等赶到地方,人家都该下班关门了。
怎么办?
三道口公社还没有卫生院,不然,可以把桑黄卖给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摘掉帽子和围巾,甩了下乌黑亮丽的长发。
那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高雅气质,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余辉,你是大学生,英语怎么样?把这本针灸书翻译出来!给你二十块钱!”
叫余辉的年轻伙计,接过书本,翻看几页,苦着脸道:“冯......冯主任,我的英语不好,而且毕业时间长了!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这可咋办呀?我在县城也没找到会翻译的人!急着用呢!”
冯主任神色着急,“唉,缺人才啊!”
“余辉,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会翻译的!只要准确无误地翻译出来,我愿意出五十块钱!”
余辉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我大学英语老师,让她翻译准行!”
“太好了,你赶紧去邮电所发电报!来得越快越好!我给报销来回路费!”
冯主任有些迫不及待。
她就是冯主任?江林的目光落在那本针灸书上,如果能帮上她,不但获得丰厚报酬,还能把桑黄卖给她。
余辉神色一怔,“怕是联系不上了!”
知青下乡,那位英语老师怕是早已不在学校。
听闻,冯主任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我再想办法吧!”
江林走了过去,“能把书给我看看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拉倒吧,你会英语吗?咦?怎么是你?还没走啊!”余辉寒下脸,“我堂堂大学生都翻译不了,你一个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林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针灸翻译成英文是acupuncture,我说得对吧?”
要知道,他前世是军医大学的高才生,英语四级,又在海外三年多,他的英语水平比一些大学教授都厉害。
冯主任打量江林几眼,他翻译的没错,难道有些水平?决定考考他,问道:“人中穴英语怎么说?”
余辉一听就急了,“冯主任,你看他年纪,最多十七八岁,估计高中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翻译出来。”

“大林子,你来干吗?”
江永昌从屋里出来,当看到大门倒在地上,马上沉下脸,因早上在江林手里吃过瘪,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你媳妇不但打了芬芳,还抢走我家的狼肉和狼皮!让她出来给芬芳道歉!”
江林踏步上前,江永昌下意识地往后躲。
“你三婶没在家!再说了,就算她拿点狼肉怎么了?”
“哥,三婶没有出门,肯定在家里。”江芬芳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江林看向屋里,“何春妮,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最好主动出来,别逼我进屋找你!”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何春妮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你吵吵啥?拿你家狼肉狼皮的是你奶奶,又不是我!”
还有脸狡辩,江林嘴角一勾,“你用哪只手打的芬芳?”
“你......你想干啥?”何春妮挺起肚子,“我可告诉你,我怀着孕呢,要是把我气流产了,我让你们一家不好过!”
江林的手原本按在侵刀上,得知何春妮怀孕了,又把手拿开,冷声道:“你怀不怀孕,跟我没关系!你打了芬芳,就要付出代价!”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啥代价?”何春妮不以为然,仗着江永昌在身边,而且怀有身孕,认为江林不敢动她。
啪。
江林一步跨出,何春妮想躲已来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溢出血渍。
“江永昌,你是木头人吗?他打你老婆,还不上去揍他......”何春妮跟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大叫。
江林才不惯着她,抬手又是一下,直接把何春妮打懵了。
“你......你又打我!”何春妮哇的一声哭了。
江永昌做梦都没想到,江林竟敢打他媳妇,正在发愣之际,被自己的媳妇推了出去,他本能地抡起拳头,朝江林脸上砸去。
“哥,小心!”江芬芳急声喊道。
江林身子微侧,江永昌的拳头落空!
砰,江林顺势出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腋下。
“啊......”
江永昌疼得直咧嘴,江林又补上一脚,蹬在他的腿弯上,扑通一声,后者趴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索,何春妮都看傻了,忘了脸疼,也忘记哭。
“打得好!”江芬芳挥着粉拳,总算出了口恶气。
“我是你三叔,你竟然打我......”江永昌瞪着江林,气得双拳捶地,一天之内,被打两次,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以前,不把江林放在眼里,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下手还挺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不敢爬起来,怕江林再打他,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只能通过拳头发泄在地上。
“你还有脸说?我爹活着的时候没少帮衬你!你结婚花的都是他的钱!现在他不在了,你们两口子却欺负他的妻儿!”
“管好你媳妇!以后再敢欺负我的家人!我不介意把你们给废了!”
江林看向何春妮,“再跟那个老巫婆助纣为虐!你一定会后悔!”
在夫妻二人注视下,江林拉着江芬芳扬长而去。
“废物,你真是没用!”
直到江林走远了,何春妮怒斥江永昌,“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你还是男人吗?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永昌咬牙道:“几天不见,他咋变那么厉害?”
“可不是嘛,不光胆子大了,也变得凶狠!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何春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你也真是的,芬芳那么小,你怎能打她呢!要是只拿点狼肉,大林子不会来找事!我们也就不会挨打!看你以后长记性不!”
“我就想尝尝狼肉啥味,那死妮子拦着不让拿!”
“唉,先别招惹他们,你想法查清楚大林子经历了什么?咋变这么厉害!”
何春妮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好像从昏迷醒来就变了!”
“难道遇到什么奇遇?你多留意下!”江永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江林没有回家,而是来到老太太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肉香味。
江芬芳有点怕老太太,轻声道:“哥,要不算了吧!”
她心里清楚,哥哥要是打了奶奶,一旦传扬出去,今后娶媳妇都难。
“你在这儿待着!”
江林推门走进院里,大步进屋。
炕上摆着一张桌子,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大口吃肉。
“你来干啥?”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骨头,吸了吸手指,面沉似水地瞪着江林。
在座的是二叔的三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还不到十岁,一个个埋头吃肉,满嘴流油。
抢来的肉给二叔家的孩子吃,老太太真够大方的。
江林扫视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狼皮,二话不说,上前把桌子给掀了!肉汤撒了一炕。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堂弟都被吓到了。
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气呼呼地跳下炕,抄起扫把朝江林身上打去。
她嘴里骂骂咧咧,“混账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江林也不躲,伸手抓住扫把,夺过之后扔到门外。
“趁我不在家,抢我家的狼肉,还打我娘,老巫婆,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他抽出侵刀,疯狂地在门上砍了几下,“以后再打我娘,我把你的房子给拆了!”
“来人啊,都来瞧瞧啊,亲孙子要杀奶奶啦......”
老太太躲得远远的,扯起嗓门大喊。
江林嗤之以鼻,“正好让大家知道你抢肉的事!看谁丢人!”
咔嚓,紧接着一刀把桌子给砍了!
“造孽啊!我没法活了!”老太太捶胸顿足。
“江林,你欺负奶奶,等着俺爹揍你吧!”
江卫振幸灾乐祸,他是江林二叔江永立的大儿子,别看比江林小几岁,平时没少欺负他。
不过,江林已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谁对他不友好,他就对谁不客气。
他一挥侵刀,说道:“这把刀沾过狼的血!但还没尝过人血!”
他从墙上取下狼皮,冷目看着老太太,“你的爪子暂时留着,如果不想要了,早晚一天,我会把它剁下来!”
“畜生!你别太嚣张!等你二叔过来,看他不把你吊在树上打!”
老太太恶狠狠说道。
江林眼中寒意闪过,想起去年夏天,他跟堂弟江卫振发生冲突,结果被二叔吊树上毒打一顿,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冷声道:“谁揍谁还不一定!反正你的三儿子被我揍过了!”
“卫振,快去叫你爹过来,就说我快被打死啦!”
老太太气得直咬牙。
江林想不明白,老巫婆对他为何没有一点亲情。

夜幕降临。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到刘家屯有四五公里,江林只当锻炼身体了,一路小跑,可是路太滑,摔了好几下。
加上原主身子骨太弱,不大一会,江林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从明天开始,他要早起打拳,跑步,尽快把身体练得强壮起来,不然的话,万一遇到虎豹啥的,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远远地看见刘家屯,江林停下来歇了一会,这才走进村里。
轻车熟路地摸到刘富松家,他以前来过,想跟刘富松学打猎,不过,被拒绝了。
另外,刘大奎也住在这个屯,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刘富松家的院子是用土坯砌的墙,有两米多高,江林轻轻推了下大门,没有推动,显然从里面绊住了。
难道睡觉了?他透过门缝往里瞧,屋里没亮灯。
心道来晚了!明天一早还得进山,没时间来这儿。
要是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
犹豫了一会儿,他敲响房门。
“谁啊?”
隐约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嫂子,是我!”江林回道。
紧接着,屋里亮起灯光,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门打开,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你是?”对方没有认出江林。
江林笑道:“嫂子,我是江家屯的江林,以前来过你家!”
女人一副恍然的样子,“想起来了!不会又来找俺家老刘学打猎的吧?他废了,教不了你!”
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来意,江林急忙把鹿肉递上去,“嫂子,你别误会!我是来看望富松大哥的,给他带了点鹿肉,请你收下。”
女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要知道,她家男人没有受伤之前,家里顿顿有肉吃,如今不但欠下一屁股债,连吃的都没有。
她一把接过肉,“大兄弟,快进来!你富松哥刚睡着,我把他叫醒!”
院子非常大,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可见刘富松的妻子是个勤快人。
她热情地把江林迎进屋里,大声喊道:“富松,江家屯的大兄弟......来看你了!”
她忘记江林叫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我记性不好,大兄弟叫啥来着?”
“江林!”江林说道。
“江林,你找我干嘛?”炕上躺着一个男人。
“大兄弟是来看你的!比你那些狐朋狗友靠谱!自从你残废后,他们都没来过!”
女人又晃了晃提着的肉,“还带来一大块鹿肉!有十几斤呢!”
刘富松眼珠转动,他平时跟江林没有来往,还拒绝过跟他学打猎,这次来,肯定有事。
江林走到炕前,只见刘富松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活脱脱像变了一个人。
“富松大哥,听说你伤得挺重,我一直没时间过来!”
“唉,遇到狼群了,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刘富松叹了口气,像是对生活没啥盼头了,“我才三十岁,就这样废掉了!”
他瞟了妻子一眼,好不容易才娶到媳妇,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慢慢会好起来的。”江林想查看他的双腿情况。
“一条腿被截掉,另条腿伤到神经!肺都烂了,而且他的命根......”
女人差点说出来,被刘富松及时打断,“不要胡说!”
什么意思?难道还伤到了其他重要部位?
江林安慰道:“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赶明我给你配几副中药!”
“你会配药?”刘富松满脸狐疑。
意识到说漏嘴,江林马上改口,“我认识一个郎中,医术非常好!”
刘富松摆手,“算了吧,我家里没钱,再者说,我的肺都已烂掉!活不过两年!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
“别瞎说,你要是死了,我咋办?”女人面露痛苦之色。
“等我死后,你再找一个好的!”
“我都结过婚了,谁还看得上我?”
......
江林若有所思,这年代医疗水平相对落后,即使是县医院,估计也没有X光机,根本没法知道刘贵富的肺部情况,最好住院输几天青霉素。
他前世虽然是军医大学毕业,但学的是临床医学,在中医方面,对针灸倒是有些研究,其他只懂得皮毛。
不过,常用的中药方子还是会开的。
“大兄弟,让你见笑了!”刘富松苦着脸说道。
“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富松大哥,不要放弃,最好去县医院正规治疗......”
刘富松摇摇头,“再治也是这样子!说说你的来意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林便实话实说,“我想进山打猎,你也知道,尤其后山,经常有大型猛兽出没!万一遇到老虎豹子狼之类的,光靠弓箭不行!”
“你的猎枪能不能卖给我?”
刘富松沉默有半分钟,这才开口:“以我现在的情况,确实用不到枪了,可我家这条件你也看到了,买药的钱都没有!”
“其实把枪送给你都成,只是......”
一听有戏,江林马上说道:“我不白要,你开个价!”
刘富松心道你有那么多钱吗?他想了想,说道:“起码也得六十块!”
“要这么多干啥?大兄弟看着像有钱人吗?再少十块!”女人说道。
不等江林开口,刘富松又道:“六十不能少!要是你一次拿不出这么多,可以先给些,等你打到猎物!经常送点过来!直到抵消为止!你看行吗?”
“好,我先给你五十块!以后只要打到猎物,我都会给你们送一点!”
说话间,他掏出钱,交给刘富松的妻子。
随后,江林拿到双管猎枪,以及五十发子弹。
刘富松介绍道:“这是一支双管猎枪,也叫双管霰弹枪,每次能装两发霰弹,既可以一次射击两发子弹,也可以分两次射击!”
“霰弹杀伤力大,不过,在打完子弹后,要打开膛室手动退壳和装弹!”
他还给江林操作一遍。
殊不知,江林比他玩得溜!
“等子弹用完,我再给你弄点!”刘富松有自己的小算盘。
江林点头,向刘富松告辞,孟秀花把他送到大门外,压低声音道:“别听你富松哥瞎咧咧,你要是打到猎物,就送来一点!打不到就算了!”
江林不禁感慨,这么漂亮善良的女人,命苦啊。
在江林走后,孟秀花回到屋里,刘富松怔怔地看着他,“秀花,你觉得江林这人怎么样?要不你跟他商量下,让他拉帮套。”

江林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时,虽然只是军医,但也是身经百战。
说白了,他脱掉白大褂,就是一名特战队员。
他感受到危险气息,刚卧倒,枪就响了。
大量的钢珠和铁砂,从他上空掠过。
哪怕慢一点,就会被射中。
是来杀我的?江林一个翻滚,躲到山石后面。
是谁派来的?应该不是江永昌,毕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江林想到刘大奎,肯定跟他有关系!竟敢对他开枪,不管开枪者是谁,必须付出代价。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不会反击。
几分钟后,隐约听到说话声。
“麻子,我咋没听见叫声,你到底打中没?”
声音不大,但江林听得清楚,正是刘大奎。
麻子是谁?江家屯没有这号人!
“不死也得重伤!奎哥,咱们过去瞅瞅。”
二人嘀咕几句,猫着腰朝江林的方向走来。
“竟然要杀我,你怎么敢啊!”江林抱着双管猎枪,考虑要不要干掉他们,只要扔到山里,估计第二天连骨头都不剩。
刘大奎啊刘大奎,你tmd的找死啊。
不用看,从脚步声判断,距离他已不足十米,这个时候开枪,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把两人干掉。
不过,江林没有这么做,而是探头望去。
“咦?人呢?”刘大奎惊讶地叫出声。
“我明明看见他倒下了!怎么回事?”叫麻子的男人端着枪,警惕地搜寻,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江林不会让他们逃走,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枪托落下,砸在麻子的脑袋上,后者惨叫着趴了下去。
我的亲娘啊,刘大奎吓得魂都飞了,撒腿就跑。
江林冷喝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忽悠谁呢,刘大奎不信江林有枪,跑得更快了。
砰,江林朝天放了一枪。
“别开枪,别开枪!”
刘大奎不敢跑了,急忙蹲下。
江林不确定他身上是否有凶器,冷声道:“爬过来!”
刘大奎不敢不听,像老鼠一样,颤抖着爬到江林面前。
江林二话没说,上去就是几脚,打得刘大奎哭爹喊娘。
“你真够狠的,居然带人来杀我!”江林一枪托砸在他头上。
刘大奎感觉自己快挂了,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对不起,我带麻子来打猎,麻子以为你是野猪!是他自己开的枪,跟我没有关系!”麻子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昏迷了,刘大奎把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少来这套!事先还问是不是我,确定是我后才开的枪,明摆着冲我来的!休要狡辩!”
江林捡起麻子的枪,是一把自制土枪,枪把是用木头制成的,别小看土枪,波及的范围大。
他捡起石头,直接砸零散,枪管也扁了,想修复都难。
啪啪。
他两巴掌把麻子扇醒,又一脚踢他嘴上,至少三颗门牙下岗。
“刘大奎说是你擅自开枪杀我,与他无关!是这么回事吗?”
麻子吐了口血水,看向旁边的刘大奎,哀求道:“请你放过我,是奎哥承诺给我二十块钱,让我杀掉你!”
“麻子,你怎能诬陷我呢?不为你的家人考虑吗?”刘大奎马上用家人威胁他。
麻子打了个激灵,急忙改口:“我......我以为是野猪!不知道是人啊,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枪!”
江林气的肺疼,他只值二十块钱吗?
他用枪口指着麻子的脑袋,冷声道:“别再狡辩了!”
“你们知道山上有雪原狼吗?前些天,我倒是打了一只,肚子都饿瘪了!要是把一具尸体扔山里,明天连渣都不会剩!”
江林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有杀我之心,但我相信主谋是刘大奎!麻子,只要你杀了他,我放你一条活路!”
“老弟,我再也不跟你为敌了!请你放过我吧!”刘大奎往山下瞟了一眼,在这儿杀人,还真没人知道。
就算失踪了,也会认为被野兽吃掉了。
江林嘴角微狞,不会心慈手软了,“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
“居然动了杀我的念头!刘大奎,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麻子连忙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自行解决!我......我不敢杀人!”
不想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容易,江林不耐烦道:“这样吧,你们两个谁能活下来,我就放谁一条生路,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喊三个数,如果你们都舍不得动手,我只好开枪!一......”
该死,这是让我跟麻子自相残杀啊,刘大奎没有选择。
“不,我是不会杀奎哥的!”麻子语气无比坚定。
在生死面前,哪怕是父子,也会杀对方,他不信刘大奎和麻子的关系那么铁,江林继续喊道:“二!”
话音刚落,刘大奎率先动了,他像一只蛤蟆,嗖地一下扑到麻子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麻子后悔了,骂不出声,只能奋力反击。
两人厮打在一起。
江林站在一旁,端着枪,照此情景,麻子不占优势。
“麻子,你就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刘大奎阴恻恻说道,手上一直在用力。
麻子的反击越来越弱,刘大奎提醒江林,“兄弟,你要说话算话......”
只是话没说完,处于濒死边缘的麻子突然发力,二人朝下面滚去。
“啊啊......”
“奎哥,我们同归于尽!”
砰砰。
直到被山石挡住,二人才停下。
等江林赶到,麻子攥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往刘大奎脑袋上招呼呢,再砸几下,人都得挂掉。
江林这才叫停,麻子跪着道谢,其实他不敢杀人。
“开枪打我是事实!把右手废掉,饶你一条狗命!”
可能是求生心切,总比杀人强,麻子扬起石头砸在左手上,疼得嗷嗷直叫。
江林将枪口强行塞入刘大奎嘴里,警告道:“不怕脑袋开花,就继续报复我!”
说完,他带上鹿肉离去。
“刘大奎,你不地道,老子跟你断交!”
麻子一瘸一拐地也走了。
刘大奎躺了好一会,才缓缓坐起,邪乎,江林哪来的枪?
要是没有枪,他今晚必死无疑。
狗东西麻子,下手真狠,脑壳怕是给砸烂了。
不到万不得已,江林不会杀人,如果刘大奎不知悔改,继续挑战他的底线,那就等着葬身山林吧。
山脚下,他躲在暗处,见麻子走过,迟迟不见刘大奎下来,心道不会伤势过重死了吧。

“大林子!”
祁翠娥不想招惹刘大奎,他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像他这样的人,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江林根本不把刘大奎当回事,径直走到他面前。
刘大奎对江林的家庭情况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有点怂,还经常被欺负。
他一脸不在乎,说道:“江林,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夫,虽然你说话不好听,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
江林险些被气笑,无耻之徒脸皮真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警告道:“我再说一遍,不要打我二妹的主意!立刻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大奎摇了摇头,咧嘴笑道:“你奶奶收了我的好处,还答应把芬芳嫁给我!你一个小屁孩说了可不算!”
“我家跟那老巫婆已没有任何关系!她说话更不算!”江林冷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完了,这下彻底把刘大奎给得罪了,祁翠娥慌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对刘大奎道:“你快走吧!若是再来我家无理取闹,我只好找大队长,让他主持公道!”
刘大奎也不装了,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我看上的人,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你们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祁翠娥心头一沉,还真是个无赖!强颜欢笑,“你这么优秀,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你就放过俺家芬芳吧!”
“丈母娘,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跟你商量定亲的事!我找大师算过,明天就是黄道吉日......”
刘大奎话没说完,江芬芳从屋里冲了出来,“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刘大奎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那灼热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让人恶心。
“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屋去!”祁翠娥一声呵斥,拉着江芬芳往屋里走。
“芬芳,嫁给我吧,保证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砰。
江林一拳砸在刘大奎的面门上。
刘大奎顿感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用手一摸,鼻子流血了。
他一下子愣住,完全没想到江林竟敢动手打他,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巴掌朝江林脸上扇去。
江林心里清楚,对付这种无赖,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把对方打怕了,以后才不敢来纠缠。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刘大奎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大林子,别打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祁翠娥根本来不及阻止,心道这下怕是没有安宁之日了。
江芬芳也愣住,哥哥居然为她打人了,而且打的还是刘大奎!他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哥哥吗?
“江林,老子弄死你!”
刘大奎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一骨碌爬起来,想跟江林拼命,结果还没站稳,就被江林一脚踹在肚子上,连续倒退几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祁翠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刘大奎都快郁闷死了,不是说江林是胆小怕事的怂包吗?自己在他面前怎么不堪一击啊!
“记住了,胆敢再踏入我家院子半步,见你一次打一次!”
江林一步步朝刘大奎逼近,这时,江芬芳抄起侵刀,也冲了上来,“我哥连狼都敢杀!他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
刘大奎撇撇嘴,江林敢杀狼?简直是胡扯,嘲笑道:“我还说杀死过老虎,你们信吗?”
“哥哥真的把狼杀了!”
江绵绵抱着狼头走来,“砰”的一声,丢在刘大奎面前。
不会拿个狗头来忽悠我吧,刘大奎心下狐疑,打开手电筒,这一看不当紧,神色大变,还真是狼头啊。
江林从江芬芳手里接过侵刀,“你要是不想跟狼一样的下场!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嗖。
侵刀飞出,紧贴着刘大奎的大腿根插入地上,要是稍微偏一点,就能把他变成太监。
我的天呢,刘大奎吓得一哆嗦,“江......江林,我......我跟你没完......”
他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林追到外面,望着刘大奎逃跑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意!
“大林子,你闯下大祸了!刘大奎是什么人?他可是没人敢招惹的主啊!”
“赶紧去你姥姥家躲几天!”祁翠娥是老实本分的山村妇女,儿子把人打了,人家岂会善罢甘休,何况刘大奎比小鬼还难缠。
江芬芳也慌了神,“哥,听娘的话,你快走吧!”
江林敛起目光,他不怕刘大奎报复,就怕他不敢来,安慰起母亲,道:“刘大奎若敢再来闹事,我就废了他!再者说,他不占理,哪怕闹到公社,我们也不怕!”
“娘担心他对你不利!”祁翠娥忧心忡忡。
“我连狼都敢杀!还会怕他吗?肉该煮好了吧?”
关上大门,一家人进屋。
吃着香喷喷的狼肉,绵绵狼吞虎咽,因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祁翠娥却满脸忧容,毫无食欲。
第二天清晨。
江林听到院子里的吵吵声,立即冲了出去。
院里站着几个人,为首者正是原主的奶奶,刘大奎也在其中。
“翠娥,大林子把人家打伤了,你说该怎么赔吧?”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挂在院子里的狼皮!
“是他先挑衅的,大林子气不过才动的手。”祁翠娥解释一句。
“我的鼻梁骨和肋骨断啦!不赔我二百块钱,这事没完!”刘大奎向前跨了一步,故意将别在腰间的匕首露出来。
“打伤奎哥,快点赔钱!”随刘大奎来的一个黑瘦男子,马上跟着附和。
“俺家一分钱都没有,上哪儿弄二百块钱?你说骨头断了,有证据吗?”祁翠娥不会任由讹诈。
“当然断了,我能作证!”黑瘦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要是赔不起!就拿你女儿芬芳抵债!”
“刘大奎!你竟然带人来敲诈勒索,看来昨晚我下手太轻了!”江林走到母亲身边,示意她后退。
“是你小子打的奎哥?真是活腻了!”黑瘦男子可能是想表现一下,指着江林的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江林突然出手,抓住对方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就给掰断了,那家伙疼得哇哇乱叫,刚要骂人,被江林一脚踹飞。
刘大奎眼神阴冷,下意识摸向匕首。
老太太却板起脸,“当众伤人,大林子,你想过后果吗?”
江林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就在刘大奎拔出匕首的时候,他倏然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大奎握刀的手,紧接着,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有种你就杀了我!”
刘大奎对江林的身手感到震惊,但认为不敢把他怎么样。
“混账东西!你想干啥?还不赶紧放开他!”
老太太先是愣了下,回过神来,一巴掌朝江林脸上抽去。

老太太立即向何春妮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老公,你来得正好,咱娘想把狼皮拿回去做身衣裳穿,江林不同意!还骂咱娘呢!”
“三弟,是这么回事......”
祁翠娥刚要解释,就被老太太硬生生地打断了,“永昌啊,你是不知道,江林长本事了,动不动就骂我!”
“狼皮不给也就算了,我想要点狼肉拿回去给你们两家分点,江林却说喂狗也不给!”
江永昌,江林的三叔,他皱起眉头,大林子怎么敢骂自己的奶奶呢?
“大林子,为啥骂你奶奶?你不解释一下吗?”
江林在江永昌身上扫了几眼,说道:“问你媳妇!”
“你不给狼皮和狼肉,还骂你奶奶,这是事实!”何春妮冷冰冰道:“老公,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老太太板着脸,马上附和道:“这次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说不定还敢动手打我!”
“立即给你奶奶跪下认错!”江永昌的眼中多了几分怒气。
“三叔,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在江林看来,江永昌只听一面之词,真是个糊涂蛋。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该骂你奶奶!跪下,别逼我动手!”
祁翠娥急忙上前,“老三,今天这事,咱娘也有不对的地方......”
“闭嘴!休想袒护你儿子!”老太太不给祁翠娥说话机会。
“大嫂,你眼睁睁看着大林子骂咱娘也不阻止!你也有责任!你们娘俩一起道歉!”江永昌把责任推到祁翠娥身上。
“我......”
此时,祁翠娥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江林的目光变得冷冽,不是明摆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嘛。
“三叔,你不知道事情真相!没有资格掺和!”
“哟,翅膀硬了!今天就替我大哥教训你,让你知道怎么做人!”想起从前江林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竟敢这样跟他说话,江永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抬脚就踹。
江林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甩出!
扑通。
江永昌还没反应过来,已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公,你没事吧?”何春妮跑了过去。
“好啊,今天不打服你,我就不姓江!”江永昌一骨碌爬起,扑向江林。
“手下别留情!”老太太一旁提醒道。
“别打了,我认错!”祁翠娥上前阻止,却被江永昌用力推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江林顿时怒了,“砰”的一声,他的拳头闪电般挥出,狠狠地将江永昌打倒。
这下老太太慌了神,急忙查看儿子的情况,嘴里还不停地骂江林。
何春妮气急败坏,“你打我老公,我就打你娘!”
她大叫着朝祁翠娥扑去,江林哪能让她得逞,伸脚一绊,何春妮摔了个狗啃泥。
“啊,啊......我不活了......”
何春妮面部着地,满脸是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别在我家里狼嚎!”
江林一声冷喝。
“大林子,骂你奶奶,打你三婶,你可真行啊!”江永昌在老太太搀扶下站起,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老巫婆都干了啥,你为何不问她?还有我三婶,她要打我娘,不小心摔倒了,关我屁事!”
江林扶起祁翠娥,大步走向江永昌,“你推倒我娘,就是对长嫂不敬!你结婚的所有费用,都是我爹出的,你有没有良心?对得起他吗?”
江永昌的脸涨得通红,侄子说得没错,他结婚确实是大哥出的钱。
“我大儿子挣的钱,都是我的,给他三弟娶媳妇咋啦?”老太太恬不知耻,“回头再给你算账!”
担心三儿子再挨打,拉着他灰溜溜走了。
远远地传来何春妮的怒喝声,“江永昌,你要是不给我出这口恶气,我不跟你过啦!”
祁翠娥有气无力地叹口气,“你不该打你三叔!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吧,你多拿点肉,连同狼皮,一并给你奶奶送过去!”
江林轻轻摇头,认为祁翠娥的性子太软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去讨好。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心里清楚,就算把家里狼肉都送过去,他们照样看不起我们!”
祁翠娥叹了口气,“你打了刘大奎,又把你奶奶和三叔得罪了,我们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也看到了,江永昌夫妇是啥德行!我爹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真是白瞎了!”
江林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二妹,低声道:“狼皮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服,至于刘大奎,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咳咳,祁翠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一到冬天特别严重。
江林突然想起一事,快步进屋,拿来蛇胆,递给祁翠娥,“娘,这是蛇胆,止咳效果好,你煮熟了吃下去!”
“哪儿来的?”祁翠娥还不知道江林斩杀白眉蝮蛇的事。
江林没有隐瞒,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祁翠娥听了,双眼瞪得溜圆,“听说白眉蝮蛇是守参蛇!在它附近应该有人参!你找了没?”
人参?
今天上山,可得好好找找,要是真能找到人参,可值不少钱呢。
江林笑了笑,只可惜当时不知道白眉蝮蛇是守参蛇。
随后,他带着十多斤狼肉,去了一个院子。
“干爹在家吗?”
一个中年女人从木屋里走出,“大林子,找你干爹有啥事?”
“干娘,我给你们送点狼肉!”
说话间,江林把一块煮熟的狼肉递了过去。
看到狼肉的刹那,中年女人眼睛泛红,“孩子,你哪来的狼肉啊?”
“上山打的!”江林笑道。
女人叫王贵芳,江林之所以喊她干娘,是因为祁翠娥生下他后,奶水不够喝,王贵芳看他可怜,经常把自己的奶水分给他喝,所以就认了干亲。
江林是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事儿的。
“连狼都敢杀,你这孩子有出息了!外头冷,快进屋!”王贵芳欣喜地接过狼肉。
只见炕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屋里还散发着一股中药味。
“干爹,你这是怎么了?”
江林关心地问道。
“前几天在林场被树砸着了!现在坐起来都费劲!”说起自己的丈夫,王贵芳忍不住掉眼泪。
“哭啥哭?养一阵子就好了!”江远山看着江林,“你小子平时没事可不会往我这儿跑。”
江林也不绕弯子,说道:“我打算进山,你的弓箭能不能借我用下?”

“狼肉都让你抢走了!还想干啥?”
江林知道母亲心软,便揪住江卫振的衣领,提溜着往院外走。
担心江卫振挨打,老太太快步跟上。
“江......江林,你要是敢打我,俺爹饶不了你!”江卫振吓得腿肚子哆嗦。
扑通一声,江林把他扔到雪窝里,斜了眼追过来的老太太,冷声道:“以后不许踏进我家院子半步!不然,我就揍你的宝贝孙子!”
亲眼看到江林暴揍刘大奎,老太太自是知道不是吓唬她,上前拉起江卫振,寒声道:“以后就算请我,我也不会来你家!”
她拉着江卫振就走,江卫振却喊道:“蒸的肉包子记得跟俺家送几个!”
吃个屁!江林都被气笑了,是不是脑子有病,凭啥给他包子吃?
他看着篱笆小院,为了安全起见,得买点砖头把院子围起来!至于房子,等开春了再考虑。
吃过晚饭,江林提着一块鹿肉,去找生产队长江德贵,他家院子是土坯墙,大门虚掩着。
他迈步走进院里,屋里亮着灯,而且传来争吵声。
“你干生产队长这么多年,连儿子的聘礼钱都拿不出来!你混的啥?”
“江德贵,我可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凑够四十块钱!”
江林听得清楚,说话之人是江德贵的老婆。
“我现在真没钱,儿子的亲事再等等吧。”说话者是生产队长江德贵,“别跟我吵了,让邻居听到,不怕背后戳我们脊梁骨吗?”
“你还知道要脸?当了几年生产队长,却穷得叮当响!”
“屯里很多人都没饭吃!又不是咱一家!”
......
江林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江德贵的儿子要定亲,拿不出聘礼钱。
不应该啊,堂堂生产队长,要说手里没点存款,谁信啊。
感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故意咳嗽一声。
大声喊道:“德贵叔在家吗?”
吱呀,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江德贵。
“是大林子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江德贵跟没事人一样,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江林笑着上前,“我在山里打了只鹿!给你送点鹿肉尝尝鲜!”
“你这孩子,家里那么困难,居然还想着我,有心了!快进屋!”
江德贵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
江林把鹿肉放在桌上,江德贵招呼他坐下,说道:“山上危险!你爹不在了,你要是再出点事,让你娘怎么活?”
“以后别去了!你们家三个人都能挣工分,吃饭肯定没问题。”
江林知道对方是好心,说道:“我娘身体不好,干不了活,芬芳还小!光靠我一个人挣工分,根本不够吃的!”
“没办法,只能冒险进山打猎!总比饿死强!”
江德贵叹了口气,“打猎倒是没啥问题!就怕遇到老虎豹子狼,可就危险啦!”
“你可以加入狩猎队!围猎野猪啥的,风险比较低!”
江林想了下,觉得可行,一旦成为狩猎队的队员,持枪更具合法化,当即答应下来。
“行,我跟几个队员打声招呼!”江德贵又问:“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啥都瞒不过你!我想买点砖,把院墙围起来!就那篱笆院,万一野猪野狼跑家里,挡都挡不住!”江林说出理由,“而且,我家在最东头!真出点事,都没人知道!”
江德贵瞟了一眼鹿肉,“我可以帮你搞到,你有钱吗?”
“放心,我不差钱!”想起江德贵遇到难处,江林决定帮他一把。
“那行,等我消息!”江德贵爽快地答应。
“叔,看你不太高兴,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没......没有。”江德贵连忙摆手。
“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老伴从里间走出,“大林子,别看你叔是生产队长,却拿不出几块钱!你志斌哥眼看要定亲了,聘礼钱还没凑够呢!”
“婶知道你家里难,想帮也帮不上!”
江林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怕买砖让她家垫钱,明知故问道:“婶,聘礼需要多少钱?”
“四十!把我卖掉也换不了这么多啊!”
“嗯,确实不少,跟女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少点!”江林把手伸进口袋。
“少不了!”江德贵的妻子哭丧着脸,无奈地摇摇头。
江德贵眼睛一瞪,“你给大林子说这些干吗?他又帮不上忙!”
江林把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婶,这是二十块钱,你们先拿着用!”
“你哪来这么多钱?”江德贵的妻子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把钱拿起来。
江林笑道:“我把鹿鞭卖了!”
“你一家四口需要吃饭,不能用,你快收起来!”江德贵很想借用,但江林家里太穷了。
他妻子紧紧攥着钱,没有还给江林的意思。
江林站起身,“叔,你拿着跟志斌哥定亲吧!俺家里还有点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等有钱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江德贵把江林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跟他爹永生一样,热心肠,乐于助人!”
“唉,是我小心眼了,以为他想让你替他垫付砖钱!没想到......”
他妻子跟了出来,惭愧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是送肉,又是借钱,永生有个好儿子!”
......
江林前脚刚到家,祁翠娥就回来了,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去送包子了,终究是太善良。
他说出盖院墙的事,反正花不了多少钱,祁翠娥自是没意见。
翌日。
江林再次进山,打算把剩下的鹿肉弄回来,随便再采点桑黄。
弓箭,红缨枪,还有侵刀,一样不落,全带在身上。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居然套住了一只野兔,还在挣扎,显然刚套住没多久。
江林把兔子打死,放在隐蔽处,继续朝那个山谷走去。
这次比较顺利,没有遇到猛兽,鹿肉也没被吃掉,而且还采到十多斤桑黄,可谓收获颇丰。
回到家,有五点多了。
“哥,又带回这么多鹿肉!还有野兔!够我们吃一阵子了!”江芬芳欣喜道。
“那只驯鹿特别大,还有百十斤没有带回来!”江林抽出侵刀,给野兔剥皮,“晚上咱们吃兔子肉!”
“兔子,兔子!”江绵绵一路小跑,祁翠娥背着干柴跟在后面。
儿子越来越有本事,变化太大了,祁翠娥看着江林,总觉得哪里不对。
处理好兔子,江林想起猎枪的事,向祁翠娥要了五十块钱,带上一大块鹿肉,直奔刘家屯。

“你险些丧命,为啥还要去?”
孙远山听说了,江林差点死在山里。
“家里没吃的了,我想去碰下运气!”
出于某种考虑,江林没有说实话。
“山里多危险啊,别去了,贵芳,把家里小米给大林子拿点!”孙远山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平时连只山鸡都抓不着,要是进了山,怕是有去无回。
王贵芳应了一声,就去了里屋。
“干爹,不用拿!我家里还有点狼肉......,况且你家里条件也不好。”江林急忙推辞。
“跟干爹客气啥!你两个妹妹还小,带回去给她们熬粥喝!再说了,我在林场干活,每月都有工资!”孙远山态度坚决,“以后要是没吃的,给你干娘说一声!”
江林心里挺感动,但是摇了摇头,“我家四口人呢,总不能靠干爹你接济吧!”
“再者,我爹走了,我娘身体也不好,我也该挑起养家的担子了!”
“不用担心,只要不遇上老虎豹子,我能保护好自己,当然,得有弓箭防身!”
孙远山盯着江林,总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说道:“弓箭可没有枪厉害!你要是真想上山打猎,得想法弄把枪才行!”
江林何尝不想有把枪,他手里没钱,就算别人有枪,也不会借给他。
“干爹说得对,等我挣到钱就买一把!”
孙远山微微皱眉,突然眼前一亮,“刘家屯的刘富松手里有把猎枪,他瘫痪在床,怕是没机会打猎了!你找个时间去一趟!说不定他会低价卖给你!”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江林默默记下。
“弓箭送你了!还有三十支箭,用完了我再给你做!”
江林连声感谢,带着几斤小米离开。
王贵芳送他到大门口,转身回屋,嘴里嘟囔道:“弓箭是儿子的,等他转业回来,说不定还用呢......”
孙远山摆了摆手,“儿子在部队表现那么好!几年内不会退役!将来就是回来了,也能分到公社或者县里去!他用不着了!”
“大林子家里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嗯,他送来这么多狼肉,我切点给你炖汤喝!”
......
江林回到家里,把小米倒入米缸,随便吃了几口肉,腰别侵刀,背着弓箭,手持红缨枪,直奔后山。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却看到江芬芳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哥,我想跟你一起上山!”江芬芳的目光紧盯着弓箭。
“不行,太危险!你留在家里照顾咱娘和小妹!”
江林不想让她冒险,再说了,他此行去带狼肉,一个人就够了。
“不嘛,我就要去!”江芬芳撅起小嘴,“你都不怕,我才不怕呢!”
知道二妹性子倔强,江林只好哄她,“等我搞到枪,一定带你去!另外,我打了刘大奎和三叔,我担心他们趁我不在家搞事!”
江芬芳想了想,伸出小拇指,“不许骗我!”
江林跟她勾了勾小拇指,笑道:“哥怎么会骗你呢!”
“等你有了枪,得把弓箭给我!”江芬芳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哥哥一起打猎,养活家人。
“没问题!”
在江林做出承诺后,江芬芳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山脚下,江林取下弓箭,试着射了几箭,准头还行,踩着昨天的脚印,朝山上走去。
江家屯西边。
刘大奎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他眼神冰冷地望着江家屯,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如潮水般涌出。
“奎哥,我们也太惨了!你能咽下这口气?”一旁的黑瘦男子咬牙切齿,他的手指被江林掰断,想要痊愈,起码要两三个月。
“哼,老子看上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江林是我娶芬芳的绊脚石,那么,只能除掉他!”
“什么?你想杀掉他?”黑瘦男子神色微变。
刘大奎眼神变得阴冷,“他不是喜欢上山打猎嘛?大山深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去!要是他没了,谁还能阻止我娶芬芳?”
“嗯,好主意!”黑瘦男子跟哈巴狗似的,竖起大拇指。
“江林,都是你自找的!”刘大奎阴恻恻笑道。
......
最近几天,没有外人进后山,从脚印就能看出来。
江林一边走,一边观察各种足迹。
在一处低洼处,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就用绳子做了个套子,继续前行。
白雪皑皑,除了到处都是树木外,不见猛兽的踪迹,不过,树上倒是有些觅食的鸟儿。
在这食不果腹的年代,鸟儿也能充饥,虽然肉少了点,但用油炸一炸,味道也不错。
江林悄悄靠近,看得清楚,这种鸟有着色彩缤纷的羽毛,脸颊是白色的,眼睛下面还有黑色的胡须,仔细看的话,它的虹膜是蓝白色。
是松鸭,他一眼认出,轻轻放下红缨枪,取下弓箭。
江林瞄准了一只离他最近的松鸭,
咻。
箭矢从松鸭的脖颈掠过。
下一瞬,这群松鸭吓得四处乱飞。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以后得多练练箭法,当然,松鸭个头太小,也是没有射中的原因之一。
他捡回箭矢,继续赶路。
几个小时后,他找到昨天来过的那个山洞,在附近开始搜寻人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把周围几十米内的积雪都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参的影儿。
要知道,人参是百草之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他又来到短尾狼掉下去的地方,深有数十米,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
费了好大功夫,才下到谷底,若不是为了狼肉,他才不会下来。
看着各种野兽的脚印,感到毛孔悚然!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寻了一圈,除了血迹外,没有看到短尾狼的尸体!可能被其它猛兽吃掉了。
这种地方,周围几乎是悬崖峭壁,又在深山之中,哪怕是采参人,估计也找不到这儿,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敢下来。
他感到整个山谷都阴森森的,正准备沿着原路离开,却听到树林里有动静。
是什么玩意?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江林一咬牙,紧紧握着红缨枪,朝树林里走去。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看到一个长得像牛的家伙,不过,长有分支繁杂的长角!又有点像鹿。
这会儿,正在用前蹄刨雪呢。
江林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周围情况,然后,缓缓靠近,并调整猎杀位置。

“大林哥,赶紧回家吧!”
孙海州背着布袋,脸上乐开了花,像个天真的孩童。
唉,回头给他针灸治疗下,但愿还能恢复正常,不然,就得打一辈子光棍,等家人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他?
江林如是想着,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屯子最东头走去。
“还以为死在外面了,咋还活着呢!”
正在看几个孙子打雪仗的老太太,看到江林,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孙海州听到这话,疑惑地问:“大林哥,你奶奶说谁呢?”
江林冷目看向老太太,说道:“阎王爷不敢收我,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孙海州背着的布袋上,好奇地问:“海州,袋子里装的啥呀?”
孙海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大林哥的。”
江林想都没想,正色道:“是猪肉和白面!阿州,等会包了肉包子,给你拿两个尝尝!”
“真的吗?能吃上肉包子啦!”孙海州一听,兴奋得不得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江林有钱买猪肉,况且,哪来的肉票?
待江林和孙海州走远,她把孙子江卫振叫到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左邻右舍。
“江林回来啦!”不知是谁喊了声。
祁翠娥立马朝江林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打在脸上,但一点也不疼。
“你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
见母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都哭肿了,江林心里一阵愧疚,他也没想到在公社过夜,笑道:“我去公社了,因为太晚就没回来!”
“哥,娘以为你出事了,一夜都没睡!”江芬芳在旁边说道。
“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绵绵紧紧搂住他的腿,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能出啥事?娘,我昨天走得急,忘记给你说了!”被母亲打,江林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母亲关心他。
“以后不管去哪儿,记得给我说一声!”祁翠娥眉头舒展,她有话想问儿子,碍于人多不方便。
“好,我记住了!”江林应道。
见江林平安回来,众人各自散去,孙海州把布袋给江林后也走了。
回到屋里,在祁翠娥三人注视下,江林拿出囔囔踹和白面,说道:“娘,我特意买了五斤囔囔踹,等炼完油,包成包子,绝对又香又好吃!”
“我要吃肉包子!”江绵绵兴奋地手舞足蹈,那高兴劲儿,比过年还开心。
祁翠娥却沉下脸,“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这年头买肉和白面,不仅要钱,还要票,她生怕儿子在外面鬼混。
江林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仅是留下二十块,剩下的递给祁翠娥。
“从哪儿弄的?大林子,你快给娘说!”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再不说就把娘吓坏了,江林急忙开口:“我在山里采了些桑黄,卖给了中药铺!”
“你数数,还剩下四百多!”
桑黄?被称为森林黄金,每年上山采药的大有人在,但是能采到的没几个,儿子运气也太好了吧!祁翠娥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我?”
江林笑道:“我骗你干吗?还有鹿鞭,卖了二十块!”
看儿子不像撒谎,祁翠娥用手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地仔细数起来。
江芬芳和江绵绵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两个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数完钱后,祁翠娥的手都在颤抖,再次问道:“真是你卖药材的钱?”
江林郑重地点头。
“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留着给你娶媳妇!”祁翠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还小,不着急!”江林心道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孩,他才不要包办婚姻。
“几个跟你一般大的都结婚了!赶明儿让媒婆给你说一个!”祁翠娥拿着钱,不知道放哪儿安全。
在七十年代,不管男女,好多人连小学都没念完!而且在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
“咱家穷,等挣到钱再说。”
遇不到合适的女孩,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他也不结婚。
“现在不是有钱了吗?”祁翠娥劝道。
“咱家也没地方住啊!等明年春上,把木屋拆了,建成瓦房!”
江林找到推脱理由,房子的确是大事,祁翠娥不再说话,把白面倒进面缸里,开始是和面,然后,用囔囔踹熬油。
不一会儿,肥肉变成了金黄,并熬出了大半罐子猪油。
江林看见院里多了一条身影,竟是堂弟江卫振,估计是老太太派来的间谍。
他冷声道:“你来干吗?”
“你家咋这么香?是不是在偷吃好吃的!也不给奶奶送去点!”
江卫振伸头瞧了一眼,不停地舔着嘴唇。
“是卫振啊,你来得正好,我给你拿点油滋啦!”祁翠娥的声音传来。
江卫振毫不客气,直奔灶台,端着半碗油滋啦就要走,江林拦住去路,“谁让你来的?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当然是奶奶!”江卫振撇了撇嘴,“给的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来拿!”
“我家也不多啊!”江芬芳气鼓鼓道。
“骗谁呢,我都看见了!还有那么多猪油......”
江卫振还没说完,江林把碗抢走,“既然不知足!你就别吃了!”
“给我!”江卫振伸手去抢。
江林自是不让他得逞,喂不熟的白眼狼,索性一点都不给他。
“你奶奶有钱,让她给你买肉吃!赶紧走,不然,我可动手了!”
想起江林的凶狠,江卫振不情愿地离开。
“大林子,卫振还小,其实给他吃点也没啥!不然,你二叔他们又该说咱们的不是了。”
祁翠娥叹了口气,“等会蒸好包子,我给他们送点过去!”
“娘,你太善良!他们把你欺负成啥样了!还想着他们!”江林说道:“咱们自己吃,谁都不给!”
很快,传来老太太的怒斥声。
“翠娥,你家怎能吃独食呢?”
江林直接挡住门口,抱着胳膊。
江芬芳和江绵绵躲在他身后。
只见老太太带着江卫振气势汹汹而来,“混账玩意!卫振说你抢走了他的油滋啦?你咋这么恶毒!”
江林示意江芬芳把门关上,冷声道:“油滋啦是我家的,不想给你们吃!况且,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倚老卖老,三番两次来我家找麻烦!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去把你的房子拆掉!”
“你......”
老太太还真有点发怵,便沉声喝道:“翠娥,快管管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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