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江河陈海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70,我猎牧西北养娇娘:陈江河陈海军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余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醉酒之后,陈江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他感觉鼻子上有东西,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耳边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陈江河睁开眼,瞧见陈东东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趴在他床前笑的很开心。陈江河正想说,让他别调皮。“二爸,起床吃饭。”“你们吃过了吗?”陈江河揉了揉依旧有些晕乎乎的头。昨天一高兴和李大爷喝太多了。今天都觉得还有些难受。“吃过了,我妈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热着,再不起来吃,又冷了。我姐让我喊你起来。”陈江河穿好衣服起床,他记得自己睡觉之前关了门。“你怎么进来的?”陈江河问。“我从窗子爬进来的。在外面喊不醒你。”原来是从窗子进来的,这就不奇怪了。陈江河打开门来到外面,头顶的太阳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用上工的日子真舒服。今天...
《重回70,我猎牧西北养娇娘:陈江河陈海军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醉酒之后,陈江河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他感觉鼻子上有东西,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耳边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陈江河睁开眼,瞧见陈东东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趴在他床前笑的很开心。
陈江河正想说,让他别调皮。
“二爸,起床吃饭。”
“你们吃过了吗?”陈江河揉了揉依旧有些晕乎乎的头。
昨天一高兴和李大爷喝太多了。
今天都觉得还有些难受。
“吃过了,我妈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热着,再不起来吃,又冷了。我姐让我喊你起来。”
陈江河穿好衣服起床,他记得自己睡觉之前关了门。
“你怎么进来的?”陈江河问。
“我从窗子爬进来的。在外面喊不醒你。”
原来是从窗子进来的,这就不奇怪了。
陈江河打开门来到外面,头顶的太阳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伸了个懒腰。
不用上工的日子真舒服。
今天得干活了。
“妮儿,好好看着你弟弟,你们姐弟两个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知道吗?”陈江河走进厨房吃饭,回头对院子里的姐弟俩交代。
“知道了,二爸。你快去吃饭吧。”
昨晚上光喝酒,基本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
陈江河端起锅里的热饭菜,一会儿功夫便吃完了。
吃完以后,背起竹篓,扛着猎枪上山去。
他走在乡间小路上,正在上工的人看到陈江河上山,开始眼红。
“陈江河今天又不用上工,真舒服。”
“不上工会没有工分,没工分我看他吃什么?”王三贵笑嘻嘻的说着,眼神不怀好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上山打猎说不定比我们上工还要强。”
“可不是嘛,以前李二狗他爹还能上山的时候,他们家天天有肉吃。”
听到这话,王三贵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江河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说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山上的野味也没东西吃,哪里那么容易找到。”王三贵说道。
“是这个理。”
离他们不远的陈江河听了个大概,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议论。
他知道天气越来越冷,猎物会越来越难寻。
今天上山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打猎,更多的目的是寻找野生药材。
大行山上植被丰富,有许多珍惜药材生长,上次打猎经过的一处大树下,有不少野生枸杞,这可是好东西。
野生枸杞晒干之后,一定能够卖出个好价钱。
上山之后,陈江河没先寻找猎物,他直奔上次遇见野生枸杞的地方,拿出竹篓开始采摘。
他手脚利落,一会儿功夫便摘了五六斤,湿枸杞比较压秤,要卖给城里的药铺还得晒干,五六斤大概就能晒个两斤多点。
好在枸杞受卖,不管是卖给药店,还是卖给普通老百姓,都能卖出好价钱。
陈江河喜滋滋的掂量手里的野生枸杞。
还有一处也有野生枸杞,看着光秃秃的枸杞树,他开始转战另一处。
采摘完枸杞,陈江河又开始挖山上的药材。
有些药材就是难得的宝贝,陈江河看的心里高兴。
喜滋滋的忙碌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哇哇哇......乌鸦难听的声音从树上传出。
陈江河皱了皱眉头,农村人最忌讳出门遇见乌鸦,觉得乌鸦这东西会带来霉运。
不过,他不信这些。
“你吵什么吵?”陈江河抬头对树梢上一直鸣叫的乌鸦说话。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陈江河回头,惊出一身冷汗。
一头壮硕的孤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看孤狼的架势,是将他当成了猎物。
孤狼前腿弯曲,后腿紧绷着,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一人一狼只隔着两米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对人来说有点距离,但对于野狼来说,只需要纵身一跃就能到达。
陈江河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他小心翼翼的挪动右手,终于在没有惊动野狼的情况下,摸到了枪杆子。
但这还不够,还得端起枪杆对准野狼。
距离很近,他能射击的很准,只怕身子有轻微动弹,就被野狼当成威胁,将他给扑倒。
陈江河紧紧抓着手里的猎枪,屏住呼吸与野狼对视着。
他缓慢地转正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正面与野狼对峙着。
昨天和李大爷喝酒,李大爷说遇到野狼之内的东西,千万不要转身逃走。
两条腿是跑不赢四条腿的,绝大多数人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就会被野生动物扑倒。
逃走,会让自己的后背面对着野狼,会激发野狼狩猎的天性。
从一开始,陈江河就没有逃走的打算。
一人一狼对峙着,谁都没动。
突然,陈江河感觉鼻子有点痒,他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发出的声音惊动野狼,野狼径直朝他扑过来。
陈江河一个翻滚,躲开致命攻击。
手腕被野狼锋利的爪子抓伤了一点。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陈江河呼吸沉重的端起猎枪,朝着野狼快速开了两枪。
猎枪巨大的声音吓到了野狼。
野狼开始往后退,陈江河没有害怕,又补了一枪。
可能是因为紧张,他的准头没有之前好,一枪打在了野狼的后腿上。
野狼落荒而逃。
陈江河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脱险了。
新摘的野生枸杞撒了一地,他觉得很可惜,小心翼翼的捡拾地上的野生枸杞。
快捡完的时候,陈江河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
那凄厉的嘶吼让陈江河顿时起了好奇心。
他收拾好东西,两手拿着猎枪,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走去。
走了没多久,陈江河便见到之前的那只野狼被捕兽夹夹住,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陈江河喜出望外,端起猎枪给野狼补了一枪。
在垂死挣扎的野狼顿时没了生机。
陈江河上前,解开捕兽夹,将野狼扛在了肩头。
不知是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他竟遇到了野狼,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
好在手上只有一点点小伤。
用一点小伤,换来一头近百来斤的野狼,这趟上山来的值。
野狼皮可以用来做冬天的衣服,肉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陈江河哈哈一笑,也不急着进屋了,而是在两人的中间蹲下来。
这俩都是自家哥嫂的孩子。
女娃叫陈妮儿,男娃则叫陈东东,老陈家父母早亡,到了陈江河这一辈儿就只剩下他们两兄弟相依为命。
老大叫陈海军,年岁大陈江河小半轮,两兄弟打小就处的不错。
按理说,老大结了婚就该顶门立户,分家的,当初陈江河也曾经提过这茬,毕竟两兄弟一直住在一块自家人或许没啥,但架不住新嫂子多想。
没成想,这话刚提出来就被陈海军给否了。
可以说,陈江河自幼是跟着老大陈海军一起长大的,关系很近,所以爱屋及乌,陈江河打小就对陈妮儿和陈东东很好。
后来陈妮儿嫁的不错,嫁去了隔壁村儿,日子过的殷实。陈东东就不省心多了,那时候陈江河已经发了家,不得已把陈东东拉到了自己公司当继承人培养,也算是过的不错。
“你俩咋不进屋,在屋外头喂蚊子干啥?”
陈江河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陈东东年纪小没说啥,倒是七八岁的大侄女撇了撇嘴,无奈道:“还能干啥,不想听俺爹和俺娘吵架呗,二爸,你就说说俺爸呗,成天吵吵,也不管我们小孩到底受得了受不了。”
“不许编排你爹。”
陈江河听着一乐,伸手弹了陈妮儿一个脑瓜崩。
扭头朝着院里望去,果不其然,打着灯的西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凭啥不能说,你还有理了?”
“这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儿啊,我也没说赶老二走啊,就是想把房子改建一下咋了?你也不瞅瞅,整个村儿里谁家还住着这老掉牙的土培房?”
“你说老二年岁到了,要结婚,可你也不能搂着钱,你心里还有咱家这俩娃吗?”
“我说了不同意,你怎么听不懂?非要我和你动手咋的?老爹老娘走得早,就剩下我和老二相依为命,他马上就二十四了,媳妇该不该说?”
“土培房咋了,土胚房不能住?我一天是老大,一辈子就是老大,老二但凡要是不结婚,这家就分不了,我说的。”
“凭啥你说啥就是啥,你也不瞅瞅,咱家都多久没吃肉了?”
西屋里传出来的动静不小,显然是哥嫂都动了真火气。
陈江河一听就知道大哥陈海军和嫂子刘慧娟争吵的内容是啥,无非是他这个拖油瓶罢了。这也难怪,自家早亡的爹妈就留下了这么一栋土胚房,当初大哥没结婚的时候还好。老大住西屋,他搁东屋猫着也算能住的开。
可随着陈海军娶了媳妇,生了娃,俩娃的年岁见涨,西屋早就已经不够住了。再加上陈妮儿年岁见涨成了大丫头,更是哪哪都不方便。
嫂子刘慧娟的诉求其实挺简单,就是把土胚房给扩建一下,一家人住的宽绰,如果自家妮儿能有个单独的房间就最好了。
奈何陈海军却不乐意。
一句俺弟还没结婚呢,手里头攒着的这点钱得给他当老婆本就堵了回去。陈江河记得挺清楚的,当时因为这事儿哥嫂还差点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这事儿知道后来陈江河随着生产队解体随大流下海才宣布告一段落。
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儿陈江河还因为这事儿小家子气的嫉恨过嫂子刘慧娟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这些矛盾早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对自家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嫂嫂,陈江河打心眼里敬重。
正琢磨着,
屋里的门帘子被掀开,而后便见到一个庄稼汉走出了门来。
四十多岁,皮肤被关中的太阳晒的黝黑,分明年纪只比陈江河大六岁而已,不过陈海军的面相看起来大抵要比年龄还老上十岁。
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面容平凡的普通女人。
陈江河僵了一下,没想到哥嫂出来的这么突然,而这时候他想躲就已经晚了。陈海军刚出来就瞧见了正和自家闺女儿子蹲在一起的陈江河。
“老二回来了啊。”
嫂子刘慧娟表情颇有些尴尬,刚刚两人的声音不小,又没避讳着孩子,傻子都知道刚刚自己的话恐怕是传进了陈江河这个小叔子耳朵里。
背地里说人闲话,没成想却被正主儿听了个正着,刘慧娟就是脸皮再厚这情况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陈海军瞪了自家婆娘一眼,随即走上来,开口道:“老二啊,你也别多想,你嫂子没有啥坏心,就是我们两口子格唧两句,你可别往心里去。”
“你嫂子没有坏心,就是嘴碎,你可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咱都一家人。”
生怕自家老二多想,陈海军说完,还拉了刘慧娟一把让她开口道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不能因此生分了。
“哥,我没事儿。”
陈江河摇头一笑,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若是之前自个儿要是听到了这话心里头多半得闹情绪。
但现在的陈江河可不是原来少不更事的莽撞青年,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陈江河心里头跟明镜是的,岁月早就用时间来论证了他的观点,怎么着也不能跟刘慧娟生气。
“别介,哥,让嫂子给我道歉,这你不是寒颤我呢吗。你放心,话我虽然听了,但这事儿我不能往心里头去你就放心吧。”
“反而我觉得嫂子说的挺对,我才多大啊,还没到娶不到媳妇的地步,再说了,咱也是有感情追求的,哥你可不能当老封建包办婚姻。”
“咱俩是亲哥俩,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娶媳妇我不急,嫂子说的不错,咱家这老土房早就该扒了重建,妮儿都八岁了,再过两年可顶不方便了。”
陈江河说完,陈海军和嫂子刘慧娟对视一眼,全都傻眼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种暖心的话会从自家老二的嘴里头说出来,陈江河啥人,没有人比他们这当哥嫂的再清楚不过了。
平日在家里那是灶台上的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伸手扶一下的,典型的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如今听着这话,刘慧娟愈发觉得羞愧了。
“老二......”
“别胡说八道,哪能不娶媳妇?”
陈海军顿时瞪眼,不过他也知道,自家闺女年岁见涨,现在就已经很不方便了。也知道自家的土胚房住不开,但改建土胚房陈海军一时间还没想好。
他只能借口回头在跟嫂子商量商量,这才作罢。
陈江河本来还想旁敲侧击的提醒老大生产队就要解体的事儿,可当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想想也就作罢了。
等到哥嫂进了屋,陈江河摇摇头,重活一回,他可没想向上辈子一样靠着吸哥嫂的血过活。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上辈子生产队解体后,自个儿当了一段时间无业游民。
着实给老大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这话虽然陈海军从没说过,可他这个当弟弟的可不能当做没发生。
忽然,陈江河的目光落在了自家的大侄女身上。
“妮儿,听你爸的意思,咱家很久都没吃肉了?”
被小地痞缠上的人,没几个能顺利脱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江河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还得防备着地痞提走兔肉。
“年轻人,你把兔肉给他吧,你抢不过的。”一个时常被地痞欺负的老头走到陈江河身后,小声对陈江河说道。
“听到没,要么给钱,要么给兔肉。”名叫彪哥的地痞狠狠瞪着陈江河。
“这里是彪哥罩的,大家都知道规矩,你随便问问,还有谁不守规矩的。”小弟甲一边扯陈江河裤子,一边对陈江河说道。
“大哥,我真没赚到钱,我家里穷,指望这点钱生活。”
他知道卖惨没什么用处,想要用卖惨的方法分散这群人的注意力,等三个地痞分神,他快速逃走。
钱是不可能给的,兔子肉更不能给。
就算卖不掉,拿回去给妮儿和东东吃也好。
“你惨?”地痞冷笑,“我们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惨,你爷爷我今天早饭都还没吃,拿钱来。”
三个地痞加入到抢钱行列,陈江河死死护住自己的钱袋子。
“工商所的人来了,大家快跑。”
“工商所的人来收东西了。”
一声吆喝在人群中传开。
正在做生意的小商贩四散奔逃。
地痞揪着陈江河不放,陈江河反而不慌了。
“工商所的人来的正好,你们随便乱收费,我要告诉工商所的人将你抓起来。”
小地痞回头看了一眼,恶狠狠的推了陈江河一把,“今天算你走远,下次等着瞧。”
三个地痞流氓匆忙离开,消失在街角。
陈江河整了整衣服,裤子差点被扒拉掉,幸好他今天的裤腰带用了两根布条,结实着呢。
“你有牲畜售卖许可证吗?”
刚穿好裤子,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刚走三个,又来!
陈江河卑微的回头,“我刚过来,我过来找人的,刚才差点被地痞流氓抢走了兔子肉,我不是来卖东西的。”
“我真要是卖东西的,我怎么会不跑。”
工商所的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这兔子哪里来的?”
“自己家养的,亲戚想吃,我特意给送过来。”
“你走吧。”
陈江河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他以为自己还要被盘问一番,要说尽好话。
街上商贩没几个了,来买东西的人走的差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继续在街道上摆摊显然行不通。
手头上还有五只兔子没卖掉,就这么回去?
“不行,一定要将兔子全部卖完。”
陈江河提着沉甸甸的兔肉,头上的日头火辣辣,冬季的太阳都快赶的上夏天了,穿着厚棉袄身上热出一身汗。
“对啊,这附近有工厂,可以去工厂门口售卖啊。纺织厂的工人每个月的工资高,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说干就干,陈江河挑着兔肉,风风火火的来到厂区门口,正好赶上工厂下班,工人们中午回家吃午饭。
陈江河亮出新鲜兔肉,一只只被扒了皮的兔子,整整齐齐的挂在杆子上,像糖葫芦一样。
“小兄弟,兔子肉怎么卖?”富态的中年妇女走上前询问。
“五块五一只,你要买的多就便宜点。”
“我买一只能便宜吗?”
陈江河装作不是很情愿,“唉,开张生意,就收你五块,你看怎么样?”
“行。”
中年妇女左看右看,挑了一只她自认为看上去比较大的兔子走。
陈江河觉得所有的兔子都差不多大小,所以他定价统一五元一只。
“兔子五块五一只,便宜卖。”
陈江河一顿吆喝。
一会儿功夫又卖出三只。
只剩下最后一只,陈江河随缘卖出。
纺织厂回家吃饭的工人越来越少,陈江河不抱太大的希望。
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最后这一只就留给家里人吃吧。
“年轻人,兔肉怎么卖?”
陈江河回头,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
这个年头穿中山装的人,大多都是吃国家粮的干部。
“收摊生意,就剩最后一只,便宜卖了,五块钱一只。”
“你今天卖了多少只了?”中年男人问。
“没多少,家里兔子不多。”陈江河多了一份警惕,担心男人也是像之前的地痞一样不安好心。
“这最后一只,你要买吗?要的话我拿给你,我赶着回家吃午饭。”
早上为了赶上早班车,随便吃了点昨天的剩饭剩菜应付,这会儿肚子里饿的咕咕叫。
“要的。”说着,中年男人掏出钱递给陈江河。
“你看看报纸,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提倡个体经营,你去弄个门面,申请一个许可证,要比你这样走街串巷的售卖好的多。”
陈江河接过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就是关于国家新政策。
“我也想弄个门面,可我没钱。家里穷,先这样走街串巷的卖吧。”陈江河一边说着一边将兔肉递给中年人,“您拿好,有点沉。”
中年人提着兔肉在掂了掂重量,“这得有四五斤吧。”
“应该有,我没称过,也没带称出来,论个卖,一个五块钱。”
“不错不错。还是年轻人有头脑,省事。”中年男人夸赞道。
“赚点辛苦钱,比不得您,您一看就是当官的。”
中年男人听完,哈哈大笑。
“你这兔子不错,好好发展,很有前途。”
“大叔,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了。再晚点,我怕赶不上中午的那趟车。”
回村子的车一天三趟,早中晚。错过中午的一趟,就得等到下午四五点。
要么就走路回去。
兜里揣着钱,走路不安全。
“好,不耽搁你了。”
陈江河和大叔告别,心里琢磨着中年大叔说的话,国家大力提倡搞个体经济,他要是搞点养殖业,或者开个小店子,这不就有钱了吗?
搞养殖需要技术,不是随便养就行,开店子得仔细想想卖点什么东西。
销售途径,和客流量也得考虑进去。
每一条路看似很简单,实际上没一个简简单单的。
除了村里的砖窑厂,那可是现成的赚钱路子。
销量不愁,技术不愁,承包下来后,有现成的工人。
半年的承包资金,他拿不出来一分。
闻声,陈妮儿诧异的看了自家的二爸,心道咱家多久没吃肉了你能不知道吗?
陈海军节俭惯了。
又一心操持着想给自家二爸寻摸个二妈回来,家中早就没了荤腥,一想到这儿,陈妮儿的表情还颇有些怨念。
“嗯!”
陈妮儿轻嗯了一声,没说啥。
陈江河一瞧,便顿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情况怕是跟自己有关系。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哥嫂对他是真不错。
后来还真叫陈海军给寻摸了一门婚事,是隔壁村的一家女子,陈江河记得挺清楚的。
好像就是为了那彩礼,大哥陈海军为了照顾一家子吃喝拉撒又惦记给他这个当弟弟的凑彩礼,才不得不在冰天雪地里进山打猎。没成想运气不好却被野猪拱断了腿,林建军为了节省硬挺着没去医院看,落了半辈子的残疾。
当初陈江河想不到这么深远,也体量不到大哥当家的难处。
如今重来一遭,咋也不可能叫悲剧发生了啊。
“妮儿,你跟二爸说,你想吃肉不?”
陈江河忽然道。
一听这话,陈妮儿的眼睛顿时一亮,就连身旁只有三岁的陈东东也惊喜的抬起头来,眼睛巴巴的瞧着陈江河这个二爸。
一瞧这模样,陈江河就知道,这姐弟俩怕是早就馋坏了。
也是,这年月谁家娃娃不想吃肉那都是在扯淡。
就甭说是陈妮儿和陈东东了,就算是陈江河这个重生回来的肚子里也缺油水的厉害,嘴馋的很。他重生回来几天了,尽管嫂子顿顿饭都能折腾的有模有样,但没肉就是没肉,吃到嘴里也是少了油水。
七八十年代过来的人为啥吃的多?
单纯的胃口大?
那不能够,无非是肚子里啥油水没有就靠那几两的米面粗粮再多也填不饱肚皮,顶多也就是撑撑肚子罢了。
陈江河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偏西还没落山。
他蹭的一下子就进了屋,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攥了老林家唯一的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
“跟二爸走,二爸带你找肉去。”
一句话,陈妮儿顿时站了起来,手中稀罕的不行的猪子儿也不打了。这年头一句吃肉足够让半大的孩子放弃手头所有的事情。
只有三岁的陈东东巴巴的也准备起身跟着,不过陈江河却没带。
这娃刚三岁,走路都费劲,他是真打算出去寻摸肉,哪能带这个路都走不稳当的拖油瓶?可惜,陈东东哇的一声哭出来。
最后还是陈妮儿出马,血脉压制,两人才出了屋。
“二爸,咱咋找肉啊?”
陈妮儿满眼兴奋,欢喜的都要跳起来了。
闻声,陈江河笑了笑,没说话,讲道理,他心里也没啥主意,只当是出来透透气寻摸寻摸。再不济兜里的一块钱也足够称上两斤猪肉改善伙食了。
只是路刚走了一半,陈江河忽然道。
“妮儿,呱呱鸡听过没?”
一听这话,陈妮儿连连点头。
“见过,见过。”
“二爸,咱要去抓呱呱鸡啊,可能抓到吗?”
地里头长大的孩子,平时娱乐项目就那么多,呱呱鸡陈妮儿当然不会陌生,也瞅见人家吃过据说老乡香喷了。
这玩意比一般的家雀要大一点,因为头上都有十几道黑线所以他们这一片都管呱呱鸡叫十道黑。
呱呱鸡一般都在山地和田野出没,吃草籽,嫩叶,昆虫为食。
这玩意不但关中地区有,北大荒也有挺多,全国各地都挺多的。
“放心,有二爸呢。”
陈江河一笑,心道老子可是抓这玩意的祖师爷。
上辈子嘴里缺肉的时候,他陈江河就没少靠着抓呱呱鸡来改善伙食,也不单说呱呱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头游的。
就没有陈江河没碰过的玩意儿,毕竟没开拖拉机之前,他也是这村里众望所归的孩子王。
不过这话说出来,陈妮儿却是不信。
村里不是没人打过呱呱鸡的主意,可那玩意警惕性很高,偶尔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抓住一只打打牙祭还行,真要动手去抓还真没听有人抓到过的。
“放心,有这个。”
陈江河拍了拍裤兜,里头露出半个树杈子,外头用牛皮筋缠了好几圈。
一般来说,抓呱呱鸡用抄网是最实用的,可惜陈江河临时起意压根就没准备。不过弹弓子也成,不过比较考验准头。
“弹弓子?”
陈妮儿眼睛一亮,但随即就狐疑道:“二爸,弹弓子能行吗?”
两人收拾好东西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白天陈江河上工的田地,等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陈江河却知道这时候是抓呱呱鸡最好的时候。
天黑无人,呱呱鸡觅食的最佳时机。
再加上生产队刚刚收过麦子,地里头到处都是散落的麦粒,这不亚于是呱呱鸡的一场改善伙食的盛宴。
没成想,两人刚到了地方。
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引起了陈江河的注意。
“二爸,二爸!”
小孩子眼尖,陈妮儿也看到了不远处麦秆垒成的草垛旁有几个小小的身影儿出现在那,他惊喜的瞪大眼睛拼命的去拉陈江河的胳膊。
没成想运气这么好!
陈江河一笑,随即撸起了袖子。
瞧我的。
陈江河扯了大外甥一把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即悄咪咪的朝前靠了两步,然后手里的弹弓皮筋绷的笔直,嗖——,石子儿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直奔呱呱鸡而去。
扑啦啦——
被石子准确击中的呱呱鸡超前飞快的扑腾了几下,随即就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打着了,打着了,二爸,你打着了。”
等到确定了呱呱鸡一动不动,身旁早就急不可耐的小丫头蹭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反手就将呱呱鸡给提了起来。
手里的呱呱鸡个头很大,很肥,就跟家里养的鸡也差不多大小了。
“二爸,这鸡可肥了。”
一想到晚上能吃上呱呱鸡的肉,陈妮儿不争气的小口水就要落下来。
陈江河见状也是一笑,心道还好没他妈掉链子。
这要是在陈妮儿面前丢了面儿,估么着他这个当二爸的怕是要好几天都抬不起头来。
“还行,手艺没退步。”
“走,妮儿,咱趁热打铁多抓几只,晚上咱一家吃顿好的。”
嗡声,陈妮儿兴奋的连连点头。
看着自家二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弹弓子能打呱呱鸡,二爸可真厉害,我要是能像二爸这么厉害就好了。
陈江河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大侄女的心里迎来了惊人的升华,这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田野里随处可见的呱呱鸡。
要知道,这时候的呱呱鸡是最肥美的时候。
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变冷,呱呱鸡也有。
不过那时候难抓不说,冬天靠着草根活命的呱呱鸡肉质发紧,远远比不上现在的美味。
叔侄俩飞快的在田野中穿梭,配合默契。
小孩子眼尖,陈江河的弹弓子准头足,配合之下不到俩小时就抓了六七只呱呱鸡,这收获就算是陈江河也没想到。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从家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蛇皮袋子刚好装呱呱鸡。本来陈妮儿非要背着,可六七只呱呱鸡分量可不轻。
陈江河没法子,只能单独拿出来一只绑住鸡脚让陈妮儿拎着,反正自己的弹弓子用的狠,基本都是一击毙命。
偶尔还喘气儿的也被他掐断了脖子,倒是没啥危险性。
看着天色擦了黑,陈江河这才带着陈妮儿回家,本来后者还不同意,可一听到陈江河说下次带她去抓鱼,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走。
等到了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你俩上哪野去了?”
刚进门,嫂子刘慧娟就走了出来,眼瞧着陈江河和自家闺女肩并肩的朝着院子里走,刘慧娟还满脸狐疑。
心道自家闺女啥时候跟他二爸关系这么好了?
可这念头刚转过一圈,刘慧娟顿时被陈江河手里头提着的呱呱鸡给吸引了。
“哪来的?”
关中的天儿是狗屎。
节气刚到大暑日子还没入伏这日头就毒辣的像是酸了的狗脸,热的就像是刚上了气的笼屉子。李江河吐着哈哈,将衬衫领子解开了一点敞开了衣怀。没办法,时下流行的的确良价格经济实惠,但就是不透气的这点不好。
穿久了贴在身上黏腻腻的,不多时就能捂出一层绵密的稀罕来。
“江河,别愣着,热傻了吧,赶紧喝口水凉快凉快。”
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陈江河一扭头就瞧见一个戴草帽的生产队女社员捧着水舀子俏生生的朝自己招手。空气中弥漫着的热气儿将她的脸蛋儿腾的红彤彤的。
见状,陈江河哈哈一笑,也不客套,伸手接过水舀子仰头就灌到了底儿。冰冰凉的井水流淌进肠胃里,陈江河顿觉通体舒畅,认不出打了个冷颤。
“爽,多谢春红妹子了,你送的水都比别人甜。”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春红妹子你来给我送水,真不怕你们家那口子拎着菜刀来砍我?我可是听说嘎子哥醋劲儿大,见天儿的飘着酸味。”
陈江河忍不住口花花一句,李春红的粉面一红,本来就红彤彤的小脸蛋更好似抹了一层胭脂一样娇艳欲滴。
“他敢!”
李春红叉着腰,瞪着眼,两条葱白一般的胳膊叉在了腰间,一副泼辣的架势。周遭还有不少生产顿的队员,顿时笑嘻嘻的起哄,还有吹口哨的。
“春红姐,俺也想喝你送的水,放心,俺绝不给嘎子哥说。”
起哄声不绝于耳,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中能拿来消遣的事儿不多。
李春红是远近闻名的村花,虽说马上就要插在了张嘎子这一坨牛粪上头,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然有的是人愿意调戏一番图个乐呵。
不过关中的娘们历来泼辣。
生产队员们口哨吹的响亮,可落在李春红的耳朵里却是杏眼一瞪,忍不住挨个瞪了回去。“咋的,给陈江河送水俺愿意,你们要是想喝回家找你妈去。”
“你们要是会开拖拉机,那俺以后也给你们送水。”
闻声,又是一通哄堂大笑,被怼的落了脸面的生产队员们也不恼,嬉皮笑脸几句就算过去了。人李春红说的不错,从城里回来的陈江河那是高中文化的知识分子,又会开手扶拖拉机。
虽说头两天干出了混账事儿,但却着实是个人人稀罕的香饽饽,这比不了。
见状,陈江河呵呵一笑,并不觉得高人一等。
如果他记得不错,生产队这种特性环境下催生的集体劳动模式,怕是在明年就要宣布解体了。国家改开在即,随时都要登上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他这会开拖拉机的手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无人问津了。
也是,谁能想到,头两年还分外吃香的教师,大车司机这种有前途的职业用不了两年光景就得日暮西山。
反倒是现在人人喊打的个体户,成了人人稀罕的香饽饽。
79年啊.......
陈江河望着天边的云彩发了会呆,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心心念念的79年。分明上辈子生活美满,四代同堂,无病无灾活到了七十大几的陈江湖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换个灯泡而已。
没成想老了就是老了,一头从凳子上歪倒下来磕在了椅背上,走的没啥痛苦。
可谁曾想,再睁眼的时候就回到了现在。
不过也没啥,就当看在年轻的份上,陈江河拍了拍自己肚皮上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呲着牙花子嘴角都咧到耳后根。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刚从城里回乡的第二年,因为高中文凭的缘故跟了生产队的一个老师傅学了手摇拖拉机。
这玩意说实话,没啥太大的技术含量,真要较真的讲就算是个孩子鼓捣两天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当下,开拖拉机可算是技术工种。
就连他陈江河一个工时挣的工分都要比寻常的普通生产队员要多两分,这就不少了。79年一个壮劳力一天能上十个工,一个工分是一毛钱。一天下来,陈江河靠着开拖拉机就能比寻常人多挣两毛钱。
这就不少了。
不过陈江河同样明白,这种好日子到了明年就要彻底歇菜。索性,陈江河也并不打算把拖拉机开一辈子。
因为他很清楚,就是这两个月,靠着养殖和投稿攒够了万元身家的某生产队员就要登上头版头条,第一个万元户的刺激极大的激发了广大人民群众下海的热情。上辈子陈江河也是因为这一茬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下海。
虽然最终碰了个满头包,但总算完成了原始积累,才有了后来顺风顺水的人生。
不过重来一趟,陈江河没打算把原来的老路再走一遍,至于要干点啥,他一时半会的还真没想好。
“江河,走了啊......”
不少生产队员跟陈江河打招呼下班,陈江河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有些他印象深刻,而有些早已经被遗忘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他开着拖拉机进了村集体的大院,等到签字交了工,生产大队的会计记录了他今天的十二个工分这才慢悠悠的往家走。
老陈家在村北头,是一个搭了十几年的老窑洞。
陈江河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其实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头两年知青下乡的时候来支援大西北的。大哥叫陈广进,知青后就留在了关中的地界儿,和同村的一个女子结了婚,如今育有两个孩子。
等到陈江河回到窑洞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门口的篱笆外,正有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的跳田字格,这也是缺少娱乐的农村孩子唯一能玩的几个游戏之一。
见到两个孩子,陈江河明显愣了一下。
大点的是个女子,差不多七八岁,而小点的则是个小子,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模样。两人跳的津津有味,一抬头见到陈江河望着他们,女孩儿顿时咧开了嘴。
“二爸,你咋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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