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跟我混。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他一口骨头啃。但他变成了狗后,就不爱说话。好在因为多年交手以及多年配合的默契,我能轻松读懂他的情绪。比如此时,他呲着牙,是要……「啊……」猝不及防被咬一口,我一下蹦了三尺高。而罪魁祸首,趴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没来得及生气。这番模样太熟悉了,像丝线牵引着,胸口的伤口随之隐隐作痛。我想起。以前我打不过江予清。只能背地里偷袭。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我难以悄无声息地接近。每次失败,他就是这种眼神。像看不入流的小妖。后来我努力修炼,终于成功重伤他,不过他也怒不可遏,用匕首反击刺进我的心口。你来我往,我倒不恨他。只是提醒了我,只要他还是邪尊左护法,我们就永远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半夜,我扒拉开四仰八叉躺我身上的江予清,便脚底抹油偷偷溜走。我知道他显露真身是为了找到我,押我回去。但是过了这么多天,我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只要不再用狐族秘术,没人能寻得我的方位。心虽出云鹤,身尚触笼鹰。等我离开妖界,就终于可以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真真正正地做付云鹤。嗯……先去看大海,还是闯大漠?我有选择困难症,所以现实替我做了决定。先去见阎罗。胸口一窒,血液倒行,阵阵钝痛传来。我这才知道。邪尊给我下了毒。难怪他后面没再让江予清来抓我,反正我无足轻重,死了就死了。真是讽刺。忠了这么多年的主上,冷血得让人心骇。江予清他知道此事吗?应该不知道吧,他一向讨厌这些个龌龊手段。大抵是烧糊涂了,这一刻我甚至在想江予清好像也没那么坏。
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昏迷了几天,我总算控制住了体内毒素。可即便保住了一条命,也废了大半妖力。修行千年,归来仍是弱鸡,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我天赋不如江予清,他修炼一个时辰,我得多三倍。在邪宫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敢懈怠,就为了挺过每月的死斗,多苟活几日。仔细想想……其实我和他也并非一开始就争锋相对。刚到邪宫的时候,我还没化形,捱不住周遭霸道肆虐的邪气。是江予清将我带在身边,让我能平心静气,安心修炼。当时的我也分辨不清,是江予清压制了邪气,还是他的气息抚平了我的不安。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亲近。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我捂住胸口稍稍用力,上涌的痛楚顿时让我清醒。江予清,我为你心动,你让我心痛。此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