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绾妤紧跟在祝纡紫与萧景渊身后,目光掠过萧景澈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为何这世间有情人总是不能终成眷属呢?她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有情人?
萧景渊轻轻扶着祝纡紫坐下,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腻,随后,他大手一挥,声音浑厚有力:“诸位免礼。”
“谢陛下。”众人齐声回应,声音中带着敬畏与臣服。
萧景澈的目光,宛如被无形之线牵引,紧紧缠绕在祝纡紫身上,周遭的喧嚣似乎都为之静默。
他身旁的沈容昔轻启朱唇,“王爷,您这般凝视着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不利,非但不能护她周全,反会为她招来无端风雨。”
闻言,萧景澈缓缓收回视线,转而望向沈容昔。
他心中并无半分对沈容昔的厌恶,反而对她存有一份莫名的感激,深知她与纡紫乃闺中密友,感情深厚。
这桩由皇权与利益编织的婚姻,将他们三人皆推入了无奈的深渊,成为了权谋之下无辜的牺牲品。
沈容昔轻轻扭转过头,目光直视萧景澈,“王爷若真心希望皇后娘娘余生安稳,适才之举,往后还望三思而后行。”
沈容昔的话语,字字珠玑,无懈可击,宛如春日里细雨绵绵,润物无声,却直击人心。
但对于萧景澈而言,这番道理虽明,心却难从。他做不到对祝纡紫视而不见,他对祝纡紫的情,犹如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本王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萧景澈犹豫道,“只是……”
“只是王爷情深难抑,但即便是做不到,也要做到。”沈容昔打断了他的话,“唯有如此,方能保得皇后娘娘周全,王爷亦能如此。情之一字,本是世间最温柔也最锋利的刃,用之不慎,害人害己。”
“好一个用之不慎,害人害己。”
“王爷心里很清楚,您与皇后娘娘已再无可能,为何要追忆从前呢?过往一切,早已烟消云散,只有王爷还停留在此,何必呢?”沈容昔的每个字,都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里。
萧景澈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是啊!唯有本王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不肯接受现实。”
“王爷能想清楚便好,人生之路漫长,这日子总要一步一步地过下去。”
“对!你说的没错。”萧景澈仿佛被这句话触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沈容昔轻轻一扬,“本王敬你。”言罢,一饮而尽,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几分释然。
沈容昔亦是不甘落后,她轻抬玉手,酒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臣女敬王爷。”
这一幕,恰被高坐于玉阶之上的萧景渊与祝纡紫尽收眼底。
萧景渊的目光深邃,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轻轻扫过祝纡紫。祝纡紫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而一旁的黎绾妤,目光紧紧锁定在萧景澈与沈容昔身上,眼中满是急切与好奇,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小声嘀咕着:“他们刚刚说了些什么?”
随着宴席过半,气氛逐渐变得松散。祝纡紫找了个由头,起身向萧景渊请辞:“陛下,臣妾偶感不适,想去更衣稍作休息。”
萧景渊微微颔首,神色平和,“好,你且去吧,注意身子。”
“臣妾告退。”祝纡紫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她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孤单。
就在祝纡紫离开不久,萧景澈也悄无声息地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