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登记那天,是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来的。
程慕宁挽着贺苏言的手,亲昵的贴在他的身上。
沈星辰走在贺苏言的另一侧,还谈论着刚才一起看的电影情节。
见到我,母子俩都微微一愣。
那种微妙的迟疑不过是一瞬,便重新回归了和谐
我穿着定制的手工西服,腕上还戴着最新款的劳力士。
是跟平时素面朝天,穿着家居服为他们做牛做马的样子是不太一样。
我神态淡然,只是微微一昂下巴,示意他们进去。
沈星辰就抬起了手,护住程慕宁。
“别伤害妈妈,她只是追求真爱,没做错任何事。”
他话里浓浓的敌意,仿佛错的人是我。
相比那不可名状的愤懑,贺苏言倒显得从容不迫。
他款款开口:
“其实,我应该跟你道个歉的,我跟宁宁的事,说起来,还在你们结婚之前……”
“旧情复燃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的。”
我不是没听出来他的挑衅。
这个事情,我多多少少在她与朋友聚会时听到过……
她常常宴请朋友来家里开派对,每一次,为了让她的朋友尽兴而归,我都要做一桌子好菜。
忙前忙后,忙到自己的饭都忘了吃。
我就这样从一个不食烟火的京圈大少爷,变成一个熟读菜谱1000道的家庭煮夫。
可她很少提及我的辛劳,只觉得这些都是作为丈夫该做的。
反倒是提到他时,她那怅然若失的神态,红酒一杯接一杯,谁劝都不听……
那是她作为一个教授少有的放纵,只一个劲儿的诉说着不甘和遗憾。
年少的初恋,终是心头的朱砂痣,怎么都难以放下。
我原是不在意这些的,毕竟谁都有过去。
再加上,酒醒后,她又会变回那个一板一眼的学者样子。
准时上下班,不与陌生男子过多接触,就算出差也及时报备。
连他的学生也说。
“程老师真的太爱自己的丈夫了,一下课就回家,简直是婚姻的典范!”
我们的感情虽说不上是轰轰烈烈,也相敬如宾恩爱了数年。
只是贺苏言现在提这个“先来后到”,倒像是我横插在他们中间,破坏他们的感情了……
看着沈星辰,才8岁就老气横秋的小脸,不用想,也知道他误会了。
我不想解释,只是笑着跟他说:
“不用谢,听说你们连地下堡垒都建了?那我祝你们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明明我的祝福合宜又浪漫,不知怎的,程慕宁却有些烦躁,粗声说:
“你在诅咒我们吗?”
“如果你现在跪下来道歉的话,或许我还能看在夫妻一场给你建个狗窝住住……”
“省得行星撞过来的时候,你躲都躲不掉……”
我笑了,我该谢谢他的大恩大德吗?
我不知道,七年后到底会不会世界末日。
我只知道,程慕宁,你我之间,是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