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崔令窈崔令仪的其他类型小说《灵魂互换,我在朝堂替他厮杀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君山一点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渊跟在圣上身边多年,立刻便明白了裴玠的打算。“是,属下明白。”而在裴玠见过离渊安稳睡下时,紫宸殿内的崔令窈,却正面临着属于她的挑战。“受伤?崔家就是如此照顾崔将军的血脉?”听到自己的身体受伤,崔令窈心下一惊,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只是长眉微蹙,瞧着一副为忠臣遗孤未能得到妥善照顾而有些动了薄怒的模样。发生在靖远侯府的事,或许对于皇都其他人算是秘密,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圣上而言,这世上多半秘密外所包裹的那层纸,都薄如蝉翼。更何况,还有离渊在其中运作,更是让喜禄的查探格外顺利。“听闻成阳伯老夫人已经处置了一应人等,如今崔小姐正在靖远侯府上养伤,待伯府处理好一切后再返家。成阳伯回府后也是大发雷霆,将成阳伯夫人身旁一应伺候人手裁撤了大半。...
《灵魂互换,我在朝堂替他厮杀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离渊跟在圣上身边多年,立刻便明白了裴玠的打算。
“是,属下明白。”
而在裴玠见过离渊安稳睡下时,紫宸殿内的崔令窈,却正面临着属于她的挑战。
“受伤?崔家就是如此照顾崔将军的血脉?”
听到自己的身体受伤,崔令窈心下一惊,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只是长眉微蹙,瞧着一副为忠臣遗孤未能得到妥善照顾而有些动了薄怒的模样。
发生在靖远侯府的事,或许对于皇都其他人算是秘密,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圣上而言,这世上多半秘密外所包裹的那层纸,都薄如蝉翼。
更何况,还有离渊在其中运作,更是让喜禄的查探格外顺利。
“听闻成阳伯老夫人已经处置了一应人等,如今崔小姐正在靖远侯府上养伤,待伯府处理好一切后再返家。成阳伯回府后也是大发雷霆,将成阳伯夫人身旁一应伺候人手裁撤了大半。想来成阳伯虽然因着公务繁忙府中事务略有疏忽,但对崔小姐的关怀之意做不得假。”
喜禄倒是为崔珺说了几句话。
不过,崔令窈倒并不意外。
喜禄是太后的人。
而崔珺如今正投靠了太后的兄长,权倾朝野的奉国公。
只是,崔令窈心中也有疑惑。
若说得力,那明显是张氏的兄长更得奉国公重用,剫州布政使的职位虽然和户部侍郎品阶相距不大,但一个可是真真正正的封疆大吏,实权在握,一个却要受辖于顶上的尚书。
如今,喜禄直接将一切推到了张氏头上,却是回护了崔珺。
这明显有些不对劲。
崔令窈将这点异常记在了心间。
“崔将军为国捐躯,若是这唯一留下的子嗣再闹出事端,惹得神都内外非议,怕是在外征战的将士也难免心寒。”
崔令窈收敛了所有心思,似笑非笑看向了喜禄。
“你说呢?喜禄。”
刚刚她已经从长玖口中得知了不少紫宸殿的事,自然也知晓了这个贴身内侍的姓名。
突然被圣上这般看着,喜禄只觉背上顿时汗毛竖起,细密的汗珠开始钻出。
“陛下思虑甚是。”
喜禄更恭谦地将腰弯下,几乎将自己折了个对折。
“下去吧,传长玖进来伺候便是。”
“是。”
喜禄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而长玖刚踏入内殿走到崔令窈榻前,便听到一声低语。
“喜禄在怀疑我。”
长玖面上没有惊慌之色,只恭敬躬垂着腰,低声道。
“陛下觉得,他在怀疑什么?”
为了让崔令窈尽快适应自己如今的身份,长玖便直接私下也用陛下来称呼。
“不是怀疑我的身份,而是怀疑,我是否在计划着些什么。不!准确说不是我,而是陛下!”
崔令窈轻笑一声看向长玖。
“陛下在昏倒前,你们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正在推进中是吗?而这个计划,喜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下,长玖终于抬起身直视向崔令窈。
勾起唇角,崔令窈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猜对了。
“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如表面这般和睦,或许,和信王的关系也根本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兄友弟恭。最贴身的内侍总管都算不得完全的自己人,在圣上昏迷后,竟是将圣上所有言行一字不落全都告知太后,浑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太后想要完全掌控陛下的一切。而陛下,不想被掌控。或者说,他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
两家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有些提醒一次便够了,说多了反倒显得有些过了。
崔令窈也知道,便是心有怀疑,但怀疑终究是怀疑。
她若想探知当年的真相,少不得还是要回到成阳伯府。
况且,那是爹爹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得来的伯爵府,本就是她的家!
“叔父这话倒让令窈惶恐了,叔父往日里专注于朝堂之事,为国为君为民,都是大事要事。府中再如何,不过是小事罢了,哪里值得让叔父今日特意跑这一趟。况且,那日祖母也已经将事情都说开了,叔母不过是一时心急出了错,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和和乐乐才是。”
漂亮话而已,谁不会说。
谢夫人虽然仍有不放心,但她于名义上来说终究是外人,只能拉着崔令窈的手,依依不舍道。
“窈儿,日后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遣人来给我传信儿。之前我们远在边塞,山高路远不方便,如今就在神都,几步路的距离,可别再委屈了自己。”
这话,明显是说给崔家人听的。
谢夫人也不愿再维护她初来神都之时还勉力维持着的端淑形象。
她知道这话不好听,但她就是要说,好让崔家人也有些顾忌。
令窈这孩子若真在伯爵府出了事,他们谢家绝不会坐视不理。
心有忌惮,日后行事也谨慎些。
至于谢翟安……
他则是和崔令窈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在场这一堆人中,他最是了解崔令窈真实性子的人。
他倒不觉得有欺骗之感。
之前的许多年里,他们不在皇都,一个小姑娘家为了在深宅大院中保全自身,自然是要多生几颗玲珑心。
况且,如今令窈和陛下不知在何时有了牵扯。
这是机遇,可也让人心惊。
陛下要做的事,可是一步踏错便要粉身碎骨的。
在谢家夫妇担忧的眼神中,崔令窈踏上了返回成阳伯府的轿子。
而此时,成阳伯府内,崔令仪眼神平静地望着手中的玉瓶。
一旁的丫鬟灵芝则是瑟瑟发抖。
“小姐,您真要这么做吗?”
“害怕了?”
崔令仪走到净手的海棠纹样面盆前,打开玉瓶,将里头的粉末尽数倒在了里头。
而后,她缓缓解开了自己手上缠绕的药纱,露出了通红肿胀的十指。
“小姐,这东西可是会损伤肌肤的,您……”
见崔令仪要将手伸入盆中,灵芝还是没忍住出言提醒。
可崔令仪的动作并未有半分停滞。
她直直将手按入水中,瞬间涌上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不稳。
若不是灵芝立马扶住了她,怕是她会因为这股剧痛直接跌坐在地上。
“小姐!”
看着自家小姐痛成这副模样,灵芝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您的手本身就受了伤,如今再浸了这药,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您不是日日期盼着花朝宴吗?若是花朝宴前您的手好不了,您苦练的琴艺岂不是白费了。”
她着实想不通,小姐为什么宁肯拼着伤害自己,也要去加害大小姐。
大小姐无父无母,在府上根本对小姐构不成什么威胁,平日里拌拌嘴也就罢了,怎么还要用上这等手段了?
那日夫人回了府便直接被禁足了,连小姐都不允许入内探视。
夫人的院外被老夫人派来的两个嬷嬷把守着,小姐求见无果后,便又转身去了老夫人的院内。
果然……
崔令窈已经明白了圣上对自己的定位。
她之前以为圣上是选中了那位上官小姐为皇后,但落水一事武太医的诊断,等于彻底断了上官小姐嫁入皇室的可能。
便是太后再和陛下不和,她也不可能为陛下择选一位无法生育子嗣的皇后。
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点儿风声,她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这等于递给圣上一招制衡她的招数。
虽不知上官小姐和陛下做了何等交易,但很明显,上官小姐靠着这桩交易拿到了自己婚事的自主权。
所以,陛下需要一个新的吸引太后和信王的“靶子”。
而自己,便是这个最好的选择。
功臣遗孤,和族中不睦,并无族人可以依靠,看起来是最不适合成为宫妃的选择。
但偏偏,圣上为自己赐下了县主的封号。
这无疑会引起许多人的揣测。
他们可不觉得这是靖远侯求来的。
毕竟,爹爹战死沙场已经是近十年前的事了,皇室若要加恩抚恤,这个县主之位也早该给了。
如今给,只说明现阶段的自己有价值。
而自己又从未见过陛下,在神都内更无多少才名或是美名,之前也从未进宫参加过宫宴或是拜见过太后,更无从谈起和陛下见过面因而被陛下一见钟情的可能。
这一番推论下来,最大的可能,便是自己身上有着超越家世和美貌的价值。
“我爹爹当年的死,是否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秘密?”
崔令窈的眸子锐利起来,定定地望向离渊。
这是最大的可能。
爹爹当年的死是有隐情的。
可到底是何等隐情,自己如今尚未有眉目。
但如今陛下的态度和安排,倒给她指明了一丝方向。
而这个隐情,太后或者说信王,他们也极有可能是知道的。
“是。陛下说了,只要您好好配合,待互换这件事解决后,他会将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线索告诉您。而且,他也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帮助。”
一位帝王的帮助。
崔令窈心中微动。
片刻后,她紧紧握住了那枚木哨。
“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将差事办妥当。”
她想,互换一事,也并非全无好处。
最起码如今,自己得知了爹娘之死的真相,而且也算是得到了帝王的一个承诺。
虽然如今只是口头上的承诺。
但总算有了一些去揭开真相的可能,不是吗?
三日后,成阳伯崔珺带着长子崔翾亲自拜访靖远侯府,准备接崔令窈回伯爵府。
一个多月不见,再度面对这位叔父,崔令窈此时心绪复杂。
当年的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爹爹战死沙场,娘亲难产而亡,偌大伯爵府无人承继,他成了此事中最大的受益者。
往日里,自己只以为他不过是凉薄不愿多管自己的事。
但如今看来,或许不是凉薄。
毕竟,只有自己死了,爹爹这一脉才算是彻底断绝了。
就再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碍眼,一遍遍提醒着他,这伯爵府他是如何兄死弟及得到的。
“令窈,之前的事,是叔父疏于管辖内宅,这才委屈了你。母亲都已经将事情同我说过了,今日我也当着靖远侯的面儿同你保证,这成阳伯府永远是你的家,断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崔珺的姿态放得颇低。
他是长辈,今日却亲自来接人,而且更是当着谢翟安夫妇的面自认错处,便是谢夫人一时也无法再多说些什么了。
“张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莫不是着急糊涂了!”
乔老夫人连忙找补,可张氏却不准备借势下这个台阶。
这是最好的机会。
若是今日让崔令窈逃了过去,如今谢翟安回了神都,她多了这个帮衬,谁知道将来形势会如何?
圣上和信王的婚事都在当下,她不允许任何意外挡了令仪的前程。
“胡说八道?母亲,这些事我原本也是预备瞒下去的,毕竟是家丑,说出去影响到的不光是她崔令窈,更是整个崔家女儿的名声。为了让奉真真人不要泄露出去,今日我可是应诺了负责十方观接下来三年的道场钱银,这些银钱可都是从我私库中出的,难道我还不够尽心尽力吗?”
说着,张氏又擦拭了几下眼角,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可既然令窈已经怀疑我到了如此程度,那将事情说开也好,免得我一直要担着如此恶名,倒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我这些年来是如何苛责了她一般。靖远侯,靖远侯夫人,您二位也算不得外人,今日一些事,我也不瞒着你们。那个毙命在令窈房中的书生,据她的婢女净月交代,是和令窈一直有私情的。二人自从令窈到了庄子上后便有了往来,净月劝了几次,却始终不见成效,只能帮忙遮掩。今日二人不知在房内发生了何等争执,竟是闹出了人命。因着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了伯府的名声,也怕外人觉得是我这个叔母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出了这等事后,我已经让人围住了院落,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出,想来一些私通的证据,此时前去,也还能找到。”
张氏本来打算是抓奸拿双,到时那些证物不过是佐证罢了。
谁知崔令窈竟不在房内,那蒯盟也是丢了性命,所以为了以示公允,她只好先让人围住了院落,同时将伺候崔令窈的一应人等叩下,等着后面再来发落。
“你!”
乔老夫人被张氏这副模样气得差点一个倒仰,都是内宅走出来的人,她如何不清楚,张氏既然这么说,便是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净月,想来已经被收买了,所谓的证物也都早已准备好了。
可乔老夫人也很无奈,就算她心中再不满张氏,在外人面前,她和张氏还是一体的。
且张氏的兄长如今得力,崔家离不开这份姻亲。
只是……
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孙女儿。
乔老夫人最终也只能无奈垂下了眸子。
就算今日定死了她私通一事,这种事只在内宅,谢家也不是那等会随意在外散布的人家,自己还是能够保下令窈一条性命的。
到时候挪到庄子上住几年,等令仪嫁了人,这件事风波过去,自己再给她找个普通殷实人家,总也是能够过下去的。
但是……
“好啊,既然叔母如此信誓旦旦有证人和证物,那便传她们过来。我倒要看看,没做过的事如何就成了叔母口中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道声音划破了正厅内的僵局。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崔令窈”披着大氅,面色苍白站在门外。
谢婧容正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
“令窈,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说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吗?”
谢夫人忙迎上去抓住崔令窈的手,觉得小手冰凉更是立刻皱眉看向外头跟着的婢女。
“怎么也不给小姐拿个手炉,如今虽到春日里,可还是寒得很。做事如此不当心,真当我好脾气了是吗?”
谢夫人的如此细致关怀,竟是让身后正经的崔家人都显得有些多余和尴尬了。
“谢伯母,我没事,不过几步路而已,婧容姐姐还拿来了她的狐氅给我,将我护得密不透风,半点儿都没冷着的。”
谢过了关心,裴玠转头望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乔老夫人以及气势颇足的张氏。
他还真没想到,成阳伯府内竟是有这样一出好戏。
崔珺日日标榜着自己对于兄长留下的遗孤是有多么尽心尽力,靠着这个在神都内赚了不少名声,不想私下自己的妻室却是将如此狠辣不入流的台面都用到了亲侄女的手上。
别说什么崔珺不知。
身为一家之主,若他真的看重崔令窈,张氏绝不会有胆子敢私下这般做。
不过是摸透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敢下手的。
“叔母,你既说净月将所谓私通一事全都交代了,那我倒是有桩疑惑了。一个背主甚至想要加害主子的叛奴,怎么她在叔母面前竟是这么老实了呢?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叔母既然如今还未亲眼见过,怎就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好似笃定就一定会有一般。是叔母就如此轻信净月的话,还是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对策,确定那所谓的证物一定会出现?”
身在宫廷,裴玠从小到大所见的宫斗手段不计其数,张氏的心思,并不难猜。
听到这话,张氏心中一个咯噔。
这小蹄子什么意思?
怎么听着,她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净月可是当时母亲安排给你的,我可是半点儿没沾手。至于证物,那更简单不过。净月一被审问便交代了,你和那蒯盟日日书信往来,全是靠着她传递,甚至那书信都是她给你收起来的,她交代了,我自然是知晓。她是最得你信任的婢女,跟着你快十年了,她都那般说了,你居然还敢怪旁人信了?”
净月是当年乔老夫人从身边拨给崔令窈的,明面上的确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为了策反这个“忠仆”,张氏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更何况,如今净月全家老小的生死都捏在她手上,不怕她乱说。
“谢伯父,谢伯母。您二位同我父母相熟,自然也算是长辈。今日叔母平白给我扣上一桩私通的罪名,我若认下,便是污了父亲的清名,更是对不起娘亲曾经的教导。既然如今我同叔母各执一词,那便不若请谢伯父和谢伯母从中裁决,那所谓的证人和证物,便请来此处,我愿一一同其对峙。只是,刚刚是叔母说的,如今,身为晚辈,我也有些要说的。”
裴玠刚刚在正厅外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对话,足以让他对崔令窈的处境有了更清楚的了解,也稍稍弥补了他并无这具身体记忆的劣势。
所以此时,他有个大胆的猜测。
“还请谢伯父请一位专于毒物之道的医师来为我诊脉。或许,我这病,并不是简单的病呢。”
裴玠抬眸望向眸子猛然震颤的张氏,娇弱一笑。
“叔母,您说是吗?”
大昱明光二年。
神都。
十方观。
三月正是春意盎然之时,十方观作为神都内颇具盛名的道观,前头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来这里的多是贵族家眷,各色或华贵或精巧的马车都停在了道观的山下,热闹不已。
只是,这份春日里的热闹,似乎和道观后这处僻静的庄子毫无关系。
“吱呀。”
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端着药碗轻巧走来,她微微侧身用肩膀顶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坐在窗侧的消瘦身影。
“小姐,您怎么起身了?”
听到声音,坐在窗畔的女子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清丽姝绝的面庞。
一袭素衣,映着窗外的杏花,粲然生光,堪称春日里的第一等绝色。
只是,女子的面色瞧着似乎略带病气,但对于美人儿来说,这份苍白非但没有使白璧微瑕,反而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如月华一般的出尘之感。
“病了这些时日,躺得身子也倦得很,想着瞧瞧新开的杏花。”
女子低声道,而后轻轻低咳了两声。
“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呢。如今虽然到了春日里,但是寒气还是颇重,小姐您得小心身子。养好了病咱们才能回府呀。”
小丫鬟将汤药放在一旁,连忙上前将自家小姐扶回到床榻上,短短几步路,那病弱美人儿已经是有些气喘了。
为自家小姐盖上被子后,小丫鬟又忙不迭将窗户关好,生怕透进来一丝寒风。
忙活完这一切,她小心翼翼端着药碗奉到了女子面前。
“小姐,这是今日的药,奴婢凉了一会儿,如今正好热而不烫,您入口正好。”
这番体贴入微,周到非常,任谁来瞧了都觉得这是难得的忠仆。
女子轻轻笑了笑。
“净月,你去取些蜜饯来吧,我觉得嘴里有些泛苦。”
被唤作净月的丫鬟点了点头,立刻出门去拿了。
而净月刚出去,床榻上的病弱美人儿便利落起身,垂眸用左手拿起一旁的汤药,走到了那紧邻杏树的窗户前。
推窗、倒药、关窗。
一气呵成,熟练异常,干脆果断,半分刚刚虚弱的模样也无。
放下药碗回到床榻上,女子轻叹了口气,左手藏于衣袖中,把玩着一支小巧的玉兰簪。
她是崔令窈,神都崔家的长房独女。
刚刚出去的那个丫鬟,是她从小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净月。
而三天前,她发现,自己唯一信任的婢女,背叛了她。
一个月前,崔令窈生了一场奇症,高热不退,人也是昏迷不醒。
崔府如今当家的是她的二叔崔珺,因着此事急得团团转。
倒不是多疼爱这个侄女儿,而是怕崔令窈的死为他的仕途添堵。
崔令窈是他大哥的独女。
而他如今的成阳伯爵位,便是从他大哥那里承继到的。
崔家大郎崔玿,那可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
可惜,将军的宿命,似乎逃不过马革裹尸。
在崔令窈三岁之时,崔玿在战场上被敌军设伏坑杀,连个完整尸身都没留下,甚至头颅还被敌军挂在城墙上示众叫嚣。
消息传回神都,当时有孕七月的崔玿夫人直接早产,母子俱亡,只留下了崔令窈这个懵懂稚女。
崔珺因着长兄的战死,得了可不降等袭爵的殊荣,也因此,他必须得照料好崔令窈这个长房独苗儿,哪怕是做给世人看的。
如今崔令窈高热不退,眼瞧着人要熬不过去了,他如何不急?
万一有人因为此事参他一本,他的工部侍郎一职岂不危险?
这时,还是崔珺的嫡女崔令仪为他出了个主意。
“爹爹,咱们家一直对十方观多有供奉,女儿听闻十方观是神都内数一数二的灵验,之前姜相的孙女儿便是得了十方观上师们的吉签,原本病得都起不来身了,如今不也大好了。娘亲和十方观的观主奉真真人私交甚笃,不如将大姐姐送入十方观后的庄子住些时日,也好得真人和上神庇护,让大姐姐早日康复。”
崔珺略一思量,觉得这倒是个主意。
而且便是真熬不过去,那也是她福薄,这十方观的福泽都庇护不了她了。
他身为叔父,该做的都已经做够了,也没什么可说嘴的了。
于是,高热昏迷的崔令窈便和贴身婢女净月一同被送到了庄子上。
当然,为了面上好看,跟着一同来的还有女医和洒扫侍奉的婆子共计十余人,浩浩荡荡住在了庄子上。
与此同时,崔家还重金请十方观的上师们做了好几场法事。
一时间满神都的人都知晓,成阳伯到底有多疼爱这个侄女儿。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崔令窈的高热是退了,人也醒了过来,看似真的得了这十方观的庇护,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可唯有崔令窈知晓,不是的。
这一个月来,她日日都被梦魇缠身。
是的,梦魇。
起初,崔令窈只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梦中,一切和现在发生的都一样。
她也被送到了庄子上,也是渐渐养好了身子,等着崔家接她回府。
可就在她回府的前一日,她被自己的二叔母,也是崔家如今的当家夫人张氏,带着奉真真人目睹到了她与人私通的场景。
说是私通,但梦中的崔令窈什么都不记得。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一碗汤药下去,人就意识模糊了。
等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面对的是床榻上出现的陌生男子以及张氏尖锐的怒斥声。
“令窈,你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而后,崔令窈惊醒了。
梦中的一切实在太过骇人。
明明是在庄子上养病,却莫名其妙担上了私通的罪名,即便是梦,这也让崔令窈一整日的心情都不如何明快。
可更骇人的还在后面。
入夜后,她又开始做梦了。
这次的梦,居然接上了前一晚。
那个同她“私通”的人是个落榜书生,自称说是崔令窈仰慕他的才情,趁着他来十方观后的杏花林抚琴作画之时对其暗送秋波,而后更频频与其书信往来,私定终身。
崔令窈自然是反驳。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又哪里来的私通一说?
但那人说,崔令窈手上有一支玉兰簪,那是他送的定情信物,在神都内的首饰铺子还可查到他曾经买簪子的痕迹。
很快,张氏便让人在崔令窈的卧房内搜出了那支玉兰簪。
一同搜出的,还有一沓书信,全是崔令窈和那个书生的情诗。
那些书信,根本不是崔令窈所写,却有着和她一般无二的字迹。
这下,直接坐实了私通罪名。
最致命的是,那书生说自己家中已有妻女,他无法对崔令窈负责。
若是崔家执意许嫁崔令窈,他只能即刻回去休妻。
逼人休妻再娶,崔家哪里丢得起这么大的人?!
崔令窈被闻讯匆匆赶来的崔珺怒极直接一巴掌扇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她被囚禁在了庄子上。
对外只说崔家大小姐得了怪病,需得好生静养。
可崔令窈知道,她这一生,都完了。
第二天的梦,只到这里。
这次醒来的崔令窈,内心第一次颤动了。
这真的是梦吗?
实在,太过离奇也太过真实了。
而后的几天里,这梦还是每日入夜便准时前来。
并且,愈发古怪和骇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