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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从渔村赶海到纵横大洋林宇王玉芬小说结局

性感小刁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宇拎着渔笼,走在海岸线上。不得不说,此时的海岸线太漂亮了。它像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大地与海洋的边缘。沙滩呈现出一种略带粗糙的金黄,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拍打着海岸,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是大海永不停歇的呼吸。彼时的光线明亮而又澄澈,那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洒落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了一片橙红相间的瑰丽画卷,让整个码头都被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金黄之中。就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在这光线里清晰可见,它们像是一群欢快的精灵,在光影交错间肆意飞舞。光辉码头。小渔村彼时最大的码头。83年,改革的春风虽然吹到了东北,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但是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渔村,并没有形成鱼市。渔民入海打...

主角:林宇王玉芬   更新:2025-02-19 1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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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宇王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80:从渔村赶海到纵横大洋林宇王玉芬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性感小刁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宇拎着渔笼,走在海岸线上。不得不说,此时的海岸线太漂亮了。它像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大地与海洋的边缘。沙滩呈现出一种略带粗糙的金黄,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拍打着海岸,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是大海永不停歇的呼吸。彼时的光线明亮而又澄澈,那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洒落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了一片橙红相间的瑰丽画卷,让整个码头都被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金黄之中。就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在这光线里清晰可见,它们像是一群欢快的精灵,在光影交错间肆意飞舞。光辉码头。小渔村彼时最大的码头。83年,改革的春风虽然吹到了东北,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但是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渔村,并没有形成鱼市。渔民入海打...

《重回80:从渔村赶海到纵横大洋林宇王玉芬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林宇拎着渔笼,走在海岸线上。
不得不说,此时的海岸线太漂亮了。
它像一条蜿蜒的巨蟒横卧在大地与海洋的边缘。沙滩呈现出一种略带粗糙的金黄,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拍打着海岸,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是大海永不停歇的呼吸。
彼时的光线明亮而又澄澈,那柔和的光线如轻纱般洒落在海面上,将海水染成了一片橙红相间的瑰丽画卷,让整个码头都被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金黄之中。就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在这光线里清晰可见,它们像是一群欢快的精灵,在光影交错间肆意飞舞。
光辉码头。
小渔村彼时最大的码头。
83年,改革的春风虽然吹到了东北,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但是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渔村,并没有形成鱼市。渔民入海打鱼,在完成村里任务之后,多余的鱼获就会在这里直接售卖。
届时,会有跑街串巷的鱼贩,和附近的村民来到这里购买,每到日暮黄昏,这里最为热闹。
显然,现在还不到时候。
码头上,只有零星的女人,或摆弄摊位,或相互谈笑。
她们都渔村的女人,提前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占据码头一个有利位置。渔村这地方,丈夫出海捕鱼,女人摆摊卖鱼这很常见,渔村妇女能当半边天。
父亲没出事之前,母亲也背着他在这里卖过鱼。一个有利的地理位置对当日的销售情况影响太大了,比如你的摊位在码头口,鱼又好又新鲜,价格也合理,买家走到这里直接就定了,根本不会往里走。
每天来买鱼的就那么多,你多卖一点,别人就少卖一点,谁不想争抢最有利的位置?
为此,大打出手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林宇来的早,位置还有很多,倒是并不用跟谁争抢,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将渔笼放下等待着买主光顾。
“呦,这不是林宇臭小子吗?也来卖鱼了?”林宇刚蹲下,就听见了一个令人反感的声音,扭头看去,顿时皱起眉头。
是二婶。
真晦气,这么多位置,一眼没注意竟然就选到她边上。
林宇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就想离她远远的。他急忙转身,眼神在鱼市中四处搜寻,试图在人群熙攘的角落里找到一处合适的摆摊之地。
二婶正坐在自己的摊位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秤砣,眼睛却像鹰隼一样扫视着周围。突然,她瞥见林宇像见了瘟神一样躲着自己,原本就紧绷的脸瞬间拉得更长,嘴角微微下垂,形成一道深深的纹路,那眼神里仿佛能射出利箭。
“哼,这小兔崽子,看见我就躲,我是洪水猛兽还是咋的?” 二婶气呼呼地把秤砣重重地摔在秤盘上,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引得周围几个摊主纷纷侧目。她双手叉腰,霍地站起身来,丰满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那气势仿佛要把林宇生吞活剥了一般:“我问你话,你没听见?过来,让我看看,卖什么鱼!”
“蟹虎鱼!”林宇回答。
“蟹虎鱼?手指大小没人要,你可别是拿些次品来糊弄人。” 二婶满脸不屑,迈着大步就朝林宇走来。她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晃荡,腰间的赘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二婶走到他的水桶前,弯下腰,粗糙的手打开笼盖,本想着挑出些毛病来好好奚落林宇一番,可当她的目光扫过这些蟹虎鱼时,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这些蟹虎鱼条条都在半斤以上,其中甚至还有几条体型硕大、足有两斤重的大家伙。那肥硕的身躯在渔笼里扑腾着,透着一股鲜活劲儿。
这可是好东西,码头上可不多见。
二婶直起腰来,脸上的表情快速地变幻着,先是惊讶,而后眼里就开始闪烁起贪婪的光。她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林宇啊,你看你这孩子,二婶也不是外人。你这鱼虽说看着还行,但你初来乍到的不懂行情,也不一定能卖出去。二婶心善,就帮你个忙,我出一毛一斤,全要了,你早点回家吧!”
说话的功夫,二婶就伸去夺林宇手中的渔笼。可林宇早就预料到了,丝毫不撒手,“二婶,你这不是明抢吗?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是撒手吧,我不卖给你。”
二婶家还占着他家地呢,就算是价格划算,也不卖给她。
二婶脸色立马就变了,那原本勉强挤出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怒容。她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你以为你这鱼能卖得出去?没有我在这码头镇着,谁会买你的鱼?你个小崽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两毛,一分都不能再多了。”
林宇撇了她一眼,一把夺过渔笼,“不卖,贵贱不卖。”
说着,拿着渔笼,躲到了一旁。
二婶气得浑身发抖,她还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那模样仿佛林宇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好,你给我等着,有你求我的那天。”
林宇懒得搭理她。
以原主记忆对二婶的了解,她给出一毛的价格,这蟹虎鱼卖给摊位就能卖三毛一斤,如果卖给鱼贩就能卖五毛钱一斤,而如果零售卖给附近的村民,价格肯定更高。
林宇也想好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一点点售卖,卖给摊位价格太低,卖给小鱼贩最合适,就算卖不上五毛,四毛卖出去也行。
毕竟,妹妹还在家等着吃药治病呢。
码头被一层柔和的金红色光辉所笼罩,天空像是被哪位画家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绚烂的晚霞肆意地在天边蔓延开来,那色彩由火红逐渐过渡到橙黄,再到淡淡的粉色,与远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金色反光相互交融。
临近黄昏,簌簌人影由远而近,鱼贩们也提前赶来,等待着即将归来的渔船。
迎面看到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发黑的男人推着二八大杠走过来,林宇来了精神。他将里面最大的最肥的一条蟹虎鱼掏了出来,举过头顶:“新鲜的蟹虎鱼,刚从海里钓上来的,买一些吧!”
林宇的蟹虎鱼的确够好,此时的码头上还没有渔船回来,他的吆喝声一响,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推着二八大杠的男人,眼睛一亮,直接停在林宇面前。
问道:“小孩,怎么卖?”
“六毛,看你面善,你要是都要,我给你便宜一毛。你看,这么大这么肥的蟹虎鱼可不多见,就算在这儿散卖也得七八毛钱一斤。您走街串巷卖,肯定比这还贵,二十多斤你都带回去,转手就能赚一番。”
那身材瘦削、面容发黑的男人微微弯下腰,眼睛紧紧盯着林宇手中肥硕的蟹虎鱼,眼神里透着一丝精明与兴致。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这笔买卖的利弊。
林宇则满脸期待地望着他,手中的蟹虎鱼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显鲜活,鱼鳞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周围的人群也渐渐围拢过来,好奇的目光在林宇和男人之间游移。
男人先是翻看了一下林宇的渔笼,而后直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二八大杠,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小孩,你这嘴皮子挺溜啊。五毛一斤,我全要了!”
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称重算账付钱。
见状,二婶本想上前拆台,转念一想,却又作罢。
常年奔走在在码头,心里的帐滚瓜烂熟,林宇的蟹虎鱼又大又好,五毛钱绝对不贵,拿回去随便卖都能卖七八毛,甚至一块钱也不是不可能,利润巨大。
这点对方不会想不明白,她要是上去拆台,还会被码头上的人耻笑,“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溜?还有那蟹虎鱼从哪弄的。”
她心里一阵琢磨着,心里眼红。
83年的鲅鱼圈,虽然已经实渔业生产责任制,但还是要完成任务的,只有完成任务后剩余的鱼获,才可以自行售卖。
由于技术落后,受到生产和环境的影响,能打到的鱼获实在有限,能不能完成任务还两说,所以,可供售卖的鱼获并不多。
林宇的蟹虎鱼就这样卖出去了。
一共22斤,卖了11元。
这个年代,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妹妹的医药费够了,他抓起渔笼飞快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他必须在天黑之前买药回家。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得岸边晾晒的渔网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丽夺目的火海,肆意地在天空中蔓延开来,将整个海面都映照得一片金红。
少年奔跑的身影也被拉的老长......

林宇感到一阵眩晕。
他的视线模糊,然后逐渐清晰。
天空湛蓝湛蓝的,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反射着太阳的毒辣,照的林宇脸上生疼。
“咳~!”
突然腹部一阵抽搐,一口海水夹杂着苦涩的咸吐了出来,整个身体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他剧烈的喘息着并不断的往出咳水,捂住胸口确认了自己还活着。
此时,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麻衣,黑色的裤腿卷到了膝盖浸泡在海水中,浪花拍打下,一双脚丫都泡得发白发皱,脑袋似乎撞到了礁石有些发疼。??
这衣服......
这手......
啊~,痛!
痛痛!
在林宇突然发现了身体和衣着异样得时候,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刺痛从大脑中传来,仿佛被人用尖锐的物品刺入太阳穴狠狠地搅拌着。
与此同时,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疯狂涌现。
良久,刺痛退去,林宇放缓了神经,将信将疑的环顾四周,喘着粗气。浪海层层叠叠的拍打着礁石,海风携带着咸腥拂面撩发,显得格外澄澈宁静。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这里是1983年东北鲅鱼圈,一个生产落后的小渔村。
他本是一个资深海钓爱好者,生前获奖无数,就在睁开眼前,他还在参加着世界海钓大赛,钓到了一条上百斤的金枪鱼,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发生意外被拖入海中。
再次醒来,竟然重生到了和自己同名的渔村少年身上。
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原来重生真的存在?
原主16岁,是个苦命的孩子。
父亲早年出海,死于一场台风之中,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一个妹妹,那时候日子苦,母亲一个人支撑不起一个家,就带着他和妹妹改了嫁,希望家里有个男人,生活也好有个支柱。
但是,现实不尽人意。
继父是个酒蒙子,游手好闲,家里的活儿基本都是母亲在做,日子过的更苦了。
最重要的,他对林宇兄妹更是一百个看不上,开始还只是言语辱骂,后来母亲和继父又有了个弟弟,生活更加困苦,继父的脾气就更大了,酒一喝大就拿鞭子抽他们。
不堪忍受的原主几次离家出走。
怕儿女被打死,母亲终于在半年前下定决心和继父离了婚,回到原来已经不能遮风挡雨的破房子里,每天靠织补渔网赚点微薄收入,养活兄妹两个。
每次看到母亲织补渔网,双手被勒的血淋淋的,原主就一阵心疼,更是决心扛起家庭的重担,养活母亲和妹妹。
面朝大海,弄点吃的不在话下,可是要撑得起一个家,那就有些难了。
原本父亲留下过两块薄田。
在渔村,这可是稀缺资源,虽然产出微薄,却也是全家指望。可奶奶却在母亲改嫁前夕,翻脸无情,扯着尖厉的嗓子,说绝对不能让母亲一个“外姓人”带走,全然不顾母亲带着两个孩子的艰辛和孤苦无依,强行划给了二叔一家。
起初,母亲也没想把地要回来,可日子太苦了。离婚回来,想着好歹把那两块地要回来,种点儿粮食,也不至于让孩子挨饿,母亲一咬牙,前天找到了奶奶。
可奶奶一看到她,脸瞬间拉得老长,像一尊恶煞,嘴里骂着“丧门星不要脸”,抬手就推搡母亲,那布满老茧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揪住母亲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
任凭母亲如何哭泣请求,她都不肯把地还回来。
许是被吓到了,看到这一幕的妹妹从二叔家回来,就开始高烧不退,眼瞅就要病死了,母亲急的以泪洗面,到处敲门给人下跪,可也仅仅讨了三毛钱而已。
为了给妹妹赚钱治病,原主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出海捕鱼,给妹妹挣钱买药。
他驾着以前父亲留下来的一条小破船,修都没修就偷偷出了海,结果可想而知。
“哎,麻绳专挑细处断。”
林宇感叹了一声。
对于原主,他心生怜悯。
现在占据了人家的身体,他就要以人家的身份活下去,妹妹的医药费,就由他来搞定好了!
也算是对原主的些许补偿。
“看来得快些了,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挺过今晚。”
林宇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瘦弱的身体,浑身单薄,伸手在唯一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老旧的鱼钩,可惜没有鱼线,他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这鱼钩是原主准备,本想着在海上如果切线了用来更换,没想到出了事儿,这么大的浪将人都卷回来了,鱼钩竟然没丢。
走了一段距离,林宇来到黑石礁。
黑石礁蜿蜒曲折,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个被岁月与骇浪合力雕琢的坑洼,它宛如大地敞露的的一口天然石碗,碗壁上满是海水侵蚀过的痕迹,黑黝黝的礁石表面布满了湿漉漉的海藻,像是给它添了一层柔滑的绒毯。
这里有原主下的渔笼。
平日里涨潮时,奔涌的海水会裹挟着各种鱼虾,汹涌的灌入坑中,待潮水退去,有些鱼虾没来得及回到大海中,这坑就成了鱼虾得“避风港”,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就算有大鱼,水坑很深也很难捕捉到。
对于原主来说,捕捉一些小鱼小虾,带回家打一下牙祭也是好的。
毕竟,平日里大鱼并不常见。
林宇本以为不会空手而归,可取出渔笼之后,顿时满眼所望。
这孩子的技术太差了,再加上渔笼是用臭柳条编制,编制前臭柳条也没有浸泡过水,没有一点儿韧性,本就不结实,小鱼小虾进去了会沿着缝隙跑掉,大鱼进去几下也就撑破了。
再看看渔笼里的饵,也让林宇有些哭笑不得。
几个螺肉,这能让鱼进笼?
突然旁边“啪”得一声响,林宇立马盯住了坑里,一条手臂粗的蟹虎鱼猛地蹦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噗通”一声又落入水中。
“蟹虎鱼~!”
林宇一喜。
蟹虎鱼一般生长在海边儿礁石堆叠的地方,别看是鱼生性却非常凶猛,螃蟹是主要的食物,由于都躲在石缝或者洞里十分狡猾,就算是看到也很难捕捉。
林宇摸了一下兜里的鱼钩,心里有了想法。
作为一个资深的海钓爱好者,鱼钩就是他得武器,钓几条蟹虎鱼他还是信心十足的。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从海滩上发现了一个渔网,虽然已经破得不能再修补了,可是从里面抽出网线将它们系在一起作为鱼线是非常不错的。
因为用来制作渔网的线本身就很结实。
可是海边儿想要找到一根合适的鱼竿就很难了,他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从距离海岸很远的灌木丛中,找到了一根看起来不错结实的木棍当做鱼竿。
熟练的将鱼钩和竿都系上,一个简易的钓竿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鱼饵。
在海边最不缺少的就是钓蟹虎鱼的饵,他走到一个积了水的小石头旁,退潮没了海水,一些来不及跑的小鱼小虾小螃蟹都躲在这种地方,等待下一次的涨潮。
林宇轻手轻脚的掀开上面的石头,发现一只石头蟹趴在水洼处一动不动。
如此,鱼饵就有了。
找了足够的螃蟹作为鱼饵,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就要钓蟹虎鱼了。找了一个合适的钓点,林宇坐了下来,将螃蟹挂在勾上,鱼线甩入坑中。
此时林宇心中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渔具过于简易,想要钓太大的鱼是不可能了,再加上蟹虎鱼十分狡猾,黑石礁水坑中的螃蟹也不会少,蟹虎鱼能不能咬钩,全要凭运气。
可蟹虎鱼一旦咬钩,林宇有十足的把握将其钓上来。
太阳火辣辣的,加上海风,吹的他脸蛋生疼,但是林宇耐心十足,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紧紧的盯着黑石礁水坑中。
因为没有鱼漂,他必须全神贯注。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喊声:“小宇......”
林宇回头,循声望去。
身后一个皮肤黝黑,干干瘦瘦的妇女,脸色惊慌的的跑了过来。
这是母亲,她跌跌撞撞,发丝凌乱,几缕被汗水糊在脸颊,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慌。她双眼瞪得极大,在锁定林宇的那一刻,眼眶瞬间决堤,泪水汹涌。
“你这孩子~!”她嘶吼着,声音被海风扯的破碎,脚步踉跄的往前冲,冲到近前,双手猛地攥住林宇的胳膊,指甲都快嵌入到肉里,身子抖的像秋风落叶,“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有人看见你出海了,你想吓死我吗?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母亲声嘶力竭,泪水与汗水簌簌滚落,随后一把将林宇抱紧怀里。
林宇愣住,看了看痛哭的母亲。
前世为孤儿的他从来没感受过母爱,而这一刻,这陌生的情感将他紧紧包裹,是那么温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奖励,让他感受母爱和家庭的温暖。
为此,他更要竭尽所能,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幸福的生活。
“妈,你别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吗?”林宇握住母亲颤抖的手,紧紧地攥紧,那双冰冷且颤抖的手,像是传递着母亲这一路奔来的惊慌,让林宇感受的母爱更加真实:“妈,我在这儿钓鱼呢,没出海,你看......”
“钓鱼?”母亲抹了一把眼泪,怔怔的看了一眼林宇手中的鱼竿,“这能钓上来鱼?赶紧跟妈回家,妈只希望你们兄妹都好好的,你妹妹~......”
想到女儿,母亲失声语噎,一双眼睛通红止不住地落泪。
她知道,再没有钱治病,女儿就要没了。想到这,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骨,双肩下塌,脊背佝偻,凌乱的发丝肆意的散落在她瘦削的面庞两侧,几缕白发突兀的穿插其中,像是命运无情的洒下霜雪,格外刺目。
林宇心中一阵揪痛。
他轻轻握住母亲颤抖的双手,声音温柔而坚定,“妈,你别太伤心了,你看,我正在钓鱼,等钓到鱼卖了钱,咱们就给妹妹治病。”
母亲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林宇认真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问道:“真的?这真能钓到鱼给你妹妹治病?你可不能骗妈啊!”

得到了村长的承诺,林宇心中高兴。
这样一来,木材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老村长罗全德高望重,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弄一些木材绝对不在话下。
况且,他自己也需要,不会不用心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鱼和螃蟹都卖掉。卖掉了螃蟹有了钱,就可以着手买木材修缮房子了。
“小宇,你罗爷爷走了?”见林宇回屋,母亲王玉芬问道:“你们俩都说啥了?”
“我让罗爷爷帮忙买木材,等这些鱼都卖了,咱们手里就有钱了,把房子修一修,再遇到这大风天,就不用堵的屋里乌漆嘛黑。”林宇回答。
一听要修房子,林瑶高兴地蹦了起来,“太好了,要修房子了,以后瑶瑶在屋里睡觉,再也不用担心被风吹了。”
看着孩子兴高采烈,高兴的样子,王玉芬也跟着高兴,“那感情好,这房子是该修一修,现在这大风天还能凑合,可要是到了冬天,东北风一吹,肯定是扛不住的。前两天,妈心里还想着这事儿呢,只是妈没本事,挣不到钱,没想到我儿子这一天,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此时,王玉芬打心眼里高兴。
这几天的事情,无一不说明,自己的儿子能顶一片天了。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儿子这么有本事,她这个当妈的,自然高兴。
“不过,刚刚你罗爷爷说了,这些鱼和螃蟹不能拿到码头上去卖,怕别人看见眼红,你准备拿去哪里?”
林宇顿时就笑了。
“这不愁,我打算拿去城里卖!这两天都是大风天和白头浪,没有出海的渔船,城里肯定鱼获紧张,我拿去城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玉芬点了点头,“可是,这么多鱼和螃蟹,熊岳城可吃不下。想要一天全卖了,有点难!”
林宇笑了笑,“谁说我要拿到熊岳城去卖了?熊岳城餐馆少,城里的人消费水平有限,这么多鱼获,肯定卖不掉。我打算去营口,虽然路程远一点,但是能把这些鱼获都卖了,值得跑一趟。”
“啥?你要去营口?”
王玉芬一惊。
去营口的路程可远了,就算是赶驴车,单程也需要6-12个小时,再把这些鱼都卖了,那得需要多久?最重要的,这年代,路上并不安全,很多路都是荒郊野外,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王玉芬立马反对,“那太远了,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再说了,咱们家也没有那个驴车,你也去不了。”
别说他们家,整个渔村,也只有村长家有一头驴,这还是生产大队时候,大队奖励的。在这个年代,驴、骡子、马和牛,都是生产力,谁家要是衬一头,家里的日子就老毕了,没有不羡慕的。
“妈,路上虽然远一点,但是值得。至于安全问题你也不需要担心,我白天走,不走夜路,明天早上我就出发,走的再慢下午也到了。等把鱼获卖完,如果太晚,我就在城里住一宿。”
“再说了,这么多的鱼获,得赶紧卖,关系着咱们家的日后生活呢,你也不想咱们家冬天了,还住着这破房子吧,倒那时候,咱们娘三非得冻死不可。”
王玉芬沉默了。
儿子说的是实情,东天一来,这房子是肯定挡不住东北风,不想被冻死,就得赶紧修房子。 这是一次机会,她也不能保证,下一次自己的儿子还得能弄到这么多鱼获。就算弄到了,还是会面临拿出去卖的问题。
“妈,你放心吧,儿子我张大了,知道注意安全。”
无奈,王玉芬也只能点头同意,并嘱托儿子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知道自己儿子明天一早就要走,当天晚上,她就又蒸了一锅馒头,用个口袋装上,让自己儿子第二天带上路上吃。
林宇则是当天晚上,又去了一趟村长家借驴车。因为事关他们家房子的修缮的问题,村长二话没说,直接就把驴车借给了林宇。
第二天,林宇起了个大早。
他先是喂了驴子,然后将车套上,将那些捕捞的鱼获都抬上车,用秸秆盖好,防止路上引人注目,也可以防止苍蝇。
“小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卖不掉,也没关系,一定要平安回来。”王玉芬泪眼婆娑的叮嘱,并且将准备好的馒头塞进林宇手里。
儿行千里母担忧,林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妈,放心吧,等着我回来。”林宇坐上了驴车,挥着鞭子,就缓缓出了院子。
“哥,你早点回来,瑶瑶在家等着你!”林瑶追了出来,站在院门口,看着林宇赶着驴车离开都快哭了 一双小手搓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等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瑶瑶在家听妈妈的话......”
驴车缓缓前行,老旧的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吱呀作响,像是一位老者在低吟着岁月的歌谣。
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繁茂的野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跳着一曲轻柔的晨舞,草尖上挂着晶莹的晨露,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远处,几株高大的杨树挺拔而立,枝桠上已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彼此轻声细语。偶尔有几只野兔从草丛中蹦出,灵动地跃向远方,带起几缕草叶的晃动,不多时便隐没在这片生机勃勃之中。
四周鲜有人迹,只有林宇和那匹默默前行的驴。
偶尔路过一个小村落,也是冷冷清清,几间略显陈旧的房屋散落在道路边,烟囱里没有一丝炊烟升起,仿佛被时间遗忘。路上许久才会碰上一两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彼此间默默无言,很快便擦肩而过,只留下一片更加深沉的寂静。
这样的环境,独自行路,的确让人心中不安。
好在一路并没有任何凶险,直到下午三点,林宇顺利的赶到了营口市里。
此时的营口市,明显要比熊岳城大的多,也更具有生机和活力。街道虽然狭窄但却十分整洁, 街道两旁是错落有致的建筑。
那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砖瓦房,墙面有些斑驳,屋顶的瓦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灰色光泽。沿街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木质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杂货店的门口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日用百货,从简单的搪瓷缸子、手电筒到五颜六色的布料,应有尽有,看的林宇眼花缭乱。
街头巷尾,不时能看到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的人,车铃清脆地响着。孩子们在胡同里嬉笑玩耍,追逐着一只破旧的毽子或者一个自制的铁环。老人们则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晒着太阳,手中拿着蒲扇,或下棋对弈,或唠着家常,谈论着家长里短、国家大事。
林宇赶着驴车,又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了一处人流密集处,那里街道两旁有好几个摊位。有卖菜的,新鲜的蔬菜带着泥土的芬芳,翠绿的菠菜、红彤彤的西红柿、圆滚滚的土豆堆成一座座小山;有卖肉的,肉案上摆着的猪肉还带着血丝,屠夫挥舞着锋利的刀,切割着肉;还有卖凉皮担担面的......
林宇看了一圈,果然没有卖鱼的。
大风天,渔船不出海,根本就没有鱼获,这正是卖鱼和螃蟹的好时机。
他找了一个空位,将驴车停好,就打开遮盖的秸秆,瘦削的身子直接站在了驴车上,扯开嗓门,大声吆喝了起来,“南来的,北往的,停一停,看一看喽,新鲜的黄花鱼、大青蟹、花盖蟹,便宜出售了,先到先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绝对物超所值,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新鲜的鱼获喽......”
林宇的吆喝,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这两天都是大风天,市场上根本就不见鱼获,鱼价也涨了好几毛钱。
众人一看驴车渔笼里摆放着的大黄花鱼,顿时眼前一亮,顿时有人来询问价格,“小孩,这鱼不错,是新打捞上来的吗?多少钱?”
“哥,新鲜着呢,今天刚刚打捞上来的,不信你自己看。”林宇拿了一条,递了过去。放了一晚上的黄花鱼,和今天刚打捞上来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根本看不出来。
见男人看不出什么门道,林宇接着说道:“买一条吧,3毛钱一斤,买一条回去,无论是清蒸还是炖着吃都好吃。”
“3毛钱?”
“哎呦,这可有点贵了,平时都2毛钱。”
“哥,现在可是大风天,渔船都出不了码头,你看这市场上哪有鱼获?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打捞回来的,能不贵点?再说了,您一看就是哥款爷,还能差1毛钱的事儿?”
“嘿,这小孩眼睛还挺尖,看人这么准,就冲你这眼光,这条鱼我要了。”男人顿时嘴角乐开花,冲着四周的人都是一副洋洋得意。
林宇赶紧用从村长家借来的老称,把鱼勾起来称重,“一共六斤二两,一块8毛六,给您摸个零,收您一块八。”
说完,直接抓了一个苞米叶,揉搓成一条,顺着秤钩鱼嘴的眼就捅了进去,熟练地打了个结,将鱼递了过去。
男人也熟练地掏出钱来,一毛一毛的数着,直到将钱数够,这才递给林宇,心满意足的拎着鱼回家去了。
“这鱼看着还真不错,个头大,长得肥,就是有点贵。”一个女人凑过来说道。
这女人一看就是家庭妇女,经常下厨房的那种,对于鱼、肉、蛋都非常了解。不过这种女人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精打细算,贵了的东西,一般不会下手。
“姐姐,那就看你最近想不想吃了,现在已经连续两天的大风天了,这大风天有可能持续六到七天呢,你要是着急吃,那我劝你现在就买,因为未来几天有可能更贵。当然,如果你不着急,那就等等,等大风天过去,这鱼价也就回来了。”
女人沉吟了一下,顿时一咬牙,让林宇给秤一条。
没办法,今天她家男人请客吃饭,饭桌上没有条鱼,怎么也说不过去。
直到天黑,林宇带来的所有鱼和螃蟹,除了那条大鲅鱼,全部卖了出去。毕竟是大风天,市场上没货,稍微贵一点,也不够卖的。
眼瞅着只剩下那条大鲅鱼,林宇的嘴角微微上扬,收拾了一下之后,朝着路人打听了一下国营饭店的方向,驾着驴车,直奔而去。

梭子蟹林宇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能不能碰到,运气的成分占一大半。这种赌运气的事情,也只能抱着一试的态度去做。
林宇将希望寄托在花盖蟹上,只要蟹笼编的好,饵料放的好,就会有一定的收获,至于收获多少,就看他的饵料有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大锅上热气蒸腾,还没揭开锅盖,就已经闻到了白面馒头的清香味。馋的的林瑶直流口水,时不时地问一句,什么时候能好。
开锅十分钟之后,当母亲王玉芬揭开锅盖的瞬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裹挟着馒头特有的香甜气息。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笼蓬松饱满、洁白如雪的馒头,用手微微一按,馒头便会迅速回弹。
母亲的馒头蒸的太好了,松软透气,香气扑鼻。
眼瞅着小家伙馋的直流口水,母亲率先拿出一个,递了过去,“用筷子扎上,慢点儿吃,别烫着。”
说着,又给林宇递过来一个。
林宇就抱着妹妹林瑶,坐在门槛上,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馒头的绵软,带着丝丝甜味,这一刻让一家人得到了无比得满足。
母亲又做了个海带汤,这才在炕上放了桌子,拿了碗筷,一家人围在了桌子前。
“馒头真好吃,我要吃五个。”小家伙一脸天真,信誓旦旦的说。
不过谁也不相信,母亲蒸的馒头比桃子都大,要是吃五个,肚皮还不撑爆了?
“妈,你多吃点儿,可别不舍得,二十斤面呢,能吃好长一段时间呢。”看着母亲小口小口的咀嚼,林宇赶紧说道。
“你们吃,妈不爱吃馒头。”
王玉芬笑着说。
面虽然买不少,但是哪能天天吃白面馒头?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得节省点儿,再苦都不能苦孩子。
“妈,哪有人不爱吃白面馒头的?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林宇放下碗筷,说道。一听哥哥这样说,旁边的林瑶慢悠悠的也放下了馒头,似有不舍的跟着说:“妈不吃,那瑶瑶也不吃了。”
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让母亲王玉芬心中感动,眼泪瞬间打满眼圈,“好孩子,妈吃着呢,你们也赶紧吃,快拿起来吃。”
眼瞅着两个孩子依旧不动,王玉芬大口的咬了一口馒头,接着说道:“你们看,妈大口吃了,你们赶紧吃。”
眼见如此,林宇这才重新拿起了馒头,笑着说道:“妈,这才对嘛!你放心,以后儿子养家,大米白面肯定管够,你就放心的吃,大胆的吃。”
王玉芬愣了一下。
儿子这是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还要扛起家庭重担。
不管是否真的能做到,光是这一份心意,就值得肯定和表扬。
而就一家人温馨的吃着馒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叫骂声,“王玉芬,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一听是二婶那猪嚎一般的嗓门,林宇就知道,是他拔了地里的萝卜和白菜,被发现了。
“瑶瑶,把馒头放下,晚一点儿再吃。妈把馒头收起来,换上今天早晨吃的蚬子和螺肉。”
母亲王玉芬微微一怔,不明白林宇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快速的将馒头藏进了碗柜里,把早晨吃的蚬子和螺肉端了上来。
刚做完这一切,二婶就一脚踹开了门,气恼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奶奶。
“什么味儿?蒸馒头了?”这一进屋,二婶抽了抽鼻子,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什么味儿。毕竟,这馒头的味道满屋子都是,她眨巴眨巴嘴,明显是馋了,眼珠子在饭桌上扫了一眼,看还是蚬子和螺肉这才重新露出凶相:“说,地里的白菜和萝卜,是你们拔的不?”
“是我拔的。”林宇抬头,翻了个眼皮,毫不避讳的回答,“上次说了,你们要是不自己收拾,我就给你们拔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二婶刘桂兰顿时气急败坏,指着林宇的鼻子就骂:“我家的菜,你凭什么拔?那好好地菜还没长到时候,你全给我拔了,你这不是祸害人吗?我看你这个小杂种,就是欠教养,有爹生,没爹养......”
这话一骂出口,林宇一瞬间就炸了,“哐”的一声,将碗在桌子上摔成两半,然后腾的一下站起来,将手里的那一半对准刘桂兰的脖子。
“你再骂一句,我就让你见血。”
林宇的动作可吓坏了王玉芬,生怕林宇冲动做出傻事儿,连忙抢夺林宇手里的碗片:“小宇,别冲动,你可不能做傻事,听妈的话,把碗放下。”
结果林宇非但不放下,还将碗片又朝着刘桂兰又伸近了几分,吓得刘桂兰眼珠子瞪溜圆,躲到了老太太身后去,“妈呀,你看看,你孙子疯了,要杀人啦!”
老太太也吓得不轻,脸色发白,半天才缓过神来,“小宇,听奶奶的话,把东西放下,有话好说。”
林宇眼神冰冷,透着阵阵寒意。
“没什么好说的,地必须还回来,我要是再看见我家地里种上别人家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是今天这个态度了。反正我们娘三都活不下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让我们活,谁也别想好过。”说完,林宇坐下,又跟没事人一样,往嘴里塞螺肉。
眼瞅着林宇稳定下来,王玉芬顿时松了一口气,她镇定了一下情绪,目光看向了老太太,也硬气了一回,“老太太,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你孙子和孙女考虑一下吧!没错,我是改嫁了,我改嫁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孙子孙女能有口饭吃?”
“你儿子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瑶瑶还那么小,但凡你们帮衬我一点儿,我至于带着两个孩子改嫁到别人家去讨饭吃?”
“我儿子说的没错,地必须还回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是我孩子父亲的娘,上一次你打我,我不还手,但是绝不会有第二次了。为了我的孩子,为了他们不再天天吃螺肉,我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说到此处,母亲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为了两个孩子,她必须硬气起来。
老太太神色似乎有些松动,毕竟林宇和林瑶是她亲孙子,还能真看着他们饿死?可身后的二婶,依旧不服,“你吓唬谁呢?我就不还,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话刚说完,“咣”的一声,又一个碗被摔碎,这一次不是林宇,是母亲王玉芬,碎碗直接就对准了二婶刘桂兰,“要不你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在你脖子上划一刀。”
刘桂兰浑身吓了一哆嗦,赶紧缩回脑袋。
此时的王玉芬红着眼,满是杀气。
回想以前,她带着两个孩子,以为自己忍气吞声,别人就能对自己孩子好,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儿子说的没错,人善被人欺,为了两个孩子,她都必须刚强,大不了就是烂命一条。
这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凝固了。
谁也没想到,以前逆来顺受的王玉芬吗,竟然摔碗发狠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定睛一瞅,竟然是大春哥,还有村长。
村长是个身材佝偻的小老头,披着一件衣裳,嘴里叼着个烟袋,一进屋看到这幅情景,立马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玉芬,这是干什么,把碗放下。看把你能耐的,还动上碗片了,你要是这么能耐,别怪我赶你们出村子。”
村长一边说,身后的大春哥连忙给王玉芬使眼色,王玉芬这才放下手中的碗片。
“村长,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这小兔崽子,把我们家地里的萝卜白菜全拔了,这不是糟践人吗?”二婶刘桂兰立马告状。
“行了,你也别委屈。你只说人家拔了你的菜,你赖着人家地是一字不说,那叫有理?”村长吧嗒了几口烟,说道:“今天我做主,把地还回来。老姐姐,不是我说你,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看他们娘三每天吃的都是什么?这不是你孙子?这不是你孙女?你就那么忍心?”
老太太被说的面红耳赤,一句话说不出来。
“村长,话可不能那么说啊,她当初可是改嫁了,我婆婆才把地给我们种的。您虽然是村长,你也得搞懂前因后果呀!”
老村长一听这话,立马火大了。
“就算改嫁了,现在回来,地也应该还回来,我说的。你要是不服气,回头让你们林洋来找我。”
老村长以前是革命战士,扛过枪打过仗,又为村子奉献了半辈子,在村子里威望很高,村子里年轻人谁见了都得叫一声三爷爷。
听他这么一吼,就算刁蛮的二婶,也立马闭嘴了。
“好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们谁也不许再闹。”老村长咳嗽两声,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屋子。
眼看这事闹得村长都来了,二婶也知道几乎没有反转的余地,气的直跺脚,紧跟着老村长的身后气呼呼的走了。
奶奶则是看了一眼母子三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螺肉,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也跟着走了。
“师娘,没事吧!”王大春率先问道。
此时的王玉芬,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瘫软在炕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哪来的那么大勇气,现在想想,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刘桂兰不紧不慢的进了屋。
目光随意一扫,便瞧见了林宇娘俩在吃蚬子,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转瞬又恢复了常态,脸上堆满了看似亲切的笑容。
“哟,嫂子,这吃的啥呀?” 二婶明知故问,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假惺惺的热乎劲儿。
没等回答,她便晃了晃手中的两条小鱼,接着说道:“你瞧,给你们带了鱼来。这鱼他二叔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的,就剩下这两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不,立马就给你们送来了。”
说着,二婶一屁股稳稳地在炕沿坐下,把鱼往王玉芬眼前一放,那两条鱼还没巴掌大小,按照渔民的规矩,这么大一点儿的鱼,就是捕到了也得扔回海里。
杀鸡取卵,渔猎大忌。
“二婶,那鱼你还是带回去吧,你们家的鱼我们可吃不起。”林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母亲刚离婚回来那会儿,家里一丁点吃的都没有,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挨饿,母亲王玉芬就去他们家想借两斤苞米面,王玉芬都给跪下了,这苞米面也没借出来,还指着母亲王玉芬的鼻子一顿骂。
现在拿着两条鱼来献殷勤,明显是有事儿。
“这孩子,说的叫什么话?这蚬子能顶饱?都快要饭了,还嫌饭嗖!”刘桂兰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要饭也要不到你家门口。”林宇冷冷说道。
王玉芬生怕打起来,她连忙说道:“小宇,不能跟你二婶这么说话,她是长辈。他二婶,这么晚了,你来是有事吧?有事就说事。”
刘桂兰看向王玉芬,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担心你们家吃不饱饭?说一千道一万,两个孩子也是林家的种,真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就别在家织鱼网了,那能挣几个钱?去他二叔船上帮忙,我们家管你们一家三口一顿饭。”
听到刘桂兰的话,王玉芬顿时有些心动。
毕竟,他们家现在吃饭都是问题,如果能让两个孩子饱饱的吃顿饭,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王玉芬刚要同意,林宇则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不去,我妈又不是免费的劳动力。就算是学徒,每个月还有工钱拿呢。你们家可真能算计,便宜都让你们占了,我说怎么好心送两条鱼了来。”
刘桂兰一听,立即反嘴说道:“小兔崽子,你不要不知好歹。现在你们还可以吃点蚬子螃蟹充饥,等到了冬天,海面都结冰,你们就得饿死。”
林宇顿时冷笑,“你放心,就算是要饭,也要不到你们家门口。而且,有我在,我妈和瑶瑶绝对饿不着。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就赶紧回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另外,两天后,我要去收我们家地。地里不管你种的什么,在这两天时间里赶紧收拾了,如果我去收地,看见里面还有东西,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不像我妈那么好说话。”
刘桂兰一怔,旋即气的浑身发抖,扯着嗓门喊道:“反了你了,小兔崽子,地我就不还,我看你能怎么的!毛都没长齐,还反了天了。”
说着,刘桂兰抬起屁股,狠狠地瞪了一眼,气冲冲的摔门离去,那扇破旧的门被摔得 “哐当” 一声,仿佛都要散了架。
眼见如此,王玉芬顿时着急,想要追出去,却听林宇开口说道:“妈,你别去,你要是去他们家船上,还不得把你当奴隶使唤?村里不是没有年轻力壮的,他们要是能找到工,至于屁颠屁颠的跑咱家来?谁都知道,他家心黑。”
王玉芬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要是能让你们吃顿饱饭,妈就是累点也愿意。你二婶说的没错,现在天气还好,一旦到了冬天,日子可怎么过?”
看到母亲更忧心忡忡,林宇也思索起来。
一旦到了寒冬腊月,海岸线就会结冰,许多海洋生物都躲进了深海或者温暖的海底洞穴中,以躲避严寒。浅海区域的贝类、螃蟹、鱼虾等数量锐减,原本在温暖季节随处可见的蚬子,此时也深埋在泥沙之下,踪迹难寻,到时候,想要填饱肚子就更加困难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母亲离婚,继父一家不允许他们带走一针一线,他们现在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御寒的东西了。一旦到了三九天,就凭他们身上的衣服,一定会被活活冻死。
无论是粮食,还是衣物都应该早早的准备。不过要弄到这些可不容易,因为即便现如今国家经济开始转型,很多东西都已经自由买卖,可像粮、油、布以及一些紧俏物品,依旧需要有票才行。
粮食还好说,周边有很多山村,只要有钱到哪里都能买上一些粮食,可布和油就难了,想要弄到票,就得铤而走险。
林宇思索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安慰母亲王玉芬说道:“妈,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和妹妹挨饿受冻的。”
王玉芬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妹妹林瑶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喊妈妈,吵着要吃东西。这让王玉芬喜极而泣,已经知道要吃的,病就好一半了。
林宇赶紧挑了一个最大最肥的螃蟹,熟练的扒开壳递了过去。
林瑶却看了一眼,搂住王玉芬的脖子,闹起了情绪:“又是螃蟹,我不想吃螃蟹。
“不想吃螃蟹,那不吃螃蟹,我们吃蚬子怎么样?妈给你扒蚬子吃!”王玉芬一边扒蚬子,一边安慰,可瑶瑶依旧吵着不想吃。
这也难怪,从王玉芬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就一直吃蚬子和螃蟹,就算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要吃吐了。
小家伙现在生着病,吵着嚷着闹情绪,根本就不听哄,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哇哇大哭起来,闹的王玉芬心情更加糟糕了,孩子生病又不能打,只能强忍着怒火耐心哄着。
“瑶瑶听话,今天就吃螃蟹和蚬子,明天哥弄白面回来,给你做白面馒头吃。”
“白面馒头?”林瑶瞬间止住了哭声,回头看向林宇,抹了一把泪水说道:“真的?哥不许骗人。”
看着小家伙眼泪吧差的样子,林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放心,哥不骗人,哥要是骗人,就晚上被大灰狼叼走。”
林瑶兴奋的直拍手,“太好了,明天能吃到白面馒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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