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西洲还是拗不过我,答应我去福利院再返回医院。
刚到福利院,一个小男孩就喊着“爸爸!”冲上来,抱紧陆西洲的大腿。
陆西洲脸色一变,连忙解释:
“福利院是我资助的,之前来探视过几回,孩子们都亲切地喊我爸爸。”
我点头,笑着用左手摸男孩的头。
“跟你长得真像,你不说,我以为是你的儿子呢。”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抬头望我,见我脸色苍白,他翻了个白眼:
“元元要妈妈来,不要这个要死不死的女人!”
陆西洲瞬间脸色煞白。
他紧蹙眉头看着我。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乱说话,你别在意。”
我淡淡地笑着,指着元元说:
“有个性,就领养他吧。”
话音刚落,我听到陆西洲喉咙滚动的声音,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我借机去上厕所,隔间里却不断传来员工的议论声。
“你说陆总怎么让自家娃儿装成孤儿?那吃的喝的穿的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就一样都比我一个月工资贵。”
“你懂个屁,陆总是想让孩子名正言顺进入陆家,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一会别说漏嘴了。”
“能躺在陆总心间上的人果然是苏曼姐啊,当初他们大学义工就喜欢来这里。”
嬉笑声传入耳朵,压得我喘不过气。
走到门口,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老公...对你还好吗?”
“还不错,就是常年需要驻扎国外,这样也不错,元元的事他发现不了,最近还哄我给他生娃呢。”
陆西洲抿唇笑着,满眼都是酸涩。
“等元元到了陆家,还有沈雨前的AI加密算法拿到手,你就不用操心了,这辈子甚至下辈子,我都能照顾你们母子俩。”
“对了,这是我刚买的,就当做送你的新婚礼物。”
“西洲,这枚胸针太贵重了...上周刚送的翡翠项链还没拆封呢。”
苏曼指尖抚过礼盒,将盒子收进限量款包的动作行云流水,包扣清脆的响声惊醒了蜷在她膝头打盹的男孩。
“妈妈看!”
四岁的男孩突然举起蜡笔画,彩笔涂抹的歪斜小人穿着苏曼同款红裙。
陆西洲喉结动了动,正欲开口,福利院会计抱着一摞文件猛地撞开门:
“陆总,领养公证处的专员提前到了!”
两人在门口看到了我,地板的吱呀声让空气骤然凝固。
苏曼下意识将男孩往身后藏了藏,陆西洲一个箭步挡在档案柜前解释:
“雨前,这是医院派来核查捐赠流程的苏专员。”
他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元元是自闭症儿童,见到穿红衣服的就叫妈妈。”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扬起头笑得温婉:
“苏小姐对孩子们真上心,上周在慈善晚宴还听王太太夸您给孤儿织毛衣呢。”
玻璃幕墙外传来商务车鸣笛声,我调转方向:“不耽误你们办正事,我去车上等你。”
陆西洲心虚,追我追到长廊时,飘窗漏下的光斑正落在我无名指婚戒上。
“你别误会,她跟我一样经常来资助活动,院子里的孩子都管她叫妈妈。”
“元元的领养文件需要监护人心理健康评估。”
“等手续办完,我们就带他去瑞士做干预治疗,专家说这种刻板行为能改善...”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
我突然笑出声。
他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了能名正言顺把孩子领进门。
不惜制造车祸让我最重要的右手变成残疾。
现在不是如他所愿了么,还要演给谁看?
“没事,你好好办手续,我乖乖在车上等你。”
他终于松了口气,目送我上车。
每个路过的员工,看我的眼神都充满讥笑。
我没有理会,拿出手机查阅最近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