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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

江南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迟非晚怔怔地望着宋径云,迟迟没有接。宋径云面色冷沉:“还不快接晚榆的新人茶。”新人?那旧人是谁,她吗?成婚三载,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迟非晚看着那杯茶,下了床伸出手想去接,可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她还没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桑晚榆的身上!“啊!径云哥哥,好烫!”桑晚榆惊慌失措依偎在宋径云怀中。宋径云搂住桑晚榆,对迟非晚怒目而视。迟非晚攥紧了手指,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桑晚榆眼眸含泪,故作委屈。“姐姐这是记恨径云哥哥,娶我进门,这才借机想报复我。”宋径云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迟非晚,视线带着警告。“自己去祠堂罚跪抄写《女戒》十遍。”宋径云,桑晚榆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大婚第一天,便带...

主角:宋径云迟非晚   更新:2025-02-18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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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径云迟非晚的女频言情小说《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南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迟非晚怔怔地望着宋径云,迟迟没有接。宋径云面色冷沉:“还不快接晚榆的新人茶。”新人?那旧人是谁,她吗?成婚三载,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迟非晚看着那杯茶,下了床伸出手想去接,可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她还没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桑晚榆的身上!“啊!径云哥哥,好烫!”桑晚榆惊慌失措依偎在宋径云怀中。宋径云搂住桑晚榆,对迟非晚怒目而视。迟非晚攥紧了手指,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桑晚榆眼眸含泪,故作委屈。“姐姐这是记恨径云哥哥,娶我进门,这才借机想报复我。”宋径云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迟非晚,视线带着警告。“自己去祠堂罚跪抄写《女戒》十遍。”宋径云,桑晚榆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大婚第一天,便带...

《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精彩片段


迟非晚怔怔地望着宋径云,迟迟没有接。
宋径云面色冷沉:“还不快接晚榆的新人茶。”
新人?
那旧人是谁,她吗?
成婚三载,终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迟非晚看着那杯茶,下了床伸出手想去接,可那瘦弱的手竟有些不争气地颤抖。
她还没碰到,那茶杯竟就自己翻倒。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桑晚榆的身上!
“啊!径云哥哥,好烫!”
桑晚榆惊慌失措依偎在宋径云怀中。
宋径云搂住桑晚榆,对迟非晚怒目而视。
迟非晚攥紧了手指,极力解释:“不是我干的……”
桑晚榆眼眸含泪,故作委屈。
“姐姐这是记恨径云哥哥,娶我进门,这才借机想报复我。”
宋径云危险的眼眸冷冽地扫向迟非晚,视线带着警告。
“自己去祠堂罚跪抄写《女戒》十遍。”
宋径云,桑晚榆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大婚第一天,便带着她来给自己下马威。
迟非晚怔怔地望着他,眼中尽是荒芜之色:“知道了。”
宋径云缄默不语,眼神黑沉,揽着桑晚榆离去。
迟非晚拖着枯瘦单薄的身子来到了祠堂。
她跪在垫子上,合上了双眸。
深冬的寒意尚未散尽,朱窗半开丝丝凉意沁入。
罚跪抄经的人,手脚麻木,泪流不止。
……
翌日。
待迟非晚跌跌撞撞赶到正堂时,顾砚的背脊已然血肉模糊。
“住手!”
可下人们置若罔闻,又是一道鞭子划过空中,狠狠抽在顾砚的背上。
桑晚榆满脸怒意:“姐姐,你苑中的下人意图非礼我。”
“如今赐他鞭刑都算轻的!”
迟非晚一怔,下意识看向宋径云。
他淡漠的面容刺得迟非晚心口一痛,却还是稳着声线道:
“径云,顾砚肯定是冤枉的,你再查一查好不好……”
话音刚落,桑晚榆小脸通红,朱唇紧咬,怒喝道。
“肯定是他看姐姐被冷落,所以这才想毁我清白,助姐姐争宠……”
顾砚用尽全力,撕心裂肺反驳。
“你血口喷人!小姐压根没说你半点不是。”
“你如此针对我,还不是因我五年前见过你……”
桑晚榆脸色一惊,眼底极快闪过心虚之色。
“放肆,我怎会与你这等下人见过!”
说着便忽地夺过下人手中的长鞭,狠狠往顾砚身上抽去。
迟非晚心一横,立马跑到顾砚跟前,将他护在怀中。
鞭子挥舞带起尖锐的撕裂声,仿佛是冬日里枯枝断裂的声响。
桑晚榆仿佛看不见似的,用尽全力挥舞一鞭。
“噗”迟非晚一口黑血吐出。
背皮开肉绽,嘴角淌着血,一滴滴砸在地上。
宋径云心下一紧,但很快消失不见,只冷冷道:“住手。”
桑晚榆不甘停下鞭子,瞥见宋径云眉眼间一抹懊恼,怒意更甚,再度开口。
“径云,姐姐私底下怕早就和这贱奴有染!”
“否则姐姐怎么会拿命去护他!”
听闻这话,宋径云眼眸猩红,青筋暴起。
不给迟非晚任何解释的机会,对下人下令。
“抽筋拔骨后扔到乱葬岗。”
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身体不断颤抖,喉咙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径云,求你饶了顾砚吧!”
顾砚与她相伴数五载,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好几次迟非晚病入膏肓,濒死之际,是顾砚冒死忤逆宋径云,为她请来了大夫。
在她心中,顾砚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
迟非晚连滚带爬到宋径云脚边,不断卑微哀求。
“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主人的错,别把他扔去乱葬岗……”
宋径云脸色不耐,轻轻挥手。
下人们迅速上前,将迟非晚从宋径云的脚边拉开,紧紧扼住。
迟非晚终于再一次意识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宋径云,究竟有多冷漠绝情。
“顾砚……是我无能,对不住你……”
顾砚缓缓睁开双眼,眼里没有怨怼,只是摇了摇头。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如同垃圾一般被拖走了,鲜血一路蔓延。
迟非晚望着满地的鲜血,目光涣散,不断颤抖张开嘴,连一句哀求的话都说不出。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想留住身侧人,陪宋径云度过本就不多的时日。
可就连陪伴她五载的顾砚,宋径云也不愿留给她。
也是,他连她都不曾心疼过,怎会对顾砚手下留情?
宋径云望着她气息奄奄,半阖着眸,衣衫上满是淋漓血色的模样。
心间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你就这么心疼那个贱奴?”
迟非晚脸色灰败,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后,吐出一句破碎的话。
“宋径云,休了我吧。”


迟非晚只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体内四处拉扯。
将本就破败如筛子的身体给撕裂,绞碎!
迟非晚踉跄走进牢房,将身体已经没了知觉的迟父抱在怀里。
“爹,你醒醒,再看看非晚啊!”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凄冷的回音。
心中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崩溃欲绝!
迟非晚现实中无父无母,只有书中的迟父给了她片刻温暖。
无助绝望席卷她全身,她眼眶猩红,抱着迟大人的尸首痛哭。
“爹,是非晚来迟了……”
凄惨的哭泣声传入宋径云耳内,堵着他的胸口。
身为锦衣卫,处理过太多人,见过太多生死离别。
可从未有哪一次,这么让他心烦意乱。
“别哭了,刚刚那些不过是激他承认罪行的,不会将你真送去做军妓。”
可迟非晚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怔愣去摸发髻上的发钗,发现空无一物。
她这才反应过来,发钗被她典当了,就连自刎都做不到……
涩意伴随着木讷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抽走了她浑身的血液。
失神之间,一股大力将迟非晚从地上拉起。
宋径云在碰到迟非晚冰冷枯瘦的身子时,眼里闪过一丝怔愣。
“你怎么瘦成这副样子?”
迟非晚面上浮起哀凄之色,声音冷淡。
“指挥使温香软玉在怀已久,我这副身子自然入不了眼。”
若是平时,迟非晚绝不会说出这般话。
因为她是礼部侍郎的嫡女,是宋径云的妻,一举一动皆是他们的脸面。
可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
望着脸色灰白的迟非晚,宋径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将她狠狠摔进了草席处。
那动作放肆又暴戾,毫不怜惜。
“做出这副死人样子给谁看?”
迟非晚看着宋径云压下来的身子,心尖狠狠一震,伸手推拒。
她爹尸骨未凉,怎么能在爹爹的尸骨面前……
无尽的耻辱钻进骨缝,把原本死去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你还不如杀了我。”
宋径云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竟不知,奢华锦缎下的迟非晚已经瘦到了这等地步,仿佛一折就断。
“晚晚……”
话未说完,牢狱外却传来锦衣卫的通报。
“宋大人,桑夫人称身体不舒服,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胎象不稳。”
宋径云毫不犹豫地穿上衣服离去。
迟非晚蜷缩在草席上,颤着手穿衣起身。
甚至不敢低头望向躺在不远处的父亲。
她胡乱抹去眼角的泪,狠狠咬着唇瓣,直到嘴中一片血腥,才强行压下情绪。
僵滞地跨过阴暗的走道,去到了女监。
刚进牢门,迟非晚已经做好了被娘亲怒骂的心理准备。
可迟夫人只是将她衣服的褶皱抚平,拥她进怀,略带柔情。
“非晚,你受苦了。”
大概是人之将至,其行也善。
迟非晚感受到的唯一一次母爱,竟也是最后一次。
迟非晚鼻尖一酸,愧疚与委屈不断翻涌,化成一句沙哑的:“娘……”
迟夫人握着迟非晚的手,意有所指。
“非晚,我生了你,你却没为我做成一件事,现在正是你报恩的时候,我要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迟非晚胡乱抹去眼角的泪:“不管是什么,我都帮您。”
下一瞬,手上的力度猛然加大。
迟夫人直直看着迟非晚,一字一句。
“换上我的衣物,替我去死。”


宋径云是锦衣卫之首,迟非晚是罪臣之女。
他怨了她99次,恨了她五年。
她救了他99次,爱了他五年。
最终换来他与正妻相拥看雪,将她贬为通房丫鬟,抄斩迟家满门。
迟非晚望着四十七座墓碑,后悔不已。
宋径云,我后悔救你了,真的悔了……
凛冽寒风,涌入洛阳城。
医馆红墙黛瓦,一枚铜铃挂在檐下,随风轻飘,泠泠作响。
“夫人的肺痨是积年的沉疴,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更别说怀孕,就是今年冬天,也难熬过去。”
医馆中,洛阳城内有名的大夫退去搭在她腕上的手,面色沉重叹息。
迟非晚清瘦的身子微颤,霎时失神。
下一瞬,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第99次攻略失败,宿主七天后将被彻底抹杀。
迟非晚眼睫一颤,眼眶红了几分:“没有寰转的余地吗?”
除非宋径云在二选一中选择你。
系统调出二选一的可能性面板。
选择桑晚榆的可能为99.9%。
而迟非晚,仅仅只有0.1%。
是的,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五年前,她因渐冻症发作成了植物人。
她躺在医院日夜祈福祷告,误被系统穿书带进这个攻略反派世界。
系统告诉她只要攻克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反派宋径云,就能实现她一个愿望。
她重复攻略了99遍才终于如愿嫁给了宋径云当妾室,可每一次,攻略进度都卡在99%停滞不前。
这一次也不例外,距离攻略成功还差1%。
迟非晚拎着几沓药包正要出医馆,抬眼便瞥见那熟悉的马车驶来。
她神色慌张,急忙退到医馆的屏风处。
只因马车上坐的人乃朝廷鹰爪、皇帝的利刃。
她的径云哥哥,锦衣卫指挥使宋径云。
宋径云带领一行属下,浩浩荡荡停在了医馆门口。
霎那,馆内众人脚步匆匆,衣摆翻飞,仿佛有鬼魅在后追赶。
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吱呀’作响。
迟非晚藏在屏风后,透过缝隙窥视。
他来医馆,是知道她生病了吗?
尽管他平日里冷淡得像一潭死水,却没想到他内心深处还是关心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迟非晚心底泛起阵阵暖意。
正当迟非晚思索如何瞒过自己的病情时。
就看到宋径云下了车,朝着身后的女子伸出手。
冷峻的脸庞不再是以往那般冷淡。
眼眸中的柔光满含情蜜意,揽着那女子步入了医馆。
迟非晚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原来宋径云也可以这么柔情……
拎着药包的手轻微颤抖。
迟非晚被眼前的一幕冻得浑身冰凉,失神地从后门逃走了。
初冬的洛阳,大雪漫天。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头,化成雪水淌下,分外凄凉。
迟非晚身形踉跄地回到了宋府。
她坐在卧房,枯瘦的面容望着细雪飘舞,视线所及皆为苍凉之色。
直到子时,宋径云方回到府中。
宋径云一进卧房,便瞧见迟非晚呆坐于榻上。
并未如往常那般殷切地迎上前来为他宽衣。
他面容不悦,径自解下绣春刀。
浓眉蹙起,厉声道:“过来为我宽衣。”
迟非晚撑着虚弱的身子,行至宋径云身旁,为他褪去毛毡披风。
她也曾自我安慰,宋径云虽对自己颇为寡淡,攻略进度也卡在99%停滞不前。
但五年来身边仅有她一个女人,并无小妾环绕。
可不过是自欺欺人,终究抵不过野花的艳丽。
“今日查案去了何处?”迟非晚将披风搭在手臂上,忍不住过问。
宋径云眼神冷炙,满脸不耐。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一介妇人懂什么?”
迟非晚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强压心底的酸楚。
既然活不久了,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口角上了。
“径云,我去给你做碗饺饵……”
宋径云眸色一顿,冷漠拒绝:“别瞎折腾,我不吃。”
于他而言,饺饵就像面前苍白寡淡的女人,毫无食欲。
迟非晚紧咬朱唇,眼眶泛红。
今日是他的生辰。
往日宋径云过生辰时,总要吃上一碗她亲手做的饺饵。
可如今,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她将喉间泛起的腥咸咽下:“径云,就吃一碗饺饵……”
宋径云面色不耐:“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迟非晚强压心底的郁结,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
然而宋径云接下来的话,就像重锤,一字一句地砸在迟非晚的心上。
“我要娶平阳郡主桑晚榆为正妻!”


宋径云将桑晚榆护在怀中,满脸冷峻之色。
“你这个毒妇!真以为我不敢动迟家?”
迟非晚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滴落在锦被之上。
他甚至不愿听她一句解释。
脸上火辣辣的疼,比不上心尖的万分之一。
宋径云见她毫无反抗之意,嘴角噙着一丝讥笑:“怎么,你装这般模样给谁看?”
她不是装,只是知道,再多的解释,在桑晚榆面前都苍白无力……
迟非晚将喉咙中的苦涩尽数咽下,眼神中满是悲凉。
五年前刚穿越进书的迟非晚,拼尽性命从歹徒手下救下双眼失明的宋径云。
宋径云曾许诺过会护迟家一世安宁。
可如今宋径云却站在她面前,搂着别的女人,以迟家生死相要挟羞辱她。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戏里戏外,都犹如窗外枯黄残败的榆树,只能苟延残喘。
“迟非晚,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宋径云抱起桑晚榆大步离去。
很快,锦华苑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迟非晚躺在榻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习惯了。
桃花苑内。
医馆大夫过来后,给桑晚榆开了些安胎药和安神汤。
宋径云魂不守舍地来回踱步。
桑晚榆紧咬朱唇,眼里满是盈盈泪光,不断抽泣着。
“幸好孩子没事。”
宋径云听闻,这才回过神,倏地想起此前顾砚的话,疑惑道。
“晚榆,你好端端跑去找锦华苑做什么……”
桑晚榆捂着腹部,佯装委屈:“径云哥哥,我只是想看望一下姐姐,所以才……”
这时,门外的下人快步走来,贴耳禀告。
“大人,迟通房昏倒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死不了。”宋径云浓眉蹙起,想了想,他吩咐道。
“把她送回迟府,省得看着心烦,晦气。”
……
迟夫人见女儿回来,并无喜色,而是斥责。
“你在闹什么?男人不都这样三妻四妾,就你矫情,争风吃醋!”
迟非晚要是自己回来的,迟夫人马上就给送回去。
可她是宋府的下人送回来的,那就是宋径云的意思。
迟非晚刚醒,就见迟夫人满脸不耐,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不会讨好男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把你掐死在襁褓,也比现在丢人现眼强!”
迟非晚眼睫一颤,低下头不再言语。
转瞬到了寒冬腊月,夙雪悠悠从天空飘落,鲜红的血迹被掩盖下去。
迟非晚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愈发难熬。
她望着府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抱有奢望,宋径云会来接她。
……
翌日。
迟府的大门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中轰然倒下,露出了一群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奉圣上旨意,迟家满门抄斩!”
刺耳的声音传至迟府每个角落,震得人耳膜穿裂。
迟夫人一耳光落在迟非晚脸上,撕心裂肺哭喊着。
“你这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去找宋大人求情?”
说着朝向锦衣卫,慌乱拽着迟非晚。
“我女儿是宋夫人!你们这么做,指挥使大人不会饶了你们的……”
她被扇得眼前阵阵发黑,身躯不住地颤抖。
望着满地的鲜血和迟府上下,肝肠寸断。
“宋径云在哪,我要见他……”
锦衣卫迅速而有序地向两侧分开,齐齐向右侧看去。
在锦衣卫的簇拥下,宋径云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晦暗不明。
“我奉命行事,将迟家上下尽数拘捕!”


宋径云夺过长鞭,用力摔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四分五裂。
“你负心于我,还想一走了之?”
“我告诉你,没门,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说完,宋径云便揽着桑晚榆的腰肢,扬长而去。
此时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
迟非晚的眼泪夹杂微红血色落下,恸哭声响彻锦华苑。
翌日。
迟非晚跪在火盆前,焚烧纸钱。
那火光摇曳,映照着她一动不动,神色空洞荒芜。
“顾砚,是我不好,连累你受苦了。”
“如果不是我让你去找宋径云,你也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
这时,宋径云揽着桑晚榆并领着一众下人,行至锦华苑。
抬眸间,火光和纸钱跃入眼帘。
桑晚榆微微垂首,倚在宋径云的胸膛,佯装委屈。
“今日是我生辰,本想来看望姐姐,给姐姐带些喜庆过来。”
“却不曾想姐姐竟做如此晦气之事来诅咒我,实在让晚榆心寒。”
宋径云抬起手,拭去桑晚榆脸上的泪珠。
随后,他扭过头敛下眸光,脸色暗沉。
“迟非晚,你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不堪为妾。”
“即日起降为通房丫鬟,还不跪下给晚榆道歉!”
迟非晚缓缓抬眸,泪水僵在眼眶,声音发颤。
“这辈子,我只跪过爹娘和你。”
宋径云眼底暗沉如墨,挥手示意下人。
迟非晚虚弱的身子被人“扑通”一声强行按下,冰凉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
五年的感情,若干次救命之恩,终究是抵不过桑晚榆的只言片语。
一直以来执着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谁料,就在她双膝触地的瞬间。
腹部忽地传来一阵剧痛,犹如利刃绞割。
迟非晚只觉下身一热,有温热之物缓缓流出。
她痛苦地捂住肚子,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众人惊愕万分,迟非晚竟是小产了!
迟非晚眸色一怔,悲痛如潮水般袭来。
为何偏偏在这时怀孕小产……
顾砚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也保不住吗?
难道她注定无依无靠,留不住任何一人?
思及此,迟非晚抬起眼眸,目光所及。
只有宋径云冷漠如冰的眼神,以及桑晚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迟非晚奋力挣脱下人的桎梏,爬到宋径云脚边。
以最狼狈,最卑微的姿态乞求。
“径云,看在我伺候您五年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时,桑晚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露不解,轻声问道。
“径云哥哥,姐姐这个孩子……该不会是那个贱奴的孩子吧?”
看着宋径云淮晦暗不明的神色,她不住地摇头,下意识护住小腹。
“不是的……径云,这腹中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求您……”
“想要我救贱奴的孩子,休想!”
宋径云面色黑沉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揽着桑晚榆的腰肢离开了。
迟非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跌到了谷底。
冷风不断往她心里灌,冻得血液都凝固了……
迟非晚脚步虚浮地回到屋内。
倏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往后倒。
正要晕倒之际,她看到了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娃衣。
她绣的时候极为认真,好似要把后半生的寄托都绣进这小小的娃衣。
可如今……
细雪飘了一夜,今晨愈下愈烈。
锦华苑的屋脊皆覆了层白雪,一股若隐若无的药香不断蔓延。
迟非晚再睁眼时,只见医馆的大夫眉头紧皱。
“迟小姐,你醒了可觉身子好些?”
迟非晚将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泪流满面,嘴角不断发颤。
“大夫……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大夫摇摇头,未发一言。
迟非晚狠狠掐着掌心,才把眼泪收回去。
强撑着面上的礼仪,命下人护送大夫离开。
大夫一走,迟非晚的泪珠便如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是她的痴心妄想。
顾砚留不住,孩子留不住。
宋径云,她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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