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争执,让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
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除了看热闹还有审视与唾弃,祝岁安心想,还好自己溜得快,不然就得挨巴掌了。
不过,这李红梅是真坏,这个年代对女性的贞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落水被救都得以身相许的年代,她这样一嗓子就先把帽子扣她头上。
李红梅见祝岁安不搭理她,“你个小白脸给我起开!我跟我妹子说话呢!”
祝岁安冷着脸,“谁是你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乱搞男女关系?”
李红梅这时候也不装了,正了正衣摆,冷哼了一声,“哎呦喂,真是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你祝岁安整天跟个狐狸精似的勾引男人,你从这小白脸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你当我眼睛瞎冤枉你啊!”
江观棋被这一声声小白脸气得不轻,“你个老癞蛤蟆,坐个自行车后座就是勾搭男人,你脑子裹了小脚布啊!况且,我载我小舅妈关你屁事,你脑子里都是……”
江观棋还想继续说,但被祝岁安拦住了,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虽然不解但还是憋屈地闭嘴了。
祝岁安眸底浮上一层不耐烦,“跟这种人吵是吵不赢的,反正她嗓门大她有理。”
李红梅被他这个老癞蛤蟆气得跳脚,完全没听见他后面那句小舅妈,啐了一口,“老娘呸!你个小混混还敢骂老娘,你跟这狐狸精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来看看呐,搞破鞋都搞到家属院门口了,哎呦喂,陆团长是真倒霉哟,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李红梅掐着腰,吼了一嗓子。
“这是怎么回事?祝妹子真给陆团长戴绿帽了?”
“不能吧,我瞧着也不像啊,说不定是什么亲戚呢。”
“她家不是没人了吗?哪来的亲戚,我看像是真的,陆团长家的人不老实。”
“谁这么大胆子敢破坏军婚,这不是上赶着吃枪子儿吗?”
“先看看吧,谁知道是不是李红梅那嘴又瞎咧咧。”
祝岁安眸子彻底冷了下来,定定地对上她的眼睛。
“李红梅,你知不知道破坏军婚是违法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他是那种关系,你一句话就能给我们扣上帽子,你就不怕坐牢吗?”
“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们道歉,这件事情我就当揭过去了。”
李红梅都被这话气笑了,“证据?我的眼睛就是证据,那小白脸手都搭你腰上了,你下车那样子,不会是张开腿被男人干了才回来的吧!”
江观棋瞪大了双眼都被这老癞蛤蟆的污言秽语,气得脸都红了,半天憋不出话来,“你……你太过分了!”
祝岁安是真的被李红梅的话给震惊到了,原来哪个年代都有造黄谣的人……
真是张嘴就来。
祝岁安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会短命。
“诶,陆团长你回来得正好,你家这破鞋不老实,这都被我捉奸了,你赶紧休了她!”
李红梅朝不远处的吉普车喊,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家伙真是场大戏!
陆纪珩和沈括被这群人堵着,车子开不进去,刚想着按下喇叭,就被这一嗓子嚎了过来。
两人不明所以地下车,陆纪珩在看清人群中央站着的人时,下意识皱了皱眉,阔步朝她走过去。
陆纪珩垂眸视线落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放缓了声线,“怎么了这是?”
话音未落,祝岁安就扯上他的袖子,嗓音带着哭腔,“老公,她骂我是狐狸精,还说……还说我跟大侄子有一腿,呜呜呜,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死了算了。”
她仰着头看他,眼圈和鼻尖红着,一双杏眸噙满了泪水,一滴泪珠挂着睫毛砸了下来,就挂在脸颊上,嘴巴一瘪,可怜巴巴的。
祝岁安心想还不够可怜,故意吸了吸鼻涕,肩膀还耸了几下。
陆纪珩被这声老公砸得不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大掌扣住纤细腰肢的那一刻,他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幽深乌眸暗了下来,大掌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头,嗓音温沉,“我在呢,不怕。”
祝岁安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懵。
怎么就抱上了,男主,咱俩有那么熟吗?
不过不重要。
祝岁安要的是他的态度,李红梅不是要闹吗?
就让陆纪珩陪她玩,哪个男人能忍别人给自己头上造谣戴绿帽,还是跟他亲侄子。
她略带尴尬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然后像个小媳妇一样怂怂得躲在男人背后,又觉得不够亲近,两只手又握上了他的手臂。
不得不说,老男人真的很有安全感,抱都抱了,挽个手咋了。
江观棋被这一幕惊地下巴都要掉了。
不是,刚刚还冷着脸像要冲上去打人的祝岁安在哪?
不是,他这恐怖的小舅舅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温柔了?!
他俩还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
一定是他看错了,这不可能!
沈括看着在一旁看着撒狗粮的两人,更无语了,他现在超级后悔,他为什么要蹭车回来……
在场的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们可听得一清二楚,边上那个小白脸可是祝岁安的侄子。
这戏反转再反转,倒是有得看了。
陆纪珩只当她是被吓到了,也就由着她缩在后面。
对上李红梅,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深不见底,李红梅被陆纪珩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陆团长,你可不能听这个狐狸精的鬼话,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侄子。”
陆纪珩蹙眉,语气沉笃,“嫂子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亲侄子我都不认识?陆某还没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
李红梅听见这话,大脑像是直接宕机了一般,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这……”
“还有,嫂子张口闭口就说我爱人是狐狸精,据我所知,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词。”
“我爱人从前年纪小不懂事,与院里的婶子们闹过不愉快,我在这里替她向各位说声对不住。”
“但这不是嫂子你污蔑造谣我爱人的理由,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嫂子,您也是女人,就不必我再强调了吧。”
李红梅被这些话搞得懵了,臊红了脸,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指指点点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声音小得像蚊子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是真不认识这是陆团长您的亲侄子,我要认识这是您侄子我也不会说这话啊!”
陆纪珩只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嫂子的意思是如果今天站在我爱人身边的是别的人,你就可以说编排人的话吗?”
“我爱人如果今天听见这些话想不开,你就没想过后果?”
他顿了顿,又道:“我爱人现在就在这,你不觉得该给她一个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