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酒楼上,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只有范思心事重重。
每当想起姜流年和离时决绝的神情,他就觉得胸口发闷,脸色阴沉。
一切都是为了范家。
奸人还在朝堂兴风作浪,大仇还尚未得报。
如果不狠下心来,努力往上爬,如何愧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他想,流年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
他这些年走得太难,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担,扛着前丞相之子的名望。
为了让弟妹的路好走些,他不得不做这个选择。
流年会明白的。
她最疼爱范兰,视如己出。
若是知道范兰能与御史家的公子结亲,她一定会替妹妹高兴。
已经苦了六年,再苦几年又有何妨呢?
再说了,婉儿出自诗书之家,饱读诗书,一定不是善妒之人,对她也会温柔和善。
而流年本就只是在家操务一些简单事,等娶了婉儿,不过是多一个人要伺候罢了。
她又何必如此过激呢?
毕竟六年夫妻,他范思肯定不会亏待姜流年。
他微微叹气。
终究还是女人性子,不读书没见识。
等她想通了,向唐婉道个歉,在母亲面前认个错,一切就都过去了。
直到御史夫人亲切地牵起范兰的手,夸她越发出落得大方时。
范思才在妹妹羞涩的笑容里稍稍放下心来。
御史夫人赞赏道:“你嫂嫂当真了得,若非她每日教授玉儿刺锦绣,作出了那山水绣,那丫头素来懒散,如何能在皇后寿宴,得了赏识?”
玉儿是御史府的小姐,在宫中赠一幅山水绣,惹得皇后大喜,当场要认她做干女儿。
后来,被陛下下旨,赐婚嫁给三皇子。
父凭女贵,御史大人也因此得到升迁,整个御史府都风光一时。
范思和范兰听到御史夫人的夸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唐婉。
毕竟唐婉是唐家小姐,饱读诗书,而且范兰与御史之子的婚事也是她撮合成的。
因此范兰奉承道:“婉儿嫂嫂的确才华出众,不仅精通四书五经,还能诗善文。”
可御史夫人接下来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将范氏兄妹打得晕头转向:“婉儿嫂嫂......是哪位?
你的嫂嫂不是流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