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离谢听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沈墨离谢听晚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霜尽晚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青儿说完,怯生生地看着谢听晚。她现在也知道害怕了,远没有刚回来的时候那般兴奋。“奴婢觉得那位小姐是真心想要,而且又开价这么高,想着镯子卖给谁都一样,便没有打听她的身份。”谢听晚叹口气,摆摆手:“算了,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但愿没事吧。”她这些年不在侯府,也不知道老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刚嫁进来那几年,她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自然会知道。但现在,事已至此,没必要再纠结了。“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谢听晚将目光转移到桌上的布包,故意换了一个话题,果然青儿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展开布包,一样一样给谢听晚展示。“奴婢买了一点过冬的东西,安乐院的炭已经不多了,我们得罪了姓白的,肯定拿不到什么好炭,说不定都没有,奴婢想着趁这个机...
《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沈墨离谢听晚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青儿说完,怯生生地看着谢听晚。
她现在也知道害怕了,远没有刚回来的时候那般兴奋。
“奴婢觉得那位小姐是真心想要,而且又开价这么高,想着镯子卖给谁都一样,便没有打听她的身份。”
谢听晚叹口气,摆摆手:“算了,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但愿没事吧。”
她这些年不在侯府,也不知道老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刚嫁进来那几年,她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自然会知道。
但现在,事已至此,没必要再纠结了。
“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谢听晚将目光转移到桌上的布包,故意换了一个话题,果然青儿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展开布包,一样一样给谢听晚展示。
“奴婢买了一点过冬的东西,安乐院的炭已经不多了,我们得罪了姓白的,肯定拿不到什么好炭,说不定都没有,奴婢想着趁这个机会,给您买身厚实的衣裳。”
谢听晚心中一暖,又见青儿从布包里捧出一大堆药材。
“这是奶娘的药,奴婢等会就想办法煎药。”
谢听晚点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松快。
奶娘有药可以吃,就能保住这条命。
痨病并不难治,可难就难在要常年吃药续命。
很多人受不了这种痛苦,选择直面死亡。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吃不起药。
毕竟治疗痨病的药一副就需要三两银子。
普通的庄户人家一年的吃穿嚼用也就十两银子,得了这种病只能等死。
这五十两银子只能暂时解一下她们的燃眉之急,往后要过日子,还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谢听晚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心中反而多了几分庆幸。
她现在为了生计奔波,想起沈墨离和白清叙,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谢听晚吐出一口浊气,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青儿就在她身前睡着。
实在是太冷了,下过大雪之后,冷意更甚,安乐院里本来就没有多少炭火,还要留着过冬,她们不敢随意使用,只能两个人挤在一起,这样还能暖和一些。
第二日,外院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老夫人想要见她。
谢听晚眸子颤了颤,穿衣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心中稍有不安。
昨天镯子才卖出去,今天老夫人就要见她。
该不会,是为了镯子的事儿来的吧?
青儿也在担心,为她梳头的时候好几次都心不在焉,扯下她几根乌发。
“嘶——”谢听晚抽气。
青儿赶忙松手,红着眼眶跪下来:“奴婢有错。”
谢听晚让她起来:“你有什么错,别担心了,若真是镯子的事情,你担心也是躲不过的。”
老夫人虽然对她没有那般真心,但好歹也是看重的。
不会有事的。
谢听晚拍拍青儿的手。
踩着雪地,主仆两人终于出了门。
因着有老夫人的命令,门口的守卫并没有拦着她们,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谢听晚走的很是小心,小心翼翼的来到寿安堂,这是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身边的张妈妈出来迎接,看见她们主仆两人穿的不算厚重,忍不住道:“这样冷的天气,夫人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谢听晚淡然笑笑:“妈妈别担心,听晚没事。”
张妈妈叹口气,不好议论主子之间的事情,只是将她们带入寿安堂。
一进寿安堂,热气扑面而来。
谢听晚心中苦笑。
白清叙的暖阁比老夫人的寿安堂还要暖和气派,唯独她这个侯府正夫人,却活的连下人都不如。
“哎呦,我的宝贝孙媳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夫人从里面走出来,亲热的拉住谢听晚的手臂,眼底满是疼惜。
仿佛先前在前厅的尴尬都不曾存在过。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老夫人摸着她的手,冰凉的吓人。
谢听晚没说自己缺银子,乖巧道:“听晚不冷,祖母不用担心。”
老夫人本就意思意思,听见她这样说,当即满意一笑。
“晚儿,当初老身就知道,你才是侯府最适合的女主人,旁人都比不得你贴心。”
老夫人说着说着,自己反倒叹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你不在府里,祖母吃不下,睡不着,心里惦记着你。”
谢听晚顿了顿,没说话。
她看老夫人面色红润,甚至还比她走之前圆润了不少,不像是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子。
谢听晚心中多了一抹悲凉。
她所在意的,到如今皆不过是一场空。
可悲,可叹。
谢听晚乖巧坐在老夫人身边,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着府里的事,其中大部分都是对白清叙的不满。
“晚儿,你是没见那个白清叙这些年的嘴脸,老身真是看着就恶心。”
“成日装病弱,每次墨离一去就能好,呵,老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墨离也成了神医!”
老夫人说的讥讽,目光触及谢听晚,却见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不像是有反应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不满。
老夫人不由得加重语气:“晚儿,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听晚眉眼低垂,声音听不出喜怒:“听晚不敢,白姑娘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侯爷对她爱重也是应该的。”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与她无关。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脸色唰一下沉下来,捏紧谢听晚的手,恨铁不成钢道:“晚儿,你可是侯府的女主人啊!”
“难不成你想让一个没名没分的贱人,就这样骑在你头上?”
听到这里,谢听晚已然明白了老夫人今天叫她过来的用意。
原来是她老人家看白清叙不顺眼,又碍于沈墨离的存在,不好直接对白清叙下手,这才让她这个名义上的侯府正夫人来动手。
真是打得好算盘。
谢听晚扯了扯嘴角,眉宇之间浮动着淡漠,并不接话。
直接将老夫人气个仰倒。
谢听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低下头一言不发,好似一具空壳。
沈墨离看着她这样就莫名动气。
等老夫人来了后,他故意当着谢听晚的面,对白清叙极尽温柔。
白清叙受宠若惊,配合着他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谢听晚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耳边是沈墨离关怀备至的温柔声音,心里钝钝的疼。
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被这样温柔以待过,更别提沈墨离能牢牢记住她的喜好,知道她的用餐习惯。
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如此明显。
明明她早就已经认清了。
可为什么,心还能这么痛呢?
大概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吧。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谢听晚努力扬起唇角,将眸中的酸涩深藏,她在桌子上挑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说来也巧,她和白清叙的喜好居然还有几分重和,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沾上这种光。
“老身吃饱了。”老夫人突然扔下筷子,面色有些难看。
她看了沈墨离和白清叙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一直埋头吃东西的谢听晚,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听晚,你和墨离也有几年没见了,怎么一回来便如此生疏,也不说多夹点墨离喜欢的菜。”
沈墨离冷哼,阴阳怪气道:“祖母,孙儿哪敢麻烦咱们这位侯府正夫人,她怕是早就忘了孙儿的喜好。”
“你喜欢鱼,尤其喜欢辛辣的烧鱼,每次厨房做这个,你都能吃好几碗饭。”
谢听晚突然抬起头,淡然的看着他。
“你讨厌这些清淡寡味的东西,每顿更是无辣不欢,而桌子上,没有你喜欢吃的。”
沈墨离怔了下,脸色复杂,低头扫过桌上那一盘盘寡淡无味的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清叙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抓住沈墨离的袖口,眼眶红红:“墨离,你喜欢这些,怎么不肯告诉我呢?”
她水眸氤氲,像是受惊的小鹿。
沈墨离看了心生怜惜,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低声哄道:“你身体不好,若是告诉你,你定会迁就我的饮食习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他恼羞成怒,呵斥道:“谢听晚,本侯以为你这么多年已经改了,没想到还是惯会挑拨离间!”
谢听晚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老夫人,面色平静,那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脸色讪讪,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儿喜欢吃辛辣的食物。
大概是他们祖孙俩很少在一起吃饭。
以前侯府用膳的时候,谢听晚都会准备两份,一份给沈墨离,另一份给老夫人。
这么多年,不是沈墨离在迁就她这个老祖母,而是谢听晚这个孙媳妇细心得体罢了。
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手腕上褪下个镯子,戴到谢听晚手上。
“听晚,你年纪轻轻的,还是要多打扮才好,可不能一直这么素净。”
说完,老夫人又狠狠的瞪了白清叙一眼,转身离开。
白清叙脸色一白,依偎在沈墨离怀里,眼泪汪汪地说:“墨离,你不用迁就我,叙儿只盼着你好。”
沈墨离心头一软,刚想开口哄她,以前谢听晚也不会陪他吃那些辛辣的食物。
可转念一想,谢听晚那时一腔热忱,哪怕自己被辣的受不了,也要陪他用膳。
沈墨离沉默了几瞬。
见他不说话,没有像以前这样来哄自己,白清叙顿时慌了,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起来。
“墨离,听说你今日去了一趟广林寺,可是为祖母祈福?”
一提起广林寺,沈墨离脸色瞬间阴沉,他今天去找了主持,打听谢听晚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她那满身的伤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受人折磨?
若是后者,他绝不能忍!
好歹谢听晚也是他沈墨离的女人,凭什么被外人欺辱。
可若是前者,那便是谢听晚活该,不知死活!
他抬起眸子,森然的目光落在谢听晚身上,意味深长道:“是啊,本侯还去见了广林寺的主持,捐了一些香火钱。”
“说起来,谢听晚你在广林寺这几年过的可好?本侯给广林寺捐了那么多香火钱,想必他们必然不会亏待你吧。”
“虽然你言行有亏,更是居心叵测,为人歹毒,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本侯也不至于让你受罪。”
“不过昨日太医说,你身子亏空的厉害,本侯很好奇,明明广林寺不曾亏待过你,只是让你日日礼佛,净化自己罢了,你怎么还给自己搞出了一身伤呢?”
“莫非,是广林寺骗了本侯?”
“咔嚓”一声巨响,沈墨离竟徒手生生捏碎了手中杯盏,碎片四溅,划过谢听晚的脸,留下一道口子。
“说话,谢听晚!”
“若是广林寺欺负你,本侯可替你报仇!”
沈墨离拍案而起。
谢听晚毫无波澜,抬眸直视他的眼睛:“若是听晚说了,侯爷可会相信?”
“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本侯自然是相信的。”沈墨离眼眸讥讽,“不过你这个人说谎成性,比不得叙儿纯净,你说的话,本侯的确要好好斟酌一二。”
那就是不相信了。
谢听晚自嘲,她刚刚怎么会因为这几句话,对沈墨离重新产生期待呢?
这么多年,她在广林寺无数次期待落空,难道还没有学聪明吗?
若是沈墨离愿意相信她,她当年就不会被送到广林寺。
说来说去,不过是徒增烦恼。
谢听晚面无表情的福福身:“主持从未欺负过听晚,是听晚自己身子不争气罢了。”
“啪”一声巨响。
谢听晚被一股巨力袭击,竟生生摔倒在桌上,溅起汤汤水水。
白清叙嫌弃的赶紧躲开身子,生怕自己也被沾惹上。
只见沈墨离一袭黑袍如墨,俊逸的面庞此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刚刚扬起的手还没有放下。
“谢听晚,你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惯会那些寻死觅活的手段,你该不会觉得,本侯会上你的当吧?”
“本侯巴不得你死在广林寺,好给叙儿让位置!”
广林寺离侯府距离不近。
足足一个半时辰车程,沈墨离从未出来。
谢听晚冻到手脚麻木,乃至那风如刀割在脸上时,她也表情冷淡,好似冻到的人并非她。
她轻吸了口气,想着,早该习惯沈墨离的冷漠了不是么?
直至侯府门口,沈墨离下车,才瞧见谢听晚下车的腿依然在抖。
她那单薄消瘦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不已,瞧着叫人心疼。
沈墨离瞧她抿着唇,眼眶泛红,心生不忍。
先前她有多倨傲,现如今眼前的她便有多狼狈。
“冷为什么不说?”
“谢侯爷关心,听晚不冷。”
谢听晚早就习惯这般寒冷。
在广林寺时,去年天寒地冻,主持却丢了抹布让她用凉水将寺庙中念经诵佛的厅堂跪着擦干净。
也是那时,寒病入骨。
如今初冬的寒冷,于她而言,已经适应。
沈墨离轻哼一声,将披风解下来,说道:“你若是冻出好歹,怕是会传染给叙儿。”
他抬起手,正欲给她披上。
谢听晚浑身一颤,以为他要打她。
下意识闭上眼,瘦弱胳膊抬起,挡住了他的动作。
广林寺中,上至高高在上的主持,下至挑送净桶的参头都能寻着极小名头对她动辄打骂。
若非她还会被送回侯府,只怕不止是身上青紫片片。
沈墨离却面上一黑,“你在矫情什么!本侯愿将披风给你已然是给你脸,你躲什么?”
听他怒气满满,谢听晚眼中闪过嘲讽,只觉可笑不已,不是他不愿与她接触么?现如今又装关心她的样子给谁看?
“侯爷莫气,听晚衣衫在马车上蹭了灰,怕脏了侯爷的披风。”
她的尊卑有序,她的冷淡疏离,落在沈墨离耳中,分明是该叫他高兴。
可心中莫名不爽。
沈墨离咬了咬牙,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痛骂她,最后却只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
无法纾解心中郁闷,沈墨离说话更是带刺:“还站着干什么?怎么?方才没抱你上马车,故意装走不动,想让本侯抱你回府?”
谢听晚瞳子一颤,沉默不言,脚下步子仿若逃离他,往前迈了几步。
沈墨离本是想逗她,见她避自己如蛇蝎,心中火气瞬间变大。
他吸了口气,正欲再次发难,白清叙娇柔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墨离,你可算是回来啦。”白清叙身娇体软,声音甜美可人。
身穿一袭娇粉色厚长裙,白色带着精致绣花的披风将她娇小身形包裹起来,葱白手指捧着汤婆子,迈着小碎步朝着他们跑来。
沈墨离原本黑沉的脸色瞬间缓和,声音稍稍温柔了些:“跑慢些,小心摔了。”
说罢,眼角余光看了眼谢听晚。
放在以前,谢听晚瞧见他们二人接触的场景,听到他这般关心白清叙,必然是要发疯生气。
扰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甚至会暗中使绊子,叫府中下人羞辱白清叙。
可现在,谢听晚眼光未分出分毫,只垂眸静静看着脚面,看地上飘雪瞬变成水。
她早就不在意,哪怕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恩爱,谢听晚都不会多看一眼,甚至会觉得他们扰了自己清闲。
谢听晚咬了咬下唇,察觉到痛,下意识摸摸玉佩寻心安。
沈墨离本该高兴,谢听晚终于低头不再为难叙儿。
可不知为何,这心里,莫名难受,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消失。
瞧见沈墨离一直盯着谢听晚,白清叙抓着汤婆子的手愈发紧,她敛去心中不安,主动朝着沈墨离靠近。
“墨离,天寒地冻,为何在这儿站着,不进府?你离开以后,我的手又有些疼了,不过无妨,我知晓你是为了快些接听晚姐姐回府。”
“怎么回事?”沈墨离只听到她手疼,立马将她的手捧起。
葱白手掌放在他的大掌中,好似一对壁人,亲密极了。
白清叙小脸一红,匆匆将手抽回:“墨离,在这众目睽睽下不可。”
她余光瞥了眼谢听晚,好似这才发现谢听晚。
赶紧上前一步,白清叙眼眶泛红,将汤婆子塞入她手中:“听晚姐姐,你看你,手都冻红了......”
谢听晚只站在那里,看着白清叙靠近。
白清叙头戴金钗,浑身上下透着贵气。
她这个侯府正夫人在白清叙面前,衣衫单薄破旧,甚至不如侯府的下人。
谢听晚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只字未言。
汤婆子还未碰到她手,她便心惊一瞬。
不愿与白清叙有接触,谢听晚匆匆后撤一步,那汤婆子瞬间落了地,其中热水喷洒出来。
白清叙霎时落了泪:“听晚姐姐,你的手这般冰凉,为何还是不接这汤婆子?莫不是......还在生清叙的气?”
谢听晚闻言只怔愣一瞬,看了眼白清叙,只觉好笑。
又是这番惯用伎俩,三年过去,她为何好似没长进?
谢听晚的手腕骤然被沈墨离一把握住。
她身子踉跄,只听沈墨离怒气冲冲的声音:“谢听晚!本侯当你在广林寺三年早已悔改,现在竟还是这番模样!”
“快给叙儿道歉!”
谢听晚被捏得手腕生疼,抿了抿唇,背脊挺直。
白清叙拙劣的演技落在旁人眼中绝对落个可笑的名头。
可偏生沈墨离好似眼瞎,冲她发了怒!
谢听晚缓缓跪在地上,指甲掐入掌心,将所有复杂心绪压下,她抿着唇认了错:“是听晚的错,不该不接白姑娘的汤婆子,烦请侯爷原谅。”
她不敢不听沈墨离的话,倘若沈墨离再次把她送回广林寺,她便无法等到神秘人!
谢听晚心中毫无波澜,用力将手腕从沈墨离手中抽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按住腰间玉佩。
再忍忍,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沈墨离好似被触了逆鳞,猛地捏住她消瘦肩膀将她拉起,她的骨头甚至将他的手硌得生疼,也将他的怒气如同火上浇油般撩起。
“你身为侯府正夫人,怎会如卑贱的下人一般动不动跪下?方才既已答应本侯好好与叙儿道歉,现如今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说完,对上谢听晚波澜不惊的眼,心下一空。
谢听晚一字一顿,认认真真说道:“是主持教给听晚,认错该下跪道歉,听晚已经与白姑娘道歉,都是听晚的错,烦请白姑娘莫要生怒。”
沈墨离好似泄了气,主持教她倒也没错,可为何,他心中闷闷的,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沈墨离骤然松了手。
白清叙心下着急,她本意想让沈墨离愈发厌恶谢听晚,最好是不再理会她。
可为何,沈墨离好似在意起谢听晚来了!
他原先清清冷冷不理会谢听晚,如今又是心疼她受冻又是心疼她下跪......
白清叙赶紧开口:“墨离,莫要生气,许是我没拿稳,不怪姐姐的,外面冷,还是先进府吧!”
沈墨离好似被顺毛,嗯了一声,冷眼瞥谢听晚,恶声恶气:“自己回院子!收拾好了再去晚宴!”
谢听晚瞧着他俩并肩前行的背影,心下揪疼成一团,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满心欢喜爱了许多日子的人,她的心非铁石心肠。
谢听晚闻言,唇角笑容反而更深,敲了敲她的额头。
“东西已经到手了,何况这段时间还不用看白清叙演戏,岂不是更轻松?”
她还以为沈墨离会想出各种折辱她的手段。
比如,打板子。
那是白清叙刚进府的第二个月,她污蔑自己,让下人轻待了她。
沈墨离为了惩罚她这个“做错了事”的夫人,便故意把她按在前院,喊了府上所有下人过来,看着她挨板子。
一共五大板。
每一下都让她痛不欲生,可是身体的痛哪及心里的痛。
沈墨离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让她在所有人面前没脸。
只是她那个时候还没有醒悟,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谢听晚轻轻叹了一口气,青儿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
“小姐,您刚刚说了什么?”
谢听晚摇摇头,眉宇淡然:“没什么,快回去吧,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青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冷,像只猴子似的在雪地里跳了一会儿,又把谢听晚的手放在自己怀里。
“太冷了,奴婢给小姐暖着。”
“小姐身体弱,可不能冻着。”
谢听晚失笑,她身体可不弱,这些年挑水砍柴,手上都是冻疮,早已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磨练成了如今的模样。
若论起来,她比青儿还抗冻。
只是身后还跟着沈墨离派来的人,一直盯着她们,似乎要确定她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谢听晚嘲讽地笑了笑,带着青儿加快脚步,赶回了安乐院。
回到安乐院的那一刻,门外便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青儿气恼,跺着脚骂:“锁什么门,当咱们是罪人吗?”
可气过后,她又不由得发愁:“小姐,现在您被禁足,奴婢也不能出去,您还要喝药呢。”
还有奶娘的药,现在也没有着落。
谢听晚眉头一蹙,这才想起来,她们原本是去找白清叙拿回陪嫁的。
只可惜,东西没拿回来,还被算计了一道。
谢听晚揉揉眉心,不由得有些烦躁,目光触及手腕上的玉镯,她眸光闪了闪,忽然有了主意。
“青儿,你可知,这安乐院里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出去吗?”
青儿愣了下,随后两眼放光:“知道,从前七月最喜欢耐不住寂寞,夜晚落了锁还想往外跑,奴婢就给它砸了一个狗洞,就在墙角那边,这些年院里荒芜,野草生的高,恰好挡住了洞口。”
谢听晚听见熟悉的名字,心中酸涩。
七月是她养的小狗,雪白的皮毛,性子活泼又聪明。
只可惜,白清叙进府的第一天就说自己对狗毛过敏,小狗就被沈墨离扔了出去。
她留不住,便让青儿出去给它找一户老实的农人养着,也不知道如今日子过的可好。
谢听晚摇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脱下手中的镯子,交给青儿。
“你想办法,从狗洞里出去,把这个镯子当掉。”
这镯子水头不错,毕竟是老夫人戴的,怎么会有差的。
想必能当个二十两,她们省着点用,也能度日。
至于银子的事情,她还要另外想办法。
谢听晚思绪万千,不由得将外祖母的玉佩和那神秘人的玉佩放在一起,心中更加坚定了几分。
她还有希望,一定要努力坚持下去!
谢听晚抬起头,望着洋洋洒洒的雪花,攥紧了手指。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座宅院中。
身着一袭墨色长袍的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的落雪,只是微微蹙着的眉头,暴露了他心中的烦躁。
有人自门外走进来,单膝行礼:“王爷,属下回来了。”
“东西呢?”低沉的声音响起,含着淡淡的不悦。
手下脸色一变,视死如归道:“属下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属下找遍了广林寺的后山,都没有找到您的龙纹玉。”
“主持说,日日前往后山的人只有平昌侯府的正夫人谢氏,可她已经回到了侯府。”
线索,彻底断了。
男子眉头微挑:“她回去了?”
那个女子,他有印象,也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他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侯府。
只是如今还不行。
男子沉声:“继续找,将与可能见到龙纹玉的所有人都搜查一遍!”
手下心神一振:“是!”
......
大雪连下了几日,整个京城都被一片素白包裹,侯府的院子里也堆积着厚厚的雪。
约莫是天气太冷,守门的下人偷了懒,被青儿找到机会,从狗洞里溜了出去。
到了傍晚,她冻得脸蛋红红,顶着满身的雪,总算是跑了回来,怀里还多了一个黑色的包裹。
谢听晚就在门口等着,瞧见她回来,赶忙迎了上去,不由分说地将怀里的汤婆子塞给她。
青儿摇头,咧着嘴笑:“奴婢不冷,奴婢可高兴了!”
谢听晚作势瞪她:“不许给我,拿着,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了,还说不冷!”
青儿嘿嘿一笑,忙不迭和谢听晚一起进了屋。
她献宝似的将布包放在桌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姐,您猜猜,那个镯子卖了多少?”
谢听晚试探道:“二十两?”
青儿摇摇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伸手张开五根手指,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猫。
“五十两!”
“整整五十两!”
谢听晚怔住,下意识皱眉,“这怎么会值五十两?”
这个镯子水头虽然好,但也不值这个价钱,除非还有额外的意义,否则根本卖不到这个价格。
青儿做了什么?
谢听晚沉下脸,一字一句问道:“青儿,把你卖镯子的过程,细细说来。”
她如此严肃,青儿也被吓了一跳,笑容僵在脸上,转而变成了害怕。
“小姐,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说。”
青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复述了一遍:“奴婢去了京城最大的首饰铺百花楼,说要当这个镯子,掌柜本来开价就是十八两。”
“奴婢觉得不行,便和她分辨起来,没想到百花楼来了一位小姐,看上了奴婢手里的镯子,直接开价五十两,买走了镯子。”
谢听晚循着记忆回到原先住的院子。
这条路未曾变过,她以为沈墨离厌透了她,定不会让人前来打扫。
可刚踏入院子,就发现这里的陈设崭新。
“夫人,这院子是侯爷亲自命人打扫的呢,说夫人回来了,要干干净净的。”
随她而来的下人笑着解释,好似在给沈墨离拉好感。
“侯爷还是很在意夫人您的。”
谢听晚面无表情,心下有一瞬的波动,但很快消散不见。
放在以前,沈墨离若是踏入这院子一步,她便欢天喜地。
现如今,她心绪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厌烦。
她不想再与沈墨离攀扯更多关系。
只希望白清叙能一直缠着沈墨离,叫她一人在这院子中等到神秘人的前来。
谢听晚进了房间,直接躺在床上。
她很累。
在广林寺时,她能睡的时辰不多,特别是冬日,冷得根本睡不着。
这屋子里确实比外面暖和一些,她的困意便上来了。
歇息了一会儿,门外便有丫鬟喊她前去用膳。
谢听晚打开门,身上还是那件单薄衣物,发丝用一根木簪挽起,模样清冷,虽无耀眼之物傍身,但那身尚书府嫡女的气势并未被磋磨掉。
“夫人,为何不梳妆打扮一下?侯爷今晚指不定......”
“不浪费时间了。”谢听晚皱眉,朝着院子外面走。
以前,在白清叙出现的场合中,她都会好生打扮一番自己,什么贵气用什么,势必要将白清叙比下去。
然而,第二日,白清叙便会从沈墨离那里得到比她更好的首饰或者衣物。
但凡她稍有不满,沈墨离便会怒骂她不懂持家,只会攀比,毫无正夫人的模样,简直活脱脱妒妇!
她在广林寺中被磋磨三年,模样早就不复先前明媚。
再梳妆打扮,怕是给了旁人笑柄。
谢听晚很快走到膳食厅。
里面烛光明亮,沈墨离坐在主座,左手边便是白清叙,两人谈笑风生。
瞧见她出现在门口,气氛凝结。
谢听晚走到沈墨离右手边,间隔两个位置才坐下。
沈墨离满脸不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穿的什么样子,我侯府是苛待你了?”
瞧她如此不在意这场晚宴的样子,沈墨离心中气结,她这般装给谁看?
谢听晚转头看他,手心掐疼,才笑着说道:“谢侯爷关心,只是听晚撑不起过往衣物。”
沈墨离又要发怒,白清叙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本以为这三年她已经让沈墨离对谢听晚厌恶得不行,可没想到,这才回来半日,他的眼神与言辞,都留在了谢听晚身上!
白清叙匆匆打断他:“姐姐着实瘦了许多,墨离,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沈墨离这才转开眼神,拿起筷子,夹了菜给白清叙:“叙儿,你的手不是疼么,有什么想吃的,你与我说。”
白清叙脸上一红,嗔怒道:“墨离,你这般姐姐会生气的。”
沈墨离冷哼一声,“她敢?倘若真这般气度,她便配不上侯府正夫人的名头!”
说罢,对白清叙更是照顾周到。
谢听晚目不斜视,只专心吃自己碗中饭菜。
她早就心灰意冷,沈墨离说什么做什么,她已经不会在意。
广林寺主持得了沈墨离命令,好生调教她,这三年,无论酷暑寒冬,她从未填饱过肚子。
终日饥肠辘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吃的,她全身心都扑在了膳食上。
沈墨离每夹一次菜给白清叙,便用眼角余光瞥谢听晚一次。
可谁知,她眼睛好似长在了吃食上面,未曾分给他多一眼!
沈墨离愈发恼怒,先前的谢听晚不是这样的,怎么的好似换了个人!
“姐姐,清叙与你三年未见,甚是想念,但清叙身子不太好,只能以茶代酒,姐姐还请不要驳了清叙面子......”
白清叙见沈墨离一直瞧谢听晚,咬了咬下唇,双手端着酒杯,冲着谢听晚伸了过去。
这桌子本就不大,谢听晚正夹菜,她的手刚好撞上谢听晚的手腕。
只听“啪嗒”两声,筷子落在地上。
谢听晚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就听白清叙带着哭腔。
“对不起呀姐姐,这两日天寒,手腕着实酸疼,不是故意......”
谢听晚未言,俯身下去捡起筷子,她用帕子随意擦了擦,道了声“无妨”,继续用筷子夹了菜。
沈墨离额角青筋直跳。
以前他多分给白清叙一个眼神,谢听晚就好似被人抢了心爱之物,处处作妖。
但自从回来之后,她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沈墨离心下莫名有些发慌,他猛地拍了下桌子:“这里就我们三人,你装什么可怜?故意用脏的筷子,恶心谁?说出去旁人只当我这侯府虐待你这正夫人!”
谢听晚垂眸,握紧了手。
先前她只多加一个菜,便说她浪费,说她奴役后厨,如今多这一双筷子,到了他嘴里,又成了她故意恶心人。
谢听晚不动声色叹了口气,这出戏码着实可笑,她这个看官并不想与他们再纠缠。
“是听晚的错,只是不想后厨多有劳累,还请侯爷原谅,下次不会了。”她淡淡道。
沈墨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这三年在广林寺还是学到了规矩,看来确实有悔过自新的架势。
他喊人换了新筷子,完全未注意到白清叙已然染了怒气的眼神。
“哎哟,我的孙媳妇儿哟!”
还未见人影,便先闻其声。
侯府老夫人,也便是沈墨离的祖母,被贴身丫鬟扶着走过来。
她瞧见谢听晚,看她消瘦模样,瞬间泪眼汪汪,拉着谢听晚的手,不停地说受苦了。
“祖母,无须担心,只是瘦了些,多谢祖母挂念。”谢听晚感受着老夫人掌心传来的温热,心下微微一暖。
老夫人是这侯府中唯一认定她是侯府女主人,对她多有疼爱,可惜年事已高,对前厅之事不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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